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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神-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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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又是何人?嗯,想来也是掂记这血蛊异香的歹人了,多半,便是那金花婆婆……”
他心中实恨金花婆,也不想想,金花婆婆一身金光闪闪,岂会是那浓腻血影?
这时,两名苗女已将物事尽数投入潭中,便听那芸姜说道:“快走吧,它的脾气不好,切莫惊了它,我可不想被它一口给吞了。往日,都是大师姐来喂它,谁知,今夜大师姐却突地卧床不起。”
“是啊,也是奇怪了,大师姐浑身百毒不侵,怎会轻易生病呢?”
两名苗女嘀嘀咕咕的,提着灯笼,飞出了石墙。
特兰阿尼病了?
青阳听得一愣,隐隐觉得她的病定与自己有关,要不然,前半夜尚好好的,后半夜便卧床不起,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情?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青阳向石墙外飞去。
方一出来,蓦然发现,此地竟是万毒殿后院,幸好,他如今已悟得飞身之术,而此时又是下半夜,四处巡逻的女弟子也较为松懈,一路行来,倒是未被人撞破。
将将出殿,走在林间小道中,前方窜起一道紫影,遥遥的向《听水阁》掠去。
“唉,你终是回来了!”
青阳看着那人影飞走,心中却一阵暗伤,本欲步入白玉大道,又生一阵犹豫,暗想:‘我若现下回去,指不定与她撞个正着。她若问我,我也说不来谎话,必定如实相告。但她若知,她的事我已尽知,怕是脸上无光,而我也自讨没趣。莫若便作不知,由得她去。’
如此一想,脚下便似生了根,再也迈不动分毫,呆了一阵,转身向特兰阿尼的竹舍走去。
出得小树林,迎面飞来一道人影。
一见这人,青阳心头怒气升腾,立马飞身迎上,举起酒葫芦,罩着那人面门,猛地砸下。
“碰”的一声闷响。
那人飞得颇是仓皇,根本未想到竟会有人半途拦截,是以未作防备,当场便被青阳一酒葫芦给轰晕了。
落下地来,青阳提起那人的衣领,拽起拳头便欲取他性命,将及那人头颅时,却又蓦地一顿,心想:‘我与你师尊有仇,当寻她去,现下若是取你这小喽罗的性命,也非大丈夫所为!不过,若非你这厮一再送东西,她也未必会被人,被人诓骗!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青阳怒意难平,挥起大手,“噼里啪啦”一阵乱抽,直将那人抽得死去又活来,待得怒意稍歇,单手举着那人的脖子,喝道:“金魑子,你这贼厮,鬼鬼祟祟的在做甚?莫不是又在行那见不得人的,伤天害理之事?”
方才,他那一顿狠抽,掌掌到肉,金魑子给抽得鼻血乱溅,三魂去了两魂,如今更是眼冒金星,惊魂未定,便连青阳是谁都还没看清楚,于是,金魑子一时没有回答。
“贼厮!”
青阳大怒,又是一顿抽。
晃来晃去之时,金魑子总算将青阳看清,可怜的金魑子,他心中在想:‘你这贼厮,躲在这林子里,比我还要鬼鬼祟祟。如今竟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从十年前,我便已改邪归正,向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青阳见他直直的看着自己,尚以为他心中不服,索性将他往地上一掼,喝道:“你这厮鸟,若是不服,那便再来战过。方才老子可怜你,不忍你做个稀里糊涂的鬼,是以便没取你性命,如今定将你的脑袋轰进肚子里!”
经他这一掼,金魑子只觉五脏齐搅,‘哇’地喷出一口血,心中则惊:‘这厮恁地蛮横,却也恁地了得,先前阴我一记,现下却要光明正大的战过,如今我已受伤,如何战得过他?唉,真他大爷的倒霉!’当下,抹了一嘴血,冷声道:“你若要取我性命,来取便是。但你若说我做了甚见不得人的事,我却承受不得。老子金魑子一生杀人无数,但却光明磊落,岂会如你一般,背后阴人!”
“哦!”
青阳眉头一挑,心中却暗赞,走上前去将他拉起来,抱了一拳,说道:“你倒是条汉子,不过,青阳今日阴你,那也是你罪有应得。你若是心存怨恨,他日,自可一报还一报,青阳绝无怨言。你且说来,到底在做甚?”
青阳言语虽冷,神情也凛然,却自有一股豪迈风范,恰恰投了金魑子的性子。金魑子一身修为不弱,但却向来胆小如鼠,不想这么一个人物,平生却最是喜慕豪爽之人。
此刻,见青阳眼神真诚,他心中竟蓦然一暖,当即抱了下拳,正色道:“好教道友得知,方才,我途经前方竹舍,突见万毒谷特兰道友正躺于椅中观月。道友需知,于蛊术一道,特兰道友名传苗疆已有数载,乃年青一辈中的翘楚人物。我一时心起,便欲邀其印证蛊术,殊不知……”
“殊不知怎地?”青阳心头一紧,追问。
金魑子脸上一红,吱唔道:“殊不知,特兰道友却不理会于我,那时,我便以为她瞧不起我,心中一怒,即发一蛊试她,谁知,竟,竟就此伤了她。原来,是她身染有恙,便不与我斗蛊,却并非是小瞧于我。她受伤在地,我欲将她扶起,却蓦地想起,男女授受不亲!道友需知,想我金魑子一生光明磊落,岂肯趁人之危,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我左思右想,好生犯难,又不见人来,只得……”
“愚蠢!!”
金魑子眉正色危的喋喋不休,他还没把话说完,青阳便已腾身而起,直直向特兰阿尼所居的竹舍飞去,尚且骂了他一句。
“唉,这厮为什么骂我?难道是我金魑子行事,尚不够光明磊落么?”看着青阳急急飞走,金魑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喃喃自语。
青阳去得极快,只得几个呼吸便已至特兰阿尼的竹篱小院上方。人尚未落地,已放眼看去,果见小院角落处摆着一张青竹藤椅,但却并未见得特兰阿尼的身影。
扎入院中,纵目四扫,屋中未起灯光,院中植着不知名的瓜果,碧油油的一片,其中尚有一方花圃,内中盛开着娇艳的曼陀罗花。
“阿尼……”
青阳唤了一声,无人回答。
………………………………
第六十章 斗蛊大会
青阳举步向台阶走去,叩了两下门。
清脆的叩门声在寂静的夜中传了出去,但却仍旧没有回应。
莫非阿尼不在,我被那金魑子给诓了?
正自疑惑间,篱笆墙外走来几名苗女,她们见青阳伫立在门口,其中一女便道:“喂,你是来寻我大师姐么?”
青阳道:“正是。”
另一女道:“你没看见么?这篱笆墙上有门,门上也有锁,而你们汉人不是也讲究颇多的么?主人不在,怎可翻墙进来?”
青阳无语,事急从权,哪里还会顾及有没有门。
又一名圆脸苗女嘻嘻笑道:“未经主人允许便翻墙进来,这可是采花贼的作派,难道你采花贼么?”
另一女眨眼笑道:“是呢,是呢,我看他定是来采花的,要不然,他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来呢?现在可是下夜月黑之时哦。”
最先说话那苗女嗔道:“几位妹妹休得说笑,虽说这花圃里的曼陀罗花开得极好,旁人见了,大多眼羡,但青阳道友是大师姐的朋友,岂会来偷大师姐的花呢?”
圆脸苗女嘟嘴道:“七师姐,这你可有所不知了,汉人大多都是这样的,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心里不知咱想呢?再说了,他要来采的那花,也不是这曼陀罗花。”
“对极,对极,此花非彼花。”另一女拍着手,笑口接道。
“那是什么花……”
“大师姐那朵花呗。”
一时间,三位苗女在篱笆墙外叽叽渣渣说个不停。
青阳便是再笨,也知道她们是在取笑自己,不过,这一夜他连逢大变,内敛的性情顿时化为外放,心想:‘定是她们救了阿尼,而她们尚能取笑我,那想来阿尼的伤势并不重。’心头一松,索性大步上前,摘了一朵曼陀罗花,又把篱笆上的门拉开,在她们的面前挺了挺胸,笑道:“墙上有门,门上也有锁,的确是告知我主人不在家,不过,我之所来,也的确是来偷偷采花!”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曼陀罗花。
“咦……”三个苗女面面相窥,青阳这副直言不讳的模样,反倒使她们齐齐一愣。
青阳哈哈大笑,把那束花插在胸口衣襟上,迈开大步,听着湖怪阿璃奏的曲子,沿着白玉大道,朝《听水阁》而去。将将步入院中,即见小青侯与李锦苏正等候于内。
小青侯神情颇是焦急,见青阳回来,急急地问:“酒鬼,怎地现在才回来,你去哪了?上哪弄了这么大一束花来?”
青阳不答,抬头挺胸,颠着胸口的曼陀罗花,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锦苏端坐在树下石桌旁,修长的手指摸索着茶碗,冷声道:“有些人哪,怕是被那花香所迷,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哪里还知什么时辰?”
青阳顿住身,本想说:‘我倒未被花香所迷,大小姐你却已为人所诱。’可看着李锦苏那微皱的眉眼,他心中又是一软,便道:“青阳出去随意走走,不想竟路遇一片花海,在那花海里睡了一觉,梦中遇见个仙女,那仙女长得可美,头上还戴着朵金花,往那天上直飞。我追了一阵,实在追她不上,从云端掉下来,不想,竟就此醒了,胸口便有了这么朵花。你说,怪也不怪?”取下衣襟上的花,转动着。
“酒鬼,你瞎说什么胡话来?”小青侯嗔道。
“便是胡话,哈哈哈!”
青阳放声大笑,把门推开,径自入室。
李锦苏脸上蓦地一红,飞快的看向青阳,却见他“碰”的一声,闭上了门。李家大小姐心中又羞又恼,冷然一哼,捧着茶碗站起身来,转身便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小青侯独自一人站在院中,东瞅瞅、西看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这是怎么回事呢?好奇怪哦,酒鬼吃了豹子胆么?竟敢与大小姐这般说话!而大小姐为什么会偷偷脸红?莫非,其中尚有蹊跷?不行,我得去问问。”
小丫头来到青阳门口,正想一脚踹开,心中却又一嘀咕,收住了脚,寻思:‘酒鬼今夜不对头,那眼神恶狠狠的,我若是踹他的门,他虽说不会拿我怎的,但终究不太妥。’便把门轻轻打开,摸黑走进去,唤道:“酒鬼,酒鬼,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青阳躺在地上,舒舒服服的摆了个“大”字。
小青侯险些一脚踩在他身上,骂了一句:‘死酒鬼,你干嘛呢,想要绊我一跤么?’摸黑走到窗前,把紧闭的窗户推开,让冷冷的月光撒进来。
回头一看,青阳正冲她微笑。
看着这笑容,小青侯心中竟蓦地一酸,本想再骂两句,却赶紧住口,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用脚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问道:“酒鬼,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没事,我能怎么着?”
青阳坐起身来,直直的看着小青侯,说道:“青侯,明日你与大小姐一道先走,我随后便来寻你。”
小青侯道:“大小姐说,后日再走。”
青阳心头冷笑,脸色却不改,摸了摸小青侯头上的羊角辫,柔声道:“我是你兄长,你当信我。计较有变,明日斗蛊大会一开始,你便寻个机会离场,带上大青牛走,我早已与夏侯贼厮说好,他会送你出谷!”
小青侯嘟嘴道:“可若是大小姐不走,那该怎么办?”
青阳想了一想,看向窗外的月色,淡然道:“即便她不走,你也得走。待出了谷,你便向东直行,不要去夏城。三天之内,我一定会追上你。”
小青侯道:“你会带上大小姐么?”
青阳呆了一呆,笑道:“会的,我会带上她一起来寻你与大青牛,我们会一直向东走,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购得几亩好地,种上好茶,一待风来,满园尽是茶香。”眼睛亮亮的,直若天上星辰,笑容干净而纯和。
“你骗人!”
小青侯直视着他,说道:“你想把我哄走,好自个与那老鸠婆拼命,是不是?”
青阳笑道:“我那有那么傻,她是什么地劫高人,动根手指头,就辗死我了!我只是与她虚以委蛇,等她戒备心稍去,就来寻你。你看,我没撒谎,也没摸鼻子。”
“真的?你真的会带上大小姐?”
小青侯定定的看着他的手,以往,他若撒谎便会忍不住摸鼻子,而这次他的手动也没动。小丫头心里摸不准,但心里却凉凉的。
“去歇着吧,我会来寻你!”
青阳站起来,打开了房门。
小青侯不情不愿的起身,一步步向门外挪去,一步三回头,不住的看向青阳,可青阳却一直那般笑着,不露丝毫神色。
待她将将跨出门块,青阳便关了门。
哄走了小青侯,青阳走到窗前,侧耳聆听湖中传来的曲声,谁知那曲声本是悠扬婉转,入得他的耳中却略嫌烦燥,当即在屋内一阵摸索,竟教他寻得半坛《桃花酿》,举起酒坛海饮。
酒入愁肠,愁更愁。
半坛酒入肚,不料竟醉了个一踏糊涂。
待得第二日,小青侯来叫他,只见他躺在地上,面色潮红,怀中抱着空酒坛,嘴里喃喃不休的叫着:“好酒,好酒!”。
小丫头摇了他两下,他悠悠醒来,朝着小青侯笑道:“青侯,你是我的好妹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你信也不信?”
小青侯脸上一红,气道:“你个死酒鬼,快些起来,半蛊大会都要开始了!”
青阳嘻嘻一笑,抱着酒坛,歪歪斜斜起身,一步三摇,晃荡了出来,一眼看见李锦苏,但见她今日极美,头上别着一枚漂亮的发簪,脖子上挂着一枚鹅蛋大小的明珠,直把她辉映得更是明光鉴人。
青阳揉着通红的鼻子,喷着酒气,醉眼乜斜的看着李锦苏,笑道:“大小姐今日可真美。”脚下一个踉跄,竟向李锦苏撞去。
李锦苏将身一错,他便扑了个狗吃屎。
“恁地放浪!”李锦苏撇过头去。
青阳肆意笑道:“哈哈,竟险些撞了大小姐,实在,实在对不住。呃……”又喷出一股浓浓的酒气,直把李锦苏熏得眉头紧皱,他撅着屁股站起来,却又站不稳,原地晃来晃去。
“唉。”
身旁有人轻叹,一把扶住了他。
青阳斜眼看去,见是个标致的男人,便笑道:“夏侯贼厮,你也长得可美。”
“扑通!”
那人一松手,青阳又滚倒在地。
小青侯窜过来,将他扶起,嗔道:“酒鬼,你少说两句会死么?平日是那般的好酒量,怎地今日却醉成这般模样?”说着,瞒了一眼李锦苏。
夏侯云衣皱眉道:“他这不像是醉,倒像毒火攻心!”
李锦苏冷声道:“青侯,你且扶他回房吧。醉成这样,去了也是失礼,平白惹人笑。”
“谁说我醉来?谁说我毒火攻心来?谁敢笑我来?夏侯贼厮,你酒量不如我,便故意咒我是不是?”
一听李锦苏不让他去,青阳猛地挣脱小青侯的手,踉踉跄跄的向万毒殿奔去。
众人无奈,只得由他。
青阳确是醉了,也确是毒火攻心,胸膛似有火烧,但神智却无比清醒,只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他扯开胸口衣衫,肆意奔得一阵,心口渐凉,暗想:‘今日,既然要与那金花老鸠婆拼个你死我活,我又何必再有顾忌?你们都认为我醉了,我中毒了,神智不清,岂不是正好?稍后,待小青侯一走,我索性闹他个痛快!’
当下,故意把头发挠得乱七八糟,再把胸口衣衫扯得更开,使劲的揉了揉脸,斜斜的将酒葫芦一挂,大摇大摆的踏向万毒殿。
此时,万毒殿外已聚得一群人,阵营分明,位落三方。
万毒谷的女弟子们聚于东方,为首的位置上坐着血花婆婆,细细一瞅,她的身旁却不见特兰阿尼。与万毒谷对面而坐的是银花婆婆,以及她的三名弟子与一名好友。
银花婆婆面目普通,直若平常老妪,不时微笑着,颇是和颜悦色。
北向,金花婆婆身着金袍,翘着一双粉嫩长腿,绝美面容更见妖娆,她一见李锦苏来到场下,便朝着李锦苏微微一笑。
李锦苏低下了头,却摸了摸胸口上的明珠。
小青侯哼了一声。
两名万毒谷女弟子走来,将青阳三人引到东方,毗邻着血花婆婆的位置,显然是拿他们当自己人看待了。当青阳等人向血花婆婆行礼时,血花婆婆一改常态,朝着青阳冷冷一哼,面色也是极冷。
其后,血花婆婆将他们介绍给银花婆婆,那银花婆婆听得青阳三人是正一教张应机的弟子,脸色微微一变,笑容却是不改。
金花婆婆虽已见过,可按礼也当前去一见,毕竟她们都是前辈。小青侯当然不愿去,青阳自是也不会去,唯有李锦苏上前,淡然行了一礼。
………………………………
第六十一章 恣意放浪
青阳刚一坐下,便歪头问身旁的苗女:“阿尼呢,怎么没来?”
这苗女正是芸姜,因为青阳曾经救过她,所以对青阳颇有好感。她见青阳一双眼睛通红如血,面色也极其萎靡,心中便有些许担忧,轻声道:“大师姐怕是不会来,师尊正为此生气呢!你却是怎么啦?莫非也与大师姐一样生病了?”
‘看来,阿尼竟病得不轻,她是万毒谷的大师姐,却连斗蛊大会也不能来?难怪血花婆婆的神色这般难看。’
青阳心头一惊,却挥手笑道:“人食五谷杂粮,自会染病,不过,我却非染病,实是酒意正酣,痛快无边。小丫头,你莫要看我,再看,我定会亲你一口。”
“呸!”
芸姜脸上一红,啐了一口,嘴角却笑着。
这时,李锦苏款款行来,站在青阳的面前,斜了他一眼。
青阳看了看左右,但见位无虚席,心想:‘罢了,你是大小姐,我是车夫,理当你站着,我坐着。哦,不对,你坐着,我站着。’站起身来,让在一边,还摆了摆手。
谁知,李锦苏却是绕过他的位置,盈盈的坐在了他的身后。
青阳斜眼看去,只见她脸蛋绯红,嘴角却有浅浅笑意,顺着她的眼光一看,正好瞧见金花婆婆那白得惊心的腿,与春光满面的脸。
心想:‘眉目传情原来便是这般,你当就你们会,我便不会么?’重重的一屁股坐下来,往小青侯那边挤了挤,拍了拍长凳,笑道:“芸姜妹子,站着多累,你且来坐。”
“格格……”芸姜娇声一笑,却低声道:“我累些倒也无妨,若是为贪图一时之欢,坐在了你的身边,怕是大师姐会把我给吃了。”
青阳哈哈笑道:“无妨,无妨,阿尼岂会是那等人来,你但且坐下,若是阿尼怪责于你,自有我来为你分说。”说着,拉住苗女的手腕,扯将下来。
芸姜只得坐了。
青阳把头一歪,紧靠着她的耳边,说道:“芸姜妹子,今日你可真美,你可知道,在这世上有一首诗,是这么写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芸姜道:“瞎说呢,这里可没有水。”
“唉,你却不知,这水乃是人心头之水,却不是那世上凡水,眼睛是看不见的。你看,我的眼中便有水。”
青阳顶着通红的鼻子,张大着满布血丝的眼睛。
芸姜被他逗乐了,笑道:“你既说,眼睛是看不见的,我又怎会看见你眼里的水?不过,你有水没水我是不知的,却知你的眼里,尽是阿破拉得屎呢,血红血红的。”说着,唯恐青阳不知阿破是谁,又补了一句:“阿破便是那守护玉葫芦的穿山甲,你与它长得也像,都那么不起眼,性情傻愣愣的,只知闷头直撞。”
“哈哈哈……”
青阳却不恼,反而放声大笑,引得人纷纷向他看来,便连那血花婆婆也皱了皱眉,他却故作不知,把那胸口衣衫又扯了扯,身子往后一仰,大声道:“怎地还不开始?莫非,要吃了午食再来比过么?”
这一下,满场的人都看向他,有人便在心里想:‘哪来的这么个酒鬼,恁地没规矩?’
‘唉,他是怎么了,前几日见着还温文有礼……’
小青侯实在看不下去了,偏过头来,说道:“酒鬼!你若心里不痛快,莫若再去喝一场,再这样叫下去,大小姐恁地难堪!”
“有多难堪?”
青阳眉头一挑,歪过头,向身后看去,却见身后坐着一名苗女,而非李锦苏。李家大小姐坐在小青侯的身后,满脸冰寒,看也不看他一眼。原来,他方才不住的后仰,险些便碰着了她,所以她便与人换了位置。
见状,青阳心中五味陈杂,拢了拢胸口衣衫,慢慢转身,把手放在膝盖上,抬头挺胸,直视着前方,规规矩矩的坐好,再不与芸姜调笑。
殊不知,这样一来,那芸姜却心生异样,美目斜回,直直的溜着他,心里则在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豪爽时,豪气干云,与人拼命直若儿戏;放浪时,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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