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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奸商,二等奸后-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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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自家娘子一起卖香囊的羞涩小哥，低着头头发都遮了大半张脸，吆喝客人也是声如蚊蚋，还有客人调笑小哥这么拉生意没人买他的香囊，小哥笑笑头埋得更低了。
然而兰君芙知道，他不是害羞，他头发下掩盖的，是刺青，大秦的刑罚有一种叫做“刺面”，用墨水在犯人脸上刺青之后发配边疆，终其一生都会带着这个侮辱的标志。
不管小哥犯下的是什么错，兰君芙知道，锦城郡可不是大秦发配犯人的地方，小哥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帮娘子卖香囊只有一个可能――逃犯。
他是被刺面发配边疆做终身苦役的过程中逃跑的。
再看看其他的做甩饼的，卖石雕的，卖木梳子的呵呵，都是厉害人物啊！
兰君芙正四处打量着，丁启楠还以为她依然沉迷在看热闹的好奇心中，带着她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就走到了街尾。这里已经逐渐冷清了。
丁启楠眼神一闪，差不多了，就是这里！
兰君芙刚摸摸肚子觉得小零食吃的太多，然后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消食，一口刚咬上去，突然听到凄厉的一声女声：“救命啊！”吓得她差点一不小心咬到竹签上。
那边，那个喊救命的女人已经披头散发跑了过来，丁启楠一把拉着兰君芙朝旁边一迈步，那女人恰好扑到兰君芙身后的胭脂摊位上，把摊位扑倒，胭脂盒子落地，洒下一片粉红浅红大红。
卖胭脂的中年娘子气的指着那年轻女人大骂：“老娘做的是小本生意！你这一折腾你让老娘今天全家喝西北风啊！”
然而那女人不但没有闪躲，反而朝大娘扑过去，抱着中年娘子的腿就开始哭嚎：“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披头散发的女人仰起头来兰君芙才看到，其实是个年纪跟她相仿的年轻少女，少女脸上满是惊慌之色，抱着大娘的腿全身还在发抖，连说话都似乎没有逻辑，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
兰君芙犹豫了一下，想过去看看，却被丁启楠拉住她，朝另一个方向抬抬下巴，那边，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慌慌张张跑过来，一来就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妹子有癔症，癔症犯了！”
“癔症？”卖胭脂的大娘一下子就吓到了，连连后退，“怎么不管好你妹子，到处弄坏东西！”
年轻少女一看到男人，吓得不但立刻松开大娘的腿，还越发往后面缩着，看起来似乎对男人颇为害怕。兰君芙怎么看，都不觉得那少女不是有病，更像是，被折磨的有心理阴影了。她眯起了眼睛，有一下没一下舔着冰糖葫芦做掩饰，仔细观察起那不对劲的一男一女起来。
“我也有妻子儿子要养，哪有时间天天盯着妹子，哎！还不是那个负心汉，刚订婚就骗了我妹子的身子，结果骗到手之后反而诬陷我妹子与野男人偷欢毁约，我妹子受刺激就成这样了，一把年纪也嫁不出去了，爹娘又不在只能自己养着。”说一句话就叹三声，加上男人老实的长相，还真是让人忍不住的相信他是一位辛苦养家养个不省心的妹妹的好哥哥。他一边说一边朝少女走去，伸手过去，语气也温声道，“来，妹妹跟哥哥回家！”
看到男人伸手，那少女仿佛看到来捉拿自己的魔鬼，几乎是尖叫着疯跑，一边喊着“啊――他不是我哥啊他不是我哥哥――”，一边又撞翻了一个卖面人的摊子。少女撞翻摊子，自己也被木桌子压住腿，痛的哭嚎起来。
男人看的心疼不已，再次朝她走过去，嘴里还心疼的道：“自从我妹子得了癔症就不认识我了，可怜我妹子孤苦伶仃的，我比她年长，要是我走了谁来照顾”
少女腿受伤了，一边用手臂撑着后退一边抽泣：“我要找我爹找我娘――”
“爹娘都已经去地府了，我去哪给你找爹娘啊”男人一脸苦大仇深的痛苦模样，真像是死了爹娘的。
男人走的越近，少女越是惊慌：“你走开！不要碰我！你个骗子！”
说道骗子，这时终于有人觉得不太对劲，这少女跟着男人，怎么看都有问题，莫非这男人真是骗子？是人贩子？
………………………………
第472章 步步为局（二）
看到人群中已经有人站出来，对自己有所怀疑，男人连忙一抹不存在的眼泪，一脸愧疚：“妹子对不住啊，哥哥再也不让你相亲了，那相亲对象那么好是媒婆说的好，不是哥哥故意要骗你的”
这一番话相当于是另类的解释，这样下来站出来的人犹豫一下，挠挠头，没好意思上前。万一人家真是兄妹呢？自己见义勇为岂不是多管闲事了？
少女见男人颠倒黑白的唬住了人一时急的没办法，直接尖叫着张牙舞爪着赶人：“啊――滚――你给我滚开――醢”
男人还坚持要去拉她，被少女这番指甲乱画，画在脸上胳膊上几道血痕，看着触目惊心，男人也不生气，也不推拒，依然柔声哄着：“好，我滚，我滚，跟哥哥回家好不好？哥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荷叶鸡好不好？现在天快黑了，咱们再不回去你嫂子和小侄子就要担心了，乖啊，听哥哥的话！”
“你走开！”少女急的不行，她根本没有哥哥嫂子，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你走开！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
她哭泣着，挣扎着，一不小心就撞到之前压住自己腿的面人摊位的桌子上，然后“砰”的一声，额头就撞红了。男人心疼的不行：“哎妹妹你没事吧？让哥哥看看！”
看起来少女歇斯底里像发病，男人任打任骂像宠溺妹妹，然而兰君芙看得分明，那少女之所以撞上桌子就是男人膝盖顶的。现在一边说要给她看伤口，一边使劲在少女额头上的伤口按，外人只以为他是担心过度手忙脚乱，却不知少女被按伤口疼的眼泪越发厉害，只觉得自己小命都被拿捏住了，绝望的哭泣着。
兰君芙想上前救人，再次被丁启楠拉住了。
这时那面人摊位的大叔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被连累的摊子，又是不高兴又是没办法，也不好让人家赔偿，只能自认倒霉。自己一边捡自己的家当，一边忍不住提醒道：“你把你妹子打晕带走吧，她这么闹弄翻别人的摊子是小事，伤到自己就坏了。”别的不说，那得癔症的女人长得还不错，恐怕这就是最后的优点了，要是脸也毁了，再加上这个毛病，恐怕真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缇。
男人仿佛恍然大悟：“哎，这是个好主意。妹子，对不住了！”他就等着有人提这个主意，不然自己动手反而更惹人怀疑。
听到要对自己动手，少女更着急了：“他真的不是我哥啊――”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闷响，少女被一掌劈晕，软软的躺下下去。
男人小心翼翼挪开少女腿上的桌子，然而公主抱起少女，还带着歉意的连连跟几个被连累的摊主道歉：“对不住了几位，我今日出来的匆忙没带银子，改日让媳妇给你们送些赔偿金过来。”
虽然三个摊主是有怨念，这么一说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了，连连摆手：“哎不用了不用了，你一人养全家还养个有病的妹妹不容易，留着自己用吧！”
“多谢了啊，各位真是好心人！”男人一脸忠厚老实的道谢，语气真诚极了。
抱着少女经过兰君芙身边的时候，男人眼神一闪，在兰君芙英姿飒爽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丁启楠走上前，危险的挡在兰君芙面前瞪着男人。
男人嘿嘿一声低笑，似乎认出了丁启楠的身份，收回视线绕开两人，抱着少女走向旁边的巷子里，几个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兰君芙被丁启楠碍事的拉着不放，虽然有些不满，但她知道丁启楠肯定知道些什么，看那男人一走远，立刻揪住丁启楠的衣领危险的问道：“你干什么拦着我？你是没看到那男人有问题吗？肯定是个人贩子！”
丁启楠无奈的点点头承认了：“我知道。”
知道你还拦着我！兰君芙眯着眼睛，心里已经开始忍不住猜测刚才那男人是不是也是卧凤山的混蛋了，若真是做这样害人的事，她就不会想着策反，而是直接剿灭了。
丁启楠朝左右看看，他们还在大街上呢，看热闹的可比比皆是。兰君芙不自在的收回手，站直。
丁启楠拍拍衣领，表情淡漠地解释：“我还知道，锦城郡不单单这一例抢夺良家女子的案子。这背后有大人物撑腰。”
“哼，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想必是一伙的吧？”兰君芙问出了自己心中怀疑的问题。虽然凭借短暂接触，她下意识觉得丁启楠不是这样下作的人。
果然，丁启楠仿佛被侮辱一般，傲然抬眸，带着三分鄙视三分被怀疑的不悦：“陌姑娘觉得以丁某的风采，需要对女子坑蒙拐骗吗？”
不是就好，她可不想跟一群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或者是潜在的淫棍合作。兰君芙看不得他这幅自恋的花花公子模样，撇嘴：“自恋狂！当个花花公子还得意洋洋了！”
“花花公子？”丁启楠脸色黑了，“我不过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不是采花大盗！”
兰君芙斜眼，有区别吗？
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辩论没意思，丁启楠果断转移话题：“想不想看看那男人把少女拐骗到哪里去了？”
兰君芙立刻被这个问题吸引了：“你知道？”难道真是卧凤山的？
丁启楠嘿嘿一笑：“刚才那人贩子经过我时我在他衣服背后做了点手脚，现在有办法跟上去。想跟着我看热闹就乖乖听我的话，咱们天黑之后行动，来个英雄救美！”
乖乖听他的话，兰君芙撇嘴嫌疑：“以你的身手，还想英雄救美？拖后腿还差不多！”她这几日可粗略试探过了，丁启楠的武功除了轻功可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大概那轻功也是考虑到拈花惹草太多惹来太多祸事，要想逃命被逼练出来的。
丁启楠笑眯眯奉承道：“这不是还有女侠你嘛！”
“哼！知道就好！”
两人找了一家店面简单吃了一些晚膳，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各家店面张灯结彩起来。东街有夜市，依然是生意兴旺，摩肩接踵。而就在这人来人往中，丁启楠带着兰君芙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处，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小心翼翼解开盖子，然后竹筒里飞出一只蓝盈盈的蝴蝶，在黑夜中带着诡异耳朵色彩。
蝴蝶振翅而飞，蹁跹起伏，丁启楠连忙道：“快！跟上！”
………………………………
第473章 步步为局（三）
两人一路跟着蓝色的蝴蝶用轻功跟踪，幸好蝴蝶自带荧光效果，不然就这么不显眼的一只没准还真会跟丢。看着蝴蝶顺着之前那男人离去的方向飞舞，兰君芙微微吸了吸鼻子，她大概猜到丁启楠所说的在那人贩子背后做的手脚是什么了，带有花粉的药水。蝴蝶寻香是物种本能，跟经过专业训练的闻香鸟不相上下。
最后，二人却是在一栋官邸大宅面前停了下来。
对开门的朱红色大门，正门前抱鼓石的门当三间三架，门楣上的圆形石雕户对有六个，这是一个六品以上的文官的府邸。
锦城郡的一把手郡守、监御史、郡尉是五品官员，
兰君芙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都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个当官的不但不为民做主，还勾结人贩子强抢民女，他是觉得大秦的刑罚太轻了吗？
深呼吸一口气，“我们上屋顶。”她越发决定要好好查个清楚，若情况属实，那等候这位地方官的，就是白无叡大人的“独宠”醢。
丁启楠一直在暗暗观察兰君芙的表情，看到她变色，不悦，气息阴沉，却没有冲动的不承认，亦或者是害怕，怀疑。他暗自点头，这个世家小姐比自己想象的要有勇有谋。或者，是她的身份高贵的不把这个地方大员放在眼里。
啧啧，这样的世家小姐不太好抢啊，丁启楠在心里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他是希望能让看中的美人儿看清大秦官场世家的虚伪，然后跟家人决裂跟他上山的。可他也是头脑清醒的，知道官场不全是无能之辈，不然大秦不可能现在还繁荣昌盛的让其他几国忌惮。只是，他心里依然对过往的不平遭遇难以释怀。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晚先看看情况吧。
看着兰君芙已经飞身上屋顶，丁启楠跟了上去。他别的不行，轻功可是一顶一的。有自身下的苦力，还有被曾经泡过的姑娘家的家人未婚夫追杀练出来的。谁叫他名声不大好，就算姑娘愿意跟他私奔上山，家人也不放心。
蓝蝴蝶已经飞向官邸的后院，在一处类似祠堂的地方停了下来，幽幽的转着圈，似乎迷失了方向在寻找些什么。
正到最关键时刻，这蝴蝶不给力了，兰君芙向后看，问蝴蝶的主人：“它怎么了？缇”
丁启楠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这里香料味道太浓，把我弄得药味道弄混淆了，小蝶有些迷失方向了。”
“香料？莫非是祠堂供奉的香火？”兰君芙看了一眼下面，越看越像是祠堂。
丁启楠趴在屋顶上，揭开一片瓦，里面的味道更清晰了，他吸了吸鼻子分辨一番道：“有是有，不过香味比较混杂，好像还有女人的胭脂味。”
“啧啧，果然是睡得女人多了，多胭脂水粉也比较了解。”兰君芙怀疑的看向丁启楠，闻香识女人，该不会他还当采花贼，大晚上凭借这一招夜访香闺吧？
“当然没有！”丁启楠脸黑黑，采花贼，他最瞧不起的职业了好嘛！简直是侮辱他高超的泡妞手段！兰君芙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已经把自己心里想的事说了出来，丁启楠怒目以视地强调：“丁某从不做这种下流事！”
作为一个从来不缺女人的美男子，从来只有女人迫不及待爬上他的床，没有他夜访香闺用药用强的好嘛？！
兰君芙耸耸肩，为了避免在办事成功之前起内讧，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不过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地方是吧？走吧，我们下去自己找吧。”兰君芙说着看看那遮掩在浓厚树冠中若隐若现的牌匾，怎么看这里都像是宗祠。宗祠香火旺盛还算正常，但若是那香料不是供奉的香火，而是女人的脂粉，就不对劲了。
祠堂门口有两个守卫，兰君芙直接在屋顶上射下两枚银针，让两人无声无息朝后倒了下去。两人飞身下来，谨慎地把两人扶起来靠着门站好，摆好姿势，看起来仿佛只是靠着墙在打瞌睡。
蓝蝴蝶跟着主人一起飞了下来。里面果然是祠堂，一进门就是灵牌，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是赵家的祠堂。
“赵家？”兰君芙皱起眉头，“锦城郡什么官员姓赵？”
丁启楠面色复杂：“郡守赵振文。”
赵振文？振兴文道？兰君芙冷哼：“哼，白瞎了一个好名字！”
丁启楠摸了摸鼻子，还是说了自己调查的实话：“其实也不一定是赵郡守，赵振文治理锦城郡名声还算不错，经常亲自去民间体恤民情。郡丞赵振武是他亲弟弟，此人精明狡猾，也有可能是他。”
兰君芙高深莫测的看着丁启楠：“看来你早有怀疑对象了嘛，干嘛找我？”她不是不知道丁启楠一路故意引着她来调查此事，他带着自己去逛街，然后就恰好看到人贩子强抢少女，怎么看都太过巧合；然后丁启楠身上那么巧的又带了特殊的引路药物，她可没看到丁启楠什么时候在人贩子身上做的手脚，万一是假的，在另一个人身上呢？而且，这赵府里到现在连那个人贩子和少女都没有看到人影，可谓是疑点多多。丁启楠现在这么说，几乎是在坦白自己打赵府的主意很久了。
她之所以跟着，也是想看看丁启楠到底要做什么。毕竟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感受到丁启楠对她露出杀意。更何况早早调查的资料可以得知，丁启楠并不是个嗜杀的人，相反正是因为他的加入，使得卧凤山的响马贼变得有秩序有规矩，约束了手脚，杀人反而少了很多。他们目标明确的就是为了钱财，为了让山贼和山贼的家人过上好日子，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丁启楠也是个人才。如果有可能，她更想招安卧凤山，而不是强力打压。
丁启楠也不掩饰，摸摸鼻子笑道：“嘿嘿，我不是身手太差吗，一个人过去不敢啊。”
兰君芙回以冷笑。
被兰君芙冷冽嘲讽的视线看的不自在了，丁启楠连忙找东西转移话题，左顾右盼中看到蓝色蝴蝶一个劲往灵牌桌子后面的墙壁飞来飞去，似乎在那里找什么。“咦，你看我的小蝴蝶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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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步步为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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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步步为局（五）
从这地道入口进去，倾斜的通道到底，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左右有十多幢房间。每间屋子都悬挂着门帘，有的掀着，若不是墙上的油灯和石墙有太强的时代感，兰君芙几乎以为到了现代的某些特殊区域。
那些房间里大多都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穿着轻薄惹火的罗衫，娇躯若隐若现，却丝毫不知掩饰，只是神情木然地看着两个走过。大部分疲惫的昏睡着，似乎是人事不知。就算有一两个醒着的，也只是神情木然的看着两个陌生人，没有任何求救的举动，也没有任何惊讶恐慌。
这是被欺压蹂躏到内外皆已经绝望的境界，仿佛行尸走肉，仿佛灵魂已死。
看着这一幕，同为女子，她更明白她们经受了怎样的处境。兰君芙痛苦地握紧了拳头，“我要杀了那个狗官！醢”
丁启楠宽袍大袖下的拳头也是狠狠握起，这里，他终于找了过来，却依然是如此的无力。尽管如此，他理智的摇摇头：“你若是杀了他，他爹你知道是谁吗？赵家在京里有人，更是地方豪族，你就算这样揪出一个赵振武又有什么用？赵家人为了报仇，别说这些无辜女子，就连这里的下人全部都要死。”
兰君芙突然发现自己有多么无力，即使她身为皇后，已经坐在大秦权力最巅峰的位置，依然有那么多无能为力的地方。雍京的别院案，也是不把女子当一回事的惨案。在这个乱世，山贼，水匪，战争，江湖，柔弱的女人遇险遇害的途径太多了。一旦没有家人庇护，落入魔掌之后，有钱有势的随便编一个不幸遇难的理由，再拿钱财势力威逼利诱一番，有多少女子能被解救？又有多少女子能得到大仇得报？
别院案当时死了那么多女子，收尸的家人就算击鼓鸣冤也是无疾而终，固然有强龙的一手遮天，家人自己的委曲求全也占了大多数。其中她听后来跟踪整个案子的顾稀言抱怨过，有位已经遇害的女子家人，为了赫连云季一伙贵公子许诺的给他家儿子一个好前程而作伪证，硬说自己女儿失踪的那几日其实是在家养病，最后不是被虐死的而是病死的。
她还特意打听一下是什么好前程，却不过是给他那个读书没什么本事的儿子去地方上当一个书吏！没品级的那种。
真不知道他们死去的女儿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入梦骂人。反正若是她，会恨得直接跟家人断绝关系。
看着陷入沉默的兰君芙，丁启楠幽幽一叹：“这样的事其实很多。这里是两国边境，虽说有大秦最厉害的军队，可是也有最厉害的山贼，强盗，还有，流氓。虽然秦楚多年没有开战了，实际上底下小摩擦不断，谁都知道迟早有一天真的会开战。小摩擦后总是有死伤，有人家破人亡，有人失去一家之主的。然后缇”
兰君芙已经可是想象到后面的遭遇了，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就有人趁机为非作歹，反正人死了，也可以说是死在战场上。”
丁启楠讽刺的点头：“是啊，而且他们可是很有眼光，惹不起的不会动。”
“呼――”兰君芙只觉得胸口憋闷的慌，她一间一间的看过去，随口搭话道，“这些女人都是从哪里弄来的？锦城郡要是失踪了这么多人口难道不会有人不管？”
“天灾**，总是不幸的才沦为人下人。这里不仅是良家女子，还有落魄贵族呢，那些更受欢迎。秦国的，楚国的，犬戎的，羌族的，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他们弄不到手。边疆之地，可最是残酷。丢失个把人，不稀奇。”丁启楠的语气带着莫名的冷意，兰君芙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想到了丁启楠的家世。似乎，他祖上还是小有功名的，后来父兄战死，娘亲病死，家族就没落了。她突然想到有一条差点被忽略的信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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