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代权臣-第1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007 不要命的打法
转眼之间,便已列好了“当矢营”巨盾在先、劲弩居中、刀盾劲卒在两旁守护的阵型;而那十八个亲兵及尉迟霁明则紧紧护卫在秋仪之、郑淼和林叔寒左右,其余二十七个仪仗兵士也严阵以待,静候敌军来袭。
郑谕一边向前快跑,一边扭头查看身后动静,见了这般阵势也在心中不禁暗暗赞叹:都说老幽燕军强悍无畏,果然名不虚传,能有这样的装备训练,难怪能与草原之上来去无踪的突厥骑兵抗衡了。
然而他哪里能猜到:这支军队可不是由老幽燕道军队改编而成的御林军,而是按照老幽燕道军队形制新练的山阴乡勇。
忽然听见山顶之上传来一阵怪叫,紧接着从山间浓密的树木草丛之间,飞出无数箭矢向秋仪之等人袭来。
“当矢营”天生就为阻挡敌军远程攻击而设,见敌军火力来势并不凶猛,便从容举起盾牌,仍由这些箭矢在厚重的钢铁大盾之上留下软绵无力、懒散羸弱的撞击声音。
待一阵箭矢射尽,有人伸手捡起地上留下的箭矢,不禁哑然失笑:“将军你看,这些箭连箭头都没有,不就是用把竹竿削尖了嘛!”
赵成孝定睛看去,见他所言不虚,光溜溜的竹竿一头尖、一头钝,就连箭翎都没有,真的想不明白这射箭之人是如何瞄准的。
在身旁掠阵的秋仪之见这支朱箭箭头颜色又黑又红,似乎被火烤过,又仿佛煨了毒药,忙惊呼道:“赵哥小心,这箭上似乎有毒!”
众军听了顿时一惊,见山腰之间又有箭矢袭来,赶紧收起轻敌之心,举起盾牌小心阻隔山上射来的朱箭。幸亏这箭矢又轻又慢,“当矢营”将士小心阻隔之下,并没有让伤到分毫肌肤,否则真不知中了岭南这蛮荒之地的无名剧毒之后应当如何收场。
几阵箭雨之后,隐藏于山间的敌人归于平静,只剩下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朔风刮得树木草叶“唰唰”作响,也不知是敌手到底是箭矢用尽在谋划下一步的攻击,还是知难而退撤回老巢去了。
忽然又是一阵怪风吹来,原本还湛清碧绿的天空,顿时被乌云覆盖,只听云层之中几声闷雷炸响,倾盆大雨立即倾泻而下,顺着山势的方向朝秋仪之麾下军士劈头盖脸泼来。
秋仪之尚未来得及感慨气候的变化无常,却见山间树丛极不自然地抖动起来,显然是有人隐蔽在灌木丛中从山上下来,意图偷袭我军。秋仪之唯恐赵成孝一时大意被敌军偷袭成功,便赶忙高声呼喊道:“小心,山上有人下来了!”
秋仪之不说,赵成孝也早发现这一动向,举起湿哒哒的令旗向山腰处一指――藏身于巨盾之后的弩手便发射劲弩,向树枝摇动的方向一阵射击。
劲弩手虽然射出弩矢,但眼睛被雨水激得难以睁开,更加没法仔细瞄准,又加之山高林密,并不知道这一阵齐射射死射伤了多少敌军――只听树丛之中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原本摇曳不止的树木便停止了活动,只剩下倾盆大雨泼洒在树叶上发出的“淅淅”作响。
敌人似乎停止了进攻,然而现在敌明我暗,秋仪之麾下团练不敢掉以轻心,依旧站住队形,就怕露出破绽为敌军所乘。
就这样,同不知是何等身份的对手对峙了半晌,忽然原本归于平静的树丛再次异动起来。指挥作战的不敢怠慢,又举令旗下令弩手向树丛射击,又复激起一片哀嚎之声。
然而这次射击之后,树丛的晃动没有丝毫减弱停止,反而变得更加猛烈。
赵成孝也是身经百战之人,知道必是敌军藏身于密林之中,想要仪仗地形向我军发动奇袭,便赶忙下呵道:“敌军不敢抛头露面,都是些苍蝇老鼠,众军不必害怕,站牢队形、注意配合,拿出平日里操练的武艺来就能取胜!”
秋仪之又补了一句:“每颗首级的赏银与倭寇同价!”
身旁的郑淼见秋仪之招募训练出来的兵士纪律作风和作战风格均与老幽燕军队大同小异,心中异常高兴,也叫道:“大家努力杀贼,我这边再加一倍的赏银!”
郑淼话音未落,便见离“当矢营”巨盾还有三四步距离的草丛之中跃出赤条条一个小个子来,他双手各拿一柄一挎来长的匕首,挺直双手飞身就往面前一个兵士面门上扎来。
那持盾军士也算是同倭寇交手过的,也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下意识举起盾牌,向外一推就将那矮子打在地上。那人吃了这样重击,却似乎没有受伤,随即在泥泞不堪的地上一个滚翻,从盾牌下边滚了进来,手中匕首就要往那兵士腰际插去。
正在这时,已听令前进到第二排的一个刀盾劲卒举起手中倭刀,便往那矮子手腕上砍来。也不知是这小个子仓促之间没有看见身侧的对手,还是招式过于猛烈难以收回,竟让手腕结结实实同倭刀刀刃相碰。倭刀锐利无比,虽称不上削铁如泥,可是切削骨肉却毫无障碍,只一眨眼间便将那矮个子拿着匕首的左手切了下来。
那矮子极为悍勇,居然看都不看正喷出鲜血的左手手腕,紧接着便又捅出右手紧握着的匕首,向“当矢营”军士胸前刺来。
方才砍断这人左手的劲卒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遇害,便又是一刀将那小个子的右手又复砍断。
这样一来,这矮子两只手都被斩去,从此沦为一个废人,可是这人斗志却丝毫没有衰减,用两条擀面杖般光溜溜的手臂勉强支撑起身体,双腿一蹦便趴到“当矢营”军士背后,张开牙齿便朝他后颈咬去。
那军士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真想撇开手中大盾把背上趴着的那人揪下来毒打一顿,然而他这一年来经受的训练、灌输的纪律,却告诉他绝对不能因一个人的伤痛致使队列出现缺口。
于是这军士痛苦地大叫:“快!快给老子把这家伙给我弄下去!快!”手中却依旧紧握盾牌站在队列当中。
身后几个劲卒听了他这呼喊,赶忙七手八脚保住那不要命的小个子,就要把他从同伴背上拖下来。然而此人牙齿拼命咬住对手,只将那“当矢营”军士的脖子咬得鲜血淋漓,却依旧没法将他拉下来。
无奈之下,一个劲卒兵士只好拔出倭刀,将这矮子脑袋从脖子上整个劈下――他那残缺不全的尸体失去了大脑指挥,顿时萎靡下来,而那颗孤零零的人头却依旧凭着牙齿的咬合,挂在对手脖子上。
众军见这不知名的对手这样送死一般的打法,无不惊得浑身一凛,仅存的一星半点轻敌之心也都消失不见,一个个聚精会神迎接对手挑战。
果不其然,这矮子之后,又有四五十个赤身**的敌军从树丛之中跃出,同样手持短刀匕首,便向官军厮杀而来。幸好这些人虽然悍勇无比,却不懂协同配合的战术,加之乡勇团练已将尉迟霁明传授的刀法练习得精熟无不,不一会儿,便已将来袭的敌军尽数杀死,渐渐在“当矢营”兵士盾前筑起一堵尸体做成的矮墙。
忽然山顶又是一阵狂风吹过,将笼罩苍穹的乌云尽皆吹散,太阳又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之中放出光芒来。
众军看看脚下成片的尸体,又看看尸体旁边由血水、泥水、雨水混合而成的涓涓细流,真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在狂风暴雨之中经历了怎样一番搏杀,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然而这场噩梦却还没有醒来。
只听在秋仪之身旁护卫的“铁头蛟”大叫一声:“小心,悬崖上面爬上人来了!”
秋仪之听了一惊,赶紧扭头看去,果然看见刀劈斧砍一般陡峭的悬崖边上,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精瘦的矮个子,此人浑身黝黑,只在腰间披了一块抹布,握紧了手中匕首,便要向一个劲弩手身后袭来。
秋仪之正要呼叫那弩手小心,身边的尉迟霁明却是见机极快,一挥手洒出五枚铜钱暗器,全部打在那半裸的瘦子脸上头上,其中两枚铜钱不偏不倚正好射进那人眼眶,毫不留情地打瞎了那人的双眼。
那人双目失明,愤恨之下手持兵刃一阵漫无目的地乱砍乱削,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一失足便从悬崖边上坠落下去。
又听一个过去查看情况的弩手惊呼道:“大人不妙,悬崖上还有人!”
秋仪之赶紧小心翼翼地挪步到悬崖边上,向下张望,却见悬崖上果然如同壁虎一般悬着几十个人。这些人原本想要乘着小路另一边山上同伴同敌军厮杀的当口,从身后袭击,却不想一阵大雨将悬崖岩石 淋得又湿又滑来不及从山脚攀援而上,终于失了同时发动攻击的战机,可谓功亏一篑。
然而他们现在行踪已经暴露,已无法再向上强攻,又不甘就此撤退,一时之间进退两难,显得尴尬无比。
秋仪之却没有丝毫犹豫,又怕山上还有敌军来袭,便绕过赵成孝直接指挥道:“弩手放下劲弩,取出长矛,给我把这些山耗子给捅下去!”
众弩手得令,蹑手蹑脚将精贵的弩机放在地上,便从“当矢营”的巨盾后头取出长矛,两人共用一支,便沿着山崖峭壁逐一将企图偷袭的敌军一个个捅了下去。
正在这时,号称“回去整顿军队”的郑谕这才姗姗来迟,说道:“我手下有认识地形人物的,说这些人都是山越蛮族,在此处险要之地奇袭,显是蓄谋已久,还请三殿下赶紧离开此处!前头我已打探过了,乃是一片平坦,安全得很。三殿下这就到前军来吧!”
郑淼当然不能轻离本军,一边叫郑谕前头带路,一边叫秋仪之命令队伍继续向前行进。
秋仪之当然知道其中利害,亲自与赵成孝会同指挥,将队形收拢起来,小心警戒周边动静,护住郑淼及随身仪仗,沿着脚下山间小道,缓缓向前走去。
………………………………
008 山岗之上
郑谕倒并未骗人,秋仪之大队人马一步三挪走了有一个多时辰,果然来到一片山顶平地之上,举目四眺自己竟已在群山之上,方才自己走的那条小道,已化为一部曲折细小的羊肠,在山坳之中盘旋。
秋仪之长叹一声,清点兵马见未折损一人,除了一开始被咬伤的军士之外,也没有人负重伤,心中才稍稍放心,走到郑淼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这位皇子三哥的肩膀,苦笑着摇了摇头。
郑淼同秋仪之对视一眼,也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却道:“大家都累了吧?我看这里地形还算开阔平坦,今日不走路了,就在此处露宿好了。”
秋仪之尚未答应,却听郑谕答话道:“三殿下真是爱兵如子。可惜方才一场大雨,将我等携带的火媒统统打湿了,附近也没有干燥柴炭,怕是不好生火造饭。还请三殿下再多走几步路,还有两个时辰路程,就有一座山寨,好让我等安心过夜。”
秋仪之却道:“不怕。我等也随军携带了火把、松明、油脂,待取出看看试试,若是也无法点燃,再随二王子赶路不迟。”
赵成孝听令,便叫手下将士从辎重车驾上搬下一捆火把,取出身边火石一打,居然毫不费力就燃烧起来,发出温暖的光线和火焰,熏得周遭被豪雨折磨得苦不堪言的众人好不舒服。
原来是秋仪之当初在风雨飘摇的宝庆寺里吃了亏,从此行军时候,都叫麾下兵士将引火之物包裹在油布、油纸之中,更在火把、松明上撒上了火药颗粒,因此即便是在强风之中也是一点即燃。
秋仪之拿出这样东西,郑谕当然无法再强求郑淼前进,只好答应就地扎营过夜。
于是郑淼一行虽在岭南道对手地盘底下,偏偏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岗之上形成了兵力优势,这让一向沉稳平和的郑淼也有些兴奋,便拉过秋仪之说道:“今日大战之后宿营野外,可真有当年随父皇一起北上大漠的风采呢!”
秋仪之也道:“记得那时候我们兄弟二人,还有忆然郡主一起在草原之上嬉戏打闹,只觉得时间就这样会永远固定下来。可是世事变幻,我们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忽然想起忆然郡主来,却不知她现在身处何处,近况如何,心中升起一丝感伤。
郑淼却笑道:“贤弟真是痴人。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就连圣贤都看不透时间流转,只能徒然感慨而已。兄弟却要时间永驻,怕是比圣人还要更进一步了呢!”
郑淼说话引经据典,却引来林叔寒的谈兴,接口道:“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圣人也知道后世必有人能胜过他老人家,只可惜我们这群不肖门徒只知道死读圣贤书,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秋仪之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答机锋,心里却想着忆然郡主,又想起被自己留在山阴县中的温灵娇,心中百感交集。
忽听郑谕近前在他耳边说道:“义殿下,我军中带的干粮不够,能否匀一点给我?我日后再加倍偿还可好?”
秋仪之听了这话,才将思绪拉回山岗之上,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我随军带的粮食足够十天半个月吃喝的,分你一点也没什么。就是你要派人去取些柴草来晾干,我这边又要引火造饭、又要布置守卫,人手不够。”
郑谕听秋仪之话中涵义是要将这临时营地的卫戍职权捏在手中,虽然心里并不情愿,然而现在人众我寡,只能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就要回去布置人马去了。
秋仪之却叫住郑谕,问道:“二王子,方才袭击我们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你可认得?”
郑谕转身看了看秋仪之的眼睛,摇了摇头:“只知道是山里头的山越蛮夷。这些人大大小小部落山寨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又时聚时散,也判断不出是什么来头。”
“意思是说这些人来历不明,没法查清,也没法追究了咯?”
郑谕听秋仪之语气颇冷,不禁打了个寒战,忙道:“不,不……看他们一下能聚集起一百多人,显然是几个大部落联合起来作案。大约是他们见两位队伍里头车马极多,还以为是大队人马护送什么重要物品,所以才聚众过来抢掠的。待两位见过父王,父王自然会派人过来调查,查出到底是那些蛮夷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惊了三殿下的驾……”
秋仪之又道:“也不必劳动岭南王了。既然不是他老人家特意派人过来同我们打个招呼、开个玩笑就行了。我方才不过是多此一问罢了,二王子不要放在心上。”
秋仪之本就伶牙俐齿,这番话又是有意挖苦,让郑谕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在心里骂道:待我离了这孤零零的山岗,到时再好好收拾你这个狐假虎威的小子,嘴上却是诺诺连声地退了下去。
郑淼却兴致未减,拉过秋仪之道:“方才赶路时候,我见山野之中颇有些野兽,何不派人打几只过来,我等也好打打牙祭?”
秋仪之怀着心事,只掂量了一下不及细想,便说道:“也好!”
说罢,便找来尉迟霁明和他手下十八个亲兵,道:“你们这就下山去打些野物上来吧!”
郑淼却是个细心人,打量了尉迟霁明一番道:“你就是尉迟良鸿的女儿吧?虎父无犬女,武艺果然高强!方才那手暗器功夫,我看尉迟良鸿也不及你。不过这边蛮夷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不要光顾着打猎走远了。还有这里地形复杂,没寻到野兽也不要紧,赶紧回来,一入夜怕是就找不到路了。”
郑淼还在嘱咐,尉迟霁明却已耐不住烦:“小叔叔说话已经他爱啰嗦了,你怎么比他还要啰嗦,我等去去就回来,你们空着肚子准备吃就是了。”
秋仪之听了忙道:“霁明不得无礼……”
郑淼却摆摆手:“练武之人,又是少儿心性,本该如此,你们快去快回就是了。我也要看看你的手段。”
尉迟霁明做了个怪脸:“这几句还算中听。”说着便紧了紧身上的劲装,便领着众人下山去了。
郑淼目送尉迟霁明离开,不禁赞道:“不愧是尉迟良鸿的女儿,方才小试锋芒,便知其武艺高强不逊乃父。贤弟身边有这样的人物,就连愚兄我也是十分羡慕呢!”
“那是……哦,不,三哥客气了。”秋仪之答道。
郑淼见自己这个平日里头极果断的义兄弟这样一幅心不在焉的神态,觉得奇怪,忙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贤弟怎么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的。”
秋仪之听了一怔,将郑淼拉过一旁,低声道:“刚才提起忆然,我听说她进京以后水土不服,回渤海休养去了。可是忆然她身体一向很好,从没这么矫情过,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淼沉思了一下,说道:“贤弟是知道的,除了你之外,幽燕王府之中忆然郡主就同愚兄和你嫂子小秦夫人关系最好。她离京之时,也曾到我府上告别,说的就是自己吃不惯洛阳的水、吸不惯洛阳的风,所以要回渤海养病去。当时愚兄和夫人看她脸色确实不好,也不能强留,就送了她些东西,同她告别了。”
秋仪之一面听,一面想:忆然郡主其实是渤海忠顺王留在皇帝身边的人质,皇帝要是不点头,那是绝不会让她擅自离京回去的;她离开之后,忠顺王达利可汗随即派了自己的大儿子乌尔顿王子来京城,道理是一样的……
却听郑淼继续说道:“不过贤弟放心,忆然郡主身子骨一向硬朗,想必回到渤海,一踏上苍茫草原,病就已经好了大半了。我们都还年轻,将来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秋仪之听了不胜感慨,幽幽问道:“那渤海那边,三哥可曾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此言一出,郑淼脸上陡然一紧,下意识张望了四周,见四围都是平坦空地并没有人私下偷听,便压低嗓音说道:“渤海那边不甚太平。那毗西密从西边借到了兵,几年里头又将四分五裂的突厥部落统一起来,不仅将原本借兵的西域诸国统统攻灭,还意图南侵大汉。”
秋仪之原先想问的是忆然到了渤海可否有消息传到京城里来,却不想自己这个皇子三哥居然又说起国事来,只好专心听他说话。
只听郑淼又道:“幸好父皇当年能征惯战的积威尚在,毗西密不敢贸然南下,就可怜夹在当中的渤海达利可汗了,每年都要上几道奏章,请求大汉出兵帮忙抵御突厥东进。这是件大事,现在国政刚有起色,父皇不愿大动干戈,就派了二哥坐镇广阳,暗中给达利可汗一些帮助。”
秋仪之听郑淼说到这里,便也不好再将话头扭回忆然郡主身上,便接着话头说道:“皇上也曾跟我提过,说是要乘他老人家精神健旺之际,亲自提兵北伐,即便不能将突厥彻底消灭,总也要打得他们三四十年恢复不起元气来……”
两人正在说话,却听背后有人咳嗽一声,忙转身去看,却是郑谕来了,只见他躬着肥胖的身躯,说道:“我已按义殿下要求,命手下打来了柴草,不知应当放在何处?”
秋仪之白了郑谕一眼,心中暗骂:你是头回领军外出么,干粮带得少就算了,居然连这样的小事也不敢做主,还要向我请示?
脸上却不动声色:“二王子果然雷厉风行。我看这些柴草半干不湿,不如全都摊开在火堆下风,先烘干了才好添加进火里。”
郑谕诺诺连声便退下去了。
秋仪之、郑淼兄弟二人被郑谕这一搅扰,便再也提不起谈兴来,两人相顾无言,只有山岭之间的朔风在耳边吹拂。
………………………………
009 基地
忽见出去打猎的尉迟霁明一手提了两羽硕大的雉鸡、一手提了三只肥硕的野兔,兴高采烈就往山上爬,他身后那些亲兵也是肩扛手提各有收获。
于是秋仪之便令赵成孝点旺篝火,支起烤架,将这些猎物宰洗干净,便放到架子上慢慢烤熟。
不一会儿,这些野兽已被烤得外焦里嫩,皮肤下的油脂点点滴到火中,火焰随即“噼啪”作响地一跳一跳,散发出沁人心脾的焦香美味来。
此时已是酉时将过,半颗太阳已嵌在远处的地平线中,发出无力而昏暗的光线,勉强将最后一缕光明撒向人间。
众军经过今日一场遭遇战,均已是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秋仪之见状,便叫赵成孝传令下去,除却煮熟的干粮管饱之外,烤熟的野兽也均分给一众兵士、仪仗。这些野物味道本就异常鲜美,又加之兵士饥馑之下腹中馋虫乱窜,一俟分到美食,便狼吞虎咽般大快朵颐起来。
可怜那些领路陪同的岭南道军士,只能看看手中单调无趣的米面,味如嚼蜡般吞咽入肚,也算是聊胜于无。
待众军用餐完毕,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
在这野外露营,秋仪之既要防着外边的蛮夷偷袭,又要防着毒虫野兽的侵袭,还要防着身边的岭南军士作祟,同郑淼、赵成孝等人商议了一下,便叫众军将所携松明、火把统统点亮,将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岗照亮得恍如白昼,也好让内外之人打消图谋不轨之心。
赵成孝还觉不放心,又将麾下军士分成四队,轮流值班巡视,其他人马也是枕戈而卧,一旦有事便要立即起身作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