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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毒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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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书房,不,整个宁王府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有什么消息?”冷亦修微眯着眼睛问道。
冷十五上前一步说道:“回王爷,属下去了东疆,那里的弟兄们说,并没有见过王妃,而且,他们派出所有的人马,快把东疆都翻过来了……”
“说结果。”冷亦修简短的打断了他的话,眼色沉冷如冰。
冷十五的呼吸滞了滞,他垂下头,低声说道:“没有王妃的消息。”
短短几个字,是冷亦修这几天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这句话每一次都像千斤重锤一样,狠狠的、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心尖上,一下一下,鲜血迸溅。
他摆了摆手,微微闭了眼睛,隐在灯光里的脸有几分青白之色,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一个觉,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冷十五的心里酸涩难言,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冷亦修那线条越发分明的侧脸,最终咬了咬说道:“王爷,在回来的路上,奴才听到一个传言,不知是真是假,但……或许和王妃有关。”
冷亦修霍然睁开眼睛,现在有一线的希望他都不肯放过,哪怕这希望飘渺的如抓不住的光,一闪即过,从来不谁停留,他也愿意一试,哪怕希望过后是更深切的失望。
冷十六看了冷十五一眼,想出言阻止,但一看到冷亦修那闪着光的眼神,最终闭上嘴沉默了下去。
“属下听说,在明宵国的边城,有一个修公子,他开了一家医馆,此人医毒双绝,在当地颇有名声,只是……却没有人知道他来的来历,而且,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厮和一个老管家。”冷十五说着自己在路上听到的信息,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把握,人海茫茫,而且这一次,还跑出了大昭国。
要说别的人出一趟边境倒也没有什么,最多就是手续繁琐一些,但是冷亦修要想去明宵国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如果让对方发现了身份,万一处理得不好,甚至有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误会。
所以,冷十五才犹豫要不要说,但是他的话音刚落,冷亦修却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修公子?
医毒双绝?
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只凭这两点,他就有理由相信,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容溪,何况,此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厮和一个老管家,而容溪当时离府的时候刚好带走了孝儿和李海江。
仿佛黑暗的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天门,那里射出一道幽亮的光,希望之手带着他慢慢走进那线光芒,让他的心激动跳跃。
不管是隔了千山万水,不管是异国之土,不管是千难万险,冷亦修听到一个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的入了他的耳中,去找她!去找她!找到她!告诉她自己是如何思念她!
打定了主意,他重新坐下,挥了挥手一字一句对冷十五和冷十六说道:“传令下去,冷一到冷十留在京城负责传递信息,其余的人整装待发。”
“主子……”冷十五一下子就明白了冷亦修的意图,整装待发,还能发去哪里?可是,主子的身份……如果贸然前去的话……
冷亦修抬眸看着他,那目光沉冷幽黑,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无边的黑,冷十五震了震,垂下头拱了拱手,和冷十六一起退了出去。
冷亦修低下头通宵达旦的处理着桌子上的文件,又把近日里九门提督府衙里发生的事情细细的想了一遍,然后整理了一本小册子,他击了击掌,冷十一从门外走了进来,冷亦修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去拿起莫先生。”
冷十一领命而去,冷亦修站起身来,天色已经微明,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东方泛起的微白,一线阳光从云层中跳跃出来,瞬间照亮了这山河万里。
容溪……会是你吗?
不管是不是你,明宵国一行,我是去定了。
如果是你,我这次一定要找你,然后把你紧紧的握在手里,搂在怀里,告诉你我日日夜夜的思念,永远不许你再离开我。
如果不是你,那么,我还会一直找下去,哪怕找到天涯海角,哪怕倾尽我的所有,包括,我的生命。
………………………………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七皇子回京
回到明宵国的皇宫,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城门正要徐徐关闭,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冲了过去。
值守的士兵立刻报告了队长,队长跑到城门楼上远望,只见远处奔过来的人马十数人左右,头前是一匹雪白的马儿,如一团飘动的云,转瞬间就奔出了数十米,而马上的那人身姿超卓,身穿朱红色的衣袍,荡起的黑发如一面扯开的旗帜,那人一双眸子明光闪动,灿如晨星。
他身后的那些骑士黑衣黑马,十数骑如一骑,马蹄翻飞敲击着大地,一样的速度,一样的节奏,如一条翻卷的怒色长龙,踩着奔雷呼啸而来。
队长的呼吸一滞,一刹那就明白来人是谁,随即俯下身子对着城门的士兵大喊:“快开城门!”
半掩的城门重新被开启,轰鸣之声如同闷雷,随即,那队人马便冲了过去,最后是一辆低调华丽的马车。
士兵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路条,认清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之后,才慢慢的抽了一口气。
七皇子回京了!
郝连紫泽没有停留,直接奔了皇宫,皇宫的大门也正在层层落钥,郝连紫泽和他的侍卫以同样彪悍的姿态出现在宫门前,出示了腰牌之后飞身下马,快步奔向皇宫的寝宫。
皇后的永康宫大气华丽,院中种着不少凤尾竹,清凉如水的月光下,竹子轻轻摆动,声音低喃,如一曲优美动听的歌,容溪站在院中,有些微微的诧异,皇宫一般都种着丽菊、牡丹诸如此类的富贵之花,怎么这皇后的院中倒种了许多竹子?
美则美矣,只是倒底不像是皇家风范,显得有几分怪异。
郝连紫泽进了殿内,房间里淡淡的药味儿,宫女见他纷纷行礼,他摆了摆手,那些宫女都无声的退了出去。
殿内已经点起了烛火,因为皇后病着,所以灯光有些暗,她躺在床上,一张脸有些憔悴,微着眼睛,陷在枕头窝里,黑发散在枕头上,如悄然展开的黑色浓画,偶见一点星白,便是触目惊心。
郝连紫泽心中一阵酸涩,母后整日忧思,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总无法抵得过她终日很少开怀,郁郁不得舒解。
他悄步上前,坐在床边的圆凳上,静静的注视着她,他刚坐稳,皇后像是有所感应一样,从沉睡中慢慢醒来,缓缓张开了眼睛。
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瞬间眼底爆出喜色,颤抖着伸出手去,“泽儿,是你回来了吗?”
“母后,”郝连紫泽握住那只伸出来的手,心底的酸涩更浓,母后的手,似乎又瘦了,“母后,是儿臣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后的病容上绽开由衷的笑意,她挣扎着坐起来,郝连紫泽拗不过她,拿过一个大引枕来靠在她的身后。
“让母后看看,有没有清减……”皇后说着,抬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摸了摸。
“儿臣没有瘦,瘦了也是结实了,”郝连紫泽笑了起来,反手握住了母亲的手,“倒是母后您,更显得瘦了,莫不是想孩儿想的?”
皇后叹了一口气,“你呀……总是在宫里呆不住,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让母后如何能够不牵挂?”
郝连紫泽微微笑,语声也柔缓了许多,“是,是,是儿臣的不是了,不过,这次儿臣回来,可是给母后带来好礼的。”
“噢?”皇后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深,“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是不是哪条河边的石头,还是哪只鸟的鸟蛋?”
“……”郝连紫泽抽了口气,“啊?我以前送的都这些东西吗?”
“你以为呢?”皇后的目光里闪过温软,“不过,母后却觉得这些东西比那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更有意义。”
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线红晕,额角也微微有些湿意,烛火摇摇,映着她晶亮的目光,郝连紫泽心中一痛,俊美的脸上浮现灿烂的笑意。
“去吧,把你送给母后的礼物拿来看看。”皇后拍了拍他的手,示意道。
郝连紫泽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走几步回头看了看,皇后靠着大引枕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转过头去,心上的疼痛更加绵绵不绝,他知道,这两年母后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和自己说这么一会儿的话,已经是强撑着了。
他快步向外走去,把心中的希望寄托在容溪身上。
郝连紫泽站在门口,看着站在月下竹前的容溪,她穿一身白色的衣袍,一头乌发束在玉冠里,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轻轻一动,白色的衣衫如载了一身的月光星辉,熠熠生光,她背对着他,负手昂头,看着那一片茂密的凤尾竹。
竹影摇摇,在她的身上投下淡淡的影儿,如天作之笔,轻轻在她的身上泼洒了一幅水墨画,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
如玉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显得光洁无瑕,一双眼睛幽深如水却晶亮动人,仿若取了星辉一点,郝连紫泽突然听到心中某处,“咚”的一声响,那根从未动的心弦,响彻心间。
“如何了?”容溪见他在门口发愣,心往下一沉,以为皇后可能不太好。
“刚说了一会儿话,有些累了,”郝连紫泽回过神来,头微微一低,耳后有一点点灼热。
“现在进去看?方便吗?”容溪看了看窗口。
“可以,”郝连紫泽立刻让开了路,“只是担心你旅途太过劳累。”
“不妨。”容溪接口道,心中却有些无奈,这位皇子是怎么搞的?不能有个皇子的样子吗?搞成这样反正让人有些不自在,谁见过一个皇子请大夫给自己的皇后老娘看病还再三客气的?
真是……
容溪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殿内,那些药味钻进了鼻孔,她仔细的分辨着,心中微微一动,这些药……好像都是安神解郁之药啊。
这位皇后难道有什么忧思?积郁成疾?是怪皇帝的妃子太多?担心自己的孩子长不大?呃……她晃了晃头,把穿越小说里的那些套路甩到了一边。
孝儿走在容溪的身后,在气儿也不敢出,实际上在知道了郝连紫泽的身份之后,孝儿小厮就曾经为自己之前的言行很后悔。
但是,她又以不知者不怪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结果,在容溪强大的目光中,溃败投降,以至于见到郝连紫泽的时候更是心中忐忑,对着郝连赵的时候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一腔孤勇,更别说……此次是来见郝连紫泽的娘了。
李海江这次没有跟来,医馆不能没有人,他便自请留下了,容溪想了想也好,反正自己看完了病也是回去的。
容溪看着靠在大引枕上的女人,不过是四十来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只是因为生病而有些憔悴,眉宇间有淡淡的愁思,但仍然不失为一位美人,特别是那双眉,和郝连紫泽很像。
听到声音,皇后缓缓睁开眼睛,这一睁眼,容溪更觉得这母子二人相像了,唯一不同的是,郝连紫泽的那双眼睛里总是含着笑意,而皇后的眼睛却是忧郁的。
郝连紫泽轻声笑道:“母后,儿臣这次给您的大礼可不是什么石头或者鸟蛋了,这位是民间的名医,儿臣在外游历时遇到的,被当地百姓交口称赞,所以,请他回来给您看看。”
容溪急忙施礼道:“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罢。”皇后说道,打量着容溪只觉得此少年皎皎,身姿出众,但是又没有初次入宫的那种诚惶诚恐的神情,反而有一种淡定从容,自信超拔。
她只觉得这少年的眉宇间有一种疏朗大气,眼波流转之间,风华自生,不知道怎么的,这种神情,让她不由得生出亲近之心来。
于是,她微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母后,他叫阿修。”郝连紫泽抢先说道,“当地人都称他为神医,他医术特别好,还去了平阳候的府中诊病,一下就看出静的病情来,儿臣觉得他比那些太医好多了,正巧母后的身子不太好,所以儿臣就带他来给您瞧瞧。”
容溪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有没有搞错……至于说得这么夸张吗?
皇后依旧是笑吟吟的,转向容溪的目光也更加温和了一些,“很少听泽儿如此夸赞一个人,想必他和你必是十分投脾气,也难为你,能够忍受得了他的臭性子。”
容溪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她恰到好处的沉默和得体的笑容,让皇后更加喜爱她,想着她一直在民间,又是大夫,心中一动,便对郝连紫泽说道:“泽儿,你问问水嬷嬷,看那碗云腿粥好了没有?突然有些饿了。”
“好,儿臣这就去。”郝连紫泽一听她说饿了,心中高兴,转身离去了。
容溪扭头对孝儿说道:“孝儿,你跟七皇子一起去罢,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孝儿立刻会意,转身出殿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伤心往事
殿内的烛火摇摇,丝丝缕缕的药香在空气中飘飘散散,窗外的风声掠过,轻轻的拂过外面的那片凤尾竹,一阵低低的呜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陈年往事。
容溪双手放在膝上,垂着眸光并不说话,她知道,皇后把郝连紫泽支出去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既然如此,就只等着她开口就好。
皇后对她的态度和处事更加赞赏,她的目光深远,憔悴的脸色上浮现几丝温暖的笑意,“你很聪明。”
容溪抬起眸光,看了看她,“皇后娘娘谬赞了。”
“聪明的人,本宫见过很多,但是聪明,又懂得分寸的人并不多,”皇宫悠悠的说道,一张脸的神情在烛影里忽明忽暗,“人啊,一旦聪明起来,往往就会失去一个度,而这个度远比那一份聪明更重要。”
“皇后娘娘说得是,”容溪冲她一笑,“七皇子纯孝,一心记挂着您的病情,这才在孝心急切之下带了草民进宫来,草民人微如尘,即便是给您看过病,也不会奢望能够与皇家有何关系,草民心在山水间,并不在仕途。”
她的话说得很明白,并不会因为这一次为皇后诊病而觉得是镀了什么金,更不会指望着有什么赏赐,她只想回去好好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并不想以此做为跳板做什么官。
“难得你如此年轻却看得如此通透。”皇后点了点头,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是何方人氏?”
“草民是……”容溪犹豫了一下,“是大昭国人士。”
“噢?”皇宫的身子直了直,床头的丝质床幔映上她的影子,浓重而孤寂,“你是大昭国人?”
“是的,”容溪不动声色,心中却对皇后的失态微微的诧异,“草民是大昭国人,前段时间才来到明宵国,在民间行医。”
“那……”皇后语言微微急切,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的重新靠回引枕,轻轻的舒了一口长气,眉宇间的忧愁轻轻萦绕,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陈年恶梦。
“你一直都是在民间游历吗?”半晌,她问道。
“算是吧,”容溪点了点头。
“大昭国……本宫,好久没有去过了。”皇宫的语气悠悠如风,低低如诉,仿佛一块沉重的旧日幕布被慢慢的拉开,轻轻缓动间,灰尘飞扬,让人有些缓不过气来。
烛火“啪”的爆了一下,光线突然一亮,容溪看到皇后眼睛里微微泛起的水意,还有那丝丝绵绵的疼痛,在她的眼中轻轻的铺展开来。
“二十三年前,本宫曾去大昭内参佛理事,”她轻轻的笑了笑,笑纹里有几分无奈和后悔,“只是因为听到那座山上那座庙中的菩萨特别灵,本宫十分想去,当时皇帝还愿意让本宫前去,奈何本宫一意前往……”
她的声音里有浓重的哀伤,像粘稠厚重的苦药,一层一层的浸泡在往事里,窗外凤尾竹的清雅之香淡淡的飘进屋中来,让垂着眸子的容溪不禁想起红袖苑窗前的那棵珍珠落,彼时那香气也是如此的淡雅……
“毕竟是在他国的国土内,”皇后继续慢慢道来:“本宫的身份又特殊,所以当时拜完了佛匆匆的往回赶,哪里知道……居然遇到了一头黑熊……”
皇后轻轻的一顿,那沉痛的记忆随着黑熊的嘶吼再次扑面而来,让她的呼吸都有些沉重,“当时为了不引人注目,随行的人并不多,贴身的嬷嬷为了护本宫而惨死,那些侍卫也是伤的伤,死的死,本宫身怀六甲……”
她无法再说下去,声音都有些变了,容溪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眉心不禁微微一跳,她努力压下想伸手护住自己小腹的冲动,此刻,终于明白,萦绕于皇后眉宇间的忧愁是什么。
“好在,最后终于摆脱了猛兽,本宫只身躲在一处破庙中,却因为一路的奔波和惊恐而提前胎动早产,本宫拼死生下一个男婴,但是只来得及努力撑着看了看是否完好健康就昏死了过去。”她的声音愈发的沉痛了起来,眼底的水气越来越浓,如深秋里的重露,慢慢凝聚,终于成了一颗晶莹而冰凉的水滴。
“可是,等本宫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男婴……死了。”皇后声音艰涩,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了最后两个字,绷直的身体猛然一松,眼睛里的泪大颗大颗的汹涌而出。
那两个字也如千斤重石一般狠狠的砸在容溪的心头,以往也许她无法体会,而现在,她却感同身受。
她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皇后,她也终于明白,皇后的忧思究竟从何而来,她肯定是一直在责怪着自己,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而是安心的在宫中待产,也许……
可是,事情没有也许。
“皇后,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为人父母者,肯定是想拼尽所有爱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已经去了……”容溪的话还没有说话,只听皇后一声低喝道:“不!”
她直起身子,双手撑住了床沿,眼睛里的泪意还未退去,层层的水雾依旧迷蒙,只是那眼底已经喷出无边的火来,灼灼的盯着容溪。
她的脸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红,连脖颈的皮肤也起了红晕,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宫的孩子没有死!本宫昏迷之前曾经看过,本宫的孩子后背上有三颗并排的红痣,而那个死婴的身上并没有!没有!”
皇后说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松开手,重重的靠在了大引枕上,床微微一晃,床幔轻轻一跳,浓重的影子映在容溪的心上。
容溪轻轻的抽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本宫找了他很久,却……始终没有消息,”皇后喃喃的说话,声音低低如自语,“可是,本宫不会放弃,从来没有放弃……”
容溪突然明白,她担心自己借此次给她看病为跳板走上仕途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她听说自己在民间游历,又是来自大昭国,她是想告诉自己这个往事,想把她找这个皇子的希望寄托于自己。
果然,皇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存了一些力气,才慢慢的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帮本宫寻找这个孩子?可怜他从一出生就被人偷换走,从此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落到何种人家,过着何种生活……而这一切,都缘于本宫的执念……”
她没有说完,掩着脸轻轻的哭泣了起来,泪水从她的指间流了出来,滴滴落在她身上盖着的薄薄锦被上,溅成一朵朵的水花,瞬间浸入光滑的锦缎里,消失不见。
房间里呼吸相闻,女子悲泣的哭声静静的在夜色中铺展开来,浓重的悲伤像是锁在人心头上的重锁,沉重却无法开启。
所有的语言安慰都是苍白,容溪知道,纵使这件事情万般为难,她也无法拒绝,一国的皇后对着一个草民,投缘也罢,信任也罢,泪水横流的对你诉说了让她痛苦了二十多年的往事,然后你说,你办不了。
你,还想不想活?
容溪从皇后的房间里退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郝连紫泽,他回过头来,冲她温软的一笑。
那笑意明媚如春光,眼波流转,便是人世间最艳丽的颜色,然而,此刻,容溪突然明白了他整日大部分都带着笑意的深刻含意。
这样两双相像的眼睛,一双整目染满了忧郁和痛苦,而另一双,则努力的笑着,试图让另外一个也开心起来。
容溪由衷对着郝连紫泽一笑,她的笑静静的绽放在夜色里,月光下的笑意如美丽的花瓣悄然舒展,无香自华。
“你……”郝连紫泽被那笑容惊得呆了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容溪收敛了笑意,恢复了一贯的淡定冷静,“没事。”
“哎,你再笑一个,再笑一个啊。”郝连紫泽连连哀求道。
“爷不是卖笑的。”容溪负手而立,向着月光说道。
“……”
孝儿小厮被郝连赵带着去参观了,容溪被郝连紫泽拉上了皇宫的屋顶,容溪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屋脊,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在茫茫夜色中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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