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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锦卿-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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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分明认取长生路

    穿梭在这楼里,为了缓解被这些“鬼怪”牵引的不良情绪,他让自己回想这这栋楼过去的样子。之所以殷齐修一直对父亲把这栋酒楼移交给朝廷而耿耿于怀,是因为他对这原来的“如意酒楼”是有特殊情感的。

    小时候,每次来这里,大人们都会跟他提起,这栋酒楼是跟他同一年出世的,他的满月酒就是在这里办的,那个时候他父亲骄傲地抱着他这个最小的儿子满楼敬酒,当时所有在场的人,包括那个时候已经十岁的殷成渊和六岁的殷韶初都还记得,那是他们见过的他父亲最高兴的时候……

    然后长大了,他们都会惹父亲生气了,每每在家待不了就往这里跑,他们三兄弟都是这样,因为经营这家酒楼的是他们最喜欢的叔父,叔父是庶出,无心功名,淡泊名利,终身未娶,只爱美酒,也爱他们这些孩子。三兄弟犯了错误就来这楼里找叔父求救,躲在叔父的地下酒窖里,那个酒窖藏了无数坛绝世美酒,也有很多是叔父酿的,他们三兄弟要是碰巧一块来这里,总要在地窖偷喝上那么几口……

    在他的少年时期,父亲常常也是十分温和的,对他们从不以嫡庶视之,休沐时常带他们兄弟三人去湖边垂钓,且几乎是每个月都要来这如意酒楼父子小聚,听大哥说他刚入仕遇到的种种烦恼,听二哥说他刚读了哪本书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前两年,叔父死在他最爱的酒上了饮酒过量,吐血而亡。被发现时,他躺在酒窖的大酒缸上,旁边刚酿好还没来得及封口的一坛玫瑰露洒了半坛。

    之后地下酒窖就被封上了,那里面千百坛酒随着他们的叔父被世人遗忘。

    而他不能忘。

    ……

    拨开垂挂如吊死鬼一般的符布,他走到了三楼的楼梯口,踏着地上粘稠的液体往上走。

    那个与他一起进来的护卫在他的指使下从另一边楼梯上了楼,一处处查看,毕竟人家身手比他好太多,胆量也大起来了,速度远超过他,这时已经从那边往下走开始搜索第二遍了。

    他用火折子照着那一个个角落,光线黯淡,他低头看了下地上的液体,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在一楼时,他就踩到了,验过是动物的血,装作人血吓人,闻着腥味非常重,让人恶心。这会儿看四周更是可怖,依稀可见楼道上的各个柱子上都有暗色的液体,往下缓慢地流着,一道道,无声地延伸到地上,在堆满杂物或假骨骸的墙角汇成一滩滩……

    他上了顶层,尚未发现他搜寻的目标,一只手一直握着腰间的短刀,又走过一会儿,听觉灵敏的他隐约听见楼外有渐行渐进的脚步声,那是军士行进的声音,他的援军要到了……

    那个“鬼”又藏在哪里呢?

    他定神看了看四周,仔细嗅了嗅楼里的气味,他发现腥味几乎不见了,逐渐清晰的是一阵阵浓烈的油味,还有酒味……

    他再用火折子去照地上一摊一滩又连成一片一片的液体,猛然察觉,这些不是血水,而是油!

    专门用来焚烧的蓖麻油!

    门窗都是用棉毡封得严严实实的,楼里到处挂满了布符……

    还有地下那无数坛陈年烈酒!

    “快逃!”

    他的这一声惊呼刚落音,顶楼楼道上就落了一个火折子,接着一道人影在他面前闪过,一束炙热的火光亮起,那人手一撒,许多个火折子落了下去,一楼二楼三楼,瞬间燃起火光。

    那道人影在前方飞速移动,火苗一动,消失不见。

    殷齐修周围的一切都燃烧起来,到处都是烈火的围挡,他四处奔逃

    然而没有去路。

    楼道一片一片地燃烧起来,他拼命地扑火,越过火墙,但火是连绵不断的,永生不息的……

    倏忽之间,原来一片黑暗的楼里,被大火点亮,四处通明,那些可怕的,不可怕的,都被火舌吞噬,灰飞烟灭。

    他被烟熏得难以睁眼,头脑晕眩,恍惚间听到似乎有人在喊他,那是那个护卫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又越来越远,他们都没法在大火中找到对方。

    他抓不住任何援手,迎面而来的只有绝情的大火……

    鬼楼火起,烧红了夜色下的长安街,周围的人家商家都亮起灯来,鬼楼是独栋,周围没有其他高的建筑,被大火波及的民舍中百姓已及时撤出来了。人们纷纷跑出来救火,喧闹声中,殷家兄弟带的人马也赶到了。

    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尚不知楼中情况,这场大火推翻了他们原本设计好的一切,让他们不知所措,在周围找寻一周,不见殷齐修身影,殷成渊和殷韶初大喊起来,“齐修!齐修!”

    他们万万不愿想象殷齐修在这楼中……

    然而,当两个个浑身是火的人从鬼楼门中扑出来的时候,他们最后的侥幸破灭了。

    伤得最严重的是随殷齐修进去的护卫,另一个是守在门口见火起而进去救人的护卫,但他只救出了他的同伴,并没找到殷齐修。

    众人帮他们灭了火,他们浑身灼伤,用最后的力气对殷家兄弟喊道:“公子!公子!公子还在里面!快救公子!”

    殷成渊顿时犹如被烈火灼心,撕心裂肺地嘶吼一声,这就不管不顾地要往火场扑去,被殷韶初拦住,殷韶初也十分焦急,只是一丝理智尚存,他急道:“大哥乃一家之主不可有失!我去!我去救齐修!”

    其他人帮忙拉住殷成渊,殷韶初火速找人取水,殷家的管家也拦他,一批护卫四处找水,准备淋湿自身代替殷韶初进去救人。

    在他们互相保全,混乱拉扯的时候,卢远思抢下了一桶水,她果决地将整桶凉水从头泼下,趁他们没有防备,直奔火场。

    在看到这里火起的时候,她就完全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来到这鬼楼下,她知道今夜的一切都被颠覆。

    而她输得彻底。

    她以为他们在瓮中捉鳖,其实是那些人在引君入瓮。

    冷水冰凉刺骨,当头浇下,就像这现实赏给她的一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打得她忘乎所以。

    震惊?耻辱?不甘?绝望?

    此时此刻,她不过是不想那人死而已。

    在一身赴火场的时候,她没有想其他,也来不及再想其他。

    所有人都看到她义无反顾的身影消失在火场入口,像一支羽箭,奋不顾身,勇敢无畏。

    殷韶初追了上去,但是大火越烧越烈,从门内扑了出来,一股炽灼的热浪将意欲靠近的人掀翻在地。

    是地下酒窖爆炸了,大门后的那面墙轰然坍塌了挡住了门。

    他们谁也没办法再进去了。

    ……

    卢远思还活着。

    她及时冲上了二楼,酒窖爆炸的时候,她滚到了墙角,因为身上的水,没有被大火吞噬,四肢都在地上磨出了血肉显露的伤口,痛不欲生,鼻腔中的烟灰更让她难以呼吸。

    她看着火舌追逐而来,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否则下一刻就将被焚灭。

    痛,证明还活着。

    她要活下去,她不能死。

    她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口鼻,弯着腰,往前飞奔,一边咳着,一边大喊:“齐修!齐修!”

    殷齐修被围困在顶楼,周围已经没有可踏足之地了,他缩着身体艰难移动,神志也逐渐脱离他,他精疲力尽,无法呼吸,身上无一处不疼痛。

    但他还没死。

    火海中那个声音将他唤醒,他听得那样清楚,是她。

    她的声音唤起了他求生的欲念,他又有了逃避火舌的力量,回应她的声音:“元心!元心!我在这里……不!你快走!你快离开这里!”

    你快离开!

    他用他最后的求生**,支撑自己不断喊着这句话。

    卢远思听到了他的声音,泪流满面,泪水混着脸上的脏水渗人她脸上的伤痕中,刺疼难忍,锥心之痛,而她不能就此放弃。

    她在茫茫火海中找寻他的身影,听着他的声音前进:“齐修!齐修!我来了!我来了!”

    卢远思脱下湿透的外衣,扑打面前的火,在火墙中穿越,她不断挥舞双臂,用厚重的外衣与无情的大火相搏。

    她感觉自己力气快要耗尽了,她的手上腿上全是自己血,大火烧焦了她的发尾,摧残着她的一切。

    她在心里祈祷,父亲,哥哥,姐姐,你们在天有灵,再庇佑我一次好不好?

    或者,你们也觉得这就是结局吗?

    那好吧。

    那一刻,她也能接受。

    当这一切告终,当她灰飞烟灭,她要携着那个人的手,一起去见她的家人……

    这样好像也不错。

    活着好累,齐修,我们走吧……

    去见我父亲,去见我兄长……

    她踏着残破的楼梯攀上了顶楼,离殷齐修的声音越来越近。

    终于,他们相遇了。

    她的手交到他手里,就像他们初见的那一夜。

    两个伤痕累累浑身灰烬的人拥抱在一起,周围的一切都在坍塌。

    看到她穿过火海而来,殷齐修觉得自己活了,又死了。

    他哭着责怪她:“你为什么要进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会死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在他怀中用力地摇头,用最大的力气拥抱他。

    他的心比身上任何一道伤痕都痛,“你在外面不是好好的嘛?你不是恨我们殷家吗?你不是只是在利用我吗?又为什么要来救我!你不复仇了?你不要活了吗?卢远思!”

    在这种时刻,他终于将一切嘶吼了出来。

    她身上狰狞的伤摧残着他的意志,他是多么想她从未来到这里。

    卢远思抬头,明朗地笑了,果决而勇敢的样子,说道,“殷齐修,我骗你欺你玩弄你,我罪大恶极,我十恶不赦,只有陪你一死以偿还了!”

    殷齐修流着泪,笑了起来,看着她,心头从未如此欢喜,摇头:“不,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他的一句话又重燃起她的希望。

    他缓了下气,指着楼道另一端,说道:“那里有一个出口……我看到那个杀手是从那里出去的……那个地方应该有一扇没有被封闭的窗子……我一直试着往那边靠近……”

    一线生机。

    卢远思望着前方大火弥漫的楼道,四面八方越烧越烈的火,她笑了。

    原来三顾也不过如此……

    他们立即往那边去了,用卢远思的湿衣服扑打地上的火苗,一起躲开塌陷的梁柱,他们用最后的意志,向那个生的机会靠近。

    在绝望的时候,她想不了其他,有无边的勇气与这个人同生共死。

    但是当转机来临时,她却忍不住想起了其他……

    “殷齐修,出去之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没有停止帮她扑火的动作,也没有马上回答她。

    她随着他跨过火海烟山,但跨不过他们之间已经撕扯开来的鸿沟。

    他被烟熏得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转头悲哀地看她一眼:“如果你是元心,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她心中顿时变得冰凉生寒,低声道:“可惜我是卢远思……”

    “父亲识破了你的身份,他不准卢远思留下……他怕别人知道你……怕殷家被牵连……而我不能拿殷家的冒险……更何况……这是父亲的遗命……”

    所以,她终是会被舍弃?

    此刻她觉得闯进这火场受此煎熬的自己真的有点傻。

    楼下的熊熊大火像生猛的野兽向上攀爬,可以撕碎一切,毁灭一切。

    身上多处灼伤的他们离那个出口越来越近,只要撞开那扇窗子,跳出去,他们就不会被烧死,他们就能获救……

    可是这些与她无关了。

    极端痛苦的环境,心神破灭的时刻,她看不不到自己的出路。

    一块燃烧的木头从上面掉下来,他们躲过了,挤到火势较小的廊道上,四周的栏杆已被烧毁。

    错身时,她放开了他的手,忽然说道:“齐修,你先走吧。”

    殷齐修惊诧地回头,看她一眼,伸出手想要再次拉住她。

    她也向他伸出了手,然而这次没有交到他手里……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一推,殷齐修向后摔去,身体失重落空,整个人坠进火海中,刹那间被烈焰吞没……
………………………………

第一百七十七章:又得浮生一局棋

    隔着半条长街,那一头是大火肆虐哀声如潮,这一边是笙歌已歇平静如常。

    江月楼在最起初只有三层,在这条高楼林立市坊云集的街上并不特别。后来生意起来了,江河川想过改建,却久久不敢大动。

    一拖拖到了顾清宁十六岁那年,江河川准备给她弄一颗极其珍贵的南海珍珠做生辰礼物,江弦歌在她面前说漏了嘴,结果珍珠还没到手,江河川就收到了顾清宁作的一张图那一年,顾清宁收到的最满意的一份生辰礼物就是,主持加建江月楼。

    从那起,江月楼就成了长安城里最高的酒楼,屹立在九方街的东边。

    一楼大堂小座迎送不绝,二楼酒室与茶室两相对望,一方是墨客买醉一方是雅士品茗,三楼大小雅间宴客会谈,高等厅室茶酒俱全上下皆权贵,四楼客房下榻短宿过夜间间价格不菲,五楼是私人阁楼,江家人会客的茶室与江弦歌的琴阁遥遥相对,如今那琴阁已经空了。

    顾清桓在楼下听完别人汇报的情况,又一楼一楼地向上攀爬,路过每一层都没有停留,到了五楼,他才缓步,喘了口气,收回于某处恋栈不舍的目光。

    他再进茶室,看了下相对坐在茶座边借着月光沏茶品茗的顾青玄和江河川,接着向窗边的顾清宁走去。

    在这没有点灯的茶室中,顾清宁立在九方街上最高处望着不远处那猩红的夜空。

    知道顾清桓来到身边了,她目不转睛问道:“确认她进去了吗?”

    顾清桓告诉她:“卢远思的确进去了……但是……又出来了……没死,只有殷齐修恐怕性命难保……”

    顾清宁一下转过面来,“她没死?这都让她活着出来了?”她的语气恨怨冰冷,拍了下窗棂。

    顾清桓道:“嗯……本来只进了殷齐修一个,就给他留了逃生出路,没想到卢远思没进去,后来她进去了,奇怪的是殷齐修竟然没逃出来,反让她保住了命……诶,就不应该这样安排的,死一个,死一双,有多大区别呢?”

    顾清宁烦躁地看向那边,愤愤地苦笑,摇头:“我只是想让她死而已……”

    听着外面满街的哀嚎声,江河川似乎能嗅到那弥漫了半条街的浓烟,皱起了眉头,叹道:“不忍睹啊……一场大火,一条人命,搅得满城风云人世不宁……真是造孽……”

    顾青玄抬眼看向他,“这是一条充满杀戮的血路……可怕的不是今晚的大火,而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开始?”江河川的肩膀颤了一下,借着月光看着顾青玄明暗参半的面容:“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报应?或许吧……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报应这回事,反倒是以成败论事更为实际。”他道。

    江河川想了一会儿,道:“可是我挺怕,我心中尚有畏惧,我怕因果循环,最后报应找上门,女儿已是他家人,又没有儿子,恐怕最后连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你不还有我吗?”顾青玄拍拍他的手背。

    江河川笑了一下,“你给我收尸?”

    顾青玄笑着摇头,坦然道:“恐怕不能,若真有因果报应,我必会死在你前头,等下了地狱,这所有罪孽我一人担了,刀山炼狱我下,人间富贵你享。”

    江河川道:“算了吧,各人有命,怎能脱罪?你以后少让我做点这种事就行了,我还想在人间多享受几年荣华富贵,得给自己积点阴德,不然这拼搏二十年创下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有你们的成就,我总得有点自己的功利……”

    听他说着,顾青玄默然少时,在月光下,他也看清了江河川面上的皱纹,微有发福的身躯,身上锦缎玉带,头上也有了几丝银发……

    一转眼,他们都老了,不再是二十多年前那两个在酒楼门口席地饮酒的清寒书生了……

    “在我看来,我们一直是互相成就,才有了各自的今天,你想要的,我也会帮你争取,你想维护的,我们也会努力帮你维护……所以你在那份控议书上签字……我也能理解……”顾青玄终是戳破了,他不想他们之间留下这个隐忧。

    闻他此言,江河川端茶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这是的确是他意料外的,他没想到那份控议书会被顾青玄看见,本来不想顾青玄心有芥蒂所以一直没说……

    江河川解释道:“我那是没有办法,陶春临与我有很密切的生意来往,而且他拉拢了那么多商户,他们找上我,如果我不做做样子站到他们那边,那我以后的生意也难做,我相信你可以应付得了,所以答应他们联名上书,也刚好知道了陶春临的打算,所以在你对付他的时候,我能及时向你提供他的背景,告诉你们他与殷家的关系,你知道的,我没有二心,那只是应付……”

    顾青玄又拍了下他的手背,点头笑道:“是,我知道,我理解,我说出来,只是不想我们之间有秘密。”

    江河川心里刚安稳一些,又转念一想,不知为何有了些愠色,甩开他的手,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顾青玄承认:“是啊,那封控议书一交到左司丞署,杜渐微就拿来给我看了。”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跟我说破?”江河川略有激动,难以置信道:“你在试探我?”

    他厉声道:“其实你根本不能确定!你还是有怀疑!所以一直到你来找我商量陶春临的事……一直到我跟你说起他的背景,你都是在等着看我的态度!对不对?如果我没有主动帮你,你会怎么想?呵,顾青玄啊顾青玄……”

    顾青玄被他的怒状弄得有些莫名,很惊讶江河川会这样想,但他真没意识到自己对江河川有试探之心,他奇怪地抬头看看气得坐不住站起身来的江河川,说了句:“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又不是我瞒着你签控议书跟别人一起反对你……”

    “所以你很大度啊,是吧?”江河川更气了,对顾青玄冷嘲一句。“你心里还是有气的!你装什么!顾青玄你把我当什么?你的那些朝堂对手?永远看不穿你的心思?我对你知根知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顾家姐弟都被江河川这暴怒的态度吓到,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激烈。

    顾青玄面对他的指责,更加憋闷压抑,问他:“真的吗?你真的知道我会怎么想?你真知道的话,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就像最后一根弦即将崩断,顾青玄的话一脱口而出,顾家姐弟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

    火种已被点燃,焚烧毁灭只在眉睫……

    敲门声响起,这声音堪称救星,一下拉回他们的理智。

    江河川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闭口不言,扫了顾青玄一眼,去开门,门外是张管事,告诉他:“长安令尹府的人来了,要掌柜出面,去起火现场控制场面……”

    江河川应了一声,站在门前,深呼吸一下缓了气,回过身看向顾青玄,摊手道:“好了,该我去应付他们了,那是我名下的,我得对这一切负责,只能由我去收场。”

    他转身而去,顾青玄附手作礼,深搭一躬。

    ……

    江河川向那边走去,顺着人群涌动的方向,那一片混乱,浑浊,挣扎,大火燃烧吞噬,火舌窜上漆黑的天幕,伸延不息,无人能够与之相抗,一桶桶水的紧张抢救都不能动摇火势半分……

    有的事情,你策划了,布置了,预见了,脑海里幻想千万遍了,可当它真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你还是会受到惊吓和震撼,可怕的现实总是比预想中的可怕万分。

    人人皆有恻隐之心,生而为人,万般逃不过是本心所感。

    江河川走近火场,被大火的热浪和众人充满惊怒的目光包围,他咬牙承受,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指挥他带来的人有序地遣散无关百姓帮助官府维持秩序并参与灭火。

    他出现之后,他们向他这边拥簇而来,闹声鼎沸,他听不清他们的声音,只知道那些愤怒的话语在他耳边不断地嗡嗡叫嚣,就像那四处喷薄的火舌,有把人推倒毁灭的力量。

    “为什么会起火?”

    “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

    “天啊,造孽啊!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还有人在里面!”

    “烧死了!活活被烧死了!”

    “这是火鬼来夺命了!造孽了!”

    ……

    不断有人质问他,怒骂他,他只能推开人群,不断地解释:“烧毁鬼楼,是事先就跟令尹府提报过的!官府批准!有准令在此!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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