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大宫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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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就只剩下了太后和傅芫两人。

　　　　微微愣神，傅芫不敢耽搁，连忙走上前去。

　　　　太后正一手拿着佛珠，静静地坐在榻上，看见傅芫走过来，缓缓道：“来了。”

　　　　听到太后开口，傅芫连忙跪了下来：“芫儿给姑母请安。”

　　　　“快些起来。”太后拿着佛珠的手伸出来，面露笑容：“到哀家这里来。”

　　　　“是。”

　　　　傅芫应着，提着裙摆起身，快步走到太后身边。

　　　　太后拉着傅芫坐在身边，脸上除了笑容还有一丝怜惜，看在傅芫心里暖暖的。

　　　　“打你从鹿林苑回来，哀家就一直惦记着，只是这宫内出了这些事情……”

　　　　太后的声音透着苍凉，带着一丝哽咽，傅芫连忙握住她的手道：“姑母切莫要再伤心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听了傅芫的话，太后才微微叹息一声，隐去眼角的泪水，挤出一抹笑来，可是却又难过道：“只可惜益儿那么小的年纪，哀家一想起来就痛心啊！”

　　　　“姑母，我知道您心里难过，但也要顾忌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好在荣贵妃娘娘现在有了身孕不是？”

　　　　听到荣贵妃的名字，太后的眼里一闪而逝一抹郁色，只回了思绪，看着傅芫道：“你的事情哀家都知道了，芫儿，你且再忍忍，等过些日子哀家会同皇上替你讨个恩典，便让你再回到御前去。”

　　　　傅芫听了太后的话，心里一惊，想也没想就道：“姑母费心了，只是芫儿现下便好，芫儿粗笨无能，怕是不能在皇上身边伺候，还望……”

　　　　“芫儿。”

　　　　未等傅芫的话说完，太后便扬声打断了她，让傅芫一时间有些讶异。

　　　　太后的神色微敛，却是话锋一转：“哀家听锦陶说，你两年前的那场大病，虽是死里逃生，但却是让你失去了对过去所有事情的记忆？”

　　　　傅芫面上露出震惊之色，这件事情她一直没有告诉太后，没曾想太后会去询问了锦陶，现下只得承认这样一个“事实”，点头道：“是的。”

　　　　太后伸手拉过傅芫的手：“唉，当时咱们傅家遭此变数，哀家自身难保，让你吃了这么些苦头。看你不仅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就连性情都与幼时不同。”太后说的情切，停在傅芫耳朵里却是有些尴尬。

　　　　只是太后顿了顿，语气微变：“只是芫儿，有些事情你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忘。”

　　　　傅芫忽然明白今日太后召见她来的目的，此时殿中无其他人在，就连一直随身伺候的锦瑟姑姑也被遣退出去，隐隐之中，傅芫忽然觉得这一切没有表面看得那样简单。

　　　　只得默默应着：“芫儿愚钝。”

　　　　太后看着垂首不语的傅芫，眼神微亮，放下手里的佛珠，站起身来。

　　　　傅芫见状连忙起身扶着太后，太后无言，只是带着傅芫来到了窗前，太后看着外面的景色，那是皇宫黛瓦，翘起的宫顶熠熠生辉，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尊贵。

　　　　太后眼神飘渺，缓缓道：“咱们傅家虽是文臣，却也是历经三朝，经久不衰，哀家是先帝的皇后，是从傅家走出来的第二位皇后，虽皇帝不是哀家亲生，却也是视如己出，最终被奉为了太后。”

　　　　“只是哀家虽贵为太后，却也是对与傅家的事情无能为力，以至于让全族受难。”

　　　　“这本是傅家的命数，犯了罪过，太后莫要自责。”

　　　　“你错了。”太后转首看了傅芫一眼，“芫儿，为何提起傅家，哀家不见你有伤怀之感？你父亲自小就疼爱你，就连哀家下旨命你入宫侍奉皇上，你父亲还来找过哀家，怕你在宫内受了委屈不想你入宫，却不想哀家当时的坚持竟是救了你。”

　　　　傅芫不知如何作答，她对于傅家当真是没有一丝感情，又如何装的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傅芫都想着实话实说得了，即使被当成妖魔鬼怪，也比现在这样好些。

　　　　太后没有责怪傅芫的沉默，只是继续道：“也罢，哀家不怪你，毕竟咱们傅家败落在别人眼里那是咎由自取，只是芫儿，这等话你会信吗？朝堂之上，又有多少真相可以大白于天下？”

　　　　“姑母……”傅芫听出来太后话里的深意，连忙跪了下来。

　　　　太后却没有叫傅芫起来，依旧看着窗外：“哀家不管你记不记得起来以往的事情，但是你永远不要忘了，你姓傅，你是傅家的女儿，即使傅家不存在了，但你与哀家的责任还在，所以你的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趁早断了的好。”

　　　　这是第一次听到太后严词厉色，傅芫心里微微一凉。

　　　　该来的终归要来。

　　　　她又怎么能告诉世人她不是傅芫？

　　　　她又怎么能让世人信服发生在她身上的惊世奇闻？

　　　　看着傅芫的表情，太后的眼中闪现了预想到了的了然，只垂下眼眸看着跪在地上傅芫，沉声道：“哀家说的，你可明白？”

　　　　既来之，则安之。

　　　　傅芫在心里默念，随即叩首：“还请姑母明示。”

　　　　看着一脸坦然的傅芫，太后扬起赞赏的目光。

　　　　“哀家要你登上皇后的宝座。”

　　　　字字铿将，敲进傅芫的心里。

　　　　傅芫面色大惊，连忙抬起头来，如果不是太后太过于威严，傅芫差点就要大叫一声开什么玩笑？！

　　　　可是再抬头看到太后坚定的眼神后，傅芫才知道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姑母，芫儿只是一介宫女，怎么能有如此能力……

　　　　“你有。”

　　　　太后打断傅芫的话，这才伸出双手将傅芫从地上拉起，笑着说：“哀家看得出来，皇上对你上心，你放心，有哀家在，不会让你一直默默无闻的。”

　　　　傅芫抽回自己的双手，躲去太后失望的目光，静静道：“只是姑母所想，不是芫儿所愿，恐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话音未落，傅芫果然感受到太后尖利的目光，那目光透着失望与压抑的恼怒，可太后是什么人？

　　　　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后宫赢家，只依旧用着平稳的语气：“哀家给你时间考虑，你先退下吧。不要忘记傅氏一族的冤屈，以及百般疼爱你最后落得惨死的爹娘。”

　　　　傅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泰康宫，想起太后的面孔，才越发明白了太后为何待她那么好的道理，也许太后不会去关心她是否是真的失忆，只要她是傅芫，那么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想起之前的种种，傅芫不免轻叹，为何总是天不遂人意？

　　　　太后不会让她想太久，可要是与太后对着干？傅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自己是有多少个脑袋，可是太后的要求未免也太无理取闹了些吧？！

　　　　可傅芫虽然是学得这皇宫内为人处事的表面，可到底心还是自己的，只暗自道，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了去。
………………………………

第十九章　圣意　1

　　　　“齐王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齐王殿下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李福安半躬着身子，回着皇帝话。

　　　　走出养居殿，萧昱扫去脸上少有疲惫之态，朝着御书房走去。

　　　　而此时，谢岚正立在御书房内低头沉思，听见了外头的脚步声，谢岚连忙收回思绪。

　　　　自从那次与皇帝在东暖阁发生争执过后，除了每日上朝，谢岚再没有擅自进宫过，直到这次皇帝回鸾，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影响到两人。

　　　　萧昱走了进来，谢岚连忙上前行礼：“臣见过皇上。”

　　　　“起来吧。”

　　　　萧昱也不多言其他，只让谢岚坐了下来，便直接奔了主题：“明日万聿回京，朕想命你去城外迎接他。”

　　　　谢岚眉头一拧，纳闷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让万聿深知皇恩浩荡？”

　　　　“想来你已经同靖亲王见过面了，有些事情不用朕多言，朕想来想去，能代朕相迎的人非你不可。”

　　　　谢岚明白皇帝的意思，让他去，是在向万聿施压，皇帝派了身边亲信王爷出城门相迎，往日里只要礼部派些官员即可，而这次是天子给足了面子，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但万聿终究要褪去一身戎甲，下马进城，也就免去了他在京城内招摇。

　　　　“臣遵旨。”

　　　　萧昱点了点头：“你做事，朕放心。”

　　　　“万聿这次立了战功，声名大振，皇上打算如何嘉奖？”

　　　　“嘉奖？万聿已经是一品军侯了，朕还真有些头疼，这接下来，要如何嘉奖。”

　　　　谢岚低垂双眸，含笑道：“是要好好思虑一番。”

　　　　萧昱坐在书案前，单手按着额头，轻声叹气。

　　　　“臣看皇上的面色暗沉，进来宫中多事，皇上定是伤心劳神过度，保重身体才好。”

　　　　萧昱岂会不知保重身体，只是这些日子的事情劳神伤肺，丧子之痛更是萦绕在心间，可是他身为帝王却不能像常人一般可以随心所欲的由着自己的性子。

　　　　也许作为帝王也有诸多不如意之事。

　　　　萧昱眼神恍惚，淡淡看了谢岚一眼道：“你去看过她了？”

　　　　谢岚自然知道皇帝所言何事，虽是心里闪过一丝尴尬，面上依旧是淡如清风，谢岚不做他想，直接点头承认。

　　　　萧昱眼神微抬，在他自己的意料之中，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这么多日子以来，在得知益儿夭折之时，萧昱压抑着心中的伤痛，无数次就要去找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女子，可是每每脚步总是在最后一刻抬不起来。

　　　　想起那夜她脸上的泪水，她的目光，还有她的话语。

　　　　萧昱一想起她的心里对自己都是厌恶之感，这种挫败感折磨着他的心神，日夜难安。

　　　　可是，萧昱只要一想起那夜的醉酒而归，事后也派了人去查，愣是没有查出来到底是和谁在一起，甚至有时候萧昱都有点怀疑是谢岚，可是左右推算谢岚当时在京城，实在是不太可能。

　　　　可眼下看着谢岚早去见过她了，萧昱在心里闷哼一声，回到宫内后，李福安倒是想着把傅芫遣出建安宫，只是被他拦下了。

　　　　只是每日看着宫墙外，似乎不受一点影响的她，萧昱就在心里暗骂：还真是个白眼狼！

　　　　谢岚看着皇帝的神情忽明忽暗，一时间有些挂不住，却一点也不后悔承认刚刚皇帝的问话，只不管不顾地再次开口：“她现在很好，多谢皇上。”

　　　　这个谢岚！

　　　　萧昱在心里骂道，如果不是看到他一脸无辜的表情，萧昱真想给他一拳。

　　　　压下心里的不满，萧昱语气变得生硬，只冷冷道：“你可知道前几日太后召见了她。”

　　　　听了这话，谢岚这才收起了促狭的表情。

　　　　“太后？”

　　　　“嗯。”

　　　　萧昱回想起在泰康宫外看见傅芫的一幕，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凝滞。

　　　　“雁寻，你说得没错，朕的确不该去利用一个小女子，只是如今朕想放过她，也不见得别人会袖手旁观。”

　　　　谢岚何曾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也许在这宫内，唯有皇帝才能护她。想起自己还妄想着能带她出宫，别说傅芫不愿意，就是她愿意，也不见得太后肯放人啊。

　　　　“既然皇上决定不再利用她，那您就不用再为此事头疼了。”

　　　　这话刚落，就感觉到皇帝投来一道凌厉的目光，在谢岚的意料之中，不知为何，谢岚只觉得看着皇帝跳脚他就有点窃喜，全当是给傅芫解解气。

　　　　哪里知道皇帝早就听出来谢岚故意为之的心里，只挥袖站起来走出御书房，冷哼一声：“与你何干？！”

　　　　看着皇帝走远，谢岚面露笑意，只扯着嗓子叫喊一声：“皇上不留臣用晚膳了？”

　　　　听着背后传来这“恬不知耻”的声音，皇帝怒道：“你回家用膳去吧！”

　　　　……

　　　　翌日。

　　　　定安侯万聿胜利回京，皇帝为显天恩浩荡，命齐王谢岚代表天子之仪于京城门外迎候。

　　　　万聿在看见齐王的时候，精明的双眼闪过惊讶，但也随即掩过神色，起身下马，褪去戎装，卸下兵器。

　　　　万聿虽年过五十，但常年习武练兵身子依旧健硕，脸上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倨傲之色，再看见谢岚的时候，眼中一闪而逝一抹不屑。

　　　　“万聿接旨。”

　　　　谢岚少有冷凝的神色，衣袍在风中微微卷起，倒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摄之感。

　　　　万聿闻言跪下，朗声道：“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安侯万聿平边关之乱有功，朕心甚慰！赐万户侯，一等公之衔。朕念爱卿操劳有功，赐府邸一所，黄金万两；免宫中事物，休养生息。钦此。”

　　　　谢岚念完圣旨，目光深锁，看向万聿。

　　　　万聿听完圣旨，眉头拧的越来越紧。

　　　　免宫中事物。

　　　　皇帝这是要收回宫中禁军的统帅之权了，看似皇恩浩荡，实则是收回实权。

　　　　万聿在心里冷哼一声，但又不得不叩首谢恩：“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岚将圣旨递过去，嘴角微扬：“恭喜侯爷，这次侯爷为大梁立了大功，皇上心里高兴，但又惦念你的身体，怕你操劳过甚，岂不是让天下人言语皇上不体恤良臣？故皇上让本王来替侯爷操操心，接过这宫中禁军的令牌。”

　　　　“王爷，臣……”

　　　　“哎！侯爷不必言谢，本王天生操劳命，这受苦受难的事情就让本王来替侯爷承受吧！”

　　　　看着齐王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万聿压下刚刚到口中的话，心想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整日游手好闲的齐王！

　　　　皇帝在未进城前就削弱他的兵权，却又在百姓面前落得一个体恤臣下的美名，如果他万聿此时拒绝，那之前建立出来的名声就全部付之东流。

　　　　万聿咽下心头的怨气，从腰间解下禁军的牌令，双手递上。

　　　　“臣多谢皇上体恤。”

　　　　谢岚示意身边的人去取，笑着上前，轻扶万聿起身。

　　　　“侯爷快些起来吧，皇上已经为侯爷在宫中设宴庆功。”

　　　　“多谢王爷。”

　　　　谢岚与万聿等人进城，万聿纵然深得皇上宠信，但在齐王身边，终究是官低一级。

　　　　本来想着在京城内大肆宣扬声名一番的万聿，心中暗自恼怒，只得暗自走在齐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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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圣意　2

　　　　荣贵妃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面容含笑，全是得意之色。

　　　　“本宫听说今日皇上大肆褒奖了父亲。”

　　　　步月笑道：“侯爷深得皇上宠信，娘娘您大可放心。”

　　　　荣贵妃心情自是大好，宫内外都传遍了定安侯是如何得皇上赏赐，只是这细节中的事情，荣贵妃还不得知。

　　　　此时此刻当然心情大好。

　　　　“父亲总是不会让我失望。”

　　　　荣贵妃怡然自得的迈着步子，这事事如意起来还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敬妃那边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敬贵妃失了孩子，尚且还卧病在床。”

　　　　“哼，贵妃？”荣贵妃冷笑一声，“凭她也可同本宫平起平坐，这种日子，本宫也是忍够了！”

　　　　“娘娘何苦将她放在心上，如今她因是没了大皇子，皇上怜悯她才晋封了她的位子，可娘娘您不同，您现在可是怀着龙嗣啊。”

　　　　荣贵妃含笑看了步月一眼，得意道：“手下败将而已，本宫自然不会费神。”

　　　　忽然，荣贵妃含笑的眸子一冷，步月心里讶异，连忙顺着荣贵妃的目光看去。

　　　　原来前面不远处，傅芫正低着头慢慢走来。

　　　　自从那次从泰康宫回来，傅芫心情就没有好过，思来想去，索性来个不闻不问。

　　　　傅芫低头走着，不曾想自己已被别人盯住了。

　　　　直至在离荣贵妃不远的时候终于抬头看见了来人。

　　　　真是冤家路窄！

　　　　傅芫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冷笑。

　　　　荣贵妃看见傅芫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连忙步步逼近，堵住了傅芫前去的道路。

　　　　既然撞上了，傅芫就没有想过能善了，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想害死她的蛇蝎女人，傅芫心中深藏至深的恼怒不由得慢慢溢出。

　　　　“大胆！见了荣贵妃还不跪下！”

　　　　傅芫看着一脸含笑的荣贵妃，她的眼眸里透着很辣，却没有吓着傅芫，倒是让她立时升出一抹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若是我不跪如何？”

　　　　“大胆贱奴！”

　　　　步月大喝一声，刚想上前，却被荣贵妃抬手拦了下来。

　　　　荣贵妃的笑意变得深不可测，只轻轻笑出了声。

　　　　“好，很好。倒真是个不怕死的。”

　　　　“娘娘错了，我怕死。与其被人暗害死，倒不如与其拼个鱼死网破，反正都是个死，我何不死的风光一些？”

　　　　傅芫微微抬头，看着荣贵妃的目光透着厌恶。

　　　　果然，荣贵妃的面色立时变得阴暗。

　　　　“贱婢！”

　　　　荣贵妃抬起手来就要打在傅芫的脸上，傅芫哪里肯接受，只抬手挡住了荣贵妃的手，冷冷道：“娘娘，阎王也怕拼命鬼，娘娘若再敢轻举妄动，我左右就是一死，要是能有娘娘和小皇子来陪我，倒也值了。”

　　　　荣贵妃听了这话面色一僵，一旁的步月听此连忙上前，将荣贵妃挡在身后。

　　　　此时荣贵妃出来散心也只带了步月一人，遇到傅芫这么个硬石头，一时间还真是不敢拿她怎么样。

　　　　“本宫当真是小看你了。”

　　　　“彼此彼此。”

　　　　一旁的步月满脸怒容，指着傅芫骂道：“贱婢，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指着和尚骂秃子？你我都是贱婢，不不，我不比你，你为虎作伥，狐假虎威，果然是个好贱婢！”

　　　　傅芫冷笑着，一想起步月的那些龌龊事情，心中扬起一阵恶心。

　　　　荣贵妃没想到傅芫真就是个作死的，一时间气急，大喝一声：“来人呐！”

　　　　此时附近巡逻的侍卫听到喊话立即跑了过来，荣贵妃看见来人心里一喜，随即骂道：“此贱婢冲撞本宫，立即拉下去杖毙！”

　　　　傅芫早就想到了此事不可善了，可是刚才她自己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办法了，更何况她本就不后悔。

　　　　那侍卫自然是要听荣贵妃的，上前立即将傅芫给制止住。

　　　　傅芫胳膊被人架起，心里暗骂，这荣贵妃是不打算放过她了，杖毙？

　　　　“拖下去！”

　　　　荣贵妃似乎是想速速了事，奈何傅芫被人控制着不能动弹，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对方毫发未损，她自己眼看着就要丢了性命。

　　　　“慢着！”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傅芫转头一看，只见是萧晔正快步走来。

　　　　萧晔淡淡地扫了傅芫一眼，随即看向荣贵妃。

　　　　荣贵妃看见来人，眉头一皱，只微微服了服身子道：“靖亲王。”

　　　　萧晔连忙抬手，却是直奔主题：“本王路过此处，见娘娘如此动怒，只是这小宫女与本王颇有缘分，还望娘娘高抬贵手。”

　　　　荣贵妃没想到一向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靖亲王竟然会为傅芫求情，一时间银牙暗咬道：“不是本宫不卖王爷的人情，只是这贱婢实在可恶，目无尊卑，竟然还辱骂本宫！”

　　　　“娘娘的心情本王理解，娘娘将她交与本王，本王会替贵妃讨回公道。”

　　　　萧晔虽然恭恭敬敬，可嘴里的言语却是分毫不让，只冷冷的看了那两名侍卫一眼，那两名侍卫随即将傅芫放开。

　　　　荣贵妃心里恼怒不已，看着傅芫的目光恨不得千刀万剐，只恨恨道：“若是本宫不肯呢？”

　　　　萧晔似乎完全不在乎荣贵妃的坚持，只含笑道：“这不由娘娘说了算，人本王先带走了，贵妃若是不满，本王随时恭候。”

　　　　说完根本不理睬快要发飙的荣贵妃，拽起傅芫便自行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荣贵妃气的两眼发红，咬牙切齿道：“靖亲王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宫作对！”

　　　　步月面色大骇，连忙道：“娘娘息怒啊！小心被人听到。”

　　　　“没想到那个贱人竟敢如此狂妄！”

　　　　“娘娘宽心，就怕她没有错处，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娘娘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咱们也就不用畏首畏脚，下次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拉出去解决了便是！”

　　　　荣贵妃手中的丝帕已被拧的不成形，只阴狠的看着傅芫消失的方向。

　　　　……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荣贵妃都敢得罪。”

　　　　萧晔放开了傅芫的手，轻笑一声。

　　　　傅芫心知又欠了萧晔一命，叹了口气道：“你都看见了？”

　　　　“嗯。”

　　　　萧晔点了点头，继续道：“从你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看见了，我本是要去找皇上，谁知路中看到了你，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了，你可知道，若是我不及时出现，后果会如何？”

　　　　“合计着刚刚我还为你搭了个戏台子出来。”傅芫无奈一笑，“你看看，还是有个身份好，这次还是要谢谢你。”

　　　　萧晔看着傅芫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倒是看得开，那次要你性命的人是荣贵妃？”

　　　　事已至此，傅芫也没有打算瞒着他，只兀自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那次的事情，纵然百般不好我亦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