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不登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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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偷偷的带着丫丫，瞒着徐父徐母在河对岸的树林里修行。确切的说，是教丫丫练一些防身用的功法。

　　　　太阳很高很大，炙热的阳光却被高耸并肩的树木枝叶挡了个严严实实。在阴凉的古树下，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正在练习步法。

　　　　修习的累了，她们便并肩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成群的各色蝴蝶翩翩起舞，看草丛里藏身的小蚂蚁们搬动食物。

　　　　小姑娘呼呼一吹，立刻飘散起一大片的蒲公英。荧光绿的种子漫天飞舞，不时引起姐妹俩的一阵欢笑。

　　　　时不时会有一个两个凉凉的，柔柔的水波被徐甘召唤出来，丫丫伸出小指头轻轻一戳，“砰”的一声，立刻浇成了个花脸猫。她不服气的捧起另一个，直到徐甘也被她浇透了衣衫，方才哈哈哈的罢休。

　　　　金戎辗转找到徐甘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番景象。

　　　　不忍打扰。

　　　　任谁也无法忍心打破，眼前的欢乐。

　　　　这样的徐甘是他不曾见到过的，恐怕整个九华山，整个天水峰的同门弟子们也不曾见到过。

　　　　她发自内心的喜悦着，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也没有压抑自己内心的天性。她脱开了牢笼，也解放了自己，哪怕，只是片刻。

　　　　她欢笑着，与丫丫打闹着。在草地上打滚，在风中哼着不知名字的小歌。一颗小小的蒲公英种子，都能惹的她大笑连连，嘴角弯弯，眉眼也弯弯。似有盈盈的秋水在她的眼眸中荡漾。

　　　　金戎一时看的痴了。

　　　　“咕咕！”小白在肩头高叫，似乎在对金戎的没见过世面表示嘲笑。

　　　　徐甘随意的搂着丫丫，躺在铺满落叶的草地上，松软的触感，让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出来吧，小白声音这么大，你当我们是聋子啊！”

　　　　金戎走向前去，在她身旁同样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半靠在一颗古树之上。

　　　　“我可没藏着躲着。”他说。

　　　　“小鸟儿，小鸟儿！还是白色的小鸟，哇！”丫丫一看到猫头鹰就高兴的大叫。小白嘚瑟看了金戎一眼，朝小丫头飞去。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咳……”徐甘轻叹出声，他背后醒目的莫邪剑，时刻提醒着他的来意。

　　　　“你知道吗，”她故意忽略掉不去看它，“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自从……他们都走了之后。”

　　　　“嗯。”金戎完全能察觉到，真实的他们，应该早已不在人世了。

　　　　“其实，我不叫徐甘，我甚至，不姓徐。”她也不去看他的回应，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叫花隐！花骨朵儿的花，隐士的隐。”

　　　　“我的小名，叫小银子，从前我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总会这么叫我。”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正是我名字的由来。因为我的父亲，想让我们全家退出修行界，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小时候的我总是不明白，修行可变强，可长生，受众人钦佩，为什么要退出呢。”

　　　　“后来我明白了，因为安全。我父亲只想我们平安的长大。但那时，已经晚了。”

　　　　徐甘，又或者说是花隐，徐徐闭上眼睛，她的嘴角还带着笑，但她的双手却不自觉的颤抖。

　　　　“我花家上上下下三十一人，是我亲手烧掉了他们的尸体。包括我的父亲，母亲，和丫丫。”

　　　　“你知道吗，每当我闭上眼睛，都能听见他们在我耳边的哀嚎。”

　　　　“徐甘……”

　　　　“在这里，就叫我花隐吧，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呢。”

　　　　“花隐……”

　　　　“嗯。”

　　　　“你……”想要去安慰她些什么，却竟然无从开口。也许是因为这过去太过黑暗太过惨烈，不该是她一个幼女去承受，却偏偏要咬牙接受的！

　　　　“呵呵，”花隐却笑了，“你不用说些什么。我知道，”她又看了看那把玄黑色的古剑，道“你已经准备好了。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如果我没有活着走出去，你……”

　　　　“你必须活着走出去。”金戎似斟酌了措辞却突然打断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么拼命的修炼，明知是死地还要闯进来，是为了报仇，对吗？”

　　　　“……是。”

　　　　“那你更不应该在这里荒废下去。他们，还在那里看着你。”金戎抬起手来，伸出一指，他指的方向赫然是，天！

　　　　“你心里比我更清楚，这些都是假的！是这个结界根据我们的内心所制造出来的幻象！你要认输我不拦着你，”他声音不大，却句句重重的戳在她的心上。“但是你还没有为他们报仇，所以，你没有资格轻易去死，你必须活着！”

　　　　花隐深吸了一口气，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道呢。但她转过视线，那天真的小女孩，正和一只白羽猫头鹰在林间嬉戏，无忧无虑的笑声撒遍了整个山谷。

　　　　“哈哈哈，姐姐，你快看呀！姐姐，你快看呀~我马上就要抓到它啦！”

　　　　泪水立刻就弥漫了整个眼眶。

　　　　“可是我不能，我离不开他们！我没有办法！呜呜呜……”

　　　　“姐姐，你怎么哭了呀？”丫丫停下脚步，怯生生的走了过来，“是不是丫丫不乖，惹姐姐生气了？姐姐别伤心了，丫丫不去捉小鸟儿啦。”

　　　　金戎生生的忍住眼泪，他弯下腰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丫丫乖，姐姐没事的，你去玩吧。”

　　　　“不，我不去玩了。”小姑娘的声音还带着萌萌的稚气，“丫丫要陪着姐姐。”

　　　　花隐将丫丫抱在怀里，握住她软软的小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花隐，该走了。”

　　　　“我不！”

　　　　“花隐，丫丫在天上看着你，等着你为她报仇呢！”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心里摔的粉碎。

　　　　“哐”的一声！

　　　　三人同时抬起头，只见巨大的村庄在顷刻间化为了粉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不要！”

　　　　“姐姐？”怀中的柔软也化成了一摊散沙，向化为灰烬的村庄飞去。空气中似乎还传来了，丫丫最后的声音“姐姐，再见了！”

　　　　“不——不要！”花隐骤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她突然爬起来，向那片虚无奔去。

　　　　“你疯了？”金戎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她的腕口“你不能去！”

　　　　“你放开我！”少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硬生生的从他手中逃脱，“丫丫，丫丫！姐姐来了！”
………………………………

第五十六章　你醒了吗

　　　　那漩涡中竟有丫丫的回音传来，“姐姐，姐姐快来啊！”

　　　　眼见花隐一步一步过桥而去，再顾不得男女大防，金戎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任凭她的拳头如雨般落下也坚决不松手。

　　　　“那是幻象，幻象！她是假的丫丫！你没有发现你对真正的过去已经开始遗忘了吗？你再不醒悟，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我不，我不！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开我！”

　　　　“姐姐！”那漩涡中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惊声的尖叫。“姐姐，快来救我啊！姐姐，姐姐！我好痛~姐姐，呜呜呜，啊——”

　　　　花隐的神情已经变得几近癫狂，她被金戎拦腰抱住不能动弹，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嘶——”金戎吃痛，却更加坚决绝不放手。花隐用尽全力之下，只觉得血腥的味道灌满了整个口腔。她顿时拼命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金戎，你放手吧，我清醒了，咳，咳，我不会再去了。”

　　　　“真醒了？”金戎孤疑的道。

　　　　“真的真的，咳咳……你先放我下来，我，咳，无法呼吸了！”

　　　　金戎轻轻的把她放下来，正准备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只是果然……刚落地的花隐就立刻向那漩涡而去，却被早有准备的金戎抓了个正着。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你放手……”

　　　　“啪”的一声耳光的脆响！

　　　　金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生平第一次私下动手，竟然是打了一个姑娘。

　　　　他瞠目结舌之下连连后退，“对……对不起！”

　　　　花隐却呆立在原地没有动。

　　　　这一巴掌与记忆里的某一处重叠，往事又开始重演。

　　　　……

　　　　……

　　　　彼时的花隐，在书房静坐了一夜。

　　　　她一把火焚烧了全家三十一口人的尸体，也将整个花府化为灰烬。

　　　　从那一天起，楼兰东部的修行界名门“花家”，沦落成为了一段历史之中的……名字！仅此而已！

　　　　但是当时的花隐只有九岁，在经历了巨大的悲怆与痛苦之后，却无处可归。最终，她按照父亲书信上的指示，往京城而去夏侯家而去。她的姑母，早年间嫁给了当今楼兰的右相国夏侯克。是夏侯家的当家主母。

　　　　九龙城在楼兰的正北方，从花家所在的芙蓉镇过去，不仅车马路远，还要经过一座连绵的山脉——太浠山。

　　　　花隐尚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她轻装上阵，带了些许盘缠与干粮，日夜兼程的赶路。却在太浠山上，碰到了一伙土匪。

　　　　“让开！”

　　　　“哟呵，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硬气？”

　　　　“让开！”

　　　　“你说让开就让开，叔叔们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花隐虽然年纪不大却并不慌张，她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身上的包袱，露出了里面的银两，足足有五十两之多！“我只有这么多钱，都给你们，你们放我过去。”

　　　　那几个土匪不过是附近深山里的一伙村夫，好吃懒做又不想受穷挨饿才上了山，做了匪，几时见过这么多的钱财，一时之间都被晃了眼，几个人立刻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他老母的！这……这么多钱！”

　　　　“老大，这小丫头片子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咱可千万不能真把她放走！”

　　　　“就是，把她扣了做人质，那她家里人不得给咱们成倍的银子？发了这笔大财，咱这一辈子都不用再做匪了！”

　　　　那个土匪头子，脸上还有一道刀疤，说话的时候还跟着颤抖，“可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要是扣了咱也斗不过啊！”

　　　　“怕啥啊大哥，他们家小姐还在咱们手里呢，我就不信了，他们就不怕撕票？反正咱们也不会真的弄死她。”

　　　　“对啊老大，干了这一票以后咱哥几个那就再也不用愁这臭钱了，咱也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去，还有数不清的如花小娘子，哈哈哈哈……”

　　　　那土匪头子显然是因为如花的小娘子动了心，“成！”

　　　　“这个，小丫头啊，不是叔叔们不放你们过去，只是叔叔们最近手里有点紧，你这样，你给你家里写个条子，让他们再送……送一千两银子来，叔叔们就放你走！”

　　　　“对对对，你放心，你在叔叔们这里保证你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亏待不了……”

　　　　“我没有家。”花隐道。

　　　　“什么？”刀疤脸好像没听清的样子。

　　　　“我说，我没有家。”花隐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情绪，“我全家人都死了。”

　　　　“哟呵，小丫头，我劝你最好不要和叔叔们耍花招，没有家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多钱？”

　　　　“哼哼，前面怪你这几个叔叔们没有说清楚，”刀疤脸狰狞的道“叔叔可是会打人的，真动起手来，可是很疼的哟~”

　　　　“……我不想动手，”花隐依然低着头，“因为我刚刚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

　　　　“嘿你个……”

　　　　“所以，”花隐打断了他们的话，“我在最后说一遍，请你们让开。”

　　　　“哎哟喂，啧啧啧，叔叔们就是不过去，你能奈我们何啊？”

　　　　“哈哈哈……”

　　　　花隐终于抬起头来，冰冷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那我只有，送你们上路了。”

　　　　花家乃是修行界的世家，花隐年满六岁就开始跟着父亲修习基本的功法，虽然对于真正的修行来说几乎不足看头，但对付几个普通的土匪却仍然是绰绰有余了。

　　　　她抬起头来，轻轻往前踏了一步。

　　　　没有任何元素，没有任何法器，只凭一身过人的功法，飞速向前，一指落于刀疤脸的喉咙，只听“咔嚓一声”，那刀疤脸的喉咙竟然被生生捏碎。

　　　　“啊——”

　　　　“杀人啦！”

　　　　剩下的土匪惊的目呲欲裂，四散而去。逃走时，一个黄毛的小子还不忘一把抱住包袱里的银子，才飞快的跳入山林中不见了。

　　　　等他们都走了，徐甘才虚弱的倒在地上，毕竟年幼，即使她爆起杀掉了这个人，却也没有多余的力量了。

　　　　刀疤脸的眼睛仍然瞪得贼大，他的尸体就倒在于花隐相对的方向。花隐看着他，这个生命中杀掉的第一个人，却突然有了一种极致的快感。

　　　　“原来报仇，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情。”

　　　　接下来，花隐又赶了整整三十一天的路程，却前后杀死了整整十三个人！

　　　　这里面，有欺压百姓的地方官员，也有心术不正的猥琐乡绅，也有几个实际上罪不至死之人，但是但凡被她撞见了，都被顺手除之。

　　　　直到被惊动的相国夫人花盈亲自出马，在半路上抓了个正着。

　　　　“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花隐，你醒了没？”

　　　　“花隐，你醒了没？”

　　　　“花隐，你醒了没？”

　　　　……

　　　　……

　　　　“醒了”，她轻抚上被打肿的半边脸，说道。“谢谢！”

　　　　金戎“……”
………………………………

第五十七章　暴风惊魂

　　　　“对不起……”金戎道。

　　　　“没关系……还有，谢谢！”

　　　　丫丫的声音已经停止。

　　　　整片村庄也跟着不复存在，那里曾经出现过的一切，都在这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来不及缅怀。

　　　　巨大的漩涡突然开始加速转动。

　　　　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转眼间暴风呼啸，狂沙漫天。

　　　　用风声鹤唳这个词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暴风伸出带血的利爪，狞笑着扑向整片森林，坚决地折断它们已脆弱不堪的骨架，让满地的残破匍匐在它不可一世的脚下。

　　　　无数片落叶与微小的植被被它直直的卷进了漩涡，竟渐渐清晰了风眼的位置。

　　　　“小心！”

　　　　金戎眼疾手快，一把将徐甘扑倒在地，一颗被暴风卷起的古树堪堪的，从二人头顶上略过。

　　　　一时间，天地间一片混沌。

　　　　“怎么办？”即使花隐就被金戎压在身下，她的声音依然被风声所掩盖。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什么？”

　　　　“我说我听不见。”金戎大吼道。

　　　　花隐爬起来，对着他的耳朵，尽全力尖叫一声，“我说，怎么办？”

　　　　“……”她的声音在耳边爆开，金戎徒然的捂住耳朵，只觉得一阵耳鸣，却仍然听不清楚哪怕一个字。

　　　　在昏暗的视线中，他比划着摇了摇头。

　　　　花隐无奈的趴下去，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复又道“小白呢？”

　　　　“你说什么？”

　　　　“小白，小白！”花隐着急的喊道“就是……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又指了指金戎。

　　　　这下金戎终于明白了。他摸上自己空荡荡的肩膀，心下突然一空，不自觉的呢喃道，“对啊，小白呢？”

　　　　好像看懂了他的口型，花隐赶忙摆了摆手，又向那暴风漩涡出指了指。

　　　　“应该是刚才被吹进去了，不行，我必须要找到小白。”金戎把花隐拖行至河边的一块巨石后面，自己却爬了起来，向着漩涡深处走去。

　　　　风太大了，满天飘舞的不仅仅是风沙与枝桠，还有连根拔起的树木与枝干。金戎只好拔出莫邪剑，深深的剌向地面，剑尖深入地表几尺许，勉强的能撑住他不被暴风所吹走。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度被推向漩涡的更深处去，莫邪剑在地面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甚至摩擦出了肉眼可见的火星，才堪堪的稳住身形。

　　　　“咕咕！”小白幸运的躲在一块距离漩涡不足十米的巨石之下，但随着暴风的越加猛烈，巨石几乎承受不住，开始向漩涡深处滚动。每往前多近一步，小白也就跟着前进些许。“咕咕！”它惊恐的鸣叫，声音尖锐又沙哑。

　　　　“小白，坚持住，别动！”

　　　　金戎大吼，也不管小白听不听得到。他开始拼尽全力地转过身去，面向漩涡的方向。顺着暴风的力量开始松手，终于开始一点一点的向小白而去。

　　　　“咕咕！”小白想向着金戎的方向飞来。它拼命的忽扇翅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抗暴风的阻力，只能呆在原地。直到金戎终于赶到，把它藏进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里。

　　　　巨石又开始大力的向前滚动，几乎要承受不住了，面向漩涡的一侧已经开始被风眼的利刃所溃散。金戎又使尽浑身解数的开始转身，将莫邪剑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力。

　　　　但在狂风的阻力与漩涡的吸引力双重攻击之下，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别说一步一步的挪动了，每移动半厘米的距离都是难上加难。

　　　　终于，抵挡在前的巨石再也扛不住漩涡的霸道，“砰”的一声炸裂，在风眼的中心绞个粉碎。

　　　　没有了任何的阻挡，金戎直接被暴露在漩涡之前，他连同手中的莫邪剑一起，被卷到了空中，向漩涡的中心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危急的一瞬间，一条白色的冰丝绫突然闯入风眼，一把揽住了金戎的臂膀，让他生生的停了下来。金戎睁开眼睛，巨大的旋涡中心就在眼前，他甚至能听到什么东西接连被绞碎的声音。

　　　　花隐抱在河边的那块巨石上，这块巨石离漩涡中心较远，风力没有那么的强悍，因此还勉强撑得住一时半刻。冰丝绫在她的腰间打了一个结，另一头还用牙齿死死的咬住。

　　　　但风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的体力却渐渐耗尽，开始支撑不住的一点点松手。

　　　　“这样不行的，快松手吧！”金戎在这边大喊“快松手，这样下去你也会被卷进来的！快松手！”

　　　　别说花隐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即使听清楚了，她也绝不会放手。

　　　　“方才你救了我一命，现在是还你的时候了。”她说。

　　　　她挣扎着回过头，看了看并不深的河水，狂风肆虐却并没有把它卷上天空，只是怒吼着，将它推向下游的方向。

　　　　花隐深吸了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她挪到巨石的后方，双腿一蹬，向水中鱼跃而下。

　　　　“噗通”一声，她成功了！河水被暴风掀起了滔天巨浪，向下游拼命而去，推动着她，连在空中另一边被冰丝绫系住的金戎一起，被拉了出来。

　　　　直到二人都出了混沌暴风的区域。金戎才如突然断了翅的鸟儿，“咚”的一声，砸向了地面。

　　　　他来不及调整，又开始拼尽全力的，将还在河水中被接着往下游冲去的花隐拉了上来，直到二人都筋疲力尽的躺在了地面上。

　　　　“呼呼呼呼。”他大口喘着气。

　　　　“呼呼呼呼。”她也大口喘着气。

　　　　“呼呼，呼呼！”连怀里的小白，也在大口的喘着气。

　　　　过了好久，“谢谢”！他说。

　　　　“别客气，我们扯平了”她道。

　　　　小白从金戎的衣襟里钻了出来，却仅仅露出了半个脑袋。一时也不敢再回到他的肩膀上，似乎还对刚才的一切心有余悸。金戎伸出一只手来，把被风吹的炸了毛的脑袋，给轻轻的揉顺了。

　　　　二人一鸟均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一个被狂风吹的披头散发。

　　　　一个被巨浪冲的狼狈不堪。

　　　　“哈哈哈！”金戎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呀你，现在的这副德性哪还有半点，天水峰第一女弟子的形象？”

　　　　花隐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自己好到哪里去？还不如当初被我打趴下的时候呢，至少那时还算衣冠正正！”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咕咕！咕咕！”

　　　　劫后余生的放松终于充斥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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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各有千秋

　　　　周围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除了将两人救出升天的一条小河。四周竟然是一片戈壁，寸草不生。

　　　　很奇怪，有水源的地方竟然有戈壁存在。不过还好，金戎抬头看了看从西边升起，东方落下的太阳，在这里，无论再发生多么奇特的事情，他们也都已经习以为常。

　　　　“接下来怎么办？”花隐道。

　　　　“接下来……”

　　　　“咕咕咕！”

　　　　“……”

　　　　小白急切的摇头晃脑，刚才这声可真不是我叫的！

　　　　花隐脸色微红的低下头去。为了带丫丫出来修行，她中午还没怎么吃饱就跑了出来。想到丫丫，她的脸色又是一暗。

　　　　“你……”

　　　　“我没事！”她抬起头，绽放出一个及其灿烂的笑脸，“有生之年还能重温美梦这么多天，值了，还有，真的谢谢你。”

　　　　“别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