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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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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受到全城百姓这样的爱戴,秋仪之自己也是感佩莫名,立即翻身下马,朝百姓团团一揖,又拉过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动情地问道:“老人家,在下到贵县之中赴任,没有为贵县造过一顶桥、建过一间祠、起过一座牌坊,百姓对在下……实在是错爱了……”
那老者笑道:“大人这可就过谦了。不怕大人嫌老头儿说话直,造桥建祠攒的是老爷们的政绩,用的钱还不是一样从百姓头上摊派?造得多了,百姓实惠没得到,反而增了负担,这样的政绩,我们百姓还真承受不起呢!”
秋仪之听了哑然,却听那老者接着说道:“大人别的事情不说,光给杨家姐妹平了反,就足见大人是个清官、好官。更何况被官军损坏的东西,一向都是坏了白坏的,大人居然还照价赔偿,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说不定都没人相信呢!”
秋仪之听了竟是无颜可对:有错要改、欠债还钱、损坏物品要赔偿,这都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规矩,然而在这老者口中,居然成了一项德政,真不知自己那死了的前任李慎实,这父母官到底是怎样当的?
他正思索间,却听人群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大人,大人,我在这儿呢!”说话之人,正是赵成孝。
秋仪之听了高兴,赶紧伸手拨开众人,见正是赵成孝领着“铁头蛟”、王老五等人朝自己这边快步而来,便也上前几步,笑着说道:“果然是赵哥,许久不见,气色好了许多,我看伤也已痊愈了吧?”
赵成孝却见秋仪之身上有几处裹了绷带,他身后的亲兵也都是人人带伤,就连武艺超群的尉迟霁明手上也绑了一块手帕似乎也受伤了上,料想秋仪之此行必然经历了莫大的风险,便说道:“大人你是何等样的金枝玉叶?怎么又去冒险?将来有这样的事情,吩咐我去做就好了嘛。”
赵成孝同秋仪之自小相识,年纪又比他大了几岁,因此虽有尊卑上下不同,却总站在兄长的位置替秋仪之考虑事情。
秋仪之也知道赵成孝这番心意,笑了笑说道:“下回我有数了。这次说起来还真的是死里逃生呢,赵哥若有兴趣,不如先回县衙,待我向赵哥说说?”
赵成孝正要答应,却见人群之中挤进一个书生打扮之人,朝秋仪之团团一揖,说道:“大人回来了,学生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秋仪之定睛望去,见来者正是县衙里的书办许容。
这个许容是大殿下郑鑫安插在秋仪之身边的耳目。当初秋仪之离开山阴县城前去调查天尊教假坛主的时候,便没有同他提起,然而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终究还是没能瞒过他去。
这本来是一桩颇能让秋仪之有些忌惮的事情,可是林叔寒妙笔生花之下,原本一桩擅离职守的事情,已在皇帝面前变成了秋仪之除恶务尽的好事。
因此秋仪之有恃无恐,便更加不待见这个许容,见他过来行礼,也不伸手去扶,冷冷地说道:“原来是许先生来了,下官没有向许先生事前通报一声,是下官的不是才对……”
这个许容虽然是以进士身份投效在郑鑫府中,然而现在毕竟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以他一个书办的身份,又怎么敢要顶头上司时时通报行踪呢――秋仪之这句话,毫无疑问就是出言讽刺而已。
秋仪之见许容一时语讷,赶忙又接着问道:“记得下官出门之时,想请先生将山阴县中土地情况统计一下,不知这件大事,许先生做好了没有?”
听了这句话,许容忽然如释重负地挺了挺身体,说道:“大人吩咐学生去办的事情,学生岂敢怠慢。山阴县内农林耕地,学生都已统计过一遍了,昨日也已装订成册,就等大人审阅了……”
许容这话甫一出口,秋仪之便略觉有些惊疑――哪怕是苏州、杭州这样一马平川的平原地界,要在短短十来天时间里头,就将土地丈量清楚,都十分艰难,就更莫说是山阴县这样山地崎岖耕地分散的地方了――看来这个许容也并非全无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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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见面
然而秋仪之却依旧不愿同他多说话,只冷冷回了一句:“没想到许大人还有这样的才干,短短数日之内即将县中田产理清,也是一条大功,改日下官定当重谢。”
他不待许容回话,随即话锋一转,问赵成孝道:“听‘铁头蛟’说,县里头还来了一个人,说是要同我见面,赵哥这事可是有的?”
赵成孝听了,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一些,说道:“有。就是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我劝大人不要去见他。”
秋仪之听了倒有些好奇,立即说道:“赵哥向来大度,莫不是这人哪里得罪了赵哥不成?”
赵成孝依旧沉着一张脸,说道:“没错,这人得罪的不仅是我赵黑子,而且也得罪过大人。又何止是得罪而已,简直是有大仇。这人便是大人那无情无义的舅舅赵抚义!”
秋仪之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这赵抚义是自己在明州城里阴差阳错之间救下来的,后来又念及这赵抚义毕竟是自己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属了,当时便也不落井下石地为难他,反而要他到山阴县来寻找自己。
于是秋仪之说道:“赵抚义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当年赵哥吃了他多少亏,我心里也是有数的。可是赵哥想想,这赵抚义就再坏,也是我的亲戚,论起来还是赵哥的长辈。这几年中原地区先有饥荒、后有天尊教乱、又经过圣上的讨逆之役,这几场灾祸我们赵家埭没一次躲过去的,眼下还剩下几个人?常言道‘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来,我们也不能太过绝情吧?否则同那赵抚义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成孝耳朵根子软,没几句话就被能言会道的秋仪之说服了,内心理斗争了好一阵,这才咬牙道:“大人说得有理,是我小气了……”
秋仪之听了,心中一喜,随即说道:“那赵抚义当年也确实不是东西,既然他找上门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他有什么话好讲。”
说着,秋仪之便催着赵成孝前头带路,去寻赵抚义去,其他人便各自回屋收拾休息。
赵成孝说到底还算是个实在人,那赵抚义虽然早年得罪过他,他心里存着芥蒂,却依旧给赵抚义一家子寻了一处干净院子居住――秋仪之推门进去之时,赵抚义一家人老小七八口人,正在院子正中纳凉说话。
赵抚义正拿着把蒲扇驱赶蚊子,见院门从外推开,借着日渐昏沉的阳光,见来者是自己的外甥秋仪之,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赶了上去就要同他打招呼。
可是他行动太急,没注意到地面上陷下去的一道坎,一脚踩了上去,立刻就绊了个大跟头,紧接着的几步也没跟上,只好扔了蒲扇伸手撑在地上,正好摆了个跪拜的姿势在秋仪之面前。
赵抚义纵然有千般不对,也究竟是秋仪之的舅舅,是他的长辈。秋仪之想伸手去扶,可想起身后的赵成孝对此人还颇有不满,若是表现得太过热情,又难免伤了他的心。
于是两相权衡之下,秋仪之还是决定站在赵成孝这个和自己同经生死的得力助手这边,并不伸手去搀扶他,却挺直了身体,冷冷地问道:“这不是舅舅赵抚义么?你怎么想到到我这里来了?”
赵抚义听了一愣:不是你秋仪之叫我到山阴县来的么?怎么事到如今反倒问起我来了?
然而这赵抚义现在身份地位,正应了那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俗语,只要将满肚子的不忿咽到肚里,说道:“这个……倭寇作乱,明州待不下去了,走投无路才想到能过来投靠仪之,好歹有个地方能让一家老小睡个安心觉……”
秋仪之木着一张脸说道:“我叫你一声‘舅舅’,不知你承受不承受得起?当初我们孤儿寡母两人走头无论之时,却不知舅舅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赵抚义听了,已是浑身冒汗,这里头的关节,世上再没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当年秋仪之母亲,其实就是他赵抚义亲手逼死的;秋仪之无依无靠托身于破庙时候,也都是靠邻居乡亲接济,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没有出过一两银子――秋仪之现在这么讲,已是留了极大的面子了。
他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个外甥已是今非昔比,头上七品县令的乌纱帽且不必去说他,更是当年的幽燕王、而今的皇帝郑荣的螟蛉之子,随手拔根头发,都比自己的腰粗,若是想要乘机报复自己,只要抬起脚就能把自己给踩扁了。
赵抚义又想起当初幽燕王原是打算将自己正法来给秋仪之出气的,偏偏就是这个秋仪之出面,才保住了自己一条性命苟全到今日,因此揣测自己这个外甥不是什么绝情之人,便舔着脸说道:“都怪舅舅当年鬼了迷心窍,现在日日都在忏悔,今日既然丢了这张老脸不要,投靠到仪之手下,就给仪之磕个头,算是请罪了吧!”
赵抚义还真做得出来,立即就双膝一曲,一下跪在满是浮尘的泥地之上,脑袋一个劲地磕。
秋仪之却不去扶他,坦然受礼,冷冷地说道:“请不请罪是你的事,饶不饶恕则是我的事,请舅舅可不要搞混了。”
赵抚义听了,心顿时一寒,想要讨饶却不知怎样开口,想要嘴硬却又害怕激怒秋仪之,思前想后了好一番,这才长叹口气道:“总是我当初财迷心窍,做了错事,仪之如何发落我,我都没什么好讲的。就是请仪之看在我们毕竟是亲戚份上,饶了我这一双儿女――说起来他们还是仪之的表兄妹呢……”
说着,赵抚义便伸手招呼过两人近前,说道:“这位大人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也是姑表匈奴各地,还不过来给大人磕个头,行个礼?”
赵抚义一儿一女听了,赶紧在父亲身边跪下,向秋仪之磕了几个头。
秋仪之见得人多了,定睛瞧瞧自己这两个表兄妹,见他们乌眉皂目一脸木讷,显然也不是什么聪明灵透之人,料想不过就是寻常的富家子弟。
果然听赵抚义说道:“我这一双子女,我从小溺爱,就是再落魄时候,也没教他们吃过一点苦。我是杀是剐,全凭仪之发落,就是求仪之能够仿效皇上当年,不要斩尽杀绝,留条活路给你这兄妹二人……”说到最后,赵抚义已是哽咽起来。
秋仪之又扭头瞧瞧身旁的赵成孝,低声问他:“赵哥,你看这几人应当如何处置?”
赵成孝原本是铁了心要为自己当年好好出口气,然而见到赵抚义现在这副落魄样子,却又心软了起来。
正在犹豫之间,忽听门外传来女子清脆嗓音:“原来大人回来了?成孝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好到城门口迎接大人。”
秋仪之循声望去,却是杨巧儿快步走上前来,在自己跟前停下,立即蹲了个福,嬉笑道:“大人这一去大半个月,怎么竟瘦了这么许多?脸色却还好看。哟,怎这里还受了伤,绑了绷带?真是让人心疼死了。”
她又扭头对赵成孝说道:“你这死鬼,大人出去办事,你倒安心待在安乐窝里头,也不知道为大人办事?你看大人现在身上挂了彩,你是大人贴身的护卫,也不知道脸红么?”
秋仪之晓得赵成孝这个新婚妻子杨巧儿泼辣直爽,这么直来直往的说话正合着他的性子――可惜赵成孝虽是武将出身,脾气倒有三分温柔――一想到赵成孝从此背上了“惧内”的“令名”,心里便觉有趣好笑。
可不料赵成孝脸一沉,说道:“行军布阵、执行任务,大人自然有定夺,连我都只能照章执行,哪有你一个女流之辈插嘴的地方?今后这种话,少在我面前说。”
杨巧儿听了一愣。
秋仪之也同样一愣,心里却暗自赞叹:原来赵成孝平日里不过是对杨巧儿客气客气罢了,遇到紧要大事,家里终究还是赵成孝做主。
然而杨巧儿被赵成孝这样一句抢白,已是没了心气,又多亏她性格坚强,否则换了别的女子,说不定当场就已经哭出来了。
正在气氛略显尴尬之时,院子门外又袅袅娜娜走进一个女子,却是杨巧儿的姐姐杨瑛儿,她步子稍稍慢些,来得略晚,一进门也不开口,先到秋仪之面前蹲个福、施个礼,这才站在一侧,轻声说道:“我我刚才才知道大人来了,过来得晚了,还请大人恕罪。”
秋仪之见杨瑛儿面色比自己离开时候又红润了些,显得更加妩媚,至于当初在狱中落难时候的憔悴情态则是一点都瞧不出来了。
因此秋仪之瞧着高兴,便笑道:“你们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原本都是日日见面的,今日居然搞出这么多礼数来了。你们有空行这些虚礼,还不如做几桌好吃的,给我接风洗尘来的痛快呢!”
杨巧儿方才在丈夫跟前碰了钉子,便赶紧接过话头,说道:“这事情,我们姐妹早就跟吴若非姐姐说过了,已经在县衙后堂里头摆下酒席,就怕菜做得早了,等大人过去用的时候都凉了,因此才没开火烧灶,大人什么时候饿了,尽管去,以吴姐姐的厨艺,还怕大人今日没有口福么?”
说完,杨巧儿又补了一句:“这些男人啊,成天就知道喊打喊杀的,什么时候能考虑到这些事情呢?”是说给赵成孝听的。
秋仪之听杨巧儿和赵成孝这番对话似乎剑拔弩张,却足见其二人关系十分和睦,正觉得妙趣横生,又忽然想起自己面前还跪着舅舅一家人,便定了定神,问赵成孝道:“赵哥,你看赵抚义这家人,应当如何处置?”
赵成孝原本沉浸在夫唱妇随的气氛之中,冷不丁被秋仪之这样一问,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又见赵抚义这一家人跪在地上一副蓬头垢面的可怜相,终于狠不下心来,长舒一口气说道:“算了,好歹也是我们赵家埭出来的人,往事恩怨……就随风吹了吧……”
………………………………
135 钱
秋仪之原也不想过于难为赵抚义,听赵成孝松了口,便赶忙说道:“你们都听见了?还不赶紧谢谢赵将军!”
赵抚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逃过一劫,赶忙向赵成孝磕了几个头,说道:“赵将军宽宏大量,真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说罢,又向赵成孝拜了几拜。
赵成孝见赵抚义磕头磕得满脸浮尘,却丝毫吊不起恻隐之心来,转脸不去看他,对秋仪之说道:“大人,现在时辰不早,想必也没吃过饭,不如现在就去县衙里头先饱餐一顿再说好了。”
秋仪之点点头,说道:“那好,赵哥还有瑛儿、巧儿一起去吧。”
他又扭头对匍匐在地上的赵抚义说道:“今日是看在赵哥面上才放你过关,今后你要安分守己,若再做出作奸犯科、为非作歹之事来,就算赵哥心软饶得过你,我却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秋仪之一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果如杨巧儿所言,县衙后堂上已摆了三座酒席,正是厨艺非凡的吴若非掌勺,众人吃得舒坦,一直畅饮到次日丑时方才散席,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秋仪之睡了个懒觉,直到卯时才醒来,忽然想起皇帝还交给了他一桩组织乡勇的任务,便赶紧起床梳洗一番,又命人请来林叔寒和赵成孝二人,就在自己房中商议这件大事。
这两人都是秋仪之的心腹,同他们说话也不用讲什么虚礼,开门见山就说道:“林先生已知道,皇上要我在山阴县中募集乡勇,用以绥靖地方。然而我见江南面上虽然太平,然而内里却是暗流涌动,恐怕这些乡勇将来就不止是用于地方治安而已。”
所谓的“暗流涌动”其一是指现在正在江南作乱的倭寇,其二说的便是在江南以南的更南方虎视眈眈的岭南王郑贵。然而当今皇上郑荣同郑贵的纠纷,牵涉到皇家私事,即便是以秋仪之的身份,也不能明谈。
林叔寒自不必说,赵成孝为人虽然厚道,却也不是笨人,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可是皇上对大人的信任呢!皇上既然有了旨意――以我的看法――要做,就要把这桩事情做好,不要敷衍了事。”
赵成孝见林叔寒、秋仪之都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脸上,便又说道:“所谓做好,也就是说,这群乡勇,无论从兵员、训练、纪律、兵器等等,都应该是最顶尖的,否则怎么谈得上‘做好’二字呢?”
秋仪之笑着颔首道:“赵哥真是知兵之人,兵员、训练、纪律、兵器,正是一支军队战斗力强弱的直接标准,若是做好了这几点,领军将领又懂得临阵鼓动、激励士气,那必然会是无往而不利。然而要做到这三点,还有一个前提,不知赵哥想到了没有?”
赵成孝被秋仪之这句话问住了,愣是想不出其中答案,又扭头看看一旁的林叔寒,见他摇着扇子满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便只好挠挠头说道:“我就是个武夫,只知道冲锋陷阵的,大人这话,还真是把我难倒了。”
秋仪之笑道:“赵哥这就过谦了,这支乡勇成军之后,我恐怕还要交给赵哥指挥呢!否则赵哥空封了个中郎将的职衔,手下却没有兵卒,不就成了戏里唱的光杆将军了么?”
赵成孝挠挠头说道:“这样重任,也不知我做不做得好呢!既然大人有这个意思,那方才那样前提之物,还请大人早些教我,否则万一将兵带坏了,岂不是要辜负了大人的信任了么?”
“赵哥能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十分欣慰了。这样东西,赵哥肯定知道,而且天天同它打交道,只不过一时没有想起来罢了。”秋仪之答道,“不是别的,就是一个‘钱’字。”
赵成孝听了一愣,随即眉头紧锁,说道:“不是我有意抬大人的杠,上阵杀敌全凭义气公心,若是处处谈钱,岂不成了见利忘义的小人了么?凭这些人,又怎么能打胜仗呢?”
秋仪之又复笑道:“赵哥能有这样的见识,也就一定能带出一群虎狼之师来!然而我方才说得这个‘钱’字也是必不可少的。赵哥请听我慢慢道来。”
说着秋仪之起身,为赵成孝和林叔寒倒上一杯水,说道:“赵哥刚才讲了兵员、训练、纪律、兵器四件事情,我看这里没一样不同‘钱’有关。首先是兵员,要知道,江南是天下首富之区,只要安心寻份差事,总能填饱肚子。而那些不得不依靠参军吃饷过活的,十有**,不是身有残疾,就是好逸恶劳。若是只收这些人当兵,岂不是从根上就烂了么?因此在江南募兵,军饷必须要发足,至少要让当兵的轻轻松松就能养家糊口,否则谁来吃这个苦?”
“第二是训练。要练精兵,必须加强训练,且不说练得好的兵要有赏赐了,就是劳累之后每日加餐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总不能为了省这几两银子,就叫兵士们饿着肚子操练吧?若是这样,恐怕兵带不上三天,就要撂挑子不干,说不定索性哗变了呢!”
秋仪之见赵成孝也是莞尔一笑,便继续说道:“然后就是纪律。这里还分两则。一则是作战时候必须严格遵守军令,要闻鼓则进、闻金则退,若是将军赏罚不明,便不能服众,又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呢?二则是日常军纪,兵士总是要吃饭的,若是兵饷不足,众军不免就要抢掠百姓,到时候是兵是贼都没有定数。这两则,哪一样不需要花钱?”
“还有就是兵刃。这回我到明州去了一趟,同倭人交锋之后,对这点更是深有体会。倭寇手中倭刀甚是厉害,江南道官军所用的官刀大多粗劣,多有被倭刀齐齐砍断的,只有我手下亲兵配备的渤海宝刀才能与之匹敌。可这些刀可都不便宜,若是在广阳马市上购买,差不多质量的,每口总在二十两白银以上,日常维护保养,又另是一笔开销。此外,我还打算将新募的乡勇,按照老幽燕道的配置,要有‘当矢营’、有强弓劲孥、还要有骑兵,这些都需要专门装备才能成军呢!这样要花的银子又是成千上万哪!”
秋仪之一片文章,讲到这里才算做完。
而那赵成孝却已听得目瞪口呆,怔了半天才说道:“大人这话说得真切,末将鼠目寸光若不是大人这一点拨还蒙在鼓里呢!看来要连城精兵,非要如山如积的银子不可!”
“不错!”秋仪之接话道,“皇上当年曾对我说过,漠北用兵,明面上打的是兵士,其实打的是钱粮,若是后勤断了一天两天,那再怎样厉害的虎狼之师,也会散架。”
“可是皇上却偏偏没有为大人安排军费呢!”说话的是林叔寒。
赵成孝同林叔寒相处得并不久,只知道他是个足智多谋的饱学之士,却不知道他还有爱卖关子的毛病,听他这么一“提醒”,也是着了慌,忙说道:“皇上是带兵打仗的王爷出身,怎么会忘了这茬了呢?”
林叔寒的脾气秋仪之却是清楚的,便向赵成孝解释道:“这事当然不能怪皇上,皇上这也是一片苦心呢!赵哥不妨想想,如果军费要是由朝廷出,那我新募的这些人就必须是官军身份,也就必然要听江南道节度使的调遣,不就违背了皇上叫我募兵的本意了吗?”
“而且要练精兵,那军饷必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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