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红烛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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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爱与不爱

　　　　进来的人恰若一阵风，待我还没有弄清楚，就已经跪倒了我面前。待她满眼泪花的看着我时，我才发现时彩荷。

　　　　她跪在我面前，看样子是已经哭过，只是眼中还含着泪花。看着我，语气已经是颤抖的了：庶福晋，求求你，求求你，去看看格格，格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什么都吃不进去，吃不了饭，吃不了药，甚至连水都喝不了。

　　　　我看着眼前的彩荷，格格应该是病得厉害了。我转头看念亲，她开的药应该比谁都懂。念亲一下子就明白，朝我微微摇头。

　　　　现在我不知道格格到底又要耍什么把戏了，我看着屋子中的灯光：你起来吧，吃不进去就逼着她吃，她不会怪你的。我想在我弄清楚情况之前还是不要去得好。

　　　　听到我的话，彩荷的泪水突然的涌了出来，她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搭着我的腿：庶福晋，求求你，格格很努力的吃了，可是吃什么就吐什么，连喝水都吐出来，庶福晋，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介意格格，可是格格从来都没有要什么。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够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总觉得有针在扎自己的心。我对念亲说：念亲，走，我们去看看。说着我绕过彩荷，朝门口走去。彩荷倒是立马擦干眼泪，赶忙从地上起来跟着我。

　　　　来到格格的屋子，一股药味迎面而来，仿佛这细小的分子久久弥漫不肯散去。桌上还放着装满药的碗，格格在床上，背倚着床垫起来的枕头，痰盂就放在床边。

　　　　看见我，格格扬起她惯有的微笑。只是这微笑如此的艰难，好像一不小心就要碎掉。我走过去的步伐突然变得很慢，移一步好比千斤重。我知道我在惧怕，我在惧怕这样一个虚弱的场面。那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无可奈何。

　　　　我在桌边站住了，对着身后的念亲说道：念亲，你过去看看。念亲答道是，走了过去。一会，念亲把完了脉，站起来，难得看到的她眉毛皱了起来：福晋应该还记得奴婢曾说格格心中有郁结，本不是大事，只是不知怎么这几日突然的加重了，格格各个部分都是好的，是可以吃东西的，吃不了的原因来自心中，简单的来讲不是不能吃，是格格自身在抗拒任何的进食。

　　　　念亲一席话，简单明了，意思就是格格是潜意思的不想吃，所以在表面表现起来就是吃不了东西。而突然的加重，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我转向彩荷，厉声问道：彩荷，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彩荷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懂了，前几日格格都好些了，昨日碰到了嫡福晋，嫡福晋的丫鬟竟然当着格格的面骂贱人，嫡福晋还说……只是彩荷还没有说完，格格就出口止住：彩荷，别说了。

　　　　可能只是说得太急，一下子开始干咳起来。一下子止不住的咳嗽，苍白的脸咳出一阵红晕，只是格格撑着床沿，努力让自己回归原样。此刻，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潜意思的奔了过去。

　　　　我拍着格格的背，说道：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别人要说什么，你管不住，也没有必要管。就在这时，格格的咳嗽突然止住了，她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你叫我姐姐。

　　　　若不是格格这么说，我倒不会注意到，我脱口而出的词语。格格显然是注意到了我惊讶的表情，她还是浅浅一下，对着彩荷说道：彩荷，你跟念亲先出去，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庶福晋说。

　　　　彩荷和念亲出去了，我坐在床沿。看着眼前这个露着温暖笑容的人儿，时光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回答最初认识格格的那一刻。

　　　　格格用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她把手放在被子上，寻摸着一个舒适的地方，然后对我说：听到你叫姐姐，那么姐姐就给妹妹讲讲故事吧，姐姐害怕，当姐姐走了，就没有人帮我守着这段记忆了。

　　　　只是听到格格这样的话，仿佛离别赠言，只是这离别是永远。我打断格格：我不想听，等你好了再给我讲。

　　　　很显然，格格完全忽视了我的话，她扬扬嘴角开始说起来：第一次见到王爷时，我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我从小就是被家里的姐姐哥哥们欺负，所以那天他们看见有马过来，还硬把我推到了路中央。

　　　　我看得出格格讲这段的时候，脸上扬起出的幸福是装不出来，也是许多人也许一生都不会拥有的。格格看着我继续说道：对，骑着马的人正是王爷，他在我面前把马停住了，当时的我心想这下肯定会挨骂了，只是不曾想王爷拦住了上前来的下人，而是指了指准备看我难堪的家人问道他们都是你朋友？

　　　　对于王爷这样的问话，我当时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王爷策了策继续说道：不要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如果自己不强大起来，下次可能你被推的就不是这街上，而是悬崖。事情不是想不想做，而是要不要做的区别。

　　　　我看着格格，我不知道此刻我是以一个怎样的心情在听，也许爱与不爱就真的只是在一念之间。格格苦笑一下：只是这些对于王爷而言也许只是萍水相逢，一句劝言，可能他早就已经忘记了，但是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动力，我没有在怨天尤人，而是不断的改进自己，我努力的读书，练琴，跳舞，我把一切都做到最好，所以，虽然辛苦，但是我却得到了很多我想要的东西，也再也没有人看不起我，欺负我。

　　　　格格讲得很认真，仿佛这就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我的脑海里不断涌过格格所说的一幕又一幕，仿若重新经历一次人生，我微笑着：所以，格格就这样爱上了四爷。

　　　　格格摇摇头，头发在空中微微飘动：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还会再次碰到他，所以当那日上元节，他带着德妃娘娘到悯忠寺上香，我再次碰见了他，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我一辈子要找的人。

　　　　我能感受到那一份尘封那么久的爱恋，突然打开的那种喜悦。我说道：只是，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格格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因为他曾经告诉我事情只有做不做的区别，没有想不想的区别，我用尽一切机会出现在他面前，给他跳我最好的舞，弹最好的琴，可是他都不会正眼看我，我知道他不记得我了，所以万般无奈下，我做出了最坏的选择，我想只要我嫁给了他，我一定可以让他爱上我。

　　　　格格的笑容格外的苦涩，她继续说道：虽然说是最坏的选择，但是我从来不曾后悔，就算如今到了这一步。

　　　　看着格格，心中泛起一股酸楚：那么，现在呢，为什么不愿意吃东西，你不吃东西，怎么让四爷爱上你？

　　　　格格向后靠了靠，说道：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对于彩荷说的被骂作贱人，我都不在乎，毕竟当时做得不对，就算是我也会嘲笑自己，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原来也会给王爷造成困扰，就像嫡福晋说的，我就像是王爷身上的一道疤，我在疤就在。

　　　　我莫的站了起来，脱口而出：所以，你就以为你不在了，疤就会消失了，是吗？这一刻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格格会吃不下去东西，因为她在潜意识里希望着死亡。

　　　　格格对于我的大声疾呼惊讶不已，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潜意识中就这样做了。

　　　　我没有管格格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我转身就往外走。我知道，不管以前格格做过或者没有做过什么，此刻我都原谅了她。

　　　　而我要救她，只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念亲也没有。因为心病还需心药医，而此刻是有心药的就只有他，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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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还有我

　　　　让彩荷和念亲先照顾着格格，我疾步来到了四爷的书房前。只是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我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以为我会义无反顾，不顾一切。只是当我在门口，看见四爷正在油灯下，书写着什么我忽的就走不进去了。那样的光景好安静，我害怕我突然的进去会把这难得的安静打得粉碎。

　　　　在那样的世界里，让我想起了那个策马而来的少年，还有少年那脸上明媚的笑容。这是现在的四爷很少有，也许只有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在了无人声的孤灯下才会出现。

　　　　四爷忽然的抬头往外望，他看见了我，舒展了额头皱着的眉头，冲我明媚的一笑，明媚的一笑。我回应着他一个笑容，我知道这个笑容的静谧在我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将化为泡影。

　　　　我走到四爷的书桌前，他顺手把一本书放在了最上面，他冲我一笑：来给我报平安？我看着四爷说道：四爷，去看看格格吧。我清楚的看到，四爷脸上的笑容在一刻之间停住，顷刻之间消失。

　　　　四爷换上没有表情的脸：没事，你就退下吧。我看得出，四爷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也知道我今天不撞得火山爆发，我也不会走。

　　　　我继续说道：四爷，格格现在需要你去救她。四爷斜着眼睛看着我，显然他是不懂我说的话。我说道：现在格格没有办法吃下任何东西，念亲说是心病，四爷，我们都知道格格的心病是四爷。

　　　　月光从我身后的窗户打了过来，把我的影子在书桌上拖得老长。我当时就特别欣赏四爷摆书桌的位置，因为抬头就可以看见窗外，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知道这是四爷喜欢的感觉。

　　　　四爷的一只手还拿着书，他握紧手，青筋一下子不识时务的冒了出来，缓缓的从四爷最终冒出来：这是她自找的，跟我没关系，谁做错了事都要别人去救，谁救得了这么多人。

　　　　我也握紧我的手，我害怕我看见四爷就没有勇气说下去。我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知道最不愿意提这件事情的就是格格，她曾经跟我说过只要和你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已经很幸福了，但是现在她为你了，为了这个伤疤可以消失，她潜意识里抗拒吃任何东西，连这微小的幸福她都不要了……

　　　　四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四爷在书桌旁移动着脚步，只是四爷身体稍微的颤抖在影子上显得如此的明显。我俩的影子忽而的重合，忽而的分开，恰若在树下看斑驳的影子。

　　　　四爷还在刚才的震惊中，不过片刻就从四爷的脸上消失，他看着我，眼神捉摸不定，俨然生出一种畏惧：是她自己不要自己的幸福，到今天她都可以把事情翻出来说，她哪里还需要我去救。莫桑，你事情管得太多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四爷的话，只是问道：四爷，今天的事不是格格说出来的。四爷听完，脸上的怒气开始起来，飘过一丝的苦笑：不是？不会也是她告诉你的吧？

　　　　我走到四爷的跟前：请四爷告诉我，格格翻出来有什么好处？我想也许是我这么靠近四爷，这么义正言辞的逼问惹怒了四爷。四爷手指着门外：你去问她有什么好处，现在她不又是整个王府的中心了吗，这件事情只有他和荣景知道，就算借十个胆给荣景她都不敢讲，你说还会有谁？

　　　　四爷此刻已经发怒，四爷的脸被月光抚过，明暗很是明显。所以我看见了他眼角流出的怒意，如此骄傲的他，怎么愿意自己的尊严一次又一次的被蹂躏。

　　　　我忽而的低下头，说道：还有人知道。我看见四爷的手的影子慢慢的垂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就没有了底气。我抬起头看着他，正好迎上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在等我说。我定定神说道：还有我。

　　　　听我说完这三个字，四爷脸上的表情忽然的定住，我猜不到他此刻的心情。只是我不曾试想会发展到这一步，我现在可能连自己都要相信这件事情和我有关了。

　　　　我继续说道：四爷是否还记得很多年前，在街上遇到一个被欺负的小丫头，她被推到你的马下，你跟她说事情没有想不想，只有做不做的区别。

　　　　我可以看到四爷忽而停住的神情，我知道他在回想。果真，四爷已经不记得她了。原来，我们以为别人在我们生命中曾经如此重要，而这个别人甚至都不记得有曾经。

　　　　我转向四爷，声音很浅：所以，今天是四爷最近种下的，格格也是靠着四爷的话才走到这一步的。格格为了那个很多年前的人，做着最好的自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四爷，给四爷弹最好的琴，跳最好的舞，可是四爷居然都没有发现，所以……

　　　　我还没有说完，四爷转身从我身边离开，走了出去。只是当四爷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站在戏台上，表演着令自己满意的一切，当人去楼空，忽而觉得可笑。

　　　　我不知道，此刻说这些话的我，算什么。

　　　　我反应过来，立马往外走，我要知道我卖力的说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效果。我疾步来到格格的屋子前，到了屋前我看见四爷已经坐在了格格的床沿。我站在门外，却怎么也不想在往里走，也不愿意离开。

　　　　格格的脸已经被挡住，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此刻得到那份意外的惊喜的那种喜悦。我转过来背倚着木质的墙壁，看着月亮穿过云层，也撩过我的心际。

　　　　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屋子里的谈话。

　　　　“王爷，对不起。”

　　　　“一蝶，你没有懂我那时的话，我要的是一个人自己爱自己，哪怕需要变得强大，你做了这么多，到底还是失去了。”

　　　　“王爷，现在的一蝶懂了，早已经不在乎那些了，所以只要王爷安好，一蝶不会有遗憾。”

　　　　“你怎么还是不不懂，你以为你走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不会，这样的你，和当初的你有什么两样，那我当时跟你说那些话有什么用？”

　　　　“王爷。我喝。直到喝到我不吐为止。”

　　　　“快，快把药端过来。”

　　　　“格格，太好了，你喝进去了。”

　　　　听到这，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我知道听到这我是喜悦的。只是几乎同时心中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月光打在路灯上。都是光，相遇在了黑暗的那一刻。

　　　　这时，念亲忽然从里面出来。看到在门口的我，显然有些吓到。我冲着她露出一丝笑容：念亲，还有晚饭吗？我好饿。只是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来时，我才想起今天进宫进的急，连午饭都还没有吃。而晚饭就更没有来得及就被叫到格格这来了。

　　　　念亲说道：回福晋，晚膳都热着，就等福晋回来。我笑笑，然后抬脚离开了这里，这时候有人跟你说等着你吃饭，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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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骄傲

　　　　所以，人最抓不住的就是变化。为了避免遇上四爷，我没有再去看过格格，但我知道现在的她很好。比如，念亲时不时的走进来，然后对我说：福晋，奴婢看到王爷到了格格那，我们这只有几步之遥，为什么王爷不过来一下呢？

　　　　每每听到念亲说这样的话，我都只是淡淡一笑：格格现在需要四爷。只是每当说到这样的话时，都自己嘲笑自己。在这里我们只是等着四爷的爱，分享着他的爱，甚至得到了就该欢喜。

　　　　天气不热也不冷，但是在屋子里呆久了还是觉得心烦。我站起来叫住了念亲：念亲，我们出去走走。念亲什么也没问，只是跟在我的身后。

　　　　只是不想，当我踏出院子门的那一刻，刚好碰见四爷和格格回来。四爷先看见我，他停住没有动。格格此刻正和四爷说着什么，满脸笑容的看着四爷。这样的笑容不是格格常有的温柔的笑容，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的微笑。

　　　　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从那里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格格不入。格格看四爷停了下来，觉得有些不对，顺着四爷的眼神看了过来。格格看见我，笑意忽然一下子停住，接着她跟四爷伏伏身进了院子。

　　　　我走过去，给四爷行礼：四爷吉祥。只是还没有等我弯下身子，四爷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抬起头来，看到他眉头皱起来：我们还有话没有说清楚，跟我去书房。

　　　　于是我再次来到了书房中。四爷并没有提及其他的事情，他坐到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书看起来。我站在一旁，等着四爷的说话。只是此刻四爷不紧不慢，当我是个没事人一般。

　　　　我也不动，我看着眼前的人。有时候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然后会狠狠的掐自己的手一下。我想这是不是梦境，会不会突然就醒了。来了这这么久，居然时刻还有如梦的感觉。只是自己害怕醒，不知道是害怕醒了所要面对的一切，还是不舍这里。

　　　　不过还好，我还知道疼。

　　　　显然我掐手的动作正好被四爷看见，他抬起头盯着我，想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慌忙把手放下，冲着四爷勉强一笑。四爷看到这，嘴角露出点点笑意。说道：去书架，把《齐民要术》给我找来。

　　　　我赶忙转身去了书架旁，现在好在四爷开始说话了。我翻找着书架，只是让我惊讶不已。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四爷的书架前，但是惊讶的是书的次序居然还是按着拼音顺序排的。我不禁回转头去看那个正在认真看着书的人。

　　　　他低着头看着书，偶尔皱着眉头，忽而又豁然开朗似地露出浅浅的笑。我知道如果四爷不懂拼音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记着书的位置，拿了书一定是放回了原位。

　　　　我开始找着《齐民要术》，也好像开始明白四爷为何会有所成。虽说这只是小事，可是要将这样的小事做到的有几人。所以，不一会功夫，我找到了书。只是我稍微耍了一点小聪明，顺道也给自己拿了本书。

　　　　我把书交给四爷，四爷头也没抬的接过了书。我拿着手中的书，走到对面的椅子坐下，开始看起来。我在想我不能一直的站着，索性我就找个地方坐着等。如果四爷不乐意了，也必然开口，也不用站着了。所以无论怎么发展结果都是好的。

　　　　四爷看到我走开，只是稍微抬头对我的行为表示疑惑，接着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没有理我。就在这样一个午后，阳光呼啦啦的跑进来，冒着安静的因子。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发现阳光已经拖得老长。打进来的阳光已经颜色变得有些深沉，我往窗外一看，果然太阳快下山。

　　　　看到这，我干脆站了起来，转身正正的看着窗子外面，等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变没有。其实与其说是太阳下山，不如说是太阳下了墙壁。在这里极目而去看不见山，只是厚厚的墙壁，接着太阳慢慢的躲进了墙壁后面。

　　　　直至太阳已经完全没有，仅有的阳光收回了今日的忙碌。我微微一笑，转身回来。只是不想，转身过来，就看到四爷站在我身后不远。这样的情景的确是吓了我一跳，四爷还在望着窗外。

　　　　一会，四爷淡淡的说：在这里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里可以看夕阳。我笑笑：有些东西因为太习惯了，所以就忘记了还有别的存在。

　　　　听到我说这话，四爷盯着我：那么，你呢？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所以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对于四爷的话，我不是特别理解，但是我知道这跟还有我这句话和格格这件事有关。我只是淡淡的一笑：所以，今天找我到这来是说教，还是兴师问罪呢？

　　　　显然四爷不甚喜欢我说话的语气，他的手指转动着大指拇手上的玉戒：你要知道随意传播流言，在这里可是大罪。我苦笑一下，原来真是这件事情。

　　　　四爷继续说道：但是一蝶跟我保证说一定不是你。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不禁的觉得十分好笑，我眼神正正的看着四爷：所以说，是格格说不是我。其实我的言下之意是想说四爷开始就没有信我。

　　　　这时，四爷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发生变化，他忽的上去走了两步，到了我的跟前。眼神有些凛冽，如寒风一般刺入眼睛，他说：如果我不信你，从一开始你就已经不在这了，莫桑，收起你的那份骄傲。

　　　　我开始四爷的眼睛，一下子竟移不开，感受到的刺痛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四爷说，收起我的骄傲。我的骄傲，这四个字不断的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以前，很久以前，阿豪曾说你能以这样低贱的方式嫁给我，但是你却没有办法收起你的骄傲。

　　　　就是这样僵持着，我一下子理不清头绪。只是在片刻间，四爷忽然上前走了一步拥我入怀。就在这一刻，温度透过四爷的衣服，从我的脸上传了进来。我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这是四爷独有的气味。

　　　　这一刻，我听见了心跳，我分不清楚这是四爷的，还是我的。

　　　　四爷的手在我身后紧紧的抱住，他说：莫桑，你的不知所措为让我不知所措，会让我觉得都是我的不对，有那么一刻，你可不可以服一下软，就算委屈，也说声是我不对。

　　　　这样的低语从耳际传来，温暖的气流还在挠着耳际的发丝。我第一次听到四爷这么说，我闭上眼睛，忽然害怕四爷看到我此刻的眼神，尽管我知道他看不见我的眼神。我知道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心发出咯噔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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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不对劲

　　　　四爷的双手慢慢的从我的后背拿开，我张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他。四爷的眼神仿若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