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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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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李锦苏站在窗口,目送李碧云一蹦一跳的走远了,便将窗户一关,回过身来凝视青阳,只见他端端正正的坐着,脸上挂着刻意的微笑。
这微笑极其局促,令李锦苏心中蓦然想起昨夜,脸颊微微一红,神情却不改,端庄大方的走到青阳面前坐了,见桌上置放着各式茶具,便提起大鹅壶往云屯里注水,又自茶灶中引了火,一言不发的煮起茶来。
夕阳西下,淡红的光映着窗,对面的女子调水弄火时静若处子,凝雪皓腕拔茶香,似行云若流水,美丽如画。
稍徐,茶香浅浅泛起。
青阳更为局促,心中生起异样情愫,说不清、道不明,似一缕微风软软的缠着心间,不温不火,令人心神怡然。
煮茶极为耗时,青阳喜酒不喜茶,但欣赏李锦苏煮茶又有不同,时间慢慢的流逝,俩人都没有言语,等到落日沉下去,茶汤已经九起九伏,李锦苏执起小竹勺勾了一勺茶,慢慢注入茶盏中,然后放在青阳面前。
“多谢。”
青阳捧起小小的茶盏,一口便饮了,暗自一回味,心想:茶不如酒,淡淡如水。
李锦苏怔了一下,眉梢颤了颤,双手捧着茶盏,挽在面前轻轻嗅了一口,面上神情悄然一展,然后才浅浅抿了一口,微微一笑:“这雨后寒茶若遇初冬雪泉,其味更为悠长。且待来日,山中若逢雪,锦苏再为先生煮来。”
青阳略显尴尬,便举起葫芦饮酒,心中却生微漾,莫论是在凛威如狮的李盛怀面前,还是面对妖媚众生的徐姬,他的一颗心都平静如水,但与她相处,却总是无风起波澜,昨夜的怒发攻心,今日的忐忑难安,都让青阳摸不着头脑,况且,尚有一奇,她话中有话,到底所为何来?
这时,李锦苏慢慢放下了茶盏,未看青阳,轻声道:“今日冒昧来寻先生,是锦苏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能成全。”
“大小姐但且说来。”青阳不假思索的道。
“饮了这杯茶,先生可否离开这里?”李锦苏轻描淡写。
“嗯……”青阳蓦然一愣,眉头挑起来。
李锦苏拿起小竹勺,再度勾水,边勾边道:“先生是世外高人,此地却是红尘浊世,先生何不早日回山,以免身染污尘。”
青阳冷声道:“大小姐都知道些什么?”
李锦苏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自先生一来,这里便不平静。若是先生可随锦苏此愿,他日,锦苏……”手一顿,脸颊微染一层红霞,轻声道:“他日逢雪,锦苏即入山中寻访先生。”手指颤抖,声音微弱,却清亮如雪。
此时此刻,她微低着头,美得不可方物,青阳心头一荡,转念又一冷,问道:“这是李老爷子的意思,还是大小姐意欲逐客?”
“是锦苏的意思,与爹爹无干。”
李锦苏悄悄看了一眼青阳,见他捧着葫芦闷饮,便以为他意动了,心中却由然一悲,昨夜,她从白乘风那里听了些许,再合着今早观闻,芳心已起疑惑。她本是那七窍灵珑心的人物,细细一合计,虽仍不明其中究理,却知李盛怀之所以愁眉不展,定然与青阳有关。
李锦苏心想:东院的人明显是与这青阳为敌,爹爹参于其中也仿佛极是为难,偏生这人却泰然自若。世人都说,艺高人胆大,莫论爹爹他们图什么,恐怕极是危险。若能替爹爹解些忧愁,也算是尽孝道了。再说,昨夜,昨夜他那般待我,虽然我装作不知,但除了他,我还能嫁谁……
这么一想,李锦苏心中悲伤稍减,再把青阳一看,又想:虽说长得不尽人意,不过,却也有一身本领,不然岂能从那恶贼手里救得了我!嗯,待替爹爹解了忧愁,东院的人也都走了,我便求求爹爹,再,再求求他,让他入赘进来,如此一来,倒也不用漂泊山林了,只是那只凶恶的狗,也不知他要不要带来……
俏脸绯红,目光迷离,便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她便已谋划周全,还想到了那只老狗,不愧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不想,却听青阳道:“大小姐此请,且恕青阳难从。”
这回,轮到李锦苏微微一怔,不过转念间她便明了,轻声道:“此事虽是锦苏之意,但,但锦苏绝不食言。”顿了一顿,又道:“昨,昨夜,多,多谢先生。”眼眶红了,言下之意却是:我只能嫁你了!
青阳便是再迷糊,此刻也心知肚明,但见她误会越来越深,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此间瓜葛甚多,若是告诉她,如果他一旦走了,恐怕她便只能再活一日,不知她会如何作想?
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子,青阳心中愈来愈烦燥,索性冷声道:“明日一过,青阳即会离开此地,至于昨夜之事,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昨夜,青阳未曾见过大小姐!时辰已不早,大小姐请回吧!”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房门。
逐客?
被这神棍逐客?
我不嫌弃他,他却嫌弃我!
莫非,我李锦苏便这么惹人嫌!
李锦苏呆住了,胸口不住起伏,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缓缓站起身来,却晃了两晃,冷声道:“先生今日此言,他日切莫后悔!”
青阳心中一揪,答道:“大小姐说什么,青阳听不懂。”
“青阳,青阳,好……”
李锦苏闭了下眼,将泪水含入眼中,满心满腔只余羞怒,提着裙摆与青阳擦身而过。
夜色已起,星入夜幕,月斜星海。
李锦苏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院中的灯火却陆续亮起来,青阳打坐时难以做到心如止水,便走到院中夜观星宿,仰望着寂寥的星空,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自打有记忆以来,他便是独自一人,不知何为孤独,也不知何为情感,神智清晰时,爬在巨石上眺望山下,偶尔也会羡慕人世间的烟火与悲欢离合。
所以他极喜外出云游,游走在人世间的角角落落里,打量着七情六欲与世间百态。
亡师曾言:千年前,这个人世间有诸多神仙,那些仙人们倚山为仙,餐风饮露而独善自身,追寻着星空轨迹,探索着大道由来。不知何故,渐渐消亡于天地间,只留下一个个传说。
“或许,他们是因太过孤独而失去自我,失去了存乎于天地的本由……”
青阳喃喃自语,并不羡慕那些飞天遁地的神仙,他们得到了长生与虚无的追索,却失去了本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便与李盛怀一般!蓦然间,心头突地一亮:天地,或许本就是空,因而他们迷失于空……
“轰隆隆……”
猛然一声雷爆,天地变幻,星海沉浮,月光黯淡,须臾之间,一切的星辉与月色齐齐尽灭,黑漆漆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
“轰,轰轰!”
目不见物,震天的雷鸣却炸裂不断。稍徐,遥遥的东方突地凝出一条千丈雷鞭,在那黑色的苍穹中肆意一抽,罗预之间,整个天幕布满了电芒雷网,“哗啦啦……”
排山倒海的雷束吞吐不休,倾盆大雨随即而来。青阳眉头大皱,伸掌在院中石桌上一按,身形冲天而起,扑向屋顶,随即,举起酒葫芦狂饮一口,神瞳如剑,劈开层层暴雨,罩向东方。
雷电已然收敛,雨珠也仿佛变缓,东方的雨幕如同滚沸,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的煞气在向那里聚集,越聚越浓。
天地间的煞气原本无形无色,但在青阳的神目下,却分明看见,那浓郁的煞气不住翻滚,渐而,竟然聚成了一片血海。少倾,血海剧烈的缩减,愈来愈少,赤红胜血。再有几个呼吸,那血海已凝成了一个血团。
“噗……”的一下,破裂。
渐渐的,一切归于寂静,唯余天穹下的暴雨仍在肆掠奔泄。
“凝煞化形!”
青阳心中咯噔一跳,目光慢慢黯淡下来,心道:煞凝为形,百年难得一见,观此煞相更是与众不同,莫非是为李盛怀而来?转念又摇了摇头:李盛怀所凝不过人煞,岂会将它招来!
“先生,先生!”
恰于此时,李盛怀的声音响起。青阳侧首一看,只见李盛怀正站在院外,目光炯炯,逼人心寒。
“该来的,总会来!”
青阳跃下屋顶,挥手一拂,身上的雨水沿着长衫褶皱滚落,稍稍一抖即平展如初。
李盛怀步入院中,朝着阶上的青阳深深抱了个拳,沉声道:“先生,李某左思右想,即如先生所言,本领不过身外物,岂可与李氏传承相较。李某已然作决,明日,即请先生助李某褪煞!”
“甚好,青阳必然竭力而为!”青阳淡然道。
李盛怀神情一松,魁梧的身形也仿佛矮得一分,犹豫了一下,再度抱起拳向青阳一揖:“不过,李某却有一请,恳请先生务必应允。”
青阳眉头一挑,道:“老爷子说来。”
李盛怀抱拳未起,说道:“昨夜之事,先生已知。都怪李某交友不慎,竟险些害得锦苏性命。幸好锦苏命中合遇贵人,因而承蒙先生搭救。但……”顿得一顿,身形下匍:“但老朽老来得女,实为不易!而锦苏何错?实属无辜!是以老朽厚颜,恳请先生怜娶锦苏!”
青阳一怔,下意识地问:“何时?”
“明日!”
………………………………
第十三章 乘龙佳婿
暴雨激窗,室中一灯如豆。
青阳站在窗前,看着雨洗苍茫,李盛怀已经离去,他也应下了婚事。
原本,青阳心有凝虑,便一口回绝了,李盛怀却坚持已愿,指明昨夜之事哪怕知情者很少,青阳也是一心救人顾不得那么多,但终究是看了李锦苏的身子,身为未出闺的女子,清清白白的身子岂能让外人看得?如若青阳不娶,她这一生也别想嫁人了。
青阳只得应下,又对婚期持有异议,认为太过仓促。不想,李盛怀却说,褪煞之事非同小可,若是稍有散失便一命呜呼,到得那时连女儿成亲也未能见着,心中实属不甘。
天理人情,这话也在理,青阳只得认下。
于是,李盛怀便高高兴兴的去了,临走时说,已征得李锦苏同意,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必在意凡情俗事,明日即为俩人举行婚礼。
等礼成后,即行褪煞。
关于褪煞时辰,青阳不置可否,李盛怀计算精准,婚礼即成之际,便是他一身本领再也禁锢不住之时,到得那时莫论凝煞还是褪煞,必将引来煞气反扑,而青阳则需为他护法!
此刻,青阳凭窗望远,如洪瀑雨掩盖了四野,但在青阳神目之下,一切秋毫毕现,情不自禁的看向李锦苏的阁楼,楼中犹燃细微灯火,一缕剪影孤零零的映在窗上,极是冷清。
看着窗上那缕影子,青阳心乱如麻,时而暗觉此事诡异,倏而又微微心悸,想到李锦苏煮茶时的样子,心中又有几许期待,思及她临去时的眼神,不禁又是一冷,转念又想:拒绝了她,是为她好,她却不知,定然会怨恨我吧……
一时间,诸多情愫涌上心头,直把青阳搞得心神荡漾,若是没有李盛怀褪煞一事,青阳是百般情愿的,自打年前,于匆匆人海中见了李锦苏一面,那个温柔清丽的女子便徘驻于他心中了,不然,以他懒散且健忘的性子,纵然身负亡师遗命,也不会如此竭力而为。
青阳只是迷糊,他不傻。
纵观前后两日所发生的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诸多诡异,事物反常即为妖,李盛怀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青阳懒得去猜,他只知以不变应万变,大道纵横千万条,终将归于一处,那即是褪煞。
再说,青阳自知,若与李锦苏成亲,于她而言确是一件好事。
夫妻一体,死气与怨气亦将链接一体。
夜雨茫茫。
青衣小厮从雨中来,左手举着黑色雨伞,右手端着托盘,又来送酒,但她却未入室,站在窗外台阶下,仰着脑袋看青阳,半晌,把酒壶扔给青阳,冷声道:“神棍,你不能娶大小姐。”
青阳奇道:“为什么?”
“大小姐不应该嫁给你!”
“那应该嫁给谁?”
“哼!”
青衣小厮嘴巴翘得老高,把青阳冷冷一瞅,转身即去,雨伞巨大,身形矮小,状若黑色的蘑菇在雨海里一飘一飘,越浮越远。
既来之,则安之。
青阳淡然一笑,见李锦苏阁楼的灯火悄悄灭了,转身爬上床,将青玉葫芦搁在腿上,闭上了眼睛,静待天明。
“啦啦啦,大雨倾盆哗啦啦,隔壁有个马兰花,携刀爱剑人人夸……”
与此同时,李碧云走在雨幕中,左侧有个小婢替她撑着伞,右面有个婢女为她提着灯笼,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而她自己则边走边哼歌,笑颜如花。
入暮之时,她去寻爹爹理论,谁知却被训了一顿,后来大姐便来了。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会嫁给那个神棍了,自然开心无比。只是却苦了大姐,居然愿意屈身下嫁!从小,大姐便事事让着她,现如今竟然连这事都让她,一想到这里,李碧云唱不出歌来了,按着剑顿住脚步,吩咐两个婢女:“回头,找我大姐去!”
“是。”两个婢女对望一眼,不敢多言。
不多时,李碧云即来到李锦苏的阁楼下,命两个婢女在楼下守侯,自行提了气死风灯上楼,见窗纸已黯,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两下门。
“叩叩。”
“碧云?”
屋内传出清冷的声音,稍后,灯影清亮,李锦苏打开了门,身上衣裳俱在,显然未曾睡下,淡淡的看了李碧云一眼,慢慢走到小木桌旁,坐下。
“就知道你会来,想问什么?”李锦苏微笑着。
“大姐,我……”
李碧云怯怯的坐在李锦苏对面,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轻声道:“那个神棍有什么好,大姐为什么要嫁给他?若是大姐不依,爹爹也不能把大姐怎么着!若是那神棍死皮赖脸,我一会就去打跑他!哼哼!”说着说着,声音渐高,手指则不安的抚着腰间的剑。
“碧云,身为女儿家,岂可事事动刀动枪!”
李锦苏移着小木凳,靠在李碧云的身旁,理了理李碧云耳际被风吹乱的头发,又轻轻把她拥在怀里,柔声道:“别胡思乱想,此事与爹爹无干,身为女子,终归是要嫁人。”
李碧云抽泣道:“姐姐心甘情愿么?”
李锦苏笑道:“自然是心甘情愿的,不然,当初我岂会入山去请他。”
“我就说嘛,难怪那日姐姐会到山里去请他,原来是这样!姐姐,你们几时认识的,莫不是也像戏里演的那个崔莺莺与张生一般?倒也是哦,那戏曲叫,叫什么来着呢?对,叫西厢记,咱们这也是西厢!格格……”
自认为猜中迷题的李碧云破涕为笑,李锦苏淡淡的笑了笑,当即便哄她回去歇着,李碧云生性大条,心里阴影一去,立马开心的去了。
李锦苏站在阁楼上,目送她消失在雨夜里,此时,雨已渐歇,庄园中的灯光浮现出来,隐隐约约,仿若天上星辰,轻风携雨来,使人微觉寒冷。李锦苏细眉浅皱,正欲转身入内,却听见院外的树上传来一阵滋溜溜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响,油腻腻的,让人格外不舒服。
李锦苏低头一看,阁楼下的护卫好像并没听见,稍稍想了一想,走到屋内,拾起梳妆台上一张唇纸,凝神向窗外看去,眉锋越来越锐,猛地,心下一狠,将手中唇纸撕作三半,扔出窗外。
“啪!”
“锵锵锵……”
“保护大小姐,保护大小姐……”
阁楼下,拔剑声此起彼伏,稍徐,一名护高声叫道:“不是贼人,是好大的一条蛇!”
“嘘,声音小点,大小姐要睡了!”
李锦苏微微一笑,轻轻将灯吹灭,慢慢摸到床前,和身钻入温暖的被窝,抱着肩蜷成了一团,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却没闭上,一闪,一闪。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施放剑咒,心中有些害怕,也有些许好奇,更有几分解恨!
……
次日。
李家双喜临门。
李老爷子红光满面的当众宣布,今日不仅是他六十寿宴的最后一日,尚是掌中明珠李锦苏的成亲日,而那成亲的对象则是青阳山上的先生。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
李府的大小姐不单单是李老爷子的膝下爱女,更是青阳镇里所有人眼中的瑰珍,在青阳镇方圆百里之内,流传这么一句话:天上有仙女,青明珠,仙女若坠凡,明珠何自晦,两相若较颜,恐是仙女惭!
当然,镇民没见过仙女,也不知仙女倒底美成何等样子,不过在他们的心中,终归是要与李大小姐相仿,方可称得仙子。
于是乎,即有人口瞪目呆,更有人捶胸顿足,尚有人在心中暗骂:定是李老爷子老糊涂了,竟将仙子般的女儿嫁给一个神棍!青阳这狗日的,当真走了狗屎运!若论样貌与能耐,我比他强太多……
唯有那张三,远远听得此讯,竟然喝了声彩,惹得身周护卫怒目相向。
不过,此事虽然出乎人意料,众人骂归骂,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其中,便包括了青阳。
一大早,天尚未亮。
驼背老头即命人送来了大红吉服,青阳这一生,只有一件衣服,那便是身上的灰白长衫,这衫子说来也怪,青阳若长个头,它也跟着长,从来不用换衣裳。
青阳非是那等喜新厌旧之人,不愿脱下衫长换吉服。
一群婆子无奈,只得将那吉服套在长衫外面,好生一阵收拾。幸好吉服颇是宽大,这么一穿,非但不显怪异,反倒使得青阳身形更为颀长。
“恭喜,恭喜……”
“恭喜老爷子喜得佳婿……”
庭院中,一声声道喜传入耳中,李盛怀荣光焕发。而此时,莫论江湖中人,还是士绅达贵都聚在堂下,张宗越、玄明和尚、五花婆婆,以及那红肚兜赫然也在。
“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
“大姐,呜呜,大姐……”
阁楼里,李碧云抱着身穿凤冠霞披的李锦苏哭得稀里哗啦,仿佛嫁人的不是李锦苏而是她。
蜀中风俗,若是女儿出嫁,需得哭嫁,哭得越响,表明女儿越思娘家。
“大小姐,你得哭啊,使劲哭。”李锦苏的奶娘在一旁好生为难,李锦苏静静的坐在铜镜前,凝视着镜子里的容颜,就是不哭。
西院,也有一名婆子犯难,悄悄问青阳:“嗯,先生,不,佳婿可有俗号?”
青阳道:“青阳。”
婆子道:“我说的是俗号,譬如:姓张,姓李,姓王……”说的都是青阳镇里的大姓,见青阳愁眉不展,又道:“要不,就是姓青,名阳。”
青阳道:“青阳。”
“罢罢罢……”婆子欲哭无泪,眼见时辰将至,也不敢拖沓,当即扯起脖子,大声吆喝:“佳婿青阳,出门迎亲咯!”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锵锵锵,铛铛铛……”
震天爆竹响起,金锣银鼓敲起,青阳在一群乔装成自家人的李氏护卫簇拥下,迷迷糊糊的跨上了大白马,猛然一挥鞭,蹄踏蹄踏,向李锦苏的阁楼而去。
因青阳孤家寡人一个,是以得有人乔装亲朋友好友。再因青阳穷困潦倒,新房与一切所需,都由李老爷子一手筹备。
一路上,掌声如潮,护卫们将手拍得稀烂,肚子里却流着嫉恨的泪。
待来到李锦苏阁楼下,按照蜀人风俗,院中满布花生、核桃、红枣与铜钱,青阳一脚踩上去,咯崩一声响,心中随即一跳。
说不清,道不明。
此时,即有人肆意哄笑,催促青阳快快上楼去将抱李锦苏抱下来坐花轿。此举,青阳行走江湖时,倒也曾见过,并不陌生,但却从未料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怀着一颗惴惴的心上了楼。
“唰!”
迎面暴起一道雪光,来得极狠,仿若欲将青阳一剖两半。
青阳屈指一弹,正中剑尖,将来袭者点得后退连连。
“哼!再吃我一剑!
………………………………
第十四章 前尘旧事
一剑飞来,迅若雷电。
青阳早已看清是李碧云,也不与她计较,将身一错恰好避过,因他站在门口,身后就是旋转楼梯与楼间抚拦,李碧云一招落空,收势已然来不及。
就见得,李二小姐便若乍然离弦的箭,与青阳擦身而过,嗖的翻出抚拦,然后直直的往向楼下坠去,嘴里还哇啦哇啦的叫着,突见楼下聚着一大群人,心中一慌,赶紧悟住嘴,惹得楼下人群憋着嗓子偷笑。
方一落地,李碧云柳眉倒竖,就欲提剑上楼,却被李锦苏的奶娘拉住,低低耳语一阵总算把她给劝住。
此刻,阁室中尚有几名中年妇人,见青阳已来,便齐齐道了声喜,退出室来。李锦苏坐在床边,一身大红,头上也罩着红盖头,整个新房也是如此尽红,青阳心中莫名一阵踌躇,缓步走到李锦苏身边,也不知该说什么。
“喵。”
呆了半晌,却闻一声猫叫,随即,一个猫脑袋从李锦苏的裙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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