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蜃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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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恼羞成怒吗？也对，是个人，如果被人这么直接的揭露了自己的话，应该也会因为不安而恼羞成怒吧。”梦魇依旧玩着他的手指和桌面，只不过，这次是用了双手……在桌面弹起了钢琴。

　　　　而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居然还随之响起了音乐，以及……歌声！

　　　　那是所有人入校以后的的第一个圣诞晚会，这个活动是为了加深班级关系，而由班长组织的。梦无梦记得，那是他追求了她大概三个月的时候，他每天缠着她，几乎对她无微不至，完全没有顾忌过周围人的眼光，他记得……那是他出生以来最疯，最无所顾忌的三个月。

　　　　而她，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渐渐熟悉，再到后来的关心认同。差的，只是那临门一脚。而他也做了决定，他要给她一个……惊喜的最后告白。

　　　　他在她的面前，他在全班人的面前，放开自我的唱了一首《偏爱》，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许下了非她不娶的承诺。这时的他，很幼稚，很可笑，很天真。而她，也确实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惊慌与不知所措，甚至还无助的哭了出来。而她的反应，却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一情况深深的刺激到了他。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助与无奈，也是头一次，嗤笑着自己的幻想。

　　　　“所以，你再一次的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哪怕，她回复镇定后。答应了你的告白……”梦魇一曲弹完，梦无梦也回过了神来。只不过此时的梦无梦，却是满身大汗，很是虚弱的蹲在地上，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很难过？也对，一个习惯活在深海的鱼，突然见到阳光与空气，应该也会这样吧。”梦魇来到梦无梦身前，蹲了下来，揪住梦无梦不长的头发，二话不说，一把把梦无梦整个人给甩飞了出去。一时间，桌椅纷飞，乒乓巨响，梦无梦趴在地上，鲜血顺着额头染红了梦无梦的脸，然后顺着脸颊，点点滴落在地板上。

　　　　梦魇，漫步来到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梦无梦身前，盘腿坐在地板上，依旧浅笑道：“很疼吗？也是呀，怎么会不疼？不过……你觉得……你们谁疼呢？她，还是你？她相信你，相信了你的承诺，或者说是相信你对他的感情，否则……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你考虑过她受到的压力吗？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可是你呢？却用你的嫉妒和猜疑，还有你那可笑的自卑，污蔑了她一次又一次。而她也因为你曾今的努力，原谅了你一次又一次。不过，葬送了的信任，怎么可能回得来？……那么，对此你有什么……好愤怒的呢？！嗯？垃圾？！”梦魇说着，又站起身来，冲着梦无梦侧肋就是一脚，这一脚直接把梦无梦给踢飞到了墙上，就冲着受到冲击墙面而产生的裂痕墙面状态来看，估计肋骨至少也断了两根，而且，脊椎骨可能也有损坏。

　　　　看着趴在地上已经不动了的梦无梦，梦魇蹲下身姿，揪着梦无梦的后衣领，把梦无梦的整个上半身都提了起来：“行了，别装死了，这里是不会死人的，因为……这里只是一个梦魇而已。”说完，又是冲着梦无梦的肚子掏了两拳，直接导致了梦无梦的内脏破碎，且吐血不止。

　　　　梦魇扔下了受伤很重的梦无梦，就让他趴在那吐血。自己就又坐到了，整个教室里唯一还好好的摆放着桌椅上——李雯玥的椅子上。看着染血的手，梦魇浅笑着说道：“有趣吗？这种自我惩罚？我的举动可让你满意？”

　　　　梦无梦依旧没动，感觉像是晕过去了一样。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都是你的错，只不过，那个瘦皮猴的出现，却是让你找到了一个推卸责任和转移负罪感的突破口……哼！你还真是可怜……”梦魇清理干净了手上的血迹。

　　　　“你到底……想干嘛。”梦无梦趴在自己的血迹里，声音微弱的说道。

　　　　“你错了，是你想做什么……你，想怎么做？”梦魇看都没看梦无梦一眼。

　　　　“我……想死……”

　　　　“是吗？那就去死吧。”

　　　　——————————————————帝星禹x星空篇——————————————

　　　　温和的笑，永远都是那么自然的挂在脸上，可是这个笑容虽然亲切，却也有着将人推至千里之外的淡然。高贵的气质，永远都是那么的让人憧憬，可是伴随着这份憧憬，又有几人敢于了解这份高贵背后的他呢？

　　　　帝星禹，他一直都生活在人们的幻想中，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背负起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东西。自他出生以来，有太多太多的人将他们的‘期望’，完完全全的压在了他那小小的肩膀上。却完全没有人想要了解他的期望，也没有人愿意倾听他的想法。太多太多人想要的是一个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一个‘无所不能’的他，一个身为‘谪仙’的他，一个未来可以‘君临天下’的他。可是，真正的他……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见过。

　　　　此时的帝星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漆黑的、破败的、满是干枯血迹与骸骨的正阳殿里的。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只看见了自己手中的宝剑早已被鲜血染黑，身上的华衣早已满是污迹，而在这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殿内，也早已躺满了……他所熟识之人的骸骨。
………………………………

四尊会神（5）

　　　　看着那渗人骸骨上熟悉的衣着，看着地上早已干枯的血迹。恍惚与心痛间，帝星禹抬头看向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而那上面坐着的，却已不再是帝星禹那不苟言笑却极为仁慈的父皇，而是一个帝星禹十分熟悉的人，而他最为尊敬的父皇以及三位母后们，却早已成了龙椅之上那人的垫脚之物。

　　　　“有什么感想？”龙椅之上的那人，说话极为威严，而话语中带有得不容置疑，也是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是你，做的？”帝星禹早已没了微笑，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泪水，说话间还有着哽咽。那怒睁的双目中满是可以焚烧一切的火焰，此时的他……如同最为凶悍的魔兽。

　　　　“不，是你。”那人，慢慢站起身，慢慢的走下龙台。慢慢的展示着他那与帝星禹一般无二的‘谪仙’之貌，也同时彰显着他那如帝星禹完全不同的至高之态。他，不苟言笑，且贵气逼人，让人忍不住跪拜。

　　　　如果说，梦无梦与梦魇的差别，在于人类情感饱满度的不同的话。那么帝星禹和这位之间的差距，就像是讨好家人的孩子和独当一面的一家之主之间的差距。两者间的差距，不仅在于生活阅历，也在于很多的其他东西。

　　　　“你是谁？”看着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的另一个自己，帝星禹的怒火之旺盛，简直快要连自己一起烧成灰烬了。

　　　　“星空。你的‘潜力’，未来的你。”

　　　　“如果我的未来是个残忍无道的暴君的话，我宁可现在就死！”

　　　　星空看向了帝星禹，这是他头一次看帝星禹，只不过，这一眼里……除了蔑视和嘲笑以外，什么多余的情感都没有。“就你，暴君？哼，笑话！”星空说完后，也不管帝星禹了，而是来到了大殿的门前，拉开了沉重的红木殿门。

　　　　“什么意思？！”帝星禹由于怒火的原因，身体有些僵硬，连转身都有些不自然。

　　　　“如果是以现在的你为基础，就算是在学习、成长一万年，别说做皇帝了，你就连一个郡王都做不好。你还想做暴君？这难道还不是笑话吗？”星空看着殿外美丽星空，连头都懒得回。

　　　　“你！胡说！”

　　　　“你不会以为皇帝这么好当吧。你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成为皇帝了？你以为你那所谓的‘神识’真的可以帮你解决一切问题？你以为凭你那一直逃避的态度，你依旧拥有成为皇帝的资格？你以为……皇帝只是简单地坐在那龙椅之上吗？！”星空随着话语慢慢回头，并一步一步的走向帝星禹，且话语声也随着两人距离的变近而越来越大。直到两人，近的几乎碰到鼻尖。

　　　　帝星禹没说话，他当然知道做皇帝有多复杂，所以他……

　　　　“所以你才在一直逃避，而这里……就是你的宣泄。宣泄着你的任性！宣泄着你因为家人的不理解而产生的愤怒，宣泄着因为‘谪仙’之名而带来的压力，宣泄着……你脸上这张面具所带来的寂寞。”星空用手轻抚着帝星禹那沾有污迹的脸。“你知道吗？自你从小到大，我在这里，看着你一边又一遍的杀死着对你而言最为重要的家人，看着这永远一成不变的天空，看着一点一点弄脏自己的你自己。你知道吗……”星空突然直接掐住了帝星禹的脖子，并用单手就把帝星禹整个人举了起来，帝星禹手上的剑也随着窒息感掉了下来。“我有多想，直接掐死这个软弱不堪的你吗？”

　　　　感受着难以想象的窒息感，感受着直视的双眼中那难以想象的杀意与决然，感受着突然变得冰冷的空气，帝星禹……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的临近。这时的他……有些后悔，虽然不知道应该后悔什么……但是……真的很不甘，真的很无奈……真的很后悔。后悔着……

　　　　“放手！！！！！”帝星禹随着怒吼，再加上身体位置，直接一脚踹在了星空的胸口。

　　　　而星空也确实被这一脚踹了一踉跄，顺势将帝星禹扔了出去。此刻的帝星禹倒是没停下，而是一个翻滚爬起身，弯着腰冲向了星空，顺便还捡起了刚刚掉下的剑，并且接着一个横扫只取星空的面门。

　　　　星空看着逐渐接近的宝剑，随意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宝剑，顺便轻轻一扭就将那柄宝剑扭成了数段废铁。随即又是抬腿一脚，直踹到帝星禹的腹部，把帝星禹给整个踹飞了出去。

　　　　一个后滚翻停下冲击力，顺便吐掉了嘴里的血水，扔掉手中的剑柄。“抱歉，我还不想死，我……还有事没做呢！！！！”说着，帝星禹冲向了星空。

　　　　“哼！不自量力！”星空也是不打算手下留情了，飞起一脚冲着帝星禹的面门就去了。

　　　　――――――――――――――――楼漠蜃x蜃楼篇――――――――――――――――

　　　　楼漠蜃颤颤巍巍的，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在神庙了走着，既警惕，又小心的不断挪动着自己的步伐。直到，他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一滩液体，才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脚下。

　　　　这是一滩还在流动的鲜血，粘稠、暗红而又散发着浓浓的铁锈味，楼漠蜃看着……有些发呆。

　　　　“你喜欢吗？”随着声音，楼漠蜃的视线抬升了起来。

　　　　这是一件令人熟悉的教室，洁白的月光从窗户外播撒了进来，四溅流动的鲜血在整个教室内随意地流动，破碎狰狞的尸体展现着他们死前的痛苦。一个少年，浑身是血，翘着二踉腿，悠然自得坐在讲台上，而他的手里正捧着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头颅。

　　　　“不，我不喜欢。”楼漠蜃像是很冷一样的颤抖着，声音依旧很小且也在颤抖。

　　　　“是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见面场景。”那个少年将那个头颅举到与自己四目相对的状态，看着那仅剩一只的美丽的蓝眼睛。

　　　　“不，我不喜欢。”楼漠蜃像是卡带了一样，重复着。

　　　　“所以，你也不喜欢她？”少年将头颅转了过来，让楼漠蜃……又见到了她……

　　　　“你好，我叫伊丽莎白�9�9贞德，可以认识你吗？”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阳光下的问好，她宛若天使；“啊？！原来你……这样吧，我以后做便当给你吃……不用谢，帮助他人是我家的传统！”相邻的座位，友善的微笑，大包大揽的性格，这时的她……是女神；“快逃！他们已经没救了！！快走！！！！！”受伤的身体，坚强的面容，保护着他的弱小身躯，以及到最生命后，都在考虑着他的……她。

　　　　“‘天使’与‘魔鬼’……可惜，‘天使’却是为了救‘魔鬼’才死的。你说……作为‘天使’的她，会不会很委屈呢？而结果……你却只想死吗？”少年亲吻了手中的头颅，淡淡然地说道，不过……眼中却有着难以磨灭的忧伤。

　　　　“不会，还没有结束……”楼漠蜃依旧小声地说道。

　　　　“哦？你想怎么办？”少年看着楼漠蜃说道。

　　　　“我会请‘神’，让我‘回去’。而如果他不答应，我……就把他杀了！”楼漠蜃头一次展现出坚定。不过……那个少年，却是直接瞬移到楼漠蜃面前，飞踢就是一脚，直接踢在楼漠蜃的脑袋上！将楼漠蜃踢倒在一片血滩之中，然后踩着楼漠蜃的头，冷冷的说道：“我叫蜃楼，是你的‘潜力’，也是未来的你。不过……现在，却是让你消失的人。如果，是现在的你去见‘那个家伙’的话，你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希望的。所以……消失吧，我会代你完成一切，就像以前一样。”

　　　　“捡起来！”楼漠蜃的声音，头一次如此冰冷且坚决。

　　　　“嗯？”蜃楼楞了一下，看向了被他扔在了一边的……某个女孩的头颅。“那只是你的记忆，真的她早……”

　　　　“我让你！！！捡起来！！！！！”楼漠蜃一瞬间迸发出的恐怖杀气，甚至直接把蜃楼吹撞到了天花板上，而这……已经不只是简单的一般人感觉中的‘杀意’了，而是真的，可以用来杀人的气息。

　　　　蜃楼，双脚着地，看着已然站起，浑身是血，手中拿着一把由鲜血所构成的镰刀的楼漠蜃时，笑道：“真是……出乎意料呀……果然不能惹一向很安静的人生气呀……”

　　　　曾今，福尔摩斯警长以为‘他们’在接受审讯时的沉默，预示着他们的恐惧。但是，福尔摩斯警长却不知道，‘他们’之所以都沉默，只是因为那个事件，是他――楼漠蜃，心中少有的痛苦之一，只因为他的无能，而他――蜃楼，只是不想在伤口上撒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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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尊会神（6）

　　　　提问：道轩涟最怕什么？是的，到目前为止，其他人的所见，其实都是他们心中的‘执念’，虽然有一些看上去很小家子气，有一些的则看上去很大气。不过……由于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且鉴于他们现在所处的人生阶段也不同。所以，对于每一个人而言，最有压力、最让他们后悔或是难以忘怀的事情，也都是绝不相同的。其实，道轩涟和帝星禹很像，他们所背负的，都不仅仅是自己的未来，也有很多其他人的未来。只不过，帝星禹选择了逃避，且因为他有的选择；而道轩涟选择了承担，也因为他完全没得选择。而这不同的选择，也许就是帝星禹讨厌道轩涟的原因，而同样也应该是道轩涟会注意帝星禹多一点的原因。

　　　　当然，这并没有对错之言，甚至这对他们二人而言，自己的选择其实也都是折磨与煎熬。只是这种痛苦，可能连他们自己都并没有察觉。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很多决定，往往都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所以道轩涟无可奈何的接受了一切，哪怕他自己不想接受。而帝星禹……无可奈何的逃避了一切，哪怕，其中有他不想放弃的。

　　　　梦无梦对于‘毁约’的悔恨，帝星禹对于‘逃避’的自责，楼漠蜃对于‘无奈’的愤怒，那么最后，我们来看看，道轩涟对于‘承担’的恐惧……

　　　　――――――――――――――――道轩涟x涟清篇――――――――――――――――

　　　　这里是一片大宅的废墟，破败的墙舍，杂草丛生的庭院，泥泞的地面，随处可见的骸骨，以及那块……破裂的匾额。

　　　　道轩涟看着眼前破落不堪的‘道府’，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种惊恐万分的状态里，他无助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样子，却发现了自己的双手却是变得皱皱巴巴如同老朽。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苍老不堪、满是泥污的双手，顺势也注意到了自己那一身破落如乞丐的破衣烂衫，以及手边放着的早已锈坏的的铁剑。道轩涟双手颤抖着，摸抓着自己那须发杂乱、满是泥泞的面庞。道轩涟真的崩溃了。

　　　　这就是……我的过错吗？这就是一切的结果吗？就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所以‘道家’，才会变成这样吗？就是因为我这样的废物，‘道家’才会没落的吗？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道轩涟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在泥泞地上痛苦地打着滚，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撕心裂肺的嘶吼着。这一刻，他的内心早已被因为家族的破败与没落，以及自己愧对家族众人、列祖列宗的托付，所产生的的内疚、痛苦、无奈、不甘等负面情绪，所撕咬着。道轩涟甚至还听见了一些熟悉之人的责骂、质问与诅咒。

　　　　“啊！！！！！！！！！”道轩涟痛苦的把头砸向地面，一下接着一下，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就这样不停的砸着。直到，道轩涟那满是泥泞与皱纹的脸上布满鲜血；直到，道轩涟因为脑震荡而动弹不得；直到，他感觉到意识已经离开身体。这一刻，不知为何……道轩涟却笑了。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解脱，也许是因为又可以再见到家人的喜悦，然而无论是因为什么，此时的道轩涟……笑得如同一个幼小的孩童。

　　　　“所以……我才不认为现在的你可以。”熟悉的声音，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这个声音中，那浑然天成的平静，那面对一切都处乱不惊的释然，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感受到说话之人的大气与傲然。

　　　　本来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道轩涟，也因为这句话语，而瞬间恢复了的精神。入眼的不再是泥泞的地面，而是光滑反光的大理石地面。道轩涟跪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不再是破败不堪的‘道家’，而是‘道家’的祠堂，眼前的也正是到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而他自己，也恢复了原样……

　　　　“你一直都很恐惧，虽然你外表上在为未来的一切做着拼搏与努力，但实际上你却因为自身的原因，根本没有能够继承家主之位的自信。你只是在不断的努力、努力和努力。但是，你却也十分害怕‘结果’的到来。”随着话语，道轩涟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仰首阔步、闲庭信步、平静自然的走到香炉前，点上香，躬身祭拜。

　　　　这个少年虽然长得和道轩涟一样，不过，却显得比道轩涟成熟稳重很多，平静自然的稚嫩脸庞上却微微的散发着一家之主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只能低头敬仰。

　　　　“我叫涟清，是你的‘潜力’，也是未来的你。”涟清看着跪在地上的道轩涟，身板挺拔，单手后背，略带俯视的说到。

　　　　听着这极有底气，傲然又不失礼仪的的话语，再看着那挺拔且自信的站姿。道轩涟不知怎么的，反而像是泄气了一般，跪在那弓起了身子，低下了头。

　　　　是的，其实到目前为止，四个人只要一见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都会立马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正处于幻觉之中。可是，就算是处在幻觉中，他们也无法反驳或是迫使自己清醒。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面对的，就是自己一直在逃避面对的问题。所以，他们也根本无处可逃。

　　　　“你在想什么？”涟清找了一把太师椅坐了下来，顺便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而道轩涟就那么一直面对着家族牌位跪着，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受罚认错。

　　　　没有得到回答的涟清，一点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就那么慢慢的品着茶。这份耐心与气定神闲，也确实是一个十四岁少年所不可能有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道轩涟才会感受到巨大的刺激，因为，这是他一直想要的。无论是这份浑然天成的自信，还是这份处乱不惊的镇定，都　　不是他这个‘武学废物’所可以高攀的存在。

　　　　“是的，你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于你的体质，可是……真的只是仅此而已吗？”涟清，放下茶杯，闭目养神一般的说到。

　　　　不，不仅如此，还因为她们……她们是他的青梅竹马，是她的侍女，也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真的配得上她们吗？他虽然是不想委屈她们，所以才说‘这种事不公平’。可实际上，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自尊心和自卑，都在恐惧着这些比自己更加优秀的女人们吗？

　　　　“所以，你只是一个骗子，一个道貌岸然，连自己都骗的骗子。”涟清这一次是眼带冷光的看着道轩涟，说话的语态也冷了不少。“你用你所谓的努力，欺骗着家人和你自己。你用你的不甘和奋斗，欺骗着你的家人和你自己。你用你那‘唯一末裔’的身份，欺骗着你自己和相信你的人。可是，你却从未做好继承‘道家’的打算，因为……你根本没有这个胆量。你，到底在害怕和着急什么？”说完的涟清，也许是因为口干了，又开始品起了茶。

　　　　这话语期间，道轩涟的身体弓的更厉害了，他几乎是被字字扎心，压根无力反驳。

　　　　过了许久，道轩涟才如蚊鸣一般的说道：“为什么是我……”

　　　　面对他的问话，涟清竟然只是略带轻蔑的笑了一声，却并没有给出回答。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而面对这样子的道轩涟，涟清也是不打算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