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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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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指的是蔡师。此人书法堪称卓绝,四人之中只略逊于苏辕而已,其在世之时,即极为士林赞赏。”

    (蔡师――由蔡京点化。)

    “那为何却又被剔除出去呢?”秋仪之佯装不解地问道。

    殷承良在一边听郑鑫和秋仪之两人一问一答,已是知道了他们对话中的涵义,便冷冷地插嘴道:“蔡师是前朝奸相,为士林所不齿,所以才被剔除出去。秋大人想要说我殷某是个赃官、贪官、恶官还请直言不讳,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秋仪之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干笑两声算是将尴尬气氛掩饰过几分,这才说道:“殷大人何必这样想,下官也不过是趁着大殿下和殷大人的雅兴,胡乱听了几句书法之道,略有心得罢了。”

    他不待殷承良回话,紧接着说道:“古来就有‘人以文名、文以人名’之说。就拿本朝来说,记得成宗时候的奸相葛衡,书法造诣也是极高。当时京师之中酒楼客栈,为攀附权贵,多有重金求其题写店名的。这葛衡也是酷爱到处留墨,一时京城之内蔚然成风。然而待葛衡东窗事发之后,其题写的店名一夜之间均被铲去;就算偶有遗留至今的也被削去落款,早已是泯然街巷之中。以至于今日之人再有提起葛衡的,都为其品行所不齿,哪个还计较他书法如何呢?”

    (葛衡――严嵩)

    秋仪之见殷承良听得入神,又叹口气说道:“诗圣有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殷承良听秋仪之这番旁敲侧击听得发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秋大人的意思是,百年之后,殷某定是声名无存了咯?”

    也不待秋仪之回答,却听郑鑫在一旁说道:“殷大人难道还有什么好名声可够后世流传么?就算有,也不过是反面典型,让后世有所警戒,以儆效尤罢了。”

    殷承良又是一愣,过了半晌这才恍然若失道:“原来大殿下和秋大人到殷某这里来,不是同我探讨书法的,而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郑鑫冷笑一声,说道:“你脑子倒还算清明。我且问你,这几日你安居佛寺之中,可曾反思过自身罪衍?”

    殷承良淡淡一笑,说道:“殷某的罪过也无所谓反思不反思的了。大殿下尽管按律处置好了,毕竟大殿下已经派人去‘青崖观’中调查过了嘛!”

    这回轮到郑鑫愣住了,失声说道:“什么?你被我软禁在这里,怎么消息还这么灵通?我去调查‘青崖观’的事情,你是从何人那里听说的?”

    殷承良自得地笑笑,说道:“大殿下也不要去计较追究谁泄的秘了。殷某在江南苦心经营了将近二十年,若是这样一点点耳目都没有,岂不是太过无能呢?也连累了提拔我的先帝的识人之明了。”

    郑鑫沉着脸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的罪过,我就不多说了,毕竟这样的丑事,你有脸做、我还没脸说!我只问你,你今后有何打算?”

    殷承良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说道:“没想到大殿下居然仁义至此,时至今日,我殷某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么?红烧、还是清蒸,岂是俎上鱼肉能够置喙的?”

    郑鑫见殷承良态度倒也有几分洒脱,也不禁赞叹道:“你能有这个见识,很好!本殿下奉皇命监管着刑部事务,审过多少江洋大盗、硕鼠巨贪,没一个有你这样风骨的。也算是不给江南士子丢人了。”

    殷承良却道:“殷某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得到大殿下如此评价,可真是无地自容了。大殿下究竟要如何处置我,不若现在就说说,好让我有个准备。”

    殷承良这样沉静安稳,反倒让郑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脑海里不停地组织着语句,却依旧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秋仪之因同殷承良颇有接触,知道这位江南道刺史素来都是这样一幅庄重不苟的仪态,便说道:“殷大人,下官不妨告诉你:你一条秽乱无耻罪、一条私自调兵罪、一条御下无方罪,都是圣上钦定的,又这三条罪在,怕是大殿下再怎么开恩,也是难逃一死了。”

    殷承良听了,两眼之中瞬间掠过一丝惊恐的神色,随即恢复了常态,自失地一笑道:“没想到殷某这个萤虫般的小官,居然也能惊动皇上!殷某也是懂规矩的,既然是钦定的罪名,那我便也不向大殿下讨饶了,免得教大殿下难做。”

    郑鑫定定神说道:“你能有这样一番觉悟,却也难得。然而所谓‘雷霆雨露,具是天恩’,皇上另有恩典,你若却之不受,那也是抗旨不遵之罪。”

    殷承良听了,似乎有些绝望,长叹口气说道:“那就听凭大殿下发落吧。”

    这就算是服输认罪了。

    郑鑫听了,也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正色道:“殷承良,你身为封疆大吏,不修私德在先、包庇属下在后,又胆敢私调军兵围攻无辜人员、当堂对抗钦差审案,这些罪名加起来,定你个凌迟处死之刑也是应当的。然而圣上念你在江南道二十余年,为官尚属干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罪孽难恕,却也不愿以此污秽不堪、耸人听闻的罪名为你定罪。你还不谢恩么?”

    殷承良早知道自己已是难逃一死,全无所谓地说道:“那殷某可要谢主隆恩了。不过这样,也就是保住了江南官场、乃至整个朝廷的脸面,这也算是殷某临死前的一项功德了。”

    郑鑫被他直言点破心思,心中不免有些惊惶,忙道:“你知道就好。”算是遮掩过去,又说道,“至于以什么罪名来惩处你,皇上倒是任我自便。我想谋反、谋逆之罪太过难听,且你后世子侄辈恐沦为贱民,难有反身之日;损德、无道之罪同你日常做派相悖,恐难服众;至于内乱、不孝之罪则与名教相悖,若以此定罪,你家宗族难免受你拖累牵连……”

    殷承良听郑鑫一条一条罪名列举下来,反倒有些不耐烦起来,说道:“大殿下虽然仁义,可偏偏都在‘十恶’之罪上做文章,似乎有些心口不一了吧?”

    殷承良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不如大殿下再退让一步,就定我个贪墨之罪好了。殷某在江南经营日久,名下田产、庄园、酒楼、当铺、客栈等等产业数不胜数。我平日里头附庸风雅,从不细究这些俗务,却也知道自己堪称豪富,据说殷某手下的一个管家都把生意做到倭国、吕宋去了……总之,大殿下从这里头下手是极容易的……”

    郑鑫听了眼前一亮,忙转身同秋仪之商量道:“按照大汉例律,官员贪污钱粮超过一定数额,也是可以处以极刑的……”

    秋仪之忙点点头,轻声说道:“而且这种往往是窝案、串案,极容易牵连出属下官员来,小弟觉得以此定罪甚为妥当,还请大哥定夺。”

    郑鑫也是深以为然,却不愿简简单单就遂了殷承良的心意,便故作严肃地说道:“好你个殷承良,你倒是工于心计,轻轻巧巧一句话,就让自己跳出了‘十恶’重罪。倒便宜你了?”

    殷承良听郑鑫这样斥责,倒也毫不怯场,说道:“殷某也不是那种凭空受人恩情之辈。想来大殿下仅仅处置我一人,还嫌功劳太小吧?不要紧的,这种贪墨之罪往往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只要殷某写下供词来,大殿下按图索骥,定然能将江南官场一网打尽!”

    郑鑫听了是又惊又喜:如此这般,那就不用再废什么功夫,就能达成自己扫荡整个江南官场的最终使命了。

    想到这里,郑鑫几乎是想要感谢起殷承良来,然而他毕竟是城府深厚之人,定了定神,冷冷地说道:“既然殷大人如此晓事,那本殿下也不能不有所照顾,不知你还有什么心愿需要了结的,你现在只管说来,我能帮到的、尽量会去帮你。”

    却见殷承良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说道:“殷某等的就是大殿下这句话。殷某此生享尽荣华富贵、非分之福,已是死而无憾了,只有一点小事,对大殿下来讲不过是举手之劳,还请殿下能够成全。”
………………………………

070 殷承良之死

    郑鑫皱了皱眉头,说道:“殷承良,你胆子倒是不小,什么时候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殷承良答道:“岂敢,不过是请大殿下‘法内开恩’罢了。方才殷某说了,此事对殿下而言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举手之劳罢了,大殿下不妨听听,若能了却我这最后的遗愿,殷某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念着大殿下的阴德。”

    他见郑鑫沉沉地望着自己,却并没有否定,便继续说道:“殷某本是穷苦寒生出身,父母在我弱冠之前就已仙逝了,举目四顾,至亲之中只剩下一个独子殷泰。”

    说到这里殷承良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这个儿子自小就不学无术,又挥霍无度,若没了殷某照顾,恐怕不出几个月就要饿死街头。若大殿下看我可怜,还请在抄没我家财产之时,高抬贵手留下几处产业,也好让殷泰将来有个依靠……”

    秋仪之听到这里,方才意识到殷承良今日百般委曲求全,原来说到底为的就是殷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这个殷泰,秋仪之是见过的,当初在夫子庙前,殷泰还为了争抢吴若非同秋仪之有过一段纠纷。当时秋仪之还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反过手来,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纨绔子弟。

    然而现在他见殷承良不惜豁出自己的功名不要,也要保这个不成才的儿子殷泰的平安舒适,这让从小没了父爱的秋仪之不能不有所触动。

    于是秋仪之稍稍倾向郑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殷泰不过是寻常纨绔而已,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不如饶了他算了。”

    郑鑫对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可无不可,听秋仪之也过来求情,便顺水推舟道:“殷承良,秋大人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犯下的罪行,理当株连子孙,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留你一条血脉下去,让殷泰能够安安静静渡过余生,也算是他的福分了。”

    殷承良听了这话,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说道:“大殿下既有这话,殷某死也瞑目了。只是不知我如今这残躯,还有什么能帮到大殿下的?”

    郑鑫听了,又同秋仪之商量了一阵,说道:“你且将江南道有贪污嫌疑的官员,列一张名单下来,让我处置起来也有个斟酌的凭据。”

    殷承良笑道:“这有何难?江南官员的品行履历都在我脑子里头记着,谁是贪是廉、谁是愚是聪、谁是昏是明,我都一清二楚……”他一边说,一边重新坐在自己的书案前头,拿着笔舔饱了墨,又扯过一张宣纸,不停地写起名字来。

    过了有一盏茶功夫,殷承良才将一张墨迹淋漓的纸递到郑鑫手边,说道:“大殿下,我江南道的赃官都在上面了,这些都是能够查出实据来的。至于只有嫌疑一时不能查实、或是偶犯的,我就不写了。希望他们经过这场风波,能有些警醒,及时收手,也就算了。”

    郑鑫接过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两三百个官员的名字。他仔细扫视了一遍,见江南道三四品的官员几乎全被殷承良点了名,若是按照这份名单将他们全部拿下,那自己一扫江南官场的使命也就算是完成了。

    于是郑鑫也不同秋仪之商量,径自将这份名单吹了吹干,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藏入怀中,又对殷承良说道:“殷大人做事还算是雷厉风行,若品行能够端方些,也算是朝廷栋梁了。”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却听殷承良在他身后说道:“大殿下请留步,我还想问大殿下讨一样东西。”

    郑鑫缓缓转过身来,沉着脸,对殷承良说道:“我看此处日常起居之物一应俱全,不知你还能要什么?就是想要的,也尽管同门外的看守说好了。哪怕他们不肯给你,以你的本领,又有什么东西是带不进来的呢?”

    “一壶鸩酒。”殷承良淡淡地说道,“这样东西非大殿下帮忙不可。”

    郑鑫听了一愣,似乎是在怀疑自己耳朵是否真的听清了殷承良的话,近乎确认般地问道:“鸩酒?难道你想要自尽么?”

    殷承良脸上挂起深不可测的笑容来,说道:“殷某虽是贫寒出身,然而这几年养移体、居移气,身子骨倒也养得精贵了些,实在是吃不得痛,万一法场之上胡乱挣扎起来,叫围观的小民百姓见了,岂不丢了朝廷脸面?”

    郑鑫万万没想到殷承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居然还这样沉稳,考虑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只好说:“此事岂是你能做主的?无论你是怎样死法,总之你是来日不多了,有这样闲情还不如多忏悔忏悔……多抄几本经书存世,也不枉你在人世间走一遭了……”

    说着,郑鑫也不等殷承良答话,几乎是夺路而逃一般离开了殷承良所在的禅房。

    秋仪之见状,也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拖出还在快步前行的郑鑫,说道:“大哥,这鸩酒到底是要不要给殷承良?”

    郑鑫听了,突然跺了跺脚,恨恨地说道:“这个殷承良,死到临头还给我出了这样一道难题。照我的看法,就按照大汉例律里头的规定,照贪污罪名审谳定罪,然后明正典刑算了,可别横生枝节,反倒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不是。”

    秋仪之却皱着眉头说道:“殷承良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大哥不如成全他吧。小弟见他今日这般说辞,显然已是万念俱灰,了无牵挂。万一他升堂之时忽然翻供,将今日所说之话全部推翻,那反而成了大殿下的笑话了。”

    “依贤弟的主意,是要将殷承良毒死算了?”郑鑫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秋仪之,问道。

    秋仪之也是毫不怯场,用力点点头,说道:“是的。还请大殿下这就将殷承良方才所说的话,找个书办录成一份笔录,让他连夜签字画押――这样就算是有了凭据。到时候再赐他一壶鸩酒,也干碍不了什么大局。”

    郑鑫一边听一边点头,却又问道:“只怕他这样死法,愚兄没法在父皇那里交代过去……”

    秋仪之听了一愣,没料到这个权势熏天的大殿下郑鑫,居然还长了这样小的一颗心眼,于是心中暗自摇摇头,说道:“何须大哥承担,皇上要问起来,就说此事是小弟做的。反正小弟自作主张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来。”

    郑鑫不是笨人,听出秋仪之最后半句话中颇有几分不满的意味,忙道:“贤弟这就想偏了,有大哥在此,岂能叫贤弟一人承担责任呢?既然贤弟有意留殷承良一个全尸的话,那大哥也不能驳了贤弟的面子。”

    秋仪之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轻飘飘地发落一个人的生死,同那些草菅人命的盗匪、酷吏也没什么不同,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阵的恶心来。

    于是他赶忙向郑鑫拱手作揖道:“大哥,没想到这件案子办理得如此顺手。今日只等殷承良签字画押,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商议的了。这几天小弟热气熏得昏了头,浑身不舒坦,这就告辞了吧!”

    郑鑫想想也确实没有什么还要留秋仪之说的,便顺水推舟道:“既如此,那贤弟就先回去好了。若事情有变,愚兄再来相请不迟。”

    秋仪之有了这话,便又行了个礼,退出了这座栖霞寺。

    往后几日,秋仪之还真的是一语成谶,受了暑气、得了热病。

    秋仪之这病虽然不重,却令他不时头昏眼花、咳嗽不止,偏偏郑鑫三番两次地请他过去审案,秋仪之推辞不得,只好强撑着病体到金陵城中的江南道府衙门中去听审。

    主犯殷承良在同郑鑫、秋仪之谈话完的三天后,就服毒自尽了,另两个关键人物蔡敏、李慎实也早早定了罪,秋仪之听审的都是些殷承良点到名字的江南官员。

    殷承良生前果然是对江南官场了若指掌,凡是被他点到名字的官员,不用仔细查问,就抖搂出一屁股的贪腐案件来。而这些案件又都不是单人作案,并且这些被检举出来的官员,为求自保无一例外都将同谋供述出来。

    这样一来,案件审理的进度就出乎意料地迅速,顺利的时候一天就能办理一件案子。

    秋仪之见郑鑫办理起案子来愈发得心应手,而自己对此案却是越来越意兴阑珊,于是便告了家,专心在林叔寒的庄园里头养病。

    郑鑫那边倒也没有全然将秋仪之架空,见他不能日日到大堂之中升堂听审,便不时派人将紧要重大案卷的卷宗送来让他过目。

    秋仪之见这些案卷都是郑鑫审定批阅完毕了的,自然也不会再多提什么意见,草草看过一遍之后,就退了回去。

    倒是林叔寒也趁此机会,了解了一些案件的详情。

    这个“半松先生”林叔寒是个恃才傲物,却又口无遮拦之人,看过几分卷宗之后,便对秋仪之说道:“秋大人,你的这位大哥,心底倒是瓷实得很嘛!”

    秋仪之手中正拿着一本闲书,有意无意地翻阅,听林叔寒这么说,也不放下书,眼睛抬也不抬地问道:“林先生此话何解?”

    林叔寒一边摇着手中折扇,一边说道:“大人难道不觉得,大殿下发落这些犯官,有些进退失当么?”

    秋仪之依旧没有手中书册,答话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大哥这几天审理的案子,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哪能桩桩件件都办到天衣无缝呢?要是放到由我来办,说不定看见这样堆积如山的案卷,都已经晕了过去。林先生就不要鸡蛋里头挑骨头了。”

    林叔寒也是个嘴巴上头不饶人的,听秋仪之似乎在说自己无事生非,立即气鼓鼓地将折扇收拢,举例道:“秋大人可否记得一个叫王镜清的?”

    秋仪之也是好记性,确实在案卷当中看到过此人的案情,便道:“记得。怎么了?”
………………………………

071 道破天机

    林叔寒重又将手中折扇打开,说道:“这个王镜清,为官三十年,前前后后贪污银两达四十万两之巨,然而大殿下却只革去他一切官职、贬为平民,连身上进士功名都没有给夺了……”

    秋仪之想了想,说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王镜清似乎也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教训他一下也就算了,何必同他这个半死之人多计较呢?”

    “哼!”林叔寒冷笑一声,“秋大人倒是宅心仁厚。江南漕运衙门还有个叫刘建同的,也快七十的人了。在历年来在修理运河的攻城款项里头截了十几万两白银。秋大人猜大殿下是怎么判的?”

    秋仪之刚要回答,却听林叔寒自问自答道:“大殿下夺取他一切功名官职,还要充军三千里。因他年老体衰不能远行,便让他两个儿子代父受刑!三千里外是什么地方?嘉峪关!十个人去了,能有半个回来的吗?而且一去就是两个,怕这位刘大人的两个儿子能回来一个,就是造化了。”

    秋仪之听到这里,也觉得这桩案子判得有些过重,于是放下手中书本,想了想说:“以刘建同的案情,这样判也没什么不妥的。就是同时要他两个儿子去充军,似乎苛了些,改天我去同大殿下说说,留一个下来也是好的。”

    林叔寒又冷笑一声,说道:“秋大人面子大,在大殿下那里是说得上话的。干脆好人做到底,帮忙在下面这件案子上说项说项。”

    秋仪之是何等机灵的人,早就听出林叔寒话中含了几分揶揄口气,却不知其中又有怎样的深意,注视了一会儿林叔寒那双眼神深邃的三角眼,说道:“什么样的案子?可是林先生有朋友牵连在里头,要在下去我大哥那里讨个人情?”

    林叔寒也同样直视秋仪之的双眼,说道:“林某可没有这样的朋友,即便是有,知道他原来是个吮吸民脂民膏的败类,也断然跟他绝交了的,哪里肯会帮他求情?”

    他顿了顿,将话题重新引到案子上,说道:“大人一定记得苏州府私分太仓、常平仓余粮的案子。这是一桩窝案,苏州府里头零零总总有四五十个官员牵涉在里头。大人是知道的,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始,凡是涉及到太仓、常平仓的案件,没有一桩是从轻发落的。就拿苏州这桩案子来看,大辟、腰斩、绞刑的加起来就有十三个人,其余充军、监禁的更是不计其数……”

    秋仪之打断道:“这桩案子大殿下办得这样严厉,林先生总无话可说了吧?”

    林叔寒又冷笑一声,道:“偏偏这里头贪了钱粮最多的,还想出假作粮仓失火对抗朝廷检查的,那个叫胡发荣的,却是恁事没有,不仅保住了性命,就连功名都没丢,安排到云贵道当县令去了。”

    秋仪之想了想,说道:“这个胡发荣也没占什么便宜嘛!云贵道乃是大汉最贫瘠的地方,常言说‘人无三分银、地无三尺平’,说的就是那边。我看这个胡发荣就是去赴任了,也未必有命回来呢!”

    “哼!”林叔寒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官场里头的门道多的是。这个胡发荣只要还有功名在身,在云贵随便做个什么政绩出来,找几个同乡同年吹捧吹捧,立时就是一员干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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