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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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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攸南凉凉道:“人骨头。”

    常奇像抓了块烫手火炭,一把将人骨萧扔了出去,指着徐攸南道:“你……你……你……”

    穆典可颇有些无奈:“徐攸南,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净吓唬小孩子?”

    徐攸南道:“吓小孩子才好玩啊。难道吓你吗?”

    常奇生的一张娃娃脸,又兼性格天真坦率,以至于双十之年看起来竟如同十五六的少年。

    常奇最讨厌别人说他小。此刻听徐攸南和穆典可一口一个小孩子,顿时怒了:“你才是小孩子!你们两个才是小孩子!我马上就二十岁了。”

    徐攸南一副了悟的样子:“噢……还真没看出来!”

    常奇快被气哭了。

    常千佛好心道:“阿奇,你往那边站一点。”

    常奇正在气头上,闻言更觉得委屈:“连你也帮他们欺负我,我就不让开。”

    见徐攸南神秘兮兮地往自己头顶上看,跟着抬头一看,只见浓密的树枝叶里伸出一只枯瘦的手,颜色灰败,赫然是只死人的手,五指摊开,正指向自己头顶上方。

    常奇大叫一声跳开。

    安缇如捡起一块石头,朝树冠砸去。只见树叶一阵晃,一具干瘦的尸体从浓叶掩映的古树上掉了下来,“扑通”砸到地上。

    赵平上前将尸体翻过来。是个年约五十的干瘦老头,双眼瞪大,眼珠都凸了出来。喉间赫然钉着一枚梅花镖。

    凌涪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浓密得水泼不进的树冠,由衷赞道:“徐长老一手飞镖真是神乎其技。”

    徐攸南笑道:“过奖过奖。”

    常奇没好气道:“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四小姐听出来那人是阴阳人,他飞镖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黎笑笑好奇道:“四小姐是怎么听出那人是阴阳人的?一个人的过往经历,光听乐声都能听出来吗?”

    穆典可道:“是能听出来的。不过我道行不够,这次能听出来全凭运气。”

    黎笑笑大为惊讶道:“还真的有人能听出来吗?”

    穆典可点点头:“我这点皮毛还是跟方弦学的,他能听出来。”

    常奇也插了进来:“你说的,可是那个跟苏步言齐名的‘北公子’方君与?听说这家伙长得雌雄莫辩,堪比造孽?”

    徐攸南抬起下巴指了指穆典可,笑道:“你看她长得怎么样?”

    常奇看了常千佛一眼,壮着胆子道道:“难看。”

    徐攸南笑道:“比她难看十倍,你想想。”

    十倍于穆典可,那的确是个妖孽了。

    从密林出来,目之所见,全是断成一截一截的蛇尸,一层层摞起来,堆成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小山丘,腥臭难闻,令人作呕。

    一行人看着满地蛇尸,想起昨夜凶险情形,不由得心有余悸,常奇更是一上马就捂住了眼睛:“我不看,我不看,等走过了这一段你们再叫我。”

    凌涪问道:“四小姐知道是什么人要置你于死地吗?”

    两波杀手,皆非同寻常。

    幽冥十三鬼也就罢了,再难请动无非也就是多花点钱财的事。

    可天竺牧蛇人就不一样了。

    昨日之前,凌涪甚至和常奇一样,认为牧蛇人只是个凭空杜撰出来的故事。能请到这号人物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穆典可静默了一会,说道:“大概知道。”

    常奇听不懂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大概知道?”

    徐攸南道:“就是她知道,但是不想说。”

    常奇还要说什么,被常千佛用眼神制止住了。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梦琵琶

    由于疲累,一行人夜晚睡得格外沉。

    常千佛做了个梦,梦见小小的自己站在一座灵堂前,白衣白幡,触目所及全是白色。

    常叔夜的身躯被河水浸泡的肿胀溃烂,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面貌,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棺木里。

    画面一转,他看到了静慈。她穿着青灰色的竹布衣,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他强忍着泪水,紧紧抓着常纪海的手。就在这时,被常纪海抱在怀里的素衣突然哭了起来……

    他的心口一阵阵疼,身体往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坠落,越落越快。

    就在此时,他仿佛听到了某种声音,像古筝,又像琵琶,那声音幻化成无数把利剑,想要把他的身体割碎。

    这声音,有问题!

    常千佛猛地睁开眼。

    常奇在睡梦中放声大哭,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特别悲伤的事情。

    安缇如抱着头满地打滚,赵平扶着树站起来,努力维持清醒,样子十分痛苦。

    常千佛心中一凛,就听徐攸南大声喝道:“快捂住她的耳朵!”

    常千佛应声抬头,见徐攸南站在树林前方,凌涪站在距离他两丈之地,两人身体绷紧,构成一个严密的守势。

    却没有穆典可!

    她向来反应敏锐,这个时候不可能没有她!

    常千佛几乎在一瞬间弹了起来,朝穆典可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穆典可沉在梦魇里,牙关紧咬,眼泪从紧闭的双眼里不断地涌流出来。

    常千佛伸手捂住穆典可的耳朵。然而没用。那琵琶声依然顽固地往穆典可的耳朵里钻。穆典可浑身颤抖,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顺着眼睫毛潺潺地往下流淌,漫过脸颊,浸得满脖子都是。

    常千佛只觉得心都碎了,唤道:“典可。”

    “典可,你醒醒,我是常千佛。”

    穆典可浑然不觉,身体抖动得像秋风里的一片树叶。

    常千佛伸手将穆典可抱在怀里,紧紧圈住:“不怕,典可,不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人伤害你,你不要怕。”

    穆典可身体重重地颤了一下,竟奇异地安静下来,紧握着的双拳慢慢松开,仍旧不停地流泪。

    徐攸南道:“来了!”

    常千佛抬起头,只见林间不知何时起了一场大雾。

    一顶白色的轿子从浓雾深处缓缓地飘了出来。轿子里坐着一个面覆薄纱的美艳女子,凤眼,丹唇,肤若凝脂。

    女子一身绢衣白如素,玲珑曼妙的曲线在绢衣里若隐若现。手臂如莲藕,十指若葱根,怀抱琵琶,反手而弹。

    轿子后面跟着两列怀抱琵琶的白衣少女,不下十五六人,白衣迎风飘拂,纱练轻薄似雾,恍惚不似人间。

    常千佛心里蹦出一个名字:“穆岚!”

    “梦琵琶”穆岚。

    穆岚不姓穆。

    五岁那年,家乡大旱,穆岚跟随父母亲一路逃难至洛阳。

    父亲在逃难途中病死,后来母亲也饿死了。哥哥为了帮饿了一整天的她抢半块馒头,被同乡们活活打死。

    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穆沧平出现了,把她捡了回去。

    或许是伤心人更懂伤心人。小小的穆岚,无论是弹琴,还是唱歌,总是能轻易勾下人们的泪水。

    穆沧平发现了她的这个长处,请来高人悉心教导。穆岚成为江湖上最会用乐器杀人的人。

    她能用琵琶勾唤起人们伤心的记忆,用回忆织就一个最痛苦的梦境,让走进去的人出不来。

    徐攸南扬袖,十多枚梅花镖一起飞了出去。

    那十多名白衣少女迅速走位,在穆岚身边围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阵法,手中琵琶整齐划一地扬起。

    只听见“叮叮”一阵脆响,梅花镖纷纷被击飞。

    少女手中抱着的,竟然是精钢琵琶。

    穆岚手指翻飞,拨弦越来越急,一时琵琶声大作。

    穆典可的身子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长睫毛沾着泪水,像被雨淋湿了的蝴蝶翅膀,瑟瑟抖动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风雨吹折。

    穆岚轻轻笑了一声,忽然停止拨弦。朱唇轻启,嗓音清脆动人,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明宫圣女如此不堪一击么?你居然也有这么深的痛苦。那你可知道我有多痛苦!九年了,九年了他就跟死了一样,连句话都不肯捎给我。都是因为你!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肯回来?!”

    穆岚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忽然一扬手,把琵琶扔到了半空中。十指急速拨弦,在琵琶弦上勾下一波又一波的声浪。

    十六名白衣少女从琵琶膛里抽出短剑,一起朝凌涪和徐攸南攻去。

    穆岚脚步踩着轿顶,借力而起,怀抱琵琶朝常千佛飞了来。

    她越靠近,琵琶声浪便越摄人。常千佛只觉得头疼欲裂,紧紧把穆典可护在怀里,左手捂紧他的耳朵。

    穆岚伸手按在了琵琶机括上,一柄利剑从琵琶肚中射了出来。

    常千佛抱着穆典可就地一翻滚,长剑贴着手臂飞过,深深地插进地上的泥土。

    常千佛眼神遽冷,落地弹起的一瞬间,出手如电,钳住穆岚扣着机括的手,用力一折,只听见“咔擦”一声,穆岚的左手腕被齐腕折断。

    穆岚痛呼一声,左手扬起琵琶,朝常千佛头上砸来。

    常千佛唯恐琵琶里还有文章,会伤到穆典可,不敢硬接她这一招。脚后跟蹬地,平地往后滑出三四丈。一眼瞥见脚下有树木断枝,一脚踢起,疾疾朝穆岚肩头钉去。

    穆岚当真轻功了得。长袖一拂,翩然躲了开去。

    就在这时,徐攸南摆脱了那群白衣少女的纠缠,广袖摆动,梅花镖齐刷刷地朝穆岚后背钉来。

    穆岚反应十分敏捷,身子一侧,骤然往地面倒去。虽然躲过了大波梅花镖的袭击,左肩仍然被一枚梅花镖击中。鲜血氲上白衣,像雪地上开出了一朵红艳的梅花。

    凌涪一人牵制住十多名白衣少女,徐攸南专心对付穆岚,袖中梅花镖刷刷连发。

    穆岚被逼得满地打滚,长发披散,沾上污泥和树叶,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风姿。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落在了穆岚身侧。

    那剑快得像是凭空出现,清寒如秋霜,蜿蜒如灵蛟,几经曲折,将自四面八方袭来的梅花镖尽数击落。

    一个身材修长的紫衣男子手握一柄长剑,从树林上方翩然落下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抓鱼

    走了十余里外,到达一处市集,常千佛叫安缇如买来针线纱布等物,为穆典可缝伤口。

    针尖噗噗穿肉过,常千佛手指都忍不住有些抖,穆典可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出。

    好不容易缝完,常千佛转身拄着桌子,心口堵塞,半晌不言。

    黎笑笑端了一盆水进来,常千佛净完手,回头见穆典可已经自己上完药,正歪着头,贝齿咬着纱布一头,右手展开纱布卷,动作麻利地上下缠绕着。

    一会儿便包扎完,动作熟稔地打了个结。

    常千佛心底像叫什么给刺了一下。

    他少时学医,不知道练过多少遍才能如穆典可这般熟练。

    她从前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做到在钢针过肉时面不改色,不吭一声。才能如此熟练顺手地给自己上药包扎。

    穆典可扎完伤口,剪断纱布,低头收拾桌上的擦血布。忽觉手上一紧,被常千佛大手覆上了手背,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常千佛轻轻将穆典可的手拿开,低头收拾散落桌上的针线,说道:“你是个女孩子,不用这么坚强。要是疼了,你就哭,哪怕闹一场,都比现在这样好。你这样……我心里疼。”

    穆典可怔怔地看着常千佛,好似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良久低头,轻轻地“哦”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眼圈却是迅速红了。

    收拾完针线,常千佛又取来药让穆典可喝下,这才送她回房间休息。

    一行人疲累不堪,各自回房休息,中午起来,在客栈简单吃了顿饭便上路了。

    走出没多远,常奇就开始闹肚子。荒郊野地无处买药,常奇又怕疼拒绝扎针,来来回回如厕跑了十多趟,腿都软得站不住了。

    凌涪奇怪道:“大家都一样吃东西,也没听说阿奇肠道格外娇弱些,怎么就他一人有事?”

    常千佛笑道:“那是因为他中午溜出去吃烧鸡了。”

    常奇捂着肚子哼哼唧唧:“你连我吃的烧鸡都知道。你是狗鼻子啊?”

    黎笑笑道:“大哥不是狗鼻子,大哥是墨玉的鼻子。”

    徐攸南笑道:“听说常家堡有两只灵貂。一只通体似墨,叫墨玉貂,;一只浑身雪白,如雪堆砌,叫作雪玉貂。两只灵貂都通人性,嗅觉可以至千里。”

    常千佛笑道:“千里之说有点夸张了。”

    由于路上耽误,天黑之前肯定是来不及投宿了。一行人索性走走停停,向晚时找了一片树林歇脚。

    树林外有一条宽阔的河流,蜿蜒去远,像一条玉带缠绕莽莽山林间。

    安缇如和赵平打来水,几人靠坐树下,喝着清水吃着干粮。

    常奇从小长被娇养着,没挨过饿,没受过冻,哪里吃得了这等苦,郁闷得直拿后脑勺撞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差点被蛇吃了不说,吃只鸡压压惊,还闹肚子。现在又让我吃这种比石头还硬的干馍馍,我不吃,不吃。”

    徐攸南笑道:“不想吃馍,想吃肉啊?”

    常奇警惕地瞪着徐攸南:“你又想干什么?”

    徐攸南神秘一笑,指着前方一丛迎风摇曳的修竹:“看到没有,最中间那根竹子,上面有条竹叶青。扒了皮,上火一烤,那叫一个香。”

    常奇“哇”一声又吐了。

    黎笑笑不满地瞪了徐攸南一眼。

    穆典可虽说有些无奈,也懒得说徐攸南什么了。起身砍了一根两三指粗的树枝,用左手肘夹住,取了鱼肠剑来削枝。

    常千佛忙道:“我来。”从她手里接过短剑,问道:“削成什么样?”

    穆典可道:“有枝丫的地方削平,顺手就好。端头削尖,要扁口的。”

    常千佛很快就按要求削好。

    穆典可握着树枝去了河边,常千佛不顾凌涪不虞的脸色,也跟了上去。

    河面清凌凌的,有鱼游过。穆典可手起棍落,提起来,树枝上穿着一条肥滚滚的的大青鱼。

    常家堡外三面是水,常千佛也常跟常德和寇万几个在湖面划船打网,却是从没用这种法子捕过鱼。一棍下去,偏了位置,完全是凭着手快才勉强插到了鱼尾上。

    穆典可笑道:“鱼在水里是会骗人的。它真正在的位置比你眼睛看到的要靠前一些,所以下棍时要往前去两寸。”

    常千佛一点就通:“就跟筷子放在水里看起来像折断了一样一个道理?”

    穆典可想了想道:“应该是。”

    常千佛得了法,连叉了七八条肥鱼,青鱼鲤鱼都有,更难得的是还抓了一条桂花鱼。

    两人在河边剖肚洗净了,用一根草绳穿了拎回去,徐攸南已经生好了火。

    不得不说,徐攸南和穆典可两人虽相互看不顺眼,默契却是十足。

    穆典可和徐攸南长年野外求存,烤鱼烤肉是把好手,常千佛一行除了凌涪以外,其他人都是能吃不能做的。

    徐攸南和凌涪烤,小辈们在一旁抢着吃。

    现杀的活鱼被烤得外焦里嫩,鲜香四溢。常奇吃得好不欢快,一边大口吃,被烫得直吸气,一边还不忘了向穆典可致谢:“四小姐真是太厉害了,连抓鱼都会。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穆典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常公子抓的。”

    常千佛眼神温柔地望着穆典可笑:“是你教我的。”

    常奇扯着嗓子嚷嚷起来:“哎哟喂,瞧你们俩腻歪的,当我们是瞎子啊。”叫凌涪一瞪,立马缩了脖子,不敢说话了。

    徐攸南笑道:“抓几条鱼算什么,你是没见过她猎鹰。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漫山遍野跑的,就没有她逮不住的。”

    常奇一脸崇拜掩不住:“真的吗真的吗?”

    徐攸南正色道:“真的。你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她,把她哄高兴了,你想吃天鹅肉她都能给你弄来。”

    借常奇几条胆子他都不敢哄穆典可。开什么玩笑,那是能哄的姑娘吗,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好吧?

    常奇嘿嘿笑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张口大骂道:“你才是个癞蛤蟆!你这个大癞蛤蟆!”
………………………………

第一百九十章 故人可曾入梦

    徐攸南眼神凛冽,扬袖向那紫衣男子迎过去。

    穆岚一经脱身,目光恨恨,单手抱着琵琶朝常千佛冲来。

    常千佛唯恐穆岚伤了穆典可,飞起一脚,踢在她腰腹上。伸手去夺穆岚手中的琵琶。

    那柄正与徐攸南缠斗的剑突然转了方向,朝常千佛刺过来。

    那剑来得太快,凌厉如电,瞬息而至。常千佛正想要往后闪避时,被穆岚死死地抱住了左腿。

    眼看避无可避,常千佛本能地伸手将穆典可推了出去。

    就在这时,又一道剑光出现了。

    这是一把短剑。常千佛用它削过树枝,杀过鱼。这把剑在穆典可的袖子里,现在却从常千佛的怀里刺了出来,准确地抵上了迎面刺来的剑尖。

    穆典可双眼水蒙蒙的,眼神却无比清冽。握着鱼肠剑往上一挑,带得那柄长剑改变走向,往斜上方刺去。迅速弓肘横剑,短剑与长剑交错格在一起,在半空中一滞。

    对面男子愣住,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穆典可眉色一厉,双手紧握短剑,奋力向前推去。

    剑身与剑身交错,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穆典可借势冲到了那男子跟前,猛地一屈膝,双脚发力跳起,狠狠地朝那男子怀里撞去。

    男子猝不及防,被她撞得脚下几步踉跄,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见穆典可倒持剑柄,狠狠朝胸口砸了来。

    “喀”“喀”两声,男子胸肋连断两根,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穆典可:“你?”

    整齐的脚步声自林外传来,由远及近,来得十分迅速:“大公子!”

    月色下男子容颜清皎,鬓如刀裁,眉如墨画。唇不涂而丹,眸不点而漆。身材颀长,迎风而立,宛如殿前芝兰,庭中玉树,风姿难以言喻。

    正是穆家大公子穆子建。

    数十名黑衣人持剑从林中飞下,一起向穆典可袭来,被穆子建厉声喝住:“都住手!”

    穆子建定定地望着穆典可,双眸中满是沉痛,犹难置信:“小四儿,你…要杀我?”

    穆典可眼眸中带泪,怒极反笑:“我为什么不能”

    她低声笑起来,神情有些疯癫:“你不相信我会伤你?”

    反手一剑,穿透穆岚的手掌,一把扯住穆岚的头发,将她拖到了自己跟前。大声叫道:“你凭什么不信!你们能来杀我,我为什么不能伤你?”

    穆岚偷袭不成,反被穆典可一剑扎穿手掌,痛得大叫起来:“子建,子建救我。”

    穆子建往前跨了一步。

    穆典可握住短剑一转,穆岚疼得几近晕厥,尖声大叫起来:“穆典可,你不得好死!”

    穆典可冷冷地盯着穆子建,满面泪痕,人却冷静下来,声音如冰雪冷彻:“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刮花她的脸,你不是最喜欢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吗?”

    穆子建脸色发白,举手后退了几步:“我不过来,你不要乱来。”

    穆典可死死地盯着穆子建的脸,快十年不见,她还是认得这张脸,这是她的大哥,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死后重逢的第一面,竟然是用这种方式。

    穆子建的声音近乎哀求:“小四儿,你别冲动,你先把岚岚放开。”

    穆典可冷笑了一声:“岚岚,叫得可真亲热!”

    她不无嘲讽地看了一眼穆岚:“你这么爱我二哥,怎么最后还是跟了穆子建?”

    “四儿,我是你大哥!”

    “大哥?”穆典可抬眸,眼中依稀有泪:“我当你是大哥,你当我是你的妹妹吗?”

    “你当然是我的妹妹了,小四儿,不管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永远是大哥最疼爱的小妹妹。”

    穆典可嗤笑了一声:“你向穆沧平告密的时候,想过我是你妹妹吗?”

    穆子建愣住。眼中有惊惧,更有当面被人揭穿的难堪。

    穆典可满面嘲讽:“大哥,这些年,你有没有梦到过娘?我经常做梦梦到她,梦见她站在沧澜院外,一刀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穆子建眼里满是痛苦,道:“小四儿,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穆典可接着往下说,语气轻飘飘的:“你有没有梦见过我?梦见我被烧成了一块炭,日日夜夜在你床头哭?午夜梦回,大哥,你怕不怕?”

    穆子建目光躲闪:“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他忽然大叫起来:“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

    他满面都是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见爹在清查那天去过沧澜院的人,我想借这个机会除掉穆子衿。我也不知道爹为什么会查到你头上。对不起,小四儿,对不起。”

    穆典可仰头看着天边,眼中一星水色,终究是没落下来。

    穆子建接着说道:“这些年,我天天做噩梦,梦见你哭着向我索命。我还会梦到娘,她问我,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你……”

    他再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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