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事件-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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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熊猫，石老翁的棺材上是不是有什么门道？”我低声问道。

　　　　一边问，我们俩一边朝着石老翁的棺材走了过去。

　　　　但凡停灵，棺材前必摆遗像，遗像下必设香炉。也正是因为香炉里奠香的味道，整个客厅里都有一种灵异的氛围。

　　　　然而当我们靠近石老翁的棺材的时候，我隐约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这让我不寒而栗。

　　　　随着逐渐接近石老翁的灵柩，我忽然听见耳边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水沙漏的声响，杳不可闻，非常细微。

　　　　除了我之外，熊猫也听到了动静，他的耳力和视力都在我之上，循声望过去，熊猫一下子就发现了玄机所在！

　　　　石老翁的灵柩与一般人停灵不同，石老翁坐南朝北，与正常人停灵相反。

　　　　滴答滴答的声音是从石老翁的棺材上方传来的，抬头看去，只见石老翁上方的吊灯上悬着一块带血的肉。

　　　　从肌肉的纹理来看这应该是一块牛肉，牛肉被血水浸过，整个牛肉鲜红鲜红，鲜血顺着牛肉的纹理朝下方滴落下来，不停地滴在石老翁的棺材上，将石老翁的棺材染得通红。

　　　　声音就是鲜血滴在棺材上发出的。

　　　　我越看越不对，因为这样的摆设是我从未见过的，虽说死者停灵，各地的风俗习惯都不一样，可是之前秦叔刚刚办过白事，他的棺椁上可没有摆过什么浸血的牛肉啊？

　　　　我往前一步，朝着石老翁的棺材走过去。在这样的距离内鲜血的味道已经开始压过奠香的味道，占到上风。

　　　　熊猫在背后低声劝道：“先别急着动手，现在看来石老翁棺材的布局应该是段老狗所为，保不齐就有什么幺蛾子。”

　　　　我也心中有数，这样的设计的确已经让人开始不寒而栗了。

　　　　走到近前，我发现石老翁的棺材盖子居然是玻璃罩，从外面居然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

　　　　石老翁失血过多而死，身形枯竭肌肉萎缩，面色也变得蜡黄蜡黄，因为玻璃罩已经被鲜血淋湿，现在看过去石老翁的脸色更加诡异莫名，尤为骇人。

　　　　比起棺材外面悬挂着的带血的牛肉，更令我诧异的是石老翁棺木里面的摆设。只见石老翁的嘴巴微微张开，嘴巴上方吊着一枚铜钱，“乾隆通宝”四个字隔着玻璃罩犹为可见，这样的布置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灵异的劲儿。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的后脖子已经凉了。

　　　　大掌柜的笔记里曾经对这样的事情有所记载，据说江浙一带死者停灵时口中常含铜钱，此物通阴阳镇邪祟，能保证尸身不起，白事安稳。

　　　　然而如果不将铜钱放入口中，反倒是悬挂于死者面前稍微抬头便能碰到的位置上，这就变成了另外一种设局，这样的局往往会引起死者起尸，也就是传说中的诈尸！

　　　　想到这里，我连忙后退一步，拉住熊猫说道：“段老狗果然给咱们设了个局，这棺材上的牛肉加上棺材里的铜钱，石老翁这是要被他弄得尸变了！”

　　　　熊猫脸色一变，低声问道：“怎么个尸变？”

　　　　“具体怎么个尸变我也不清楚，但是大掌柜笔记里头说过，寻常人尸变之后毫无理智，但力气却会变大，动作也更加灵敏，不好惹！”

　　　　中国古代对于僵尸其实早有记载，清代的袁枚就曾经在自己的著作《子不语》之中详细而又系统的介绍过僵尸的分类。袁枚当时的籍贯是钱塘，恰好就是现如今的浙江杭州。

　　　　兴许是因为天气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风土人情，江浙沪一带的僵尸传说流传最广，远远胜过其他地方。

　　　　段老狗从云贵一带漂泊至苏城，没想到到了苏城之后反倒是入乡随俗，用上了这么一招。

　　　　尸变，就是死人变成僵尸的一个过程，这种事情其实在民间一直都有发生。

　　　　与御鬼驱鬼不同，僵尸的攻击方式更为简单直接，有时候杀伤力也更加巨大！

　　　　一听见我的分析，熊猫立即就决定暂时撤退离开这里。

　　　　石老翁生前就已经是拳脚功夫方面的好手，如果变成僵尸之后力气和灵敏程度真的有所提升，那么石老翁将会成为一个战神一样的存在。

　　　　熊猫的反应正合我意，我抬头看了一眼牛肉，干脆高高跃起将那块牛肉拽下来扔在一边，毁掉段老狗苦心经营下来、用心险恶的局。

　　　　然而在我拽下牛肉身体落地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令我脊背发凉的一幕……

　　　　棺材里躺着的身体冰冷的石老翁，忽然睁开了眼睛，就那么死死盯着我，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森然微笑！

　　　　尸变，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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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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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老翁的眼睛睁开的一刹那，我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站在我背后的熊猫也看到了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尸变，段老狗的局果然设计的天衣无缝，让我和熊猫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我双脚落地，手上的牛肉赶紧朝着棺材上甩过去，砸在了棺材板上。偏偏这时候棺材板一声脆响，居然像爆炸一样从内向外炸开了！

　　　　石老翁的棺材盖子材质应该不算结实，这也方便他起尸之后破棺而出。

　　　　眼看着石老翁整个人穿着一件深黑色的寿衣已经直挺挺站了起来，我和熊猫知道再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石老翁枯瘦结实的身体从棺材里缓缓直立起来。因为他生前就是武学高手，所以身体素质很好，就算上了年纪，肌肉和关节各方面的灵活程度依然不输青壮年。

　　　　起尸之后的石老翁浑身都带着一股子诡异的劲儿，再加上牛肉的血腥气和奠香的香烟袅袅，整个客厅里瞬间变得像阴曹地府一般。

　　　　石老翁脖子僵硬，缓缓朝着我们转过头来，他枯黄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种诡异的微笑，这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以往影视剧中的僵尸都是双脚跳动着前进，他们的动作相对笨拙而又缓慢。西方游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则更加愚蠢，行动起来几乎如同蜗牛一样。

　　　　然而当我看到石老翁行动之后，我这才意识到不管是影视剧还是僵尸游戏，都完全低估了这种“怪物”的行动速度，唯一正确记载了僵尸的移动速度的著作还是大掌柜的那本神奇的笔记！

　　　　大掌柜笔记上短短八个字就将僵尸的行动描绘的淋漓尽致：其缓如龟，其疾如豹！

　　　　石老翁转过头看我的时候动作的确缓慢地像是只老乌龟，脖子上的皮肉变动都清晰可见，然而当他看到我和熊猫之后，那发乎一瞬的纵身一跃，根本就是一头从草丛中窜出来捕猎的凶猛豹子！

　　　　“杨烨，小心！”熊猫一声疾呼，朝着我面前挡了过来。

　　　　石老翁尸变后弹跳能力着实惊人，只听到一声闷响，石老翁已经一巴掌拍在了熊猫的胳膊上。

　　　　好在熊猫的战斗力着实不俗，他双手格挡住了石老翁的这一招，反手一把抓住石老翁深黑色的寿衣，便想要将石老翁摔倒在地。

　　　　“你活着的时候打不过我，死了之后更不是我的对手！”

　　　　熊猫冷冷说道，手上用出了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将石老翁身子一摔，往棺材上砸过去。

　　　　石老翁的力量的确大得惊人，因为以熊猫的雷霆手段居然没有将石老翁彻底甩脱。

　　　　两人交手间熊猫拽破了石老翁身上的黑色寿衣，露出了白色的内衬来，石老翁踉跄几步，终于还是保持住了平衡，没有摔倒在地。

　　　　石老翁的喉咙动了动，发出一种类似于蛐蛐的诡异声音来。

　　　　我看到石老翁的眼球里带着浑浊，却偏偏看着熊猫不停地转动。

　　　　熊猫脸色严肃，低声说道：“杨烨，我在这断后，你去找余三龙过来帮忙。”

　　　　我当然不能接受熊猫的提议：“你一个人未必是这老东西的对手，咱们先速战速决搞死他再说！”

　　　　熊猫没说话，因为石老翁再度向熊猫冲了过去，尸变后的石老翁完全就是一头战争机器，丝毫不会思考，也不会退缩。

　　　　熊猫一个马步站稳，狠狠拽住了石老翁的胳膊。我当然也不能继续袖手旁观，摸出了腰间从大掌柜那里买来的烫金葫芦，拧开塞子，一股黑狗血朝着石老翁头上倾洒下去！

　　　　黑狗血对于孤魂野鬼来说是神兵利器，然而我却不知道尸变后的僵尸怕不怕这种东西。

　　　　因为担心熊猫扛不住石老翁的攻击，我这一葫芦黑狗血洒了三分之二。

　　　　然而从石老翁的反应看起来他好像并不害怕这玩意，我心中一凉，刚准备采用别的办法，只见石老翁猛地甩开熊猫的胳膊，朝着我扑了过来！

　　　　石老翁动作太猛，熊猫抓得太牢，两人一番拉扯，石老翁的胳膊上居然被熊猫拽掉了一层皮！

　　　　这画面实在恶心，让我差点反胃。

　　　　不过趁着两人拉扯的间隙，我已经退步抽身躲回到了远处。

　　　　黑狗血既然没用，我就得想别的办法去对付石老翁了。虽然熊猫的拳脚功夫没有问题，可是面对着力道无穷的石老翁，熊猫早晚有力竭的时候。

　　　　收起了葫芦，我开始四下查看别墅里还有什么能够战斗的武器，另一边熊猫和石老翁的对峙已经演变成了实打实的力量对抗，石老翁抓住熊猫的胳膊，熊猫顶住石老翁的脖子，两人僵持不下，但是毫无痛感并且力量源源不竭的石老翁明显能笑到最后。

　　　　我担心熊猫遇险，更加着急，这时候我隐约看到客厅茶几后方摆着一个箭壶。

　　　　复合弓！

　　　　刚才那些保镖用来袭击我和熊猫的武器，现在反倒成了我们俩的救命稻草。

　　　　我连忙扑到茶几边，反手拽过来一把扔在沙发上的长弓。

　　　　现代的弓箭，尤其是用得上复合弓的弓箭属于相对高端的运动，并不是我这种寻常小**丝玩得转的，所以说实话我并不会射箭。

　　　　不过复合弓的好处就在于适合任何一个新手操作，简单的弓弦设计再加上滑轮的利用，让稍微肯动脑子的人都可以迅速上手。

　　　　客厅另一端熊猫的喉咙里已经开始发出低吼，这说明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时刻了。

　　　　然而石老翁依然岿然不动，一双浑浊的眼睛不停转动，随时准备着对熊猫痛下杀手。

　　　　我想也不想，弯弓搭箭，猛地隔着半条走廊瞄准石老翁的脑袋。

　　　　熊猫挣扎着紧张问道：“你射的准么？别爆了我的头！”

　　　　我深吸一口气，说实话，我对自己并不是很有信心。

　　　　我距离石老翁只有七八步远，就算我真的失手，也肯定射不中熊猫的脑袋。

　　　　复合弓的弓箭并不结实，如果不靠着70磅强弓的力道，我很难用它伤害到石老翁的身体。

　　　　一口浊气从胸腔呼出，与此同时我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这是一次赌博，赌赢了，石老翁头颅开裂，熊猫立即脱险。

　　　　赌输了，熊猫兴许会挂彩，但是也决不至于伤及性命。

　　　　松开手指后弓弦严重地抖动了一下，这样的反应让我心中咯噔一声响。弓弦乱颤，这一箭就注定射不稳，这是我这种门外汉都知道的事情。

　　　　弓箭并没有画出一道太美妙的弧线，相反的是这一箭笔直笔直，像是沿着尺子画出来的线路飞出去的。

　　　　熊猫一声惊呼，抬脚踹在石老翁的肚子上，自己则连忙闪身后退，口中高呼：“卧槽，杨烨，你真敢乱射啊？！”

　　　　话音未落，这支箭已经呼啸着穿过石老翁的小腿，狠狠钉在了别墅客厅昂贵而又考究的木质地板上！

　　　　一声脆响！

　　　　箭矢犹在颤抖，石老翁则咆哮着挣扎，因为他早已不具备思考能力，无论如何扭摆身躯，他也无法让自己的小腿挣脱那柄箭矢的束缚。

　　　　这老家伙居然被我钉在了客厅里。

　　　　我擦了把汗，熊猫也擦了把汗。

　　　　“杨烨，你告诉我，你原本是瞄着哪儿射的？”熊猫心有余悸，轻声问道。

　　　　“瞄的就是小腿。”我轻轻笑道，当然没有告诉他我本来瞄准的是脑袋。

　　　　石老翁暂且无法脱身，熊猫立即搬过来茶几将石老翁压在下面。僵尸不同于活人，干掉他并不容易。

　　　　我和熊猫一前一后扫荡了一圈别墅，得出的结论是汤王爷已经撤退了，但是看起来似乎刚刚撤离这里没多久。

　　　　埋伏在林子外面的徐彪和余三龙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汤王爷临阵脱逃，未必就能逃得出他们俩布下的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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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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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担心别墅门口还有别的机关陷阱，我和熊猫从卫生间窗户翻出去。

　　　　石老翁尸变之后变得愈发暴躁，我和熊猫都不知道该如何了结这早已经没有生命的东西。从他挣扎的幅度和他身体的状态来看，用不了早上他被弓箭射穿的小腿就会彻底撕裂开，那时候一支箭矢就钉不住他了，这怪物就会将汤家别墅翻个底朝天。

　　　　从卫生间的窗户溜出来，远处是几辆越野车亮着灯停在路旁。徐彪的手段我很清楚，他早就封死了汤王爷的后路，这些越野车未必能够开的走。

　　　　段老狗和那几个保镖都看不见踪迹，不知道这些人现在在哪。

　　　　远处树林子里隐约有人影晃动，应该是徐彪和他带过来的人。

　　　　虽然秦阳死了，秦家也基本上倒了，但是好在秦家手里头还有几个能用得上的人。与之相比，反倒是汤王爷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因为避险，汤王爷自己手上的人手反倒不多，更多的都是由石老翁控制，如今石老翁一死，汤王爷反倒直接崩盘了。

　　　　我和熊猫悄悄朝着树林走过去，差不多相距五十米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眼前的情况。

　　　　双方肯定在这里发生了一场遭遇战，令我欣慰的是小老虎徐彪获得了胜利。

　　　　段老狗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生死不明，不过八成是已经不行了。汤家的那些保镖当然没能扛得过徐彪的三拳两脚。

　　　　虽然比不上石老翁，比不过吴王手底下的保镖“阿蒙”，更不是熊猫这样恐怖凶悍的怪物的对手，但是不得不承认，徐彪是个很有能力的战将。三四个保镖对于徐彪来说也不过是单纯的送经验罢了。

　　　　汤王爷身上穿的居然还是那件颇为华贵的黄马褂，他站在徐彪身旁，因为光线暗淡，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汤王爷整个人都显露出了一种萧索的气息。

　　　　我和熊猫快步走上去，徐彪朝着我点了点头。

　　　　汤王爷调转过来看着我，我却没有急着和汤王爷四目相对，目光先停留在段老狗的身上。

　　　　段老狗应该是已经死了，整个人消瘦枯萎，如同风中凋零的花朵。

　　　　我知道一个势力的衰亡往往是要伴随着重要角色的谢幕进行的，就好比秦家衰落和秦阳的死，又比如汤家败亡和石老翁的死。

　　　　段老狗没隔几天就步了石老翁的后尘，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掏出一支香烟，分别给徐彪和熊猫递了过去，我没管就站在我们旁边的汤王爷，因为我们毕竟已经是死敌。

　　　　汤王爷倒也洒脱，没说什么，自己掏出了苏烟点燃，全然不觉得自己是个穷途末路，马上要死的枭雄。

　　　　我看着徐彪问：“段老狗是你做掉的？”

　　　　徐彪点头，他似乎并没有明白我问这句话的意思，有些忐忑说道：“杨哥，别嫌我狠，段老狗这种人手段太硬，能害人于无形之中，我不宰了他往后睡觉都不安生。你们睡觉也不安生。”

　　　　论年纪徐彪还比我大上几岁，但是自从他知道石老翁折在了我的手里之后就再也不叫我“小杨”，而是变成了一声更加亲切也更加尊敬的“杨哥”。

　　　　我没有阻止这种变化，徐彪喊得发自内心，我再谦让反而显得矫情做作了。

　　　　对于段老狗的事情上我也没有任何责怪徐彪的意思。他从小就在打打杀杀的道路上走，知道放虎归山是何等可怕的事情，“杀伐决断”这四个字说出来不过动动嘴皮子，但是做起来可就真的需要一定的魄力和勇气了。

　　　　“你做得对。”我轻轻吸了口烟，隔着袅袅烟圈看向站在一旁的汤王爷。

　　　　汤王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手上香烟点燃了却一直没抽，任由它自己缓缓燃烧着。

　　　　汤王爷给了我一个看不清表情的侧脸，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曾经两度想要杀死我，所以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再不抽，这支烟可就烧没了。”我轻轻说道。

　　　　汤王爷微微一笑，言语间居然也没有任何衰颓的语气：“这烟点了本就不是为了抽的，老石死了，香也上了，老段死了，却还没来得及祭拜。我知道我活不过今晚，这支烟就算是给他送行的一炷香吧。”

　　　　徐彪冷冷一笑：“汤隆，你这一辈子也算风风光光了，能在苏城混成这样，就算死了也值了吧？”

　　　　汤王爷反唇相讥：“怎么？徐彪，你小子该不会以为我是被你们这些后生晚辈扳倒的吧？”

　　　　徐彪一怔，没说话。

　　　　汤王爷朝着死后依然跪在地上的段老狗微微低头，一边撵动着手上的香烟，一边说道：“其实早在秦阳死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要完了，别以为我和秦阳一辈子看不对付，我就盼着他赶紧死，与之相反，我倒还不希望他走得太早。”

　　　　说到这里，汤王爷终于没忍住，抬手抽了一口烟，继续道：“郭家吉要娶秦家的媳妇，看上去对我只有坏处，实际不然。郭家吉虽然是吴王的心腹，可终究姓郭不姓孙，娶了秦素素，那就算半个姓秦。孙天越不是傻子，自己总有一天年老体衰，总不能等着郭家吉和秦家来逼自己退位让贤，卸下这个吴王的名号……所以只要秦阳和郭家吉还在，我就不会倒，我欠孙天越人情，孙天越巴不得留着我给他做个掎角之势。”

　　　　这话听起来难懂，其实一想也的确没错，吴王之前和我深夜中的谈话也侧面印证了汤王爷的判断。

　　　　“秦阳死了，我比你们难过，因为兔死狐悲，我知道他死了之后我肯定要倒……不管是你杨烨，还是郭家吉，总有一个人要要了我的命。这是大势所趋，再大再猛的枭雄，最后也难免阴沟里翻船。关二爷纵横天下多少年，临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凡夫俗子手上？”汤王爷颇有些自嘲的笑笑：“所以我也不恨什么，气运到头了，该死也就死了，再说晓博都走了，我还活什么？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汤家基业百余载，最后就断在了我的手上。老祖宗说的没错，沈家的东西，谁碰谁死，而且还是抄家灭门……”

　　　　汤王爷这些话说出来其实字字珠玑，听上去每一句里都有惊人的信息量。

　　　　我听得认真，可徐彪却不在乎这老家伙的临终遗言。

　　　　汤王爷别墅前面就是一个不浅的人工湖，徐彪冷冷一笑，伸手指着湖中：“看在你也是苏城一代枭雄，我就不动手了，这是你自家的湖，你自己下去吧。”

　　　　汤王爷苦笑一声，抬头看着徐彪：“怎么？手上人命无数，先害了我儿子又弄死了老段的刽子手反而不敢杀我？”

　　　　徐彪目光阴冷，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别逼我动手，我要真的动手，你可未必有全尸。”

　　　　汤王爷临危不惧，向前逼近一步，贴着徐彪抬头问道：“死都死了，我还在乎什么全尸？徐彪，事到如今，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经历了汤晓博的事情，徐彪虽然已经变得成熟，可他终究还是烈性汉子，没那么多的耐心。汤王爷不停挑衅，反倒让徐彪怒火上涌，马上就要爆发。

　　　　便在这时，熊猫忽然看穿什么，低声喝道：“彪子，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汤王爷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刀片，这刀片朝着徐彪的脖子上刺了过去！

　　　　要不是熊猫这句话，汤王爷这一刀已经要了徐彪的命，威震苏城这么多年，汤王爷也不是个只会躲在豪华别墅里吃喝玩乐的土豪。

　　　　小老虎伸手格挡，半条胳膊被这一刀划了个鲜血淋漓。汤王爷没能得手，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嘴角开始下垂，眼神变得阴鸷：“汤家的气运果然败了，晓博，爹始终没能给你报仇。”

　　　　话音未落，一代枭雄汤王爷刀片反手一划，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汤王爷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树林里月光稀疏，光线阴暗，夜风吹过来让人头皮发麻……

　　　　汤王爷的身体缓缓摔倒，他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我们背后那一座富丽堂皇的伟岸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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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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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水气运，很多人信这个。

　　　　在苏城，吴王孙天越信，秦阳信，汤王爷汤隆自然也信。

　　　　决定一个家族的兴盛不仅仅是一代又一代人的辛勤努力，还有整个家族所在的风水气运。气运到了，家族里有人要成龙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