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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锦卿-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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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宁不言,依旧自信,把手往他面前一伸,露出一物,他的面色随即一转,愣了一晌,失语无言。

    她道:“你先原谅清桓,答应他求你办的事,我就把这东西的来历告诉你。你答不答应?”

    钟离接过她手中的白玉麒麟玉玦,懒散地坐在榻沿,睨他们一眼:“我知道你们姐弟厉害,哪想到你们赔罪的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说吧,要怎样啊?又想祸害谁?”

    顾清桓其实挺无辜,确实不知姐姐这是什么招数,但见她在钟离面前如此任性地耍无赖,俨然一副小女孩儿心性,便觉得两人相称相配。

    他偷笑着,坐到钟离另一侧,跟他说了他们此来想拜托钟离做的事,钟离说他拿这一肚子“坏水”的姐弟也没办法,总之是痛快地答应了。

    一口应承完,他就指门,对顾清桓道:“好了,你小子可以出去了,我要和你姐姐单独谈谈人生。”

    “好嘞!”顾清桓一乐,立即蹿起往外走,回头看顾清宁和钟离,冲钟离拱手示谢:“那拜托大祭司了,我这就出去,下回到我家喝茶去啊。”

    他对顾清宁一眨眼,往外一溜,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钟离道:“你弟很有眼力见嘛。”
………………………………

第一百三十三章:指下寒泉流太古

    “殷齐修从罗红阁带走一女子?”

    江河川再三确认道:“是的,的确是殷齐修,芳姑亲口告诉我的,就在罗红阁解封的那一天,他看中那姑娘,两人还在罗红阁过了一夜,之后就给那姑娘赎了身,带回他的侍郎府去了。”

    狎妓买欢这种事情在长安城的世家子弟中并不稀奇,但对于殷家来说就是十分不寻常的。

    殷家家教何其森严,殷家三兄弟哪个不是规规矩矩洁身自好的?从未听说有谁沾染过此等不良习气。加之,经过这么长久的接触,顾青玄对殷齐修的品性已有了解,故而在听江河川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难免惊异了下。

    “芳姑说那姑娘是前几日刚进阁的,原来是一大户人家的丫鬟,被卖到青楼,几乎前脚刚踏进来,后脚就被殷齐修赎走了,她也觉得奇怪,所以就向我提起。涉及殷家的事,我不好掉以轻心,便跟你说说。”江河川也是思虑周全。

    顾青玄点头:“嗯,多掌握一些消息是好。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奇,殷齐修……”

    他还是觉得不用刻意注重这件事,遂托江河川让芳姑留意一下殷齐修与那姑娘的动向,无事最好,有事也好尽早看出端倪。

    罗红阁正式恢复营业后,江河川就对这个场所多加注意了些,平常还是只与芳姑暗中往来,在背后打理生意,让芳姑管理好手下的姑娘们,为他们提供有价值的消息。

    两位老友都是难得偷闲,在江月楼顶楼的茶室里小会一面,方浅酌两杯,张领事在门外通报道:“掌柜,户部尚书杨隆兴杨大人携其子礼部侍郎杨容安杨大人请见掌柜,正在楼下的雅意斋候着呢。”

    房内的江河川与顾青玄对视一眼,心下好奇。

    江河川明朗道:“那我去看看吧。老弟你要不要同去?你们也是熟人,一起叙叙?”

    顾青玄只笑,摇头:“罢了,此时我与他见面不便,老兄你自去应付他们父子就好。我嘛就在这里多白喝几杯你们江月楼的好酒。”

    “我去去就来,你别把这青梅酿一个人喝完了奥,这可是最后一壶了。”江河川叮嘱一句后,转身往门口走,打开门,随口问张领事杨家父子可有说他们是来干嘛的。

    张领事回道:“杨尚书带来了媒人和聘书聘礼。”

    这话房内房外的人都听到了,江河川回头,又与顾青玄目光相接一下,他未有多言,只点头表示自有主张,便关门去了。

    江河川去后不久,白玉壶中的青梅佳酿余下一半,顾青玄停杯,起身出了茶室门,立在顶楼的走廊围栏前俯望三楼的雅意斋。

    目光所及的一楼,可见有人不断地往江月楼里抬扎着红绸的箱子,不见停歇,只摆在江月楼此时人少空旷的大堂上。

    这不是第一回了。

    “伯父……”

    江弦歌走了过来,她在琴阁正准备抚琴,听说顾青玄与江河川在此饮乐,方过来见见他,尚不知楼下的事。

    顾青玄转头,对她亲和浅笑,又将目光投到了楼下。江弦歌与他并肩站在阑干前,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楼下的聘礼和媒人,和悦的笑意转而变成恹恹之色,侧目窥了下顾青玄的神情。

    “又来了。”顾青玄笑道:“我们小弦歌不出嫁,长安城里的大户就止不了瞎惦记的心。”

    听他还在玩笑,她稍有心安,“不知是哪一家……”

    顾青玄直道:“这次是杨家,杨隆兴亲自带着他儿子杨隆兴上门提亲,你父亲正在跟他们相谈,这么久了,真是难为你父亲了。”

    他想想,叹道:“其实,若不说其他,杨容安也算是个好后生,年纪轻轻就做了四品侍郎,前途无量,与你又志趣相投,要是真能成,也是一桩好亲事……”

    不待顾青玄说完,江弦歌旋即转身而去,似有坚决主意。

    她一向温柔,很少这样,更别说是在他这个长辈面前了,这样漠然无言地甩头而去还真是头一回。

    顾青玄唤了一声:“弦歌?”

    她在几步外顿足,止了一晌,尔后缓缓回身,让他看到自己眼眸中平静温和的笑意:“伯父入阁独饮,弦歌愿弹奏一曲,给伯父解闷如何?”

    顾青玄轻抬广袖,做出礼请的姿势,对她微笑颔首:“好。”

    江弦歌自去,走进不远处的琴阁。

    顾青玄回到茶室,浅斟一杯清酒醉酿,青玉杯微晃,品味酒香。茶室阁门大开,与对面的琴阁咫尺相望。

    一方琴阁纱幔四合,白纱轻扬,其内美人妙影绰绰,若有若无,若静若动。

    琴声起,若浮云流水,渐入人间,低唤世中人……

    雅意斋内,江河川与杨家父子对坐,他待杨隆兴只作场面应酬,恭敬尊称杨大人,互相往来客套寒暄。

    难得的是杨隆兴今日也尽显谦谦之态,对江河川甚是和气,一片诚心诚意的样子。

    不过他的确是诚心想跟江河川做亲家的。

    儿子杨容安对江家女儿的痴迷之情他也有所了解,本来还不以为然,听杨容安说起他有向江家求亲的打算甚至有过反对。

    但在听杨容安说过江家与顾家的亲密关系之后,他立即改观了。

    更深入了解,发现江河川这些年的生意也是做得十分红火,在长安商贾间地位愈高,而他如今是户部尚书,掌管“振业司”,要应合殷济恒治商的新政弄出一番作为,他必要与长安商贾打交道,且要有深厚的影响力。

    如此情形下,若跟江家结亲,未尝不是一件于他有万分好处的事。

    所以,他就主动提出带儿子到江月楼来提亲,也是下血本备了丰厚的聘礼,媒人聘书无不郑重正式。

    而此时坐在他对面的江河川却在绞尽脑汁想法子推辞他的提亲,也真是为难。

    杨容安只觉得紧张,他真没做好准备,心里虽高兴期待,却还是隐隐担心着……

    当琴音起,一片起伏跌宕的乐声自高阁盘旋而下,进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心中。

    前奏便入清响,音顿音起,恰如一个喝醉的人在空旷的廊上踉跄前行,步声回响,凌乱而清越……

    连绵交错,琴音转而轻快流畅,若斛筹交错,又如击案独酌,一派癫狂中孤独……

    琴上空弦散音切切,缓入浑浊激荡,是已酣酊,人世颠倒,若醉若痴……

    一路高起,却显孤零凄怨,若一种避世的无奈,似万千隐忍的醉语……

    杨隆兴不会听琴,只知弹琴的是江弦歌,忙不迭地要开口夸赞江弦歌的琴艺,却被杨容安制止,示意他噤声。

    于是他们便无言地静听琴声。

    只见杨容安面上忽有寞寞之色,不悲自伤。

    琴音落,一曲既毕,他方抬首,沉沉道:“算了……父亲……”

    杨隆兴莫名奇妙:“算了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想娶她吗?今日可是给你提亲来了!”

    杨容安摇头,起身对江河川拱手作礼,道:“晚生凡俗庸人,配不上令千金,不敢妄念,这场提亲,就此作罢,还望江伯父原谅,另择佳婿,只当我们父子从未提过,请让令千金放心,晚生绝不痴扰,纵有遗憾,亦不过是此生无缘。”

    江河川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想不通为何杨容安有如此变化,不过这恰好合了他的意,他心里自是松快不少,面上作疑惑无奈,望向杨隆兴道:“额……既然杨公子心意如此……那只能作罢了。杨大人你看,这年轻人的心思真是一时一个变……”

    杨隆兴尚有迷昧,左顾右看,只想让杨容安给他一个清楚的解释,但杨容安只是有要走的意思,他只好与江河川作别,先应付过去,悻悻而走,出了江月楼再叱问杨容安。

    ……

    “这杨容安确也是个乐痴,知音人,不然也不会走得如此干脆,不失为一疏朗君子。”

    望着楼下杨家人把他们刚抬进来不久的聘礼又仓皇地往外抬,顾青玄感叹了一声。

    江弦歌立在他身侧,“看来伯父最懂曲中意,亦为知音人。”

    只有江河川尚不明所以,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听了一曲之后,杨公子就马上放弃了?”

    顾青玄侧头一笑,清朗娓娓讲述道:“魏晋时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无心政治,不依附宫廷显贵,寓居山林,吟诗作画,对酒当歌,多为文人雅士,其中有一人便是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他饮酒、弹琴、喜怒不形于色,口舌不臧否人物,以出尘避世。当时的掌权者司马昭欲与他政治联姻,想让后来的晋武帝司马炎迎娶阮籍的女儿,派人到阮籍家中提亲,他不好公然推拒,便醉酒佯狂,居然一连六十天喝得酣酊大醉,不知人事,令提亲者都无法开口,丧失耐心后自行离去,因此婚事作罢。后来阮籍谱了一首琴曲,便是今日弦歌所弹的这曲酒狂。杨容安听出此曲,想到琴曲由来,自然明白了弦歌拒绝的意思,故而自行离去。”

    “原来如此。”江河川恍然,悟出其中趣味,赞赏地看看女儿,又有所思虑,笑道:“这样看来,杨公子真是懂琴又明理,好后生啊!”

    他夸赞着,觑了顾青玄一眼,故意笑道:“有这样一个女婿好像也不错啊,跟我女儿多配啊?难得的是,这个亲家还心实得很,说提亲就提亲了,一点也不含糊,哪像有些人家,磨磨蹭蹭磨了十多年,也没个表示,让人心焦啊。”

    顾青玄由着他打趣,转头对江弦歌道:“弦歌啊,你听你父亲都幽怨成什么样了?他是急着想把闺女嫁出去呢。”

    江弦歌淡淡一笑,不语。

    江河川只顾与他说笑,率直道:“我不是急着把女儿嫁出去,是急着把弦歌嫁到你家去呀!清桓这小子,再不急一些,下回再有人抢在他前面怎么办?还让弦歌弹一曲酒狂不成?”

    江弦歌默默走开,进屋给门外笑谈的两人倒茶去了。

    端茶回来时,听顾青玄与江河川恳恳道:“放心吧,你我注定是要当亲家的,你急什么?以为清桓就不急吗?他如今这样奋进,还不是为了当大官,好让弦歌做高官夫人?诶,这两个孩子,就是天定姻缘,天作之合,什么杨容安,什么李家公子,王家公子,都起不了什么波澜,最终他们还是要在一起的,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要多操心了。”

    这是他认为的,他坚信的,如此肯定,事实一般的存在……

    江弦歌在门边停下,愣愣后退,无声地将托盘放下,一个人呆坐在桌案前,毫无意识坐姿随意,眼前放着那半壶青梅酿,她空洞的目光在白玉壶上滞留好久,然后将无有温度的酒壶揽到自己面前,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很凉……

    她只是突然感到好累,感觉一切都索然无味,一瞬间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

    她从来都没有过如此消极的情绪,但是当这种感觉排山倒海涌上心头之时,她不能自控,她再也支撑不住,只有深深的无力。

    罢了,罢了……

    随手举杯,将青玉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又倾满一杯,推回白玉壶,无声而去。

    ……

    金罄声响,百官散朝,三顾走出金殿,在东门外上各自的官派马车,前往不同的官署,分开之前,顾清宁细察顾清桓面无表情的样子,继顾青玄之后,又叮嘱他一句:“清桓,杨容安的事你就先放一放吧,怎么说他现在还是你上级,你别光顾着吃醋生闲气,尤其是今天,先把正事做完,再言其他,记住了吗?”

    顾清桓瞥了一眼旁边刚驶走的那辆官车,暗紫色飘顶,双人驱策,是侍郎的配设。

    收回冷冷的目光,他只道:“我明白,放心,我忍得住。再说他都被拒绝了,又没有成事,我干嘛生气?我笑他还来不及!”

    顾清宁拍拍他肩严肃道:“总之,今日,以吏部审议为首要,你千万别搞砸了。钟离昨晚喝了那么多,才把方梁灌倒在妓院,让他今天没法来给你找茬,你把握好机会,折腾了这么久,该是跟吏部那伙人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顾清桓缓了缓气,强迫自己收起纠结了一夜的心事,对顾清宁保证似地点头,道:“好,姐姐你不用担心,今天不会出岔子的。”

    他说着,上了自己的马车,进锦篷前回头对顾清宁一笑,道:“哦,姐姐,改天替我谢谢钟离姐夫!”

    顾清宁脾气上来,作势要用笏板打他,他赶忙钻进篷内,催车夫驾马,溜之大吉。

    到了礼部官署,他先去郎中院,确认即将带去吏部参与科考大改最终审议的文书资料,其中包括他熬了无数个通宵达旦撰写拟定的科改条陈。

    条陈正文长达十万余言,用封面加封以外,还用一个锦盒装着。他的主簿方艾兴就是那位“方长舌”,早就将锦盒封好,与其他公文资料放在一处,准备让他带走。

    方长舌也学老实了,知道他对自己不放心,就让他再三检验。

    他确认无误后,又加封,让人先将沉甸甸的条陈锦盒拿上马车。他前往侍郎廷,看杨容安准备得怎么样,他们上下级将一起前往吏部。

    杨容安一脸颓色,心不在焉,见他过来,便道:“清桓,嗯,我这边也好了,可以走了。”

    顾清桓努力装若无其事一切如常,去帮他拿要带走的公文,环视廷内,随口一问:“这大早上的,怎么侍郎廷都不见人啊?署员呢?”

    杨容安脚步一顿,似有无名火气,嘀咕了句:“侍郎廷的人不都在你郎中院吗?都去给你帮忙了,围着你郎中大人转,我这儿还有什么人?”

    为了赶改条陈,这一段时日,杨容安的确派了很多得力的署员去郎中院帮忙,但是眼下这空荡荡的,是因为他自己心烦想独处,所以把人都叫出去了,碍于面子,又不能跟顾清桓说,情绪使然,就无意识地嘀咕了这一句。

    但在同样有心的顾清桓听来,这就是在抱怨自己架空他。顾清桓受这一激,还是没忍住,直接将手中的公文往地上一撂,突然爆发。

    “提亲?你竟然真去提亲了!你知道最想娶她的人是我!你还是要跟我争她!”

    “清桓……不,我不知道……”

    “你知道!可你还是那样做了!你以为我会忍着吗?因为你是我上级,我就得成全你?杨容安!别妄想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忽思争道画平沙

    顾清桓与杨容安在礼部侍郎廷的大堂上打了一架。

    “我向她求亲又怎样?是我妄想,可我也有妄想的权利!与你何干?顾清桓!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凭什么指责我?”

    杨容安也发了狠,跟顾清桓扭打在一起,还击他抡下来的拳头。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只一味撕扯互掐,在地上瞪脚翻滚。顾清桓是彻底豁出去了,杨容安亦爆发出来。

    “你父亲是怎样利用我父亲的?你顾家人对付我父亲的时候又讲过什么道理吗?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顾清桓,我把你当好友当兄弟,你是怎么对我的?是你对不起我!是你们顾家人可耻可恨!”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别说我没有娶到她,就算我真把江弦歌娶了,你又能怎样?”

    顾清桓怒吼一声,猛然翻起,用一只手臂抵住他的脖子,腾出另一只手,抓住公案角上摆放的石砚往杨容安额上抡了过去……

    杨容安在那一瞬惊恐地瞪着双眼,惊叫出声,被他压制不得动弹不得喘息,只觉那一刹间,眼前的不是顾清桓,而是一个癫狂的恶魔。

    电光火石之间,沉重的石砚砸下来,在他脑袋旁边摔开了花,冰凉的墨水与石块溅在他额上。

    预想中的痛击并没有发生,几近窒息的他感受到额上的冰凉,伸手去触,睁开眼发现是黑色的墨水,而不是红色的鲜血,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手一拿开,看清顾清桓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并且在极力克制他自己的样子。

    杨容安完全相信顾清桓当时真的会朝他头上抡那么一下,然而最后他还是没有对他下那样致命的狠手……

    廷内的动静被外面的署员听到,最先听到的是恰好此时来这催顾清桓动身的方艾兴。他一边往这跑,一边叫唤着:“侍郎大人!侍郎大人!出什么事了!”

    听着通廊上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骑在杨容安身上的顾清桓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方艾兴已经冲到了门外……

    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两人惊慌对视一眼,杨容安反应迅速,抱住顾清桓的腰,撕扯他已然松垮的衣领,搂住他的颈项,揉搡他的脊背……

    顾清桓一瞬时懂了他的意思,敏锐地回应,与他抱在一起,互相拉扯衣服,上身半光,肢体交缠,一起在地上翻滚,动作暴力而……香艳……

    一踏进来,一眼看到这一幕的方艾兴,仿佛被闪电明芒刺瞎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不过像他这种浸淫官场多年的人,也不至于有多恐慌,反应比廷内两人还要机敏,愣了一霎之后,便立即返身闪出了侍郎廷,还很识趣地带上门,堵在门外及时阻拦跑过来的其他人,“没时,没事,侍郎大人和郎中大人马上就出来,马上就走,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廷内两人如遇大赦,都松了口气,停止了奇怪的动作,放开彼此,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顺气喘息,望着侍郎廷的顶梁,竟一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亲我了?”

    “才没有!”

    “那我脖子上应该是被狗啃了一下……”

    “你才是狗……”

    ……

    顾清桓缓了缓就从地上爬起来了,整理衣服,揉着伤口,感觉诡异,偷偷瞥了杨容安几眼,他还躺在地上不动,顾清桓就拿脚踢踢他:“诶,起来了,该去吏部了。”

    杨容安坐起来,抹了把脸上的墨水和汗水,搂起衣服,收好腰带,“算了,我就不去了,你主持吧。我们两个这样一起出去,肯定会被人看出打了架。”

    顾清桓想了下,站起来,掸掸自己身上的灰,“那好吧,我们的事回头再说。”

    “我们……的事?”杨容安擦着嘴角的血,似有懵懂。

    顾清桓莫名地脸红了一下,补充道:“我们和弦歌的事!”

    他直接转身往外走,杨容安对着他的背影说出心声:“我也是真心爱她的!但是清桓,我不想因为我对她的感情而失去你……”

    顾清桓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开了门,又关上,调整情绪,只作无恙。

    刚走出几步,就又撞到方艾兴,此时方艾兴对他已毫无畏意,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他,笑容阴诡,故意问:“顾大人怎么弄得一脸伤啊?”

    “摔跤摔的不行吗?”

    方艾兴挤眉弄眼地,捋着他的八字胡子,阴阳怪气:“那大人你可得小心啊,自己摔倒也就摔了,可不要撞倒侍郎大人……”

    余光一望,通廊这一角上无人,顾清桓一咬牙,将方艾兴抵到墙上,用十分凶狠的目光直对他的眼睛:“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方艾兴吓傻了,哆嗦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顾大人你不小心在侍郎廷摔了一下,谁还没个不小心磕跘到的时候啊?”

    顾清桓放开他,勾着青紫的唇角笑起来,“是啊,都见怪不怪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也没什么值得说的,是不是?”

    方艾兴顺从地点头:“是,没什么好说的。”

    顾清桓帮他拍平胸前皱起的官服,看他一眼:“那走吧,去吏部。”

    朝廷明文规定,官员于官署殴架,一律重罚,五品以上处以贬官罚俸,情况严重者直接撤职。

    于此关头,他不能出这种状况,杨容安比他冷静,也比他大度,所以最后还想办法帮他化解这个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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