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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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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与它战得已久,知晓其神通,飘身避过,落在院墙上,回头喝道:“你若再来,我便拔了你的大门牙!”
“哇!!”小女婴浮在空中,扬着小黑锤,怒吼不已。
小丫头站在墙头,指着小女婴,冷声道:“哇什么哇,没断奶么,不会说人话?”
“哇……”
一听这话,小女婴也落在了墙头,头一低,紧紧的抿着嘴巴遮住大门牙,眼泪则扑簌簌暗掉。她叫夏侯云姬,因长得丑,也不会说人话,若与她兄长一较,不缔于天地云泥之别,故而,她向来自卑。此时,小青侯字句如箭,箭箭往她心里钻,一时间悲伤难禁,竟忘记了身处大战之中。
“哇哇,哇哇哇……”仿佛在自言自语,似泣若喃,声音凄切。
说来也怪,小青侯向来没心没肺,眼中心中唯李锦苏一人,此刻见这个小丑蛋自伤自艾,小丫头竟不由得鼻子一酸,心中也软了,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瞧你这模样,也不是那为非作歹的妖怪,何苦为他人博命,如今我也不与你来计较,你也莫来惹我,可好?”
“哇哇。”小女婴停止抽泣,抹了一把眼泪,指向隔院中正与青阳战得不可开焦的大黑鸟,仿佛在说:‘阿哥。’又指向长街口那颤若火蝶的特兰阿妮,轻叫:“哇哇哇。”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青侯听得直翻白眼,虽然听不懂,但却能辩知其意,心中一阵烦不可耐,细眉一竖,便欲给这丑八蛋一记狠的,以好使她知难而退。
“呼……”
“哪里逃!!”
“大公子,大公子……”
却于此时,天边遥遥飞来三条人影,一大两小,大者拼命逃窜,小者左右夹击、紧衔其后,愈来愈近,但见那身材高大者乃是一具无头尸,怀中抱着一个头颅,那头颅上的肉已腐尽,浑白若玉铸,月光照于其上,泛着邪异莹光。
无头尸的左侧是一名身穿锦衣的男童,手里拿着一把扇子,飞得极快,眼见追近无头尸,将扇一挥,即有两头青面獠牙的尸兽奔出,绕着无头尸一阵猛攻。而那男童自个捉着个银铃铛,飞到无头尸上方,剧烈摇荡。
“铛铛铛!”、“锵锵锵!”
霎那间,铃声急急如雨催,那无头尸抱着头颅左冲右突,猛不可挡。稍徐,右侧女童也赶了上来,提着一面花纹锣,对着无头尸疾敲。
“嗷!”
二童两尸合力围攻之下,那无头尸高飞低走皆不可脱,且被那铃与锣缠得死死的,身形也越来越慢。时候已至,男童神情凛然的挥起了扇子,便欲将无头尸收入扇中,谁知那无头尸却突地举起怀中头颅,只见那白森森的头颅眼中逼出两道红光,竟一举将身侧尸兽与男童冲飞。
“嗖!”
无头尸飞走,却非逃向他处,而是窜向城主府。
“白乘风!”
………………………………
第三十四章 生死一线
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小青侯站得高看得远,自打那无头尸一露面,她便觉得这厮气息颇为熟悉,再见那锦衣男童挥着扇子飞来,细细一瞅,只见如雪扇面上拓着一树殷红桃花,八名千娇百媚的宫装美人倚于树下骚首弄姿,顿时认出这正是白乘风的桃花美人扇。
青阳镇李氏阖族俱亡,惹得大小姐时常黯然神伤,小丫头感同身受,况且自身也曾被白乘风所伤,当即喝道:“白乘风休走!”
和身扑上,欲将白乘风拦截下来。
孰料,此时的无头尸凶悍异常,脖子上那逐渐成形的人首突地睁开了眼睛,恶毒怨狠的逼视小青侯,并且再次举起了白玉骷髅头,正对着月刃冲将而去。
“嘶……”
一声裂响,小青侯如断线的风筝滚落,恰好落入青阳的怀中,“哇”地喷一口血,射了青阳满脸,小丫头尚未从青阳的怀中挣脱,便已叫道:“酒鬼,快去给我弄死它!”
“噗!”谁知,青阳竟也喷了一口鲜血,把她也给浇了个满脸通透。
“酒鬼受伤了?”
小丫头匆匆一抹眼,但见青阳躺在地上,神情凛重,眉头紧皱,面如重金,腹中血液汩汩往外冒,嘴巴张了几下却难以成声。
见得此景,小青侯心中怦地一跳,惊骇且怒:‘是谁伤了他?那大黑鸟么?’疾眼一扫,院中破败不堪,到处都是乱石堆,遥遥的,一个黑衣人委顿在地。
‘竟敢伤酒鬼,看我弄死你!’
当即,小青侯支着青阳的胸膛,歪歪斜斜的站起身,提着月刃,便想去了结那黑衣人的性命,突然,头顶响起几声惊叫,小丫头抬头一看,天上落饺子一般掉下数具人影,其中便有李锦苏,而此时的天空已然满目血红。
“大小姐!”
小青侯大惊失色,将身一纵抱住坠落的李锦苏,来不及探察大小姐的伤势,疾疾往天上细看,只见一道血光冲滔天而起,如墙似海,竟将浩浩冷月也尽数遮掩,在那血光之中又有无数扭曲的鬼脸正在不住嘶喊,虽未闻声,却令人毛骨悚然。而此尚不算甚,此际,诡静的血海蓦地沸腾如煮,内中一具硕大的物事冉冉升腾而起,冲天血光便是自其而出。
“什么鬼东西,难道是只眼睛?”小丫头惊呆了,此物圆不溜湫的一坨,正中有圈光晕不住转动,若非色呈血红,便与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此时,众人心中惊骇莫名,纷纷抬头看去。
一应人等俱全,细细一数,经得一番乱战之后,唯有小青侯与小怪兽夏侯云姬,以及那白思与白想尚算健全无恙。
李锦苏面白若纸,额泛细汗,嘴角血液如丝,擒着青煌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特兰阿尼长发紊乱,腿间的彩带也绷断了几根,反倒显露出雪嫩长腿莹洁如玉。青阳从特兰阿尼的长腿边爬了起来,挺身护在了李锦苏与小青侯身前。白思与白想站在角落里,面上神情茫然,特别是白思,小嘴微张,大眼圆睁,显得惊中有奇。
至于夏侯云衣则在其妹夏侯云姬的协助下,站起了身,仰头打量着那血眼,喃喃自语:“吉安东阳……”
“嗷!!”
蓦然,寂静的血海中爆起一声嘶吼,众人寻声而望,这才发现那无头尸竟然身处于其中,脖子上的人首已然成形,双眼圆瞪,嘴巴大张,无数的鬼脸被其牵引、拉扯入嘴里,只见他嚼动着那些虚无的鬼脸,神情贪婪无比、目光邪异无端,而他手中白玉头颅上的裂痕也在缓缓弥合。方才,他强持头颅硬冲,白玉头颅已为月刃、青煌剑,以及白思、白想的法宝所伤。
“何方孽障,竟敢窃我之力!”
这时,血海中响起一声冷哼,便见那庞然大物般的血眼缓缓转动,面向了无头尸,血眼中有金辉跳动,璇即,一道金束如剑,剖开层层血浪,正中无头尸,顿时将其击飞。
“嗷!!!”
无头尸惨叫怒吼,身上皮肉似被削了一层、隐可见白骨,手中的白玉头颅纹裂更甚,眼见那血眼中又跳起金辉,他低头看了一眼白玉头颅,目露不甘与怨毒,纵身飞入血海中,竭力催荡头颅,绽出两道红光与金束相抗。
“哼,无知之辈,竟敢觊觎于我!”
“嗷,嗷嗷!”
金束横空乱扫,将无头尸刮得嗷嗷乱叫,但他却不知避退,顶着金束、破浪而前,不多时,竟让他逼近了血眼,当即跳到血眼上方,猛地一催白玉头颅。
“噗!”
白玉头颅爆了,却撒下道道红芒,铺天盖地的向血眼罩去,与此同时,无头尸双手并剑,头下脚上,决然的向血眼扎去。血眼转动,金束纵扫,将一层又一层的红芒扫得烟散,却未能挡住紧随其后的无头尸。此刻的无头尸浑身皮肉尽除,唯余一身白骨,但那双眼睛犹在,不住的蠕动,不住的禁脔,显然,他正忍受着莫大的痛楚。
“轰!”
两厢一接,无头尸融入血眼中,只见那血眼一阵剧烈颤抖,血海狂翻疯涌,且不时听闻压抑的惨叫声,少倾,金光大放,将半个天空映得如日正中,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想夺我之功煞,唯有身死魂消一途!来吧,不知生,毋宁死!”声音略显虚弱,尚有几许无奈。
话将落脚,血眼转向城中,金光成束,金虹架桥,城中某个角落处突地升腾而起一个影子,顺着金桥向血眼飘去。
那影子正是城主夫人,怀中抱着孩子,拼命呐喊:“吉安东阳,你应承过我,只要我真心待你,你便放过宝翁,如今你为何失言?!!”
血眼并未言语。
“阿娘,宝翁好疼,为什么不吃肉也会疼?”怀中的孩子高高举着右手,从手心射出一道玄光护着母子俩,抵抗着金桥的牵引。
“宝翁不疼,宝翁不疼!”
城主夫人将脸贴着孩子的脸,一叠连声的说着,泪水哗啦啦的流,继而,猛然转过头看向血眼,声色俱厉地喊道:“吉安东阳,我恨你!!苍天啊,我死之后,唯愿化作追魂历鬼,以却今日之仇!!”
血眼未答。
达久邪勾站在屋顶上,泪流满面的看着金桥中步履蹒跚却步步前进的母子,突地吼道:“侯爷!达久邪勾精心服侍你三十余年,你夺我之妻,谋我之子,我却仍为你效力,殊不知你竟如此狠毒!罢,罢罢!此生不若生,生之何意?”说完,身形一振,向金桥撞去,其心可嘉,但却如蚁撼树,方一触及那金桥即化作烟散。
“唉……”
这时,血眼中响起一声叹息:“何苦来哉,为一鬼胎!”
闻言,小青侯神情一变。
“吉安东阳,纳命来!”
夏侯云大吼一声,虽然身负重伤,却摇身一变,化作妖身向血海飞去,同时叫道:“青阳贼厮,这才是害人的妖怪!!”
特兰阿尼神情数变,突地想起了一事,惊叫:“妖怪正在借力历劫,需得速速阻止,如若不然满城遭殃、生灵涂炭。”说着,又斜斜看了一眼李锦苏,补道:“你们也在劫难逃!”说完,腾身而起,手中长鞭脱手而飞,宛若一道离火长虹贯向血眼。
“哇!”黑线乍飞,夏侯云姬又化作小怪兽,头上尖角吐出一道金光,直取血眼。
“青侯,大小姐……”青阳心中没了主意,看向小青侯与李锦苏。
小青侯也不知在想啥,眉头皱来拧去,硕大的眼睛突地一瞪,喝道:“这妖怪连三岁孩童也不放过,哪里会放过我们,即杀无赦!”脚尖一掂,窜上院墙,再一掂,拉起月光,飞向血海。
李锦苏心神本弱,且已受伤,但见小青侯已去,只得柳眉一皱、强撑着不适,展开青煌剑,逼出数丈剑芒,飞身刺向血眼。
青阳更不在话下,铁抓一抛抓住天上的大黑鸟的爪子,借力而起,待至其背,大刀已失,只得抱着酒葫芦,一待大黑鸟靠近血眼,便可砸它个稀烂。
“好哇,它吞了大公子!呜呜,白想,我们得为大公子复仇!”角落里,缩着头的白思眼睛忽闪忽闪,见众人齐上,顿时敲着镇魂锣跃跃欲试。
白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暗想:‘敌寡我众,这仇复得!’当即扯长了脖子,叫道:“兀那肉球,快快把我家大公子吐出来,要不然,你家白大爷这便把你收了当草球踢!”吼完,与白思一道,一左一右向血海冲去。
合算二妖在内,共计八人窜入血海,未想,生人、生灵一入血海,即若身陷泥潭,无边煞气猛然贯来,在地上不闻鬼脸嘶吼,如今神魂中却听得阵阵惨叫不绝,那叫声刺得神摇魂裂,中有诸般情绪,喜、怒、忧、思、悲、恐、惊。
为此血海一缠,众人面色各异,仿佛正经历着诸般拷问,身形则缓如蜗牛,血眼就在海中央,却可望而不可及。原来,这血海并非它物,而是那血眼妖平生所杀之生灵,这也是它的本命神能,杀得生灵之后,可将魂魄摄于神海,品味众生之七情六欲,从而悟全自身之道。一旦历劫,煞气反扑,虽可将血眼困于血海中,但也无形中阻得青阳等人除妖。
“大黑鸟,仇人就在眼前,且飞快点!”
青阳站着说话不腰疼,眼见李锦苏与小青侯困在血海中举步唯艰,心忧难耐,不住的催促着夏侯云衣,不知何故,他几乎不受此**所扰。但他不会飞,当然也不能浮空,这是致命的缺陷。
夏侯云衣也想快,却被无数的鬼脸缠裹,翅膀也扇得极慢,蓦然,他睁开了眼,从痛苦的初生记忆中醒来,看着前方的血眼,勃然一声怒吼,竟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尖,鲜血直洒,当即脱笼而出,直扑血眼。
青阳飞身而起,双手高举酒葫芦。
酒葫芦上荡起玄黄光芒。
而此时,血眼犹在收取那对母,青阳与夏侯云衣已至。
“轰!!!”
………………………………
第三十五章 齐力降妖
镜月当空,血海蒸腾。
远远一观,皓月飘浮于血海之上,而那粘稠的血海则将整个夏城也笼于其下、泼水不进,便连皎洁的月光也为其所遮蔽,若非此乃中夜、若非那上空飘着的乃是月亮而非太阳,此景直若云蒸霞蔚。也不知那血眼妖平生杀得多少生灵,竟凝得如许血云。
此际,众人陷于血云中寸步难行,唯有夏侯云衣与青阳飞临血眼佐近,青阳头顶冷月,双手擒着酒葫芦猛然砸下,夏侯云衣顶角直撞,而那血眼妖犹在收取那对母子,仿佛不知死到临头。
玄黄、乌黑、血红三色光芒爆放。
但闻,一声震天巨响。
夏侯云衣一声惨叫,身子倒滚如球,待至地上,坚铁般的妖身将沿途将所有事物撞得稀烂。而青阳则喷出一口热血,抱着酒葫芦如纸片坠落,恰好掉在夏侯云衣的背上,正欲爬起来,腹中一阵剧烈搅动,“哇”地一声,再次喷一口血。
这时,血海中响起冷然的声音:“天演万物,置众生于樊笼,从而演生七情六欲诸般形色,有杀戮、贪婪、爱恨、情仇种种。若言天下之道,唯四字而取,强者生存!夏侯云衣,若非你意图报昔年之仇,我也不必强行历劫而妄造杀戮,我的爱妻也不至于恨我入骨,我的侍者也不至于命亡魂消,而你们也不至于化于这**之中!如此说来,你才是罪魁祸首!”
声音平淡,波澜不惊,但众人却听得心中冷寒阵阵。
夏侯云衣当即叫道:“吉安东阳休得刮臊,你且看看你这血云,平生也不知造了多少杀孽,圈了几许冤魂!若非你诓骗青阳等贼厮助你,鹿死谁知犹未可知!”这一番话,言语囫囵不清,因为他舌尖断了,想要腾身而起再战,却挣扎了几次也扑不动翅膀。
“唉”
那声音怅然一叹,淡然道:“说到底,还是那四个字,强者生存啊。苍天,果真无情,也真真当死!我吉安东阳一生,自问不曾愧负于心,如今为势所逼,不得不大开杀戒,既是如此,莫怪我无情!”话尚未落脚,血海中浪翻浪涌,怒海滔天之际,又是四条人影啪啪坠落。
李锦苏、特兰阿尼、小怪兽、白想。
青阳大吃一惊,想纵身接住李锦苏,却站不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落于草丛中,当即,忙不迭地从夏侯云衣背上滚下来,一路滚到李锦苏身旁,只见李锦苏俯卧地、生死未知。
青阳伸出手想要将她搬过身来,双手却颤抖不休,竟不敢触及她。
从未有任何一刻,青阳如此害怕过。甩了甩头,强忍心中惊惧,轻轻攀上她的肩头,竭力将她翻过身来,细细一瞅,但见她眉头紧皱,面白若纸,伸指一探鼻息,微弱浅暖。
“呼”
青阳长长吐出一口气。
“大小姐,大小姐”青阳不敢摇动她,轻声唤着。
“嗯。”
李锦苏幽幽醒来,眸子微显茫然,待看清了青阳,虚弱道:“青,青侯,快去救她。”显然,她希望青阳能去救小青侯,其实在二女心中,青阳虽是个酒鬼惹人讨厌,却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
这此,尚能如愿否?
“青侯!”
青阳抬起头来,凝视着天上血云,血浓如浆,难辩明晰,也不知青侯现下身处何境,暗想:这妖怪太厉害,我又飞不起来,且有血云阻止,如何救得青侯?一时间,焦急万分,突地心头一亮,想起了夏侯云衣咬舌头,便伸出舌头猛力一口咬下,殊不知,他浑身坚比金钢,再加上如今身受重伤,却连舌头也咬不动了。
李锦苏见他怪模怪样的乱咬舌头,还以为他贪生不肯去,心中又急又怒,当即便自个双手撑地,挣扎了几下,却也站不起身,只得喝道:“青阳,算我李锦苏看错了你!”
“大,大小姐”
听得此言,青阳蓦然一愣,继而恍然醒悟,心中酸楚难当,却乍生一股豪气,一把抓起李锦苏身旁的青煌剑,解开衣衫,以剑尖对准自己的右胸,嘿嘿一笑,猛地插下。
“噗!”
无坚不催的青煌剑破开皮肉直入内腹,鲜血激射而出,溅了李锦苏满脸。而青阳则突觉神海激涌如潮,一股神力勃然焕发,将铁爪一甩,腾身上墙,再一发力,冲入血海。以往,他竭力一跃至多三两丈,如今却一窜十余丈。
青阳刚入血海,迎头便撞来一个小小的人影,来势即快,他只得把手一揽,匆匆将来人接住,低头一看,见是那名唤白思的女童,此刻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再放眼向血海中央看去,但见那血眼已将金桥收回,展开金束长剑,将漫天血云扫得起伏跌宕,而小青侯则若一尾青蝶险之又险的在金剑边缘腾挪,且不时借着接触之力而飞身浮空。
“青侯!”
青阳一声大叫,正欲赶上前助战,突然脚下猛地一空,身子重重砸落于地。尘沙四溅之时,青阳将那女童往地上一放,手起剑落扎向胸口,再度腾向血海。
李锦苏看着他血淋淋的飞向天空,一路洒血,有几滴甚至落在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伸舌一舔,微腥、略带香甜,血入腹中,似烧起一团火焰,她却不由得心想:我错怪他了,他向来狠勇,怎会怕死!可是,若拿他与青侯来较,我选青侯,有错么?想着,想着,眸子迷离。
且不说李锦苏暗自走神,且说青阳方入血海中,趁着气尚未歇,挺剑再扎。
如此一剑,一剑,鲜血狂洒。
青阳目亮如星,渐渐逼近了血海中央,呼吸沉重如山,胸中却升腾起滔天怒焰。
“小丫头,你也去吧。”
这时,那血眼操起金束正欲将躲避不及的小青侯一部中贯。
“啊,吉安东阳!”
眼见此景,青阳眼目欲裂,胸中神力再生,身形突地加快,竟于千均一发之际,拦在了小青侯身前,酒葫芦荡起玄黄光芒,生生受了这一击,只见那玄黄墙芒因此一击而无声碎裂,而青阳自身则暗觉浑身欲碎。
痛楚,无边的痛楚层层袭来,令人无处躲藏,青阳浑身痉挛,痛不欲生。
“你也来了,不过徒劳而已。生生与死死,何需眷恋?”平静冷然的声音再响,金束光芒又临。
“酒鬼!!”
小青侯惊骇欲死,飞身欺来欲替青阳挡下这一击,谁知,青阳却挥起右臂打横一扫,将小青侯扫得倒飞出血海向地上坠去,而他自己则正中金光笼罩。
霎那间,金束泄洪,犹同倒山倾海般向青阳冲将而来,青阳神魂欲散,目不见物,身子却高高飞起,左手提着青煌剑,右手擒着酒葫芦,毅然而决绝的向血眼冲去。
“呃啊,去死吧!”
“啊,竟然小看了你!”
青阳怒吼,血眼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高昂而暗悔。与此同时,青阳那灰白色的身影已嵌入血眼中,稀疏的玄黄光芒荡起、湛蓝的剑芒乍射、血红之光摇天撼地。
血海狂涌,惨叫震天。
是血眼的声音。
光芒纵飞,怒吼连连。
是青阳的声音。
少倾,滚荡沸腾的血海蓦然平静,青阳从天下坠落,一个声音响起:“厉害,厉害,竟险些让我魂飞魄散,想来,你就是我的地劫!”
“咳咳咳”
阵阵咳嗽声续不而断,那声音却喜道:“天助我也,以我之功,若此时强历地劫,十死而九生!不想,天竟怜我,得遇如斯地煞,哈哈哈”
“来吧,以汝之魂,助我功成!至今而后,看这天下,谁还能阻我!”
血海中,血眼明显小了一圈,且不停的颤抖着,却欣喜如狂,但见它再度强撑金桥,向城中摄去,欲将那对母擒来以补方才险些破碎之魂,从而一举历劫功成。
“天之道,唯能者居之!地之道,唯厚者行之!人之道,唯德者居之!妖之道,虽有鲜异,然即入人世,亦当随人而为之!吉安东阳,你杀戮过甚,难成其道!”
却与此时,障障青山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璇即,有人破月而来,遥遥的悬浮于空,伸手一挥,自其身后奔出七道赤光,布成七星耀月阵,朝着那虚弱不少的金桥一绕一冲。
瞬间,七道赤光已然将金桥冲散,母子俩人坠在冷街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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