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掞天星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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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陆羽书赶到义禁的时候,憨喜已经躺在大言山下,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手里拽着一根毛儿草,在数天的星星。
“憨子,你一路跑那么快干什么?”
“哟,陆执事,你终于追来了。”
有陆执事亲自出马,剩下的活儿,就好干了。憨喜想将陆羽书一军,道:“陆执事,虽说这十八禁也很牛逼,但也得听命于陆执事不是,你就一个命令,明天天一亮,你去找找他们,让他们乖乖地把解药拿出来,不就行了。”
“那是自然。”
陆羽书满口应道。
“睡觉去了。”憨喜嘟哝一句,走了。
虽说此刻秋天已经到来,但热浪却没那么容易褪去,暑气依然还在。好在山中多树,树中有风。憨喜找了一个僻静之地,躺下了。
更何况,他体内五毒积於,身疙疙瘩瘩,湿痹疼痛,难受得很。
陆羽书见憨喜找地方睡觉去了。他自认不似憨子,心事重重,怎么也睡不着。腾杼云是死是活不知,他现在都快急死了。更何况古香师太临走的时候留下话,救不回腾杼云,腾花落他也不要回去了。
毕竟,腾花落是他的根,就算他修成大儒,终究也是要回到腾花落的。
陆羽书的志向很大,他不仅要修成一代大儒,光耀门庭。还要成为一名儒仙,成为古腾妖界的领袖。他一定要重振陆家的荣誉和地位,让整个古腾妖界,都知道他陆羽书,都臣服于他。
也许,这正是古香师太为何要把腾杼云许配于他的原因。别人只是看到陆羽书破落的家世,古香师太却看到了陆羽书的雄心壮志。
……想着这些,陆羽书竟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甚至举起双臂,高声叫喊起来。
憨喜睡得正香,被陆羽书一叫,叫醒了。盛怒之下,拣起一块石头,朝着陆羽书扔过去。
憨喜扔出的石头倒是没砸到陆羽书,与地面的另一块石头相撞,扑腾落地,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
第三十三章 义墨!
大言山下有两位儒者,大致相当于学雷锋做好事那样,是义工,专在山下替过往的儒生做志愿服务的。这也是义禁有别于别禁的不同之处。
石块相撞的声音给两位儒者听见了。他们循着声音找去,结果就发现了陆羽书和憨喜。
咦,他们不在大道行进,躲在山中密林里,是何用意?
两位儒者很快把他们当成了来犯之敌。
陆羽书分辨道:“我是善恶园的陆执事。”
两位儒者怎会听信陆羽书的解释。
他们也没见过陆执事长什么样。再说,陆执事在南宫殿呆得好好的,怎会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一定是个冒牌货。先把他控制起来再说。
最后,陆羽书和憨喜被两名禁兵五花大绑,推推桑桑,由两名禁兵带到义禁去。
陆羽书当然有能力干净麻利快将两个禁兵干掉。可是,堂堂善恶园的执事,怎能难为两名禁兵呢。更不能做出与他的身份和地位不相符的事来。否则,会被整个善恶园的儒生笑话的。
憨喜呢,他更不屑反抗。他就像孙悟空,大有来去自由的本领,岂能在意一根绳索。
陆羽书虽为善恶园执事,他也不晓得义禁的规矩。
这位大总管,其实并不是什么都管。比如十八禁,都是由各自的禁主自行决断各自的事务。况且他们和南宫隔着千山万水。
当然,这其中,也有各禁的**。所谓禁,就是不为外人道哉。恐怕就算园甲,也有不知情的地方吧。
但是这些并不影响陆羽书作为执事的趾高气昂。
被绑缚又怎样?不被认同受此屈辱又怎样?他下定决心要让莫南禁主亲自为他松绑,给他陪不是。然后凸显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高大形象。
陆羽书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设想好了。
他就像一位策划大师,对自己的义禁之行进行了一系列的包装和设计。
与陆羽书不同的是,憨喜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因为他已经知道义禁的基本内涵,对待义墨的态度,就是一个突破口。他知道陆羽书一定会出洋相。他现在还不想点破他。就算他努力点破,陆羽书也未必会信他。
这,或许就是陆执事在义禁抹不开的遭遇吧。
如果之前的一石头是无心,那么之后的义墨则是有意。至于憨喜为何如此对待陆羽书,原因当然是陆羽书理直气壮地说腾杼云是他的未婚妻。就算腾杼去是他的未婚妻,他也不应该这样理真气壮,当面质问他,向他要人。
腾杼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自愿陪他来狠禁的。
再说他来狠禁,也是陆羽书使的阴招。陆羽书现在找他要人,就是不要脸。
好在,陆羽书和憨喜的处境还不至于太糟糕,他只是在大道一边的树林里被捉。由此可以想见,他们当然是从义禁的大道一路走来。
如果陆羽书和憨喜独闯义禁,是走大道,还是抄小道,现在都难以言说。因为在一个知情,一个不知情的情况下,双方是很容易发生分歧的。比如说陆羽书不知道义禁的规矩,为了隐蔽自己,要抄小道。而憨喜知道义禁的规矩,要走大道,谁也说服不了谁,矛盾就来了。
其实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无形之中,他们已经躲过了可能出现的第一次劫难,也就是不走大道专拣小道被擒拿的危险。
想到这里,憨喜会心一笑。
陆羽书扭头看了憨喜一眼,不理解憨喜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果然头大脖子粗,不是老板是伙夫。
一想到头大脖子粗,陆羽书也会心一笑。
憨喜扭头看了陆羽书一眼,亦不理解为何他还能笑得出来。
“你是陆执事,赶紧让他们三呼万岁,给你松绑啊!”
陆羽书扭头不答。
哼,如果说了没人信,还不如不说,那样不至于被他人认为耍小聪明。陆羽书在心里想着。算了,还是忍耐一会吧,等见了莫南禁主再说。
憨喜哈哈大笑。没笑几声,就疼得就地打滚。两名禁兵还以为憨喜耍什么鬼点子想逃跑呢,狠劲地掯住憨喜的脖子。疼得憨喜一咬牙。
憨喜简直不敢相信,两个禁兵竟敢向他下手。低调!低调!再低调!自己怎能跟禁兵动手呢。
憨喜顺从了。他若不顺从,或许只是轻轻吹一口气的力道,两个禁兵眨眼之间就去见阎王了。
接下来,他们被带到义墨。
啊呀,那一池浓浓的墨。陆羽书只是感叹义禁的儒者们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用功。这还用问吗,一定是平时涮笔涮的,竟然把一池清水染成黑色的了。
“我一定把你们勤奋用功的精神向园甲报告。”陆羽书瞅着那一池墨,似乎是在对两位禁兵说。
但是,当他们面对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选择时,陆羽书却抓瞎了。
两位禁兵将陆羽书和憨喜往墨池跟前再推进一步,其中一名禁兵伸手舀了一瓢墨汁,端到陆羽书面前,说:“喝下去!”
“这个也能喝?”
陆羽书听了,觉得那名禁兵十分好笑。
“喝下去!”
陆羽书瞅着那瓢黑色的墨汁,突然意识到那名儒差不像在跟他开玩笑。
“?”
“什么?”
“以为学猫叫就可以不喝吗?”其中一名禁兵露出鄙夷的眼神。
“我是善恶园陆执事!”
“早听你说过了。所以你更应该带头,喝下这瓢墨汁。”
陆羽书瞪眼瞧着那瓢墨汁,看一眼都想呕,别说喝了。
“不喝是吧?不喝,你就是义禁的敌人。”
陆羽书听了,哈哈大笑。“狗屁逻辑。”他觉得义禁的禁兵简直太可笑了。
当一名禁兵推推搡搡,把陆羽书带走的时候,陆羽书正求之不得。他嚷嚷着,一定要见莫南禁主,当面质问他这是什么道理。
“住嘴!”那禁兵一巴掌拍在陆羽书的后脑勺。
憨喜望着陆羽书远去的背影,觉得这位高傲的陆执事能有今天的遭遇,也真稀罕。
直到他们转过一个弯道,走远了,消失在一个山坳的背后,憨喜仍能听到陆执事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我要见你们禁主!我要见你们禁主!”
憨喜收回目光,望着那一池墨道:
“让我来一碗。”
声音缓缓,粗声粗气,但很坚定。
他知道这碗墨汁是必须喝的。就像到了西方国家,那个让人极不自在的吻面礼,虽不情愿,但入乡随俗,也没办法。
两名禁兵望着眼前这位儒生,直翻白眼。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竟然要喝义墨。
憨喜大步走近墨池,道:“给我松绑。”
其中一名禁兵一听,立刻会意,赶紧给憨喜松了绑。
憨喜撸了撸被绳索缚疼的胳膊,低头拣起水瓢,在墨池边挄了挄,满满地舀起一瓢墨汁,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吔
那个味儿,难以形容。只能说……其味恶心,似牛粪。
之前在砚池湖洗砚,接触了那么多墨汁,也没有这个味道。至多也就是红花油和西瓜霜的味儿。
小时候写书法,顶喜欢闻那个墨汁的香气。深夜书房中,点着一盏豆亮的灯光,铺纸落笔,安神定气。深呼吸一口气,墨香沁脾呀。那种富含底蕴的香气,大约已经穿透千年,以及自身的灵与肉了。
噫!长大之后,想一想墨中的冰片与麝香,多么好的东西,大家常用的国际大品牌sixgod号称六神的原料里,就有这两种东西。可是,这瓢墨的味道,无论怎样,与冰片和麝香八杆子都打不着。
憨喜立刻伏在池边,不停地呕吐起来。
就像一个在酒桌喝多了酒的客人,尽管将桌子弄得一片狼籍,但是主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引以为傲。因为他已经尽了地主之宜。
那个禁兵慌忙前,在憨喜的背使劲拍着。哎呀!罢罢罢!
憨喜撇着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
第三十四章 三道梁
憨喜喘了一阵子粗气,忽然觉得身好受了许多。伸手摸了摸前胸及后背的疙疙瘩瘩的红疮,竟然消除了许多,更不再疼痛了。
呼吸变得顺畅起来,胸腔中的湿热似乎也不见了。
“我的个娘哎!”
憨喜一屁股坐在地,喜极而泣。
那禁兵见到憨喜的反常举动,又是那样一副尊容,立刻觉得憨喜是一个憨而无刈的主,不足为患。也就把他丢弃在一边,不把他放在心了。
如此,憨喜成了一个完全自由的人,在义禁之间自由自在地游走。
他决定了,一定要在义禁找到贾枢道,讨回解药,去救腾杼云。
憨喜不知道,义墨可不是普通的墨,而是义禁的百年墨,是由乌金龙、秦陈玄、玄香麝、乌玉块、千年松,精捣三万余次而成。治五毒,除百病。
当然,就算憨喜知道,对那乌金龙什么的,也是一头雾水。
连义禁的禁兵都把他当成一个呆子。
不过这个呆子现在最关心的,是陆羽书。
陆羽书被那名禁兵押着,走过几条之字路,来到义禁忌轩。
陆羽书嚷嚷着说,我是善恶园陆执事,我要见你们的莫南禁主。
莫南禁主此刻正坐在他的禁忌轩。这位禁主,五官端正,君子之态,不怒而威。
此刻,他正思考着一桩心事,这桩心事就是狠禁的贾枢道。
按照善恶园的规定,所有的禁忌轩被冲禁的儒者一举摧毁,将导致两个结果。一是禁主尚存,他可以继续聚集禁地的德念,重建一个禁区。二是禁主毙命。禁主毙命比较复杂,得由十八禁联席会议决定,增派新的禁主,并报告给园甲。
贾枢道当然没有毙命,但是狠禁遭到塌方式的损毁,已七零八落。如果依靠贾枢道的一己之力,重建狠禁,已相当困难。
但是,他赖在义禁不走,以他义禁的口碑,又不能撵他走。十八禁联席会议,也是一年才开一次,贾枢道现在就要恢复狠禁,实在勉为其难。
莫南禁主左思量右思量,忽然听到外边叽叽吵吵,起身望去,却见一位禁兵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儒者经过禁忌轩,朝后走去。
“我要见你们禁主!”
陆羽书高声叫着。
莫南禁主看见被绑缚者眉目清秀,非一般人等,示意禁兵将他押过来。
陆羽书到了禁忌轩,嘴里仍不停地嚷着:“我要见你们禁主!”
“你是何人?”
“善恶园陆执事。”
莫南禁主听了,哈哈大笑。“我就是莫南禁主。”
陆羽书望着莫南禁主,不知道莫南禁主因何发笑。
这时候,莫南禁主缓缓地站起来,指着陆羽书道:“你说你是执事,为何不喝我义禁之墨?”
陆羽书愤慨。“岂有此理!”
“到我义禁者,皆食我义墨,尊为宾。可是你,不但不喝我义墨,还自称执事。来人,给我押到三道梁,严加看管。”
言外之意,就算是善恶园的执事,到了禁地,也无足轻重。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陆羽书跳着脚骂。
这一幕幕,都被尾随其后的憨喜看了个一清二楚。
憨喜无人引领,自然也无人看管。
义禁所在的大言山很大,有三道纵向延伸的山梁。禁忌轩在头道山梁。第二道山梁,放着莫南禁主的刈心镜。刈心镜有四位护心儒者看守,谁也动不了它一根手指头。莫南禁主如若使用它,只需调动德念,依靠念力调整刈心镜的角度,就可以杀伤来犯之敌。而第三道山梁,则是关押各处进犯义禁的人等。
陆羽书现在就被带到了大言山第三道山梁。
远远看去,山梁下,黑压压到处都是人,有走着的,有坐着的,还有干脆躺在地,像死人一样,不起来的。山风吹来,一股股腥臭味袭来,令人作呕。
陆羽书一边走喉咙里一边不停地呃着。走到山谷口。禁兵抬起一脚踢在陆羽书的屁股。说了一句:“进去吧你。”
陆羽书扭头瞅了那名禁兵一眼,心里一个嘿。没想到那禁兵如此势利眼。
陆羽书走进三道梁,没过几分钟,已经被那些穷极嫌犯团团围住,将他周身下搜了个遍。亏得他的琴剑书箱垂在裤腰之下,没被他们翻去。倒是他的脸,被抓挠得像个叫花子,已经不像样了。
关押进犯义禁之敌的三道梁,早已被义禁施以咒语,凡是进去的人,若想出来,几无可能。除非,获得了咒语。
关于咒语,憨喜早就给破译了。现在,憨喜已尾随禁兵进了三道梁,从人群中找到陆羽书。
陆羽书一看见憨喜,大睁着一双眼睛:“你也被抓进来了。”
憨喜摇了摇头,像小彩人一样嘟噜转了一圈,道:“你看我这样是被抓进来的吗?”
陆羽书气得哼了一声。
“别不服气。”憨喜道。“不过我可以救你出去。”
陆羽书就势往地一躺,表示不理。他甚至都有把憨喜当成一名奸细的想法。要不,凭着他执事的身份,为何被囚禁,而他却能逍遥。
不相信?憨喜瞅着陆羽书,皱紧了眉头。
哼!现在就让你相信相信。
憨喜环顾四周,瞅准一个恓惶的年轻人,把他拉过来,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在他背后一推,道一声:“去!”那年轻人如同一个铅球,拉着唿哨,嗖地不见了踪影。
憨喜拍拍手说:“他已经离开了三道梁。”
“什么?”
陆羽书跳了起来,瞪眼瞧着憨喜,既不相信,也不能不信。
哇!这么牛逼的身手!
附近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呼拉一下子全朝憨喜这边奔过来,央求憨喜也把他们送出三道梁。
慌乱之中,憨喜拉住陆羽书的手,低声道一句“走!”冲出人群,朝山谷深处奔去。
憨喜拉着陆羽书的手,逃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憨喜哥!”憨喜和陆羽书刚一站定,即被一声哟喝定住了。
这三道梁,难道还有故人吗。
听声音像是阿休。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憨喜伸手往腰间按去,缓缓地回过头,抬眼一看,果然是阿休。
憨喜立刻放松了警惕。向前猛跑几步,一把将阿休抱了起来。“兄弟。”
激动的泪花在眼眶里闪耀。
“行了行了行了。”
陆羽书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了。嘴里的“行了”像是打机关枪。但是,当阿休把憨喜和陆羽书领到一个角落里,看到蜷缩在那里的腾杼云时,陆羽书立刻不再“行了”。而是冲去,一把将腾杼云拽住,急切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腾杼云怎么会来到三道梁,难道,他们也是被义禁抓进来的吗。
同样的问题,也萦绕在憨喜的脑海里。
“我们……我们是来找你们,才被……”
“找我们”
陆羽书听了,急得直跺脚。“你们……怎么这么糊涂!”
阿休和腾杼云真的是来找憨喜和陆羽书的。他们断定他们来了义禁。当他们赶到大言山,企图从一条小路进入义禁。没想到义禁的守卫森严,那怕一条小径,一片树林,都有禁兵把守。
他们很快就暴露了。
腾杼云体内有伤,阿休的德念不多,怎能抵挡得了训练有素的义禁禁兵,束手就擒,被送到三道梁。
“完了,完了!”陆羽书跺着脚,在山梁走来走去,“我们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完了,完了,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腾杼云手里的小儒仙学着陆羽书的口吻,重复道。
腾杼云拍了拍小儒仙,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
第三十五章 奇遇
“你的伤,怎么样了?”陆羽书向前跨出一步,拉住腾杼云的手,被腾杼云一甩给甩开了。
憨喜以同样的姿式拉住腾杼云的手,问:“你的伤”
多亏了小儒仙,已经好多了,不过,要想彻底治愈,还须狠禁的解药。
陆羽书痛恨腾杼云甩开他,却对憨喜热情有加。
“陆执事吃醋了,陆执事吃醋了。”小儒仙在一旁嚷嚷着。
陆羽书当然有吃醋了权利。只是他不知道,在狠禁,憨喜和腾杼云已成了生死与共的哥们。
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出去。陆羽书忧心忡忡。
憨喜却不这样想。他觉得,三道梁关押着这么多从各地来的儒者,其中不乏君子贤儒。难道他们仅仅是违反了义禁的规矩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来了,就得弄个一清二楚。
“憨喜哥,咱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能不能弄点吃的来。”
“弄点吃的?”
是该弄点吃的。吃这件事,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稳定情绪。更主要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冲出三道梁。
憨喜让他们在原地待命,自己抽身离去,沿着一道山间小径,朝前走去。
这三道梁,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儒林八阵图讲,大言山的每一道山梁,都是一百八十里,加起来共计五百四十里。憨喜发现,山梁下,到处都是闲散的儒者,他们一个个脸如菜色,毫无生气。
憨喜目测他们的德念,几乎为零。也就是说,他们和普通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走着走着,憨喜突然发现一种极强烈的念力,吸引着他,让他不得不靠近。
在这荒蛮的死气沉沉的三道梁,还有如此充沛的德念?憨喜不解,决定一探究竟。
他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一点响动,惊扰了这位神君大儒,把那些德念冲散了。
三道梁山高林密,虽然难行,但是也能很好地隐蔽自己。
等到他靠近那片旺盛的德念,发现竟是一条山溪边的紫腾树。那株紫腾树,半部分遮住溪水两岸,在溪水之搭出一个拱形的桥梁。下半部分,就是盘根错节的紫腾树根了。有的裸露在外边,有的伸入泥土之中。
一位长者,须发全白,正斜躺在紫腾树根,半闭着双眼,样子极为颓废。
那些德念正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
不可能啊,瞧他那颓废的样子,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德念。
也许是走了太多的山路,口渴了。憨喜沿着紫腾粗壮的根系,滑向溪水,捧起一捧,咕咕咚咚地灌了下去。甘冽的山溪之水,顿时让他神清目爽。
“年轻人,还有没有一点长幼尊卑,招呼都不打,捧起来就喝。”
憨喜听了,回头瞅了瞅长者,咦,感情能说话啊。
不过,他这第一句话,憨喜听着就有点儿不舒服。
“这溪水是你家的!”憨喜没好气说道。
“溪水虽不是我家的,但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总该守溪有责吧。”
几十年了?憨喜愣了愣神。甩了甩手的水珠,毕恭毕敬来到长者面前。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你问我尊姓大名吗,告诉你行不更名坐不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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