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掞天星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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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你这么说,是腾薛公主赶子喽!”

    “这我哪儿知道啊,或许是腾薛公主看不惯陆执事那德性吧。”

    “胡说,陆执事和腾薛公主,自小就在一起,怎会看不惯他。”

    ……憨喜带着古香师太他们三个,在髻山转了大半个圈子,也没找见腾薛公主。

    “要不,干脆把这小子除掉算了。”古香师太的其中一个随从说道。

    什么,除掉我?憨喜立刻大哭。“这能怪我嘛,要怪得怪陆羽书那龟孙子,是他罚我来狠禁,也害得腾薛公主受连累。”

    憨喜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腾薛公主只所以遭遇不测,追根溯源在陆羽书。要不是他公报私仇,他就不会来狠禁,腾薛公主就不会受牵累。

    古香师太听完,气得哼了一声。

    她原本是想杀了憨喜的,但当她听完这话,又改变了主意。她怕她一时冲动,杀错了人,后悔莫及。另外一个原因,这小子能够在髻山活到现在,足以证明他不一般。甚至,她已经感觉到了他体内的德念,尽管只有一禁,但却是那样的活泼,富于激情。

    她不忍杀他。

    “可是,腾薛公主怎么办?”古香师太的另一位随从问道。

    古香师太沉吟良久,说:“她是神界的信差,不应该有事。”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善恶园。”

    憨喜一听,别价,陆羽书罚他来狠禁,没有召回的命令,他不能就这样随便回去啊。

    憨喜说什么也不能回善恶园。

    “怎么,难道你还想把自己的小命搁在这里吗?告诉你,你现在能够平安无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有那么夸张嘛。憨喜嘴里嘟囔着。

    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还有那么夸张嘛。在凶险的习儒修行界,一个人的性命犹如蝼蚁。惟一不变的真理就是强大,强大,再强大。不过现在跟这个憨小子说这些,等于是对牛弹琴。

    “废话少说,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憨喜叫喊道。

    回不回去,当然由不得憨喜。因为在一位强大的儒者面前,一位弱小的儒者是没有主动权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说话的功夫,憨喜就被一股扑天盖地的黑漆漆的妖风挟裹起来。

    十八禁地如此广袤,憨喜不知道被带向何方。具体地说,他还没来得及想。

    等到憨喜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身在儒生广场了。
………………………………

第二十五章 化险为夷

    儒生广场,站满了数百名儒生。

    广场四周,是一棵棵高大蓬勃的家槐。那些家槐,每到这个季节,都会结出一串一串的火莲豆,金灿灿地。

    所有的儒生都沉默,无言。不知道今天的儒训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今天的儒训非常意外,广场竟然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儒生广场,憨喜并不陌生,但是,被古香师太以这种方式带到儒生广场,他还是有些忐忑。

    古香师太站在儒生广场,环视四周,盛气凌然。她身边的两位随从,一个扈当石,一个柳地涌。扈当石粗壮,柳地涌纤细,但都精神百倍,德力强劲,德威浩然。大有踏平善恶园的气势。

    事实也的确如此。古香师太已是玄德门级儒圣,称玄德儒圣。只比儒袓谏德儒圣低三个德级。就算她的两个随从,亦是儒将级的人物。船山儒师作为园甲,也只是惮信境。

    这样的阵仗,造访善恶园,足以令善恶园手足无措。

    只是,善恶园有着规模庞大的十八禁,才使得古香师太勉为其礼。

    “古香师太亲临善恶园,所为何事?”

    远远地,船山儒师就拱手称道。

    “船山园甲,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彼此”

    憨喜听着这样的寒暄,一头雾水。

    像杨子荣与座山雕的对话: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脸红什么?精神焕发!怎么又黄啦!防冷,涂的蜡!呵呵,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但是,有一点他还是听得出来,也就是说他们原本是认识的,旧相识。凭他假想系男生的禀赋,他猜测,在很久很久以前,也许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某种争战。

    想到这里,憨喜竟嘿嘿地笑出声来。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严肃的时刻,憨喜竟然能笑出声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小子,你笑什么?”

    陆羽书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憨喜摇摇头,不说。

    憨喜是陆羽书送去狠禁的,陆羽书是把他往死里送的。没想到这小子,憨人有憨福,不但没死,反而将贾禁主打得落花流水,逼其离开了狠禁。

    陆羽书想不明白。

    陆羽书凶狠的目光,一点也不输狠禁主。他死死地盯着憨喜,要不是有船山儒师和古香师太在场,他早就踏去,扭住他的脖子,将他扔到山谷里去了。

    古香师大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陆羽书十分清楚。

    现在,憨喜竟然对古香师太偷偷地笑,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讽刺与嘲弄。

    只是,陆羽书不清楚,古香师太为何突然到访善恶园,他不敢贸然行事。

    这时候,船山儒师发话了。

    “今天五日,是善恶园例行集训的日子。古香师太不远千里,前来善恶园助训,大家欢迎。”

    儒生广场,数千儒生眼瞅着势态,古香师太似乎不像是来助训的,而是为了什么而兴师问罪。所以,没有人敢冒然举起巴掌欢迎。

    只有憨喜,他双手举起,“你们……啊?”两只巴掌往起一拍,啪啪作响,算是响应。

    可是,这个憨子没拍几下,就一头攮在地,哎哟哎哟地喊疼,不能自制,并且翻滚起来。

    “哼,哼哼!”

    陆羽书哼了三声。别人不清楚,只有陆羽书自己知道,他这哼的什么意思。

    众儒生大惊失色。他们不知道憨喜犯了十八禁忌,以为是他不分清红皂白,胡乱拍巴掌拍的。

    这些习儒界的大腕们,只为自己的利益拼杀,才不把下边这些儒生的死活当一回事。他们,就是这些所谓大腕们手中的一枚棋子,他们想把他们安到那里,就安到哪里。甚至让他们死去,也再所不惜。

    接下来的较量印正了大家的疑虑。

    古香师太说:“我可不是来助什么训的,而是来寻腾薛公主的,她被这小子诓进狠禁,至今下落不明。”

    “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古香师太道。

    古香师太说完,袍袖一甩,就要捉住憨喜走。她现在就要把憨喜带走,带到腾花落,任凭处置,全由腾花落的宗门之规。

    “船山园甲,你不会有意见吧。”

    嗨哟这个憨子,这一次怕是憨实芯了。大家把担心装在心里。

    对于憨喜,大家对他的印象,还是三招胜费东那一次漂亮表演,除此之外,大家没有更多的了解。今天是第二次,他竟然成了古香师太和船山园甲中间的棋子。不惨才怪呢。

    憨喜的惨状实在目不忍睹。他在地滚来滚去,最后竟然滚到古香师太的脚下,抱住古香师太的一只脚,嗷嗷直叫。

    “哎呀疼死我了。”

    古香师太嫌恶地甩着脚,可是,她怎么甩也甩不掉。又不能失去礼仪,一使劲将憨喜甩下山去。她只能轻抬脚慢甩脚。这样的力度,对于死嗑古香师太一双大脚的憨喜,无济于事。你想啊,憨喜也是八大儒将集于一身的念力。

    船山儒师是不会让古香师太将憨喜带走的。因为,憨喜是今天儒训的主角。是要进入撞经楼实施撞经的。

    刚才,他和圣力子还在撞经楼,观看憨喜在狠禁的战斗。就算古香师太不把憨喜带来,他也会差人将憨喜召回。

    只是,他正琢磨着,怎样才能和古香师太不伤和气,又将憨喜留下来。

    这时候,恰巧陆羽书跳出来,叫道:“古香师太,腾薛公主不是憨喜诓进善恶园的。”

    “哦?”

    “她是来寻在下”

    陆羽书撒了个谎。

    腾杼云来到善恶园,的确面见陆羽书,但她面见陆羽书的目的,不是探望陆羽书,而是寻访憨喜的。因为所有来到善恶园的儒生,都要先在南宫殿报到,登记造册。

    “是吗?她人呢?”

    “这个……我不知道!”

    “不知道?”古香师太一脸愠怒。

    陆羽书的确不知道腾杼云现在在哪儿。他又不敢说,腾杼云是被他派去解送憨喜去狠禁了。这样的话,他私自处分憨喜这事就败露了。

    船山儒师是一位严厉的园甲,他会因此受到责罚。

    古香师太失望地望了一眼陆羽书,“陆公子,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陆羽书听了这话,惊骇地双肩一抖。作为腾花落的一名成员,他深知腾花落门规的严厉。就算他在善恶园修到儒圣,仍然是要回到腾花落的。否则,就会被整个腾花落的成员追杀。更别说做那些吃里扒外的事。

    陆羽书颈项微低,道:“谢师太教诲。”

    “那么,腾薛公主到底在哪?”

    “善恶园这么大,也许到那里游玩去了。您知道她那个性格……”

    “好吧,不过不要玩得太久,神办那边,已经催了。”

    古香师太没有办法。再说,腾薛主去得早,腾薛公主和陆羽书的婚约,是她一言九鼎,定下来的。谁知道腾薛公主并不喜欢陆羽书。现在既然她主动来找陆羽书,就让她在善恶园多呆几天吧。

    古香师太再也不像一个师太,而像辣妈一样,猛一甩脚,将憨喜像赖蛤蟆一样从脚面给甩掉了。再猛回转身,长袖一甩,旋风一般,飞身离去。身后留下一道彩虹,将儒生广场的空笼罩住了。

    陆羽书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陆羽书替船山儒师解了围,船山儒师同样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船山儒师从阅经台走下来,站在众多儒生面前,目光巡视一遍,道:“今日儒训,撞经人”

    船山儒师话说了一半,在众多儒生群中,环视一圈,似乎在卖一个关子。

    最后才说道:“撞经人憨喜!”

    船山儒师话音刚落,儒生广场,顿时像炸了锅一样。

    “憨喜???竟然是憨喜???”
………………………………

第二十六章 首次撞经(一)

    儒生广场往东,是并立的三座大殿,依次为撞经楼、问经楼、知经楼。

    单说撞经楼。

    憨喜走进撞经楼,看到的也只有撞经楼。因为撞经楼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人站在它的面前,形如蝼蚁,顿显渺小。

    对于善恶园的儒生,没有谁能够对三座大殿看个透彻,因为他们在善恶园呆一辈子,也没进过三座大殿。三座大殿,挨个逛个遍的,在善恶园数百年历史中,也只有九人。分别是公羊、华阳、古香师太、东樵、谷舞、腾骧工、奄在、船山、魔罗王。

    对于善恶园的儒生们,三座大殿是神秘的,越是向往,越是神秘。越是神秘,越是向往。

    憨喜自从进入善恶园,在砚池湖洗砚,说来也有一些时日。按照善恶园每月一次的训程安排,他应该有好几次走进儒生广场,参加儒训了。可是,善恶园三万儒生,能够进入儒生广场参加儒训的,实在是太少了。一个小小洗砚的,凭什么?所以,每次他都是只听钟声,不见大钟。

    现在,憨喜即将走进这座大殿,撞响那口大钟。撞击出之前他曾听到过的那种轰鸣,因而内心无比激动。

    那口鸿钟如此轰鸣,它一定很大。憨喜低头想着。

    大殿里一尘不染,不知道是谁打扫的。要是当初自己被分在撞经楼做工,也比砚池湖强啊。哎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看看那口大钟,怎样撞吧。

    撞经楼的设计建造是封闭式的。从外边看,是一座三层高的大殿。其实,进入其中,它只是一座筒子楼。也就是说,它跟一个巨大的烟囱差不多。

    中间,就是一座大钟,很大很大,直径三十一米有余。光秃秃地,吊在那里。憨喜眼睛往四周撒目了一阵子,他想找到一根棍子,或者一块石头什么的。或则,那口大钟怎样撞响。可是,他把四周都瞅遍了,也没找到一根木头或者一块石头。

    “咦?这怎么撞?”

    按照正常情况,在钟的旁边,都会悬挂一根木棍或者铁棍,撞经人手持那根棍子,用力往前一推,就像古代的士兵攻城,抬着一根大棒用力向前捣去,直到把偌大一个城门撞开。

    憨喜围着大钟转了一圈,最后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在钟的最下端,边沿之,有一行正楷小字,写的清清楚楚。撞响这口大钟,用的不是木棍或铁棍,更不是石头,而是德念。

    原话是这样的:斯撞钟者,聚德念,执念力,钟轰鸣而愿景至唉。

    就是说,撞响这口大钟,虽说依靠的是德念,但是,如果没有念力,是撞不响这口大钟的。人需册,憨喜了解过所谓的德念。

    如果把德念比作沙,那么念力就是风吹流沙如果把德念比作雨露,那么念力就是令它变化多端的阳光如果把德念比作草料,那么念力就是牛或者骆驼,时而反刍,不断吸收。

    由此可见,这撞钟,实际就是凝聚德念、激发德念的一个过程。

    弄明白了这些,憨喜的内心安静下来。

    “撞经开始”

    随着经使先生的一声令下,憨喜在那口大钟下边的一个蒲团坐下来。他将开始聚合全身的德念。

    换作别的儒生,也许他们早就开始在内心里凝聚德念了。甚至,他们体内的德念,已多如豆萁,车载斗量。可是憨喜显然没有做好准备。原因在于,自打他来到善恶园,一直没把习儒修行当成一回事。其次是一直在洗砚,做着最最粗笨的活计。要不是犯下过错,被陆羽书打击报复,送进狠禁,他或许到现在还在洗砚。

    就算他在善恶园正常修行,像儒训这样每月例行一次的重大活动,他也只能干瞪眼。何来德念呢。

    如果不是在狠禁将贾枢道击败,被船山儒师发现,他怎么可能进入撞经楼。

    洗砚的时候,憨喜已经知道,尽管德念摸不着看不到,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现在,他的体内就积聚着太多的德念。比如善恶园里三万儒生用过的石砚残存的余馨,以及啾鸣泉里旺盛的德念。更多的,还是来自狠禁髻山,山谷林间奔腾不息的德念。这些德念累积想来,足以超越一个正常修行的儒者,其念力已不可小觑。

    ……憨喜双目微闭,屏息静气。

    而在他的体内,此刻,德念正汹涌澎湃开始翻腾……

    如同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整个森林,整个原野,整个湖泊,似乎一切都安静下来。惟有雾气,在森林间游荡,在原野奔腾,在湖泊之聚集。德念漫无边际,包容一切。

    儒生广场,早已站满了众多儒生。像这样集中儒训的日子,是善恶园每一位习儒修行的儒者所不愿放弃的。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一位强者的德念,何等的丰沛。就算雨季里疯长的野草,也不及他的态势啊。

    现在,儒生广场,绝大多数儒生已经知道了,此刻呆在撞经楼里的年轻人是谁。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位初到善恶园的毛头小子,甚至一个呆瓜,居然进了撞经楼。

    “那是你眼拙,他跟费东干那一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不简单。”

    “是呀,你看他那几招,干净利索。可惜了费东,还是跟着陆执事混的,也不过”

    说这话的那位,他身边的儒生马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提醒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要留半句。以免祸从口出。要是让人给陆羽书打了小报告,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那儒生于是赶紧闭口,噤若寒蝉。专注于撞经楼内,等待那一声洪大之音传遍善恶园的角角落落。

    由于德念的不断挤压,憨喜的丹田正有一团热球急速膨胀。热量沿着他的身体,如同地火一般,向前漫延。

    现在,憨喜的眼前,谷舞、腾骧工、奄在的形象再一次出现。三位儒将都是从撞经楼走出来的强者,威力当然无比。无形之中,憨喜也获得了他们的力量。只觉得所有的德念从每一个毛孔凝聚而来,就像养份被一棵植株的根系所吸到,庞大的根系将那些养份运送到枝杆,再到每一枚叶片。

    憨喜正是这样一棵植株。

    那些德念,正源源不断地被运送到他的丹田之间。他感觉到,那一团热球正是从那里升腾而起,漫延开来的。所有的德念,经过意念的碾压,源源不断地产生出念力。

    因此,真正给予憨喜力量的是那些德念,经过意念的碾压,产生的巨大热能,急速地膨胀。

    憨喜正是靠着这些能量,以气吞山河之势,拼尽全身之力,直指面前那口直径三十一米的大钟。

    “轰!”

    儒生广场的所有儒生都听到那一声轰鸣,他们的耳膜都被震破了。站在阅经台的船山儒师更是震惊。

    “轰!”

    又一声巨大的轰鸣,音量传送千里,整个善恶园都被震憾了。其威震四方的力量超过了之前撞经者的三至四倍,这是自善恶园建园四百年来的第一位强势儒者。打破了撞经楼所保持的撞经记录。

    “轰!”

    再一声轰鸣,如雷霆滚过星宇。天地苍茫,这轰鸣声,是善恶园向世间宣誓又一位伟大儒者的诞生。

    三次轰鸣过后,憨喜显然有些疲惫。撞经,是注定要消耗自身巨大能量的。所以,没有相当的德念的累积,以及在转化德念的过程中的巨大能量,是不能撞响那口洪钟的。

    但是,憨喜很快就调正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

第二十七章 首次撞经(二)

    因为随后,钟楼便显现一本巨大的经书。那书金光闪闪,食指所指,书页翻动。当撞经者喊一声“止”,书页自停。而停止的那一页显示的内容,是一个仁儒包,按照规定,撞经者可以任选一样,当是其意外的收获。

    当然,其物件无花八门,有各种各样的丹药,有法力无边的礼器,有经书子集释义,甚至有赠给儒者的修身寓所,以及外出游历的假日,不一而足。

    所有这一切,憨喜都没要,他只挑了一本小册子,那是一本叫做倒绝**的修炼小册子。

    当时,憨喜被倒绝两个字给吸引住了。他是学中文的,天生对各种各样的新颖词句敏感。而且,他还知道,倒绝这两个字,是指一个人开怀大笑,笑得前伏后仰的意思。憨喜现在最不自在的就是不能开怀大笑,那怕小声地笑一笑,都会使他头疼欲裂。

    开怀一笑,是令他何等向往的一件事情啊。

    等到一位身穿旗袍的儒娘用一只白玉托盘托着那本倒绝**的小册子,送到憨喜跟前时,儒生广场的儒生们,看到憨喜不取丹药,不索礼器,反而拣了一本毫无用处的小册子,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儒生广场,只有憨喜笑不起来。

    他接过那本小册子,揣进怀里,一本正经地走出撞经楼。大家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脚步的移动而移动。这其中,就有船山儒师,那略带欣赏而又极其复杂的眼神。

    憨喜的沉稳,以及超强的德念,让船山儒师十分看好。

    对于船山儒师,在善恶园的儒生中间,有各种各样的版本。一说船山儒师是孔老先生坚定的支持者,对于儒学一脉传承。所以他在善恶园的地位稳如磐石,无人撼动一说船山儒师是希卜星界安插在善恶园的楔子,是希卜星人蚕食人间德念的据点一说船山儒师就是一个儒棍,甚至是一个搅屎棍。他搅浑妖、魔两界,从而窃取了善恶园园甲的职位。

    但不管是哪一种版本,都得不到确认,只能在儒生间传来传去。

    船山儒师当然知道这些传言。但他置若罔闻,依然故我。对待园甲的工作,一丝不苟。

    比如陆执事。

    与憨喜相比,船山儒师很容易想到陆羽书。

    实际,他对南宫殿是非常不满意的。特别是陆羽书,不能处以公心,而且还搞一些小团体,像费东、启中、董大之流,就都在他的麾下。陆羽书在善恶园的所作所为,他早就不满意了。

    因此,憨喜的出现,让船山儒师的眼前为之一亮。

    船山儒师决定把陆羽找来,当面训示。哼哼!玉不磨不成器。

    到目前为止,船山儒师虽然对陆羽书不满,但还不至于厌弃。至少看在古香师太的面子,也要对他高看一眼。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船山儒师决定把他召集来,训戒一番。

    为了把事情处理得不留痕迹,船山儒师还特意把三殿经使及三殿经事一起叫到他那里。共同见证园甲的治儒之道。

    船山儒师的处所在南宫殿正北。不过可不是北宫殿,而是仁儒殿。与南宫殿隔着三殿三阁。仁儒殿亦是大殿,与其他各殿不同的是,它的造型不事张扬,更加内敛。

    仁儒殿再往北,就是六艺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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