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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锦卿-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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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韶初笑了出来,“原来是我三弟来了,呀,刑部侍郎亲自驾临查案,我们工部好大的面子,顾郎中,快与本部一起去迎接。”

    他们玩笑着,便绕过了尚书堂,出了官署内廷,刑部一行人已到外廷,殷齐修领着部下走在最前面,不过他似乎是想直接先进尚书堂跟殷韶初见面,所以走在对面的通廊上,与殷韶初他们隔着一个外廷的距离。

    这次,与殷齐修一齐来到工部的,还有卢远思。

    ……

    殷韶初一见自家弟兄,也没拘束了,直接隔着老远向那边喊了一声:“殷侍郎!”

    刑部一行人闻声转头,看到这边的两位工部高层,下属们已附手向这边见礼,殷齐修挺随意的,听到哥哥故意唤自己这一声就笑了出来,不过转眼一看他身旁的顾清宁,眉头不由地一皱。

    卢远思没想到这一进工部便能见到顾清宁,此时已退后几步,以同僚为掩,把脸埋得更低,生怕与顾清宁直面。

    殷齐修往回走,欲穿过横向通廊去往那边与殷韶初说话,转身时,后面的卢远思凑近一些,低声道:“大人,查案要紧,不如大人先去与殷尚书会面洽谈,卑职们就此且去侍郎廷与我部同僚交接?”

    殷齐修侧目看了她一眼,察觉出她此时有些掩不住的紧张,心中生疑,想她是在躲避什么,而没点破,只同意让他们先走,他独自去见殷韶初和顾清宁。

    殷韶初与顾清宁也在向这边走,越来越近,卢远思连忙转身与众人一起行进,勉强维持镇静。

    顾清宁的确往工部属员这边多瞧了几眼,在他们走过转角处时,她远远看着,有一个一闪而过的侧脸似是眼熟,不过殷齐修已到面前,她就没有多看了,未加留心。

    殷家两兄弟见面互相打趣几句,然后顾清宁以下官之礼与殷齐修见礼,殷齐修只冷漠地看看她,讽道:“顾郎中昨晚伤得不轻?真够狠的,好好的一张脸,况且是一张女子的脸,都能下如此狠手?”

    顾清宁不想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生硬地回道:“多谢大人关心。”

    殷韶初知道他对顾家人心有芥蒂,玩笑着缓解气氛道:“可不是嘛,那些邪教匪类可没有三弟你这样怜香惜玉的心。”

    “二哥也挺紧张你这位得力属下嘛?那我得跟尚书大人打声招呼,我此来不光是为了审查案发现场,且要亲自通知顾郎中配合刑部审查。”殷齐修说着,又看向顾清宁。

    顾清宁道:“侍郎大人若要取下官的证词,只待审案时让人传下官为证便是,何劳亲自跑一趟?”

    殷齐修驻足,正对顾清宁,面色冰冷,从袖间拿出一封“传审令”,支到她面前:“因为,不是要顾郎中你作证人受审,而是,嫌犯。”

    顾清宁一愣,作难以置信状,疑惑道:“侍郎大人怀疑我与此案有关?可这明明是长生教所为啊?”

    一旁的殷韶初更觉突然,只看着殷齐修在顾清宁面前锋芒毕露,侃侃道:“可是,从刑部搜集的证据证言来看,顾郎中你确有嫌疑。”

    顾清宁从他手中拿过传审令,故意摆出冷脸,附礼道:“还请大人明言,下官有何嫌疑?”

    殷齐修毫不犹豫,脱口道:“第一,时间,本官了解到,顾郎中你昨天早上才赶完政事堂的防危密室图纸,连带政事堂建筑构造图一齐交到了贵部侍郎廷,而刘侍郎本打算前一天散值前就将这两幅图送到政事堂的,却因为你没有及时完成而耽误了,只能将这两幅图暂放于侍郎廷,且按照刘侍郎的安排,这两幅图只会在工部留这么一晚,而刚好就是这一晚出了事情。是不是太巧了?”

    “第二,地点,这两幅图之前一直在你的郎中院,就算那些邪教人士早看准了目标,那他们也还有大把的机会在郎中院动手,况且侍郎廷的守卫比郎中院森严许多,他们没道理选难而避轻。但这图偏偏是在侍郎廷丢失的,而且因为你的‘耽误’,他们才有在侍郎廷动手的时间。这也是巧合?”

    “第三,消息,那些邪教人士能够进入已经加强巡防的工部官署,必然是在行事前对官署布局有过一番了解,之后才能避开守卫准确无误地找到侍郎廷,找到图纸所在的公房。再反过来推论,他们为什么这么了解工部布局?为什么知道图纸在侍郎廷而不是在别处?很有可能是因为有官署内部人员给他们通风报信,甚至是给他们引路,不是吗?而那晚只有顾郎中你在官署中,而且很‘凑巧’地碰上了他们……”

    “第四,动机,因图纸在侍郎廷丢失,刘侍郎受皇上斥责,险有丢官的危机,而他若被撤了,谁最得利?图纸丢了,顾郎中你还能凭记忆再画,不会有太大损失,反而给你换来了出头之机,不是吗?就像早朝上,刘侍郎殷尚书都受了皇上责难,只有顾郎中你得到了嘉奖……”

    逻辑合理,细节完整,步步推敲,可以说,殷齐修这一番疑问是再严密敏锐不过的,可以说,他的怀疑完全成立。

    在他说的时候,殷韶初一直看着顾清宁,想从她面上看出破绽,或是期待她作出辩驳,可她只是无辜的失措,对殷齐修的声声质问报以莫名其妙的态度。

    殷齐修说完之后,她竟笑了起来,那坦然无畏的样子简直可以令人相信她与这一切无关,明明是被人构陷。

    “天哪,今日才让下官领教到刑部侍郎大人的厉害……啧啧,这查案之人果然得体察细微,眼见常人不可见之事,思考常人琢磨不透之事,真是厉害啊。”这的确是她的真心感叹。

    殷齐修漠然道:“顾郎中你就没什么要与本官解释的吗?”

    顾清宁把那封传审令坦然地放进官服袖口,摇头道:“方才侍郎大人的这一番分析,下官听得很认真,甚至也觉得大人怀疑得很对,大人所列举的细节,也完全属实,大人的推理更是非常合情合理,下官哪用解释什么?我完全接受大人的,怀疑。还请侍郎大人再加以细查,挖掘出事实真相,找出,证据。”

    殷齐修没想到她会如此镇定,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少年一般,心中恼火:“本官会的……”

    顾清宁又附一礼:“那下官静待侍郎大人提审。”

    说完之后,她又向殷韶初拘拘礼,向他们告退:“下官忙于重新构画政事堂图纸,先行告退。”

    她转身,走另一条路去往她的郎中院,只留给他们一个平静沉稳的背影,而无人得见她双眸中风云变色。

    殷韶初收回望她背影的目光,看向一脸愠色的殷齐修,拍拍他肩道:“一个女子,能做官做到这个地步本就够强大了,三弟啊,你要找她的麻烦,恐怕还得再下点功夫。”

    殷齐修转念一想,忽变轻松,耸肩道:“我是不行,那父亲呢?”
………………………………

第一百五十四章:剥琢丛残局未收

    至无人通廊下,殷家兄弟坦诚相谈,殷齐修其实也不知殷济恒会有怎样的打算,只是好像已有必胜的把握,并衷心劝告殷韶初道:“二哥,我知道你欣赏她,但她终究是顾家人,顾家人心最是难测,你得防着她才是,还真指望能与之和平相处成交心密友?纵使你为人坦荡从不算计人家,就怕人家是步步计谋,只等着把你这工部翻个天呢。”

    殷韶初郁郁无言,俯首沉思着,他并不是不明白殷齐修的警示,只是从来留心此道的人,听着这些勾心斗角的,都觉得心沉不得自在,沉默了一会儿,又转念问起:“这些我都明白……不过齐修,你何时有了这般心思了?你往常从不会算计这些呀?”

    听他这一问,殷齐修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了一些变化,一想这些机谋之语确实并非生于自己本心,那又从何而来?

    包括方才对顾清宁的一番怀疑揣测,若放之以前,他就算会怀疑到顾清宁头上,也不会思虑得那么周密……

    昨晚在家中歇息,就听人报之工部的事,只是浅闻一番未做深究,但这一夜,与枕边人稍作议论,自己的心思就变得如此之深?

    他意识到,这些观点揣测全部来自于元心,是她在他耳边分析顾清宁种种,让他对顾家人常怀敌对之心,可是话说回来,她怎会如此了解顾清宁?

    殷齐修心中疑窦丛生,不好在兄长面前表露,便只答道:“这有什么的?顾家人如今明里暗里与父亲作对,明显有算计我们殷家的意思,我只是多加提防而已。二哥你别忘了,我们家的酒楼被改成‘鬼楼’那背后就有顾家人的主意,父亲都差点气出好歹来,这还不明白吗?无论如何,父亲是不会再容忍他们这样放肆下去了!等着看吧!我非得把这一家子的真面目揭露于世!”

    殷顾两家之势已渐成水火,注定不能共存,殷韶初心中已明了。

    殷齐修猜测道:“二哥,最近这长生教来得实在古怪,对父亲的打击不小,没准还真与顾家有关……”

    殷韶初有些不可思议,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怎的会是他们在背后操纵?别人不知也就罢了,长生教的事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

    殷齐修哽了一下,若有所思,愁绪上眼眸,之后与殷韶初相视,他沉沉问道:“二哥,你也认为……错在父亲?”

    殷韶初俨然变了心绪,抬头望望灰蒙蒙的天,似有痛心,“那时候你年纪尚小,大家都对你有意隐瞒,你或不明白……然而我和大哥却是亲历了那一场变故……长安城内人人自危阴霾密布,可比如今更为恐怖……但于我而言,最恐怖的却是,我知道那一切的根源为何……我看着那些原来时常来往府中的方士术士祭司,还有那些拥戴父亲的名士……都被父亲推出去做了替死鬼……那也是一个十月天,父亲监斩……处死那些被拔掉舌头打得不成人形的人,菜市口的行刑台上人头滚动,血流成河……”

    那血腥骇人的场景似又浮现眼前,殷韶初声音都在打颤,闭上眼,一手扶额,深深呼吸,转眼看向殷齐修,二人眼中都有血丝,“所以,你说,该怎么论对错?这长安城内又到底有什么对错?”

    殷齐修也渐渐回忆起,那些年月中,自家的富贵地位日盛,而他们父亲殷济恒却日渐消沉,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精神恍惚,空闲时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断地烧着东西,一缕一缕的黑烟从殷府正苑书房花窗的缝隙中飘出来,他有一次误会失火了,撞开门闯进去,只见一向光鲜讲究的父亲披衣趿鞋坐在火盆边,一边往烧得正旺的火中投着书信纸片册籍等物,一边抬头望着书斋里挂着的御赐匾额……

    ……

    工部侍郎廷,刑部又换了一批查案人员来勘察案发现场,为配合调查,工部署员暂时不得进入廷内,连刘应须都不得不撤出大堂,在他的公房内着人整理防危密室的图稿文书,以交到郎中院,此后,他就与这桩大工事大功劳无干了。

    得知殷齐修来此,他也不能拿刑部人撒气了,心中实在不顺,就对整理文书的手下骂骂咧咧的,他们整理完就连忙抱着东西出了他的公房。

    毕竟是顶头上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心里有有愤懑,怨顾清宁抢了他们大人的功劳还害得他们遭殃,去往郎中院的路上都在嘀咕着。

    这些抱怨顾清宁的话,正好被一人听见,有心留意于此的人便知了工部高层之间的矛盾。

    卢远思借公务之便,在侍郎廷自由穿行,趁人不注意,出了侍郎廷,去了郎中院。

    她是认得路的,包括侍郎廷于她而言都是熟悉的,因为她来过这里,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来过,所以在卢家覆灭之后,她能够溜进来找顾清宁……

    曾几何时,这侍郎廷中的主人,还是她的兄长……

    此时,眼观这里里外外,谁还记得那主位曾姓卢?

    她凭记忆,拣偏僻小路绕到郎中院后门,在廊道下以石柱雕窗为掩,远远地看着郎中院正堂上,顾清宁端坐在主位上,神色肃穆地对着堂下一群属员,认真地宣说着什么,身着男子官服而中气十足,凛凛气势压过满堂男儿……

    她感觉自己心里对顾清宁不止有恨意,还多了嫉妒。

    她一直望着顾清宁,入神许久,突然感觉到一道敏锐的目光从对面投过来,她下意识地闪躲,转到石柱之后,迅速地消失了。

    郎中院内,顾清宁转头,目光直摄一处……

    近前的属员被她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不由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外面石墙树影,廊下空无一人,“大人?您瞧见什么了?”

    她回过神,摇头:“哦,没什么,我们继续……”

    ……

    两日后,刑部人员在工部取证勘察完毕,全体撤出了侍郎廷。侍郎廷恢复正常署事,刘应须又回到大堂理事,不过已然很闲。

    另一边的郎中院却是整日忙得人仰马翻,顾清宁日日废寝忘食地作图主事,又忙于亲自带人去各官署中测量勘探,更要准备着随时被刑部传审,百事缠身,不得一时轻松。

    由她全权负责这项工事之后,可以说整个工部都在围着她的郎中院转,各署员日日提及最多的也就是她了,再加上她本就得人心,这下声望更高,人人只知她顾清宁厉害,将她的顶头上司――毫无作为的刘应须都完全忽视。

    是日,她正忙于作图时,侍郎廷忽有人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差点冒火训斥起来,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此时她已半天水米未进,一停下开,才觉头昏眼晕。

    又听那署员道:“禀告郎中大人,侍郎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有事商议。”

    怎么说都是上官传召,刚好案上又没有茶水了,她想着刚好歇歇去侍郎廷喝杯好茶,于是立马动身了。

    刘应须不在大堂,而是在他的公房内等她。

    她进去之后,他就让人全部退出去并关了门。

    “大人传召下官所为何事?”她见刘应须神情诡异,心中生疑,不知为何只觉隐隐不安,心里莫名发慌。

    刘应须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道:“顾郎中,本官希望你上一道禀呈给尚书大人,就说你一人总领防危密室工事,实在能力不够,恐难胜任,请辞主事之权,退居副位,而让本官继续提领主导工事。”

    顾清宁觉得一定是自己累得出现幻觉了,才听他此言见他此状,“大人,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刘应须得意地扬眉点头,“你会答应的。”

    接着他起身走向她,用十分玩味而轻薄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她,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顾清宁听完整个人都为之一怔,如遭雷轰,双眼瞪向刘应须。

    刘应须一把扶住站不稳的她,笑得更为猖獗,“不用怕,顾郎中,只要你听话,本官就不会说出去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公房的,之后她就在图纸画案前呆坐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动作,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很久过后,忽然笑了出来,开始是冷笑,后来笑得越来越癫狂,笑红了眼眶,眼睛直瞪瞪地盯着画案,最后一把将眼前的画案公案猛地掀翻,一片狼藉……

    当天,她就写了一道禀呈,让人交到尚书堂。

    她撂下堆积如山的公事,没打一声招呼,直接出了工部,一个人徒步走回家去。

    然而她也完全没意识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她回去之后,顾清风也早回来了,正与唐伯在廊下结红绫,装点正堂,为几日后的婚宴做准备。

    她立在大门中间,望着这一府飘红喜灯,眼前被红色渲染,视线开始迷离,一阵一阵的眩晕直冲脑海。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顾清风看见她,就放下红绫奔到她面前。

    顾清宁在一片朦朦胧胧中看清了顾清风的样子,见他有些担忧的神色,于是露出苍白的笑容,将手递给他,顾清风挽过她的手臂扶住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他搀着顾清宁慢慢往府里走,顾清宁一直看着眼前的挂彩飘红,顾清风一直望着她,轻声问:“姐姐,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太累了。”

    “那我扶你回房休息?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等晚饭时再叫你?”

    她只摇头,转眸望他的脸,“真好,我们清风要成亲了……”

    “姐姐……”他越来越看不懂她,十分忧心。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在一室兰香中惊醒,房内灯火黯淡,耳边忽然充斥着喧闹的喜乐声,锣鼓唢呐钟罄齐鸣,铺天盖地的,恰在耳畔轰鸣作响,撕扯着她的神经。

    在这种乐声中,她又听到一阵阵哭声,很细很微弱的哭声,连绵不断,撕心裂肺的……婴儿哭声……

    她惊出一头冷汗,猛然坐起,潜意识地想逃,逃避耳边的杂响,完全没有意识该怎么动作,一下子滚着摔下榻去,身体摔出了痛觉,髻冠被摔散,她才有了知觉,耳边的杂响散去,原来那些本就不存在,只是她的幻听罢了。

    可是这一切消散之后,她又觉得怅然若失茫然不知所措,周围安静得让她害怕。

    顾清宁从地上挣起来,披散着头发,赤足跑出门去。

    将近晚饭时,下人和家人们全都在前苑忙着,后面人少,院中空旷,她穿过无人的院落,在长长的通廊上狂奔,看似在追寻什么,又好像只是漫无目的逃亡。

    “大小姐!”

    “大小姐!”

    “清宁!清宁!”

    “姐姐!姐姐!姐姐!”

    ……

    跑到了前苑,眼前灯火明亮起来,一路的红绸喜灯,人声也越来越多。他们看到了发狂一般的她,全都来追她喊她。

    她的目光掠过这些从各方包围而来的人,又不知要落在何处,最后在前方停驻,是飞身前来拦住她去路的顾清风。

    她停了下来,看着顾清风,又转眼看看已来到身边的顾青玄和顾清桓,看清了他们担忧的脸之后,终于回神,低头看看自己抬起的双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顾清风缓缓靠近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扶住她,“姐姐,没事的,没事,不要慌,不要怕……”

    她听话地顺从他和顾清桓的搀扶,移步进正堂,丫鬟们赶紧给她取来丝履穿上。

    进了堂上,厅内不同以前,此时墙上张贴着大大的红喜字,挂着金铃银穗等物什,堂前堆着很多礼品物件。

    两个弟弟扶她坐下,可刚碰到椅子,她就突然蹿起来,失控地发狂起来,向堂上置贺礼的长案奔去。

    那案上放了一对别人送的白玉娃娃,系着红绸,圆润可爱,惟妙惟肖,此礼意为祝贺早生贵子,本是婚典的寻常礼物。

    她冲过去,一把捧起那对娃娃,直接砸了出去。

    众人惊呼,抢救不及,一双精致的玉雕就成了一地碎块。

    她也瘫倒在地,双臂抱膝,缩在梁柱下坐着。

    他们震惊地看着她,几乎都被吓到不知如何反应如何出声了。

    许久之后,顾青玄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开口,柔声道:“好了,清宁。可不可以告诉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愣愣地抬头,对上顾青玄的眼睛,又心虚地躲避,没有头绪地低喃一声:“就是逃不掉,躲不了……”

    “清宁……”他知道她还是不愿说,就不会再问,握住她的手,对着她的眼睛,“既然逃不掉,那就不逃,既然躲不了,那就去应对。”

    她感受到父亲的力量,听着他的话,点点头。

    顾清桓、顾清风被她吓得不轻,他们还想追问原因,而顾青玄只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问。

    他们忽视一眼,不复多言,都蹲下来,小心地哄她从地上站起来。

    丫鬟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完之后,她才起身,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水,看似恢复如常。

    夜间,她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又披衣起身,叫起伺候她的丫鬟,也就是之前收拾碎片的那个,问:“那些碎块你扔哪了?”

    原来这丫鬟看那娃娃是上好的玉器,寻思着把碎块粘起来没准还能卖点钱,就把那些碎块私藏了,听她这一问,真吓到了,连忙把那包碎块拿出来给她,以为她要责罚,然而顾清宁却什么都没说,只捧着那包碎玉走了。

    她去后院找了一把锄头,然后到前苑的老树下,一下一下地挖着,挖出一个很深的坑,将碎玉放入坑中,用手轻轻拨土,将之埋在树根旁,拍平了地面,一抬头,天上一勾弯月,月光正明,投在树叶之间,风一吹,一片婆娑树影。

    看着脚下的土地,她再次拿起锄头,换了个方位,继续挖了起来。

    在廊下看着她的顾清桓,拢了拢轻裘,向她走来,问道:“姐姐,你在做什么?”

    她回头看了看他,又接着挖,回道:“这地下埋了九十九坛女儿红,我想挖出来,做清风大婚那天的喜酒。”

    顾清桓眼中有些心疼,摁住她的手腕,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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