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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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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她这幅样子,心头更是不忍,语气也柔和下来,说道:“会有些疼。我尽量快些处理,你受不了了就跟我说一声。”
穆典可点点头。
常千佛清洗缝针的速度飞快,穆典可并没感觉到太多疼痛。只是等常千佛缝完针,黎笑笑拿来纱布来替她包扎时,钝痛才后知后觉袭来,叫她银牙紧咬,刹那出了满头的汗。
常千佛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缝完针到河边洗手时,十指还在不停地抖。
陌上花从草地里寻到穆子建临去扔下的那只竹节,走到穆典可面前,恭敬唤道:“姑娘。”
明宫等级森严。圣主之下是圣女,圣女之下才是三席长老。
徐攸南拿了金雁尘的血杀令,暂时可以凌驾穆典可之上。然而此事一结束,众人仍要以穆典可之命是从。
至于金雁尘会不会因为此事处罚穆典可,如何处罚,不是他们所能关心的事。
穆典可抽出竹节里的夹塞,从里面取出一卷薄薄透明的字卷,展开来,却是一字也无。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密信。
眼下荒郊野岭,没有处理密信的材料,自是看不了。
穆典可想了想,起身朝徐攸南走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让凌涪一行瞠目结舌了。
徐攸南若无其事地从穆典可手中接过字卷,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洒在纸面上,刀割食指,往上滴了一滴血。借着火光端详片刻后,居然抬头冲着穆典可笑了。
笑得如斯春风怡人,仿佛刚才那个黑着脸追杀穆典可的人不是他。
常奇使劲眨了眨眼,确认他真的是对着穆典可笑,顿时后背蹿起一股凉意。
那张字卷上写着十个字:谭拟初八丧母,诱杀金六。
看来穆典可没有猜错,谭周果然打算主动出击了。
几十年的战乱让礼教废弛,但孝道仍然深植人心。谁能想到谭周会拿自己的母亲做局,诱金雁尘入瓮?
谭母一死,谭周从洛阳回滁州奔丧。金雁尘报杀父之仇心切,前往滁州寻仇。此时定有数不胜数的高手埋伏在谭家,等着取他性命……
倘若不是锦衣行事先探知谭周的动向,这当真是条无双妙计。
徐攸南道:“只听说穆子焱与谭周有龃龉,没想到穆子建也与谭周不睦。好好的,他派人监视谭周的举动做什么?换言之,谭周有什么计划,还防着穆子建吗?”
穆典可道:“穆子建易妒,穆沧平对谭周信重甚于他,他自会不平。”
至于谭周为什么防着穆子建,这只怕是穆沧平的授意。
穆子建虽然出卖过她,但毕竟天性未泯。两人兄妹一场,他但凡心性不那么坚定,稍微漏点口风,很可能导谭周致计划功亏一篑。
徐攸南笑了:“这么说,穆子建还是个可利用的友军?”
穆典可沉默了一会:“只要你不伤他性命,随你。”
徐攸南短啸一声,一只信鹰扑棱着翅膀,俯冲下来。惊起林间动静,吓了常奇一跳。
徐攸南重新将纸卷塞进竹节内,绑在鹰腿上,拍拍信鹰的翅膀,信鹰扑一声,挥着翅膀飞走了。
行踪已暴露,众人稍作休憩,连夜赶路。
除了常千佛的坐骑惊风,其余的马匹都叫穆典可放跑了。一群人只能步行。
要搁在平时,常奇早就满腹牢骚了,然而经过昨夜一场恶战,他对穆典可刚刚消减的一点惧意又成倍地增了回来,更不用说穆典可身边还多出三个看一眼就能感觉到杀气的大漠杀手。
常奇膝酸腿软,拖着腿行了一路,愣是没敢出言抱怨一句。
中午到了一个小镇,小镇荒僻,合镇只找到了两匹马。
穆典可受了伤,与常千佛共乘一匹。云央不堪长途奔波,体力虚弱,分到一匹。常奇一匹。其他人步行。
一行人紧赶慢赶,才在天黑前赶到一座名叫云来的客栈投宿。
连番遇袭,又赶了一天半宿的路,一行人俱是疲惫不堪,草草吃过饭便回房休息了。只是没敢睡太熟。
穆典可心中有事,便睡得不大安稳。时时醒转。心里头闷得很,便索性穿了衣服起床,出门去透气。
夜已过半,弦月悬于中天,月笼如纱,空里流霜,朦朦胧胧里颇有些凄迷的美感。
穆典可抱膝独自在天井里坐了半晌,心事徘徊,千头万绪,却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打算起身回去了,却听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转过头去,就见常千佛打开门从二楼厢房里走了出来
许是居高临下的缘故,他此时临着风,迎着月,看着比平日更高大了几分。
穆典可从小就是在美人堆里长大,常千佛的容貌在所见的人当众并不是格外地出众。不似方君与那般惊为天人,也不是金雁尘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的俊美,却别是一番疏朗开阔。
双目如同碧天下的海水,清澈而又深沉。气韵平和,霁月光风。
穆典可无论何时看到他,一颗心便是安定的,暖和的,仿佛有所寄放。
有了夜色的掩盖,她比白日里少了顾忌,顺心大胆了许多。就这么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瞧了他许久。
客栈走廊的栏杆不高,尚不到常千佛的腰线,他抬手搭在栏杆上,垂目往下看来。
两人就这样隔空相望,夜色色里有流霜滑过,凉意浸人,只是人不觉。
穆典可冲着楼上嫣然一笑,这一笑,便如夜色里灿然生出一朵花来,叫楼上那人见之一怔,随即心生出欢喜来。
常千佛笑着从走廊跳了下来,与穆典可并肩坐在台阶上,随她的视线去看脚下砖缝里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细细小小的一株,开着淡蓝色泛白的花朵,月光下幽幽盈盈,别有风致。
常千佛笑道:“我猜你就没有睡。”
“这你都能猜到。”
常千佛脸上笑意敛了几分,转过头来,望着她,半边脸在月色下有往日少见的沉凝,颇有几分郑重其事的意味,道:“因为我也睡不着。”
这厢对视,比方才要离得近了。穆典可能分明感受到常千佛视线里的灼灼意,脸颊发热,有些慌乱地将眼神移开,游移不定地望着对面房屋灰色的柱椽:“那就看会月亮吧。”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希望你能快乐起来(致谢张李丽)
其时一阵风过,几片轻云遮了月,地上月影一暗,清光骤敛。
常千佛看着穆典可尴尬神情,嘴角不觉扬起一抹笑意,说道:“就这样吹吹风也好。”
两人又静静地坐了一阵。
常千佛道:“小的时候,经常和素衣坐在合生堂的院子里看星星,爷爷教我们认天上的星辰,北斗星,牵牛星,还有太白星。”
说着伸手一指:“你看,那就是太白。”
穆典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漆黑的天幕上疏疏几星,正中央的一颗星子皎洁明亮,正是太白星。
云散月出,水样的月光重新洒落下来,照在两人脸上,有一层淡淡柔和的光晕。
穆典可问道:“素衣,是你的妹妹吗?”
常千佛笑道:“是啊,素衣比我小五岁,今年一十五岁了,正好比你小了两岁。”
穆典可纳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多少岁?”
话出口却觉问得多余了。常家堡素来情报通达,常千佛想知道她的事,叫人查一查便都一清二楚了。
常千佛笑而不语。
穆典可叫他看得有几分赧然,便又说道:“我听人说,常家堡的大小姐是研香制药的高手,原来她年纪竟这么小么?”
常千佛笑道:“素衣不爱针灸切脉,喜欢跟药草打交道。她于钻研药理一道有天赋,心思也专,入得便深些。说起研香制药,我比她也是颇有不如。”
穆典可见常千佛提到妹妹时满目柔和,一脸愉悦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羡慕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来,轻声说道:“你一定很疼你妹妹吧?”
常千佛笑道:“天下间,哪个兄长不疼爱自己的妹妹呢?我和素衣,打小没有父母在身边,自然得多疼惜她一些。”
顿了顿说道:“其实穆大公子也很疼你。”
若是不疼她,又怎会在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担心金雁尘对她不好,想要带她一起走。
抛开在穆沧平面前告密那件事,穆子建的确不曾亏待她。儿时那些宠爱和疼惜,也都是真的。
穆典可小声道:“我知道。”
常千佛抬手笼了笼穆典可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带着薄茧的手指触到耳廓,温热的触感让穆典可心中一悸,耳根处顿时泛起一片淡粉的胭脂色。
下意识地身子往后侧了下,神情有些局促。
常千佛意识到她的不安,移开手,神情里也有几分赧然:“抱歉,我一时…情不自禁。”
不说还好,一说穆典可脸更红了。
又是寂寂无言好一会。
常千佛问道:“你会吹笛子吗?”
穆典可点头。
音律虽不能一通百通,到底也是相关的。她幼时学过琴,后来到了漠北,学胡琴,筚篥,上手便格外容易。笛子也会一些。
常千佛道:“你等我一下。”
起身飞快回屋,取了一管苦竹长笛来。那笛子做工考究,孔洞凿得细致圆润,打磨光滑,一看便知是好物。
穆典可有些纳闷,同行一路,并未见常千佛随身带着笛子啊。
常千佛解释道:“我去楼下煎药时,遇着一位做乐器生意的客商,跟他买了这管笛子。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穆典可道:“你总是送我东西。”
常千佛笑道:“就当是回礼好了,你送我的书签,我很喜欢。”
穆典可无端地又有些脸红,低头试吹了下两声,笛声透澈清亮,音色上佳。
遂横笛低低地吹奏起来。
下意识地吹了一首叫作《思故乡》的边关乡谣。说的是一个少小离家的游子,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家乡,此时父母亲朋皆不在,游子站在一片茫茫坟茔里,茫然四顾,举目无亲的凄凉心情。歌词是:
思故乡,故乡在远方。
寻故乡,故乡山水长。
哀故乡,故乡回不去。
望故乡,故乡在何方?
曲调哀婉苍凉,叫她横笛娓娓诉来,俨然一片刻骨哀痛。
常千佛静静地看着她横笛垂眉吹奏,心头泛起一针尖子的疼意,慢慢蔓延开来。双目幽深暗沉,尽是怜意。
乐为心声。
穆典可吹的是她压抑心中多年无人诉说的思乡之苦,是独身漂泊,无枝可依的孤独与彷徨。
一经打开心扉,胸臆如潮水澎湃,不歇不止。
曲调凄凄惨惨,越拔越高,大有凄厉之意。
吹到这时,穆典可自己也觉察到了,敛了敛心神,正打算收音了,忽觉得手上一空,长笛被常千佛常千佛伸手夺去,接着她未吹完的曲调吹奏起来。
笛声大气悠扬,一改方才的哀哀惨惨,听着竟有一种天地旷达,自由自在的况味。
如浓夜散去,明日将出,令人胸臆顿开。
穆典可在他的笛声中渐渐平静下来。
一曲毕,常千佛放下笛子,说道:“我少时游历到关外,听人唱过这首乡遥。好听是好听,只是哀婉了些。”
穆典可低了头,只是不说话。
她是人人称道的神童,心气高傲,乃是狂傲惯了的。只是每每面对常千佛,总有一种俗物自惭的自卑心思。
他的字,他的曲,他的心胸格局,都不是她所能比肩。
常千佛接着说道:“我十岁那年,甘肃金城的黄河岸决堤,父亲下洪救人,不幸遇难。
没过多久,母亲便离开我和素衣,到洛阳城外的尼庵里出了家。
那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很难过,不明白这些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后来爷爷把我带到铜楼上,什么都没说,只让我每到难过的时候就到铜楼上坐一坐,吹一吹楼顶的风。
我在铜楼顶上吹了一个月的风。看着太阳每天东升西落,看着朝霞变晚。看洛阳城外山川莽莽,原野无际,终于想明白爷爷要对我说的话。
相比起上万年的沧海桑田,日月变迁,我们的这一生实在是太短暂,太微不足道。而相比起这漫长的一生,那些曾经令我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痛苦其实也很短暂。它终将过去,终会消弥。
所以无论如何,在活着的每一天,我们都应该善待自己。能抓住的奋力去抓,失去的莫再伤怀。”
他轻轻捧住她的脸,眼中疼痛未消,俱是深情:“典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快乐起来。”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并肩作战
穆典可怔然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漆黑双眸,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想就此沉沦了,化在他绵长而深情的目光中。
只听角落里传来磔磔一声怪笑。
穆典可陡然清醒,常千佛已站了起来,朗声喝道:“是什么人?既然来了,何必藏头缩尾?”
他这一声,意在提醒楼上的凌涪等人。然而本该反应灵敏的凌涪却没有回应,就连徐攸南房中都没有任何动静。
常千佛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砰”一声,客栈东南角的角门扑在地上,一个癞头和尚并一个三角眼老道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一僧并一道,
十里望风逃。
僧是采花僧,
道是江洋盗。
桃花和尚和金银道人!
桃花和尚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双眼如胶黏在了穆典可身上:“好个标致的小娘子!脸如桃花灼灼色,身如杨柳袅袅风,妙哉妙哉!”
金银道人道:“和尚莫大意。这小娘子虽美,却是朵带毒刺的花,和尚切莫贪恋美色,丢了自个性命。”
桃花和尚一笑,道:“如此美人,若能与之春风一度,就是做鬼也值了。”
穆典可双目生寒,鱼肠剑上手,正待要暴起伤人。常千佛已先她一步出手,身形骤起,一拳朝桃花和尚砸了过去。
桃花和尚不退反进,双手齐出,灰色袈裟翻飞如蝶,带起一股强风,天井中飞沙走石,天昏月暗。
桃花和尚双掌夹住了常千佛的拳头。内力浑厚如海,气力惊人。
常千佛拳头如入泥沼,半分气力也使不出。遂出左手,一掌袭向桃花和尚脖颈。
速度奇快无比。
桃花和尚猝不及防,仓促里只来得及一扭头,常千佛的一掌击空,手掌一翻,下边缘擦着和尚左脸飞过。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下颌骨已然裂了。
和尚松手,一手成拳,与常千佛的拳头于空中轰然相撞,两人手臂均是一麻。
和尚天生禀赋异常,可两手同时握笔,可一手画方,一手作圆。对战中双手出招,亦是丝毫不互为干扰。
当下另一手运足内力,一式黑虎掏心,朝常千佛心口抓去。
岂料到常千佛出手更快。
和尚的手掌离胸口还有数寸,常千佛的左腿已携千钧之力袭到和尚胯下。
桃花和尚大惊失色,急忙收手后退。大声道:“你是何人?”
桃花和尚行走江湖多年,自诩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说过明宫有如此擅长技击的高手。
这等速度与力量,“通天拳”瞿涯或能做到。
可是此人年纪轻轻,断然不可能是瞿涯。
“手”穆子衿?年纪倒是相仿,可他一手掌法分明不是焚日派的路子。
常千佛沉着脸,不言不语,只是对着和尚穷追猛打,空中只见拳风腿影。
桃花和尚一路败退,在天井之中上下飞窜。
常千佛对着桃花和尚出手时,穆典可亦飞身而起,手握鱼肠短剑,剑芒如流星,飞快刺向一旁择时而动的金银道长。
金银道长一扬拂尘,马鬃尾制成的拂尘柔软如索,向穆典可手臂卷来。
穆典可手腕一翻,取金家刀“断流刀”刀意,霸道一式挥出,拂尘马鬃尾被削去一半,当空洋洋洒下。
金银道士急忙收拂尘,凌空一甩,拂尘凝为一股,陡然化作利剑一柄,朝穆典可刺了过来。
穆典可并不恋战,一剑既已刺出,足尖点到柱子上,借力转向,向对面长廊射去,手肘轻一点挑廊上的栏板,再度转向,身如轻燕急掠,一剑向前,直指桃花和尚后心。
桃花和尚识觉灵敏,察觉身后凛冽杀气,匆忙转身回护。
就在桃花和尚扭头的一瞬间,穆典可猛地一扬头,一头如瀑青丝散开,迎风扬起。发尾裹着碧绿色的簪子,向前甩了去。
一道淡绿色的光影转瞬即逝。
桃花和尚伸手捂住左眼,鲜血从指缝潺潺流出。
同一瞬间,穆典可手中短剑也刺进了桃花和尚的嘴里,手腕注力,迅速翻搅。桃花和尚发出一声惨叫,抬起双手向穆典可天灵盖拍去。
暴怒之下,掌如雷霆,带起劲风尖利如刀,落到鬓角就是一条细细血口。
可以想见那手掌上力道之猛。
若是被拍到,必是颅骨断裂,惨死当场。
常千佛心头一紧,大跨一步上前,一掌重重击落。
桃花和尚只觉后背一痛,五脏内如有利刀翻搅,气血涌动,再也禁受不住,弯腰吐出一大口鲜血,血水里裹着森森白牙和半条舌头。
已然是哑了。
金银道长手握拂尘紧追而来,用力一扬,拂尘在道人手中化作成百上千把利剑。马尾根根如铁,朝常千佛后颈扎去。
常千佛如生后眼,猛地一俯身,躲过道人袭击。翻身仰面,手臂缠上拂尘,以柔克刚,顺势而行。
手掌绵绵分拂,如蛇蜿蜒,转瞬迫到道人跟前,抓住拂尘手柄往前一送。
金银道人胸口被贯出一个大窟窿。满脸错愕,犹难置信。
穆典可已经绕到金银道人身后,鱼肠剑搁在道人咽喉上,往后一带,眼见得立时就要将这三角鼠眼的猥琐道人割喉毙命。
不料千钧一发之际,金银道人忽然一仰头,身体骤缩,竟是瞬间矮了三尺,变得如孩童一般大小。双目通红,手握一截玄铁手柄,从怀中甩出一盘银丝来,出手速度竟是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穆典可以前只听说过江湖上有些异术邪功,以牺牲人体的身体为代价,能瞬间提升人的实力。不想今日竟亲眼得见,一剑落空,迅速后退。
盘成卷的银丝在空中抖开,细细一缕,几不可视,赫然正是不日前用来追杀穆典可的罕见军用之物“切风铁”。
穆典可闪避不及,叫那银丝的尾梢甩到手背上,伤口深可见骨。
常千佛大怒,飞起一脚,踢在金银道人头上。金银道人口鼻涌血,挣扎了两下,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桃花和尚纵身如虎,扑落地上,抓起金银道长遗落的玄铁手柄,抖开切风铁,就要朝常千佛袭来。
金银道长大叫起来:“不可伤他,他是方弦。快走!”
说话间身如流星,已经射到西南角门外。
穆典可哪里会轻易放他逃走,双脚顿地,身如满弓之箭射出。手中短剑却是比人更快,脱手飞出,追至金银道人后心,齐柄没入。
常千佛提起轻功,追着桃花和尚而去。刚出西南角门,就见桃花和尚魁梧如山的身躯失去支撑,重重往前栽倒。
一朵暗黑色的蝴蝶自桃花和尚身边飞离,飘飘然向前,落在一只摊开的掌心中。
一个长发垂地的少女站在夜色里,一身轻裳如云翻飞,抬起头来,对着常千佛微微一笑:“常公子,别来无恙?”
………………………………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吃醋了
女子一身素白衣裳,伫立月色之下,嫣然浅笑,像纯洁无暇,不染尘埃的仙子。
然而她却不是仙子。
她是血铃宫宫主诗云寥座下的四大护法之一“风铃”诗千蝶。
常千佛看着诗千蝶手掌心托着的那只黑色蝴蝶,顿时想明白为什么刚才那番恶斗动静如此之大,却没有惊动任何人了。
不止凌涪和徐攸南,客栈里的所有人只怕都在睡梦里叫这无声无息的黑蝶下了香了。
常千佛道:“托诗姑娘的福,眼下恐怕有点麻烦。”
诗千蝶微垂眼眸,幽幽道:“你可是在怪我?我其实……就是知道你在这里,想来见一见你。”
常千佛游历江洲时,诗千蝶曾受诗千廖之命接近他,意图用美人计从他身上套取青春驻颜之法。
常千佛识破诗千蝶以后,因不忍见她任务失败,遭受惩罚,遂写了一张大姑姑常怀瑾日常保养用的方子给她拿回去交差。除此并无交情。
可诗千蝶此时说话的语气神情,却仿佛两人之间有甚微妙一样。常千佛心中疑惑,忽然间灵光一动,扭过头去,果见穆典可已持剑追了出来,默然立在自己身后,一袭黑衣修饰得身形纤细单薄,愈显孤清。
见常千佛回头看来,穆典可长睫一闪,迅速垂下眉眼,掉头往里去。
常千佛叫一声:“典可。”拔腿就追上去。
诗千蝶幽幽道:“你不要解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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