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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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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拈酸吃醋罚于他,这种欢乐情趣本不是她的,是她偷来的。

    这是属于他的将来的妻子,黎笑笑,又或者其她的女子,她们的权利。

    穆典可心中隐痛,暗幽幽地想,将来也不知是谁能有这等福气,能与他濡沫相守,相伴朝夕?

    希望不要是黎笑笑。黎笑笑心中并无常千佛,怕是不能好好待他。

    他的妻子,应当是能懂他,爱他,又敬着他的女子,能包容他偶尔的无赖与孩子气,要一心一意待他好的……穆典可窃窃地想,自己应能做得很好。

    可是她没有这个机会。

    昨夜之后,黎笑笑便与穆典可生了嫌隙,经今日一事,不满之意就更重了。她是个磊落豁达之人,虽不至于学那些小家子女的做派,言语上刁难穆典可,但态度毕竟冷淡下来。

    其他人虽然嘴上不说什么,态度上却起了微妙的变化,倒像是更恭谨了一些。

    只有常奇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主,蹲在院里默默地生了一会闷气,便又生龙活虎起来。进屋将一盒子吃食收拾了提出来,大方地分与凌涪于黎笑笑吃,被两人嫌弃了,便自个儿地搬了个杌凳坐门口,把食盒子往脚下一搁,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

    四月天早间的阳光很是和暖明媚。

    穆典可病中要多晒太阳。常千佛向店家寻了两个软布墩来,两个坐在四合小院的西面,正好迎着太阳。两人凑一头,正琢磨着解一套加长的九连环。

    这九连环是住在东面厢房的一个书生借穆典可的。那书生据说是要上京求学,在这里等一个同乡,住了十几日了。每天关起门来苦读,偶尔到院中踱踱步,再就是拿一套九连环坐在走廊里摆弄。

    那书生学问或许是好的,解起九连环来却颇是费劲。穆典可从旁指点了一下,那书生受了教,对穆典可大是拜服,颇有些考验她的意思,又从房里搬出了这套多达二十一环的加长九连环,叫她来解。

    常千佛恐穆典可病中多思,便收了扔在自己房里。这会闲着也是闲着,便将那九连环搬出来,消耗时光。

    常千佛解,穆典可看着,不时出声讨论几句,眼神相交,不经意地带出几分脉脉意味。

    天边艳阳泼金水,暖风熏人醉。两人凑近一起,皆被风吹得衣袂飘飘,容颜生灿,看着好不美好和洽。

    便是凌涪看在眼里,也不禁在心中感慨一声,倘若不是四小姐那样的身份,两人倒真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常奇咂巴着嘴,说道:“千佛啊,你明天还去不去买早饭?这鱼糜糕挺好吃的,你再帮我捎带两个红糖糍粑。”

    黎笑笑举着一本医术仰靠着葡萄架子看书,闻言鄙夷地看来,这家伙,真是一点气节跟尊严都没有。刚被常千佛扔上屋顶,转头就想着讨要吃的了,他也真是不嫌臊。

    常千佛专心地拨弄手上的九连环,颇好耐心地答他:“去啊,你明天早点起,我跟你一起去。”

    常奇摆摆手:“那还是算了。”

    想着又觉得不平,道:“你偏心,你给四小姐买的时候,怎么不喊她一起?”

    常千佛道:“我乐意。”

    一句话就把常奇堵回去了。常奇闷闷地咬着鱼糜蒸糕,又把视线转向南边厢房,抬手指道:“歪了歪了,那边。”

    客栈伙计正领了一个工匠在南房前搭梯子,准备上房修缮屋瓦,听常奇一嗓子叫唤,退后看了又看,纳闷道:“没歪啊”。

    方显住的房间,屋瓦漏了一大片,落灰满地,自是不能再呆着了。黑脸坐在门口,见常千佛与穆典可在院里拆九连环玩拆得不亦乐乎,一丝没把自己放眼里的样子,更不要说有歉意了,一肚子火蹭蹭发酵,就快按不住了。

    常奇正好送上门。

    方显沉着脸,冲那伙计道:“别理他,全都是有病的!”

    这一声嗓门抬得高,常千佛与穆典可必是听见了,却没反应。

    常千佛不知道说了什么,穆典可抿嘴一笑,容颜盛放如春花。方显就更看不惯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偷人偷得这么理直气壮!

    方显还没说话呢,那边黎笑笑心情也是大不爽,道:“跟谁有火冲谁去,指什么桑,骂什么槐!”

    南边最东面的一间房住了一对带小孩的夫妇。妇人坐在门前做针线,两三岁的小娃娃在膝下捡鸡毛毽子玩。一见空气中火药十足,妇人连忙起身,抱了小孩进门,将房门关上了。

    方显纵心中再多憋屈,可那憋屈不是黎笑笑给的,听了这话也只能忍将下去。踱到院中看那工匠补瓦,问些修房补舍之事,算是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

    乐姝端了一碗刚熬出来的浓褐汤药从厨房走过来。药碗上方白烟袅袅,隔着几丈地都能闻到一股涩苦味,想必滋味不大好。走到方显身后,将汤药搅拌匀了,双手递与方显,道:“将军,该吃药了。”

    声音一如其人,温润妥帖,暖沁心脾,只是怯怯的,有畏缩之意。
………………………………

第四十三章 我这样的郎君

    方显回头瞟了一眼,冷淡道:“没看见药还烫着吗?你也没做过这种服伺人的事,做不好也累着自己。我这有贵喜就行了,你收拾收拾,今儿就回建康吧。”

    乐姝低眉垂眼,嗓音越发地弱:“公爹说……”

    方显颇有些不耐:“你别一开口就公爹公爹的,我爹那里我自会去说清。荒村小店的,本就房间就不够,你一来,又是侍卫又是丫鬟的,又得拿钱打发别的住户,你让别人去住哪里?你这不是添乱么?”

    乐姝红了眼眶,白皙手指绞着月白色的杭绸裙子,只低着头不说话。

    方显看着心里更添堵,由着她默立原地,自行走开了。

    步了一圈回来,工匠已将房顶上屋瓦补全,两个着深蓝色短襦的丫鬟进房打扫擦洗完,出来禀了方显,方显也不看乐姝,径直绕开她进屋了。

    乐姝端着药碗,原地默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咬了咬唇,跟进屋去。

    院中方寸之地,又开阔,穆典可想不留意到南面的动静都难,眼瞅着乐姝的背影消失,这才压低了嗓音,悄声问常千佛:“方显待他夫人如此恶劣,果真是因为他夫人背叛于他,做了不贞不洁之事?”

    常千佛点头:“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只不过总有人记着,时时拿出来提,京中名流层大约是没有人不知晓了。”

    穆典可记得方显曾说过,方之栋对常千佛颇为赏识。那么常千佛与方家必是极相熟的,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又问:“方家那样的门庭,能容得下这种事么?”

    常千佛知她想问什么,道:“据说当时事发,那男子一力担下所有过错,咬定是自己轻薄侮辱了方夫人。最后那男子遭杖责而死,却保下了方夫人。”

    穆典可愣了一下:“杖责而死……你知道那个男子是什么人吗?”

    常千佛道:“这就不知了。”见她脸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穆典可摇摇头,淡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照你说,方显既然知道他夫人并非无辜,那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常千佛道:“方夫人乃是泾阳望族乐氏之嫡女。方容落败时,乐氏不离不弃,依诺将族中女子下嫁,并且奔走救援,为保全方氏一族出了大力。这份恩情,方家自是要回馈的。只不过,方侯爷虽是一家之主,管得了前堂,管不了后宅,也左右不了夫妻之间的相处。方显长年吃住在军营中,极少归家。方夫人只身在内宅……也挺不容易。”

    常千佛没有言明。但穆典可可以想见,一个失了丈夫欢心,身上又烙了污点的女子,在口舌众多的深宅大院里,会怎样一个艰难的处境。

    她瞧着乐姝在方显面前那副唯唯诺诺又小心的样子,着实觉着她可怜,又实在生不出同情之心,道:“终归,还是她自己行差踏错了。”

    常千佛淡淡说道:“人孰无过。方显固然有他的难处……只是这般自苦苦人,却是没必要了。”

    穆典可有些惊讶于常千佛如此淡然的态度,想了想说道:“我倒没觉得方显有什么错。若是我遭了这样的背叛,大概还没有他这种气量,怕比他小气多了。”

    天边层云随风走,金乌镀彩衣。穆典可眯眼瞅着头顶那一层层渲了金绯色的流云,恍恍惚惚,竟是忆起那些遗忘多时的旧年光景。

    那时她伤得痛极了恨极了,也曾想过提剑冲到金雁尘面前,照着他的心口给上一刀,好叫他也尝尝这心肝撕裂的痛滋味。

    后来痛得麻木了,便只余深刻的厌倦,一心只想远远逃离了他,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只是身不由己,她没下得去手,也没有如愿以偿地从他身边逃离。

    就像方显与他夫人一样,不想见,却不得不见。日复一日地消磨,爱没了,恨也殆尽,直至有一天,对着他,心中再也不起半点波澜。

    再回看时,那些刻骨的恨,与刻骨的痛,都仿佛一场轻烟大雾,如同前世里的旧梦,消散得无踪无形。

    她喃喃说道:“若是我,我也不必恨那人,只是也不能够原谅。一别两生宽,恩情断绝,不可复生。”

    常千佛心中微动,抬起头,见穆典可怅然望着天边,一脸沉浸追思的模样,不觉心疼。

    知她定是不愿叫自己瞧见这幅模样,复低了头,装作认真地拆解九连环,接着她的话笑说道:“可你是女子啊,女子小气些本就是应该的。”

    穆典可回了神,笑道:“只有你会这么觉得。我就是做了再错的事,你也能找个理由帮我圆回来。”

    说完脸微烫,自己这种想法,莫非就是恃宠而骄?

    心里敲打着:慎言,慎言,又不矜持了啊。

    不给常千佛借题发挥的机会,抢着又道:“你真的觉得,方夫人做了那样的事,是没有什么的吗?”

    常千佛听她话音,倒像是心里有结,暗悔自己大意。

    这种心结,可是万万要不得。

    笑道:“这点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遵守‘以宽待人,以严克己’。这种错误我不会犯。”

    穆典可只是想问一下,没想让他给自己做保证啊。听了这话先是愣了,随后脸便红了。

    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忝颜追了一句:“那若是将来,你的妻子背叛了你呢,你当如何?”

    常千佛佯怒,一个指嘣弹到穆典可额上,道:“你咒我呢。”

    一个不留意,轻重没把握好,在她脑门上留下指甲盖大一个红印子。

    穆典可吃了痛,抬手抹额瞪他,颇是不满。

    常千佛抬手开与她揉,被她伸手拍开。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办法回答你。像我现在,我虽然方显这样行事不太妥当,但这种想法多少有些自以为是,是有失偏颇的。因为我毕竟不是方显,不知道他身为一个男人被人背后戳着脊梁骨嘲笑会是一种怎样的心境。未到那一步,未亲身体会,还真不能断言会如何如何。不过嘛……”

    他顿了一下,满眼促狭,望着穆典可笑:“像我这样‘年轻俊俏又多金的郎君’,应当不至于吧?”
………………………………

第四十四章 真心还是假意

    穆典可正恼着呢,听到他这句不怀好意的“年轻俊俏又多金”,气势顿时就蔫了下去,羞愧低头,不服气地来了一句:“那你总会老的。”

    常千佛不以为然:“我几位姑姑那里多的是养荣驻颜的方子,赶明我跟她们要来,日日好生养着。等到你发白齿落,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时候,我还是个年轻小伙,看你还生不生这样的歪心思。”

    看你还生不生这样的歪心思!

    穆典可轰地一下热血上脸,羞闹之余,心中又多出一股不可自遏的甜蜜。

    好似真的望见了与他相偕白首的那一日。

    情急答不上话,只得以恼遮羞:“你才发白齿落,你才走路需要人搀扶呢。”

    常千佛大声笑起来。

    常奇道:“快看,那里有个傻子,玩个九连环都能把自己乐成那样。”

    穆典可扬起手上铁环便朝常奇砸了过去。

    常奇嘴里含着一块薯粉糕,哪想到穆典可会突然发难。仓皇跳起,绊到脚下食盒,往前抢了好几步才站住,仍叫那四五个一串的铁环砸到了后脚跟。

    转头望着穆典可,神情有些发懵。

    穆典可自己也傻了。

    她的反应是相当快的,趁着常奇还没缓过神来,先发制人地朝常千佛嗔了一句:“还不去把铁环捡回来?你也真是的,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做什么,他骂了就骂了呗。”

    常千佛抑着笑去捡铁环。

    常奇呆立原地,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叫:“你当我是瞎子啊?我明明看见了就是你砸的,你还想骗我!你说谁是小孩子呢?”

    他嗓门又大,一边叫还一边抱着脚跳,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穆典可被一群人看着,满脸生晕,耳尖发红,恨不得自己能钻到地底下去。

    常奇抱着脚呼痛,兀自大叫:“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又没骂你,我说我爷爷,你管的得着吗?”

    穆典可理亏不吭声。

    常奇一看穆典可不说话了,越发嚷嚷得带劲:“哎呀呀,你是不是心疼了呀”

    穆典可急了,喝道:“你闭嘴!”

    她惯常发号施令的人,自带威严,这一声声音虽不大,气势却足。

    沉眉怒目,一身凛凛,哪是常奇敢正抗的。

    当下常奇闭嘴不说话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这位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真把她给惹毛了,再把自己另外一只胳膊也给折了,那就连吃饭都吃不上了。

    常奇一贯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准则,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吗?

    拍拍身上的灰,又看了眼地上摔烂的蒸糕,颇有些惋惜地说道:“这么好吃的鱼糜糕,可惜了。”

    黎笑笑心中哀叹一声,简直想伸手捂脸:太丢人了好吗?

    双手一掀,把医书盖在了自己脸上。

    常千佛捡了铁环回来,心情颇好的样子,一边拆解九连环,一边哼着小曲。春风得意掩不住。

    穆典可感受到一院异样的目光,只把头狠狠低着,心里安慰自己道:罢了,反正丢脸又不是这一两回了。

    吃过饭,午歇之前,常千佛照例是要给方显过一遍脉的。

    大约是因这一上午被气得多了,方显颇有些肝火上行,心脉滞涩之象。

    他去毒之后阳气弱,不宜多施针,常千佛回房取艾绒给他灸了一道,又取砭石敲打肝肺两经,疏络理气。

    未多时,方显胸闷气堵的症状便消解不少,只是一张脸仍旧黑着。对着常千佛的问症,也是问三句答一句,态度十分不友善。

    乐姝立一旁十分尴尬,却不敢多言,只在方显不注意的时候,冲着常千佛歉然笑了笑,颇有请包容之意。

    常千佛道:“我来时针具未带全。还烦劳夫人去同黎小姐说一声,要她取三枚员针,一枚毫针与我。”

    乐姝是个性聪慧敏的,听了常千佛这话,便知他是要自己回避。示意房里两个服侍的丫头,一道出去了。

    方显冷笑道:“怎么,把人清走了,要跟我算账了?”

    常千佛从来不是个冲动之人,他把常奇扔到自己房顶上,害自己落一身灰,绝对不是无意为之。

    怕是穆典可已经在他那里告了恶状了。

    常千佛道:“你骂她狗仗人势?”

    方显供认不讳:“骂了怎么了,你还要跟我打一架?”

    常千佛道:“你是个病人,我与你动手不武。但若你继续恶言恶语,触到我的底线,我不会讲究这样。”

    方显冷哼了一声,轻蔑道:“大丈夫本不该搬弄口舌,”

    常千佛道:“那就别搬弄了。”

    方显到嘴的话噎回去,不可思议地看了常千佛一眼,同情鄙夷兼有之,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真的傻了,还是鬼上身了?你知不知道,你当宝贝一样护着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今天早上,她亲口跟我说,她就是想利用你,只不过看你大树下头好乘凉,才愿意耍着你玩。似这样心机深重的女子,你认为她能对你有多少真心?”

    常千佛蹙眉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方显就有些不耐烦,道:“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屑于做这种诓人骗人的小人行径。不信?你自己去问她啊。”

    常千佛默然不语,继续拿砭石敲打着方显通身的经络。

    她终究,还是决意要离开。

    她跟方显说这样的话,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从酬四方那件事情当中摘出来。固然见得自己在她心中是重要的。然而同时,她也并没有打算同自己绑在一块,共同荣辱进退。

    所以这些日子,她才会一反常态地对他热情,才会抛下顾虑,尽情释放对他的爱慕与依恋,说着平时从不出口的话。

    他不是没有觉察,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承认。

    方显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是受了打击,无法接受。道:“你也别敲了。你这么心不在焉的,我怕你把我敲死。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留恋。”

    常千佛抬起头,看着方显一字一句道:道:“我再说一次,你可以不知她,但你不能谤她。”
………………………………

第四十五章 监视

    方显大为火光:“我谤她?!”

    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方显简直不想再跟常千佛多说一个字,徒给自己找不痛快,大声叫道:“贵喜,送客!”

    贵喜双手交叠一处站在大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十分为难。

    他家大将军再怎么英明神武,也不能得罪大夫啊。

    常千佛道:“大将军不必急着逐客。容我再多说一句。人食五谷,凡胎,难免又恙。疾病之生发,固然与先天之本,饮食作息,冷暖劳逸皆有关联,更多的却是受一个人情志所影响。

    你长年情志不畅,郁结五内,心肝脾肾皆有固疾,只不过因为年轻力健,未显于外。时日久了,并非益事。”

    方显冷哼了一声,道:“危言耸听。”

    恍然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父亲突然把乐姝送过来,是你的主意?”

    常千佛道:“我只是个大夫,据实将你的病情告知方侯爷,并无心插手你的家事。”

    说着将艾条,砭石等一应物收进药箱,转身要走了了,还是停下来,说道:“人生在世,不过荏苒数年,实没必要过分与自己为难,亦为难他人。

    如果我是你,我当问问自己的本心,是否愿意宽宥。如果情义尚在,那便摒弃前嫌,戮力修复得善果。倘若做不到,那便放她自在去,各自求安乐,相忘江湖,两不生怨,也不枉修得夫妻一场。”

    方显脸色铁青,抿着唇不吭声。

    贵喜手心皆是汗。

    这么多年了,有谁敢当着主子的面提这茬事?

    瞧着常千佛出来了,喜贵诚惶诚恐地上前作揖,道了声:“有劳常公子了。”

    声音却是压得极低,就怕叫方显听了去,又惹得他一顿怒。

    天暖虫儿出,“吱”一声长鸣,从花圃的杜鹃花叶里传出,刺耳绵长,叫人心烦乱。

    良久,听得房里“啪”一声重响,随后数声清裂之音,是茶壶摔碎的声音。

    贵喜惊得双肩一耸,随即心头一块沉甸甸大石落地,松畅不少。

    总算,这口气,是给发出来了。

    常千佛从方显房里出来,少有地呆坐出了会神。

    既无心睡眠,坐在院中将那拆开的九连环拼接一处,又解了一遍,感觉甚是无趣。

    遂叫了安缇如来,叫将铁环还与那书生。

    九连环在安缇如手中“叮”“叮“叮”地碰撞,折了太阳光晃到常千佛脸上。白光耀亮,可见环上清晰划痕。

    常千佛心中一动,叫道:“等一下。”

    安缇如提着九连环又回来了。常千佛将那二十一铁环尽皆拆开,在石板上摆成一排。就着太阳强光,可以清晰看见铁环上的细微划痕,有的有,有的没有。

    安缇如顺着常千佛的目光,也看到了这些划痕,道:“铁环拆解之时,两相刮擦,有些划痕倒也不奇怪。”

    说话间,常千佛已将那七只有划痕的铁环挑了出来,另外摆了一排。

    这下,安缇如也看出异样来。这七只铁环的成色与另外十四只不大一样,颜色略浅一些。混在一起不觉,单独拿出来便看出差异了。

    七只铁环上划痕不一,横撇竖捺都有,是暗号。常千佛识不得,但穆典可肯定识得。

    一开始,那书生就是故意引起穆典可的注意,信号自然也是传递给她的。

    他还是小觑了金雁尘。

    他们在路口等待安缇如和赵平前来汇合的半天时间里,金雁尘便提前派人到客栈布置了。

    书生是明宫人,那对带小孩的夫妇也有可能是。甚至被方家重金劝走的那几户房客当中也有可能有明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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