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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之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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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罢了,二哥,你且消消气。”世绩偷牌完毕,出来劝架道,“小弟以为,做强盗也无不可。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况且我近日结识识不少豪杰,其中落草为寇的也不在少数。”

    “有理!有理!”行烈搂住世绩,将头点得如啄米鸡一般。

    “只是,大哥,你日后做了强盗,却要切记一事。”世绩皈依一笑,看得宁缺毛骨悚然,果然,那下接的一句便是:“切记,不要什么都抢。要抢,便抢最值钱的!”

    “哦!那俺专抢金银!”

    “错!那能值几个钱?”

    “那你的意思是?”

    “既已为盗,要抢……”老三环顾四周,低声道,“要抢,便抢个皇帝的位置!”

    宁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两兄弟,一个有些傻,一个非常疯,看起来,都不是正常人。他正哀叹误交匪类,先前赖帐逃跑的单二又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几人便往后院跑去。

    “看!看!”到得后院,单二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一处吼道。

    “什么?有美女么?”宁缺顺着他的手望去。无他,一匹黄马而已,即便身材高些,样子雄壮些,也终还是马,莫非还能比骑着悠白拉风么?

    “端的是匹好马!”老三倒是赞叹不已,“老单,你从何处劫来的?”

    “哈哈,自然是从……我呸,谁说是劫的,咱家买的!”

    “呀!你还学会买东西了?几钱?”

    “十两!”

    “……老单?”

    “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

    “敢问,阁下买马时,可有先用刀子架着对方么?”

    发了半日誓,单二急得连脖子都粗了一圈,这才勉强解释清这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有位外地客人在潞州用尽盘缠,无法归家,无奈之下被逼得卖马。市集中人知单知雄是爱马之人,便指引他前来。单二却嫌弃那马饿了多日,太过瘦弱,只还了10两银子,对方急等用钱,也不多言,拿了银子便匆匆告辞,连口茶水都未喝得。

    “可惜!可惜!”单二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看那卖马之人,身形长大,应是条好汉子,想是时运不济。”

    “别来这套!”宁缺并不理他,只盯着那马左瞧右望,隐隐觉得甚是眼熟。

    “老宁缺,可是有何不妥?”单二见他如此举动,凑近问道。

    “这马,我似乎在何处见过。”

    “不可能!”

    “喵的!我想起来了!”

    “……”

    “老单,你完了。”
………………………………

第四十五章 什么叫基情

    “什么!”单知雄跳得足有数尺之高,“你说,那人便是秦暮?”

    “那卖马的,是不是金灿灿的脸膛,身形甚是高大?”

    “……象是。喂!你说的秦暮,可是人称‘赛专诸’的那位?”

    “没错!便是你每日都要念上数次,除了莫愁之外最爱的那位!”

    “完了!”单二一屁股坐于地上,怔了半晌,忽的狠狠捶着脑袋,“啊!啊!俺真是个混蛋!”

    “别伤心,我们不嫌弃你!”宁缺拍着他的肩膀,心中也有些懊悔,早知如此,自己方才便跟出去看看了。

    “员外,有故友前来拜访!”单二正自残甚欢,却有不识趣的家丁入内禀报,被愤怒中的猛兽赏赐了满脸唾沫与一个“滚”字。

    “老单,可是谁得罪你了?”正在此时,门外却未经通报的步入一人,白面长须,身形瘦长,双臂几乎垂到膝盖,左手持根银尖画戟,肩头却背着副长弓。

    “伯当兄!你如何来了?”单二只望了一眼,便跳起身来,给了对方一个虎抱。不等人反应,又拉着宁缺等人过来,一一介绍。

    原来这人便是号称“神箭将军”的金陵侠士王伯当,世绩乘他与行烈寒暄之际,在在宁缺耳边略加介绍道:“此人不但文武兼备、戟法高明,更难得一手好箭法,百发百中,道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

    “早闻王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宁缺对这人倒有些印象,还未及索要签名,便被世绩挤在一边,他这三弟,收拾英雄的癖好,却决不逊色于穿越者。

    “岂敢!小可不过略具虚名罢了!”王伯当抱拳还礼,语气温和,寒暄数句,忽的转头对单二道,“老单,你却是做了件蠢事。”

    “恩?”

    “今日,可有一人来你庄上卖马?你可是压价买了他的?”

    “……难道伯当你也是为秦暮而来?”

    “原来你已知是秦暮,如何不留他住下,反要压价买他的马?”

    “我……唉!”单二气得胡子直翘,很干脆,又一屁股坐于地上。

    原来,王伯当与秦暮却是多年好友,今日偶经此地,恰遇这故友在店中独饮闷酒。两人交谈几句,方知秦暮因了公务耽搁,用尽盘缠,无奈之下将马卖与二贤庄。王伯当深知单知雄是个仗义之人,又一向倾慕秦暮,之所以压价买马,必是不知对方身份,因此力邀秦暮再度同去二贤庄。无奈后者自觉落魄,无脸见人,再三推辞,用过午饭,便告别返还回东齐去了。

    “我实是不知啊!”单二听完这番讲述,青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呆了半日,忽的跳起身来,向外冲去。

    “老单,我知你现下难受,心中感到空虚、寂寞还有点冷……”宁缺急忙将他扯住,“不过,也不至于投水自尽吧!”

    “俺去追秦兄……”单二拼命一挣,脱开身,跑了出去。

    “好一条汉子,知错便改!”行烈在旁啧啧称赞。

    宁缺白了他一眼,转头向王伯当问道:“王兄……”

    “恩?”

    “东齐在哪面?”

    “……东北方。”

    “哦,多谢!”

    “怎么?”

    “老单,似乎,好象,的确,在往西跑……”

    当日深夜十分,一身酒气的路痴单二,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鉴于某人心情极度恶劣,众人一反常态安慰许久,直到约定过些时日一同前去东齐,亲自登秦门负荆请罪,方才使他心情略有好。

    看看这时段有些不上不下的尴尬,众人干脆摆开桌子,打了一夜麻将。王伯当却是条天生的赌棍,颇有青出蓝而胜于蓝的味道,不到天亮,便已业务精通,险些连师父的*都赢了去。宁缺愤恨之余,也不得不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赌了一夜,又睡了一日,第三日刚起来,单二便拉着众人一同去往女羲殿,为受创的兄长祈福。宁缺自然乐从,只愿神佛保佑,今夜赌身附身,将那王赌棍吃进去的都给抠出来。

    这女羲殿却并不甚远,众人快马驰骋片刻,便已到达。焚过香,拜过圣像,正在祷告时,却听见殿外家丁吵吵嚷嚷,扰人思绪。单二气极,顺手拽过一个,喝问何故。

    那家丁回道,老爷昨日已提早吩咐供奉好生打扫殿堂,不料今日我等摆放祭品时,却见一病人睡在廊前,挡住去路,因此抓着修士,争吵起来。

    “岂有此理!”单二闻言大怒,反手抓起身边供奉,在空中足足晃了七八个来回。

    “员外!员外息怒!”那供奉在空中头昏眼花的哭喊道,“那人是贫道东齐同乡,只因路过此地,感染风寒,故此留他将养,并非有意冲撞员外啊!”

    “且慢!”世绩忽的拦下单二,“你说,那人是东齐的?”

    “是,是,不然小人也不会留他。”

    “可是一脸膛金灿灿的汉子?”

    “……先生如何得知?”

    那供奉话音未落,单二已怪叫一声,冲了出去,一路高呼“秦兄!”待众人寻到他时,却见秦暮正低着头,在那草里乱撞,羞得几乎要把身子都埋进,单二却也坐倒在草内,紧紧扯住对方的手,口中直唤道:“叔保兄,可想煞老单了!”

    “怎么感觉很象gay……”宁缺在旁看得狐疑不已,莫非老单追求莫愁只是幌子,他真正喜欢的,却是男人?难怪他近来看咱家时,目光总是炯炯有神……

    “逝兄弟,何谓之gay?”王伯当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的探过头来。

    “这个嘛……便是兄弟之意!”

    “原来如此,那么我等日后也一起做gay如何?”

    “…………”

    “怎么,莫非你瞧不上王某?不过赢你数两银子罢了!如此小气?”

    “王兄误会了,咱是觉得,你我不已是gay了吗?又何必多此一举?”

    “有理有理。”王伯当闻言颇喜,拍着宁缺的肩膀道,“日后,便让我等做对有饭有吃、有衣同穿的好gay!”

    重逢戏上演完毕,众人便七手八脚搭着秦暮回去。因了穷困潦倒外加风寒,秦暮整整瘦了一圈,只是虎倒而威不散,精神倒是颇好。宁缺向他问起,那日救人之后何以不告而别?秦暮却是轻轻摇头,示意不可在此交谈。

    正说着话,单二已命人整治酒菜,缅着脸向秦暮赔罪,众人齐齐相劝,倒是消了些须隔阂。待得酒过三巡,宁缺便建议开桌麻将以示庆祝,却被王伯当以秦兄需要休养为由彻底否决,不由深恨。

    “喵喵的,你们如此围着他七嘴八舌,便算是休养了吗?”宁缺心道,“看来王赌棍,是存心不想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了。

    他正如此揣测,就听得秦暮转头向行烈问道:“程兄,不知你儿童之时,可曾在东齐住过?”

    “咦?秦兄如何得知?”行烈吃了一惊,虎目圆睁。

    “啊!你小名可是唤做程一郎?”

    “……正是!你……”

    “哈哈哈哈,好你个程一郎,如何不识我?可还记得太平郎否?”秦暮猛然大笑,重重砸了对方一拳。

    “你!你是太平郎?”行烈霍然站起身来,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正是我啊!”

    “你真是太平郎?”

    “恩!”

    “便是那个总与我比谁的小弟弟长,每每流着鼻涕,时常去巷口包子铺偷吃还诬陷我的太平郎?”

    “……我有这么过分么?”

    原来,秦暮之父,却是北齐武卫大将军秦彝,因周兵犯境,于乱军中被小广广的叔叔――大楚第八条好汉杨林所杀。之后母亲带他流落民间,幸被行烈母子收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兄弟。后因济州年荒,行烈母子却别了秦暮,自往清河县去了。从此之后,便没了联系,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相遇。

    “原来叔宝兄也是将门之后,不知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单二听得感慨不已,在旁问道。

    “母亲尚在,除此以外,听闻先父当年有个妹妹,只是时间久远,如今不知嫁向何处,纵使相见,恐也认不出我那姑母了。”秦暮摇摇头,语气颇为伤感。

    “无怪叔宝兄当初死活不肯做这衙役,还是伯母下了严令才勉强屈从。”王伯当在旁叹道,一幅了然于心的神情。

    “正是如此。不是秦某桀骜,想我也是将门之后,平生志向,只愿辅佐名主,斩将夺旗,开疆展土,区区捕快,又如何能遂我意?”

    “秦兄莫急。”世绩摇着不知从何处偷来的蒲扇,笑道,“我等当守时以待,自有潜龙出渊之日。”

    “徐兄弟言之有理,秦某受教了。”

    “聊完了么?”宁缺伸个懒腰,“我等打上几圈,以示庆祝如何?”
………………………………

第四十六章 暗渡陈仓

    “多少?你说多少?”宁缺从木椅子上跳将起来,将世绩拖至胸前。据后者所言,单二这败家子,竟将240两黄金打成金条,偷偷塞入秦暮的缎被之中,为其送行。

    “这也是无奈之举。叔宝兄死活不肯接受馈赠,我只得出此暗渡陈仓的法子。”世绩摊手道,“恩?二哥,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这个嘛……我已决定离家出走,你去告诉老单,叫他切莫送赠礼与我,便是送了我也不收的!”

    “…………”

    众人从东岳庙返还之后,不经意间,已过去半月。王赌棍赢了众人数日后,见再无油水可捞,便起身告辞而去。秦暮休养十余日后,身子也已康复得七七八八,因了公务在身,他不得不告别众人,返回济州。

    临行之前,单二不但将黄骠马原物奉还,还馈赠不少财物,道是送与伯母寥表心意。秦暮却是个重义轻财之人,除了那马,别的丝毫不受,任凭单二磨破嘴皮也是无用!到最后,还是世绩出此瞒天过海之法,将财物折成黄金,打成金条,暗中塞入对方行囊的缎被之中。

    “早知如此,昨天我便用自己的缎被与他换了……”跺了半天脚,宁缺最终坐下身来,一面饮茶,一面哀叹。

    三日前,据单二手下响马所报,东南永嘉一带却有高阶异兽出没。无尘因此带着悠白、莫愁飞了过去,宁缺因了伤势并未痊愈,并未随行。无尘怕他气闷,又将漪灵留下照顾他,只是,说句实话,这到底谁照顾谁,还真的很成疑问。

    “老宁缺,大事不好!”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单二已风风火火闯将进来。

    “怎么?有人逼你看张xx翻拍的武侠剧么?”宁缺一惊,险些被茶叶噎死。

    “……什么张xx?”单二愣了片刻,颓然坐倒在椅上,排着胸口恨道,“叔宝兄出事了!”

    “不是吧!才走了两日而已……”

    原来,怪只怪那240两黄金。秦暮那日告辞之后,便在一家旅店过夜,中间展开缎被之时,却恰逢店小二送茶,不合被他望见黄金。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镇中有一大户人家刚刚遭劫,悬赏捕盗。这店小二见秦暮身形雄壮,象个盗匪,又孤身一人带了许多黄金,面上更是阴晴不定,便起了疑心,连夜赶去衙门告发。

    县官不敢怠慢,派了数十名衙役潜入旅店,待到半夜时分,齐喊一声,涌入秦暮房间,秦暮睡梦之中,反倒以为对方乃是盗匪,奋起拼斗,失手打死一人。他却并不逃窜,任人捆缚,送官查办。

    “苦也!”听罢单二这番叙述,宁缺与世绩齐齐叫苦,这秦暮想是流年不利、犯了太岁,先是穷困,后是生病,现下又闹出人命来!

    “先莫叫苦,现下?现下如何是好?”也无怪单二没了主意,须知,这误杀之罪,可大可小,若是对方有些后台,只怕死罪难逃。

    “莫慌!”世绩沉吟片刻,便有了主见,“老单,你速速赶去府衙,替秦老大鸣冤,先辩明了这强盗的冤枉罪名。如此一来,对方误会在先,秦兄失手在后,这事,便有了回转的余地。”

    “好,我这便去。”

    “且慢!我问你,为救秦兄,你肯下多少本钱?”

    “说什么本钱,便要用我这条命时,也只管拿去。”

    “好!你速速命人备下千两黄金,我与二哥替你四处打点。秦兄这误伤人命之罪,逃是逃不了的,现下只好帮他大罪化小,判个流放。先保全性命,到时再托人设法解救。”

    “可!我这便命人筹备,若是不够,顶多变卖家产。”

    “呀!送礼么?这个我却拿手!”宁缺精神一振,拉起袖子道,“可要带几盒脑白金去?”

    一连奔走了数日,黄金开路再加单二苦苦鸣冤,众人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总算得了个还算舒心的结局:秦暮免去死罪,发配至冀州燕山为军。消息一出,单二顿时喜笑颜开。却也是运气,这冀州,乃是燕公罗艺所镇,他手下的几员将领如张公谨、尉迟兄弟等,恰恰都是单二多年好友,正好托他等照顾秦暮,过得几年,寻个机会,便可赦回。

    大事既定,单二也放下心头大石,随即开始替秦暮准备行囊,又去打点押送差役,足足忙了数日。待到押解之日,众人起得早早,同去远送秦暮,眼看便要出了潞州地界,方才无奈的停步告别。

    “叔宝兄,此去路途遥远,务必多加保重!”单二拉着对方,眼中隐约见泪。

    “秦某命犯太岁,又蒙几位相助,此去别无他求,只求几位帮忙多看顾看顾老母。”秦暮脸色憔悴,颇见风尘之色,令人于心不忍。

    “太平郎你放心,你娘便是我娘,我自当多去看顾。”行烈拍着胸膛,高声吼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秦暮也不再多言,向众人拜了几拜,转过身去,大步向前。

    “秦兄,都是单某害了你……”单二望着他的背影,呜咽不止,忽的一怔:“咦?逝兄弟,你要去哪?”

    “我吗?”宁缺伸着懒腰道,“听闻冀州出美女,我便打算去瞧瞧,正好与秦兄一同上路。”

    “美女?”单二呆了半晌,忽的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你只管去!”

    秦暮却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这兄弟的意图,不由有些感激,摇头叹道:“逝兄弟,你不必……”

    “恩?秦老大,莫非你想叫俺独自上路不成?也太无义气了吧!”

    果然,义气两字一出,秦暮彻底放弃抵抗,乖乖的与宁缺一起上路。至于那两位押解的衙役,事先早已收足了单二的好处,除了不肯解下连枷外,其他一切都由他们自便,这样一路行去,吃喝玩乐,倒是快活得仿佛公费旅游一般。

    不过这日,几人却因了游览风景,耽误时辰,入夜之后,仍未到达丘山府,只得于郊外的荒庙将就休息一夜。用过干粮,大家攀谈几句,便各自寻了地方,铺下稻草歇息。

    宁缺却并不在庙中歇息,扛着一捆稻草,走至庙门外,四顾片刻,忽的笑喝道:“快快出来!”

    这声音在空荡荡的荒原上回荡,显得格外响亮,更有些怕人,只是直到余音消尽,也未见有人应答。

    宁缺见状,也不诧异,盘腿坐下,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我听说,这荒郊野外的,时常会有鬼怪出没,尤其一种全身……”

    话音未落,就听得“啊”的一声尖叫,一位紫衣少女从树后跳将出来,不是漪灵更是何人?

    宁缺面无表情,心中又是好笑又是诧异,一只妖怪竟会怕鬼,这却是哪门子的道理?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他正想着,漪灵已磕巴着问道,显然还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拜托,好歹你也是我的妖宠,这点感应还是有的!”宁缺嘴上虽不饶人,不过在月光下望见对方那日益清减的双颊时,心中也是不由一动,这小妮子为了跟来,似乎吃了不少苦头。

    漪灵见他死盯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扭过了身去,双手死命拧着裙角。

    “咳……”宁缺有些尴尬,转口问道,“你如何跟来的?”

    “无尘姐姐要我照顾你,你倒好,不说一声便跑了,害我好找!”

    “我很快便回去的,十来天罢了。再者,不是已叫单二告知你了么?”

    “我不管!反正无尘姐姐要我跟着你,我便跟着。”

    “好好好!”宁缺只得举手投降,拉她坐于稻草上,“吃过没有?”

    漪灵摇摇头,她方才一直跟着宁缺,生怕跟丢,因此虽然腹中饥饿,却不敢去进食。

    “给。”宁缺拍拍她的脑袋,从怀里掏出干粮来,“还有水。对啦,一路跟来,可辛苦么……你这是……”

    他刚问到这句,便见漪灵扔下干粮,忽的哽咽起来……

    “怎么了?”宁缺一怔,顿时没了主意。

    漪灵望着他,鼻子皱了皱,猛的扑进他的怀中,大声抽泣起来……

    “呜!你这个坏蛋!大坏蛋!老是在野外住宿……”她死命的拧着宁缺,哽咽道,“我又不敢接近,躲得远远的。晚上好怕,还有别的妖怪、鬼魂在游荡……呜……”

    宁缺抱着她,顿时大悟。难怪自己一吓,漪灵便立刻跳了出来,原来这些天来已受过不少惊吓了。

    他再低头望去,恰好瞧见漪灵有些枯黄的发梢,鼻子不由一酸,连忙重重呼吸了几下,才强行忍住,一面抚着她的香肩,一面柔声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不该扔下你跑了。”

    “坏蛋!呜!我讨厌你。”漪灵扭着肩膀,拼命甩开他的手。

    “…………有没有新鲜一点的词?”宁缺尴尬的挠挠头,秦暮似乎已被吵醒,正在后面看热闹,“罢了!待明天到了丘山府,我请你吃好东西,住最好的旅店,当赔罪如何?”

    “谁稀罕!”

    “……那……我陪你逛街,买东西?”

    “当真?”

    “恩。”

    “骗人的话会怎么样?”

    “逢赌必输。”

    “这样啊!”漪灵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吧,那这次便原谅你一回。”

    “无量寿佛!”宁缺大喜过望的唱了句道号,抹了把冷汗。幸好,这古往今来的女人都有同样的爱好――逛街购物。
………………………………

第四十七章 被包养

    “这个!”漪灵指着第四条街第三十七家店铺里的第五十六件商品。

    宁缺的双腿开始颤抖……

    “还有这个!”她指着第六十八件。

    宁缺的双腿在勉强支撑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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