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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锦卿-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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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径直往楼上走,在楼梯上回头望了下那个向楼下走去的身影,之后转头望向五楼,刚好与江弦歌的目光不期而遇……

    “父亲,是她救的你?”

    他没有回答。

    “她到底是谁?这么久了……父亲,还不能告诉我吗?”

    江河川为难地沉默着,摇头。

    “其实,我很轻易就能探明她的真实身份,父亲你知道的……”

    “不要……”他说话了。

    江弦歌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连忙给她倒水,吹凉,送到她手里。

    她喝下一口热茶,仍是感觉头脑昏沉,“父亲,如果你和她的关系被揭穿会怎样?”

    江河川如芒刺在背,头一次在女儿面前如此怏怏不安,他想了一下,坦白道:“会招来天大祸患。”

    江弦歌悚然动容,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所以父亲你一直瞒着,连我,连顾伯父都没有透露过……”

    “是,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江弦歌没有想逼问,她只想让他知道这有可能给他们所有人带来巨大的灾难,而且隐患已经有了,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面露踯躅,哽滞一会儿,才道:“父亲,恐怕危险已经出现了,就是因为这次绑架……”

    江河川遽然变色,他道:“我知道有风险,但没想到这么快……”

    江弦歌说了顾家姐弟的发现,江河川听得冷汗涔涔,“……这些天父亲你都没有去顾家,都不知道这些,父亲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再信任他们了是不是?你要背弃顾伯父吗?”

    江河川不断摇头,焦虑不安地拍着额头,他烦躁了一阵,之后安定下来,认真地问江弦歌:“弦歌,你还相信他们吗?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编排了这一切,要置我们父女于死地啊!”

    江弦歌崩溃道:“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还看不明白吗?我们两家人都被别人算计了,他们要的就是你背弃顾家,要你怀疑顾伯父,你不能中计!”

    “弦歌……”江河川感觉自己大脑一团乱麻似的,他什么也理不清,无力道:“或许事实就是我们原来想不到的……你知道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没有实证,我们都没办法确定究竟是谁的阴谋,不是吗?”

    江弦歌无法理解他为何这么偏执,她只能表明的决心:“父亲,我相信绝对不会是顾伯父,他不会害你,不会伤害我们的。”

    江河川问:“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江弦歌似乎筋疲力尽了,无奈地看着自己父亲,她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后退,她想扶住什么,却又无处支撑,“父亲,这么多天,你没有去顾家,而我一直在顾家,你知道吗?我看着他在生死线上挣扎,他,他真的快死掉了,你知不知道?我亲眼看着的……他到现在还在饱受煎熬,而你还要怀疑……他是为了救我啊,他跳进了未央湖,只为了救我……他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你根本不了解!这些日子我有多么害怕……我不但害怕他死,我还怕我这么多年的信仰彻底破碎,如果父亲你也会与顾伯父反目,那这世上就没什么值得相信了……”

    ……

    殷家,正在为计划实施成果不理想而沮丧的殷成渊收到一封神秘的信。

    信上人说他们是参与那场绑架的剑客中的两个,他们在杀掉中间联系人之前,逼问出了幕后主使,也就是他们殷家。

    他们并没有恶意,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做,目的很单纯,他们想与殷家人直接进行一场交易,而且他们确定殷家人是稳赚不赔。

    他们要出卖给殷家人一个惊天的秘密,是他们在那场绑架中的意外收获,这个秘密会让江河川万劫不复。

    殷成渊同意了交易,他痛快地按照他们的要求准备了十万两银票,而且周到地分成两个箱子装上,让人给那两个剑客送到指定的地点。

    殷韶初不赞同这个做法,觉得这样太冒险,那些剑客的存在是他们极大的威胁,更别说跟他们做交易,这样会直接暴露他们自己……

    殷成渊一意孤行,成功地取得了那个秘密,顺利地完成了交易,那两个剑客也获得了他们想要的巨额银两。

    与那个秘密同时送到殷成渊面前的,还有那两个剑客的死讯

    两箱抹有无色无味毒药粉的银票,是最好的杀人利器。

    知道了兄长的安排,殷韶初心中悚然,殷成渊在看那封情报,殷韶初在看他……

    他看到又一个阴谋谋权者的诞生他的兄长不可避免地踏上了这条残忍的路,杀戮开场,手上沾了鲜血,不可停留,不能回头。

    “江河川啊江河川……这下,他必须得跟我们合作了,而且是没有条件地顺从我们。”殷成渊笑起来,抖抖手里的纸条,递给殷韶初。

    他看完着实惊了一下,良久不能回神:“……他太大胆了……”

    “江河川必死!顾家必亡!”
………………………………

第一百八十七章:问君西游何时还

    他来到顾青玄榻前,在那里坐了很久,看着他在昏睡中因伤口疼痛而低声呻吟,喑哑细微的声音,从他战栗起伏的胸腔中发出,命如悬丝,奄奄一息。

    他一直闭着眼睛,面如纸色,全然不似活人的面孔……

    看得愈久,他愈是害怕,有一段时间,那窸窣的呻吟声都没有了,他开始不自觉地惶恐,甚至趴在榻前小心地轻推顾青玄,想要把他摇醒。

    自从知道顾青玄病情恶化生命垂危之后,他就没来过顾家了,因为他害怕面对可怕的事实,他不相信顾青玄会真的病到这个境地,他在潜意识里不断哄骗自己顾青玄不会死,这些险象只是捏造的假象,顾青玄在骗人,在骗他。

    他宁愿相信这些,都不愿意面对事实,他唯一能接受的事实就是顾青玄不会死。

    “你是怎么了?一刀就把你撂下了?”他趴在顾青玄枕边,下巴磕在双臂上,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

    “拜托,你多么顽强的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老弟,我最近发现了一些事情,就是……你不是打不倒的,而我是个懦夫……我害怕了你知道吗?我比你大两岁,四十七了,年近半百了,小老头了,我觉得我得到的越来越多,想要的却越来越少,我不像你,那样雄心壮志……”

    “独善其身尽日安,何须千古名不朽?老弟你听说过这句话吗?我与你是不同的人,我想要的很少……”

    “你不是不想要,你是不敢要……你一直都是懦夫,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江河川自顾自地说着话,未想顾青玄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双目惺忪,望着上方那一豆灯火,开口说话了。

    “你……”

    他费力地喘息几下,继续道:“就是因为你懦弱,所以你才需要我。这么多年来,你我息息相关,我就是你不敢直面的野心,你一直在支持我,其实也是在支持你自己的野心。你不是害怕我,你是害怕你自己……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你明明想要,却总逃避,你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仿佛你总是被动的,这样你才心安理得,而我,就成了你所有阴暗面的载体……”

    江河川坐正,看着他形销骨立的脸,忍住了往他这张脸上挥拳头的冲动:“我刚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是真的很讨厌你,顾青玄。”

    “我也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你是真的离不开我,江河川。”

    ……

    一年年初,春寒未散,江河川最不喜欢这个时候的长安城,干冷,萧索,天空整日晦暗无光,满城不见绿意,官道上驶过一辆又一辆的锦篷马车,车轮轱辘压过长街,马蹄掀起一阵阵浮尘,呛得他直咳嗽。

    咳了一阵,他才勉强直起腰来,面色枯黄,颧骨凸起,单薄的衣裳裹着骨瘦嶙峋的身体。他吃力地扛起装满书册的竹筐,两条麻绳背带磨得起毛了,他弯身背起来,又很困难地撑起背脊,摇摇晃晃地站着,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他一直缩着脖子,目光不能安定地四处飘忽,声音哑哑的。

    “掌柜的,您就发发善心多宽限我几天吧……我这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从扬州大老远来赶考的……一路上把盘缠用得差不多了……我在这长安城里举目无亲,无处落脚,您把我赶出来,我就没地方去了……等我考中了,我一定会重谢您的……”他卑微地与客栈掌柜打着商量,窘迫到无地自容。

    这是南城怀远街上最为简陋的一间客栈,名为鸿雁居,房价低廉,住的都是从外地来赶考的贫寒书生,掌柜的就指着春闱将近的几个月里挣点钱,显然没耐心与他废话,直接将他的包袱扔出来,甩手道:“去去去,你们这些考生都这一套说辞,要是我都信了,我这小客栈早关门了……你考中?轮得到你吗?笑话!从扬州来的?那你就回扬州去吧!长安不是你们能混的……”

    他就这样灰头土脸地被赶出了长安城里最低廉的客栈,身无分文,饥寒交加。

    此时是天元六年,距离春闱还有两个多月。

    他背着他仅有的一切一筐书,一个单薄的包袱,在长安城南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到北城的时候,暝色袭来,天空染上黑色,而长安满城灯火上,这是上元节的前日,长安城内处处结彩灯张,华柱高耸,火烛簇簇。

    他经过渭河边,这条河泥沙沉积,不可见底,白天看起来死气沉沉浑浊不堪,但是在晚间就变得很好看,河水穿城而过,精致的画舫在水上缓行漫游,文人雅士在其间吟弄风月,丝竹管弦在两岸缭绕相合,小孩子在河边点花灯,五色光影映照水面,仿若从水里生出了一朵朵彩莲,随流波而去……

    他喜欢水,喜欢夜晚的渭河,就如同他的名字江河川,三个字无不与水相关,看着河上灯景,他更容易想到自己的家乡润泽秀丽的江南,多水多情的扬州。

    书上有词“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来到长安这么久,他见过不少附庸风雅的公子,他们都说他们向往江南,因为在他们的想象中,江南就是韦庄说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婀娜多姿,风月无边。

    的确,江南就是这样美。

    可是“满楼红袖”中若有一个是自己的母亲,那就不美了,不是吗?

    江河川出生在扬州的一家青楼中,他的生母是烟花女子,这是好听的说法。

    不好听的就是,她是一钱银子过一晚的妓女。

    这是江河川的原话,在他年近半百的时候,才向人吐露了这个秘密。

    他一直说自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其实都是骗人的。

    他读书不行,记性不错,尤其是幼年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七岁之前,他都是跟着母亲过的,在扬州的一家妓院里。

    他的出生是他母亲的灾难,因为连她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于是她对他动辄打骂,人前人后都不愿意说他是自己生的,怕耽误她的生意。

    他睡觉的地方,是他母亲的衣橱,他在那充满艳俗脂粉味的橱子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他不敢出声,无论听见了什么都不能出来……

    他蜷在衣柜中被迫听着他母亲房中的闹声,那是他这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但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夜晚。

    那晚屋子里没有什么声响,一切平静得出奇,那晚他的母亲把所有客人都拒之门外,整个晚上都没有点灯,甚至忘了他的存在,只无声无息地坐在房中。

    那是一年中秋夜,她打扮得很好看,比往常鲜艳很多,好像是为见什么人似的,几乎穿戴上了她最好的行头。

    可她就这样干坐了一夜,枯等了一夜。

    夜里他听到她说话:“出来,到床上睡去吧。”

    他迷迷糊糊地出了衣橱,爬上了床,在柔软的被窝里睡了第一个安稳觉。

    醒来后,他看见,他的母亲直挺挺地吊在房梁上,僵硬的身体摇摆飘晃。

    她死了。

    这么多年来,没有谁向他解释过,她为什么会死?

    只是有很多人告诉他,人终有一死。

    包括那个把他从青楼带走的男子。

    在他母亲死了一个月之后才出现,把他带出妓院后的柴房,在满院青楼女子的冷眼中离开那个地方……

    老鸨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连妓女都不屑多看那人一眼。

    这是江河川这辈子见过的最狼狈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了。

    他不敢问他是不是自己的生父,那人让他叫爹,他就叫了。

    那个人名字叫江寒山,是个做了一辈子状元梦的穷书生,十六岁就参加乡试考上了秀才,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他五次到长安赶考,每次都落榜,耗光了微薄的家产。

    接走江河川之前,他刚第五次从长安回到扬州,他什么也没有了,功名无望,穷困潦倒。然后他有了一个儿子,他放弃了科考,但他让自己的状元梦在他儿子身上延续。

    江河川与江寒山共同过活的十五年里,他基本上只做了三件事,读书、忍受贫寒,以及听江寒山一遍遍说着遥遥长安城的繁华盛景。

    长安,长安,总是长安。

    所以,他不爱江南,他不想在江南老,他跟许多出生在江南的年轻人一样,寒窗苦读多年,一心憧憬着皇城帝都。

    长安城里人先老。

    这句词二十五年后他才感同身受,这个时候他真的老了,不再是渭水河畔那个迷茫徘徊的清寒书生。

    他和二十五年前一样,不愿意承认,他想念江南。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此生还能回去吗?回去又怎样呢?

    不,回不去了。

    ……

    二十五年前的上元节前夕,他孤身一人,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他只能确定一样事情长安,他来了,就不会再离开。

    长安城里唯一不用银子就能获得的就是,河水。

    他一连几天只能喝河水充饥,以至于他到如今都还记得渭河泥沙的味道。

    他生在水乡,扬州溪流清澈河水干净,他从小喝到大,可这是千里之外的长安不要钱的渭河水差点要了他的命。

    然后他遇到了顾青玄和沈岚熙。

    他的记性很好,但他这一生值得记住的事情很少,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挚友,他在长安城里有了自己的酒楼,他娶了一位贤惠的妻子,他有了一个最好的女儿,他的妻子虽然没有与他白头到老但给他留下了一生中最温暖的回忆,他陪她走到了最后……

    他在这世上小心翼翼地活着,就像幼时害怕母亲的虐待,畏惧饿一餐饱一餐的日子,他从潜意识里地想躲在一旁,缩在黑暗的角落,旁观这人间烟火,所以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也尽力掩饰自己的**。

    他没有成为状元郎,没能踏上仕途,而他依然留在了长安城,在这里有了一方天地,他以为这样就够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走进了他的江月楼。

    从此,这长安城内最负盛名最雅致也最昂贵的江月楼不再只是附庸风雅暗流涌动,亦关风月。

    ……

    “那天,你就那样倒在官道边,我们的马车差一点点就从你身上碾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把岚熙吓坏了,她那时可是有身孕的……”

    “我知道……我很抱歉……话说为这事你已经怪了我二十五年了……”

    “你在昏迷中还背着书,你知不知道?岚熙说你真是个书呆子,只会死读书……”

    “我不信,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明明是你说的,对不对?”

    “好吧……我承认是我说的……”

    “那我那个时候背的是什么?论语?左传?”

    “不,你念着诗,离骚……”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是天佑三年的上元节前夕,他们都是年近半百的人,顾青玄卧病在床,他坐在他榻边,两个老友聊着往事。

    江河川想着当年,百感交集,一种压抑已久的冲动随着顾青玄念的这句诗而翻涌上心头,想了很久,他终于再次开口。

    “我一直有一个秘密,从未告诉过你……”

    “那你现在准备告诉我了吗?”

    “嗯。”

    “是什么秘密?”

    又是一阵犹豫,下了很大决心,他坦白了。

    “其实,我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的生母是扬州妓院里的妓女,她在我七岁那年上吊自杀了……”

    顾青玄听完,沉重地开口:“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其实,十年前,你喝醉了酒,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了,还让我保密,所以我一直装作没听过这个秘密,装了十年,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又是一段漫长的空白,江河川最后道:“我不会背叛你,你知道吗?无论怎样,都不会。因为背叛你,就是背叛我自己。”

    ……

    上元节当天,因家中有白事不便喜庆,殷家人在江月楼摆宴小聚亲友。

    宴散之后,殷成渊与江河川碰了一面,一如无事,临走他感叹道:“江老板好本事,把这江月楼经营得多好,郡主的结亲宴都是在这里举办的,我犹记得当时所谓空前盛况……”

    “只是不知道,以江老板你与晋王府的关系……晋王爷会不会选择在你江月楼为他将出生的郡主或世子摆满月酒?到时候场面一定很好看……你说呢?”

    ……

    次日,江河川拜访了殷府,主动请见殷成渊,表明他愿意与殷家人合作,背弃顾家,为所有他们控诉的三顾的罪状举证,哪怕是对薄公堂,他也会配合。
………………………………

第一百八十八章:此夜曲中闻折柳

    又是一年元节。

    但是这一年顾家没人有心思过节,顾青玄仍在病中,江河川忙着生意和其他事情,江弦歌在自己家张罗过节的事,顾清风不在,顾清宁和顾清桓根本不是会为过节花心思的人,今年顾府的元节似乎也就这样了。

    没有团聚,没有欢庆,没有宴席。

    顾家所有人都在这种冷清的气氛中等待这一日的结束,顾家姐弟用忙碌麻痹自己,实则他们都很焦虑,有条不紊冷静敏锐地焦虑着。

    元节后,正月十八,朝廷开朝,他们又将面临什么……

    顾清宁必须思考这些,她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别人看着她是镇静自若主持大局,其实她的精神极度紧张,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并不是因为她害怕什么,或者对什么无法招架,而是因为她暂时还没有适应她现在的位置代替顾青玄支撑这一切,她成了真正掌控全局的人,这一切都得靠她撑着。

    这些都潜意识里的正常感知,太多复杂的事情包围着她,官署的工事、长生教的案子、殷家人的报复、朝堂对手的威胁、般若丹的隐秘、顾青玄的病情、江河川的秘密、还有仍活在世的卢远思……

    可以与她一起面对这些的只有顾清桓。

    然而顾清桓在元节这天骗了她,做了一件她非常不喜欢的事。

    他在天黑前出门,说是去应酬同僚,其实是去见一个人,何珞珂。

    就如同长安城内其他年轻男女一样,他们相约黄昏后,在长安街同行,一起看满城灯火起,穿过人潮拥嚷的街市,在渭水河畔放花灯……

    往年陪他做这些的是江弦歌。

    同时还有他姐姐顾清宁,他弟弟顾清风……

    今年这才算是真正意义的“元节之约”。

    这一晚,何珞珂不凶,不对他大呼小叫,她画眉描唇,穿着好看的裙子,披着团云花纹的银白披风,跟他在灯市逛着,说着家里的事情,问候他家里的事,关心他的身体。

    她很漂亮,而且机灵可爱,活泼乱跳,穿街走巷,无拘无束,就像烟火中的精灵。

    她会为一个巨大的老虎形的灯笼而激动欢笑,会冲到人前去抢集会的最好看的莲花灯。天色晴霁,星月交辉,长街集市,竞放花灯,这样的长安很美,而她是这一城灯火中最绚烂的一抹亮色。

    何珞珂走路很快,越是在热闹的地方越是兴奋,完全不像别的名门淑女娇滴滴羞答答地与身边人漫步,而是步履如飞,在人流如织的街头,银色云纹的披风飘摆着,如同一片云彩,于天迹流动……

    他望着她,感受到了美好,心里有实实在在的欢喜,还有活力,加快步伐追随着她,可是他望着她,又会不自觉地感觉到一点难过,一种潜意识的担忧,就像追逐云朵,那片云很美,可是无法触及,而它终究会消散……

    她只顾着往前跑,向灯火辉煌的热闹处前进,似乎没有留意他落后了很多……

    可她是有留意的,她会不断回头,向他招手,催他笑话他:“走快点,你怎么跟个老人家一样?”

    那一回头,顽皮而单纯的笑,总能驱散他心里那种隐隐约约无病呻吟的忧虑。

    顾清桓不会知道的是,何珞珂为这晚间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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