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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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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我报答不了你了。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还记得你的样子,去找你。可是……”
她眼里淌下泪来,是深深的哀伤与落寞:“可是我做了这么多坏事,六道轮回,他们不让我入人道怎么办?要是我变成了一只鸭子,变成一只狗,你会不会……会不会就不认识我了?”
金雁尘不堪忍受,捂脸转过身去。猛地爆发出一声大吼,像荒野落单的孤狼号角,凄惨而绝望。
提刀向敌军阵营冲去,挥刀一通砍,也不顾防守,一瞬间不知添了多少刀剑枪伤。
刀影狂乱,所过处血色翻飞,到处都是扬起的断肢。
………………………………
第二百三十章 纵虎归山
金雁尘越战越猛,方圆两丈内,无人敢近。
竟以一人之勇,迫得三军往后倒退一步。
明宫众人大受鼓舞,奋力砍杀,大军久攻不下。
容翊负手站在夜色里,望着远处坐地而拥的常千佛与穆典可两人,沉默良久,抬头看天上,天边疏星赶月,一闪一闪晶亮,仿佛与他眨眼。
哪一颗是你呢,青芜?他在心里这样问。
忽然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隆声,如惊雷骤响不歇,如山洪绵绵不绝,大地震颤。鸟兽群惊,堪比数十万大军压境。
然而这声音却是极杂乱的,毫无规律可言,并非行军。
容翊纵目远眺去,只见一大片跳动的黑影,茫茫无际,像盛夏雷雨夜摧城的滚滚墨云,快速向着大军奔移。
黑影之中随处可见拳头大小的火星,闪耀晃动,如银河落于野,星辉遍地,蔚为壮观。
有人大声叫了起来:“牛,是牛!”
众兵士纷纷回头看去,跟着叫道:“是牛!”
“真的是牛!”
“哪来这么多的牛?”
“快跑!”
说话间那一团一团带着火星的黑影已奔到一里外,身形庞大,头上有角,竟真的是那拉犁锄地的水牛。
黑影幢幢,一群不下千百数。
容翊色变,看来金雁尘这是要效古人之法,火牛破阵了。
那牛尾上着了火,狂躁异常,若人被撞上,不是死就是伤,或遭踩踏而死。绝不可正面相抗。
当下大声叫道:“以卫兵团为界,结团阵,往两侧疏散。”
长号吹起。
众将士收到命令,迅速三人一组,结成团阵。后背相抵,挺枪抬矛,迅速往两边撤退。
只是已经太晚了,不等众士兵结好团阵,牛群已冲紧军阵之中。
后方士兵见情势不妙,撒腿就跑,只跑出去一少部分人,大多数人奔逃不及的,被牛群撞倒撞飞,甫一落地,便被紧随其后的牛群踩到身上。
即使那些及时结成了团阵的士兵,也被牛群撞得东倒西歪,被冲散遭踩踏的不计其数。
前方士兵则因地理优势,有足够的时间备战,组成的是十二人一组的大团阵,执盾围挡,伤亡还算少,一边撤退,一边挺枪乱刺。
班德鲁与凌涪带领一众明宫弟子骑着火把奔在最后面,手执火把,敲锣打鼓,驱赶牛群。
后面的牛群受惊夺命奔逃,前方有遭受士兵攻击意欲后退的牛群,被后面的牛群一冲,带得不得不拼命往前奔跑。
大军阵型被冲散,伤亡惨重,溃不成军。
常千佛抱起穆典可,在王书圣的带领下往东边撤退。
金雁尘与徐攸南等人留下抵挡一阵之后,也跃上牛背,东行而去。
此次行动,金雁尘带来的一众人俱是明宫精锐,且都是轻功出色之人。虽说发了狂的牛群奔跑起来甚是颠簸,但也都在掌控之中,不至于有人摔下牛背,造成误伤。
东行数里,进入一片山谷,两侧高山险峻,杂树茂密,巨石丛生。
众人冲过山谷,一里外就是一条大河,宽十余丈,岸边一排泊了二十多只小船,每只船可容纳十多人。算一算,可栽三百人有余。
一个身穿水蓝色裙衫的女子执蒿站在船头,见状将船蒿在岸上一点,飞身跃上岸来,裙袖飘拂间挟着一股略带湿意的水草清香味,举手抬足,尽是江南女子的软和与娇柔。
道:“王上君。”
一个圆脸大眼的小姑娘也跟着,正是苦菜花。
苦菜花一上岸便伸头往王书圣身后瞧,问道:“小梅呢?”
王书圣心中焦急得很,哪还管什么小梅不小梅,冲那女子一点头,道:“有劳水笙姑娘了。”
急匆匆领常千佛上了中间一只大船,解缆划船,向对岸行去。
这时金雁尘一行人也冲出谷来,候在出谷口的一群明宫弟子见人冲出,迅速往下投柴,浇上送油,一个火把扔下去,蹿起丈高火焰,形成一道火墙,封住谷口。
牛群一路奔袭而来,此时亦是疲惫不堪,势头大不如前,一见火墙封路,纷纷掉头往回跑。
黄渊领着神箭营众兵士追行到谷口,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前进,就听山谷内牛蹄声大作,听声音竟是奔着自己这边来了。
急忙斥令众人往两边疏散后退。前方的骑兵来不及避开,迎面撞上去而复返的牛群,被冲得队形溃散,正整队之时,听见头顶上方轰隆声大作,抬头一看,只见两侧山体上巨石突然松动,咕噜噜挟风向下翻滚来。
为首将令大声叫“撤!”
已然是来不及,打头的三百精骑兵全部葬身滚石之下。
章晗提马冲到谷口,看着惶惶不已的众将士,沉声令道:“从南北两面抄山路追击,他们肯定要渡河。”
回马大喝道:“容相有令,得明宫圣主尔萨人头者,赏金万两!”
传令兵挥旗一路呼和过去,原本低迷的士气为之一阵,一路由黄渊带队,一路由章晗亲自率领,抄山体小路两面包抄过去。
追至河边,金雁尘一行已行船渡至河对岸,下令将船只凿毁。
沿河空荡荡,无一船只,想来明宫做了万全准备,提前销毁了多余船只。既是有备而来,再追无益。
望洋兴叹之际,和顺走了过来,道:“相爷有令,撤兵。”
章晗微微一愕,虽说此时想追也追不上了,但以容翊志在必得的势头,突然下令撤军,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和顺看出他的讶异,道:“永定大营哗变了。”
章晗一惊:“怎么?”
和顺道:“具体原因不清楚,相爷猜测,应当是金六的围魏救赵之计。”
章晗愣了许久才会过意来,叹道:“想不到一个江湖之人,竟然有如此手腕。”
和顺道:“金门之后,又岂会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江湖客?”言既至此,不由得感慨:“庙堂之人总嫌江湖之人见识粗鄙,不想江湖之中多高人,只不过留恋那一方潇洒天地,不愿自险牢笼罢了。若非如此……”
他及时收了话,望着对岸井然有序撤离的人群,沉声叹气:“此人将帅之才,无异纵虎归山。”
………………………………
第一章 脱困
金雁尘带着明宫一行人上岸以后一径向北。
考虑到穆典可的伤势,一行人并没有走多远,北行五里后找到一处隐蔽的山坳驻扎下。
此行前来接应的,除了钱裕一的侍女水笙,还有一个叫作王大林的土豪。
此人乃是当地一霸,原本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后来积累够本钱,拉了一帮弟兄做起皮毛生意。仗着人多胆子大,脑子又灵光,生意越做越大,连带着棉花生意,布匹生意也一块做上。前些年又在山脚下圈了一大块地,养起牛羊牲口。
正因为如此,金雁尘才能在短时间内集齐数量庞大的牛群,却丝毫没有引起容翊的注意。
那王大林本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金雁尘给了丰厚酬金,那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二话不说接了这摊活,不仅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将金雁尘要的千数牛给集齐了,还帮着班德鲁从附近村庄里征集村民,采购干芦苇叶,将芦苇灌脂后挨个绑在牛尾上。
开战之时点燃芦苇尾端,芦苇一路燃烧,群牛尾巴灼热疼痛,愤怒发狂,这才有了先前火牛冲袭大军的一幕。
原本牛群买卖结束之后也就没王大林什么事了。但金雁尘考虑到此人心思活泛,又对这四里八乡的地形和情况了如指掌,特意让班德鲁留了他在身边做向导,以备万一之需。
果不其然,这回就派上了用场。
王大林派出手下一帮弟兄,没用多长时间便将常千佛所需的一应药草器具找全,还从山里找来两个赤脚女大夫帮手。
众人迅速在山谷里起毡帐,常千佛抱着穆典可走进去,又唤谭千秋将一应医用物品搬进账,明言了男子不得入内。
谭千秋带领几个天字宫女杀手端着一盆盆干净的热水进帐,出来时全变成带血腥味的浊水。
进行了有一个时辰,两个天字宫女杀手掀帘出来,抬了一大桶热水进去,又让王大林赶紧去备一套干净的女子衣服。
就是再傻的人也明白了。
原本就气氛凝重的山谷里更为压抑,众人目光躲闪,俱不敢看向金雁尘。
凌涪脸色也是一黑到底。
虽说医者不分男女,但说是这么说,真正能豁达到无视男女纲常的人是少之又少。是以常家堡各个药堂里都配有足够人数的女大夫,医术高明者大有人在,如臧姑,红姑等人,根本用不上男大夫,从不消说劳动常千佛亲自出面。
常纪海也是这个意思,常千佛年纪轻,易生是非,能避则避。
可这下好,依穆典可的伤势,常千佛定是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这话要是传出去,常纪海是认还是不认?
最要命的是,穆典可不是随便哪家的普通女子,而是金雁尘的未婚妻。
之前面对强敌,金雁尘愿意暂时与他们联手,杀出重围。然而一旦容翊的人马被甩掉,穆典可脱离生命危险,金雁尘会不会调转枪头对付主仆俩人这很难说。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面对这种事情毫不介怀。
毕竟当年聘事太过轰动,全天下都知道穆四是他金六的未婚妻。
没过多久,负责在山谷里带队阻击容翊大军断后的瞿涯也回来了。
容翊故意将围杀穆典可的消息透露给金雁尘知道后,金雁尘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矛盾,纠结了整整一天之后才整队出发。
实则接到讯息的当天晚上,金雁尘便秘密找到钱裕一,向他打听这一带可用之人,这才找到了王大林。
金雁尘一路让班德鲁携重金到王大林处征集耕牛。
一路修书瞿涯,让他在容翊选定的主战场附近勘察地形,早做准备。
另一路则是让霍岸带着自己的令牌,前往建康城外的永定大营,唤醒潜伏军中的“随风潜入夜”,伺机挑起军中矛盾,制造哗变。
瞿涯回来这么早,那必然是霍岸那边得手了。
金雁尘向王大林拱手道:“今日得以脱困,要多谢王壮士仗义相助了。”
王长林从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混到如今顺风顺水,黑白两吃,人脉之广超乎想象。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熟人。
霍岸这次能成功挑得永定军中生变,虽说具体情形金雁尘尚不清楚,但王长林肯定是出了不少力的。
王长林听了金雁尘这话受宠若惊,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圣主慷慨,又是钱公子介绍来的熟人,王某岂敢不尽心效劳。”
金雁尘道:“与你约定好的酬金,另一半我会派人如期送到府上。今日劳王壮士亲自做向导,又是出力又是出物,金某亦当重谢。”
王长林一摆手道:“圣主这话就见外了。一回生客,二回熟喷,咱们这都打过生死交道的老朋友了。
圣主到了我的地盘,我王某人就得好好地把您安全送回去。鞍前马后,为君效劳,那都是应该的,圣主再说谢就是看不起我王某人了。”
生意场里的人有一大好处,眼力好,不短视。
金雁尘今日脱困用的这几手,又是火牛破阵,又是山谷伏击,又是直捣后营的,这绝不是凡庸之辈能够想到的。
挣这种人的银子还不如跟他交朋友,那样得来的利益才是长久的。
饶是如此,王长林心中仍有些惴惴。
金雁尘如今再怎么落魄,毕竟是金门之后,英雄门第,未必就看得上自己一个打劫发家的,不入流的混混。
自己张嘴就攀交情,一个搞不好惹怒了他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心犹自悬着,就见金雁尘展颜一笑,不加思索敌抬起手来,道:“长林真乃爽快之人,你这个朋友,我金某人今日交下了。”
王长林着实是愣了一下,看金雁尘的样子,也不像这么好说话的人啊。手比脑子快,抬手一巴掌拍过去。
击掌为盟。
王长林心中暗犯嘀咕:这金六公子的这张脸,生得真他娘的妖孽,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叫他这么一笑都晃花了眼,这得祸害多少娘们啊。
………………………………
第二章 此生愿足
与金雁尘攀谈没两句,王长林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不是他不想跟金雁尘多交谈几句,拉拢交情,实在是金雁尘没这个心思。
说话时金雁尘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抬眼瞄毡帐,目光里的复杂意味,连他这个从不在男女事上花心思的大老粗都看出不对劲了。
王大林走到谷口,悄悄向水笙招手。
王大林与钱裕一之间的买卖交易,都是水笙从中联络。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十分熟络。
水笙笑着走过来,打趣道:“哟,王爷什么时候也胆儿这么小了,说个话还偷偷摸摸的?”
不胆小能行吗?
金雁尘那把刀,可是隔着空都能把树冠劈成两半。
像王大林这种亡命之徒,要说怕官府还真没多怕,却是最敬这种有胆识有谋略的英雄好汉。被水笙调侃一句胆小,倒也不觉得丢份,问道:“帐里那受伤的女的谁?”
水笙是钱裕一特意派到金雁尘身边帮手的,出发前该交待的事情钱裕一都交待齐全了,自然不可能不识得穆典可。
当下水笙笑道:“那个呀,金六公子的未婚妻,穆四小姐。”
王长林心道乖乖,果然让自己猜中了,难怪金雁尘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也亏他忍得住,搁自己摊上这种事,早拎刀进去砍了那小子了。
遂问:“那大夫什么人?”
水笙道:“中了碎心掌还有得救,你猜猜是什么人?”
王长林并非驽钝之人,一点就明白过来,试探问道:“姓常?”
水笙笑道:“算您王爷机灵,您啊,就继续躲远着点,这要真动起手来,哪个是您惹得起的?”
王长林想想这话还真是有理,索性躲得远远的了,让水笙有什么事了再叫自己。
金雁尘看着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不送上去触那个霉头。
是夜明宫之人轮番守在山谷外,换班休息。
常千佛却是不休不眠地救治穆典可到天亮,将一双眼熬得红通通的。
辰时穆典可的脉象终于稳定下来,两个女大夫叹为观止,直道断了心脉还能救治存活的病人,简直闻所未闻。
又问常千佛的师承。听说常千佛是从常家堡出来的以后,顿时释然,眼中满是羡慕之情。
这倒是提醒了常千佛。
两人到这里来给自己帮手,此事容翊若不追究还好,若是追究下来,查到两人头上,弄不好女大夫举家都要受牵连,遂问清两人姓名,写了封荐信,让两人拿着信前往常家堡避风头。
两个女大夫看过信才知道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大夫是常家堡公子爷,当下里喜极而泣,不想此生里竟会有此奇遇,得以到常家堡里学习医术,千恩万谢去了。
出谷前遇见王长林手下那掳她们来的几人,也转仇为恩,狠谢了一番,叫那几个汉子一愣一愣。
王长林本想着此事一了,就将这两个女大夫杀了灭口的。
这下好,常千佛要把人收去常家堡,到时候不见了人,问他要起来,可不是麻烦事一桩?
遂倒贴银钱,叫手下几个弟兄连夜将这两个女大夫一家送去洛阳。
王大林蹲在溪边嘬着牙花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天色大亮,等碎金子般的阳光将这低洼山坳的每一处都洒满后,穆典可终于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而憔悴的男子面容。
双眼发红,满面青茬。
是梦里的那张容颜,却又更苍老一些。
她不敢相信一般抬起手,触碰到那张脸庞,叫他下巴上的胡茬扎了手,微疼。
触感是温热的。
是真实不是梦境。
她轻轻地笑了,眼中有一种劫后重逢的喜悦,光芒潋滟。只是太苍白,那笑意也显得单薄而瑟瑟,像大雨过后挂在枝头的瘦白梨花。
“我是活着的,对吗?”她轻声问:“你也是真的?”
常千佛禁不住,一大滴眼泪“啪嗒”掉落下来,打在穆典可的脸颊上,炙热滚烫。
常千佛抓了穆典可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她的存在,哽咽道:“是,你还活着,我也是真的。”
“典可,典可。”他轻声唤她:“你知道吗?我真害怕你就此一睡不醒,怕你再也不能像这样笑着跟我说话。”
穆典可听了这话,将嘴咧得更开,笑出两颊两个深梨涡:“那我多笑一笑,你多看看我。”
眼中却有了水光。
常千佛在也忍不住,弯腰将穆典可抱起,顾忌着她的伤,未敢用力,只轻轻地将她环拥住,脸颊紧贴着她头顶浓密的发,说道:“不,我要留待以后看。一次看完了,怕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谭千秋几人红了脸,给熏香的炉子换了草药,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穆典可苍白的脸颊上也浮起晕,道:“你看,你都把人吓走了。”
常千佛依旧搂着她,道:“我不管。”
那神气,活像个任性的大孩子。
穆典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昏昏倦倦地倚在常千佛怀里,过了一会又道:“我昏死之前,没说什么胡话罢?”
说起这茬,常千佛便忍不住笑了,眼中俱是闪耀的星辉,笑道:“没说胡话,倒是说了不少真心话。”
他俯首她耳边,灼热的气息扑洒,撩得她耳根发红:“典可,原来你心里这样地在意我。”
穆典可满脸红云地别过头去,终是情感占了上风,未再出言驳他,娇羞地将脸深埋到常千佛怀里。
常千佛轻叹息一声,只觉此生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幸福与满足过。
心中恍恍惚惚一个念头成形,竟是:平生愿已足!
两人相拥坐了些许时。
穆典可又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常千佛知她记挂金雁尘的安危,道:“我们现在一个小山坳里,很安全。金六公子就在账外,你要见他吗?”
知道金雁尘是安全的,穆典可的心便安了下来。
只是思绪乱得很。
她完全理不清,金雁尘于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说他恨她吧,他却舍了命地来救她;说他不恨她,别说是她了,就是金雁尘自己恐怕都不会信。
虽说这一场围杀筹谋深远,乃是事出有因。但她没事跑去招惹容翊是事实,给了容翊这个布局的由头也是事实。以金雁尘惯常对她动辄得咎的做派,这会怕是正憋了一肚子火,等着骂她吧?
还是罢了。
穆典可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想睡会。你不要走,就这样抱着我睡,好吗?”
常千佛道:“好,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睡。”
穆典可闭了眼,安心地偎在常千佛怀里,很快呼吸匀停,沉沉地睡去了。
………………………………
第三章 精灵长大
金雁尘独自一人坐在帐外的青草地上。
头顶上的弦月发白东落去,厚厚的云层里探出一缕破晓金光。
这残酷的一夜终于过去。
可对他来说,这还远不是结束。
谭千秋掀开厚重的帷布从毡帐里走了出来,上前道:“圣主,姑娘醒了。”
金雁尘望着前方,神情沉默,没有应声。
谭千秋又唤了声:“圣主?”
金雁尘道:“我知道了。昨夜辛苦你了,早点去休息吧。”
谭千秋在金雁尘手下多年,还是头一回听到他主动关心自己,眼中尽是柔软与感动,道:“圣主您也守了一宿,去睡一会吧。”小心斟酌着词句,道:“姑娘那头病情应当是稳定了,有常公子照应着,不会有事。”
金雁尘点头,低下头,把头脸埋在手掌里,用力揉了揉眉心,倦然道:“你去罢。”
谭千秋虽说不放心,却也不敢惹恼了他,应了声退下。
金雁尘双手扶额,坐在草地上良久,露水湿衣而不觉。
心里这根弦,绷得太久,以至于突然松懈下来,竟有些茫然不知何所从。只感到深深的疲倦,还有,一股强烈的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终于还是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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