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代权臣-第1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皇三殿下郑淼的仪仗从江南道首府金陵城出发,沿着东海一路南下,在温州境内在左将军崔楠的行辕稍做休整,便离开温州辖区,到了福州境内,便算是进入岭南道了。
乍入岭南,一行人脚下的官道就变得十分曲折逼仄,有些翻山越岭的小路只够三人并肩而行,郑淼所乘御辇也不得不万分小心才能通过。这样的小路郑淼的仪仗自然铺陈不开,便索性收拢起来放在随行车驾之上,只叫手下人等小心赶车,便自己骑马在众军护卫之下向前缓缓前行。
这样走了有两三天,秋仪之忽听被赵成孝派出去探路的斥候回来报告:“大人,前面绕过一座山便是平坦大路,还有一座大城,城门口似乎有人迎候。”
秋仪之点点头,叫斥候回去休息,掂量盘算了一下,走到郑淼身边,说道:“前头应该就是福州城了,据报还有专人迎候,看来我等的行踪,已俱在他人掌握之中了。”
郑淼一笑道:“这是岭南王爷敲山震虎之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也不能露了怯,一到宽敞大路就要摆齐钦差皇子的仪仗,也好叫他们看看大汉朝廷正朔的威仪!”
秋仪之听了点点头,又对紧跟在身后的赵成孝吩咐道:“赵哥你都听见了?叫兄弟们全都抖擞起精神来,别让人小瞧了!”
秋仪之麾下这些乡勇团练原本就是择优录取的精锐,甫一成军便先后同穷凶极恶的倭国贼寇、武艺超群的江湖豪客正面交锋,绥靖这两处祸患之后,又经常参与官军在江南道的剿匪作战,已是一支身经百战的劲旅了。
这支劲旅的直接统帅赵成孝听秋仪之这样吩咐,便干脆将戏做足,下令手下兵马脱下蒙尘的旧战袍,换上南下之前赶制的新军装,又将巨盾、劲弩、长枪、倭刀等精锐兵器统统取了出来,持于手上,列好队形、高呼口号便向前进发。
………………………………
005 郑谕
待绕出群山进入大路时候,郑淼的亲随仪仗便将彩旗、黄钟、斧钺、金瓜等物从车上取下,严格按照大汉朝廷仪制排列齐整,但听已端坐在御辇之上的郑淼一声令下,便鼓乐齐鸣,向前方一座大城缓缓推进。
这一队人马军容齐整、英姿飒飒,引来周围路人驻足观看,纷纷猜测是哪里来的军队。
这样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原先在地平线上隐隐约约的那座城池已是近在眼前,行进在郑淼御辇旁边的秋仪之,在他胯下那匹汗血宝马背上直起身子向前极目远眺,果然看见城楼牌匾上两个大字――福州!
城楼之下,正如方才那斥候报告所称那样,也有一队人马列队迎接。
此时秋仪之心头却莫名升起一阵不安,叫过王老五,命令道:“老五,你跑到城下去,就说是三殿下来了,问一声对面到底何人迎接?”
王老五天生生就一双“飞毛腿”,转眼便已跑了一个来回,向秋仪之回禀道:“前头说是岭南王爷二王子出城迎接。”
秋仪之一挥手示意王老五退下,又对郑淼说到:“记得岭南王爷膝下二王子名叫郑谕,不知三哥认不认识?”
郑淼摇摇头:“岭南王世子人选,朝廷早已指定为其长子郑诺,这个郑谕排行老二,又是庶出,倒已封了公爵,只是没听说有什么过人的才干,又常居岭南,我也从未见面。”
却听林叔寒向前半步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岭南王派了王子前来迎接殿下,殿下总要是过去说几句话的,探探他的虚实也是好的。”
林叔寒与郑淼同行,一路之上谈天论地、妙语连珠,让郑淼也知道这位名气极响的“半松先生”并非是个只会吟风弄月的酸腐文人,其实是个博古通今、真才实学的大名士。
因此听了林叔寒这条建议,郑淼也点头道:“林先生说得有理,我等是代天南下,不能落了下风,这就上前去吧。”说罢,郑淼一声令下,队伍便又缓缓启动,带着凛然不可小觑的威仪,向福州城行进而去。
待离城门还有百步距离时候,郑淼果然清清楚楚看见一队百余人马在城下一字排开,手持鼓乐旌旗正在迎接自己,其中领头一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微笑着看着自己。只见那人身肥体胖、满脸横肉,将一身公爵品衔的蟒袍撑得几乎要爆裂开来,也亏得他胯下那匹骏马马力强健,否则非要被他的体重压垮了不可。
那人见郑淼的仪仗近前,赶紧十分笨拙地翻身下马,吃力地小跑到郑淼御辇前头,一个躬身道:“岭南王膝下二子,领公爵位,郑谕代父前来迎接钦差二殿下!”态度恭敬到了十二分。
郑淼不是居高自傲之人,见状赶紧从车上下来,轻轻将郑谕扶起,说道:“原来是兄长来了,小弟久仰大名,可惜今日才得见兄长一面。”说罢,便朝郑谕作了个揖,算是还礼了。
郑谕脸上立即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这是怎么话说的?三殿下这不是要折了我的寿了么?”一边说话,一边又弯着肥胖的身躯向郑淼行礼。
郑淼第二次将郑谕扶起,说道:“兄长这是哪里话?按照皇室里头的排辈,你排在第三,我排在第六,小弟称呼你为一声‘兄长’,给你行个礼也是应当合份的,哪里来什么折寿的说法?”
郑谕今年三十多岁,神宗皇帝传下的嫡派第三代子孙里头,除了郑荣的长子郑鑫、郑贵的长子郑诺之外,按年龄他确实应该排在第三;而郑淼前头除了这三个人,还有一个二哥郑森,以及河洛王郑华的长子郑成,因此排在第六。
不料郑谕又是深深一揖,说道:“皇室内外,壁垒森严。我不过是穷乡僻壤一个藩王的儿子,而三殿下却是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说不定将来还能更进一步,我岂敢在三殿下面前拿大?”
郑淼现在已封了王爵,只是没有就藩、没有封号罢了,所谓“更进一步”其中深意便是要继承皇位、登极称帝。然而不管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妄言此事本身便是一条违逆大罪。
于是郑淼并不答话,也再不去扶他起来,却道:“小弟钦命在身,我等先办正事再叙旧聊天罢!”
郑谕躬着身子偷眼看了一眼郑淼,见他清秀的面庞之上却是一脸极其严肃的神情,终于不敢再乱说话,乘势跪了下去,高声呼喊道:“郑谕代父王郑贵向皇上请安!”
郑淼正色道:“圣躬安!此次皇上遣我为钦差,为岭南王王妃奔丧吊唁,不知岭南王爷现在何处?”
郑谕匍匐在地上,答道:“父王丧妻心痛,遂一病不起,现正在山中别墅静养,不能远迎钦差三殿下,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郑淼点头道:“皇上素知岭南王爷操劳国事,身体不爽,另有恩旨颁下,那就请你前头带路,带我等向岭南王爷传旨吧。”
郑谕答道:“父王所在别墅地处深山之中,距此处两百余里,山路崎岖难行,恐怕难以朝发夕至,还请钦差三殿下先入福州城中小憩,待明日一早启程出发,沿途水米供应我已准备妥帖,恐要再走三四天才能同父王相见。”
郑淼听了一愣,心想:我这一行人马自进入岭南道以后,一举一动便为岭南王严密掌握,这样情形之下,即便是岭南王自矜身份不愿抛头露面,至少也应移驾至城内侯置,这样继续在山中别墅之中休养,也未免太不把圣旨、钦差、皇帝放在眼里了。
然而三殿下郑淼本就是个温和冷静之人,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城府又变得深厚无比,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却道:“既然叔王不在城内,我看也就不必入城去了吧。皇上你也知道,从来都是以军法治家的,若是知道我差事没有办妥,就私自进城休息,还不得好好训斥我一顿?此来我也带着行军家当,我看这城门边上也还宽敞,不如就在此展开行辕过夜好了。”
郑谕忙道:“这哪里使得?况且福州城中已备下席面,专等三殿下进去,若殿下过门而不入,岂不要寒了我等之心了?”
一旁沉默许久的秋仪之听这肥猪一般的郑谕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忽然有意试探他一下,便道:“钦差有圣命在身,按大汉惯例出门办事只能住在驿站行辕之中,没有私自进城办理无关事宜的规矩。二王子一再勉强,岂不是叫三殿下难做?”
郑谕听了一怔,扭头将秋仪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见他衣着虽然整洁却并不华丽,看年纪应当是三殿下郑淼的跟班随从,心想:都说三殿下温良和蔼,今日一见也果真如是,可这样的主子,怎么会有如此不讲礼仪敢正面顶撞王子的仆人?
然而他转念一想:朝廷上下常常将“太祖成例”挂在嘴边,若是现在出言教训这小子,驳斥的就不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跟班,也不是在驳斥身后的三殿下,甚至不是在驳斥朝廷皇权,而是在驳斥整个大汉的道统了。
于是郑谕将一张堆满肥肉的脸涨得通红,这才憋出一句来:“你是什么人,我们兄弟之间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秋仪之从郑谕这短短一两句话中,已经看出此人不过是个趋炎附势、色厉内荏的小人,便哂笑一声,不再答话。
郑谕见他神情倨傲,肚子里立刻燃起一把无明业火,虽碍于郑淼的面子不能当场发作,心中却已然在盘算:到了自己地盘应当如何惩治这个无礼小子。
却听郑淼笑道:“兄长这话就偏了,此人乃是父皇认下的螟蛉之子秋仪之,虽无生育之情、却有教养之义,父子之情不在我们几个亲兄弟之下,就同我们兄弟几个说话也是十分随意的。”
郑谕听了又是一惊,赶紧再次将秋仪之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忽然见他衣着虽不华丽却十分整齐,越看越像深藏不露的少年英雄,乃正色道:“原来这位就是皇上跟前的义殿下啊?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义殿下恕罪。”说着,便一揖到底。
秋仪之见状,在郑淼身侧耳语道:“三哥怎么就把我的身份这么轻易就讲出去了?”
郑淼一笑,也轻声道:“你在江南闹出那么大动静,说不定岭南王这边的名气不比我差,说出来吓吓他们也好。”
秋仪之瞥了郑淼一眼,不慌不忙走到郑谕跟前,同样一揖,说道:“二王子殿下请起,在下不过山野小儿,侥幸蒙皇上错爱罢了。方才二王子教训的是,你们皇亲国戚之间,自然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在下领教了。”
郑谕忙挺直了胖乎乎的身子,答道:“不,不,不。义殿下文武双全,便是岭南这样的边陲僻壤也是如雷贯耳。就说去年倭寇造乱,我岭南也深受其害,奈何倭寇战力颇强,我等倾尽全力也不过是将其赶出辖区了事,却不想义殿下却能以少胜多、屡克强敌,就连我父王也常常以义殿下做比,要我等好好向义殿下学着呢!”
秋仪之一面听着郑谕这并不过分的吹捧,一面心想:郑淼所言果然不虚,岭南王耳目清明,就连自己这小小战绩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朝廷其他地方的动作,他应当更是了若指掌了。
正思索间,却见赵成孝走上前来,对秋仪之作了个揖,说道:“大人,这边地形尚好,是不是就在此安营扎寨?”
秋仪之眼睛一转,动了个心眼,说道:“你是三殿下从京里带出来的御林仪仗,虽然之前是我的手下,那也犯不着事事听我吩咐啊!这种事情,你去请教三殿下去!”
赵成孝是个老实人,听了这话不知秋仪之话中有何深意,懵懵懂懂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对答。
………………………………
006 号角声起
郑淼却是个聪明灵透不下于秋仪之的人,早已听出秋仪之的小心眼,便接话道:“贤弟这是过谦了,我此行已将关防大任交给你了,这行军布阵、安置行辕的事情,当然也是你的任务。”
秋仪之向郑淼使了个眼色,说道:“那好,我看这边地形确实平坦,背靠大城也很安稳,反正也是过一夜就走,在这边设立行辕也未尝不可。就是三哥带来这这群御林军,京城里头养尊处优惯了,怕扎营守护时候偷懒懈怠,到时候我教训几句,三哥可别见怪护短了哟?”
赵成孝被这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暗语说得一脑门子浆糊,不知如何应答,只好答应一声,便退下去指挥兵马安营扎寨去了,身边的“半松先生”林叔寒已是几乎憋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这边郑谕仔细咀嚼品味着郑淼和秋仪之的对话,沉思了好半晌,这才说道:“既然三殿下有意在城下驻扎,那我也不搅扰了。今日我就宿在城楼之上,殿下有何需求,尽管派人来吩咐我等去办就好了。”
于是郑淼、秋仪之一行人马就在福州城下将营盘建立起来,因此行岭南道凶吉未卜,又驻扎在别人眼皮底下,故而众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切事宜都按照在敌境行动时候方案进行。因此众军将营盘扎牢时候,已是日薄西山时分。
秋仪之又怕郑谕供应的饭食之中动了什么手脚,便令赵成孝将从江南道采购而来的原料取出,由军中伙头做好了供应全军饮食。待日落西山时候,却叫全军熄灭火把灯烛,叫城头之人没法看清营中虚实,自己却没忘了营中将士轮流值班放哨以防万一。
所幸一夜无事,次日一早,郑淼为防夜长梦多,便早早点起兵马,又就在城内过夜的郑谕叫出来商量了一番,便拔营不走通往泉州的宽阔大路,而是向西南方向的深山小径而行。
只见两边均是崇山峻岭、茂密雨林,不仅道路崎岖难行,更有无数蚊虫叮咬,就算是久经战阵的秋仪之麾下团练乡勇,在这样环境底下,一天也走不上七八十里路,而其十八名亲兵胯下的渤海良驹也因水土不服显得无精打采。
领了一百岭南兵马在前头带路的郑谕,见郑淼等人被蚊虫袭扰得苦不堪言,特意从前队回来,捧着几坛子药水,献道:“岭南这边水土同中原不同,记得我父王刚来此处时候也是颇感不适,那时候随便被哪个毒虫咬了一口,便会肿起半个身子来,被烟瘴害死的将士更是不知凡几。后来父王得了个秘方,只要涂抹在腋下、脚踝、鼻孔等处,不但蚊虫望而却步,就连烟瘴也可穿行无碍。”
说着,郑谕指了指几个军士抬着的坛子:“这就是秘药,只要依法敷药,保管三殿下神清气爽、耳清目明。”说罢,他又怕郑淼疑心药里有毒,亲自伸手在坛中蘸了一点,抹在鼻翼两侧,脸上顿时露出享受的神情来。
郑淼一则确实是被蚊虫搅扰得苦不堪言,二则也不愿在郑谕面前露了怯,见状便也依样在鼻孔旁边稍稍摸了一点药水。只见他原本拧成一股的五官一下舒展开来,笑着招呼紧跟在身后的秋仪之:“这药果然灵验,贤弟快些过来试试。”
秋仪之祖籍虽在南方,却从小在北方长大,早就被这岭南的天气折磨得抓耳挠腮,见郑淼用了似乎效果极好,赶忙上前伸手蘸了些秘药使用。一时之间,药水清冽的气味从鼻孔之中直充入脑,又从脑仁里头弥漫全身,让他这整整一天里头积累在体内的郁气刹那间一扫而空,不禁耳聪目明,就连腿脚都轻快了不少。
于是秋仪之赞道:“二王子手里果然有好东西,就是不知道这秘药配方如何?可否传授与我?”
郑谕道:“配方其实并不复杂,只是配制起来颇难。这里几坛子秘药,足够三殿下、义殿下手下兵马十天使用的了,还请两位笑纳。”
自古北方进军南方,不怕南兵人多势众,怕的就是南方的蚊虫毒瘴、险要地形,北兵要是能掌握这秘药的配方,那南边一半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
因此郑谕这几句话说得虽然客气,然而其中含义却十分坚定――这秘药便是深入岭南的通行证,只有岭南王府才能赐予外人,外人想要自备那便是万万不能。
然而秋仪之心中立场之坚并不次于郑谕,他知道朝廷执意撤藩,那必同岭南王有或大或小一番干戈,人马兵器之外,这秘药便是取胜的关键,便又追问道:“在下也入股了几个商人,做些小生意,据说往返岭南、江南两地,倒卖盐茶利润丰厚,就是碍于岭南难以交通,因此才望而却步。不知二王子能否割爱将秘方给我,多少银子您尽管开价!”
郑谕忽然一笑道:“义殿下说笑来了,岭南这里跑盐、跑茶的马帮多了去了,也没见那个发了财,怎么比得上义殿下从周慈景大官人还有李直大船主两边抽头拿的多呢?”
秋仪之听了大惊失色――知道他这赚钱法门之人,全天下不超过十人,除了自己身边几个至亲好友之外,也就是皇帝、宰相和几位皇子罢了――这样大的机密事情,又怎么会被这个久居南方的岭南王二王子知道。
只听他继续说道:“不瞒义殿下说,这秘药也是岭南王府赚钱的利器,贩到广州海关上去,一坛子药水,足足可以和外藩换同样大小的一坛子白银呢!饶是如此,我父王还是严令每年出口的秘药不能超过一万斤,就怕外人狡诈研究出其中的配方或是囤积起来,那可就是釜底抽薪了啊!这点还请义殿下见谅。”
秋仪之是何等聪明之人,早已听出郑谕话中指桑骂槐的涵义,可他话未挑明,语义上又是一百二十个客气,让秋仪之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只好答话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既然这是岭南王府的机密,那在下也不好强取。”话语之中同样不怀好意。
郑谕却似乎没有听出其中三味,依旧堆笑着拱了拱手,说道:“那我便多谢义殿下,还有三殿下的体谅了。”说罢,便摇着肥硕的身体,继续领军在前带路。
如此这般走了一天一夜,大军始终在山岭峡谷之间穿行,绕过一座大山之后,映在眼帘之中的又是一座大山,莫说是一座两座城池小镇了,便是猎户的小屋、山顶的炊烟都难得一见。
因此当郑淼又将郑谕叫来,有意说道:“都说岭南道是七山二水一分田,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啊!岭南王为大汉戍守这烟瘴之地二十年,真是有劳他老人家了。”
郑谕立即接过话头:“这俗话传流传得广,可惜也并不准确。还有一句话叫‘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圣贤说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这边穷山恶水,别的没有就是刁民蛮人到处都是。不是我夸口,除了我父王之外,怕是没人能镇压得住呢!”
郑淼笑道:“叔王他老人家这些年的功德,朝廷也是知道的。就是人生在世讲究个叶落归根,若是他老人家有意回京城荣养,或是换到江南山明水秀地方休息,别的不敢说,我是第一个上表保奏复议。毕竟叔王这些年实在是太辛劳了啊!”
郑谕听了一时语塞,不由的佩服起这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皇三子来,他这一句话反客为主,没有机敏的心智和反复的历练,是断然说不出来的。
于是郑谕眼睛一转,跟着心中极速盘算了一遍,说道:“就怕岭南道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势,我父王一走,立刻就要恶化。到时候那些土司头人蜂起造反,南疆大好的局势就要功亏一篑,不偿失了。”
郑淼也同样思量了一下,说道:“不如朝廷将这些土司头人统统撤换下来,仿照内地设置流官管辖,或许十年二十年里头会有些纷争。可是只要施以教化,待小辈人长大成人,便能蛮夷而华夏,岂非长治久安之计?”
郑谕不是笨人,听了郑淼的话也知道这法子虽然见效不快,却是治标治本之法,若是成功那岭南便同中原各地再无异同,岭南王府便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然而郑谕身为岭南王二王子,自然不能同意郑淼的看法,思前想后只能说道:“纸上谈兵当然容易,可是真正施行起来却极为困难,就算朝廷有这样的政令,也要考我父王坐镇才能推行不悖啊。”
郑淼嘴角一扬:“说句失礼的话。叔王也终有老去的一天,就算能当一辈子岭南王,也当不了下辈子。若是就这样将王位传给后人,那岭南王府一系世代栓死在这险恶之地,总也不是办法吧?”
郑谕被郑淼这话说得心头一痒,刚要答话,却听山岭之中传来一声号角声音。
这号角声在山谷只见回荡了不知多少回,早已听不清从何处响起,只觉得声音婉转悠扬,让人闻之竟有些陶醉。
郑谕听了却是大惊失色,忙对郑淼说到:“怕是蛮夷来攻,还请三殿下早做准备。我先回先头军中整顿了。”说罢扭起皮球一般圆胖的身躯,便向前飞奔而去。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秋仪之听了这话,再也沉不住气,赶忙命令赵成孝道:“赵哥,敌军来袭,赶紧列队迎敌!”
赵成孝答应一声,仔细观察地形,见脚下道路虽比起别处略宽阔些,却也只能容五六人并排通过,而这崎岖小路的一侧是一道深达十丈开外的悬崖,另一边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敌军若是偷袭,必然从山巅居高临下攻击。
于是赵成孝一声令下,麾下军士便从车上取下巨盾、劲弩、倭刀、藤牌,沿着路旁的山脚排列阵型。
………………………………
007 不要命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