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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锦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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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固执地摇头,看着顾清玄头上落满了白雪,同行一路,她知道自己也是这样,就笑了,指了一下自己,道:“要说白头,此时此刻,弦歌也是白发满头,是否是与伯父一齐变老?”
顾清玄驻足,伸手为她轻轻拂去青丝上的白雪,叹了一口气,平和浅笑,语气深深:“不敢与卿同老,恐负芳华。”
走到了江月楼外,江弦歌停下,目光在地上流连,无意地想找出两人齐行的步印,而铺满白雪的街道上有太多的痕迹,凌乱的脚印,错杂的车辙,他们曾一同走过的痕迹早就匿迹无寻。
顾清玄笑看她,目光和蔼,摆摆手道:“快回家去吧,弦歌……哦,不对。”又想打趣一下她,便拘礼道:“就此别过了,姜贤姜公子。”
她含笑,一步步倒走着,一直望着他,一手拔下束发的玉簪,随手一扔,簪子无声地落到地上被白雪覆盖,发髻瞬间散落,长发在风中扬逸,青丝如练,寒风微拂,白雪随之飘舞。
她的笑那样浅淡,那样疏离,却又那样温柔。
她说:“长安城内,已经没有姜贤了。”
………………………………
第五十七八:势回流星远
他目送江弦歌进了江月楼,然后上前一步,弯身在雪里拾起那根玉簪,看了一眼,回身继续走他的路,而一转头,没走几步,就看清了,在前方灯火稍暗的一处,一道人影佁然不动迎风而立。
他向他走去,笑了笑:“清桓……”
顾清桓是出来寻父亲归家的,却停在了那里,也不知停了多久,只望着这边,神情呆滞,一动不动,等顾清玄走到他面前了,他的依旧固执地直视着方才江弦歌停留过的位置。
顾清玄将簪子到他手里,随口道:“江家阔绰呀,上好的玉簪说扔就扔了,怪可惜的,父亲替你拾来,你什么时候还给弦歌吧。”
他看顾清桓还是一脸呆滞,就拍了一下他的肩,“看傻了?臭小子,美吧?还不早点把她娶回家来?父亲明日就去找你江伯父提亲……”
“不!”他回过神来,否道。
顾清玄有些意外:“怎么?你还想等到取得功名之后?”
“不……不是……”顾清桓垂下脑袋,望着手中的玉簪,好似在苦恼什么,低声道:“我觉得……她好像不喜欢我……”
“她当然不喜欢你。”
这话着实让顾清桓哽了一下,“父亲……”
他引着儿子往前走,回望了一下江月楼,继续道:“你以为跟她一起长大,她就会对你芳心特许?感情呐,哪有这么简单的?弦歌待你之情如家人,女儿心思细密,情窦初开,尚懵懂,你要想得佳人芳心,得加把劲啊儿子,不然追求她的人那么多,万一被别人拐回家做媳妇了,你可就落空了。”
还是第一次跟父亲谈论儿女之情,未曾想过父亲这么豁达开明,他得到少许安慰,下定决心一般重重地点头,将那只冰冷的玉簪珍惜地放进怀中,又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父亲看得这么明白?想必当年追求母亲的时候也费了很大力气吧?不然怎么能把洛阳首富家的大小姐拐来做你书生之妻……”
顾清玄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责他轻言父母之事,嘴上却轻松坦然道:“哪需要费多大力气?我与你母亲是一见如故,再遇定情,第三次相见就有你姐姐了,哪像你这么没出息?我看清风没准都比你灵光些……”
“父亲……”顾清桓又愣了,被他的话噎住,支吾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去说给顾清宁听,又被顾清宁笑话了一晚上。
……
顾清宁在工部当着她的司监,当得好不容易。虽然事先有了把柄威胁住了梁正卿,但她还有好多顾虑,手下的参事们真心服她的没有几个,随着天一神坛动工,工事房愈加繁忙,也愈加混乱,想让这群参事完全服她一女子的领导,真是比登天还难。
顾清玄为她想过几个计策,她拉拢了一些人,在其他各司也开始打点起来,但效果甚微。也不敢冒进引人注意,她还是忌惮卢远植的。但是部里已经渐渐传开,有她这么一位女司监,她就担心这些传到尚书的耳中,幸好暂时稳住了卢远泽,让他帮自己作掩护。
公务繁忙,而地位岌岌可危,她感觉自己被夹在逼仄的夹缝中,无力为生,常常莫名地梦到自己被许多人掐住了脖子不得喘息。毕竟是凡人,哪能处处让她顺心得意?她不能指望什么神通,只能这样咬牙坚持着,再一边候机而动。
长安大雪天,她准时到署署事,忙了一上午,却被梁正卿叫去了他的公房,他指着案上的一封禀呈告诉她,这是十几位参事联名上书让他撤掉她的官职。
顾清宁没有因此有所惧色,反而说起他儿子已经在报名应试明年春闱的事,咄咄逼人,强迫他把这禀呈压下去,就当没发生过。梁正卿已知他儿子无法脱身了,只能向她妥协,虚伪地说他本来就是想让顾清宁取走这禀呈,提醒她注意着联名上书的人。
顾清宁却一眼都没看禀呈上的内容,直接拿着文书就走了,到了工事房里,她看着满堂或忙碌或吵闹的参事们,没有刻意说什么,只环顾一遭,那些心虚的人瞥到了她手上拿的文书都默默关注着她,她不置一言,径直走到大堂角落热茶的炉子旁,一手提起水壶,一手将那文书掷下,烧成灰烬。
至此许多人已经看到了她所为,她只作无恙,顺手便往桌上放好茶叶的瓷杯中添热水,笑言:“天这么冷,得多喝些热茶暖暖……”
有人连忙围了过来,嚷嚷道:“这事还是我们来吧,怎能劳烦司监大人斟茶?”他们奉迎赔笑道。
一人殷勤地伸手来接铜壶,顾清宁停下了动作,顺势将盛有半壶热水的铜壶递给他,扫了他及周遭人一眼,目光沉着,“你们记住,我斟茶,是因为我愿意,而不是因为我是谁,我愿意斟就斟,不愿意……”
她话语缓了下来,快要交到那人手中的铜壶柄突然从她指尖滑落,咚地一下砸到地上,她迅捷而平静地退后一步,那倾覆迸溅而出的热水全溅在周围参事的腿上,有几个被烫得尤为严重,抱腿号了几声。
她面色不改,若无其事,只看着原先要接壶而现在抱腿叫疼的那个参事道:“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看把你烫得,诶,站在我旁边就应当更小心才是,下次别这样了。”
顾清宁说完,又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走了,身后一度鸦雀无声。
她走进隔壁属于自己的公房,一推门却见卢远泽正坐在她的书案后面,双眼无神眼帘低垂,气色极差,竟没有穿官服,前额几丝头发散乱,姿态随意地坐在她的位置上。
她向他走去,“怎么了?”
他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只以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反问她道:“你昨日去哪儿了?”
顾清宁道:“昨日?昨日我整天都在署里啊,下午还跟你讨论了一下午的工事,你居然不记得了?”
他还不甘心,追问:“你真的没有出去?没有去祈元寺?”
“卢远泽你疯了吧?”她走到他旁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整天都忙得要死,哪有闲情跑出去逛寺庙?”
卢远泽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瞬间爆发的绝然悲痛令她心神一怔,他双眼中尽是血丝,含泪咬牙,艰难地说出:“可是昨日……君瞳在雪地摔倒……孩子没了……”
………………………………
第五十九章:世间甲子须臾事
这一次,换作她,穿上家仆的衣服,溜进相国府内,去看一个女子。
相国府东苑,长房的居处从内到外都变了陈设,一片白雪掩盖苑中景物,她看着这一切觉着全然陌生,这府宅,这庭院,好似从未来过,今生没有,前世更未曾踏足。
卢家人开了一间东苑最大的屋子作为卢远泽与郡主的卢远泽与郡主的婚房,他原来的卧室此时门户紧闭,门上加了一把锁,经风雪侵蚀,已经有些生锈了。
路过那门前时,她不由得心虚纷乱,心头终于找回熟悉的感觉,瞥了一眼卢远泽,看着这个已陌生的人,刻意躲开自己的目光,因为那时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与卢远泽的第一夜,就是发生在那间如今已然废置的屋子里。
当时,两情相悦,翻云覆雨,她将自己完全交付,
如今,她来这故地,不是为他,却是为他的妻。
顾清宁装作小家仆,弯腰垂面跟在他身后,到了东苑主屋门前,他先进去,让在屋子伺候的丫鬟医婆们尽皆退去,她这才转进屏风围挡住的内室。
一张簇新的梨花木榻上堆着几层厚厚的锦丝鹅绒棉被,隐约可见那蜷缩着的瘦弱的身形。顾清宁突然觉得这相国府的下人一点也不会伺候,她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那个小郡主不会过得舒服,从不开心。
“郡主,郡主……”她拿掉帽子,跪坐在榻边,轻轻唤着她:“宁姐姐来了……宁姐姐来看你了……”
原本娇柔欲滴的两片红唇此时干裂发白,微微张合了几下,还未睁眼,那细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些艰难地抬开沉重惺忪的眼帘,循着她的声音,侧目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眉头一松,苍白的脸上转尔浮上让人心疼的笑容,“宁姐姐……宁姐姐,你真的出现了……”
顾清宁双手握住她伸出被窝的手,苦涩一笑:“嗯,我知道了你的事,就溜进来看你了……你还好吗?”她顿了一下,继续问:“是不是还是很疼?”
这个问题很少有人直问,因为有禁忌,他们所有人只会问好不好,不会问疼不疼……只有她了解,所以,她问了。
她抿唇,似乎痛楚犹在,双眼一闭泪珠滑落:“很疼……好疼……心疼得好像要死掉……”
“我知道,我了解……”顾清宁伏在她枕边,与她额头相抵,不觉间也落下泪来。
郡主哭得愈加悲伤:“宁姐姐,我的孩子没了,我的第一个孩子……”
卢远泽不忍郡主这样悲痛,坐到床边,握起她的手,柔声宽慰道:“君瞳,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一定会再有的,你相信我啊……”
是啊,你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可是……我不会再有了……
她放开了郡主,上身直起来,看着这对夫妇,独自无言,只等他们情绪好了一些了,她才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大雪天去寺庙祈福?”
卢远泽似乎有些介意她问得太直接,而郡主无妨,虽然虚弱但还是答了。
黄夫人早就为郡主选好了祈福祈子的吉日,昨日恰好是还愿之期,谁想遭大雪封城,黄夫人又是个极其虔诚的人,就怕误了吉日,郡主不想她煎忧,便与她在雪停之后乘车去往祈元寺。一路上所有人小心翼翼,还算顺利,只是祈福还愿之后,黄夫人留在禅房为儿媳诵经积福,郡主在寺庙客室中等候,忽见一人从门前走过,她恍惚间见着了觉得熟悉,便出门去追。
她会去追,是因为,那个人的样子与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宁姐姐”十分相像。据她回忆,那个身影无论是身形还是装扮都与她初见宁姐姐时看到的相似,她一见那个身影晃过,就以为是偶遇了宁姐姐,忍不住去追。
那道身影走得很快,她也跑得很快,然而无论她怎么叫宁姐姐,都不能让那身影停下,她越追越着急,从风雪簌簌的廊下,到寺院的后院,她看到那道身影上了拱桥,于是她也踏上铺满白雪的拱桥,在下桥时由于跑得过快,足下在一层结冰的台阶上打滑,倏地跌倒,滚下了拱桥……
所以卢远泽怀疑是顾清宁故意为之,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怀疑错了。
顾清宁极力否认郡主看到的那是她,郡主也想通了,她所见的那道身影比顾清宁要矮些,只是装扮与姿态太过相像,是她自己看错了。
她也不信真是宁姐姐,因为她相信她的宁姐姐不会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
他们在这里安慰郡主的时候,相国府的正堂正被闹得天翻地覆。晋轩王得知爱女因雪天出门而堕胎,又气又心疼,来相国府问责于卢家人,卢远植好言相劝也无用,他只是责怪卢家人没有将郡主照顾好,逼得卢远植与黄夫人连连致歉,可他还不罢休,完全不给他们脸面,执意要将郡主接回王府去。想那卢远植心中也是有傲气的,愈发受不了他的盛气凌人,与他大吵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管家知道卢远泽回来了,就连忙到门外通知他,他将顾清宁送出去之后,就赶去正堂向岳父赔罪。
顾清宁出了相国府之后,一直恍然失神,也没心力再返工部去继续署事了,就乘马车回了家中。在她回去之前,顾清桓也还未归家,顾清玄无人对弈,便教扶苏下棋,指教她道:“……下棋也是这样,攻守进退,必有得失,你看这一处势盛,好像胜券在握,实则,弱点缺处也暴露了,所以,一定要懂攻防之道,暗藏锋芒,攻取敌方弱处……”
顾清宁却无法拾起闲情来,与父亲招呼一声,便独自去卧房休息,在挂解下的披风时,她无意间瞥到衣橱下方的一双绣鞋,这是在秋日穿的夹棉丝履,天寒下来,她早已换上了厚绒毡靴,再说自当上司监之后,她平日只穿司监制服,没有再穿女儿衣衫,更不会穿这双鞋。
可此时,这双鞋的鞋底却是湿的。
她凭着直觉翻找那套自己与郡主初遇时所穿的衣裙,果不其然,不见踪影,跑到浣洗房一看,那套衣裙被晾在风口出,衣角还在滴水……
顾清宁赶去前院,冲进茶室里,冷着脸问正在含笑数子的扶苏:“扶苏,你动了我的衣服?”
扶苏一怔,看向她,摇头又点头。她上前,诘问道:“是你!是你装成我的样子去的祈元寺!是你害郡主滑了胎!”
扶苏见她越来越激动,不知如何应对。默然坐在一旁的顾清玄开口了:“不怪扶苏,是为父吩咐她去做的。”
顾清宁睁大双目看着父亲,哽凝无言。顾清玄让扶苏出去了,他下了坐榻,与女儿直面:“清宁不要这样,做大事者哪能有所顾念?心一软,就容易暴露缺陷,投鼠忌器更是不能成事。”
她咬牙艰难地摇头,“可是父亲……我就是觉得,再怎样阴谋算计,也得留下一些什么吧?为了对付卢家,而害无辜之人,这样是不择手段了……我恨不得将卢远泽千刀万剐,但成硕郡主……何其无辜?何其可怜!”
原本面色如水的顾清玄,在她说出这样的话后,突然震怒,面目扭曲,痛苦地捶着胸口,大声吼道:“那我女儿就不无辜!不可怜了吗!若不是因为那扯谎的婚约,你怎会被耽误到现在都不能出嫁,若不是卢家犬子伤你至深,你怎会立誓不嫁人?卢家毁我女儿一辈子啊!我怎能容忍他们好过!”
“父亲……”顾清宁双目含泪,握住他气到颤栗的手臂:“父亲,我没事的,没事……”
顾清玄深深喘了一口气,好似心中有千斤巨石,压得他不能喘息,充满血丝的双眼中充斥着悲凉的泪光,他托着女儿的手,声声泣血一般:“怎会没事?清宁!”
“清宁……从你出生起,父亲就一直在盼着,在想着,一定要找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来配我女儿……可是,可是,你却再不想嫁了……你知道父亲看着别家女儿出嫁是什么感觉吗?我心痛啊!父亲永远没法做岳父,永远没法做外祖父,永远等不到你出嫁的那一天了……”
“不,父亲,就算不嫁人,女儿也能非常好过,你相信我。这一生这一世,我不要谁来配我护我,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要加官进爵,我要图谋权位,我不会再为人所伤,我会凌驾于所有瞧不起女子的男子之上,我不要他们爱我,我只要他们怕我!就算他们想嘲笑我这个老姑娘,也只能憋着!就算千夫所指,我也绝不罢休!定让天下男儿在我面前俯首!”
………………………………
第六十章:虞姬歌舞悲垓下
一日,江弦歌归家后,见郁生从江河川的书房里出来,就问他怎么大晚上的还往这里跑。这郁生见到她,本来低眉顺眼步步谨慎的年轻人立马眉开眼笑,一面是不好意思跟她说话,一面又是怕她不与自己说话,只挠着头看着她傻笑。
郁生是江河川收养的孤儿,从小也是在江月楼长大的,比江弦歌小一岁,便唤她姐姐,虽然江河川只把郁生当徒弟来教育培养,而江弦歌是待他极好的,把他当作亲弟弟,待他的上心不次于待顾家姐弟。
江河川器重他,自他十六岁起,就让他在外面帮忙张罗生意,他头脑机灵又深谙人情,年纪不大却很有做生意的手段,久而久之,江河川就将外面那些不好在明面上与江月楼扯上关系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为了不遭人抓住把柄,只能让他独居在外,少与江月楼的人往来。
而顾清桓,极其不喜欢他。
江弦歌知道江河川最近正在与顾清玄筹谋赌坊的事,就悄然问了郁生几句,知道父亲让郁生主导此事之后,她若有思量,忽而道:“郁生,姐姐去如意坊给你打下手如何?”
“什么?”郁生反应不过来,只见她握起自己的手腕拉他一同进书房去了。
江弦歌当即跟江河川说了她的打算,她要再扮男装,去如意坊做事,跟郁生一起促成这件事。江河川自然不同意女儿混迹赌场,好说歹说,江弦歌就是下定主意了一点不听劝,反而一直在设法劝动他。
江河川拍拍书案,严厉道:“想什么呢?我是不会同意的,弦歌你就安生点吧!不准再提这事儿!不准再扮男装!好好的女儿家有你这样的吗?”
江弦歌有些赌气了,见父亲这么顽固,她也不好再惹他,就闷着转身往外走。
江河川看着女儿妥协下来的背影,有些窃喜,谁想她还没踏出门去,与她走在一道的郁生急急道:“弦歌姐姐,你别哭啊,不就是挨了几句说嘛?别哭,别哭……”然后江弦歌捂住了脸,好似拭泪。
这一下子,江河川惊了一下,立即从书案后面蹿起来,急慌慌地奔向江弦歌,嘴里好言说着,完全不复严厉之状:“别哭!别哭!是父亲的错!父亲错了!女儿你别气啊,你说如何便如何可行?你想扮男装就扮嘛!父亲高兴着呢,你想去如意坊那就去,父亲都同意!你别哭……”
江弦歌捂着面颊,抽噎了几下,问:“真的?父亲不反对了?”
“不反对!”他态度陡转,此时比之前反对时还要坚定许多:“绝对不反对!”
“好……”江弦歌缓缓放下手,脸上一点泪迹都没有,反而笑容灿烂,“父亲答应了可不准反悔。”
江河川无奈地拍了下额头,看看他俩,“诶呀,又上当了!”
郁生与江弦歌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她又跟他们重作商量,问清所有关节之处,说了打算,这次她将换装扮作那个虚有的人――姜谷。
若是别人,郁生定然怕谁跟他分一杯羹,可这是江弦歌,于是他尤为高兴,不断地给她出谋划策,教她该怎么装扮,该怎么待人行事。
江弦歌也看明白了,扮“姜贤”时自己模样太光鲜太引人注意了,这次她就狠狠地扮丑,把皮肤涂得更黑更粗糙,在脸上粘了一颗痣,且衣着庸俗,通身装扮下来,俨然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俗气富商。
第二日她装扮好了要出去时,江河川捧着什么东西来到她房里,给她看:“弦歌,来,把这胡子粘上,父亲做了一晚上呢,只有粘上胡子,我这漂亮女儿才真像男人。”
江弦歌也同意,任由父亲在自己嘴唇上方粘了一道一字胡,这样一看,她的模样不但庸俗丑陋,而且颇有喜感。
她摸着胡子疑惑道:“父亲,你哪来的须子做的这个胡子?”
江河川一边打量这个“儿子”,一边扬起自己的下巴掀开短须露出内侧,道:“还不是剪的自己的?反正父亲胡子厚,剪一些也无妨。”
江弦歌噗嗤笑出来,故意拘礼道:“劳江掌柜费心了。”
收拾完之后,她就随郁生去了如意坊,开始熟悉赌坊事宜,装成赌坊掌柜与人偶有接触。因为如意坊一干事宜向来手郁生出面打理,所以当郁生有意无意地向那些官员透露这个就是帮御史大夫殷济恒经营赌坊的掌柜,他们也就信了,开始与她有接触,她和郁生便想着法子试探这些人,有时让他们赢钱来讨他们信任,有时又在他们输钱时“慷慨解囊”借钱给他们赌。
几天下来都算顺利,这也记急不得,毕竟他们还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几经周折,为了保证天一神坛准时落成,皇上终于同意了殷济恒的提议,下旨取缔六品以上官员的年底福银。
荀高阳等人一下子就丢了一大笔收入,气得三尸暴跳,他还与黄正廷等人打算着报复殷济恒,故而在卢远植面前也说尽殷济恒的坏话,而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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