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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心似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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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攸心中冷笑，皇帝要他死，还需要提审？
押送到了公堂，公堂之上坐着两位大人，分别是掌管军务的太尉以及掌管监察的御史大夫。
江南攸依旧被捆仙索绑得牢实，被人摁着跪在地上，听御史大夫宣读他的罪名，竟然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通敌叛国！
如何通敌叛国？御史大夫紧接着拿出几封江南攸与钮兴国二皇子之间的密信，上面你来我往，商定了一桩桩莫须有的“卖国大事”。
江南攸只身闯进敌国营帐内部，能将大皇子虏获之事，也成了他与钮兴二皇子狼狈为奸的结果……
最后江南攸被强迫着按下手印，此事结案，定于明日午时，斩立决。
夙千颜在外把风，青墨一人端着茶杯进到裴太后的寝宫。
青墨站在裴芷容的身前，她还保持着幻镜之中的那个姿势。三十出头的年龄，却仍旧是玉肌月貌，与当年初见时并无太大变化，依旧是青墨印象之中那么惊人的美丽。
似乎察觉到有人的目光直直看着自己，裴芷容张开眼，清清冷冷的看向青墨，“你是何人？”
芷寒宫中每一个宫女太监都是她亲手所选，人又不多，所以都长什么面貌，裴芷容都能记得。
接触到她清冷的目光，青墨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她！这样的神情和江南攸太过相似！若说他们不是母子，青墨也不会相信。
“娘娘不记得我了？”
青墨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十六年前，在锦南城，民女曾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
裴芷容的瞳孔蓦然张大，震惊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她张张嘴，却似乎说不出话来：“你……”不对，不是她……她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十六年前，她遇见的却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孩，到现在，那女孩儿应该也有二十一二岁了吧？不是……不是她。
青墨见她的神情，一边盯着她，一边不急不缓的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正是十六年前裴芷容为了求青墨救救她的儿子时给自己的那只凤钗。凤钗被她珍藏了有十六年，一朝拿出来，依旧耀眼夺目。如同裴芷容一般，时过十六年，依旧动人。
“金凤钗，当年娘娘赏赐给民女的。”
看到这只金钗时，裴芷容已经失控了，清冷的眼睛不再清冷，淡然的神情也瞬间就不那么淡然。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目中泪光盈盈，站起来捉住青墨一只手臂道：“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告诉我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却不怎么好。”青墨拍了拍她的手，自己的手臂被她掐得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了。
“娘娘你冷静一点，你的孩子还活着……”
“活着就好……”裴芷容眼中的泪花凝结成珠，一时间成线般流下，不断的重复着：“活着就好，还活着，我的孩子……”
青墨也不禁为之动容，“娘娘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看？”裴芷容缓缓放了手，突然擦干眼泪背过身去，“还是不看了。”
“为什么？你不想母子相认吗？你不想知道你的孩子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正面对什么样的遭遇吗？”青墨不解，还对江南攸感到愤愤不平，也对裴芷容感到失望。
裴芷容虽然背过身，身子却依旧止不住的颤抖，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出那句话：“不见，既已错过这么多年，又何必再去打扰？”
“若是我说，您的儿子，马上就要死了呢？”
“什么？”裴芷容猛然回过身，又一次紧紧抓住青墨的手，“你说什么？为什么会死？他在哪里？在哪里？！”
“他叫江南攸，现在正在天牢之中。皇帝今日来看过他，定明日午时，斩立决。”
“天牢？皇帝？”好歹也是太后，裴芷容很快就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立即便让青墨告诉自己前因后果。
………………………………
第九十章 相认
“他……所犯何罪？”
青墨刚想说话，突然察觉丹田之中一阵翻腾，她忙用神识查探，发现那团似曾相识的黑雾又冒了出来，逐渐的形成一张男子的脸，正是当初诱她险些跌入山谷的那张脸！
青墨慌忙转过身，一手摁住自己的小腹，道：“太后何不自己问他？”
说罢，她放下手中的茶，径直走了出去。夙千颜在门口等着她出来，此时青墨体中那个女子也冒了出来，男子一见她，又缓缓的化作黑色雾气，缩了回去。
见青墨面色有异，夙千颜忍不住问道：“兔兔你怎么了？”
青墨脸色难看的摇摇头，“快，快点回到江南攸身边……”正要走时，就见裴芷容追了出来，“姑娘且慢！”
两人止住脚，等待了片刻，等着她走上前，青墨点点头道：“走吧。”
二人还穿着宫女服装，跟在裴芷容身后，微微低着头。一路无阻，到天牢门口时，却被拦下了。
“太后金安！天牢重地，还请太后止步。”
裴芷容柳眉一挑，架势十足，忿然拂袖道：“怎么？哀家身为一国太后，竟连去天牢瞧个人也不行？”
“这……”守卫面露为难之色，但阻挡的手却是始终没有放下来。
“哀家要去何处，皇帝都没阻拦，这天下莫不是你的？”裴芷容面色愠怒，双目冷冷的平视前方，根本不把这几个守卫瞧在眼里。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几个守卫扑通扑通跪下磕头，太后这话说得可要了他们亲命了！
“哼！”裴芷容不再理会他们，径直穿过，走入了天牢。
天牢之中空气浑浊，一片死气沉沉，裴芷容止住脚，回身看向青墨，“他……在何处？”
青墨上前一步向四周看看，随即道：“跟我来。”
走到天牢最深处，一个隔绝的空间里，青墨看见那人还被捆仙索绑着，侧身躺在稻草堆里，一动不动。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莫不是她捆得太紧，把他勒死了？？
“江南攸！江南攸！”青墨一着急，忘了变回兔子，就朝前扑了去，哐当一声，撞到铁门上。
江南攸挣扎着翻过身，一见青墨，立马冲她吼道：“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青墨两眼泪哗哗，一是因为方才丹田之中的反应将她给吓的，而是刚才撞得她给疼的。
“知道你还乱跑？”江南攸见她都掉眼泪了，声音赶紧温柔了点：“怎么了？出去没发生什么吧？你别哭你别哭……”他自己挪到青墨身边，背过身躯，“快，帮我把这绳子解了，我想到一个办法能出去。”
青墨摇摇头，鼻子抽了抽，抹了把泪花儿，“你看我带了谁来？”
她让到一旁，夙千颜走了进来，也是让到旁边，江南攸疑惑的看着她：“还有谁？壁君？”
好半晌，裴芷容手撑着墙壁，缓步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两两对视，裴芷容心中的情感难以言喻。
这是她的孩子！一定是她的孩子！凤钗可以作假，这般相似的面貌以及相见的那一刹那心中对血缘产生的悸动却无法作假！
她颤抖着伸出手扶住一根铁柱，一双美目满含热泪，深深凝望着江南攸的脸。
江南攸看见她，也是无比的震惊。“你是？”
裴芷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是你娘……”是的，她是他娘。她本不欲承认，她的本意，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永远生活在自由广阔的天地之中，而不是被围困在这红墙青瓦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可是在见到江南攸的这一眼，她便知她入狱的原因是为何了。若非二人样貌如此相似，他不会遭此劫难。
事已至此，唯有将他的身份公诸于众，才能避免于难。
可是她的心一阵刺痛，啸儿，如今的皇上，是她一手培育出来的孩子啊……怎可这般对她？
江南攸傻傻的愣在当场，疑惑的目光从裴芷容移到青墨身上，青墨举手道：“她确实是你娘，我作证！你当年出生的时候还是我给抱到定安侯府去的呢！”
夙千颜斜眼看向青墨，一副“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表情。
“确实如此。”裴芷容说道。
十九年前，笑音皇后去世，她的儿子凌剑啸年仅四岁，紧随她的逝世，被罢黜太子之位。宠妃岑贵妃之子凌剑啸被封为储君。
裴芷容进宫方才一年，清冷的性子曾颇受笑音皇后喜欢，笑音皇后去世后，裴芷容被封为妃，赐芷寒宫，继养凌剑啸。
初进宫时，裴芷容圣宠正浓，被封为妃之后，她带着凌剑啸住进芷寒宫，却实如冷宫一般寒冷。两年之后，皇上御驾亲征中了毒箭，虽有随行御医做了控制，但回朝之后毒性还是慢慢的发作。
那日深夜，皇上着人将裴芷容与凌剑啸传唤过去，写下两道圣旨，一道传位于太子，另一道则传位于笑音皇后之子凌剑啸，与玉玺一同交给了裴芷容，并要她立下毒誓，誓死保护凌剑啸。
倘若凌剑秋登基之后还能善待他，便让裴芷容去毁掉另一道圣旨，交出玉玺，反之，则要她将江山夺回，让凌剑啸来坐！
没过几日的一天夜里，皇上体内毒性发作，眼看就要不行，却迟迟没有宣布传位。于是以二皇子领头，各位皇子纷纷赶往皇上寝殿“尽孝”
太子凌剑秋受母妃指点，也匆忙赶了过去。后知后觉的太子，本以为与江山就要失之交臂，但万万没想到，当夜容妃的芷寒宫燃起一把大火，正正好暴露了二皇子的豺狼之心。
裴芷容或许可以在这一把大火之后仍旧陪在凌剑啸身边，在太子登基之后凭借着这一切功劳继续留在芷寒宫中，安稳一生。
然而她却在此之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带着凌剑啸，她当然可以在红墙绿瓦之中生活一世：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却选择了逃离这个地方，她要给自己孩子自由，她要给他一世安稳，真正的安稳。
………………………………
第九十一章 解救
太子凌剑秋登基，不见玉玺，岑贵妃便怀疑到了裴芷容身上，开始追查她的下落。裴芷容走投无路，几番辗转之后，为了腹中孩儿能顺利出生，终沦落到锦南城万花楼之中苟且偷生。
江南攸听了她的话，甚是震撼，原来自己还有这般曲折的身世。
而最近日子连续发生的事情，也有了解释。为何皇帝一见自己便下了让他去镇守东禹的命令？是因为他与太后长得太过相似。
宫中，凌剑啸心情不错，正带着宠妃在御花园遛狗，突有人来报：太后去了天牢。
凌剑啸将狗绳一撒手，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冲来人怒吼：“太后是怎么知道的？！”
“属下不知。”前来通报的侍卫跪在地上被吼得发懵，太后知道什么了？
还是在一旁伺候的小孙子头脑清醒的问道：“太后同谁一起去的？”
“同……两个宫女。”
“摆驾！！”
凌剑啸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什么了？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了吧……她如何知道的？
※
天牢之中，江南攸捋顺了来龙去脉，开口道：“这么说来您真是我娘亲。”
“我是你娘……孩子，你……”裴芷容扶着铁柱，说话几度哽咽。
江南攸却不似她那般激动，他直直的看着裴芷容，道：“您又是太后，或许，能救我出去？”
“我定要救你。”
“那便……”麻烦了……他将剩下三个字吞了回去，这般客气便显得生分，对方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不好受。
他于是将今日太尉与御史大夫提审自己之事告诉了她。身为一国太后，裴芷容很快便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一双素手伸进铁牢，她蹲下来，亲自为江南攸解掉身上的绳索，“你放心，娘不会让你死。”
说罢，裴芷容起身，再看了江南攸一眼，便转身走了。她要去找御史大夫以及太尉，通敌叛国一事既是凭空捏造，便经不得推敲，只要她将江南攸的身世公布出来，从一个侯府公子通敌卖国变成璃国王爷通敌卖国，事态顿时就严肃了许多，此事闹大，再一细查下去，“通敌卖国”的谎言便不攻自破。
利用她帮自己脱罪，江南攸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虽然听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确实是太后的儿子，但他还是没能将太后与自己的亲娘画上等号。在他心中，刘氏依旧是他最亲近的人。
虽然过意不去，但他也想不到什么更无伤更快捷更有效的法子了。皇上不能轻易处死断天凌弟子，可如今正是江南攸被断天凌除名的空挡，那边青墨之事还没有解决，此时他再拜入断天凌的话，他的行为必然会受到长老们的约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在此时要求再拜入断天凌的。
裴芷容走后，青墨嘻嘻一笑，变成兔子钻进去，抱住江南攸的大腿。
“你做什么？”江南攸和夙千颜同时问道。
“抱大腿啊！”青墨满眼冒桃心，“江南攸是王爷呢！以后多多关照啊！我可是你的好伙伴！”
江南攸抖抖发麻的腿，撇撇嘴道：“去你的。”
看着裴芷容只身从天牢之中走出来逐渐远去，凌剑啸藏身在石柱后面，心情极为复杂。
“啸儿会很听话，母妃让啸儿当皇上，啸儿便当皇上，只求母妃不要再离开啸儿。”
“啸儿乖，母妃回来了，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一直陪着我么？”
“一直陪着你。”
凌剑啸仰头看向浩瀚星空，星星一闪一闪，如同当年的他的目光般澄澈。多年过去，坐在这高高的位置上，有许多东西，都慢慢的改变了。
“皇上，太后来了。”小孙子在耳边小心提醒道。
“朕有些累了，请太后……”
“啸儿是身累还是心累？母后陪你聊聊。”
凌剑啸这才恍然发觉太后已经走了进来，这一声“啸儿”让他一怔，顿时就似回到了当年，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裴芷容在他身边坐下，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鬓，婉然一笑，道：“我的儿，一晃之间，竟然长这么大了。”随即，她放下手，叹了口气，“母后一直看着你，看着你慢慢长大，看着你执掌国事……我答应过啸儿话一直未曾忘记，母后会一直陪着你，过去，现在，将来，母后从未有过二心。”
“母后……”
“母后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一个亲生的孩子，他一直生活在宫外，他的成长，母后从未见证参与过，在今日之前，甚至连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
事已至此，凌剑啸只得故作惊讶道：“母后怎么从未提起过？他现在人在何处？朕立即着人将他接入宫中陪伴母后！”
第二日一早，青墨变成兔子趴在江南攸怀里睡得正熟，突然来了几个人将牢门打开，捉住江南攸就拎了出去。青墨被惊醒，见此情景以为是要斩首了，当即就要张口叫唤，却被江南攸一把捂住了嘴，只听他自己问道：“不是中午才行刑吗？”
“不是行刑，是几位大人今日齐聚，要重新开堂审理此案。”几个看卫难得好心的回答了一句。
青墨悻悻的缩回头，原来是要重审，吓坏她了，还以为是昨日找太后来此之事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今日来提前杀他了。
江南攸被带到公堂之上，昨日的御史大夫与太尉都在，还多了一个管理政务的丞相大人。
“呈证物。”
“通敌卖国”的书信呈上来，丞相大人仔细瞧了，又将书信传给了太尉，一边问道：“可对过字迹？”
太尉答：“未曾。”
于是乎，着人呈上江南攸昔日字迹，两相对比，果真有差异。
惊堂木一响，丞相道：“鉴定字迹为不同二人所写，此乃冤案，江南攸是为他人所陷害。”
御史大夫惊叹道：“丞相真乃神探也！”
青墨看得目瞪口呆，这……让她今后还怎么直视古代严肃的三堂会审啊？！敢不敢认真一点？！
………………………………
第九十二章 王爷
江南攸被冤一事便轻描淡写的被揭过了。青墨跟随他回到在长歌城的住处，二人打坐调息休息一番，宫里便开了人，传召江南攸进宫。
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也在，皇上与裴芷容当着臣子的面，正式的宣布了江南攸的身份，先皇的十七子。皇上以江南攸此次捉到敌国皇子却被冤入狱需要补偿为由，赐封他为宇庆王，赐王府一座，恢复凌姓。
青墨藏在江南攸的衣襟里，默默的念了一遍他的新名字：凌南攸。她摆摆头，觉得还是不如“江南攸”好听，凌这个姓，在这个朝代太高高在上了。
赐封之后，又定于两日之后去宗庙祭祀祖先，以表江南攸归宗认主。
裴芷容看着自己儿子，虽满心不舍，却依旧对他道：“攸儿先回王府罢，明日再进宫。”
凌剑啸却道：“十七弟的宇庆王府朕方着人修葺，今日不如就住在宫中，多陪陪母后。”
身份发生如此大的改变，江南攸本欲立即回锦南城告知爹娘，但皇上如此说，他却是无法拒绝，只得道：“臣弟遵旨。”
说罢，江南攸便随裴芷容出了大殿，凌剑啸留下丞相一同处理朝政之事。
江南攸跟随太后步入御花园，母子二人相聚，跟随的宫女太监也识相的拉开了距离，远远的跟在后面。
缓步走到一处一半凌空建于水上的水榭，走过落地罩门，两方有古朴的窗格，正对面装有木雕园光罩，正对着一池荷花开得正茂。
裴芷容姿容优雅，开心的将江南攸引领过去，“看，这是娘最喜爱的荷花。”
“虽出淤泥，尤不惹尘，此花甚好。”江南攸浅浅一笑，解读道。虽然与这位娘亲没有多少接触，虽然他体会不到对方见到自己时的那种激动，但看着这个样貌与自己相似的女子婉然一笑，他也觉得心中温暖。
然而裴芷容听到这话，面上的笑却变得有些僵硬，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放眼将一池荷花揽在眼底。这些年，为了为啸儿稳固江山，她的双手，已经染了太多尘埃。
“攸儿，皇宫是非地，娘并不愿你涉足。”
江南攸心中震惊，虽然他不曾想过要她解释什么，也不曾想问她对自己究竟有几分母子之情，只是这句话，已经胜过了任何解释。
“孩儿是修行之人，要回山中，皇上也无由相阻。”
裴芷容点点头，“如此最好。”
青墨听了有些失望，还以为等江南攸当了王爷，她也可以像别的穿越女主那般过过精彩的宫斗宅斗各种斗，又不用操心柴米油盐的米虫生活。可是听江南攸的意思，他是不会留下来过那样的日子了。
不过她又很高兴，江南攸这性子，就适合青衫一袭，洒然的游山玩水，再携一如花美眷，比如说她，咳咳……
“那位青墨姑娘……”
听到自己的名字，青墨精神一振，支起耳朵认真的听。裴芷容接着说道：“攸儿可是与她相熟？”
江南攸感觉到藏在衣内的青墨扭动了下，知道她在听，便道：“并不怎么熟。”
青墨炸毛了，胸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不怎么熟？！！形影不离算什么？同睡一屋算什么？！这特么都不熟你跟谁熟？！
裴芷容抿嘴一笑，“那攸儿可知她的行踪？”
“……娘问这个做什么？”
裴芷容一怔，激动难忍的道：“你方才……”
“娘。”江南攸有些微羞涩的叫道。“娘问青墨的行踪做什么？”
裴芷容抚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慢慢的平复下来，只觉得听他一声呼唤，便觉此生无憾。
“娘只是想……亲自答谢这位姑娘。”
江南攸点头道：“我会转告她。”
在宫中呆了一日，第二日出宫之后江南攸便果断召出大葫芦，朝着锦南城而去。江南攸册封为王之事，皇帝已经派了人赶往锦南城告知其养父母定安侯夫妇，而速度却没有快过江南攸本人。
回到定安侯府，府中自然是欢天喜地，江淙伦和刘氏皆只知儿子被赐封安东将军，前往东禹镇守。而后发生的事情，都还没有传到锦南城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江淙伦颇为担忧的问，一般说来，去镇守边关的将军将士都是一去便归期茫茫。
刘氏心疼的检查着孩子的身板，听了这话不悦的说道：“攸哥儿快些回来了有什么不好？”再说快吗？她觉得不快，他这一去便是一月有余，没人知道她每日忧心忡忡难以安枕，生怕他在边关受到什么伤害，简直度日如年。
“爹，娘。”江南攸认真的看着侯爷和刘氏，朝后退了一步，缓缓屈膝，跪了下去。
二人心中同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攸哥儿，发生了何事？”
刘氏前去拉他，他却不起来，继续跪在地上说道：“爹，娘，孩儿此番回来，是要告知您们一件事情。”
“是孩儿的身世……”
刘氏与江淙伦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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