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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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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千佛似乎察觉到她在哭,说道:“你别难过,我真的没事。”

    穆典可“嗯”一声,声音却是含含糊糊的,听得出哽咽之意。

    常千佛叫她这哽声一个“嗯”字软软地敲打在心坎上,心疼之余又涌出巨大的满足之感,让他想大笑,想放声高歌。

    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只余他们两个人。他怀里抱着的是他最心爱的女子,他们同过生死,共过患难,她在为他落泪。

    古道茫茫荒凉,而他却犹如置身繁花海中,连和着尘土味的风闻起来都是那么清新怡人。

    那是个多么刚强的女子,万军之中不改色,刀剑加身不皱眉,可她却因为心疼自己落了泪。

    他说道:“典可,我真的很高兴。”

    穆典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反正他这个痴人,总爱说着痴话,她亦是听惯了的。她吸了吸鼻子,收紧手臂,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紧紧相贴。

    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是同你在一起的,我亦高兴着你的高兴。你,一定要撑下去!

    常千佛心中狂喜。

    穆典可乱茸茸的发丝蹭在他的颈子上,软软的,刺刺的,带了些痒意,一直撩拨进他的心里。

    不知不觉行出了数里,只见前方一个分叉的路口,两条依山的小道在此处合成一条宽阔的车马道,向着远方平铺无际。

    道路尽头烟尘大作,漫天灰土像滚动的黄云,伴着“蹬”“蹬”“蹬”的急促马蹄声,如风卷狂云般向路口涌来。
………………………………

第十七章 援来

    穆典可抬头看去,只见弥漫的烟尘里,十余轻骑电掣而来。

    一对人马个个体形精健,敏捷异常,胯下骏马通体如血,乃是中原地区极为罕见的汗血宝马。

    为首男子约莫五十来岁,着黄褐长衫,佩乌刀,体格魁梧健壮,面容方阔坚毅,眼神沉着,充满着一种无坚不摧的意志力。

    穆典可心头一松。

    她知道来人是谁了!

    江湖中人都知道,常家堡里有两把刀“秀刀”毓敏,“狂刀”良庆。

    两人统掌着常家堡的铁护卫,并称常家堡“双刀”,江湖人以“良爷”“敏爷”的称谓尊之。

    常家堡一贯行事低调,从不参与江湖排名,是以双刀实力如何,至今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楚。

    但凡是有点江湖阅历的人都知道三十年前一桩轰动列国的往事。

    当时还是大西国贵族的毓敏,深夜提着一把刀闯入大西皇宫,十步杀一人,杀尽大内高手,将大西国太子毙杀在自己寝宫里。

    毓敏的刀法以秀致著称,故称“秀刀”;良庆的刀法顾名思义,大开大合,狂暴如怒,故得“狂刀”之命。

    就刀法的杀伤力来说,良庆犹在毓敏之上。

    两人分工明确。毓敏深居常家堡不出,主常家堡里一干事务。而良庆则负责应对常家堡的外事纠纷。

    一袭黄褐衫,一匹汗血马,一把乌铁刀,见者无不胆寒。

    一行人疾行跟前,翻身下马来,齐声行礼道:“见过公子!”

    常千佛道:“都起来吧。”看一行人风尘仆仆,直奔而来的样子,应当不是路过,而是特意来接应自己,疑惑道:“良叔怎么到江南来了?”

    良庆轻易不出常家堡,出则必有大事。

    良庆道:“钱唐庄子上出了点事,老太爷派我去处理。结果回程路上遇见阿奇和笑笑他们,说公子遇到点麻烦,我等便赶来了。”

    看了眼常千佛浑身的血,道:“看来还是来晚了,公子可伤得要紧?”

    常千佛笑道:“没什么大碍。”

    俯首向穆典可道:“这位是良叔。”又道:“良叔,这是四小姐。”

    良庆听常奇提了常千佛是为了救穆典可才返回到大军包围中的,此时见了常千佛的态度,心中便明了了。

    只怕这位将来是要做主子的。

    良庆与凌涪又不一样,凌涪于常千佛是亦师亦父的存在,会对他的行为有所干预。但良庆是把刀,只管听令,常千佛往哪里指,他便往哪里去。

    至于将来常纪海会不会允,祖孙俩会不会起冲突,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当下拱手道:“在下良庆,久闻四小姐大名。”

    穆典可被常千佛抱在怀里,不方便见礼,便只微微点头道:“良爷大名,亦是如雷贯耳。”

    从来文人慕大家,武者敬宗师。

    穆典可以女子之身,十六岁就跻身名剑榜第四,饮剑台与李慕白一战又得李慕白执平礼相待,可以说是近几十年来江湖上最为传奇的人物了。

    铁护卫们年轻气盛,好奇心又重,平日里闲聊,不时会提起这位年纪轻轻的名剑第四,颇有一较高下之心。

    此时见了本尊,不免诧异,原以为武力至此的女子,就算不是个悍夜叉,也不会好看到哪去,不想竟是个俏娇娥。

    碍着是主子心仪之人,只敢拿眼角偷偷瞟着。

    穆典可岂有不知的道理,叫众人你一眼我一眼地瞟了半晌,因病苍白的面颊上便浮出一层粉来。

    模样娇柔病弱,倒不合她明宫圣女的身份了。

    两个铁护卫上来搀常千佛到路边坐下,常千佛虽说浑身乏力,却护着穆典可不让人给碰到。自个儿强撑着将她放到草地上,一口心气儿卸下,脚下一滑,是再也站不稳。

    良庆运功为常千佛调内息,许久他才恢复气力,自行把了脉,运针刺穴,脸庞上慢慢浮出血色来。

    抬头见穆典可一脸忧切地望着自己,眸子里水光晶莹,冲她一笑,宽慰道:“我没事,你不要忧心。”

    穆典可抿着唇,睫毛垂下,却是不说话。

    正在此时,黎笑笑和常奇追了上来。

    黎笑笑一见常千佛浑身染血的样子便哭了,常奇也抬着袖子不停地抹泪,哭天抢地道:“爷爷啊,你才走了一天,怎么就变成一个血人了,你这是流了多少血啊?你会不会死啊?”

    黎笑笑从后给了常奇一记爆栗:“你这个乌鸦嘴,瞎说什么?”

    常奇捂着脑袋,委屈道:“我,我这不是心疼我爷爷吗?”

    常千佛笑道:“行了,你们俩就不要担心了。我这衣服上染了别人的血,看着吓人,其实不打紧。”

    黎笑笑听他这么说,应当是真的问题不大,这才安心,眼泪却止不住:“大哥,你这得多疼。”

    抬手抹泪,瞧见一旁的穆典可,先是愣一下,又见她眼眦苍白,精神不济的样子,不由问道:“四小姐怎么了?”

    常千佛道:“她中了碎心掌。”

    常奇惊讶道:“碎心掌?”

    中了碎心掌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自家爷爷的医术是越来越精湛了。

    良庆没有出声,往了穆典可看了一眼。难怪他为常千佛运功疗伤时感觉不到他的内力,竟是有这番缘故在。

    常千佛问道:“赵平和缇如呢?”

    黎笑笑道:“他们俩去找你和凌叔了,我们约好,天黑前在这个路口碰面。”

    “呀”了一声,道:“凌叔去找你,你没看见他吗?”

    常千佛看了穆典可一眼,穆典可赧然垂首,面上尽是愧色。

    黎笑笑纳惑道:“你们俩怎么了?”

    凌涪在金雁尘手里,要去救人,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常千佛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凌叔让金六公子扣下了。”

    “扣下了?”黎笑笑瞪大眼,脱口道:“为什么?凌叔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良庆若有所思地看了穆典可一眼,又看看常千佛一身的血色,眉头皱起,道:“公子和四小姐是从金六手上逃出来的?”
………………………………

第十八章 不追究

    穆四是金雁尘的未婚妻,常千佛把别人的未婚妻带出来,这事做得不妥当。就算真的动起手来,金雁尘也是占理一方。

    可是他身为常家奴仆,看到主子这番带血模样,哪有不怒的。

    说金雁尘恩将仇报也不为过。

    常千佛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被容翊的人追杀的人,其间我跟金六公子又起了点误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总之一言难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把凌叔救出来。”

    绝口不提金雁尘要置他于死地的事。又问:“典可,你有什么想法?”

    穆典可微怔。

    听常千佛的话音,金雁尘今日作为要杀他是不打算追究了。

    她当然知道常千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无论金雁尘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哪怕伤天害理,十恶不赦,只因他是金家唯一幸存之人,她都会一力护着他。

    常千佛瞒下此事,正是不想让她为难而已。

    否则常家堡三千铁护卫的实力,足以平了明宫。

    她低下头,只觉眼角有热意,心里头却是十足欢喜。

    从前她总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命途坎坷,其实她是多么幸运。

    救凌涪的事得从长计议,急不得。一群人在路口等待安缇如和赵平前来汇合。

    良庆发出信号,没过多久,安缇如和赵平便纵马返回,见到良庆大喜。

    云央跟在赵平和安缇如后面,因为体力不济被落了一程,紧赶慢赶地追上来。

    只一天一夜不见,她憔悴得像换了一个人,双眼布满血丝,一贯精致的妆容此刻花得不成样子,鬓发也乱了。

    走到穆典可面前,双眼红红的,未语先落泪:“姑娘,你知道六公子在哪里吗?”

    昨夜常千佛离开后,先是凌涪不放心去找人,紧跟着安缇如和赵平也去了。

    只不过赵平和安缇如去得晚,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抓了几个永定营的士兵来问,才知道常千佛等人已安然脱身。

    两人意外得知容翊设此局是为猎杀金雁尘,回去后将这话一说,云央立刻心急如焚,随两人在附近山林里找了一天无果。

    也不知道金雁尘后来有没有再遇袭,不知道他受没受伤,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此时见到穆典可,总算有了个可问路的人了。

    一整日水米未沾,她的嘴角都干得起了皮,再无往日妩媚风情,哽咽道:“六公子他……平安吗?”

    穆典可想起柳家灭门时,云央亲手杀了柳亦琛,第二日就盛妆华服,笑颜如花的模样,对比今日,不由得唏嘘,说道:“他还活着。”

    云央喜极掉泪,又问道:“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穆典可低头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话一出口,旁的人俱是一愣,随后装作不闻地转过头去,气氛一时尴尬。

    谁都看得出云央对金雁尘非比寻常的关心,穆典可作为金雁尘的未婚妻,心有芥蒂也属正常。

    可她明明跟常千佛看起来关系匪浅……这还真是一笔糊涂烂账!

    云央素来与穆典可不和,这颗硬钉子碰得并不意外,垂眉敛容,姿态放得极低:“从前是云央不知好歹,冒犯到姑娘……”

    看着穆典可不为所动的神色,越发小意道:“云央并无僭越之心,云央只是…只是担心六公子的安危。也想替父兄为金门尽一份力,还望姑娘成全。”

    穆典可道:“我并不是觉得你僭越了,想要为难你。我会放你去见他的,但并不是现在。”

    她用的是“放”,云央稍愕,看着她冷静的神色,忽然察觉到不妙。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典可垂眉默默然片刻,终是打定主意,抬头看着云央认真说道:“我要拿你换一个人。”

    她还要拿云央从金雁尘手上换回凌涪。

    灭门柳家,云啸义一家人功不可没,金雁尘就算再不愿意向她妥协,也不可能放任云央不管,寒了下属们的心。

    常千佛也很快会过意来,说道:“赵平,看好云小姐。”

    云央再傻现在也明白了,一瞬间变得十分愤怒:“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能背叛他,与他为敌,你甚至想拿我去威胁他?!”

    穆典可说道:“抱歉。”

    云央道:“抱歉有什么用?你所做的事情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原谅的吗?他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送了,你却反过来捅他一刀,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话听来实在讽刺。

    柳亦琛对云央千依百顺,极尽宠爱,可是云央杀柳亦琛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责问自己有没有心。

    穆典可有心回她一句,终究作罢。

    在对待金雁尘的态度上,她确实比云央薄情。只因云央深爱着金雁尘,而她的心,遗落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云央愤怒之极:“你武功尽失时,是我的父亲,我的哥哥,他们拼死保住你的性命和清白,你又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穆典可淡淡说道:“那是你的父亲和哥哥,不是你。你不是喜欢他吗?你就不想看看你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

    云央大声叫道:“我就算想知道,也不会用这种方法。不会像你一样,帮着外人去对付他!”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云央被赵平带到了一边,穆典可独自静坐在草地上,看着脚下荒草出神。

    四月天气很和暖了,叫太阳光照射了一个下午的青草地余热未消,夜风带起地面的余热,拂面有暖暖的熏意,可她觉得有些冷。

    心里想着云央那句“不会像你一样,帮着外人对付他。”

    怅然若失。

    她从两岁就跟在金雁尘身后,以他为天,做什么事都遵照他的意愿,从未想过背叛他。

    但今日,她确实背叛他了。

    如果不是紧要关头,徐攸南出手相助,帮着常千佛逃出生天,她可能真的会不惜一切,发动宫变,跟金雁尘拼个鱼死网破。

    虽然,她本意并不想这么做。

    她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头,见常千佛正担忧地望着自己,便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冲他笑了笑。
………………………………

第十九章 最是此间动人

    云央经过最初的愤怒之后平静下来。

    说实话,穆典可怎样待金雁尘,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心里巴望着两人的关系越恶劣越好呢。

    那种愤怒的情绪大概源自穆典可竟然把她当作一个筹码,放到了称重的天平上,逼着金雁尘判出一个轻重来。

    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害怕。怕自己份量不够,怕受不了失望打击。

    但穆典可的话又时时在撩拨她的心弦。她的确很想看一看,骄傲如金雁尘,会不会为了自己做出妥协。

    她走到穆典可面前:“你想让你我怎么做?”

    穆典可道:“让他相信你在我手上。”

    云央从头上拔下一支双股嵌红宝石描凤金钗,面上带了些微酡红,憔悴不掩妩媚,道:“这只钗子,是六公子送我的,他见了应当认识”

    穆典可微愕,以她对金雁尘的了解,他不大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就是当年那般地纵宠如娘,也从未过见他赠予如娘衣服首饰等物,反倒是徐攸南看不惯那如娘,装作讨好送去过一盒毒胭脂。

    她心中纳惑,随口问了句:“是徐攸南给你送去的吗?”

    这回轮到云央愣了一下,说道:“是。”

    穆典可淡淡“哦”了声,也不说破。她也真是服了徐攸南,一把年纪的人了,成日操着这些男男女女的心,他也不嫌累。

    云央不傻,见穆典可神色古怪,心中多少明白几分。

    她行走江湖少,但后宅里弯弯绕的门道也不少,将她的心思锻造得异常纤细敏感。

    徐攸南送她钗子的第二天,她便精心装扮了一番,戴上那钗子去见金雁尘了,金雁尘确实是往她头上看了一眼。

    只是那眼神有些奇怪,不像是一个男人见了一个女人佩戴上自己所送礼物后的反应,倒更像是好奇。

    她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金雁尘心性冷淡的缘故。那钗子依旧日日戴着。

    今日叫穆典可这么一问,才知道事情没什么简单,多半,是徐攸南自作主张办了这事。

    心下大为失落,眸中光彩也尽数敛去。

    果不其然,又听穆典可问道:“还有没有其它的物什,或是有什么事,有哪些话,是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

    云央说道:“我第一次见六公子,是在平凉郡一家叫八宝舍的酒楼里。”

    穆典可点头:“然后呢?”

    云央眯眼回忆,嘴角不自觉地带了笑意,道:“我记得六公子当时穿了一件天青色竹叶缠枝的袍子,我还给六公子煮了茶,是我从姑苏带去的林前雾。”

    穆典可耐着性子没有打断她,这种事情,虽说知道的人少,但也不属于绝密,起码金雁尘去见云央的当日,她就在平凉郡内,焉有不晓得的道理。云央八面玲珑女,精到了骨子里的一个人,此时居然糊成这样。

    提醒道:“你们接头的暗语是什么?”

    云央这才还过神来,道:“六公子说‘看姑娘的打扮,不像关外人,是从中土来的吧?’我说‘壮士好眼力,小女子打姑苏来。’六公子再说‘姑苏好地方啊,数年前走商队去过一次,有一家叫张一壶的茶叶铺子,老板姓张,他家的茶叶不错。’我便说‘公子说的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那家茶叶铺子早就盘出去了,现在是个酒坊,酿酒的手艺可不怎么好。’”

    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她仍记得一个字都不差,说起来也格外顺溜,毫无停顿。

    穆典可忍不住又看了云央一眼,转头将钗子递给常千佛,道:“这钗子,单独给徐攸南。”

    徐攸南打着金雁尘的名号往外乱送东西,这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金雁尘跟不跟他计较。而眼下,徐攸南数度忤逆金雁尘,两人关系紧张,穆典可若是将此事抖搂到金雁尘面前,恐怕够徐攸南喝一壶的。

    徐攸南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穆典可需要他做什么。

    不等常千佛开口,良庆便站了起来:“我去吧。”

    良庆平素话不多,心思却是一等一的缜密细致。常千佛说得含含糊糊,想极力把金雁尘摘出来。这话糊弄得了常奇和黎笑笑,却糊弄不过他。说常千佛的重伤也金雁尘一点关系没有,他是不信的。

    既然如此,这一行便凶险未知。

    金雁尘放人还好说,若是不放,再搭进去几个也未可知。还是由他亲自出马最为妥当。

    常千佛道:“那便辛苦良叔走一趟了。”说着抬手,赵平将剑递了过来。

    常千佛抬手在地上简笔画了几道,乃是这一带的山体地形,指明了道路,道:“良叔此去千万小心。”

    良庆道:“公子放心,我会将凌涪安然带回来。”

    常千佛道:“见机行事,要是情形不利,你先自保,再做打算。凌叔固然要救,良叔于常家堡而言,也同样重要。”

    “属下明白。”

    良庆取了钗子,自去了。

    安缇如找了一辆马车来,车厢狭小,只容得下两人。常千佛与穆典可重伤,自是要坐车的。

    云央锦衣玉食,优渥惯了的,跟着赵平和安缇如在山里跑了一天,全身筋骨都要散了。找人时尚不觉得,一停下来,哪里还禁得住,嚷嚷着也要坐车,被赵平当面驳了,很是不痛快,抱怨了一路。

    车里只有一个垫子,垫在了常千佛身后,穆典可则被他抱在了怀里。道路不平,车行颠簸,穆典可的身子也随马车晃动一摇一摇的。她合着眼,有些依恋这样的感受。

    常千佛的怀抱宽厚而温暖,像摇篮,叫她心安。

    她说道:“我这样,会不会压着你不舒服?”

    没有回应。穆典可抬起头,见常千佛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他一日一夜不曾眠,想来应当是倦极了,呼吸略有些深,渐闻轻微的鼾声。

    穆典可定定地瞧着常千佛的睡颜,只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来,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安宁时刻;也从未一刻,像现在这般满足。

    任外面风雨不休,杀伐不止,有他在,就很好。

    这样凝望了许久,她忽然探身出去,仰起脸,唇瓣轻柔似羽毛,轻轻一下,点在他布满青茬的下巴上。
………………………………

第二十章 初相见

    常千佛已有两日没有刮胡子了,下巴青郁郁的,俱是冒出了头的坚硬胡茬,很是扎人。

    穆典可叫这微刺的触感激得醒了神,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一下子烧起来。唯恐常千佛突然醒过来抓个现行,身子一缩,迅速蜷了回去。耳脸涨赤,心口怦怦乱跳,带得常千佛的胸膛仿佛也上下起伏起来。

    常千佛依旧维持原样姿势坐着。却在她低头的一瞬,突然睁开了眼,眼底泛起深深的笑意。

    一行人在天黑前赶到了清水镇。

    镇上只有一家四合小院改成的客栈,客房有限,须得三四人合住一间。

    穆典可,黎笑笑,云央三个女子自然被分到了一间。

    常千佛搀着穆典可进门,又交待黎笑笑好一通才离去。

    云央去关的门,背靠着门板望着穆典可笑,眼角挑着,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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