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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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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秋仪之轻轻将墨吹干,递到李直手中,说道:“老船主请过目,看看这份文书值不值船主四天时间?”
李直接过秋仪之手中的文书,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这张薄薄的纸上不过三四百个字,李直却读了有将近一刻钟,终于抬起头来,像捧着一样贵重的宝物似的捧着这张轻如鸿毛的文书,问道:“秋大人,你这……这份文书……”却不知如何措辞,终于说不下去。
秋仪之微笑道:“不瞒老船主说,在下虽只是一介七品小吏,不过却是老幽燕道军中出身,在当今几位皇子还有钟离宰相跟前都说得上话。这几位贵人都是见识广博、思虑长远之人,在下这份文书送上去,相信他们一定会直呈北阙,以当今皇上的圣明,定能有所处置。”他不在皇帝跟前,不知自己那位义父皇上会有什么主意,因此还不敢把话说满了。
然而秋仪之虽没有说得板上钉钉,李直却已是激动得老泪纵横,哽咽着说:“如果皇上能准了秋大人这份奏章,那大人就是老朽,不,就是我李家上下的大恩人啦!”
说着,李直伸手招过李胜捷道:“捷儿,你老爸腿脚不便,你赶紧跪下来,替我给秋大人磕几个头!”
李胜捷不明就里,听李直如此吩咐,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李直却已急了,又说道:“捷儿,你是聋了吗?秋大人是我李家的恩人,你快替我给大人磕头行礼!”
李胜捷从小饱受老父的溺爱,不要说是挨打了,就是一句重话都没听李直说过,今天听父亲命令得如此生硬,居然有些被吓到了,还是没有下跪。
秋仪之忙笑道:“老船主何须如此,这件事情,圣上批不批准,还在两可之间呢,现在还谈不上一个‘谢’字。”
“哪里!哪里!”李直激动的心情没有丝毫平复,“大人能有这份心,老朽就已经万分感激了。就算事情最后不成功,好歹也能让皇上知道我们的辛苦艰难,也算是我们李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秋仪之赶紧将话题转回正题:“方才在下才说了,想要‘借’老船主四天时间。这四天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派快马往返京城,不知老船主愿不愿意再等四天再扬帆起航?”
“愿意!当然愿意!”李直忙不迭地说道,“莫说是四天,就是四十天,四个月,四年老朽也等得。就算老朽没有福分等到圣谕下达,我的犬子胜捷也要在这里死等。”
秋仪之听了十分欣慰,正要赞赏几句,却听一旁的李胜捷说道:“秋大人的心意我和老爸都知道了。就是京城离此远隔千里,四天打个来回,难啊!”
秋仪之一摆手,笑道:“这个少船主不必担心,在下身无长物,唯有胯下坐骑乃是不世之宝,这匹汗血宝马日行一千、夜走八百,江南至京城又都是一马平川之地,只要连夜赶路,必然必会误事。”
秋仪之咽了口唾沫,说道:“好了,事不宜迟,在下在下还要将文书装订密封之后,再选可靠之人送往京城洛阳,就此别过了。”说罢,便领着林叔寒在李直感激的目光之中离开了房间。
秋仪之需要做的可不止装订密封那么简单。
他一进房间便斥退左右,将房门关闭之后,对林叔寒说道:“倭寇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怕是瞒不过去了。况且李直的事情要说明缘由,又必须讲清楚倭寇的事情。总而言之,倭寇之事必须向皇上回报,只是不知如何措辞才最妥当,还请先生斟酌斟酌。”
林叔寒却缓缓摇了摇手中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林某早就知道大人在为这件事情忧愁,方才从老船主船舱那里一路走到这里时候,就已想好了法子。就怕仓促之间出的主意还嫌粗糙,大人听了不满意呢!”
秋仪之听林叔寒又买起关子来,赶忙说道:“我正一筹莫展之际,哪有这样的心思,林先生既有了主意,就赶紧教我吧!”
林叔寒道:“这件事情原本要说清楚,又不能把温小姐这个天尊教圣女牵连进来,原本就十分困难。不过得亏有了个殷泰,通过此人,便能将事情说个圆满了。”
林叔寒忽然莞尔一笑:“这个殷泰从来就同我们做对,没想到不经意间还能起到这个作用,秋大人这回可是要好好感谢感谢他呢。”
秋仪之是个聪明人,若是时间充裕,他从林叔寒这两句听起来模棱两可的话中,也能推测出他话中深意来。
然而眼下时间紧迫,秋仪之又心乱如麻一点都猜不出林叔寒所言何意,只好放下架子,朝这足智多谋却又性情孤傲的“半松居士”深鞠一躬,说道:“先生胸中良策,还请不吝赐教,在下先谢过了。”
林叔寒这才得意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良策,只需将时间先后顺序调整一番即可。”
他将手中折扇轻轻摇动了几下,说道:“大人可以向圣上这样回禀。就说自那殷承良坏事之后,其子殷泰不但没有感念大殿下不杀之恩,反而变本加厉四下活动。大人为保江南长治久安,这才深入跟踪调查,不料这个殷泰居然私通天尊教。因事情紧急,大人便在权宜之下只能擅自行动,亲赴天尊教法会进行抓捕……”
秋仪之听到这里,已经笑了出来:这种微服私访的事情,自己当年在广阳城里头就做过不少,这样说确实合情合理。
又听林叔寒继续说道:“然而眼看就在抓捕成功之际,却不料这殷泰不仅同天尊教过从甚密,居然还勾连倭寇,当场就依靠倭寇拒捕,秋大人措手不及之下,非但没有抓住殷泰,反而几乎命丧其手。”
“后来殷泰便丧心病狂,竟然做出引狼入室,引倭寇攻击明州城之举,诚可谓是罪大恶极,非千刀万剐不能惩其罪衍!”秋仪之紧接着说道。
林叔寒也颔首道:“没错,就是这样。这样一来,便能将天尊教和倭寇两条线串联在一起,又能够自然而然地引出李直、李慎实二人,秋大人在圣上面前也好说得多了。”
秋仪之听了,赞赏道:“唉!多亏有了林先生在我身边,若是以我之前的性子,如实禀告的话,还说不定要挨皇上怎样的训斥呢!说不定官都不让我做了,直接罚我到广阳城里闭门思过呢!”
林叔寒听了秋仪之这话,反倒客气起来:“秋大人这样说,林某可就无地自容了。不过话说回来,如何对待李直父子,不知大人对圣上有何建议?”
秋仪之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大汉近邦之中,朝鲜、渤海、安南、暹罗、楼兰、龟兹等国,大多以大汉为马首是瞻。突厥自古以来同大汉为敌自不必去说它,倭国也同大汉貌合神离,只可惜远隔大海、鞭长莫及。现在李直在倭国势力颇大,用他来羁縻倭国是再好不过的了。依我看,赦免李直父子走私之罪是最起码的,最好封他个什么虚衔,笼络一下也是应当的……”
“不错!”林叔寒赞道,“大人同我暗合。不过话要说得满一些,不如建议皇上封李直将军职衔,最好再加上个爵位,也好让皇上斟酌一下,同朝臣讨论也能有些余地。不要只建议个什么千户百户的,弄到最后免罪了事,大人这边也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
130 圣旨到
两人说话之间,林叔寒已亲自取来笔墨纸砚,将自己之前的意思斟字酌句地写了下来。
秋仪之知道这篇文章要紧,拿了来反反复复看了多遍,又在几处提了些修改意见,两人又复斟酌一番,终于定稿,再由秋仪之亲自誊写完毕后,亲手封印起来。
于是秋仪之高呼道:“来人呐,外边有人吗?”
门外随即有人答道:“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推门进来一人,秋仪之定睛望去,却是那个诨名叫“扬子鳄”的亲兵。
秋仪之问道:“我说‘扬子鳄’,你小子水里功夫了得,就是不知道马上本事怎么样。”
“扬子鳄”一愣,说道:“小的响马出身,马上功夫也不差,行军打仗时候,大人什么时候见我骑马落在后头过了?”
“好!”秋仪之赞道,“我就要你这句话。前几日你小子横渡甬江救过我一命,我还没赏你。今日又有一桩重大事情要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扬子鳄”拍着胸脯说道:“有什么事情,大人尽管吩咐好了!”
“好!”秋仪之又称赞一声,举起手中已封好的两份书信说道,“这里有两样东西,我要你立即启程送到京城洛阳那边去,来回只有四天时间,你能不能做到?”
“扬子鳄”听了这话却有些犹豫,说道:“大人,我们虽然马快,日夜不停地奔跑,来回京城怎么着也要六七天时间,这才四天,怕是来不及吧?”
“扬子鳄”盘算得这样细致,反倒让秋仪之颇感安心,说道:“你小子想到的,我怎么会想不到?我就问你,你骑着我的汗血宝马,四天里面够不够打个来回?”
“扬子鳄”答道:“那四天应该是来得及的。就怕大人的宝马这样跑,会饿瘦了膘……”
秋仪之笑笑,说道:“没想到你还晓得爱惜军马,却也别以为我胯下这匹马只是好看而已,尽管撒开了四蹄跑就是了。”
说着,秋仪之便将手中打包封装好的两份文书递到“扬子鳄”手里:“你记着,这几封文书……”
“小的知道,大人的东西都要紧得很,小人在、东西就在……”
“你不在了,东西也要在!”秋仪之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拿着这两样东西,不要贪快走小路,一路都要沿官道而行,我的马脚力快,多绕些路误不了事。你到京城以后,不管是早是晚,立即就去钟离丞相府,就说是我有信,要将这两份东西亲自交到钟离丞相手里头。之后也不要在京城里面乱跑,就在相府或是相府附近住下来,喂饱马匹,待回文下来,就立刻启程回来,一刻也不能耽搁,知道了吗?”
“扬子鳄”赶紧用力点了点头:“知道了。”
秋仪之却还不放心,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没料到这个“扬子鳄”虽是个粗人,记性倒也不错,将方才秋仪之的话复述了一遍,也是**不离十。
秋仪之这才安心,便给足盘缠,让他即刻启程。
此后三天,秋仪之等人在船上也没闲着。
他们知道了李直所中毒药的成分,便再度延揽名医会诊,想要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商议出解毒之法来。然而一大群医生讨论了半天,依旧是莫衷一是,配制出来的解药、想出来的解毒之法也是五花八门。
秋仪之、李胜捷等人也知道这些医生开出来的方子未必管用,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其在中了毒的狗身上试用,偏偏都不起效,终于不再尝试,安心等待“扬子鳄”送信回来之后再启程返回倭国。
“扬子鳄”果然没有让秋仪之失望。
他离开明州之后,便日夜兼程赶往京城洛阳,除在洛阳等候钟离匡回信小憩了两个时辰之外,竟是三天四夜没有合过眼,终于在他出发后第四天的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冒出半个脑袋时候,回到了李直这艘巨舰舷下。
秋仪之得了通报,也不管自己刚刚睡醒,衣装不整,趿了鞋就跑到甲板上去迎接“扬子鳄”。
秋仪之见这“扬子鳄”一路而来,已是元气大伤,几乎是一步一挪地走上旋梯,脖子上挂着的一个褡裢里头影影绰绰露出几份东西来。
他料想这几样东西便是朝廷的回函,便赶忙迎了上去,嬉笑着用力拍了拍“扬子鳄”的肩膀:“好小子,果然言而有信,今后还有用得着你的……”
秋仪之话未说尽,那“扬子鳄”居然一下瘫倒在地上。
秋仪之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路上受了什么伤,慌忙俯下身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这才放心――原来是他劳累过度伤了元气,居然就在甲板上睡着了。
秋仪之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连忙招呼过几个亲兵,要他们将“扬子鳄”抬回房间,备下食物,待其睡醒之后再饱餐一顿。至于“扬子鳄”随身携带的那几份回函,秋仪之则连同褡裢亲自取下,立即拿着赶到林叔寒的船舱里头,要与他一同拆阅。
林叔寒起得却早,正在桌子旁边写大字,听秋仪之招呼,也不抬头,静待两个字写完,这才说道:“皇上的圣谕下来了?”
秋仪之答道:“正是,刚刚才到的,在下正准备同先生一道拆看呢。”
其实林叔寒心中也是有些紧张,要知道这皇帝的圣旨可不是寻常之物,以林叔寒原来想做一辈子隐士的打算,就是活到死恐怕都没有一睹皇帝圣旨的机会。
于是林叔寒说道:“这种事情,让林某来做即可。”
说着他便从桌上取过一把裁纸刀,接过秋仪之手中的几叠文书,小心翼翼地拆开一份,展开一看,立即赞叹道:“且不说其中内容如何,光这一笔字就见其人风骨硬挺,没想到酸腐如翰林院中,也有这样的不凡之人。唉!天下藏龙卧虎,林某诚可谓井底之蛙!”
秋仪之伸手取过林叔寒手中的文书,见上面满是硬朗枯瘦的“瘦金体”字,不禁哑然失笑道:“先生真是识货,这份文书可不是翰林院的哪位先生写的,乃是在下的师傅钟离丞相的亲笔……”
林叔寒听了一惊,几乎是夺过那份文书,仿佛这张纸立刻就要消失一般用贪婪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无数遍,这才长叹口气,说道:“急就之下,能有这笔字,不知平日里头的书法能到何种境界……”
秋仪之却道:“钟离师傅平常似乎从不练字,拜相之后也有几个想要拍马屁求字的……”说到这里,他忽然“噗嗤”一笑,“可那几个人,看了师傅那双眼睛,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开口?”
林叔寒听了之后,却是感慨万千,说到:“林某自以为一笔书法独步天下,却不料当今宰相居于庙堂之高,却……今后林某再不敢以书法自诩了。”
他忽又叹口气,说道:“可惜这份圣谕是宣给李直的,否则林某真想时时藏在身边,当做帖子日日临摹也是好的。”
秋仪之笑道:“这事好办,既然林先生喜欢,那有缘我向师傅求一幅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起来钟离师傅对林先生也是颇为赞赏的,想必师傅也不会拒绝吧。”
他话锋一转:“这事且容后再谈,先生先说说圣上这道圣旨吧。”
林叔寒定了定神,说道:“说起这份圣旨么……可见秋大人深得圣上喜爱啊!当今皇上虽不是开国之君,却也是个行军打仗的马上皇帝,极有主见的人,见了秋大人的奏章,居然条条照准,实在是太难得了。”
秋仪之也感慨道:“那还不是皇恩浩荡。”
他又取过第二封文件,见这封东西甚是厚重,便笑道:“不知这里头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是赏赐给老船主的银票呢。皇上素来节俭朴素,就是赏我都没有这么慷慨大方呢!”
说着,秋仪之捡起桌上的裁纸刀,将封皮小心打开,仔细一看,竟吓了一跳――这份东西不是银票,却比银票值钱多了,乃是一大叠通关文书!
秋仪之和林叔寒这几日常常同李直父子说话,知道这通关文书在海外商人眼中的价值――一张文书,经营得好,便能有三万银子的利润;经营得差,也能赚上一万;若是懒得亲自行船,买给同行,少说也能换个五千、七千的。
秋仪之仔细数了一下,正正好好、不多不少恰是一百张通关文书。也就是说,以李直的本事,这些文书就能赚两百到三百万两白银,是大汉朝廷半年的收项,就连林叔寒的红颜知己――吴若非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都能买上十个八个的。
秋仪之手里捧着这堆薄如蝉翼的通关文书,手中竟有些颤抖,说道:“真是天威难测啊!没想到皇上居然有这样大的手笔!若是老船主见了,还不准激动成什么样子呢!”
林叔寒笑道:“想必这是钟离先生的主意吧。这样赏赐李直,既不用动用国库,又极丰厚,还正切合了李直的夙愿,这样一石三鸟之策,可谓是洞彻人心了。”
一面说着,林叔寒忽然瞄到皇帝带给秋仪之的东西里头,还另有一封小信,正好背面朝上匍匐在木桌子上,便用两只手指拈起来,看了看正面的台头,说道:“大人,这里还有一封给你的信的,是钟离宰相写给你的吧?我看这字不太像啊!”
秋仪之定睛一看,见信封正面用极为端正的小楷写着“秋仪之亲启”一排字,慌忙将信夺在手中,说道:“林先生不得无礼,这是圣上的亲笔!”
林叔寒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被秋仪之这句话吓得一脸震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秋仪之却没工夫管他,用裁纸刀再加上一万个小心,轻轻划开信封,取出其中一张黄裱纸,见上面只写了一百多个字,便极恭敬地捧在手心当中,低声读道:
………………………………
131 通关文书
“仪之一片赤诚之心,朕已知道了,所奏一切照准。然而为人要收敛野性,行事要遵礼循法,不要存了‘天高皇帝远’的念头,惹出天大的事来,朕亦周全不住,甚务!又,江南道兵力之弱,骇人听闻,区区倭人竟所向披靡,诚可虑也,眼下倭乱已起,朕已令崔楠统筹平乱事宜,仪之亦不能置身事外,宜召堪供驱驰之人为乡勇御敌,然人数不可超过两百之数,否则有碍定制,勉之。”
秋仪之读完,惊得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日渐风凉的气候之中,竟已是满头大汗。
林叔寒看到秋仪之表情,知道这封书信之中的内容非同小可,便试探地问道:“大人,皇上给你的书信,能否给林某瞻仰瞻仰呢?”
秋仪之沉思了好半晌,终于缓缓抬起手,将那封把自己吓得不轻的书信,交到林叔寒手中。
林叔寒双手接过,读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将皇帝郑荣的书信递还给秋仪之,问道:“大人,皇上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这个……这个……”一向伶牙俐齿的秋仪之居然居然结巴起来,“这个……我……我也不太清楚,莫不是……唉……天威难测,难道圣上以为我犯了欺君大罪,就要处罚我了?”
说着,一颗豆大的汗水,从秋仪之的鼻尖上淌下,落在桌面上,发出“噗”的声音。
林叔寒却蹙眉道:“大人所说的‘天威难测’四个字,一字不差。然而皇上也是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总有条理迹象可循,否则不就成了喜怒无常的暴君了吗?”
秋仪之听林叔寒这么一说,方才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松,问道:“林先生这话有理,是不是已经揣摩到圣意了?”
林叔寒却不说话,从一旁取过折扇,打开之后为秋仪之扇了几下,笑道:“揣测圣意本就是一条大罪,若林某猜错了,皇上问起来,大人抬手轻轻一指林某说:‘就是此人胡乱猜测的’,那林某可就要灰飞烟灭了。”
秋仪之知道林叔寒摆架子、卖关子的老毛病又出来了,忙道:“在下的人品,先生还信不过么?就请先生不要吊我胃口了,看我这一脑门子的汗!”
林叔寒听了“哈哈”大笑,又用扇子替秋仪之扇了几下,说道:“那林某就不讳言了。以林某愚见,皇上这份书信措辞虽然严厉,然而这份严厉背后,并非是对大人的不满。”
他顿了顿,说道:“不信大人请看。皇上这封信,一共两句话。第一句没什么好说的,对大人信任之心溢于言表。第二句话说得虽然重,却是以规劝为主,要大人一是‘收敛野性’、二是‘遵礼循法’,均是泛泛而谈。至于那句‘天高皇帝远’么,则是市井俚语,以皇上这样至尊的身份说出来,也可见圣上同大人情分不同寻常。”
林叔寒想了想又道:“还有,皇上那句‘惹出天大的事来,朕亦周全不住’,语气虽然严厉,不过从另一面来讲,不就是说只要惹出的事情没有捅破天,那皇上总是能周全的。天高地厚,真要捅破天,又谈何容易呢?此外,皇上最后那几句话,格外重要,短短几十个字实际上是授予了秋大人兵权。可见在江南道,就算皇上信不过大人,但更加信不过其他官员。林某说得难听些,皇上眼下还需要大人在江南道为他做事,就只会敲打敲打大人,不会真的把大人怎么样的!”
秋仪之静静听林叔寒说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将他的话回味了许久,这才说道:“多亏有林先生做我的智囊,否则光凭皇上这几句话,说不定我就要忧惧失常了。”
林叔寒听了,却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大人也不要高兴太早了。皇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内心里已对大人有了怀疑。所谓‘伴君如伴虎’,大人能在功成名就之时,就远离京城洛阳,到这个‘天高皇帝远’的明州来做个小小知县,就足见大人思虑长远,这点林某是万分佩服的。”
当初秋仪之在皇帝郑荣的“讨逆之役”中立下不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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