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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锦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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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洛天不置一言,转身大步跨出灵堂,对在外等候的封棺抬棺人挥手大喊:“查殓!封棺!”声音豪迈震天,而瞪大的双目中泪光充盈。
顾清玄终是松开灵牌,将它放回正位。他伏在棺口再看沈岚熙最后一眼,笑了一下:“岚熙,就此别过,我们,天上再见。”
他将洪洛天点的香拔下四根来,丢在地上踩灭,然后强撑病体,不顾他人询问,只身出了家门,前往皇宫。
封棺之前,一直给沈岚熙看病的同源堂张大夫进灵堂查殓以确认死者安葬无误,这些都是一般规程,他查完之后,惋叹一声:“可惜可惜!老夫还是没能留住她顾夫人可是老夫平生所遇的最安定从容的绝症病人生之坚强,死而不惧,真是一奇女子!”
顾家三姐弟听他这样说陡然一惊,顾清宁难以置信地抓住张大夫的手腕,问:“你是说你是说母亲不是病发暴毙而是她早知自己时日无多?”
张大夫却更为惊讶:“是啊小姐怎会不知?还是顾夫人没有”说着他明白过来,解释道:“夫人的心悸病是天生顽疾,一直在服药治疗,前几年还好,这几年就变得愈加严重了,老夫一直在设法为她医治,总是时好时坏,四个月前老夫给她诊断,发现她的病突然恶化,已入膏肓药石无灵老夫也为她遍访名家,但诶!你们怎会不知?”
他们悲痛心境又添一层,顾清风一直哭到晕厥过去,他们将他送回房休息,之后,开始封棺。按一般丧制,他们将要守灵三天,灵柩将在家中放置一个月然后送殡下葬。
之前顾清玄闯宫却没有向陈景行承认“贪污罪状”,陈景行又为顾清玄下旨澄清了,反使卢家父子白算计一场,卢远植因此深恨顾清玄,想再加害顾家,却得知顾夫人突然逝世,他便让自己的正室夫人以吊丧为名去查看顾家情形,夫人回来后说起所见所闻,他清楚了顾家的惨状,便欲再次出手,乘这顾家最脆弱之时,一举将之击溃。
对付别人,以自己目前的权势都是轻而易举的,但要动真格地对付顾清玄,还真让他好生头疼了一番。
午间,卢远植在府中小憩时,一直想着这事,合不上眼,忽闻次子进门道:“父亲!父亲!有大喜!”
他懒懒地问是何喜,卢远承哈哈大笑道:“顾清玄今日穿着丧服进宫,向陛下提出辞官了!”
卢远植惊坐起身:“顾清玄辞官了?怎么可能?”
卢远承道:“是真的,父亲!我亲眼瞧见的!当时我就刚出御书房,看着他由两个公公扶进去的,啧啧,父亲你是没看着,那老匹夫都不成人形了!这顾夫人一死,他整个人也好像丢了命一样,啧啧!想不到他还挺深情我御书房外听着呢,他跟陛下说自己太过悲痛无心无力再理政事,恐耽误朝廷有负陛下,就提出辞官,请陛下再任选贤能掌管户部!我都听的真切呢!”
卢远植知道顾清玄与沈岚熙感情之深厚,想顾清玄此时悲痛欲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会真的辞官,就这样放弃二十年的成就?
还是,经过上次的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与卢家抗衡,不如就这样退避,以保家人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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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一灯明暗复吴图
卢远植想着,又问道:“那陛下怎么说?”
卢远承得意地回道:“陛下自然说准了呗!还问顾清玄以后怎么打算,他说他打算等丧礼一结束就举家搬到南城外,从此过躬耕田园教养子女的日子,他还打算一直在南城外为夫人守墓算了,说这干嘛,反正已经没他什么事了,父亲,现在要紧的是户部尚书的位置啊,到底该由谁来做对卢家最有利,这是我们要考虑的啊”
顾清玄与长子长女在灵堂守了三天灵,又将三个夜晚在沈岚熙灵柩前度过,然而这三夜并不是缄默的。
夜班更深,灵堂里无有他人,他们三个谈了很多,想了很多,解开的迷惑很多,未解的迷惑也很多。
自此以后,他们三人度过了很多个这样的夜晚,一直到顾家真正地告终。
丧礼结束,送殡下葬完毕,顾家人送客谢客,一月过去他们一家人看似没有半点好转,勉强把形式走完结束了一切琐事,他们最后送走的是江家父女。
无论真假,劝慰他们的人已经有很多,江河川就不加啰嗦,走之前一直担忧此时身心皆伤的顾清玄。
顾清玄送他出门后,合掌附礼,淡漠道:“如今我已辞官,再没劳烦你为我操心之事,今后我们两家不需来往过繁,且当在下也只是江月楼一闲客吧。”
“这”江弦歌先不平起来,欲有所言,被江河川示止。
江河川还礼,道:“那好,顾兄,你好自为之。”
他们父女上了马车,江弦歌见江河川脸色肃然,不想他伤心,宽慰道:“父亲,女儿想,顾伯父并不是那个意思他此时正是最颓靡的时候,心神受挫,或许他那只是无心之言”
江河川抬头看了看女儿,忽地爽朗大笑起来:“哈哈,我这痴女子岂不懂他那是真有心之言?”他撩起车帘,往回看,顾清玄与长子长女依旧立在顾家府门前,门前已无客,三人已毫无消颓萎靡之态。
他与顾清玄遥遥相望,一切了然。
当天,顾家就遣散所有家仆封闭了府门,下人中只留唐伯与扶苏,没有多携金银器物,一家人身着布衣带着简单物什,搬到了南城外的农庄里,说是农庄,其实只有几间草屋瓦房,这里距沈岚熙的新坟只有数里之遥,离长安内城很远,几乎不闻晨钟暮鼓。
农庄的生活条件自然与之前不能同日而语,顾家人以静心修身为目的,下田躬耕,临溪浣纱,吃喝简单,一切自取。
晚间闲时,顾清风要么去外面练功要么跑进城去见师傅洪洛天,其他三顾则在书房下棋轮流对弈。
起初几月,常有城内之人“偶然”经过这里,或是以打猎为由或是以收租为由,总要来顾家农庄看看,或见顾清玄面容枯槁在田埂间叹气,或是见顾家姐弟不适田园耕种生活辛苦,后来就见顾家人已适应田园生活,只是顾清玄身体始终不好,未及半百却枯瘦如田间老叟,顾清宁后来就时常往城内跑,时常去同源堂为父亲抓药,银钱不够还典当了些金银细软。
这般日子持续了半年有余,这半年,长安城内耳目已经不再关注顾家。他们已从那些大人物的视野中销声匿迹。
卢家与晋轩王府的关系愈加紧密,一个为国相掌朝政大权,一个为皇叔掌皇城军务,卢家与晋轩王府结盟正是亲上加亲强强联手,这半年来卢家顺风顺水,卢远植在朝堂上大举消除异己,总摄国政权位无极。
而新皇日渐暗弱,万事仰仗卢远植,怠于国事,醉心于酒色舞乐。
卢远植早将南城外的旧日盟友抛却脑后,户部尚书的位置,他给了自己的内弟黄正廷,这黄正廷便是相国正室黄夫人的亲弟,卢远泽的舅舅,他不需多提,紧要的是户部侍郎一职,卢远植安排给了次子卢远承,这让卢远泽内心不安。
为是何故?原来,卢家兄弟二人只差一岁,卢远泽十八岁就得了功名,又靠着父亲和顾清宁的背后帮助,一路连升,六年之内升到了正四品工部侍郎。而卢远承少有学问不学文章,科考功名自然是指望不上的,又是庶子不得父亲看中,谁想他生性狡黠最懂投机硬是在卢远植手下混了替补保荐,帮卢远植做成几件大事撤掉几个小官,他见缝插针从小捡大,三年内就从一刑部替补执事混到从五品刑部郎中,如今跨级跨部,一跃成为与卢远泽平起平坐的正四品户部侍郎。
卢远泽恐父亲心意有变重待庶子,会威胁到他,因此深感危机,黄夫人也开始难安,一直有意无意催促卢远植早立世子,但卢远植态度模糊左右摇摆,有故意让他们兄弟俩竞争以促进他们进取的意思。
两人进取之心是有的,而兄弟之心早已不和,时常暗自较量,互相嫉恨。
一晃到了九月金秋,天已微凉,九月初三日,顾清宁的生辰,生辰一过,她就虚岁二十四了。一般这年纪的女子都以为人母,而她尚婚事无着,顾家人自然心急。顾清玄决定回城内给她办生宴,也能收拾一下荒置的府苑,更为了寻媒人为她说亲,对外只以给自己看病为回城之由。
顾家人无声无息地重返长安内城,顾清宁的生宴也只是一家人的小宴,没有声张。江家父女不请自到,而席间早就为他们准备了席位。
顾清风最为姐姐的婚事担心,心想洪洛天见多识广定然认识很多俊才英豪,想让他为顾清宁留心着点,当日白天就去找他说要请他赴宴,而洪洛天一言回绝:“不去!”
顾清风疑惑问:“为什么呀?”
洪洛天摸摸络腮胡子,看都不看徒弟一眼,直接回道:“我就是不喜欢看你家其他那三个,你父亲,你兄姊,我不喜!”
顾清风知道师傅生性豪爽,如此直言也没有恶意,他就嬉皮笑脸继续道:“我姐姐可是跟我母亲越来越像了,师傅你不觉得吗?你就不想看看?”
洪洛天继续扭头,嘟囔:“去你小子的,哪里像?连你母亲美貌的十分之一都没遗传到!”
“可是”顾清风无奈,追着师傅满院子跑:“师傅你就帮帮忙,给我找个好姐夫吧”
洪洛天拔剑开始练剑,一语给他怼回去:“找什么呀?就你小子瞎操心!那三个回来能真是为了给你姐说亲?瞎扯皮!他们才不是寻亲事,恐怕只是寻事吧!”
顾清风顿时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便作罢,为姐姐买了礼物就回府去了,心中有疑也没透露,只与家人共贺姐姐生辰。
果不其然,席间,顾清玄跟江河川说起明日就去请媒人之事,被顾清宁一口回绝,她并没此意,说不如再等些许时日,顾清玄也没法,只好将此事暂时搁置下来。
顾家正堂内酒宴正酣,江家有小厮来寻家主,给江河川递了一张字条。
宴后,江河川打开与三顾看,字条消息是:已确认,卢远泽将于下月中旬迎娶成硕郡主。
重回顾府的第一夜,就是顾清宁二十四岁生辰当夜,她闭眼就是噩梦,难以安枕,后来体乏神伤,不觉间入梦而眠。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醒着,因为梦境那般真实,可惜去日事,已成今夜梦。
顾清宁没有与任何人说过,今年春暖花开之时,在洛阳,她与沈岚熙赏过牡丹,准备返回长安之前,沈岚熙还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她们步行到洛阳最华贵富丽的私府前,沈岚熙望着那府门,对顾清宁道:“真仿佛是前世来过一般清宁,这便是母亲的娘家了,你的外祖母,你的舅舅们都在这里母亲也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样?够气派够富贵吗?”
顾清宁点头,道:“的确,比长安相国府还要气派。母亲这么多年果真没有回来过一次吗?”
沈岚熙摇头,道:“没有。二十三年前,我执意要嫁你父亲,要嫁给一个穷苦的书生,你外祖父外祖母决意反对,我在这府门前跪了三天都不能使他们改变主意,最终我进正堂向长辈磕了三个头,告诉他们我要陪你父亲去长安赶考,你祖父大怒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于是离开了沈家,陪你父亲一路跋涉到长安,从洛阳首富家中的大小姐,变成一书生的寒门之妻,你祖父祖母恨我甚笃,不许族人与我有一字往来”
“可是五年前,外祖父逝世的消息传来,母亲你还是哭成泪人大病了一场我一直没想通的是,那时候父亲都已身居高位,要带你回洛阳奔丧,为何母亲你却不肯?”
沈岚熙回忆道:“我自小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他最骄傲的女儿,却做了最忤逆他的事,他不相信我选择你父亲是对的,哪怕多年后你父亲出人头地了,父亲依然是恨我们的,这我知道然而,我不回来奔丧,是因为,他不让我回来,当年我要离开沈家时,他曾在沈家祠堂训我,跟我说,走了就不要回来了,让我永远也不要回头,沈家与洛阳都将成为我的过去,以后的路就是我新的人生,与过去无纠”
她说着便红了眼圈,“不管父亲信不信我,我知道,他始终是懂我的”
其实顾清宁并不很明白她说的,当时个人心境,真也谁都难懂,“可女儿疑惑的是,当年母亲何来的决心抛却这荣华与父亲私奔?那时父亲前途缥缈,母亲怎么就那么相信父亲呢?而且是多年如一?”
沈岚熙只道:“因为我不只是相信他,更是相信自己。我自己选择的夫君,我就绝不会让他负了我自己的期许,我信我夫必成宏业,也信我终不负己。”
沈岚熙终究是没有再踏入沈家大门,母女继续往前走,她挽着女儿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
第十三章:犹是人间胜负心
次日,顾清宁醒来,不觉泪湿香枕。
扶苏进来伺候她梳洗,见她脸上泪痕,知她又梦到沈岚熙了,只对她摇摇头。顾清宁洗净面容,对她一笑:“没事的。”
扶苏点了点头,继续照顾她穿衣梳妆。顾清宁从不以丫鬟待扶苏,即使扶苏一直拘谨周到,而顾清宁无论是在农庄还是在府里,都坚持自己事事自己动手,并非需要丫鬟随身伺候的大小姐。所以扶苏虽每日积极也都无需时刻侍奉左右,大部分时间是在帮唐伯料理其他家室,也会周到服侍顾家其他人,无声而小心,拘谨而从容。
顾清宁自己早起打扮,扶苏便出去了,等她收拾好自己准备去与家人共用早饭,扶苏又来到她的闺房,交给她一个锦盒并一封信,向顾清宁示意是有人送到府上交给了唐伯,唐伯有让她拿来的。
信封上未有署名,但锦盒她是认识的,一打开见盒中物什也再熟悉不过这是她四个月前在当铺当掉的自己所有的金银细软首饰钗环。
当时卢家还在注意着顾家的动向,顾家人自扮可怜,顾清玄人前装病,她时常以买药为由到城中来,实则是探听皇城消息。他们不便与江家父女明面上交往,就以同源堂为消息中转点,托付张衡冲张大夫帮他们两家传递消息,她每次买回去的“药”实则都夹了江家父女为他们搜集整理的消息情报。
张大夫早年被权贵诬陷险些丢了命,后来求助于沈岚熙得到顾清玄的救助,才得以洗刷冤屈,所以顾家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与沈岚熙更是多年医患好友,让他相助于顾家,顾家人是放心的。
当时,为做戏做到真,她不惜典当了这些首饰来换钱“买药”,在卢家眼线面前营造出顾家已山穷水尽的惨状。
而此时,这些东西又重现于眼前,莫非是张大夫帮自己赎回?不,自己付给张大夫的钱他都会加在下次的药里还回来,她其实是不吃亏的,张大夫没有理由这样做。
那么这又会是谁?
她急急打开信封,拿出信笺,纸上只有一排字,字迹熟悉,写道:“负你至深,苦你至此,我自愧至极。清宁,愿安。”
署名为,远泽。
竟然是他?顾清宁看完信,停滞片刻后,便带着东西跑向正堂侧厅。此时昨晚多喝了几杯的顾清风还未起床,顾清玄与顾清玄坐在桌前喝粥,她快步走进去,却没有坐下用早饭,而是将东西放到他们眼前,道明原委。
顾清桓一听这,就有些不安:“卢家人这么快就注意到我们回来了!这如何是好?这半年岂不白费?”
顾清玄道:“不,就算他们此时注意到也不会对顾家怎么样的,卢远植如今也是多事缠身,卢家上下都在忙于准备卢远泽与成硕郡主的婚事,只要我们暂时维持现状,他们就不会在意我们。”
顾家人照做前状,借为顾清玄看病为由留在长安内城,日子算是平静,一切如常。
而几日后,长安城内渐有流言传开,说将要迎娶郡主的相国长子卢远泽其实早就与他人定亲,且是多年婚约,但卢家为了攀附皇家就背信弃约,耽误了人家女子多年而不娶,还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近况凄凉,如今卢大公子另娶皇亲,恐是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再过些许时日,就又传出,当年卢家立约结姻的就是顾家,原二品户部尚书家,卢远泽辜负的就是顾家大小姐顾清宁。
又有传言,卢大公子对顾大小姐旧情未了,在顾家落魄时还暗自相助,为顾小姐赎回当掉的金银首饰,并附上情书送至,有意背着成硕郡主与顾小姐再续前缘
甚至有传言,顾小姐已为卢大公子失去贞洁
半月间,长安城内,流言肆虐,所有人,包括卢家,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顾家。
顾清宁名节几乎毁于一旦,顾清玄真病了一场。
九月末,江月楼顶楼群芳斋内,聚了不少名门小姐,她们来此都是为了参加江弦歌每月一办的诗会。
江弦歌“长安第一美人”的美名已传多年,她不但容貌绝色,且才华绝世,无论乐艺书画还是吟诗作颂都让人折服,加上江月楼人气太高,她虽不是出身望族,但也能让长安城内无数同龄名门千金趋之若鹜地与她结交,都对她佩服之至。再说,这些小姐们也是平日无趣,男子尚能单约好友在外玩乐,而她们没有专门的由头连家门都出不了。为了笼络这些小姐官眷,从她们口中探听消息,江弦歌就在这群芳斋办了这个雅集,每月聚会一次,闲谈诗文,久而久之就成了长安众千金必来的日常消遣之处。
聊完诗文,有些嘴闲的小姐自然会提起近来传遍长安城的风闻,黄家小姐最是嘴碎,其实一进门就想打听了,难为她憋到此时,她故作神秘地靠到江弦歌旁边,拉拉她的水袖,问道:“弦歌姐姐,我听说那顾家小姐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想,你是不是早就知晓其中内情呢?这顾家落败到底是为何?你也跟姐妹们说说嘛。”
有几个人也开始起哄,想让江弦歌透露内情。江弦歌自顾自地翻着文集,不以为然道:“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这恐怕才是最大的谣言吧。我与她相识,不过是因为她父亲与我父亲是旧交,故而偶尔应酬,我对她吧,那谈得上什么感情,不过是见过罢了,她那人呵,也不是好招的,我不怎么与之来往的,你们莫要冤枉我”
“好姐姐,不想冤枉你的,只是问问嘛,问问,也真是的,弦歌姐姐如此洁身自好,怎么会与那种人有多少交情姐妹们也不过是好奇,最近这传言实在刺耳,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江弦歌提笔写字,又停住了,兀自言语道:“嗯我也奇怪着呢早先是听说她把首饰全都当了以补家用,然而,前日在街上偶然见她,明明看到她是戴着去年的珠钗的,那副白翡翠镯子好像也见她戴过,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我听父亲说过的”
声音又小了些,仍清晰可闻:“也是奥,她如今都未出阁,这个年纪了,实在奇怪”
说着说着她好像出神了,碎碎嘟囔着,后来晃过神来,看看众人,连忙摇头:“诶,看我都糊涂了,这乱嘀咕什么,你们切莫当真,我胡说罢了。”
话虽如此,而她们却因她的零碎嘀咕而更加相信流言为真。
诗会结束,闲谈结束,小姐官眷们散去了,只余江弦歌一人收拾书案,而手一抖就打翻了砚台,黑墨瞬间浸染整张雪白文稿
“弦歌,勿忧,我无妨。”
顾清宁从书斋最里侧的屏风后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扶苏,见她情绪失稳便出言宽慰。
江月楼,总是江月楼,这里既能集长安广闻秘事,就能让流言风传长安城。
………………………………
第十四章:背局临虚斗著危
顾清宁在江月楼暗中观察半天,已知这流言传播之广影响之深,她听别人说长道短都容色不改,只是江家父女都长吁短叹,行此事却坐立难安。
江河川忧心道:“清宁,你父亲诶!伯父就不应该答应你的,你这女子,自毁至此,何苦呢?”
顾清宁道:“伯父你是明白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一直退避有何用?就这样看着卢家安享太平?不,是时候更进一步了。伯父勿忧,我早已看明白,这流言能毁我一时,岂能毁我一世?但对卢家来说却不同,这是他们最畏惧这些真相公之于众的时候,因为他们将要与晋轩王府联姻,他们不仅要护自家的颜面,还要顾及皇室,这些流言再传几日恐怕他们两家的喜事也要砸了”
“至于父亲”她叹气沉吟,又说了片刻话,之后就带着扶苏从江月楼后门走了。
回到家中,她去了主屋,唐伯正来给顾清玄送药,她接过药碗开门进屋去了。顾清玄坐靠在榻上,额上搭着汗巾,闭眼休息,时时咳嗽,喘息艰难。张大夫诊断是因劳神过度心力衰竭肝火过盛,而导致寒热气虚之症,这病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谁也没法说有准好的时候。
顾清宁轻抚了下父亲额头,还是滚烫,她把药碗递给扶苏,自己去给顾清玄换冰凉汗巾。汗巾一换,顾清玄感觉到凉意,缓缓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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