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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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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一间房……“
“瞧那细身板,真是我见犹怜,啧啧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顿时,众人齐齐看向店外的车夫,神情各异,羡慕嫉妒恨,一时俱全。
“哼!”绝色女子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冷哼。
她一怒,小女孩更怒,嗖的一下窜到台上,单手叉腰,环指众食客,喝道:“都把嘴巴给我合上,眼睛给我闭上,不然,不然……”东寻西看,一眼瞅见台上的算盘,抓起来一抛,再将手一扬,只见一道月光炸泄。
“哗啦啦……”
算盘四分五裂,算珠子四下乱飞,其中有几枚正中那几名色眯眯的食客,顿时又是一阵惨呼声响起,再一看,人人顶着个大红鼻子,血流满面。
“好哇,竟敢伤人!”
当下,即有人抽出刀来,意欲揉身扑上,行走江湖的人,有几个怕事的?
“诸位,留点口德,积点命德,莫要摊惹祸事,妄自掉了脑袋。”车夫按着酒葫芦,慢悠悠跨入店内,眯着眼睛扫了那几人一眼。
人虽微笑着,但却一眼冰寒。
众人心头一惊,便有那聪慧伶俐的见势不对,一把拉住带头的,附耳道:“大兄,点子不对,竟敢带着如此美色千里孤行,其人绝非善类。”
“诸位,行走江湖,何必动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掌柜的见事态镇住,一边捡着满地乱滚的算珠,一边打圆场。
“山不转,路转。终有一天,会转到老子面前!”面相凶恶的带头大哥放了句狠话,扭头便走,几名小喽啰赶紧尾随而去。
他们这一走,店中更为空落,唯有靠窗的一桌坐着两个小童子,一者男,一者女,特别是那女童,一直双手托腮好奇的看戏,见人走光了,没得戏看,还幽幽的叹了口气。
掌柜的捡完珠子,涎着一张笑脸,问道:“客官,这算盘……”
“哼,会陪你的。”小女孩从桌上跳下来,大模大样的说道。
掌柜的心中一松,又问:“那房间?”
小女孩嘟嘴道:“上房一间,柴房一间,柴房……”一顿,指向车夫:“他住!”
“哦?!!”
掌柜的眼睛瞪突了,正在摇扇子的男童喷出了一口茶,女童嘴巴一鼓,从口中飙出一枚果子,在桌子上滴溜溜打转。
………………………………
第二十三章 城中闹妖
敢情,柴房是为他准备的啊?
众人齐齐看向车夫,那绝色女子又皱了下眉,欲言又止。小女孩却仰着一张小脸蛋,仿佛此举实乃天经地义。
掌柜的呆了半晌,算盘烂了,只得掐指一算,皱眉道:“柴房,那也得三钱银子一宿。”
“掌柜的,你这是黑店吗……”小女孩嘴巴微张,柳眉一挑,正准备一掌拍下去。
“掌柜的……”
车夫微笑着走到柜台前,把酒葫芦往台上一扔,淡然道:“麻烦您,把葫芦给我添满。二两酒,半斤水。”
“这,这位小哥,你……你要二两酒,半斤水?我没听错吧?”
掌柜的翻着白眼,神情极度精彩,虽说卖酒必然兑水,可这主动要求的还是第一见,况且,水份这样大,简直有损《四海客栈》的金字招牌啊。
谁知,车夫还没说话,小女孩却不乐了,歪着脑袋瞪车夫,怒道:“你个酒鬼,少喝一点会死啊,我可不会再给你付酒钱!”
车夫不理她,拍了拍掌柜的肩,说道:“掌柜的,您没听错,我要的正是二两酒、半斤水。我也没钱付给你,不过,至今而后,我每日给你劈柴,权充酒钱与柴房钱,如何?”
掌柜的小眼睛眨来眨去,老半晌也没回过神来,最后把柜台一拍,老神在在地道:“几位客官,你们不会是想白住吧?在这夏城里做生意得讲究章法,如若持强……”
绝色女子脸上蓦然一红。
“呸!”小女孩指着柜台上的银项圈,又摇了摇掌中的小金铃,不屑地道:“休得刮臊,这项圈少说也得半斤,已经押给你了,难道我家大小姐还能短了你的房钱不曾?!”
“押着了?”
掌柜的掂了掂银项圈,暗觉差不离,脸上神色骤然一换,洋起了笑脸,又道:“劈柴抵酒钱与房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小店这两日已雇了一名劈柴工,这位小哥还是别为难……”
“掌柜的且慢。”
车夫转身就走,大步出外,从牛车中拖出一柄厚背阔刀,杀气腾腾的闯将进来。
掌柜的吓得赶紧将头一缩,想要躲入柜台下,却发现店小二已然藏在了里面,内中逼仄容不下两人,掌柜的一脚将店小二踹出去,嘴里犹自乱叫:“杀人啦,杀人啦……”
“掌柜的,我们不会短你的钱。”温柔的声音响起,那个绝色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朝小女孩使了个眼色。
小女孩怒喝:“酒鬼,你倒底想干啥?”
“我……我能劈柴,我能烧水,我能做饭,我啥都能干。”
车夫神情讪讪的捧着刀,转而在店中四处搜寻起来,待见角落里有一根大木头,三步并作两步,冲将过去,一把将那人高的木头提起来,往天上一扔,唰唰唰几刀。霎时,只见寒光闪烁,木屑纷纷,再看之时,地上便垒着一堆柴火,厚有三分,长短一致。
“好刀法!”靠窗户那一桌上的女童拍手大赞。
“过奖,过奖。”车夫收刀于怀,抱着刀柄朝女童拱了拱手。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仰着下巴看房梁。
“哇呀,我的门栓啊!”
掌柜的怪叫着冲出来,待至近前,看着车夫手中那柄寒意森然的厚背刀,又看了看那堆柴火,缩了缩脖子,却暗自在心中一阵盘算,少倾,斩钉截铁地道:“每日需得劈柴三百斤,皆需与此一致,不可偷奸耍滑。”
“便如此!”
车夫笑了起来,露着一排雪白牙齿。小女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绝色女子仿佛微微一叹。见事已了,二女即入上房。
稍后,车夫引着大青牛走向客栈后院。
客栈不大,前后共计三进,前为酒铺,中为客栈,后为杂院。四周植着茂密竹林,绕林而过,浅浅听得有刀斧声。跨过一条小溪,爬满青藤的院墙突现于眼,但却仅有大半人高,便是一只狗奋力一跳也能翻进去。
“扑,扑扑……”刀斧声越来越清晰。
店小二推开后门,车夫引牛入内。
方一入内,即见一人光着臂膀,挥舞着一把黑刀正在劈柴。那人后背雄阔,肌肉块垒,呈古铜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那刀颇为怪异,刀尖极翘,刀身极窄,每一次起落不闻风声,唯见一道墨色弧线不住翻滚。
想来,是个孔武有力的江湖豪客。
转到正面一看,大失所望,只见此人年约十五六,面皮白净,眉若飞云扫雪,鼻似玉棍竖挑,嘴似樱桃初绽,若非胸膛平平,再换上一身女子衣裳,定然便是美丽妖娆的好姿色。
这人见了车夫与店小二也不说话,更不打招呼,只顾着闷头劈柴。随意看去,院中角落里倒处都垒着柴火堆,怕是数月也用不尽,难怪刚才掌柜的一点也不爽利。
车夫把牛栓在马厩里,扯了一堆草料给它。
店小二拿了一柄长斧出来,笑道:“掌柜的为人最是吝啬,若是客官出心不出力,怕是……”摇头不语。
车夫推开店小二递来的斧头,拍了拍肩上大刀,笑道:“多谢小二哥提醒,只是我向来用不惯斧头,还是这大刀好使!”
说完,阔步向柴院走去。
店小二追了上来,指着院内的年轻人说道:“这人已经来了三天,是个闷嘴葫芦,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你干你的活,别理他就成。”
车夫奇道:“他是什么人,与我何干?”
店小二搓着双手,涩然道:“干系可大了,他比你先来,占着柴房呢。从今以后,你得和他一起干活,且同处一室……”神情有些不自然。
“原来如此!”
车夫斜了店小二一眼,心中微有不忿,暗道:‘那掌柜的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一间柴房劈作两半,竟然还要三钱银子!’
不忿归不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得暗自忍了,提起酒葫芦猛灌一口,走到院中选了个地,劈起柴来。
每日需得劈三百斤柴,若是常人一天到晚的劈也劈不出来,但这车夫自非常人,身具神力,不过两个时辰,便已将三百斤柴尽数劈好,抹了一把汗,侧头一看,见那使黑刀的还在劈,便将大刀往身后一背,抱拳笑道:“青阳,见过这位兄台。”
“咔嚓!”
刀起木断,年轻人对车夫的问礼仿若未见,捡起柴火堆到院角,堆得极为整齐,纵然有一根稍显怪异,他也会将它细细整好。
果然是个闷嘴葫芦,青阳默然一笑,拾了几根柴火,准备去将那破烂不堪的牛车给修一修。
“喂,酒鬼!开饭了!”这时,隔院二楼上冒出个小脑袋,正是那个小女孩,掂着脚尖朝青阳招手。
青阳嘿嘿一笑,飞快的向隔院走去。
杂院连通着客栈,间隔几道后门,院墙与杂院迥然不同,高达五丈,厚有半尺。此刻,天尚未尽黯,日头犹挂西天,那店小二已然在前前后后的关着门,细细一瞅,又是铁棍又是铁索,把持的极为严实。
青阳问道:“天还没黑,不做生意了么?”
店小二答道:“近来城中不太平,是以早点关门。稍后,你从前门走。”
不太平?青阳还想再问,小女孩却在二楼不住摧促,只得加快脚步,噌上二楼。
小女孩领在前面,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雅室前,把门一推。
上房,有内外间,外间待客,内间住人。
青阳走进去,肃手站在外间门后。
内室传出清冷幽香,是那绝色女子身上独有的香气,想来她在内室。
小女孩走进来,反身闭了房门,又走到窗前,一阵东看看西瞅瞅,再掩了窗户,把烛台点燃,这才从桌子上拿了两个冷馒头递给青阳。
青阳一把接过,啃了一口,说道:“刚才来时,我看见隔壁有条狗。”
“咕噜。”
小女孩吞了下口水,目露希冀之光,转念也不知她想到啥,又故作正经的放了放嗓子,轻声道:“我们不是强盗,我们不,不偷狗。”
“嗯……”青阳险些让馒头一口咽住,赶紧捉起桌上的茶壶灌得一阵,顺了一顺,说道:“那几个强盗,逢夜必来。”
“还用你说。”
小女孩白了青阳一眼,抢过青阳手中的馒头啃了起来,边啃边道:“他们见了大小姐天人般的模样,岂会不来?哼,没一个是好东西,死了活该。”
青阳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吃,又递了杯茶过去,笑道:“也不知他们身上的银子,带得够不够。”
小女孩喝了口茶,吧哒吧哒嘴,大眼睛透亮呈星:“我早就看好了,他们腰缠有物,走路极沉。最是那个背布囊的,一落一个坑,肯定有很多很多银子。”抹了一把嘴。
青阳皱眉道:“若是他背的不是银子而是兵器呢?”下意识的摸了摸肩头厚背阔刀。
“呸!”
小女孩曲起食指,狠狠的敲了青阳一记,怒道:“若,若真是如此,就,就把你的刀卖了抵房钱!”声音越来越高,脸蛋愈来愈红。
“嘘……”青阳伸指靠了靠唇,压低着声音微微一笑:“小点声,小心吵醒了大小姐。”
“哦。”小女孩赶紧捂住嘴,两个眼睛瞪得贼大,咬着牙,神神秘秘地说道:“夜里,一旦贼人来了,你负责保护大小姐,我负责追凶讨银子。”
“好。”
青阳想了一想,又低声道:“院墙有五丈高,我恐怕飞不进来。”
“你喝酒喝傻了么?你不会稍后弄根绳子挂在墙上么?”小女孩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哦。”青阳摸了摸脑袋。
“叩,叩叩。”
这时,阵阵敲门声传来。小女孩眉头一竖,喝道:“谁呀?”
“客官,我是掌柜的,您要的鸡汤熬好了。”
“哦。”
小女孩细眉一松,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将掌柜的引进来。
掌柜的捧着一方托盘,内中盛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把托盘放在桌上,见青阳也在,便笑道:“你来了也好,免得我再往杂院跑一躺,近来城中入夜便不太平,几位客官切莫肆意走动。”
青阳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尚未入夜便需闭门?”
掌柜的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说道:“近来,城中逢夜便闹妖怪,城主府悬赏黄金千两,请了诸多高人也制不了它,幸好这妖怪只喜叨猫捉鸡,向来不曾害人,得手了也不尽吃,只是咬断脖子扔在城主府门前,血淋淋的,恁地骇人!不过,妖即是妖,绝非善类,便是吃人也在常理之中,所以几位客官还是谨慎些为好!”
“妖怪,黄金千两?”
小女孩眼睛豁地一亮。
………………………………
第二十三章 相逢不识
夕阳渐沉,撒得满城彤金。
落日照空巷,安静冷清,一眼望去,看不到半个人影,仿若一座死城。
“吱嘎。”
位于四海客栈二楼的房门轻轻开了,青阳倒退出来,伸手掩了门,转身向楼下走去,手里还捏着半个馒头,边走边啃。
四海客栈有上中下三等房,共计数十间,但却仅有两户客人,青阳从天字丁号房一直走到天字甲号房,走廊干净清幽,户户房门紧闭,也不知那一对童子住在那一间。
这掌柜的真是个吝啬鬼,空余房间如此多,却让我住柴房
青阳在心里腹诽着,嚼着馒头正欲下楼,那天字甲号房门突地开了,从中探出一个脑袋,招手唤道:“喂,喂”
“叫我?”青阳在楼梯上扭过头来,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当然,这里又没旁人,不是叫你,难道是叫鬼呀?”
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娃,约模七八岁年纪,头发盘成两个小髻髻,两缕细发垂下来,缓缓的拂着脸颊,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此刻咕噜噜转个不停,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
“我叫白思。”小女娃莞尔一笑,腮角的酒窝深深的陷了进去。
青阳抱拳道:“我叫青阳。”
“你们从哪来?”
白思从门缝里挤出来,并着双手,掂着脚走到楼梯口,眼睛一眨、一眨,极为稚嫩可爱,使人戒备心顿减。
青阳答道:“从来处来。”
“呃”白思呆住了,睫毛再也没眨下来,半晌,再问:“你们来夏城干嘛?”
“不知道。”
青阳想了一阵,很认真的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一切都得听他的妹妹吩咐。
数月前,他一睁开眼就在牛车上了,前尘旧事尽忘,身边却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当他问起自己与她们是谁时,小女孩告诉他:我叫青侯,你叫青阳,你是我的兄长,我是大小姐的丫头,你是大小姐的车夫。即刻起,不该问的,别问!
如此而已。
此时,白思鼓着一双眼睛,状似很生气,这副模样倒与青侯有几分相似。
青阳等了一会,见她不说话,便问道:“你们打哪来?”
“从来处来。”白思嘟着嘴一字字道,而后瞪着眼睛等他再问。
“很好,告辞。”谁知,青阳却耸了耸肩膀,提脚便走。
白思眼睛转来转去,一口气憋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大声道:“你不问我来干什么吗?”
青阳头也不回的答:“你定然会告诉我:不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
白思一愣,自言自语,随后摇了摇脑袋,终是不肯认输,双手拢在嘴边,冲着青阳的背影,喊道:“喂,你怕不怕妖怪?”
“妖怪只吃小孩。”青阳哈哈大笑。
“哇,哇哇”
白思小脸涨得通红,气得小脚直跳,扬起拳头想教训青阳一顿,奈何青阳却已然远远的去了,只得把胸口的气给憋住,拽着拳头,一脚踹开门,喝道:“白想,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噗”
半月窗边,梳妆台下,花锦席上,盘腿坐着一个锦衣男童,长得眉清目秀,左手拿着一把扇子,右手捧着一管水烟。此刻,正一边扇风,一边吞云吐雾,见白思进来,慢吞吞的抬起头,喷出一口烟,说道:“你不是出去探听敌情了么?难不成出师未捷身先死!依我看,那个漂亮的大美人定是与人私奔,那车夫便是情郎,只不过碍于人眼”
“闭嘴!”
白思就看不得他这老气横秋的样子,一个疾步窜过去,劈手夺了烟管往地上一扔,怒道:“谁要和你说这个,若不是你贪心,我们怎么会来这个有妖怪的地方?我才不管别人呢,我要回湘西!”说完,气咻咻地的转身欲走。
“唉”
白想叹了口气,又怕她当真赌气离去,赶紧一把拉住,说道:“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回湘西,不过,如今大公子被人炼成了阴尸,却独自在外面晃悠。当初是大公子把我们带出来,现在,我们也该把他带回去才是。”
白思眼睛眨来眨去,她与白想自从离开青阳镇便直奔湘西,谁知,途中却遇上了抱着脑袋乱窜的白乘风,白想有桃花美人扇,当即便想将白乘风给收了,不料一番恶战之后,竟让白乘风给逃了,于是俩人奋勇直追,一直追求到这苗域夏城。
想到白乘风的惨状,白思心中一软:“是哦,大公子的脑袋都掉了,还成天在外面飘来飘去,当真可怜。可是,现在城里闹妖怪”
白想沉吟了一阵,正色道:“我们是为追踪大公子而来,哪管他什么妖怪不妖怪?我们只要找到大公子,把他收到桃花美人扇里就大功告成,然后立刻回湘西。就算真碰上了妖怪,也不用怕,我一扇子扇飞它!”
“说来说去,还是你贪心。”白思撇了撇嘴,又道:“大公子虽然不是血尸,可飞天遁地,但也比你扇子里的铜尸强,哪有那么容易收取?”
白想走到窗边,摇着扇子,笑道:“炼化大公子的人定然已死,若是任他自生自灭,不出半年便会散于乾阳下。无主炼尸惧阳喜阴且无灵智,到得夜里,我们去寻一处阴地,摆下聚阴凝煞阵,不怕他不来!”
白思嘴巴一嘟,嚷道:“都摆了十几回了,每每都差那么一点,要是再这样追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湘西?”
“唉”白想一声长叹,搭拉着脑袋,偷偷看了一眼白思,轻声道:“咱们不能泄气,古语有云:有志者,事尽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青阳进了杂院,又去马厩给大青牛添了些夜料,即从牛车里拖出一张狗皮来到柴房。
柴房很大,堆满了各式杂物与柴火,东西两向各有一扇小窗,杂物与柴火直直堆到窗下。
那个漂亮的年轻人占据了西窗,背抵着墙,半躺在柴火堆上,一边看看窗外夕阳漫天,一边擦着那柄怪异黑刀。青阳进来时,他看了青阳一眼,随后便低下了头,用布条一遍又一遍的拭着刀身,动作轻柔,落手却极沉。
青阳跳上柴火堆,把狗皮随意一铺,想了一想,从窗棱上捡了块碎石,也开始擦刀,由上至下,划背拉刃。
“嘎滋滋,嘎滋滋”刺耳的磨刀声响彻房内。
年轻人皱了下眉,又张了张嘴,终是强行忍了,把那黑刀往头下一放,枕着刀身,翘起了腿,闭上了眼睛。
青阳洒然一笑,把石头扔出窗,吹干净刀身的碎石粉,以拇指试了试锋,寒光映人脸,锋利无比。
这把厚背阔刀来自一名截道的路匪,那人砍树横拦山道,叫嚣了半天要钱还是要命,结果却被青阳一葫芦给砸碎了脑袋,自那以后,这把刀便换了个主人。
一路行来,江湖险恶,劫财或劫色的人确有不少,这刀也曾饮血无数,可是谁会腰缠万贯的跑来劫财?所以收获其实甚微。况且,大小姐身子太弱,补身又极耗银钱,他们也没别的收入,渐渐的便入不敷出。如今,甚至要掂押大小姐的宝贝来住店,委实令人羞惭!
今夜,它势必见血!
待赚了钱,一定得把宝贝赎回来。
再沽上一壶好酒。
想着想着,青阳笑意渐浓,抬起酒葫芦大大灌了一口,入喉极淡,却满意的哈出一口气,枕着厚背刀,闭眼假寐。
聆听风吟,月渐起。
新月摇窗疏影,映着青阳的半张脸,显得格外柔和。蓦然,青阳睁开了眼,慢慢支起身来,向西窗看去,只见那年轻人面向窗外背对侧卧,身子弯得像一张弓,侧耳一听,呼吸声既长且锦,想来已然熟睡,当即将厚背刀负在身后,用力一按窗棱,无声无息的穿窗而出。
灰白的身影在月夜下闪得极快,几个起突青阳便来到院墙下,抓住不久前挂在墙上的绳索,正欲借力上攀,突见墙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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