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潜伏指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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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百川松了口气，“想不到少侠还有如此手段……”他心中想到一个可能，却没有开口询问。

　　　　墨非知道他大概是把自己当作与公羊参同样天生的圣子了，却也不做解释，问道：“不知以后前辈有何打算？”

　　　　“我答允少侠要为你效力三年，公子虽然去了，却并非少侠过错，这承诺依然有效。今后三年，便任由少侠驱策。只是，还望少侠宽限些时日，待我将他们一一安顿了，便前来听差。”

　　　　孙百川所说“他们”自然就是指青紫二女以及影卫诸人，经过连番战斗，如今影卫就剩下了十来人，筑基修士仅剩了四个，但加上青囡、紫姝，便是六位筑基修士，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墨非很想一并兜底，但也知道不可操之过急，道：“修真界之险恶，在下近日也是有所感触，不知前辈可有善地安置？”

　　　　“仓皇出逃，哪里还有什么地方，不过觅一处冷僻地界结庐避居罢了，待此事风声过去，再说其他。”说着叹了口气，“其它人好说，紫姝那丫头对公子用情极深，此番必然消沉，修为别想寸进了。”

　　　　墨非也不知孙百川所言真假，但现在他没有庇护对方的力量，便不提招揽之事。

　　　　随后有一名影卫过来说要给公羊参两人立一座衣冠冢，孙百川便告辞离去。

　　　　……

　　　　第二天一早，突然开始下雨。淅沥的雨幕中，墨非与石道人静静的站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两人头顶撑开，将雨水阻隔在外。

　　　　两人的面前是一座矮小的坟，外面用青砖砌了薄薄一层，坟前立了道石碑，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名字，完全不像是两个修士的安眠之所。

　　　　孙百川天一亮便带着众人走了，似乎在这里一刻也不愿多待。

　　　　墨非送别众人之后便过来了这里，站了许久。

　　　　他与公羊参其实并不熟悉，只是听得他死前那声叹息，心中莫名便觉压抑。修真界之残酷他过去在婆娑世界便有所了解，但亲眼所见，还是不能习惯。

　　　　这些修士们，便是在凡人眼中如神似仙，却也难逃罗网，不得自由。

　　　　他想起先前立坟时，紫姝喃喃之语：“说什么长生逍遥，到头来不过幻梦一场。”不由便有些感慨，“石道长，你是为何修行？”

　　　　石道人自嘲一笑，“刚筑基时，意气风发，也想过长生久视、证道永恒之类，但年深日久，修行已如本能，没了新奇，如今问我，却也说不明白了。大约也只是但求自保，不想早死罢了。”

　　　　这话说的极为消极，暮气沉沉，大约并非完全的真话，修至金丹境界，谁没有点真正的坚持呢？

　　　　但也并非全是虚言，兴许有些被自己控制的怨望在其中，墨非没有深究，道：“原本此间事了，我应该收回控制，任你离去，但你也知道我并非如此心善之人，何况确有些事情要劳烦石道长，此刻也只有你，是我能信得过的。”

　　　　如果石道人懂得地球用语，定然会呵呵一声表达内心的愤懑、无奈、鄙视、敷衍之情，现在却只能叹了口气，“受制于人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凭吩咐吧。”

　　　　……

　　　　莽山，墨非看着仿佛采石场一般的大坑，皱紧了眉头，“你说上次来时，还不是这样？”

　　　　石道人望着墨非，似乎想从其脸上看出些什么，现在没有旁人在，墨非自然不用再戴那面具，从其反应上看，他肯定知道些东西，先前对蒋鑫所说的“失忆”之事自然是假的了。

　　　　暗暗猜测着这些，石道人面上不动声色，“几日前还和闻杞年来过，虽是堆满了碎石，却还有个山的模样。”不像现在，让人把石头都搬到了别处，挖成了大坑。

　　　　墨非没再说话，仔细检查了一会儿，指着一处湿土上已经模糊了大半的印记道：“这是牛蹄印？”好在这里并没有下多大的雨，大坑中也只有底部有些积水，否则一场大雨过去，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石道人看了看，“是，但有些古怪，比寻常蹄印要大一圈，且只有两排，怕是头牛妖。”

　　　　又四下观察了一番，再没有别的痕迹，“这里似乎只有那一头牛妖来过。”

　　　　“它一个，就把整座山挖空了？”虽说莽山原本便被炸蹋，但想要将这么多碎石搬走也需要费不少功夫，“这牛妖得什么修为？”

　　　　“怕是有结丹往上。”

　　　　沿大坑走了一圈，墨非诧异的发觉这里有些太过干净，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小妖的尸身都不见了，按说不过这十来日功夫，便是被野兽吞吃也不会连骨头都丝毫留不下。

　　　　而且，培养舱的碎片之类也没见到一丁点，甚至于大坑里连一块比拳头大些的石块都没有，就仿佛有人用筛子把这里的一切都筛了一遍。

　　　　“那牛妖的行为看来并非恰巧，应是有意识的在寻找什么东西。”而很显然，那东西要么属于莽山的小妖们，要么便属于墨非。

　　　　虽然不知哪里出了岔子，但墨非隐隐有所感觉，大约自己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又反复察看了几遍，石道人也用神念来回搜索了半天之后，确信再不会有别的线索，两人便离开了。
………………………………

第062章　悠闲

　　　　一阵风驰电掣之后，墨非在佘江镇外被放了下来，他将蒋鑫身上得来的玉玦交给石道人，“拿着它，去勒州府西郊的永丰当铺，”接着手指一点额头，抽出一枚赤**种，交给石道人，“这里是其使用之法，以及蒋鑫所知的一些秘辛。蒋鑫之死现在生生宗内应当还不知道，你可以其名义控制住那里诸人。”

　　　　石道人看着手中的赤魔种，神色复杂，先前他就是因为这么个东西才栽在墨非手中，但现在他已经不必再担心什么，将之吸收，发觉里面包括了蒋鑫许多的记忆，甚至一部分涉及到大长老和红夫人在宗内的一些谋划。

　　　　“你的任务是短时间内将他们收为己用，利用他们接头人的身份，把蒋鑫已死的消息彻底隐瞒下来，让生生宗认为其已经顺利进入弥罗。如此一来，我可以借鸡生蛋，你也能免去被生生宗追杀的风险。我让你准备的身份，可以慢慢的来，尽量周全细致，我此去少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但这个身份总归会用到，越完备越好。”

　　　　“放心，那些人不过是宗门外围弟子，本就没资格见到圣子的真容，这两件事都不难。”

　　　　墨非点了点头，一笑，道：“石道长，现在我的手段只是不得已而为，但你要明白我不会亏待朋友，你知道我的能为，我可以将赤魔种变作圣魔种，自然也可以提升你的魔种等级，石长老，这个称呼听起来如何？”

　　　　明知道墨非是在画饼，但石道人仍是比较受用。他的魔种是大长老黄歇所赐，本就是受制于人，现在不过是换了个主人罢了，并未有太多抵触。倒是若其魔种等级能够提升到紫色的话，其对身躯及神魂的改造将使自己晋升元婴更多出一线可能。

　　　　这个许诺不可谓不诱人。

　　　　“在下定当竭力而为，不负公子所托。”这一次他的话语里终于多了一丝真意。

　　　　这就够了。

　　　　“好。还有那个牛妖，我很在意，不妨关注着此类事情，若有线索，立刻想办法通知我。”他没有解释自己在意的缘由，对方知道干什么就行了，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干，“最后，我让孙百川去调查红尘楼和那个内奸的事情了，若是他需要什么，都可以给他。”

　　　　一口气把想到的事情都吩咐了一遍，墨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絮叨，摆了摆手，“你去吧。剩下的路，我需要自己来走了。”

　　　　……

　　　　石道人远遁的没了踪影，墨非整了整衣冠，一派悠闲的步入佘江镇。

　　　　上次来，他满怀心事，人生地不熟，身边又是那几位修士，处处谨言慎行，很是拘束，但现在他已经对此世有了基本的了解，金丹也碰到了几位，心中对未来的行事有了腹稿和规划，便身心轻盈。

　　　　他在路边买了串油炸丸子，一边吃一边溜达，这东西是用白面裹了肉丁、蔬菜末炸出来的，酥脆鲜香，十分好吃，这般味道浓郁的食物不太符合盘古级上膳食师傅的审美，他过去也是很少吃到，此时便吃的满嘴流油，甚是不雅。

　　　　沿着花街逛了一会儿，身上被路边的流莺楷了好几把，忽的瞧见一间玉器店，推门进去，见其内装潢豪奢，一少年在最里面柜台后，半趴半倚的睡着了，完全没有发觉他到来。

　　　　墨非咳了一声将其惊醒，看着少年嘴角的一缕涎水有些好笑的问道：“贵店能否加工玉件？”

　　　　少年擦了擦嘴角，麻溜的过来一揖，道：“有！有！客官要做大件还是小件？”

　　　　“小件，不过样式有些特别。”

　　　　“特别？”少年有些疑惑，玉器小件多是饰品，挂坠、扳指、垂饰等等，常见就那么些样式，最多雕花不同，能有多特别？“贵客是自带原料，还是现买？”

　　　　“现买，我要一块汉白方玉，大小的话，三指宽窄即可。”

　　　　“不知贵客想要做什么样的形制？”

　　　　“外形类似玉琮，不过内外都需是方型，我画给你看。”墨非说着要过纸笔，三两下勾勒出来一个形状奇怪的玉器，它分作两块，以榫槽衔接，主体部分类似一个方形玉筒，或是缩小了的茶杯，另有一个盖子，可以直接盖上，沿着榫槽旋紧，便能将其封闭。

　　　　这模样确实没见过。

　　　　“贵客少待，我去请玉工师傅给您瞧瞧。”

　　　　说罢少年便转向了里间，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四十余岁的黑面汉子出来，比起玉工却更像个铁匠，墨非倒没有因为人家容貌就质疑其工种，将图纸递过去。

　　　　后者瞧了两眼，“样式倒不难，你这标的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墨非在图上标注的尺寸数据，用的是大胤通行的度量，把尺寸一说，后者皱了皱眉，感觉尺寸有些过于精细，不过玉匠本就是精细工种，他考虑了一下，“可以，不过要工却不便宜，五两银子，我给你做。”

　　　　“你要多久做好？”

　　　　“两日后来取即可。”

　　　　“加五两银子，我明日就来取，赶得及吗？”

　　　　“行，明日午时前，我定给你做好。”

　　　　生意谈妥，墨非留下五两银子订金便就离开，来到街上，去成衣店给自己买了几身行头，以素雅为主，多是青、蓝两色，都扔进了储物戒指。

　　　　随后寻了一家铁匠铺，买了柄据说是某个侠客当在那里的名剑，在被墨非揭穿是铁匠自己的作品之后，以十两银子成交，这东西论起攻击力大约还不如现在他空手一掌，按照游戏里的说法，是妥妥的新手白装，但它的好处在于，能减少很多麻烦。

　　　　正如早前灵雯曾警告过的，佘江镇地处边塞，龙蛇混杂，治安很是一般，有不少终日游荡街头的“游侠儿”随时准备逮个肥羊敲上一笔。这些家伙只会些街头斗殴的三脚猫功夫，墨非自然不惧，但腰间悬上一柄剑，便可以省去很多时间。

　　　　把自己全身上下换了一遍，终于从一身丐帮混搭风升级成风流侠少风之后，墨非来到了一片废墟前，几名衙役在附近巡逻，墨非便没有上前，只遥遥的看了两眼建德酒楼的残楼以及其对面的那片破砖烂瓦，便掉头回到了客栈一条街，随意选了个门面雅致的，进去要了个雅间，点一桌好菜，待水足饭饱，插了门，躺到床上，和衣而眠。

　　　　来到此世之后，他终于有机会可以睡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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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梦境

　　　　一片迷蒙中，他听到一个声音，伴着秋秋鸟鸣：“景言，你怎么在这里呀，父亲叫你呢。”

　　　　他一抬眼，院中桃花盛开，随风飘落了几瓣粉红，摇摇晃晃渐至眼前。身侧走来一个少年，宽衣博袖的文士模样，道：“快随我去吧，家里来了个道人，指名要见你呢。”

　　　　“不，我不去，我要练剑呢，日后要像父亲那样征战沙场，不要去修道！”

　　　　他抱着怀中的剑，拨浪鼓似的摇头。

　　　　“说什么傻话，”那少年莞尔，过来扯了他衣袖，“那人也没说要收你当徒弟，待会见不着你，父亲又要生气。”

　　　　……

　　　　“叶侯，在下有一言，却不便入他人之耳，还请屏退左右。”厅中，一老道逆着光，身量高大，长须垂地，一派仙风道骨，他却只觉到深入骨髓的阴冷。

　　　　老道对面，英武非凡一派儒将风范的男子皱了皱眉，对身后立在屏风前的两名亲卫道：“你们都退下吧。把景初和景言也带走。”

　　　　两名亲卫犹豫了一下，却都领命，其中一人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小公子，咱们出去吧。”

　　　　他巴不得立刻就走，但那老道却开口了，“这位小公子可以留下。”

　　　　亲卫又看了看叶侯，后者点了点头，于是自己离去，顿时会客厅中便只剩了三人。那老道目光看向他的左手，突然开口道：“侯爷，小公子的那根手指，是侯爷亲手斩下的吧？”

　　　　叶侯目光骤然一寒，“你是何人？敢如此说？”

　　　　那老道却仿佛感受不到任何压力，淡淡道：“血脉难易，此子留在俗世只会掀起血雨腥风，但我观其根骨了得，是修道的大好材料，不若让他随我修行，也可消弭大胤的一场巨祸。侯爷，您也不想看到九年前那场大乱再重现一次吧？”

　　　　……

　　　　“放过你？”荒山密林中，那老道已经改换了模样，一身缁衣，长须刮去，但面目却仍旧模糊不清，将一颗烤热了的馒头扔给他，“我怎么放过你？”

　　　　“每位圣子，都在尸山血海中诞生，你注定只能给身边之人带来灾祸，身具圣魔种，非是我不放过你，是这天不放过你啊。”

　　　　……

　　　　“参儿，过来，这是蒋鑫，以后便跟着你。蒋长老此次遭逢不幸，对其冲击不小，你多加照拂一二。”黄玉老祖将一名少年推至他面前，其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红衣、美艳非凡的女子，对他福了一福，“少主，家子顽劣，还望不吝管教。”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喜，但看了一眼那个显得过于阴柔瘦弱的少年，终是点了点头，“好。”

　　　　……

　　　　“你是这里管事的吗？”石牢中，少女被铐住了双手双脚，吊在半空，但神色却竟毫无恐惧之色，甚至于还开口问他话。

　　　　他觉得这女子大约是傻的，恰巧外面的征伐让他觉得甚是无聊，便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是又怎样？”

　　　　“那你放了我好不好？”

　　　　这下他确信这人是傻子了，没有回答，“你不是红尘楼的人，进来想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红尘楼弟子？”

　　　　“他们不会被活捉，只会服毒立死。”

　　　　“哦……”少女露出恍然之色，“我看你也不像生生宗弟子，你混进他们里面又想做什么？”

　　　　他皱了眉头，神色沉下，“什么意思？”

　　　　“你是好人啊，你不凶，他们都太凶了。”

　　　　这话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凶神恶煞的未必都坏，和颜悦色的，也不见得就是好人。你长辈没有教过你不要以貌取人么？”

　　　　“我没有以貌取人，我们天心斋最能看人的心气了，你心气平和，与世无争，色做暖黄，形如温玉，这样的人总是不坏的。”

　　　　他心中一颤，仿若心脏被人轻柔抚慰，仿佛饮下一大口热汤，那胸腹间生冷纠缠的痛楚竟就轻易的散去了一丝。

　　　　他顿了顿，才让自己的话语不见波动，“原来是你是天心斋的人。那你是为了救云逸道人来的了？”

　　　　“是呀，云逸真人是我师傅，他很疼我的，你能不能把他放了？”

　　　　“你师傅是不是常骂你笨？”

　　　　“你怎么知道？”

　　　　他忽而哈哈大笑，觉得此女有趣极了，“亏得你这么笨还能活到现在。”

　　　　“哼，你就笑吧，你不知道我们天心斋最擅话术了嘛，我那只是消除你的戒心！”

　　　　他点了点头，却仍旧带着笑意，“你做的不错。继续发挥，如果说的让我开心，我就把你放了，没准还会放了你师傅。”

　　　　……

　　　　“看来你师傅也并不像你说的那般疼你。”他看着面前吟月教旗主的尸身，冷冷开口，“你知不知道此人修的是阳极巫道，需用女子元阴中和功力？他灵力如沸，过不了几日便要爆发，到时你定然生不如死。”

　　　　“我知道，但我有办法逃走。”

　　　　“你是指你手里那张广圣仙府地图？”他语气越发冰冷，“你不觉得你们得到的太简单了吗？黄歇总共制作了十份地图，你手中的那个是死的最快的一个，如果你按上面路线行走，不消半日就得惨死。”

　　　　少女果然露出惊讶之色，眼睛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便如三年前他真的如约告知其云逸真人所在时那样。

　　　　那模样实在蠢的有几分可爱。他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融化，便如同阳春里的残雪，一点一滴，变作雀跃的山泉。

　　　　“你走吧，回天心斋去，告诉云逸道人，你不适合这样的任务。”

　　　　“不行，仙府里有件东西对我们很重要，必须得到。”

　　　　“是什么？”

　　　　“我、我不能说。”

　　　　“宗门对你而言，比性命还宝贵吗？”

　　　　少女似乎被问住了，思虑了一会儿，正当他准备再次赶人的时候，却郑而重之的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做好了死掉的准备。”接着又突然换了央求的神色，“你肯定有真的地图吧，你带我进去好不好？”

　　　　“不可能，你不是生生宗人，没有魔种，黄歇会立刻发觉的。你就死心吧，回宗门去，别再趟这趟浑水。”

　　　　“我可以加入生生宗啊，你给我种下魔种吧！”

　　　　他睁大了眼睛，半晌才明白她说了什么，立时火冒三丈，“你知不知道魔种是什么东西？一旦种下，生死操于人手，甚至境界比你高得多的话，可以直接控制你身体，读取神魂记忆！被种下魔种，连奴仆都不如，只是傀儡而已！”

　　　　“如果你给我种下魔种，别人也能控制我吗？”

　　　　他有些不能理解此女的思路，“不能，只有赐予者可以。”

　　　　“那就没事啦，你给我种下魔种吧。如果是你，我觉得，还挺好的……”少女绯红了脸颊，急急忙忙的补充道：“但是说好了，你不能窥探我的记忆，宗门的秘密不能透露……”

　　　　……

　　　　鬼门之前，那女子回过身，声音仿佛穿透千万里距离，跨过阴阳两界，遥远又近在耳畔，“来生之约，望君牢记，千山万水，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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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反思

　　　　墨非突然惊醒，坐起来半晌才回了魂，左右看了看，发觉自己还在客房里，才呼的吐出一口气，原来竟是个梦。

　　　　伸手自颈间摘下那枚黑玉坠子，墨非面色有些古怪。

　　　　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实，有些细节是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比如公羊参小时候有个哥哥叫做叶景初这种情报，他听都没听过，而梦中丰富的细节也超出了脑补能做到的范畴，这更像是记忆――公羊参的记忆。

　　　　他身上跟公羊参有关的东西，就是这枚玉坠，如果它存留着一些公羊参的记忆的话，也许其中就有关于那个“弥罗内鬼”的线索。

　　　　或许这就是公羊参将之交给自己的缘由所在。

　　　　想明白这一点，墨非将其戴了回去，迫不及待的躺下，通过智群切断神经输入，同时抑制上行网状激活系统的活动，使全脑渐渐进入睡眠状态。

　　　　然而三十分钟过去，通过智群把自己叫醒之后，他却没有任何收获。没有梦境，没有记忆，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强行睡眠的状态不对？或者时间太短了？

　　　　于是这次他又通过正常的入睡程序让自己睡着，并给智群设定好在快速眼动期结束后――也即是一个完整的睡眠周期结束后把自己叫醒。

　　　　但等到一个多时辰过去，他昏昏沉沉的醒来，却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墨非暂时放弃了，反正那内奸的威胁也并非迫在眉睫，他倒不必要太过着急，只需要睡觉的时候都带着这个坠子，早晚有一天应该能有所发现。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他也睡不着，便坐起了身体，披衣来到窗边，推开窗，但见一轮明月皎皎在空，下方已有早起的小贩开始张罗一日的生计。犬吠声引起几声鸡鸣，随后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此起彼伏的打鸣声便在各处响起。

　　　　一处院门打开，士子般的青年提了一个大包裹，上了外面等着的马车，院中走出一个梳了堕马髻的小妇人，隔着车窗说话，许是丈夫即将远行，那女子看起来很是有些担忧，直到马车走了，仍旧驻立远望。

　　　　这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让他有些恍惚，经过这些天与修士们的勾心斗角，此情此景看起来便格外的平和。

　　　　然而这注定不是属于他的生活。

　　　　他叹了口气，回到床上盘腿而坐，进入神魂空间。

　　　　这里与上次所见又有不同，首先便是“神魂恒星”又更清晰了一些，它原本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般，现在却显出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