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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锦卿-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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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请帖的哪怕是个二品官,那管家都只是眉毛一挑,轻言一句:“请出去!”若哪位客人身后跟着的抬礼队伍少于十人,那管家就连一声客气的“唐府有幸,欢迎贵人驾临”的礼仪话都懒得说。
府内各处景致皆如皇家园林一般无可挑剔,在满府的烛火通映下,虽是晚,却更显壮美耀眼,亭台楼阁,飞梁画栋,惟皇宫而不能及,正堂的礼乐已,一首冠年曲由宫廷乐师演奏,响彻长安城。
唐剑一在远处就听到了曲音,这一府的热闹也是清晰可闻,他不由得住了马,身后整齐的铁蹄声也随之停下,他有片刻的愣怔,魏和前问道:“怎么了?公子察觉有何异样吗?”
他问:“唐府是不是在办喜事?”
魏和回道:“公子不知吗?今日唐家大公子唐真行冠礼,此时是晚宴。”
唐剑一心中一沉,兀自低语:“唐真都二十岁了……”唐家的大公子唐真实为二公子,已到加冠之年了,他都还记得自己离开那年,唐真才五岁,看到自己落水时那一张小脸哭成泪人,不断地对岸边的人喊着:“爹!爹!爹!快救哥哥啊!快救哥哥啊!”
云飞问:“有何不妥吗?”罗云门执行清朝令,为了让被调查的官员没有任何准备时间,向来是见令即行,很多次都是在官员家办喜事时直接闯进去,他们都习以为常,自然不觉得有何不妥。
唐剑一眼中闪过一丝悲戚,目光落在马头的罗云铃,迅速调整情绪:“没什么!继续前行!”
礼乐声太响,盖过了逐渐靠近的罗云铃声,府内依然一片泰然。唐左源在入正堂的圆拱桥亲自迎候各位贵宾,他春风满面,身腰硬朗,与各位皇亲客气寒暄一番,旁边站着今日的主角唐真,这一行过冠礼他就是成年男子了,可袭父亲侯爵之位,而且家业如此丰厚,他亦是掩不住得意之色。
突然,管家一路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慌张得像有洪水猛兽在后面紧追一样,与方才的倨傲形似两人,“不好了!不好了!侯爷!不好了!罗……罗云门……罗云门来了!”
一听到“罗云门”三字,满院的人无论是何身份都纷纷变了脸,不知情的乐师还在奏乐,但热闹喜悦的气氛已在这三个字传来时瞬间蒸发了,唐左源一时脸色煞白,差点站不稳,还好被唐真扶住了。
唐左源虽然面迅速恢复镇定,心里却已是心惊胆战,好似那铁蹄不是踏在地,而是踏在他心里一样。
唐剑一的马率先破门而入,望着这朱门华府,是比自己记忆中更宏伟华贵许多了,他从未想过时隔十五年自己会以这种身份回到自己家里,他一眼认出,那桥站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身形还是如当年一样健硕精干,只是岁月变迁还是写了他的面容,记忆中的这张脸虽然模糊却完全不同于这样的横纹密布,扶着他的那个面色微滞的年轻公子应该就是唐真,自己今日刚满二十岁的弟弟,果然已经长大了,没有小时候的稚气了,成了贵气潇洒的佳公子了。他们应是认不出自己了吧。
看过一眼之后,唐剑一就移开了目光,克制着自己的手抖举起清朝令令牌,对着唐左源,“罗云门清朝令令牌已出,兵部尚书忠南候唐左源听旨!”
“清朝令”三个字一处,四周皆是惊叹,又瞬间恢复安静,唐左源直直跪下,回道:“罪臣唐左源敬听训!”但凡是见到清朝令的官员,无论是否已经认罪,都要自称罪臣。
听他自称罪臣,唐剑一突觉心中一痛,继续冷冷地宣旨:“罗云门尊令:兵部尚书忠南候涉嫌通敌卖国泄露军机,如今已有细作证言,本门特启清朝令,宣唐左源入罗云门接受盘审,自此刻起到调查完毕或定罪之日,唐左源不得与清朝令执行者以外之人见面、交谈及接触!自此刻起到调查完毕或唐左源被定罪之日,唐府全面交于罗云门接管,非唐府之人迅速撤离,唐府下七十五人不得踏出府外一步,不得与清朝令执行者以外之人见面、交谈及接触!清朝令已启,清源长老督审督刑,户部配合算师审计,大理寺卿协助特等细作取证,一等细作十六名负责捕擒,二等细作二十名负责查抄,若有异议或别情,及早达!”这是清朝令宣旨时通用的言辞与格式,他虽然念得极顺,语气都未有波动,却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才把最后一句话从干涩的喉咙中说出:“清朝令亲启者,罗云门细作,唐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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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傍人道死的还生
“清朝令”三个字一处,四周皆是惊叹,又瞬间恢复安静,唐左源直直跪下,回道:“罪臣唐左源敬听上训!”但凡是见到清朝令的官员,无论是否已经认罪,都要自称罪臣。
听他自称罪臣,唐剑一突觉心中一痛,继续冷冷地宣旨:“罗云门尊令:兵部尚书忠南候涉嫌通敌卖国泄露军机,如今已有细作证言,本门特启清朝令,宣唐左源入罗云门接受盘审,自此刻起到调查完毕或定罪之日,唐左源不得与清朝令执行者以外之人见面、交谈及接触!自此刻起到调查完毕或唐左源被定罪之日,唐府全面交于罗云门接管,非唐府之人迅速撤离,唐府上下七十五人不得踏出府外一步,不得与清朝令执行者以外之人见面、交谈及接触!清朝令已启,清源长老督审督刑,户部配合算师审计,大理寺卿协助特等细作取证,一等细作十六名负责捕擒,二等细作二十名负责查抄,若有异议或别情,及早上达!”这是清朝令宣旨时通用的言辞与格式,他虽然念得极顺,语气都未有波动,却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才把最后一句话从干涩的喉咙中说出:“清朝令亲启者,罗云门细作,唐剑一!”
这名字一说出口,唐左源如被惊雷击中,怔怔地抬起头,望向唐剑一,目光相接一瞬,两人都快速地避开,目光扫到了唐剑一腰间的佩剑,唐左源布满皱纹的眼眶浮上一些难以察觉的红,眼里有泪,仿佛那一瞬间被夺走了十五年的精力,身心俱伤,重重地磕倒在地,声音嘶哑:“罪臣受训!”
唐剑一不再说一句话,因为他知晓,自己再多说一个字都会忍不住哽咽,做了个手势,自然就有人开始行动了。
府院里的客人如惊雀一般迅速散去,唐真和下人们都被带走关押在各个屋子里,整个唐府冷清下来,就像一个高歌的人突然被掐住了咽喉,所有的热闹戛然而止。
唐左源双手双脚都被锁上了玄铁制成的镣铐,被人押着,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唐剑一的方向走来,经过他马边时还是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下,在他目光投来之时,唐剑一闭了下眼,面上那一瞬间全是淋漓尽致的痛苦。
和“唐祺”这个名字一样,“唐剑一”也是他的假名,每个细作都有很多假名的,这不足为奇,只是这个假名他用得比较多而已。自当他被送入罗云门开始,他的出身就成了罗云门机密,后来成了四刹之一,出身就成了至高的机密,只有昭明公主,清源长老及莫离知道他是出自唐家。唐左源不知道他的儿子就是罗云门之一的青龙,但他却清楚地记得,当年把他交给罗云门之后,得皇上通融,去见过他一次,他师承清源长老学习剑术,唐左源就给他带去一把宝剑,他说起清源长老在给他取假名,唐左源便道:“父亲愿你成为南珂最优秀的细作,如宝剑出鞘,一心护国,不如就叫剑一如何?”十岁的他点点头:“好!孩儿就听父亲的,叫唐剑一!”
其实,当年他送他剑,给他取这个名字,都是有私心的,因为他想等哪天孩子长大了,自己好歹还可以凭这个名字或这把剑认出他来,于是,十五年后,他如愿了。
今日长安城里风光好,长乐早早就潜进皇宫去找嘉懿,嘉宁与莫离这段日子不在宫里,罗云门的人即便察觉是长孙小公子未有请旨就进宫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进进出出也自在很多。本来是想约嘉懿去踏春的,不巧的是嘉懿下午要答太傅留的课业只有上午有空闲,踏春是不能够了,他们就溜出皇宫去望月楼听书。
今日明镜先生没有接着说他们天天听的剑侠传,改讲昨夜就传满长安城的一大要闻:“……这唐府正是歌舞升平万分喜庆之时,门前的管家突见那长街广道上罗云门的铁蹄飞驰而来……若说唐家之贵,这长安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祖上世代为将,出了几大将军,出了多位贵妃,尽沐皇恩啊,到这一代,不但有一品尚书之职,还得封一等忠南候爵,这长安城内除了长孙家还有谁家能与之攀恒……钟鸣鼎食的富贵侯门,一夕间白纸封朱门,侯爷入天牢……清朝令已发,这唐侯爷是不是通敌卖国之徒,且让我等静待究竟……”
长安城街头巷尾都在津津议论这件事,而长乐却听得十分不耐烦,差点一气之下掀了望月楼的书台,拖着嘉懿出了望月楼:“真是扫兴!尽是这些事,这长安城就每一天安宁的!”
嘉懿嘀咕着:“这唐侯爷都有通敌卖国之嫌了,难怪早间听闻父皇在朝上大发天威……”
他知长乐不爱听这些,就不说了:“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消遣?听说风云堂来了几名打拳好手,要不我们去……”
“还消遣什么呀?都没心情了都!还不如打道回府!去逗弄逗弄凤尾锦鲤……”长乐兴致怏怏。
“你找到凤尾锦鲤了?”嘉懿惊叹。
长乐这才恢复得意神色:“是啊!两条呢!前日才从东海送来。”
“竟然不早告诉我,太没意气了,不行,你怎么也得分我一条!”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可有两条啊!”
……
两个少年推推嚷嚷互相追逐,说笑间便看到了长孙府的高门,门前停着一队车马,副管家董叔正在使人将马车驾入后院去安置。
长乐跑过去,董叔给他行叩礼,又远远看见嘉懿追过来了连忙向嘉懿行躬礼。长乐问:“董叔,府里来客人了吗?”
董叔回道:“是的,公子,丞相大人有一旧友之女来府上拜访,丞相大人正在前堂接待。”
“父亲亲自接待?”侯门规矩多,按常理,一般女眷来访都是由夫人或管家在偏堂接待,除非是比家主地位还高的官员或皇亲携眷来访,才会由家主亲自在正堂接待,可是说来,长孙家世代与皇室苏家联姻,娶公主嫁皇后,本是南珂第一皇亲国戚,若论官阶,又还有谁能凌驾于长孙丞相之上呢?只是一旧友之女,又不是昭明公主驾到,缘何能让长孙丞相在正堂接待?
难怪长乐如此惊讶,其实董叔也有诸多疑惑,只答:“是的。”
长乐来了兴致,拖起嘉懿:“走!我们也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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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行尽三湘不逢敌
正堂内,今早才在朝上受了南成帝训斥的长孙丞相竟看不出一点烦忧,反而笑容温和面色亲善,言谈间尽是关怀:“上个月初三便收到你父亲书信说你将来长安,便想你定然已在路上了,这又足足盼了一个多月你还不到,叔父还担忧是路上不顺,几次派人去接,今日你到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笑道:“劳叔父挂心了,一路上父亲安排妥当未有不顺,都怪画音贪玩,光顾着游山玩水,耽误了许多时日,惹叔父心焦了。”
长孙丞相笑意吟吟:“是叔父太操心了,怪不得你,你今年才二八芳龄,贪玩些也是自然。与你父亲多年不见,老夫时常挂心,他可好啊?”
沈画音回道:“父亲一切都好,还让画音代为向叔父,夫人,及各位兄长问好。”
长孙丞相轻抚乌须:“你父亲有心了,只是夫人成凰长年在天梓山修行,景文与硕风又都远戍边关,你怕是见不着了,不过家中还有最小的儿子长乐在,他也是顽皮心性,定能与你趣味相投。”
“那真是太好了,定要见见长乐兄长……”她想到了一些什么,压低了声音,稍微俯身偏向丞相,说道:“画音已经见过了未央长姐,她果真是神仙人物,如今已被封为昭仪,想来还算安好,叔父也可宽心。”
长孙丞相眉心一颤,掩过伤忧,只道:“如此甚好,甚好……”
“父亲!父亲!听说家里来了贵客!”长乐边跑边喊道,嘉懿跟在他后面。
他们看见最近一段日子里神色都不大悦然的长孙丞相此刻却慈眉善目地坐在堂上,旁边坐着一位青衫窄袖的女子,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长乐就更不明白为何她能被父亲奉为上宾了。
长孙丞相见他这样冒冒失失地跑进来,起了身,变了脸色:“知道是贵客,还如此没规没矩地闯进来。”也不是多生气的责备语气。
他又看到后一步进来的嘉懿,虽说不在皇宫不用行拜礼,他还是立即行了躬礼,“参见皇子殿下!”画音反应非常迅捷,在后面随着丞相行礼。
他们平身后,嘉懿向丞相见礼:“嘉懿见过舅舅。”
丞相转而向画音介绍:“这位就是圣上第五子嘉懿皇子殿下。”
画音再正式行躬礼:“小女子沈画音参见殿下。”她眼中流光灵动,没一丝拘谨之色,一身利落的短打薄衫,甚是明动可人,行礼直身时对向来一脸懵懂的青涩少年嘉懿眨了下眼,嘉懿就更呆了。
丞相拍拍长乐的肩:“这个呢,就是长乐。”听父亲介绍自己这么随意,好像还有几分嫌弃的意思,长乐就不高兴地撇了下嘴。
“画音是旧友之女,刚从洛阳过来,今后将入住府内。”丞相望向画音:“画音啊,今后且宽心住在这里,把长孙府就当你自己家。府中宜兰园最为别致,已为你布置妥当,大小事宜,有何需要都可直接和管家说。”
长乐见丞相对沈画音如此体贴关切,莫名得有点恼,想到自己的长姐未央更是心中一寒。其实那晚在后院见长姐的事对他打击颇大,没没想起母亲成凰师太说的那句:“那你就当她死了!”就万分心寒,他不懂那些复杂的事,只是觉得长姐未能在府中安然成长,不能与自己想见相认,如今还身赴敌国,心生怜痛惜,其实他一直在气父母双亲对长姐太过心狠,自那晚之后他心里就藏了一个结。
愈发对父亲此时的慈眉善目心觉不爽,也迁怒到了沈画音。丞相吩咐他:“长乐,为父朝政繁忙,你在家要好生照顾画音,她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你……”
长乐当即甩臭脸:“我不管!谁想照顾谁照顾去!”说完便气呼呼地跑出门外。
丞相不明他心意,对画音致歉:“长乐生性顽劣,向来如此,画音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若他日后对你有冒犯,尽管告知叔父,叔父为你做主,好好教训他!”
长乐如此态度,画音心中不悦起来,觉得自己没惹他他凭什么对自己这样,真是莫名其妙,她自小娇惯,还没人这样一见面就给她脸色看的呢,“画音知道了。”
嘉懿有点腼腆,还是出声宽慰道:“画……画音姑娘,莫要与长乐生气……他就是这样……冒犯了莫见怪……今后姑娘若是想游历长安城,嘉懿愿作陪……”
这位温和如玉容颜白净的皇子殿下看起来倒是颇为顺眼,沈画音转怒为喜,笑了出来:“好啊,多谢皇子殿下!”
嘉懿面上一红,涩涩地低下脸:“你……可以……叫我嘉懿……”
画音爽朗的叫了声:“嘉懿哥哥!”嘉懿脸就更红了。
丞相一旁看着,也不深究其中礼数了,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今日怎么说话结巴了?”
嘉懿听丞相这样打趣自己,更加羞赧,平缓了一下,说道:“没事。若舅舅没有训示,嘉懿先告辞了。”
丞相说道:“也好,殿下快些回宫吧,莫再与长乐嬉闹了,下午还有课业是吧?王太傅这次布的课题甚好,老臣也想看看殿下如何作这篇祸国论……”他对嘉懿课业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对长乐的关注,自小嘉懿每天学了什么读了哪本书,他都了如指掌,其中缘由,当然不仅是舅舅关心外甥这么简单,是因为长孙丞相也和嘉宁一样,对一件事,坚定到近乎默认的程度,就是,嘉懿定会被立储,将来继承南珂大位。
嘉懿心想,糟了,这次丞相大人都要看,这篇祸国论真是马虎不得了,想到这就觉得头疼,面上戚戚:“好好……拜别舅舅。”
“恭送殿下!”
嘉懿走出正堂,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丞相身旁的画音玉立婷婷,灵动如将要一飞冲天的百灵。
他出了长孙府之后,却忽然被一个欢脱的声音叫住:“嘉懿哥哥!”
他惊喜地回头,看见画音追了出来,笑着向自己跑来,他都不敢直视她的脸,连忙停住。
画音跑到他面前,爽朗道:“嘉懿哥哥!择日不如撞日,我在府里也待不住,不如让我和你一路走,送你回宫,我也好顺路逛逛长安城!”
嘉懿愣愣地点头:“好好好……”
画音大大咧咧欢奔乱跳地走在自己身边,他却紧张到脑中一片混乱,只恨自己没有长七寸不烂聪妙如簧的巧舌,她对自己说不断地说着话,笨嘴拙腮的自己只知道点头傻笑,说话都结结巴巴。
画音还有点气长乐那副臭脸,问他:“那谁,长孙长乐是吧?他是怎么了?真是莫名其妙,对我那么差劲,嘉懿哥哥,你说为什么呀?”她边说边摇了下嘉懿的胳膊。
嘉懿脑子一懵,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结结巴巴地回道:“因……因为……他有病……”
画音听了,毫不顾及什么小姐形象地大笑起来,就这样欢快地笑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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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百变千化无穷已
莫离在掐丝金炉内添上一些舒神檀香,轻推向嘉宁。她一只手肘撑在玉案上,轻如浮云的金丝飘纱从她如雪的皓腕上滑下,指尖撑着紧蹙的眉心揉搓着,些许烦忧的神色流露于外,嗅到檀香之气,眉间才舒展一些。
莫离呈上一杯雨前香茶,“殿下可好些了?这一路车马颠簸,夜里又休息不好,难免会有些头疼……”
她接过,微抿一口:“这幽州千里奔波已不是头一回了……”这一路劳顿倒是不伤她心神,只是早先一回宫就去拜见南成帝,南成帝为唐左源之事动怒,让她烦神的是,她一时竟无法摸清南成帝言辞闪烁间,到底是为唐左源不忠而动气还是在气罗云门未有请旨就将朝庭一品官员一等军候入狱,可唐左源通敌卖国之罪尚未坐实,他又何至于大动肝火?罗云门行使督君监政之权启动清朝令彻查官员亦是常事,他这次又为何如此介意?
她放下薄胎骨瓷茶杯,望了望昭明殿外的一树繁花,多日不见这宫内景致都好似陌生许多,自己的心境也好像变化了些。“收到回报了吗?”
莫离回道:“收到了,断后的细作回报,确有一男子沿北梁到南珂的商路打探千方若的行踪,好像不锲不舍地,快接近长安了……”
嘉宁眼波一横:“为何不阻拦?”
莫离回禀:“阻拦了,细作们多次设阻,都被他逃开了,没有吓退他,他反而追得更紧。”
“拦一个人都拦不住?断后的是黑鹰吧?让他以后别自称是清源长老门徒了,罗云门可丢不起这个脸。”嘉宁有点怒气。
莫离知嘉宁心中不快,“是,殿下,黑鹰办事不力应受处分。但是殿下……要不就让莫离去把那个人杀了吧!”
嘉宁却不语了,看了下莫离愤怒的神情:“这事,以后我自有定论。你但要记得,这世上从未有过千方若这个人……”
“莫离明白!”莫离拜首领命,眼眸间杀气未消,“殿下夙夜未寝,要不传流苏进殿来伺候殿下上塌稍眛?”
嘉宁摇摇头,“不了,早间外面风光正好,我想去湖心亭坐坐,待会儿嘉懿定要来请安的,长乐或是也要来,莫离你若不累,不如陪我一起去?”
莫离眼眸中波光瞬间变得柔和,扬起笑脸:“莫离遵命!”
御河之水四面环绕湖心亭,清风微拂,一片水光潋滟,春暖之时昭明殿内一片芳菲,却无杂艳之色,嘉宁不爱姹紫嫣红的俗媚,昭明殿里一个季节只许开一种颜色,暖春是山樱的白中带粉飘飞满庭满院,夏日是一池睡荷浮在无穷碧色之上,深秋便有环殿而植的白色扶桑迎秋风吐艳,寒冬白雪飘飞中一树血色腊梅在殿前傲然独立如殿中美人之唇……
流苏已率众宫女在亭内石桌上铺好了真丝锦缎,掸好了石凳上的棉绒坐垫,桌上摆放着各色茶点,一杯清茶香烟袅袅。较之其他宫里的宫人,昭明殿里流苏等宫女是无不深感庆幸的,因为闲,真的很闲,一宫之主很少居住宫内,一直行踪不定的,不知她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隔十天半月不会被使唤一下是她们的常态,倒也全都不敢懈怠,平时殿里殿外都要打理好,公主回来了,更得十倍小心地伺候着。
远远望见嘉宁上桥向湖心亭走来,流苏就率众宫女在亭边跪下,一位眉心有一点红痣的宫女动作滞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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