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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锦卿-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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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恩。”他将她横抱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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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弹棋玉指两参差
南珂,广仁宫内,宫女木槿进内殿,一脸喜色,步履轻盈,走到瑾贵妃面前,行礼:“娘娘,二皇子殿下来了。”
瑾贵妃倚在靠塌上,双目微合,稍作小憩,慵慵倦倦,高髻丽容,玉钗挠头金步摇直插云鬓,虽年近四十却肤白若雪嫩如少女,难怪如今后宫她一人独大,所饰所用皆显华贵非常。听此言,她立即抬眼端坐:“还不快让我裕儿进来!”
话音一落,不待木槿通传,就听到二皇子苏嘉宇爽朗开阔的笑声:“母妃!”
他大步走进来,高挑韧健,珠冠锦袍,皇子的贵气尽现,向来眉宇间那股淡淡的阴郁之色消散,喜上眉头,浅笑上前,方要施礼,被瑾贵妃扶住,她道:“裕儿,今日母亲见你好似有些不同往日啊,为何如此欣喜?”
嘉裕笑意加深,示意瑾贵妃屏退左右,瑾贵妃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要与我皇儿说些体己话。”
“是。”宫人们附礼退出内殿。嘉裕补了一句:“木槿可留下。”木槿住步,回望嘉裕,与他目光相接,笑道:“是。”
宫门关合,苏嘉裕与瑾贵妃落座,木槿奉上茶,伺候在一旁。
苏嘉裕接过木槿奉上的茶,细品一口,对瑾贵妃道:“母妃,今日在朝上,父皇降旨升曹广春曹大人为兵部尚书了!”
“曹广春?你的岳丈曹广春?”瑾贵妃大喜。
苏嘉宇连连笑着点头:“是的,正是他!母后是不知,那长孙青云率一干文臣多次反对啊,父皇就是执意要任我岳丈曹广春为兵部尚书,这父皇明明是有意为之,母妃你说这还不可喜吗?更大快人心的是,我听说皇姐还借什么通天祭台之事派细作查过我岳丈,但一无所获啊!皇姐绞尽脑汁想抓他把柄,就是没抓着!”
瑾贵妃一时不顾仪态,掩嘴欢笑起来,前仰后合地,“怎想还有今日?昭明啊昭明,让她和她那无能的弟弟得意了这么久,也该挫一挫她了!”
心腹宫女木槿与他们同乐,上前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得此快事一桩,但请恕奴婢多言一句,纵然欢欣,也请多加小心,隔墙有耳,就怕被罗云门细作听去……”
木槿的提醒也是合理,瑾贵妃收起了得意的笑,恢复庄重。苏嘉裕眼波一转,落在木槿精巧面孔上,伸手拉住她的手,“还是木槿心思细,考虑甚是周全,此后还得多警醒我才是。”
木槿作羞涩挣脱状,“殿下吩咐,木槿莫敢不从。”
苏嘉裕放开她的手,与瑾贵妃说笑:“我早晚得跟母妃要了木槿这丫头,这丫头甚妙啊。”
瑾贵妃巧笑:“你呀你,要是把木槿许给你了,恐怕你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来见母亲了吧?还是让木槿在宫里陪母亲,你且等等吧。”
晚间,苏嘉裕在宫外与曹广春饮宴庆贺完之后,回了他的长明殿。南珂皇宫内,以颐天殿为中轴线,这条中轴线由颐天殿依次推去是御书房、南成帝的寝殿天启殿、皇后寝宫韶华宫,还有昭明殿颐天殿的西面是众嫔妃的寝殿,东面以东宫为首集聚皇子们的寝宫。南珂先皇后早殡,嘉懿未成年,便一直居于韶华宫,不与众皇子在一处。
苏嘉裕已年过二十二岁,因南成帝尚未立储,各皇子还不得封王出宫建府,所以成年后依旧居于宫内,趁此夜色路过空置的东宫门前时,他掀开马车围帘看去,看了这么多年,他只在今夜方觉得这东宫并非遥不可及。
他唇角浅笑,醉意微醺,放下了围帘,进了长明殿。
宫人扶着他入了寝宫,伺候他歇息,他暂无睡意,欲写信一封给朝中某臣收拢人心。宫人们退去,门尚敞着,他坐在书案前执笔写信。
忽有寒风一阵吹过,殿门四合,他住了笔,奇怪地抬头环视四周,寝宫内除他之外别无一人。
一时静寥无声,他方要提笔继续写信,却隐约听到寝殿另一端的书架边似乎有响声,他警惕起来,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取下墙上挂的做装饰用的宝剑,轻轻地往书架那边走去。
书架那边纱幔摇晃,在通明的烛火照映下,锦纱生辉,他眼前一闪,就在那一瞬间,好似有一道人影从纱幔上闪过,他大喊:“谁!”无人应答,他疑是刺客,拔剑挑开了纱幔,却见书架前并无人,他的目光从两侧书架落到地上,定睛一看,图画绮丽的地毯上放着一本较薄的旧书,他明明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书。
苏嘉裕用长剑勾起那本书,看清书封面上赫然写着“账册”二字,他更加生疑,莫名其妙地翻开来看,细读下来,弄懂了这是一本记载了五年前修筑通天祭台时工部在这个工程上的所有银两支出,越往后看他越是惊骇,这哪是一本账册?这明明就是一本他岳丈曹广春贪污巨额公款的罪证!上面的数目一笔一笔,让曹广春死十次都不够还的!在与曹广春结亲之前,他也收了曹广春不少好处,这样看来那些好处也都是来自当年的那笔脏银!
他脸色煞白,犹如正被人用剑抵着咽喉,重重地喘息几下,把账册紧攥在手中,他急切地搜摸寝殿内帏的每个角落,并不见人,他意欲先毁掉这本账册,快步走出内帏,去寻火烛。
苏嘉裕慌乱地取下一盏宫灯的灯罩,刚要引烛火烧账册,却一不小心让蜡油烫了一下,手一抖把账册都掉在了地上。
“哼!”
一声稍显阴忌的冷笑从背后传来,苏嘉裕猛然转身,神色慌张惊骇的他望见,一个宫女装扮的女子坐在他书案的一角,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拿着他方才写的书信,冷峭的面容,薄唇一边勾起浅笑,一双凤眼精芒闪现,一点朱砂痣在柳眉间更添明艳,她玩味嘲讽的看着他,尖锐的目光似乎已将他看穿。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本皇子的寝宫!”他大声叱问道。
她面色不惊,将他的书信拿在手里把玩,眉眼妩媚,做了个嘘声的姿势:“安静点,二皇子殿下。不就一本账册嘛?就把你吓得魂都散了?你这样何堪大用?”
“这账册是你弄到手的?”苏嘉裕问。
她道:“是啊,可下了苦功夫了才弄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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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局中敌对神仙手
苏嘉裕怒视着她:“那你是想用这来威胁本皇子?还是想换什么东西?”
她只是笑而不语,惹得他恼羞成怒。苏嘉裕暗自思忖,与其受她威胁,不如先下手灭了她的口,之后将账册一毁,不就成了吗?于是他立马起了杀心,刹那间重新拾起宝剑,向她刺去:“你这贱人!”
她淡然处之,头稍稍一偏就躲过了他刺来的这一剑,他又挥剑从侧边向她的颈项劈去,她一个旋身,轻盈地跃下了书案,他目光中的狠辣到了极致,长剑再向她刺去,只抵她的心口,她却没有后退闪避,而是停于原地由他刺来,然后在他的剑离她近在咫尺之时,她伸出修长的玉指迅捷地夹住剑身将剑立即截停,谁想她窈窕身躯中竟有如此大的气力,让他再刺不动。
她始终直视他的眼睛,僵持间,她开口道:“储位。我要的是储位,但不是要跟你换,而是要把你送上储位。”
他更是大惊,怔住了,手腕一僵,她浅笑,手指夹紧了些,一折,他们之间的这把冰冷长剑顷刻间被她折断了,根本不废吹灰之力。
苏嘉裕有些站不稳,问道:“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她道:“我不是想用那什么账册威胁你,相反的,我帮你扣下了这本账册,让它没有落到罗云门掌门昭明公主手里。我不会害你,我反而会帮助你争得储位,只要我们两人联手,定能击垮你的皇姐昭明公主瓦解罗云门!”
如此有野心的话他都未曾敢说出口过,这个女子却直接跑到他面前来跟他提出这个意图,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实在荒唐!我为什么要和你结盟?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这个。”她从腰间束带里取出一块龙纹青玉佩举到他面前。
“父皇的双龙玉佩?你怎么会有?”苏嘉裕一把抢过,拿在手里端详。
她道:“因为他也是我们的盟友。”
“什么?你是说……”
“是的。他是想立你为储。”
这简直就是他有生以来最大惊喜,如一声春雷劈到他面前:“真的?父皇果真想立我?”
“三皇子才智不足,四皇子有疾,五皇子年幼,其实陛下一直偏向二皇子你,只是碍于昭明公主和罗云门,不能立马立你而已。所以,今后只要我们一起联手对付他们,清除了这些障碍,储位终归你所有。”
他不禁大笑,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神采飞扬,直视她,“那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浅薄一笑,目光凛冽,“秦凤歌。”
“秦凤歌?这是你的名?那你的身份呢?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他追问。
“我是昭明殿的宫女,我是罗云门的细作,也是和你有一致目标的人。只需记住这些就好了,其他不需再问。”秦凤歌道。
他道:“好,既然父皇信任你,我也会信任你!”她既不是寻常女子,他就不可等闲视之,故作恭歉,躬身附手一礼:“嘉裕方才多有得罪,姑娘莫怪。今后还需姑娘多多指教。”
她欣然受之,傲然立于他眼前,回礼,不语其他。
秦凤歌走了几步,举起一盏较小的烛灯,在那本账册前停下,手一松,烛灯落在账册上,和那本账册一起燃烧。
他们并肩而立,昂首垂目,睥睨这一片燃烧正烈的猩红色火焰……
……
幽州城南,一座巍峨华府前驶来一驾锦棚马车,马夫挽住缰绳悠悠停下,先下了车,尔后撩起布帘向车中人道:“大人,司徒府已到。”
车内的人正襟而坐,眉眼稍垂,冷静而深沉,似在思量何事,闻马夫言便抬头,换了副神色,稍显急虑,起身出了锦棚,下了马车。
他脚刚一落地,司徒府的大门内旋即有一人匆匆迎出来。司徒府的管家上前行礼,一脸忧色,道:“太尉大人,快请入内,我家大人已经等候太尉大人多时了。”
沈东来与之一同走入府中,道:“今日朝中事忙,回到府里才见司徒大人的信笺,这就连忙赶来了,我也是甚为司徒大人担忧啊,管家,你家大人到底所患何症?前些日子还神丰体健的人怎会突然病重至此?”
管家连连哀叹,颇有难言之色,道:“太尉大人请恕在下不能擅议主人病况,待大人一见便知了。”
沈东来眉头紧锁步履急促,不加追问了,只跟管家入了后院,绕过几条画廊,便见一间别院,院内全无军机首辅府中前院的奢华精美,连下人都不见几个,还有两个家丁在别院门前把守。
他疑惑地问:“你家大人身体抱恙,为何还搬进如此简朴的别院侧室?”
管家见都已到门前了,反正他将知晓明白了,就不多加搪塞了,回道:“主院人多,会对我家大人的病情有所干扰,别院清静,也可保证我家大人的病况不外传。”
沈东来更为惊惑,还欲问,管家已经打开了卧房房门,请他进去,他转而踏进这一间充满药味的房舍,进去一看,屋子里陈设简单,有一张雕花木床在房间一端放着,床上纱帐四合,隐约可见里面躺着的人身形,不曾间断的痛苦低吟声传出,床旁生着暖炉热着气味奇异的汤药。
沈东来欲走近些,与军机首辅大臣司徒连英道礼问候,管家拦了下他,道:“请大人就在此处说话吧,不便上前……”
沈东来就在停在原地,担忧地伸头探望床上的人。管家提高音量通报道:“大人,太尉大人已经来了。”
纱帘后传出剧烈的喘息声,艰涩沙哑的声音道:“好,管家你先退下吧,我要与沈大人单独说话。”管家退出去,门关上。
“沈大人……恕在下抱病在身不能见礼……”
沈东来一脸焦急,上前了几步,道:“司徒大人怎会突然病得如此厉害呢?几日前我见大人多日没有上朝就派人来问候过,大人不是说只是微恙吗?”
司徒连英喘了几下之后就变得气息微弱,哀叹了两声,回道:“诶,劳沈大人挂心,我并非有意隐瞒,只为这病实在难以启齿,今请沈大人前来,就欲向大人坦白好将大事相托,请大人答应,一定要为在下保密,否则我司徒家几代清誉都要毁于我一人啊!”
沈东来道:“我与司徒大人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当年我转投北梁若不是有司徒大人保荐,我怎能受先皇重用?何来今日身家?司徒大人怎能不知我心?既司徒大人话已至此,我定当为大人保密尽全力顾大人周全!”
“好。我就对沈大人明言吧……诶,你我相交多年,你也深知我这人最不好的一个恶性就是贪恋女色……纵情声色犬马,闲时眠花宿柳……现在想来实在惭愧,身为朝庭大臣却不知检点自身,反而自毁愈深,享受一时得过且过,直到……直到这……”他越说越说不下去了,这羞惭之言字字痛悔。
沈东来却越来越明白了,也越听越惊讶了,“啊!莫非司徒大人你得的……是……是脏病?”
………………………………
第一百七十章:对人须且强推辞
纱帐里的人呜咽一声,艰难地回道:“正是……呜呜,沈大人,我悔之晚矣!”
沈东来又气又惊地跺脚,对他压着声音厉声道:“诶呀!你呀你!我几次三番劝你收敛爱惜体面,你却不听!如今可好!竟弄成这样!司徒大人啊司徒大人!你可是当朝军机首辅位列三公啊!平生朝堂无差错,怎么就这个坏毛病就是改不了呢!你真是让我如何说你是好啊!”
沈东来性情至真的一顿训斥,让司徒连英更难自容,他连声悲喘,“是啊,沈大人,我自作自受啊!这一生无措,谁想到老了来个晚节不保!”
沈东来也剧烈喘息,似乎是在稳住自己的情绪,不顾其他,前一步,关切郑重地说道:“司徒大人,这事一定得压下,司徒家和你的名誉可千万不能毁啊!如今陛下南征在即,我虽有异议,但也奈何不得陛下旨意只能尽力辅之不敢懈怠,而你更是军机首辅,有执掌内外军事之大任,如此关头,你是陛下与朝中百官的仰仗啊,你必须得尽早治好恶疾,重归朝堂,以助陛下成大业!你且放心,这事我一定会为你保密,并为你寻求名医送到你府里为你全力医治,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医术高明也与你相熟啊,如果你不好出面,就由我去请太医过府为你诊治怎么样?”
司徒连英听沈东来此言感怀至深,眼泪横流,又悔又哀,病痛的折磨也让他痛苦不堪,他道:“沈大人待我诚心至此,不枉你我相交一场,但沈大人……其实,我已经请名医诊断过了,就算是当世名医都对我此病束手无策啊……只说我这病是由脏病恶化而成,如今已伤至肾脏肺腑……已无力回天!我时日无多了!”
“啊!”沈东来闻言悲痛万分惊骇万分地跌坐在椅子,倏忽间涕泪已下,声音至哀:“司徒大人!如此突然,你就让我听闻这天大的噩耗!你若先辞于世,弃北梁社稷何顾啊?我北梁岂不要失一朝庭柱石!我沈东来也痛失一挚友啊!”
两相悲绝间,司徒连英道:“我愧对先皇愧对陛下愧对北梁啊……何谈什么朝庭柱石?就一下作自毁之人罢了!真正的朝庭柱石是沈大人你啊……我一直对沈大人最为心折……也知道,我本是一尚书,若不是,当年覃文若去世,丞相之职空悬无人能任……于是先皇让本是总揽北梁军政的太尉大人你兼领丞相之职……又忌惮你本为南珂之臣怕你掌权太重……故而才升我为军机首辅,分走你一大半军务大权……不然我何德何能位列三公啊?如今,大战在即,我又时日无多……我今日已书给陛下,自呈罪责坦白丑行辞去官职,并且向陛下力推沈大人你总揽军政……此后大任又全在沈大人身了……请沈大人全力助陛下南征……保北梁强盛安定……也算是了我夙愿为我赎罪了……沈大人,可好”
“司徒大人,你高看沈东来了!我岂能担如此重任?在这关头,司徒大人怎忍心弃世而去?”沈东来掩面泪流,悲痛欲绝。
“沈大人虽来自南珂……却尽心为我北梁朝庭出力……这些年的政绩有目共睹……更助先皇三次南征,先皇南征不力,都是你全力保救力挽狂澜……这种功绩何人能比?”
沈东来连连摇头哀叹,虽然司徒连英看不见,他的摇头确实真诚,闻司徒此言,他心里不由得自嘲,“的确,若不是我“全力保救力挽狂澜”,北梁先皇的南征早就成功了,这种“功绩”是无人能比啊。”
“陛下念我辅政多年定会为我留几分颜面……不会将我的丑行公布于众……而万朝宗律法严明,我触犯了有辱官员德行的大罪……万朝宗必不会轻饶我……纵使我死了,也恐陛下会借别的名目惩治司徒家,则我家人不宁啊……今日请沈大人前来,就是想拜托沈大人,在陛下降罪我司徒家的时候,为司徒家求个情……以免司徒家因我一个腌臜之人而招致重创……”他气息愈加低微,每一个字都吐得很艰难。
沈东来郑重向他起誓要力保司徒家,他放心了,交代了这最后一件事,他安心等死。
沈东来动情诉说劝慰良久,才不舍地离开,说要时常来探望他,司徒连英颇为感怀。
他走出了这间卧房,管家关了门,他驻足回望,双眼泪湿,沧桑半世的面容尽是悲哀,似乎还能听见司徒连英艰难的喘息声,声声痛心,他合眼一叹,沉沉地转身,往前走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司徒连英与他相交十五年有余,向来对他信任有加,时日将尽之时还为他书力保托以夙愿。其实,司徒连英本没必要这样的,稍微自私一些,他不用书荀韶陵,只托病在家等待终日,司徒家的人定能为他保住秘密掩盖丑行,就算突然病逝,他的名誉也没有被毁之风险,司徒家也没有后顾之忧,但是他偏偏自呈罪责并将权位想让,他想做到对君主坦诚对朝庭负责,他以为沈东来是在他死后最堪托以重任的人,所以他甘冒风险自赎罪过为朝庭尽最后一分力,可见一片赤心。
可,司徒连英啊司徒连英,你考虑周全甘于牺牲,却是所托非人啊。
若你我生于一国,必能为一生挚交,只可惜……
车轮辘辘驶出南城,这天子脚下,都城风貌,贵胄云集,物宝天华,一路繁荣盛景,一派盛世太平,谁能于此间笑看云诡风谲?
马车驶至幽州城最热闹的长生街,沈东来让马夫停下来,下了车,道:“你等先回府吧,我想自己走走。”
马夫见他从司徒府出来就神色郁郁,料想他是在为得病的同僚伤怀想自己在街散散心,也不敢多言什么,遵命,驾车回府。
沈东来一人在街走着,路过了霏云阁,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众美女间忙着揽客的阑姑刚好看到了他,与他目光相交一瞬,淡然浅笑。
………………………………
第一百七十一章:联翩百中皆造微
昭明殿内,秋日夕阳向暖,莫离引清源长老走进湖心亭,嘉宁正在逗弄一只银鸽,长老见礼完毕,嘉宁邀他落座。秦凤歌奉茶水之后就被莫离支出了湖心亭,她心有愤愤,也只能识趣地回避。
清源长老道:“殿下急召老臣前来是有何事?”他瞥见嘉宁手的鸽子,“莫非是北边出了什么事?”
嘉宁抬眼看了下莫离:“怎么?莫离请长老来的途中还未告知长老吗?”
莫离道:“级之事,莫离不敢轻言。”
嘉宁挥手放走鸽子,银鸽飞入墙角的鸽笼,她浅笑道:“长老,北边可是有大好事,沈东来沈大人又立下一奇功。”
清源长老喜道:“哦?老臣愿闻其详。”
嘉宁道:“荀韶陵坚持南侵,官天元鼎力助之,沈大人既知北梁南侵已成定势,便不再硬谏阻拦,而是改变策略,图取北梁军政大权。当年梁文帝第六次南侵失败之后,或是生疑或是忌惮,就将沈东来的太尉之权削去大半,让他主从丞相之职,而立一军机首辅来制衡沈大人,清源长老应知这军机首辅是何人……”
“是原北梁兵部尚书司徒连英。司徒也是北梁一大名门了,代代出能臣,司徒连英更是位居三公,在任兵部尚书之前,曾任骠骑校尉,多次随梁文帝出兵南侵,人品敦厚,慧眼识才,为北梁举荐了不少人才……”清源长老忆道。
嘉宁掩嘴一笑:“这再能干的臣子也有失职之处,这再敦厚的人也有失德之恶习啊。偏偏我们的沈大人就恰好揪住了他的一大缺点好色,故设计引诱他常流连于霏云阁,阑姑以美人迷惑之,给他下了奇毒,此毒过诊时与脏病相同,实则是致命之毒,所以,司徒连英已命不久矣,他还书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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