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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宋-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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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这伙贼人有多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不成了!

    还明尊转世,我呸唉,可到头来,却苦了咱们这些人,到时候难免一个反贼之名。”

    白大仁情绪有些低落,脸上更满是灰败之色。

    高余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如今叛军节节败退,陆行儿更被困在崇德。

    而吕师囊在明州战事也不顺畅,郑魔王按兵不动,迟迟不肯向杭州靠拢。陈箍桶战死,石生战死这两天听到的消息,令人难免觉得丧气。白大仁当初当差,也是为了寻一条生路。可现在,看这情况,生路没有找到,却走上了一条必死之路。

    他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又怎可能提起精神?

    高余轻轻拍了拍白大仁的肩膀,低声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会设法,保你性命。”

    “哈,有四哥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不过,听哥哥一句劝,将来若是觉察不妙,千万别逞强,该跑就跑。若我真的有个意外,你记得帮我照顾你家嫂嫂和侄儿。若如此,哥哥便是死了,也念你的好。”

    “诶,哥哥休说这丧气话。”

    “四哥,我这话,也只是说给你听。

    咱们认识虽然不久,但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圣公已经开始着手撤离杭州了”

    高余闻听一怔,做出吃惊模样道:“这种事情,哥哥又怎知晓?”

    “我呢,有一个同乡,而今是清波门内的都头。论辈分,他还要唤我一声老叔昨日我与他吃酒,他偷偷告诉我说,这两天晚上,清波门都会秘密开放。有很多车辆往外走,出了城门之后,往长桥方向走,运送的都是金银财宝,多不胜数。”

    “不是吧,你那侄儿又怎知道?”

    “哼,他也是在偶然间发现,不过不敢张扬。

    若非他昨日吃多了酒,也未必和我说这件事他还说,那些车马满载而出,天亮之前就会返回。虽说车上搭着棚子,确都是空车。他说,那车轮碾过的痕迹,就能看的出来。”

    高余心下,倒吸一口凉气。

    白大仁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

    方腊要跑?

    高余觉得,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

第二百二十八章 白大仁的往事

    小雨,靡靡。

    这秋日的雨水,总会让人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愁绪,更使人情绪低落。

    河面,被雨雾所笼罩,如梦似幻。

    不知为何,高余突然觉得,这杭州的秋雨,似乎和汴梁的春雨很相似,有一种凄美之感。

    “咦?”

    身边白大仁轻呼一声,令高余回过神来。

    他扭头看,就见白大仁盯着桥下的河面,露出诧异之色。

    “哥哥这是怎地,有什么事吗?”

    “四哥,你可有发现?”

    “发现什么?”

    白大仁手指桥下的河水,轻声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河水有古怪吗?”

    “古怪?”

    高余愣了一下,低头仔细查看。

    半晌后,他摇摇头道:“有甚古怪,我看不出来。”

    白大仁道:“往年这个时节,兰江水定会涨。

    可现在,你看着河水似乎非但没有涨,反而比之前些时候还要少了。”

    “是吗?”

    高余诧异看了白大仁一眼,忙聚精会神观察。

    可看了半晌,他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平时不久是这样子,我怎么没觉得有问题?”

    “有问题,真的有问题!”

    白大仁把身体探出桥栏杆,用手指着位于桥头的一个石墩。

    “我记得我刚来杭州的时候,那水标线可没有现在这么高。而今是雨季,而且最近一段时日接连下雨,就算河面水位没有淹没水标线,也不太可能会降低才是……

    可现在你看,水标线明显比一个月前要高出一些。

    四哥,我自小就在水边长大,我一个亲戚,就在衙门里做河工,他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高余听白大仁说的认真,也不禁探出身子,看向那石墩。

    他平日里没留意过这石墩,也不知道平日里河水的水位,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如白大仁所言,石墩的水标线,的确是高出水面很多,所以看得很清楚。

    河,名兰江水,据说是钱塘江最大支流。

    它流经杭州城内,是杭州城最为重要的一条水系。

    只不过,高余平日里并不注意这些,而今听白大仁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古怪……

    根据常理,杭州连日降雨,河水水位必然涨,这不足为奇。

    但按照白大仁所言,兰江水水位没有涨就罢了,水位还下降……这就有问题了。

    “哥哥确定?”

    “当然!”

    说完,白大仁穿过桥面,走到另一边,举目向远处眺望。

    “你看,河边那棵杨树了吗?”

    “嗯。”

    “个月,那棵杨树的根系被水淹没,可现在,却露出了水面。

    我记得很清楚……你看,那边是兰江水的下游,按道理说河水应该更深,可是现在,下游的河水下降的很快,显然是游河水出现了问题。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白大仁絮絮叨叨,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收不住了。

    可是,高余却陷入了沉思。

    他看着河面,眼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彩。

    良久,他打断了白大仁的唠叨,轻声道:“哥哥可知道,这河水游,是在哪里?”

    “三河口!”

    白大仁想了想,便斩钉截铁道:“兰江水自南向北,在三河口入钱塘县,而后在梅乡入安江水……嗯,就是这样子,我看过兰江水的水系图,所以有一些印象。”

    “哥哥在老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高余不禁有些奇怪的看着白大仁,要知道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更不可能似白大仁这般张口就来,对这些事情更了若指掌。

    白大仁脸,闪过一丝慌乱。

    “哥哥若是不愿意说,那不说也罢。”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白大仁犹豫一下,轻声道:“我在老家,就是在衙门里做事。刚才我和你说的亲戚,其实就是我自己,当时在衙门里负责河务……只是后来,我得罪了县令,被诬贪污修缮河务的钱两,差点被杀。幸亏我平日里还算有些口碑,最终留下了性命,却被开革……我之所以不说,是害怕四哥你看我不起。”

    高余眼中,眸光一闪,便笑了。

    “衙门里的事情,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哥哥无需觉得羞愧,只要心中无愧,又何必在意他人指指点点?”

    “四哥说的是,我确着相了。”

    白大仁似乎轻松许多,和高余又聊起了其他事情。

    “哥哥,你说这水位下降,会是什么原因呢?”

    两人走到了众安桥头,燕青的馄饨摊坐下,高余要了两碗馄饨。

    下着雨,路几乎没有行人,这馄饨摊,也冷冷清清,除了高余两人再无旁人。

    燕青在炉灶前忙碌,耳朵却支棱着。

    听到高余的问话,他一愣,扭头朝白大仁看了一眼。

    白大仁想了想,回答道:“这原因可就多了。

    比如干旱,游缺水,下游水位自然下降亦或者山洪出现,卷裹大量的杂物堵住河口,也可能造成水位下降。这需要视具体情况而定,若不亲往查看,怕也难以判断。

    不过,据我猜测,可能是游河口出现了淤堵,否则在这个时节,水位绝不可能下降。

    若是在以往,这个季节衙门都会派人沿河查看。

    但如今……怕是没有人会留意此事,更不可能派人查看。”

    这时候,燕青端了两碗馄饨,摆放在两人面前。

    高余趁机和他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对方内心里的想法。

    这件事,有古怪!

    也许是客人不多的原因,燕青早早收摊了。

    他所在的营业点,属于高余所辖,所以即便提早收摊,也不会被人觉察。

    而高余则留在衙门里继续当差。他和白大仁关系不错,平日里也大多是两个人结伴当差,所以回到衙门之后,两人聚在一起,也没什么人怀疑。

    高余旁敲侧击,从白大仁口中又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兰江水水系的事情。

    他突然道:“如果三河口决堤,会是什么情况?”

    白大仁想了想,道:“那要视情况而定……若淤堵的太久,水量太大,定会对杭州造成伤害。”

    “以目前情况而言,会是什么情况?”

    “这场雨若继续,恐怕会有危险。”

    “什么情况的危险?”

    白大仁好奇道:“四哥好像对此事很心,莫非有什么想法?”

    “哦,只是好奇罢了。”

    “其实,也未必是淤堵,这些时日虽然经常下雨,但雨势都不大。

    这种雨势,很难说会造成淤堵……也许是游什么地方分流?也可能造成水位下降。”

    白大仁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听他的语气,并不是很乐观。

    高余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所以改变了话题,和白大仁聊起了其他事情……

    差不多快到亥时,高余交差离开了衙门。

    他径自回到了都亭住所,发现燕青并不在家中。

    燕青很聪明,日间一定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所以,高余也不担心,开火随便做了些吃食,便坐在屋中等候燕青归来。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令高余渐渐心焦。

    大约到了丑中,屋外传来脚步声。

    高余睁开眼,站起身来。

    也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推开,燕青一身黑衣,湿漉漉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旁边。

    “小乙哥,可有发现?”

    燕青端起桌的水碗,咕嘟咕嘟一口喝干。

    他抹了一把嘴,而后看着高余道:“衙内,你猜的没错,游三河口被叛军盘踞,守卫森严。

    我无法潜入太深,只远远观察。

    那河口,被叛军堵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何图谋!”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毒辣(1)

    杭州,府衙后宅。

    屋中的灯光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方腊靠坐在榻上,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端起碗,把里面的药汤喝下去,蜡黄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

    “三河口都准备妥当了吗?”

    “大兄放心,已经妥当……天佑在那边主持大局,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如此,甚好。”

    方腊把碗放下,抬头向对面人看去。

    烛光摇曳,照映在那人的脸上。若此时高余在,一定可以认出,那人正是方七佛。

    “七哥这次,受委屈了。”

    “哥哥这话从何说起,所有一切,都是为我明教大业。”

    方腊微微一笑,摆手制止了方七佛的话,道:“七哥,这里只有你我兄弟,那些场面上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可惜,那朱彪坏了你我大事,若能再推迟半年的话,局势绝不会似现在这般模样。时不与我,时不与我啊!如果再等半年,我这伤势就会痊愈,教中的准备也会更加周祥,何至于似现在这样子,匆忙间的起事。”

    说完,方腊感到有些疲惫,便靠在了褥子上。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几分寒意。

    方七佛忙走上前,拉过来被褥,为方腊盖上。

    “这两日,我已没有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了!”

    “哦?”

    “看样子,贼人已经离开。

    我本想借此机会,把贼人引出来,谁料想贼人却按兵不动,的确是让我有些意外。”

    “哥哥以为,是何人所为?”

    “我不知道!”

    方腊轻轻咳了两声,示意方七佛在一旁坐下,然后道:“些许小贼,不足为虑,走了便走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两浙路竟如此难对付,一个秀州令你我损兵折将。”

    “都是七佛无能。”

    “这与你无关。”

    方腊摆手道:“你平日里忙于教务,本就不擅兵事。

    而贼人也颇为厉害,竟看准了你的软肋,抢先杀了汤逢士,斩了你一条臂膀……当初,我让汤逢士跟随你,就是想让他为你分担。他一死,你能做到如今地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

    方七佛低下头,露出羞愧之色。

    “我让哥哥失望了。”

    “此非你之过,实在是……”

    方腊苦笑一声,安慰了方七佛一句。

    旋即,他面容一肃,道:“七哥,而今局势,与我大不利。

    杭州只怕是难以坚守……谭稹老狗的手下大将杨可世,正迅速逼近,最多三日,就会抵达杭州。陆行儿现在身陷崇德,想要援救已无可能,而吕师囊在明州推进不利,郑魔王更迟迟不肯与我们会和,也令局势变得越发艰难……我,准备撤离。”

    “哥哥所言,七佛明白。”

    “不,你不明白。”

    方腊抓住了方七佛的手,轻声道:“明教大势已去,仅凭两浙路,根本无法与朝廷抗衡。

    我们仓促起事,虽一开始推进顺利。

    可现在,赵老官已反应过来,更调动了京畿禁军和西军精锐。我还是小觑了赵老官的根底。赵老官立国一百六十年,根基深厚。我们虽说在两浙路信徒众多,但真正愿意跟随我们的人,却并不算太多……此一次若失败了,对我明教而言,元气大伤。”

    “哥哥的意思是……”

    “我已成为赵老官的眼中钉,肉中刺,难以逃脱。

    所以,在撤离杭州后,我会设法吸引赵老官的注意力,而你必须要设法保全自己。”

    方七佛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方腊,眼圈不禁泛红。

    “哥哥何出此言,若赵老官来了,与他拼了就是。”

    “怎么拼?凭你我手中这些乌合之众?”

    “这个……”

    “听我说,我可以死,但明教绝不能亡。

    你执掌教务多年,比我更清楚如何壮大明教。所以,一旦失败,我可以死,你却必须活下来,保全自身,在暗中推广教务,慢慢壮大,使我明教不至于灭亡……

    我已经为你安排妥当,此前你在杭州搜集的财宝,约一千两百万贯,我已经秘密运出杭州,并藏匿于一个安全之处。我撤离后,朝廷必会迅速接掌。到时候,你掘开三河口,水淹杭州城……然后,你就给我隐姓埋名,待风头过去,再设法推广教务。”

    方七佛嘴巴张了张,旋即用力点头。

    他犹豫一下,道:“哥哥,既然撤离杭州,为何还要水淹杭州?”

    “杭州,两浙路之中枢所在。

    水淹杭州之后,这里必然会变成泽国,朝廷会分出一部分力量进行维护和修缮。这样一来,我的压力就会减少,然后可以多坚持一段时日,对你而言,会更安全。”

    “可是,城里还有二十万百姓……”

    方七佛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水淹杭州,绝对是一招好棋,能够拖延官军的脚步。

    可问题就在于,若水淹杭州城,城里那二十万百姓势必要殃及池鱼,到时候会死多少人?谁都无法确定。二十万百姓,可不是小事!想当年白起长平坑杀俘虏也不过十万人。若方腊果真做得此事,明教以后的发展,可就要变成一个大问题了。

    试想,又有谁会信奉一个祸及二十万人的宗教呢?

    方腊似乎看出了方七佛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道:“七哥不必担心,水淹杭州,绝不会牵连到我们。到时候,我会设法把这罪名推到朝廷头上,与我明教无关。”

    “啊?”

    方七佛怔怔看着方腊,也不禁为自己这位兄长的心狠手辣而感到吃惊。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

    七哥,我知道你心软,但有些事情,却心软不得。况且,此事与你并无关系,这是我的命令!”

    方腊最后一句话,提高了嗓门。

    方七佛就知道,他主意已定,任何人劝说,都没有用处。

    于是他起身,躬身一礼道:“哥哥放心,我虽心有不忍,但绝不会违抗哥哥命令。”

    “好了,我累了!”

    方腊露出疲惫之色,闭上眼睛。

    “那哥哥保重,我先告辞。”

    方七佛行礼,转身往外走。

    当他一只脚走出房间的刹那,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方腊的声音,“七哥,此次我们之所以失败,归根到底,还是那劳什子‘高衙内’作梗。此人,有高俅做靠山,日后定能平步青云。若七哥将来想要推广教务,此人不可不除,否则必成为祸害。”

    方七佛身子一顿,背对着方腊道:“哥哥放心,七佛明白!”

    阿嚏!

    秋雨冰寒。

    从三河口方向吹来的风,更令人感到了浓浓寒意。

    高余趴在一处高岗之上,远眺三河口。只见那三河口一带,火光晃动,忽闪忽灭。

    从他的角度看去,整个三河口,至少驻扎有千余人。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从山坡上滑下来,而后猫着腰,迅速跑进一片密林之中。

    燕青在林中警戒,见高余过来,忙迎上前道:“衙内,可有什么发现?”

    “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

    高余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轻声道:“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他们的确是在三河口蓄水。”

    “这时节,蓄水作甚?”

    高余听了,也不禁苦笑。

    他也想不太明白,叛军的意图。

    蓄水,水淹杭州城吗?听上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用途。可问题是,杭州如今在叛军手中,水淹杭州,不是淹他们自己吗?

    “走,咱们先回去,然后再仔细商议!”

    高余想不出答案,于是和燕青招呼了一声,便匆匆走出了树林。

    夜色,正浓。

    乌云密布,星月无踪。

    从三河口到杭州并不算太远,不过多是山路,不太容易行走。

    两人更不敢点灯,只能在漆黑的雨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高余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方腊的意图。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一处山坳。穿过山坳,就是平坦大道。他们可以直接返回杭州,而后从水门潜入城中,绝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就在这时,燕青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了高余。

    同时,他反手从腰间拔出一口短剑,轻声道:“衙内,有埋伏!”js3v3
………………………………

第二百三十章 韩世忠(2)

    高余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并没有留意四周情况。

    但燕青不同,他生性谨慎,一路上一直都保持着警惕。

    埋伏?

    高余一愣,疑惑看向燕青。

    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索索声响。从山坳两边的山坡上,石头后,灌木丛中,出现了一个个的黑影,并且迅速向高余燕青两人扑来。

    高余下意识翻手,一只手里便出现了一口寒鲤刃。

    这是什么情况,这里为何会有埋伏?不过,看这些人的打扮,似乎并非明教叛军。

    “尔等什么人?”

    燕青背靠高余,双手各持一口短剑。

    那些人却没有出声,而是飞快将两人包围。

    他们手持兵器,更有甚者,在高处还出现了两排弓箭手,大约有二十人左右。

    这些人围住高余两人之后,也不说话。

    那沉默中,所蕴含的肃杀之气,令人不由得为之心惊肉跳。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鬼鬼祟祟,行于路上?”

    一个壮硕魁梧的男子,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关西口音的官话,走上前来。

    他个头比高余要高许多,膀阔腰圆。

    一身黑衣,手中一口大刀,明晃晃,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关西口音?

    高余心里一动,看向对方。

    他慢慢收起了寒鲤刃,而后拍了拍燕青的手臂,沉声道:“我乃殿前都太尉高俅之子高余,奉家父之命潜入杭州打探消息。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拦阻我去路。”

    关西口音,很标准的关西口音。

    明教的手下,大都是两浙路人,说的也多是两浙路方言。

    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伙人,并且说得一口关西口音,也就使得他们显得格外诡异。

    高余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来历,但是并不确定。

    他之所以这么表露身份,其实也是想要赌一回毕竟,杭州附近突然出现这么一伙人,而且明显不是明教叛军。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是官军,是朝廷的人。

    “你是高衙内?”

    高余的回答,令对方一惊。

    他忙摆手,示意他的手下收起兵器,而后向前走了两步,厉声道:“你如何能证明?”

    证明?

    高余想了想,道:“我无法证明我的身份,不过我叔父高杰,而今权知嘉兴县,正率领人马围困崇德。”

    高杰的身份,知晓者并不多。

    大多数人只知道他在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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