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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剑与诗歌佐茶-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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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肯定?”平野理事问道。
“我能肯定。我研究过AlphaGo的所有棋谱,包括所有与人类的对局,以及研究团队释出的50局自战棋谱,之前也曾在网络上和我们的围棋人工智能Zen下过数局。人工智能的棋和人类的棋区别不小,只要对此下过功夫研究的人都不难区分。她有几步招法确实天马行空,叫人难以索解,但和人工智能那种感觉还是有着微妙的差别,我可以肯定这是人类的棋无疑。”
“人类的棋,人类的棋……难道是中国或者韩国的哪位九段配合着做局戏弄?”平野理事话刚出口便摇了摇头,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荒谬。
宫崎六段说道:“不会的,有实力让我两子的九段会无聊到特地串通一位少女来戏弄我吗?”
“这话是没错,可是……谢依,那孩子的名字是叫谢依吧,要我相信她真的有这么强的棋力,这实在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宫崎六段望着空气中随意飘荡的淡蓝烟气,目光渺渺,他梦语般低声叹道:“在耳赤之局之前,那位十一世井上幻庵因硕大概也不相信世上竟然存在秀策这样的天纵奇才吧。”
提到耳赤之局,平野理事顿时灵光一闪:“我记得在耳赤之局前,幻庵与秀策下的第一局是秀策受让二子,第102手,幻庵打挂……”
打挂是日本旧时代的棋规。上手身份尊贵,拥有随时暂停棋局的权利,是为打挂。幻庵与秀策的第一局棋因为打挂而无限期暂停,相当于保留胜负,不了了之。平野理事忽然提及这桩旧事,说得含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如果眼下这局棋也能无胜无负地不了了之,那也不失为一个尚可以接受的结果。
宫崎六段苦笑一声:“打挂是上手的权利,我可是受让了两子,要论手合,对方才是上手。”
他说着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况且这局棋,胜负尚在五五之间,我还没有输啊。”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我不好。”平野理事大感尴尬,因为这局棋赢了是理所当然,输了实在后果严重,所以他不自觉地往输棋方向筹谋考虑,几乎忘了胜负此时仍是未知之数。
宫崎六段搓了把脸,双目之中重新泛起坚定的神光,他平静地说道:“没关系,平野理事,我很感谢你为我安排这场对局。奇妙的对手,奇妙的缘分,我好久没有下过这么痛快的棋了。下到这个局面,胜负全系于中腹的乱战,关键只在一个杀字,说实话,对方的棋,力量极大,我从出道开始就以杀力著称,但面对她时却不时生出力不从心的感觉。这样正好,她的杀力越强,我就越是热血沸腾,这局棋,我一定会下完。就算挣扎的姿态再难看也好,我绝不会逃避任何一场对局,这是我作为一个棋士作为一个男人的人生信条。这才称得上胜负师的本色。”
“我明白了。”平野理事郑重点头,再不多话,他默默拍了拍宫崎六段的肩膀,掐灭香烟,向棋室走去。
这局棋从下午两点多钟一直下到将近晚上八点,中途平野理事曾经提出暂时封盘用餐,但被激斗正酣的谢依和宫崎同时拒绝。双方大战将近六个小时,终于收完最后一处官子,平野理事在棋谱上录下最后一笔,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向对局双方各自点头致意,柔声问道:
“是一目吗?”
平野理事尽量选择委婉的说法以体贴败者的痛苦。
“一目。”谢依微一点头,声音柔弱沙哑,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榻榻米上,接近六小时的连续高强度行棋,她的体力和脑力都已经消耗到了极限。
孙苏合赶紧伸手去扶,却被谢依摇头拒绝。她自己扶着坐垫,一丝不苟地以标准的姿势重新坐好,然后向宫崎六段深深鞠了一躬。
“嗯,一目……”宫崎六段呆呆地望着棋盘,喃喃说道,他双目红肿,手中的黑子似乎重逾千钧,一下拿捏不住,落在棋盘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白棋,胜一目。
对局室内气氛沉闷,谢依一改先前狂妄的姿态,认真地说道:“谢谢,谢谢你的这局棋。”
她当然知道这局棋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此时除了一声谢谢,说什么都像是胜利者耀武扬威的嘲讽。她在心里默默自语:放心吧,让两子输给我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很快,我的名字会响彻整个棋界,响亮到没有人再认为输给我是一种耻辱。
………………………………
第四百一十章 名扬
宫崎六段拂乱了棋盘上的棋子,与谢依一起各自将黑棋白棋收归棋盒,在这沉默的“寂光”之中,两人循着某种不可言传的默契,一同完成最后的仪式。棋盘上的棋形被亲手打乱,曾经弹精竭虑,曾经饱含热情,此时一切都化为浑浑茫茫的黑白两色,最后归于虚无。
宫崎六段最后深深望了一眼空白的棋盘,然后若无其事地向在座众人一一点头致意。
“承蒙关照。”
说罢他好似平常一样握着扇子起身向门外走去。
平野理事心中大觉愧疚,起身追到门口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宫崎六段微微别过头去,不欲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宫崎六段紧抱双臂,行走之间身子略微晃荡,好像是在怕冷,又好像老了许多。
安慰的话已在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平野理事默默站在门口,目送那道背影离开。他微微叹了口气,收拾心情,暂时先把宫崎六段的事情放在一边,他明白这位失意者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段不受打扰的时间,而自己眼下还有另一桩更要紧的事情。
远在这局棋收官之前,平野理事就一直在苦苦思索谢依究竟出身何处,今日又是为何而来,可是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任他想破脑袋也理不出半点头绪来,而到了此刻,在亲眼见证了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局之后,他感到这些问题全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如此年轻就有这等惊艳的棋艺,眼前的少女不只是一块璞玉,而是展露一角神光的和氏美璧,日后注定要在世界棋坛上大放异彩,自己有幸恰逢其会,亲笔录下雏凤初啼之局,想来不禁有一种浓烈的感动满溢胸间,直叫他心头微颤,今日一会,或许正是围棋之神冥冥之中赐下的一段缘分。
平野理事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为日本棋院延揽到这颗明日之星。他在谢依身边坐下,言笑晏晏地向她道贺,两人自然说到方才的对局,平野理事投其所好,聊起谢依几式得意的妙手。
从来难觅是知音,心血所铸的妙手如果无人能够欣赏,那种感觉简直比衣锦夜行还要难受。而平野理事见识精到,三言两语间细论其中奥妙,正好挠到了谢依的痒处,两人顿时言谈甚欢。
平野理事趁着气氛热烈赶紧措辞恭敬地询问谢依是在哪位棋士门下学棋。居中翻译的芥川龙哉不禁大感惊讶,日本文化极重长幼尊卑,其中更有一套精细繁复的敬语,寻常就算是只差一岁,也要分出个前辈后辈,半点马虎不得,而平野理事年过半百,身份不凡,居然对谢依这样一位小姑娘使用高级敬语,芥川龙哉当场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平野理事话外的意思显然是棋士相交,不叙年齿,只论棋艺,他心悦诚服,自承下手。
“请问您是在哪位棋士门下学棋?”
芥川龙哉在翻译时姑且使用了“您”字,然后又补充解说了一番,虽是同表尊重,但在日本文化语境中,平野理事使用高级敬语的意义远比中文语境中的一个“您”字来得要重。
谢依真切感受到平野理事的气度和诚恳,心中一宽,自己精心筹谋的这一局棋总算没有白下。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摸棋子了,启蒙老师就是我的父亲,八岁以后以自学为主,自己每天在家打谱,做诘题,主要还是网棋实战,偶尔也参加一些线下比赛。”
平野理事听罢眼睛一亮,谢依的练棋方式倒不稀奇,在如今这个网络时代,许多职业棋手都将网棋作为自己日常训练的主要方式,可贵之处在于“自学”二字,没有师长的严厉督促,没有同伴的竞争较劲,只靠自己磨砺出这等棋艺,其间真不知要克服多少困难,多少乏味,多少苦闷,没有对围棋的极大痴迷和极强自律,是绝然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平野理事既感且佩,更坚定了延揽谢依的决心,他见过许多昙花一现的天才,一时惊艳过后很快便如流星般飞速陨落,终至泯然众人,这些人缺少的不是天赋的才能,正是耐得住寂寞的痴迷和自律。他在谢依身上隐隐看到了那位称霸世界棋坛十余年长青不败的石佛李昌镐的影子。
人生遇合,物事牵攀,不知道当年曹薰铉曹国手遇到少年李昌镐时又是怎样一种心情呢?平野理事忽的想起曹李师徒的一段棋坛佳话,一时之间心潮澎湃。
而且谢依既是自学,那就没有师徒之情门户之见的牵绊,平野心中暗喜,延揽棋士时最怕的不是待遇问题谈不拢,而是人情的桎梏,遇上一句师命难违,那就说什么也没用了,谢依无门无派,真是再好不过。平野理事越想越觉得这是天赐的缘分,心底又是欢喜又是急切,干脆开门见山道:“不知您有没有兴趣作为一名职业棋士加入我们棋院。”
他细细想过,中日韩三国的老手新锐自己都了如指掌,以谢依的实力,居然籍籍无名,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还没有和中国棋院或者韩国棋院有过深入的接触。自己有幸占了一手先机,不立刻全力以赴把棋做活,难道还等别人来争来抢吗?平野理事微微躬身,以手抚胸,恳切说道:“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平野秀夫可以代表棋院向您承诺,为您提供一切所需之便利,您有任何要求,我们都将视为第一优先事项,全力满足。”
就是这句话,谢依微微阖上双眼,多少苦心孤诣,为的就是这句话,只是此时此刻,她心里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欣喜狂欢,而是鼻头一酸,这一个月来,异国他乡,孤身一人,语言,签证,住宿……棋盘内外不知有多少艰难困苦,更糟糕的是放眼望去没有一条光明前路,满目尽是充满不确定的迷雾阴霾,能一路坚持下来全靠屏住一口气埋头往前冲,如今终于拨云见月,种种委屈辛酸顿时一股脑涌上心头。
谢依咬了咬嘴唇,感激地扭头望向孙苏合,只见孙苏合正笑着向她点头祝贺,她轻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展颜一笑,然后对平野理事答道:
“请给我和孙社长一些考虑的时间。”
“当然,当然。”平野理事略感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拜托两位一定慎重考虑。”
“请恕我失礼。”平野理事微微躬身道了个歉,然后抬手做了个送客相请的动作:“本来理应请您和孙社长一同共进晚餐的,但是我想立刻带着棋谱去拜访几位老头子,去晚了他们就睡了。明天晚上,不,明天中午,不不……”
平野理事把手一挥:“明天早餐,明天,可否一起共进早餐?我希望为您和孙社长引荐几位棋坛前辈。请您和孙社长务必赏脸。”
毫无疑问,今夜过后,谢依的名字将会如风暴般席卷日本棋坛。孙苏合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本只是想探些情报,可是阴差阳错间,东京御所,超本因坊战,幽玄之间,诡异眼球……在这迷雾重重的棋盘上,自己或许正在投下不可预料的一子,这一子将会激起怎样的涟漪呢?
“好。”孙苏合微笑着答应道:“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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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一章 盘内盘外
长时间的正坐对于不习惯的人来说不亚于一次苦行,谢依刚才全神投入于棋局之上,倒不怎么觉得,此时起身离席,顿时感到双腿酸麻难耐,简直不像长在自己身上了。她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又感到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孙苏合赶紧搀扶住谢依,他发现在这大冬天里,谢依竟出了一身的汗,就连身子都在不自觉地微微发颤。想不到这局棋不光费尽心力,对于身体的消耗竟也到了这种程度,传说藤泽秀行九段曾经在棋圣战中,一局两日制下罢,体重锐减七斤之多,看来真不是夸张。
“谢谢,我没事了。”谢依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缓了过来。
这局棋一共下了近六个小时,孙苏合与芥川龙哉中途溜出去吃了碗拉面,谢依、宫崎六段和平野理事三人却是全程不离,只用了些聊胜于无的茶水和点心。
“应该是有些低血糖,我们先去吃饭吧。”孙苏合说道。他早已吩咐大和田订好餐厅。
“嗯。”谢依活动了一下四肢筋骨,揉着肩膀大腿说道:“要是能马上洗个澡就好了,果然还是先吃饭吧,一说起来,肚子好饿。”
“你现在住哪里,在这附近吗?”
谢依摇摇头:“这附近的酒店旅馆都好贵,哪能长住,我住在离这里有点远的一家民宿。”
“这样啊,我帮你在我们住的酒店另订一个房间,方便起见,就住过来吧。”
“啊?哦,好的,谢谢,可是,可是我的行李,衣服……”
“待会吃完饭估计也挺晚了,明天去拿吧。衣服、生活用品还有其他什么的我会让酒店的女管家帮你准备好,你完全不需要操心。”
谢依支吾道:“那要很多钱吧,我……我怕付不起。”
“当然不用你花钱了。”孙苏合失笑道:“你已经展现了你的实力,我们公司也得展现一下我们的实力不是吗?棋盘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操心吧。”
离孙苏合住的酒店不远处,一家主打四川风味的中华料理餐厅,晚上八点多钟,店里仍然宾客盈门,据大和田说,这家是多次上过电视的名店,人气极高,他的一位客户正好是老板的朋友,托了这重关系好不容易才订到位置。
二楼的包间里,孙苏合举筷试吃了一口刚刚上桌的招牌麻婆豆腐:“嗯,不错嘛,难怪这个时间了客人还这么多,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过比起国内正宗的川味麻婆豆腐,少了几分麻和辣的刺激,没有那么地道了,应该是适应日式的口味做了些改变吧,鲜香浓郁,也不错,别有一种风味。”
“我还蛮喜欢这样的,再辣我就不行了。以前试过一次正宗的担担面,哇,一口下去感觉跟吃了一颗炸弹一样,差点想把舌头割……咳,掉……”谢依心情大好,说话间眉飞色舞,一不小心就呛了一口。又辣、又麻、又呛,一时咳得满面通红,她赶紧捧起一杯牛奶解救了一下。“啊,活过来了。”
“不……不好意思。”谢依猛然想起,以餐桌礼仪来说,这样显然很是失礼,自己好像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道什么歉呀。”孙苏合全不在意地说道:“我们边吃边聊,随意一点,反正又没有别人在看。”
大和田先生还有一些后续的文书工作需要处理,安排好餐厅之后就赶回事务所了。芥川先生说自己有些累了,也先回酒店休息去了。只剩下孙苏合陪着谢依用餐。
他发现谢依虽然饿到不行,但吃起东西来仍然细嚼慢咽,不失仪态,就像初见时一样,很有礼貌也很害羞的小姑娘模样,完全找不到半点下棋时那种张狂霸道的姿态。
孙苏合一边随意扒拉着自己碗中的一份杏仁豆腐,一边好奇地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
“全部,从一开始的反让一子,到近乎侮辱的让他两子,再到落子的速度,动作,棋盘内的布局,步步紧逼不断挑衅,这些全都是你事先设计好的战术吗?”
谢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轻轻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是猜的,求证一下。”孙苏合其实也是中途才意识到,那时几位院生跑来偷瞧,芥川先生去门口问明情况后回来用中文说了一下,谢依破天荒地将视线抽离棋盘,立刻对孙苏合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孙苏合这才一下子恍然大悟,猜到谢依所有的挑衅和狂态都是精心设计有意为之,这局棋在还未开始之前就已经在她的计算之中,不但棋盘之内,棋盘之外也是一样。于是孙苏合顺水推舟帮了她一把,使棋谱外泄给了那几位院生,这无疑在无形之中给本已心理负担沉重的宫崎六段又添了一份重压。
“谢依,谢魔王,谢魔王大人,怎么感觉你有种大反派的味道呢?”孙苏合一本正经地说笑道。
谢依被逗得一乐,更有些小小的得意,她压出一把低沉的声音说道:“哈,哈,哈,那你也算半个帮凶哦,嗯,嗯,做得不错,本魔王大大有赏。”
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孙苏合打趣道:“想想宫崎六段下棋时心里那个滋味,呀,感觉怪惨的,我们这算不算盘外招啊?好像有点胜之不武。”
“哪有!”谢依说道:“再怎么说也是我让了两子诶,他占了天大的便宜,承受点心理压力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其实说正经的,对方毕竟是货真价实的老牌职业六段。”谢依放下筷子,正色道:“让两子赢他,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全世界最顶尖的那几位超一流棋士也未必有多少信心。虽然我现在已经拿下了这场胜利,但是如果让我重来一次的话,说实话我心里没有任何把握。当然,就因为这样,这场胜利才有价值,才能达到我想要的那种压倒性的一鸣惊人。所以,要想赢这局棋,就必然要在事前做好完全的准备和计算,否则想都不用想。”
“等等……”孙苏合顺着这话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稍微想深一重,顿时惊讶道:“难道宫崎六段用宇宙流布局也在你的预料之中?或者说根本就是你引他这么下的?”
“嗯,算是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我研究过所有有可能挑战的棋士的棋,宫崎六段当然也在其中,我知道他一开始必然轻视我,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个不知道算哪根葱的小鬼突然跑来挑战,不轻视才怪呢。我再故意挑衅他,激怒他,引他下快棋,积极在低位抢占边角……他的所有应对我都事先模拟过,宇宙流是可能性最大的,他果然也用了。”
谢依寥寥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不知需要多少弹精竭虑的苦功。孙苏合心感佩服,接着她的话说道:“轻视,恼怒,快棋,宇宙流,哈,所以他一开始的棋下得并不严谨,甚至有些轻率,等到他意识到你真正的实力的时候,已经晚了,心里的焦虑后悔可想而知。而且他虽然手握两子的先天优势,但是因为你的年纪、性别、身份,这两子同样成为了他输不起的巨大心理负担,再加上后来棋谱还流出去了,一旦输了差不多就是身败名裂,种种因素加起来,那种心理压力,我想想都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真亏他能面不改色下完全程啊。”
“嗯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其实宫崎六段真的蛮厉害的,就算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也基本没有下出什么明显的昏招,但影响嘛,肯定还是有的,嘿嘿,总之就是我赢了。”谢依露出一脸和善的微笑:“诶,你很懂嘛,看来你也很有做大魔王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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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燕狂徒(1)
“要说盘外招,你是没见过真正的盘外招。”谢依夹了一筷棒棒鸡正准备吃,想想又放下了筷子,她苦笑着说道:“抽烟往我这边喷的,抠鼻屎抠脚,唾沫星子乱溅,一分钟跑三次厕所,边下棋边讲黄色笑话,满口大蒜味话还贼多……这都还算好的呢。还有……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勾起我不舒服的回忆了,再说下去,饭都不想吃了。”
“还有这样的?”孙苏合感到自己的认知被小小地颠覆了一下,他认识中的围棋就算棋盘内斗得再激烈,棋盘外总还是要保持基本的体面和优雅的,孙苏合随口问道:“棋馆不是你家开的吗,这么讨厌的人怎么不赶出去?”
“你这话说的,真叫何……何……何什么肉……”
“何不食肉靡?”
“对对对,何不食肉糜,你这话说的真是不识人间疾苦……”谢依说着忽然一顿,下意识地一捂嘴巴:“啊,对不起,我没有……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没关系,我确实不太了解。”孙苏合毫不在意地一笑,然后认真严肃地敬了个礼:“小的请魔王大人批评指正。”
谢依被逗得大笑,她掩着嘴,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谁是魔王啦。哎,我爸爸是要靠开馆养家糊口的,揽客还来不及,哪有赶客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嗯,说得是。”孙苏合点头道。
“不过,这些人其实大部分也不是在我家棋馆……”谢依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孙苏合问道。
“也不是不方便……”
“既然没什么不方便,那说说也无妨嘛你可是答应过我知无不言的。”
“啊?我有答应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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