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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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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典可,黎笑笑,云央三个女子自然被分到了一间。
常千佛搀着穆典可进门,又交待黎笑笑好一通才离去。
云央去关的门,背靠着门板望着穆典可笑,眼角挑着,意味深长。
论武功,论心智,云央都不是穆典可的对手。可要说到男女之事,云央的道行就远在穆典可之上了。
穆典可做贼心虚,下车到进门都没敢正着瞧常千佛的眼睛,想来是被云央看在了眼里。当下被她瞧得心里发虚,板着脸道:“放肆!”
云央失笑道:“得了,你就别端着了。你们两个自下车就怪里怪气的,还真当旁的人都是瞎子?这么长时间,你们俩在车里,别的做不了,亲亲抱抱的怕是少不了吧?”
云央做柳家少夫人的时候与黎笑笑有过接触。她心思玲珑,又会说话,两人关系处得不错。
只是柳家灭门后,黎笑笑难免心中有些看法。此刻见了她风情轻佻,言语粗俗,不由得心生反感,皱眉道:“别人怎么样,用得着你操心吗?”
云央瞥了一眼脸涨得通红的穆典可,扭着腰过来铺床,笑道:“自是不用我操心的。我只是在想啊,这人不可貌相。有的人,别看她平时一幅清高样,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自个儿做起事来也不怎么体面嘛。”
穆典可没有做声。
云央越发笃定了穆典理亏,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语气越发地尖酸:“唉,说起来,你跟六公子的亲事还是金盟主在世时订下的。要是让盟主知道,他千般娇宠万般爱着的外孙女,在他百年之后给自己亲孙带了绿帽,让他难堪,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穆典可是知道云央口舌厉害的,原想着不吭声,让她过了嘴瘾,这事就过去了。
但云央提到金震岳,用的还是这种不敬语气,她就没法忍了。双眸生寒,声音也冷了几分,道:“云央,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受了伤,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云央叫她寒凉凉的调子噤得心里一颤,底气也弱了,却不肯输其实,抬头挺胸道:“你可别忘了,你还要拿我去换那个官家。你杀了我,怎么跟六公子交代?”
穆典可冷笑道:“我想交代就交代,不想交代就不交代。”
云央心中发怵,不敢再招她,埋怨了两句被子太薄,房间里有霉味,便顺着话给自己台阶下了,问黎笑笑道:“这房里只有两张床,我们怎么睡?”
黎笑笑生怕这两人打起来,道:“四小姐身体有伤,我们两个睡一床。”
云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两个无论是谁,晚上要是踢着她,伤着她,可没法跟你那位常大哥交代。”
黎笑笑无奈你想,云央这张嘴可真是一刻都不舍得闲着。
这般闹腾法,是笃定穆典可的伤好不了吗?
云央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处了这么久,穆典可的脾气她也摸得七七八八了,这点子事还触不到穆典可的逆鳞。
她就要图个口舌痛快!
解了衣服上床,玫瑰红的绸缎中衣下,曲线起伏,当真一副玲珑好身段。道:“我睡觉怕着凉的,你夜里不踢被子吧?”
黎笑笑道:“我一个人睡惯的,也怕着凉,踢不踢被子还真不知道。”
云央碰了个钉子,知道自己惹得黎笑笑不悦了。
一房三个人,她要是把两个都开罪,也无趣,笑道:“那这样好了,我们俩挨得紧些,也就不怕被子不够分了。”
又找了些别的话来说。
黎笑笑只是看不惯云央对穆典可的态度,说到底两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节,便也不计前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的话,了不多会,便倦然睡去了。
云央走了一天山路,脚上起了泡,骨头都是酸的。明明疲惫,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里被穆典可勾起的回忆到了这夜深人静时候,像绝了堤口的汹涌洪水,拦也拦不住地涌到眼前。
从初次在平凉郡见到金雁尘的,再到如今,相处的一幕幕在眼前清晰呈现,宛如昨天。
她将这些画面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一会儿觉得欢喜,一会儿又惆怅,柔肠反复,百转千鬼。
外面墙根下传来一两声夜虫鸣叫,吱一声,在静寂的夜里拖得格外长。
那虫叫了一阵之后也歇了。万籁俱寂,已是夜深。
云央翻了个身,意外地发现穆典可竟然也没睡,睁着一双黑亮的眼,在夜色里发着光,亮灼灼的。
“你怎么也不睡?”她问道。
穆典可却是知道云央未入眠的,依旧平躺着看着头顶上,不答这话。
云央侧身躺了一会,直觉满腔心思无人诉说,憋得心窝子里难受。现在只要有人愿聆听她诉说,无论是谁都可以,哪怕是她一直讨厌写的穆典可。
“我第一次见到六公子的时候,只有十五岁。”
她也不管穆典可想不想听,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候真好啊,花儿一般的年纪。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穆典可还是没有说话,但云央知道她在听着便继续说了下去:
“那一天平凉郡的天空格外湛蓝,大朵大朵洁白的云彩飘在天空,像一望无际的棉花田。”
她微笑着说道,有些怀恋:“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天空,以后,也不会再见到比那更美的天。”
………………………………
第二十一章 如娘旧事
“那天,六公子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衫,背着日光站在八宝舍的门匾前,头发用一个老玉的发箍束起来。
酒楼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可是人们只看得到他。他站在那里,所有的人跟消失了一样。他就是这天地之间唯一的帝皇。
我只看了他一眼,我就爱上他了。
平凉郡的日头多烈啊,白炽炽的,照得人眼都睁不开。偏那么炽烈的光,也遮掩不住他的光芒。见过了他之后,再看这世间,哪里还有男人啊。”
穆典可默了一会,说道:“爱上他,会很辛苦。”
云央轻轻笑了,言语里有骄傲:“我当然知道。他那样的人,生来就是让人仰视的,得了上苍偏爱的。没有人配得上他,你也配不上。”
穆典可又不做声了。
云央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想说,你一点都不稀罕。你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有常千佛嘛,你当然不会懂得,你弃如敝履的东西,在多少人拼了命地想得到。”
穆典可没有对谁弃如敝履过,她才是被弃的那个人。只是这些话,却没必要解释给云央听。
云央说道:“很早,我就知道你的存在。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穆四你说人的命运多么不公平啊,你不到两岁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就因为你投了个好胎,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就能陪在他身边朝朝暮暮,一日一日地累积着情分。你这么对他,他不也来救你了吗?”
她一贯是恣意而飞扬的,难得自伤:“而我呢,我只能靠自己去争。我知道她身边有你,还有身边有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美貌女子。
我没有你能干,也不如你们生得貌美,但我能为他牺牲最多。我能为他去嫁自己不爱的男人,你能吗?”
这话有一种挑衅争胜的味道。
穆典可很想告诉她,真正的爱情不是这么争来的。需要你为他牺牲的男人,本身就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但她最终没有说什么。
云央苦笑了一声,声音苦涩:“可是最后,还是你破了阵。”
穆典可道:“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跟柳亦琛夫妻一场,他待你如此,你就从来没被打动过吗?”
云央喃喃道:“怎么会没有呢?但那,终究不是爱啊……”
话到这里,她亦明白了穆典可想要对她说的话。就算金雁尘被她打动,那终究也不是爱啊。
她心绪复黯了下去,说道:“你能跟我说一说如娘吗?”
如娘,是这么多年,穆典可不愿想起,也从来不提起来的人。
但这一刻,穆典可有点同情云央。在云央的身上,多多少少能看到一点自己当年的影子,一样努力,也一样地固执。
她说道:“如娘…长得很漂亮,也很会跳舞。”
云央有些失望,这些她早就从其他明宫弟子嘴里那里听说了,她原本以为穆典可会知道得更多些。现在看来,就算穆典可知道些什么,也不见得愿意告诉她。
又或许,那也穆典可心头的一块疤。
她锲而不舍地又问:“我听说六公子亲手杀了如娘,为什么?他不是很宠爱如娘吗?”
穆典可沉默。
云央道:“你一定知道。”
过了很久,穆典可才轻声开口:“只是宠而已,不是宠爱。”
她还记如娘死的那个晚上,天气闷热异常。她半夜里捂出一身汗,起来冲了个凉,之后便再也睡不着。赤足坐在门外台阶上,看耿耿星河倒挂九天。
那一天的星星特别多,她记得。
如娘冲了进来,披头跣足,衣衫不齐,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抓她的脸:“你们这些骗子!都是骗子!”
她自然躲开了,借着星光,她看到美丽的面容上满是泪痕,满目都是蛇信子般的怨毒,仿佛要将她撕碎嚼烂了才能解恨一般。
她一脸懵然,询问地望着如娘。
可惜还没有等如娘再次开口,金雁尘就冲了进来,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将如娘的头砍了下来。
穆典可永远记得那个情形,如娘的嘴张到了一半,就那样定在了空中。过了许久,才有血线自颈子里渗出,慢慢地变粗放大。
如娘的头掉到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她的脚下。
她震惊地看着金雁尘,金雁尘只是阴着脸不说话。从始至终,他不曾流露一丝后悔的神色,更没有为那个他平日百般纵宠的人儿掉一滴眼泪。
他只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不能留活口。”
穆典可想,这算是什么理由啊?
瞿玉儿也是知道他们身份的,在她嫁给金雁尘之前就知道。可金雁尘从未想过动瞿玉儿一分一毫。
到底还是因为不爱罢。
不爱,所以不相信如娘会保守秘密,甚至连一次表态的机会都不给她。
因为她活着不活着都不重要,不如他的心安来得重要。
穆典可把如娘的尸体拼起来,葬到了离明宫很远的一处沙丘地里。她想如娘在死后,应当不愿意离金雁尘太近吧?
她在如娘坟头坐了很久,脑子里想的却全是金雁尘。
她想:这个人的心这样硬,这样冷。
这般冷漠绝情的男子,大概只有瞿玉儿那种智慧包容的女子,才能彻底将他捂暖吧?
她曾经那么爱他,却还是无法体谅他的所有。
云央也伴着穆典可沉默了下去。
“如果你还可以不爱他,就早点抽身吧。他的心里有一座坚城,铜墙铁壁,布满荆棘,伤他自己,也伤别人。你受不了那种脚踩着荆棘,遍体鳞伤的疼痛。”
“也许,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呢。”
穆典可嘴角微嘲:“你就当我没说过罢。”
“他也…伤过你吗?”
穆典可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没伤过呢?他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却因仇恨和伤害,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咫尺陌路,执戈相向的地步。
云央又问道:“那你会跟常千佛走吗?”
还是沉默。
穆典可翻过身,面向墙壁,嗓音里透着疲惫,仿佛一声叹息:“不早了,睡吧”
………………………………
第二十二章 孽缘
由于头一天晚上睡得迟,第二天穆典可和云央都起晚了。一觉醒来,外头日已高悬,上了三竿。
经过昨夜相处,云央对穆典可友善了不少,周到地打来水,伺候她梳洗。收拾停当去开门,常千佛已经等在了门口。
他今日穿了一身锦蓝袍子,那袍子做工很是精致,一丝别的色彩不添,全凭织线的疏密勾勒出花纹线条,精致而不繁琐。
袖口卷边,压着菱花暗格,水云纹凸浮,一派雍容。
许是昨夜睡饱了的缘故,他脸上的疲态消失不见,精神焕发,看着格外地光彩奕奕。
云央打趣道:“哟,常公子这是迎亲来了?穿得这般隆重。快进去吧,从昨晚上就念着了。”
穆典可坐在床上梳头,听到这句,脸刷地红进脖子根。
她昨儿是辗转难眠,心里惦记着常千佛的伤势来着,可她什么都没说啊,云央这不是睁眼说大瞎话吗?
常千佛笑笑,倒是分外受用,笑道:“辛苦云小姐了。”
一副反客为主的派头。
云央笑道:“不辛苦。能跟常家堡的公子爷攀上交情,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只要常公子承我这情,我这心里呀,就是舒坦的。”
端着水盆自去了。
常千佛探着身子往里瞧,见穆典可穿戴整齐了,便不避讳地进去了,问道:“今日可好些了?”
穆典可低头望着自个儿脚尖,睫毛压得低低的,“嗯”了一声。
常千佛也坐到床沿上,手指搭上她的腕脉,过了一刻,笑道:“是好些了,不过昨日没大睡好,你想什么了?”
话是没什么问题,可他眼里有促狭意,嗓音轻快,有一丝压也压不住的小得意。
穆典可多么心细敏感的人,自是听了出来。心里就更虚了。
暗暗揣测,莫不是那时…他已醒了罢?想来想去吃不准,强做了镇定抬起头来。
虽说两人都是坐着,可常千佛比她高了整一头,坐得又端,她抬眼时首先看到的就是他的下巴。
下颌轮廓坚硬分明,皮肤白皙,而那一片青郁郁的胡桩子,已然是刮干净了。
穆典可脸上又是一热,对着他含笑的眸,有些慌乱,张嘴就道:“你倒是什么不想,睡得挺好的。”
说完就想一头撞床柱子上了。
她到底在瞎说八道些什么?
常千佛笑道:“我也睡得不好,想你,想得夜里醒了好几回。”
穆典可面颊上一层粉刚褪去,又像潮水般袭了回来。
心道你骗谁呢,看你这一身是劲,恨不得上九天揽月的架势,鬼才相信你醒了好几回。
这话她却没说,只道:“你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浑话,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常千佛道:“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阿奇。”
穆典可手指绞着发尖,一手握着桃木梳子,上下来来回回地划,明明是硬邦邦的话,出口不知怎地就带了嗔意,很有些别扭撒娇的味道:“谁要去问他?”
坐了一会,心里的担忧压过了羞涩,道:“你腿上还有箭伤呢,你不好好养着,到处跑做什么?别崩了伤口,回头又该你好一阵疼了。”
常千佛笑道:“不碍事。良叔带了伤药膏子,专治箭伤的,抹完就好了许多,走路一点都不疼。”
穆典可知道他又编瞎话哄自己了。再好的伤药,还能一夜生出新肌不成?
她可是看见常千佛从腿上挖出了剪头的,那么大个窟窿,怎么会不疼?
常千佛不想让她担心,她便装作信了。把梳子丢到一边,扶着床柱站起来。
过了一夜,她的体力恢复了不少,站着也不是那么吃力了。
常千佛道:“能走吗?我看你好像还是不大能使得上力,我背你吧。”
穆典可见他伸手来,吓得往后一缩:“可以,可以走的。”
昨日是不得已才让他抱着出逃,今日再叫他背着出去,让那么多人瞧见,岂不是羞煞人了。
更况且,他自个儿还一身伤没好呢。
见她坚持,常千佛也不勉强,搀着她出门,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问题的,你只管把重量压我手臂上……哎,当心,说了你不听,站不稳了吧?”
穆典可叫常千佛半托着,脚下轻飘地往外走,听他在耳边说个不停,忍不住笑了:“常千佛,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唠叨起来……好像个婆婆。”
她大约也觉得这比喻有趣,不等常千佛答言,自个儿又咯咯笑起来。正遇着常奇拎着一只砂药罐从厨房过来,见了这情形,差点没吓得失手把药罐扔了。
跳到穆典可面前,像看什么稀罕怪物一样,将她好一阵打量,大叫道:“原来你会笑啊,那你天天凶巴巴地报个脸做什么?吓唬人啊?”
一众铁护卫在院中晨练,几人一组,相互拆招。刀剑嗡鸣,拳脚过影,正斗到激烈处,听常奇一声大叫,不由一起看过来。
穆典可眉微蹙。
常奇脸凑得太近,让她感觉到十分不舒服,本能地身子绷紧,有些紧张。
就又听常奇得意洋洋道:“不高兴了?不高兴你打我啊。你打不过我吗?”
原来这才是他的底气所在。
穆典可哭笑不得,有心杀一杀常奇的威风,问道:“千佛,你打不打得过你?”
常千佛回答得十分痛快:“怎么打?”
常奇拔脚转身就跑,大声叫道:“爷爷,你不厚道!你见色忘义,你听女人的话,你你你”
他指着常千佛,愤怒地谴责道:“你简直是太给我们常家堡丢脸了!”
凌涪与良庆刚回不久,两人对坐在院角一张方桌前用着早饭。这一番动静自是听到了。
凌涪抬起头来,目光落到穆典可身上,不由得微凝了一下。况味复杂,不再是单纯的敌意。
穆典可会为了救他跟金雁尘反目,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更加没有想到,穆典可和金雁尘的关系会恶劣至斯。
相比起穆典可在金雁尘面前所展现的强硬,她在自家公子面前,才更加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儿。
这可真是……凌涪心中叹息,孽缘啊。
………………………………
第二十三章 六十三朵
正在这时,云央倒完水跟了上来,见到院中安坐的凌涪,心头一喜,容颜灿然如花盛放,压了墙角桃李色。
他,果然还是在意她的!
她担忧了一晚上,生怕金雁尘会放弃她,结果他真的把凌涪放回来了。为了她,因为穆典可拿她威胁了金雁尘!
云央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杏眼里含了雾,上前握了穆典可的手,激动道:“姑娘,他答应放人了,他居然真的答应了!谢谢你!”
穆典可眼中有怜悯色。
周旋在柳家大宅里的那个妇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是多么地精明而又长于计算。可如今她却看不懂。
金雁尘不可能不放凌涪。
常千佛已然逃了出来,他借刀杀人的计划便落空,此刻他该头疼的是如何与常家堡修补裂痕,而不是继续将这个梁子结大。
自己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下罢了。
然而她终究没说什么。就像穆仲铖说的,如果可以,谁会愿意去伤自己的心?
云央自己未必就看不明白。稀里糊涂,得一场快乐,也挺好好。
穆典可笑了笑,说道:“是啊,凌管家回来了,你也可以走了。”
云央抬头急迫地望着常千佛。
常千佛道:“客栈外有马。”
云央转身飞跑而去,玫瑰红的裙子鼓了风翻动不已,像天边涌动的朝霞。
常千佛感慨不已,他原想吃过饭让铁护卫送云央一程的,不想她如此心急。那金六少果如传言里一般,是能引得女子翻墙而顾,心系心念的主。
他看了穆典可一眼,心中暗想,还好。
他扶了穆典可到凌涪那一桌坐下。客栈伙计端了一个长托盘过来,往桌上上了两碗三碟四五样,有肉有菜有面,有汤羹,还有切成了丁的各色水果,式样齐全,但份量都不多。
穆典可与凌涪和良庆同坐一桌吃饭,有些不自在,闷着头只管吃。
常千佛叫了常奇过来,从他手里夺过砂药罐,抬手将滚烫的烫药倒在一只空碗里。
那倒药的手法甚是熟稔。清亮的汤药自壶嘴倾出,在白瓷碗上方悬了一道一两尺高的水柱,凝然仿佛不动。
碗里汤药不断上涨着,距碗沿约摸一寸时,常千佛戛然收手。水柱自壶嘴处断开,如灵蛟游蛇般,刷地潜碗底,一滴水花不曾溅出。
凌涪和良庆不以为意,穆典可却是看得入迷,只觉得常千佛最后那一下扬袖收手的动作甚是漂亮。甚至叫她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见常千佛看过来,忙又低头扒着碗里的面。
常千佛将穆典可的反应收在眼底,心中自是受用的。
他刻意将壶嘴抬高了倒,是为着汤药在入碗前多散散热气,穆典可吃完饭之后正好喝,现在看来,还意外显摆了一把。
凌涪瞧着常千佛长大的,自是看得出他得意的,也不免觉得,自家公子爷,真的有些丢人了。
经昨日一场雨,今日的天空格外湛碧如洗,春来发花,风和景明,叫人惬意慵懒到了骨头里。
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是午时。
常千佛叫常奇扶着回屋去换药,走之前怕穆典可一个人留在外面尴尬,问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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