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掞天星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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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惩罚等着他们。
陆羽书看到柴也愚和阿休,见他们体格匀称,不觉喜欢,果断支持了憨喜的说法。
陆羽书又认真地看了看憨喜。次他就想把他弄回善恶园,结果让他溜了。没想到今天主动送门来了,正合他的心意。
陆羽书取出三本人需册,分别递给憨喜、柴也愚和阿休。人需册是善恶园习儒修行的手册。初到善恶园,每一位儒生都会得到一本这样的小册子。
时间不长,从外边走进来一位大叔,满脸络腮胡子,自我介绍道:“我叫董大,也有人叫我大董,反正我姓董,年龄也大了,怎么叫都成。”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柴也愚,说:“行了,你可以跟我走了。”
然后,他把柴也愚带走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再次回来,同样又自我介绍了一遍:“我叫董大,也有人叫我大董,反正我姓董,年龄也大了,怎么叫都成。”
说完,他又用手一指憨喜和阿休,把他们带离南宫殿。
憨喜果然是来修行的,腾杼云语塞,心里想,就暂且饶他一次,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冲着他们冷冷地点着头。她总是那么孤傲。
腾杼云走到一个巷子口,不留心被一只手臂从后边拦腰抱住。腾杼云大惊,反手欲推,只听那人急声叫道:“是我!”
陆羽书?
陆羽书不知道腾杼云到来,没有丝毫准备。不过好在南宫殿有的是空地,从吃到住都不成问题。他现在就准备给腾杼云来一个星级接待。
至于秦始皇,让他稍等片刻吧。
“放开我!”
陆羽书没有那么听话,依然环抱着不放……这是他的地盘,他想怎样就怎样!
“放开!”
腾杼云生气了。
陆羽书不得不松开手臂。
“你不来也就罢了,来了,还不兴碰一下?”
“我可不是为了你到善恶园的。”
“不为我,难道还为了别人?”
“对,就是为了别人。”
“谁?那个憨小子?还是圣儒师……”
“都不是。”
“到底是谁?”
“要告诉你?!”
陆羽书不再问下去,转问道:“你住哪里?”
“也要你管?!”
腾杼云最讨厌陆羽书,那张故作骄傲的面孔,甚至觉得不如那个憨喜自然且真实。更别说他袓的那些事儿,就算从他开始改过自新,开始变好,也不能立竿见影。
此时的腾杼云看待陆羽书,已经不是跟憨喜介绍陆羽书时的心境。
那时,她是拿陆羽书当一块绸缎,裹在身,给自己装门面,显示自己对整个善恶园了如指掌。现在,她视陆羽书裹脚布,嫌弃臭,又扔不掉,
当然,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是有婚约的,是古香师太作主定下的婚约。
可是,腾杼云并不喜欢他,就算有送往善恶园的信件,她也是找人替代。比如这次送给圣力子的信,她就碰到了憨喜,让他代劳。一个目的,就是避免跟陆羽书见面。
没想到这次却酿成了大错,把儒林八阵图弄丢了。
“你不是很忙吗,赶紧忙去吧。”
腾杼云不让陆羽书动一根手指头,甚至一根汗毛。陆羽书没奈何,垂头丧气地走了。
看来,不管一个男人多么骄傲,多么了不起,要治服他,只需一个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够了。
陆羽书受了气,回到儒生广场,看见费东和启中还在布置。广场四周,已经插满了三角旗。
陆羽书走过去,恶狠狠地拔起一杆,往地一扔,道:“这是插的什么旗,歪三扭四!”
还不解气,又一连拔下几十杆,弃到地。
眨眼之间,半个广场的旗子都被他拔掉了。
费东和启中在远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跑过来,大眼瞪小眼。
陆羽书左踢一脚,右踢一脚,分别将他们踢出五丈开外。
费东和启中扯南仰北地躺在地,挖苦着脸,不知道哪儿又做错了。
陆执事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表面看,陆羽书这个人待人温和,彬彬有礼,实际性情暴躁得很。他可以因为一粒丹药跟你动起手来,也可以因为一句话跟你争得你死我活。
腾杼云对他的冷淡,使他情绪失控,歇斯底里。
“插的什么旗,东倒西歪!”费东和启中这才醒悟过来,一骨碌从地爬起来,一人抱起一捆旗子,重新安插去了。
“恶搞!真他妈恶搞!”
费东和启中听到陆羽书在后边喊叫,不知怎么回事,以为又插歪了,纷纷拔出来,重插。
“谁让你们拔出来的!”
“不是师兄你……它不直立,我们……”
“不直立吗,我看挺直的。”
费东和启中慌忙趴在地,闭着一只眼睛瞅。像木匠吊线。“哈!是挺直的哈!”
“笨蛋!”
陆羽书一人踢了他们一脚,走了。临走,又甩下一句:“恶搞,都他妈恶搞!”
陆羽书的第一句“恶搞”,指的是欢迎秦始皇,而第二句“恶搞”,指的是腾杼云。费东和启中其实都没听懂。等到陆羽书走远了,才停下手里的活计,相互瞅着,一脸茫然。
插完了彩旗,有书童前来。“两位师兄,陆执事有请。”
费东和启中一听,脸色骤变,不知道哪里又出了差错。
到了南宫殿,陆羽书道:“从明天开始,你们俩个往砚池湖运送石砚吧。”
“我们?”费东和启中一听,身子拧得像天津的大麻花。
“陆师兄,有那么多赋闲的儒生,您不让他们送,为何让我们俩,我们俩还得布置儒生广场呢。”
“布置儒生广场?”
陆羽书瞪了他们一眼。“搞!还搞!搞够了没有?”
“我们……搞?”费东和启中彻底被搞懵了。
………………………………
第十二章 洗砚
憨喜和阿休被董大带到一个水塘边,水塘四周,芦苇丛生。那水塘一望无边,足有几百亩大。水塘一边,一啦溜并排摆放着几十块巨大的石板,石板堆放着从各处禁忌轩运送来的砚台。
水塘有一个专署的名称:砚池湖。
憨喜和阿休的工作,就是把那些运送来的砚台,在砚池湖里清洗,然后晾干。
整个善恶园有十八处禁忌轩,儒修弟子三万有余,每天总要运来一两车这样的砚台。更何况还有五大境、五德门、三圣界呢。其中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这里洗砚。表现好了呢,三月五月,表现差了呢,三年五载。总之一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憨喜放眼望过去,在砚池湖洗砚的,有七八个人,多数都是十七八岁的儒生。
初进善恶园的儒生,大多都分配一些这样的活计。比如制笔、裁纸、研墨、种植药草,甚至是洒扫、帮厨之类。如果年龄再小的,就去当书童。
董大说:“顺便告诉你们,在你们之前,有一位来自西尼的叫邵后主的年轻人,仅仅一个月,就显示出其浩荡德心,凛然德威,直冲八禁,成为善恶园数十年来最为优秀的儒俊。先后两次进入撞经楼,独获撞经殊荣,令数万儒生仰慕。如今,已经升任问经楼经使了。”
“撞经?”憨喜喃喃自语。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你们好好在这里修行,就会有出头之日。”
“可是,可是柴也愚呢,我们一块来的,他怎么不和我们一起?”
“他的工作另有安排。”董大瞪了一眼阿休。“这不是你这样一位小小的儒生所能问的。记住了,在善恶园,只须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否则的话,将会引来杀身之祸。知道吧!”
董大的话,吓得憨喜和阿休一哆嗦。
“嘿嘿,我年龄大了,别嫌我说话啰唆啊!”
然后,董大又憨厚地一笑,不过那笑声,却让憨喜和阿休不寒而栗。
憨喜拉住阿休,让他不要再多嘴多舌。还是多干些活吧。
董大走后,憨喜和阿休跳到石板,开始清理那些石砚。
砚池湖突然来了两个年轻儒生,洗砚的儒生一个个从石板跳起来,直视着憨喜和阿休。
“新来的,把我这些拿去洗喽。”
其中一位粗腿的家伙冲着憨喜叫道。
“凭什么?”阿休一听,嚷嚷起来。
“怎么,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是吧,今天小爷我就告诉你,让你长个心眼。”说罢,撸起袖子就要缠。
憨喜赶紧按住阿休,道:“别冲动,身段放低一点。”
憨喜跑过去,将那些石砚抱过来,放在自己的石板。
“不错,不错,儒子可教也!”
那位粗腿家伙跳湖岸,拣了一棵大树,躺到树底下歇息去了。
那些石砚大小不一,大的三尺有余,小的小巧如烟盒,边墨迹累累,一看就是被石墨严重污染了的。
憨喜和阿休一人一把刷子,左手持砚,右手执刷,干起活来。
阿休一边干活,一边埋怨憨喜:“憨喜哥,我看你就是憨。”
憨喜不吭声,埋头干活。
“憨喜哥,你为啥总绷着个脸,你要不绷着个脸,说不定董大不会让咱们来洗砚台。”
憨喜还是一声不吭。
“憨喜哥,不是说来习儒修行的吗,怎么还叫咱洗砚台?洗砚台也算修行?”
“大概如同习字一样吧,要想练出一手好字,须先从研墨做起。”
憨喜终于说话了。
就算道理是这个道理,阿休仍然极不痛快。
在善恶园,大概要数洗砚这活最苦最累了吧。不过,憨喜却不这样认为。他对阿休说:“其实,洗砚也没什么不好,你看这些石砚,一定浸透了那些鸿才大儒的辛劳与汗水,抚摸着它们,就如同与那些儒者们亲密接触。你不是想习儒吗,就从洗砚开始吧。”
“对喽,不光亲密接触,还有天地无拘。”
说这话的是那位粗腿,他又把一摞石砚扔给憨喜。“你们亲密接触,我去天地无拘。”
“猪猡!”
“猪猡?”粗腿心惊,“你说谁是猪猡?”
“你!你自己的石砚你不洗,要别人洗,难道不是猪猡?”
“哟嗬你个小兔崽子!”
说罢,粗腿跳来,抓住阿休的衣服领子就打。
“住手!”憨喜喝道。
粗腿放下阿休,回头瞅着憨喜,又一探身抓住憨喜的衣服领子。
“把手拿开!”
粗腿不肯。
憨喜放下手里的石砚,伸手捉住粗腿的胳膊,道:“你的腿粗,可是你的胳膊不粗。”
“哎哟!哎哟哟!”粗腿突然大叫。
原来,憨喜像拧麻花一样,将粗腿的胳膊拧了三百六十度,粗腿的整个身子,随着胳膊的弧度弯曲下去,直至跪在地。
“松开!哎哟松开!”
憨喜一松手,粗腿一个狗啃屎,跌在湖岸,灌了一嘴淤泥,哇啦哇啦地往外抠着泥巴。
阿休在一边拍手称快。
憨喜也没想到,他的手劲竟然这么大。当时,他只是凭着勇气抓住了粗腿的胳膊。
之后,粗腿从地爬起来,把憨喜石板的石砚全部抱走了,抱回自己那里。
阿休说:“去,让我憨喜哥天地无拘。”
粗腿闷声不响,砍了一大抱芦苇,铺在大树底下,让憨喜舒舒服服地躺在边,看天云卷云舒,听地虫吟鸟鸣,好不惬意。
所有在砚池湖洗砚的儒生,看见粗腿被教训了,畅快极了。看来,他们平时是被他欺负惯了,终于来了一位能够制服粗腿的强者。
现在阿休一个人呆在岸底洗砚。
憨喜在树下喊道:“阿休,要不我帮你洗?”
“不用”
停顿了一会儿,阿休抱怨道:“可是,这样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爸还想让我修成一位顶天立地的儒仙呢。”
“不用帮忙?为何抱怨?”
“我不是要你帮我洗砚,我是说洗砚这活儿。”
憨喜跳起来,夺过阿休手里的石砚。道:“顶天立地的儒仙?怎样才算顶天立地的儒仙?”
憨喜目不转睛地盯着阿休。
在憨喜的思想里,不觉得儒仙有什么顶天立地。他打心眼里瞧不儒学,认为孔老夫子的那一套迂腐可笑。他只所以到善恶园习儒修行,完全因为他犯了善恶园的禁忌,不能纵情欢笑。他是来医治他不能笑的毛病的。年纪轻轻的,整天价绷着个脸算什么事儿。
“顶天立地的儒仙,就是当官吧。只有当了官,有钱有势,别人才对你另眼相看。要是再当大官,在别人眼里想当然高大得顶天立地啦。”
阿休的一番话,让憨喜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十五六岁的小男孩,竟然志向如此远大。
憨喜和阿休喋喋不休,突然听到身后咣当一声,回转身一看,原来是费东、启中,推着一大车子砚台,来到湖边,倾倒在他们身后。
“你们也罚做苦役了?”憨喜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
憨喜皮笑肉不笑。
他必须这样,也只能这样。
启中撂下车把,指着憨喜,对费东道:“哥,你看这小子,他畅快咱!”
“我畅快你们了吗?”
“哥你看,他就是一副畅快人的样子。”
站在远处的粗腿随声附和。很显然,他是在讨好费东和启中。
费东瞧着憨喜,满脸愠怒。
“哥,咱揍他。”
费东的怒火早就点燃起来了。要不是因为他,他们怎么会被陆执事罚做苦力。更可恨的是,这个憨喜竟然跟没事人似地。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让他知道在善恶园里混,就得按一定的规矩来。
想到这里,费东把推车往地一掼,手一指憨喜:“你过来!”
憨喜从石板跳下来,沿着湖堤的台阶了岸,冲着费东拱一拱手。
所有儒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因为,一场战斗即将开始了。
………………………………
第十三章 一战启悟!
费东已经按耐不住了,以他在善恶园的习儒经历,虽说没冲禁,这几年跟随陆执事,也得了一些好处,像只有在仁丹境才能享有的春阳丹,费东就跟吃炒豆子一样方便。所以,面对一个刚刚来到善恶园的新儒生,他满有把握地可以在三招之内干倒他。
憨喜憨厚朴实也看得出来,这个费东要找事,赶紧前,抬起袖子,往费东脸揩去。“一次运这么多砚,累了吧,兄弟给你擦擦汗。”
“少来!”
费东厌恶地把眼一瞪,身子向后一撤,右肩微微一偏,将憨喜让了出来。这样一来,憨喜身体失控了,一个踉跄,往前冲去。
费东也没闲着,他看准机会,脚跟用力一拧,右转身抬步向前,迈起左脚,对准憨喜的屁股,一脚踢下去。假如这一脚踢到憨喜,就算憨喜的屁股踢不烂,也断然囫囵不了。
谁知道憨喜的速度太快,费东跟着连轴转,一脚踢了个空,已经叉开的双腿再也收不回来,相当于做了一个完美的竖劈。
“好!”启中在后边叫了起来。
费师兄的一招一式,都使启中望尘莫及。在这样一个时刻,启中当然要及时叫一声好。
谁知启中的话音一落,费东却像一根弹簧弹跳起来,数丈之高,最后跌坐在地,哎哟哎哟叫个不停。脸形都扭曲了,表情更是难看得要死。
看样子不像在装,而是真的疼痛难忍。
启中大惑不解。
怎么啦?启中不敢怠慢,赶紧跑前去,扶起费东。
费东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裤裆。
启中低头一看,原来费东跌坐在地的时候,刚好骑在一个一尺有余的石砚,硌到他那儿了。
那个石砚,正是他们从车子颠下来的。
“哈哈哈哈!”看到这一幕,阿休站在湖边,大笑不止。
憨喜返回来,见到费东的惨相,他不敢笑,抱歉地说道:“对……对不起啊费师兄,都怪我跑得太快。我也没想到我跑得这么快,我以前可没这么快啊,我不骗你费师兄。”
费东斜着眼睛,瞪了憨喜一眼,他想再冲去给憨喜一脚,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剧烈的疼痛早已将他击倒。只用双手捂着裤裆,躬着腰,瞪着憨喜,恶狠狠地说道:“憨子,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憨喜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他的确不知道自己的身手这么快。只是对费东来讲,他一定认为憨喜是在奚落他,是赚了便宜再卖乖。
启中不敢怠慢,将一车子石砚卸掉,推起空车,跟在费东的身后,灰头灰脑地离开了砚池湖。
……
之后,憨喜就对自己惊人的速度十分不解。
要知道在不齐学院,他的百米成绩是倒数的。四百米接力跑下来,落下一大截子,被伙伴们踹了好几脚。扔铅球和铁饼,更没有人敢跟他练习,生怕无缘无故被砸到了脚。
憨喜撂下活儿,站在岸边,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对自己的身体检查了一遍,也没检查出什么。最后,将那个龙吟宝箧从腰间解下来,掂在手里,瞧着。仍然觉得与此物无关。
那么就是数日前那次痛彻心屝的呕吐。现在想来,那一次莫明其妙的呕吐,真的莫明其妙,甚至不可思议。
自那一次呕吐之后,赶回不齐地,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最近几天,更是身轻如燕。难道,真的是那一次呕吐造成的?
如果是这样,应该有两种原因,一是那日早晨吃的几颗野草莓,二是吞下去的那封书信。
按照正常情况,书信其实就是一张纸,而纸张即树浆而成。吃一张纸有什么大不了的,何至呕吐不止。能够产生呕吐反应的,应该是那些草莓,不干不净。不过就算那几颗草莓可能导致腹泻,也不至于呕吐不止,直至吐成一座山丘,也太夸张了罢。
那些污浊之物……
想到这里,憨喜跳岸,对阿休说:“你先洗着,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阿休在后边追了几步,喊道。
憨喜早不见了踪影。
他的速度这么快,阿休怎能追得。
阿休一屁股跌坐在岸边,瞧着一大堆石砚,叹了口气。
“哼,你们都走了,都欺我无能,欺我不可造就,只配洗砚是吧?我干脆把名字改成阿朽算了。”
阿休一边洗砚,一边自怨自哎。
憨喜一口气往山下跑去,““合一绺””石柱牌坊那儿。
现在他觉得,““合一绺””石柱牌坊是一个标志性地段,牌坊外边,是一个世界,牌坊里边,是另一个世界。
他站在石柱牌坊下,往山仰望,果然看见前方立着一处突兀的山丘。随着一阵山风吹来,还有一股股腥臭味儿传来。那味儿,就算直逼鱼肉馊臭,甚至如臭脚丫子,却是他自己身的味道,他一下子就辨识出来。
憨喜想,来都来了,干脆去瞧瞧。
那日只顾脱身,根本没来得及细看那些污浊之物。
好在石柱牌坊离那儿不远。
那是一座大得让他瞠目结舌的山丘,方圆有四五千米。山顶平整,如崮。
憨喜拿鼻子在那些坚硬的污浊之物嗅了嗅,味儿已不怎么浓烈。看样子,它们已经和整座山脉紧密连接在一起了。……就叫污浊崮吧。
憨喜爬到污浊崮的顶端,坐在崮顶之。极像一顶超级大鏊子。说它是个点将台,也差不离。憨喜盘腿打坐,坐在边,双目微闭。他现在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很容易想起这几日的遭遇。想的更多的还是善恶园,习儒修身这档子事。
老实说,憨喜现在还不太相信,修儒也能修成一座真身。儒家讲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是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若修真成仙,实在有些不靠谱。
想到这里,憨喜从怀中掏出人需册。说文解字解释“儒,柔也,术士之称。”而人、需,合起来就是儒啊。
如此说来,习儒修行是依据人的需要进行的。这么一想,憨喜立刻兴奋起来。
他翻开小册子,边记载的都是有关习儒修行的话语。开篇第一段便是:
欲修儒仙,必取仁德,欲取仁德,必经德门。聚德念,化德识,育德心,逞德威。
憨喜看得晕晕乎乎,复将小册子塞进怀中,双手平摊股处,掌心向,目视前方。嗳?脑海之际还真有万卷经书翻卷。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忽有一纸信笺若隐若现,边字迹模糊不清。但是,憨喜仍能会意:
何谓德?以德障恶,弃恶而求德。
憨喜看到此处,忽有所悟,从污浊崮一溜小跑下来,直奔砚池湖而去。
赶到砚池湖的时候,阿休已经将那些砚台清洗完毕。一看到憨喜,大声嚷道:“哼,你们都走了,都欺我无能,欺我不可造就,只配作洗砚是吧?我干脆把名字改成阿朽算了。”
憨喜拉住阿休的手臂,道:“好兄弟,哥哥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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