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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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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汗血宝马果然不同凡响,不用执鞭抽打,便通了主人焦急的心性,撒开四蹄径往北方去了。
这汗血宝马不仅跑得飞快,还极耐饥渴,连跑了一夜一日,只休息了拢共不到两个时辰,到达秋仪之本营尚不过是次日黄昏。只是当时正是六月份,烈日当空,这骏马毛孔之中渗出丝丝血迹,将纯白的毛发染得斑斑驳驳――不愧“汗血”之名!
守营的将佐远远就望见有单人独骑朝营门疾驰而来,带起一阵烟尘,待那人略略跑近,便已认清是幽燕王义子秋仪之,慌忙上前施礼。秋仪之见状,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说道:“免礼了,快开寨门,我有要事处理。”
这军官见他说话甚是焦急,连忙命人打开寨门,自己紧跟在秋仪之身后,说道:“启禀殿下,有一人在此求见殿下数日,见与不见,还请殿下定夺。”
秋仪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目下急务在身,不便接见,你且查明那人身份,再从容来报。”说着,喘息稍微平和了些,将手中缰绳递给那军官道,“此马已伤了元气,你且牵下去,亲自选几升干净精细豆料来喂,不可喂得太饱,反而撑坏了胃。”
那军官接过缰绳,答应一句:“得令。只是那求见之人,自称名叫赵黑子,说是殿下知道,自会接见……”
“哦?居然是赵黑哥?”仪之听了,眼睛一亮,吩咐道,“这赵黑子是我的故人,你先带他到我的营帐之中休息等候,我自会去见。”说罢,头也不回地就去找这军营之中的主官韦护了。
自郑淼离开大营,去伏牛山毓璜顶办事以来,军中唯有韦护这一员大将,便坐稳了中军大帐,主持日常事务。他早已知道幽燕王书信之中的内容,料定郑淼、秋仪之和崔楠逢此大变必会立刻回营处理军务,却没想到秋仪之竟一日一夜疾行近数百里赶回大营。
正错愕间,听见秋仪之问道:“崔楠将军是否已经回营?”
“崔将军尚未到达,不知殿下何有此问?”
秋仪之这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已后发先至,超过了崔楠的行程,也不回答韦护的问题,单刀直入说道:“想必三哥已向韦将军通报了父王的命令,不知将军有何高见?”
韦护答道:“王爷军令三殿下已跟末将说过了,原本打算谨遵将令,立即押送俘虏启程。但三殿下执意要同其他三位王子商议之后再做行动,因此末将尚未下达任何命令,先稳住军心再说。”
仪之听了,点点头,知道韦护这番处置是情势不明之下唯一正确的选择,便道:“韦将军用兵天衣无缝,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兄弟已商议妥帖,就按父王之命,立即全军撤回幽燕道,父王自会命人接应。”
韦护边听边想,皱着眉头说道:“王爷命令甚急,这撤军未免太仓促了。末将思前想后,只有先稳住中军,再令各营携俘虏、辎重等缓缓后撤,方可避免混乱。”
这秋仪之虽然奇计百出,但行军布阵的经验毕竟比不上韦护,便道:“韦将军若有安排,在下自当全力配合!”
这韦护起于行伍之中,是从小小一个苦大兵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将军,身份低微,嘴上虽不说心中却始终有些自卑,见堂堂幽燕王义子殿下要以自己马首是瞻,虚荣心瞬间得到满足,道:“末将岂敢,我等都是为幽燕王精忠效力罢了。”话说一半,就知道自己说错,轻咳一声道,“末将打算直接越过各级郎将、检校、都尉等,直接同各营千总百户下令。安排其每营人押送五百名俘虏,由俘虏负责运送辎重粮草,逐次退回幽燕。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秋仪之一听就知道此法极为高明,效率既高、秩序又好,非宿将良帅不能想出,只是中军大将必须事无巨细,工作量大量增加,便道:“韦将军此策极佳,想必崔将军和三哥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现在就可施行,若有事则全在在下一人身上。”又道,“在下且去更衣梳洗,到时再会同将军一起办理,先告退了……”
韦护将仪之送出军帐,还未等他走远,便高声喊道:“小的们,都过来,有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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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又见赵黑子
秋仪之穿过半座军营,往自己的营帐走来,远远就看见军帐门口蹲着个人,手里拿了根树枝在不知在泥地上划拉着什么。
这幽燕军队向来军纪严整,从不见有人敢在高级军官帐前如此放肆,仪之不用猜就知道这人必是等候自己的赵黑子无疑。于是一面快步上前,一面喊着:“赵黑哥,我你怎么来了?”
这赵黑子听见有人叫他,撇了手中的树枝,站起身来,循着声音的方向远远望去,见一个青年军官正往自己走来,这才认出他正是自己苦苦求见多日的秋仪之,不禁喜出望外,迎上前去,端详良久才感慨道:“小兄弟几年不见,没想到竟然出落得这般人才!”
秋仪之见赵黑子几年不见,已磨练成极精壮的一条汉子,随意耷在身上的坎肩已遮盖不住他壮实的肌肉,只是比当年分别之时又黑了不少,于是笑道:“先前这赵家埭里,救数你赵黑哥性子最直,没想到现在也会奉承人了。”
这赵黑子挠挠脑袋,带着几分憨笑道:“早就是今非昔比了,小兄弟那时还在破庙里挨饿,现在可已经是堂堂幽燕王的义子了……”
“你赵黑哥哪里话,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怎么讲出这生分话出来?”仪之边说边将赵黑子让进大帐,接着说道,“如果当年,赵黑哥听一句劝,跟着我义父去幽燕,说不定也能当个将军了吧!”
赵黑子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哪想着这么多,庄稼汉,就想守家里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何况还要照顾老娘和赵老爷子。”
“哦,对了,那令堂和赵老爷子现在身体可好?”仪之问道。
“唉!”赵黑子重重叹口气说道,“别提了,说起来气死人!”
“别急,黑哥你坐下慢慢说。”说着,请赵黑子坐下,亲自倒了一杯水给他。
这赵黑子倒也淳朴,大大咧咧地接过水,“咕咚咕咚”先喝了半杯,说道:“还要从幽燕王爷在河南赈灾时候说起……那时候,我和你不是一道假扮灾民,混在施粥厂里查案子么?记得还抓了几个贪官。你不知道,那时候早就有人盯上我们,要不是那些个赃官怕王爷,说不定当时就要弄死我们了。后来你和王爷前脚回北边去了,那帮不要脸的,后脚就跑到我们赵家埭,把我揍了个半死,我老娘拖住他们不放被当胸踹了一脚,没过几天就死了。报官,没用,全是官官相护,穿一条裤子还嫌肥。赵老爷子一口气咽不下去,就这么死了……”赵黑子说到这里,双眼已是噙满了眼泪。
秋仪之没想到河南官场竟这般龌龊,官员竟如此下流,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大权在手,定将他们诛杀得一干二净!想到这里,眼中凛然闪过一丝杀气,随即收敛,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么……这地当然是种不成了。想着走投无路去投奔幽燕王爷也太窝囊了,干脆跟了本村的一个大哥,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倒也痛快。”
“什么!黑哥你也如入天尊教了?”秋仪之惊问。
“哈哈哈!”赵黑子爽朗地大笑道,“小兄弟你想哪里去了,我要是跟了天尊教这帮人,还敢到你这儿来吗?”
仪之心想:这又何妨?你便真是天尊教匪,我也一样可以保你平安无事。口上却不说,起身为赵黑子已喝空了的茶杯里重新倒满水,听他继续说话。
“我加入的不过是云梦山上一伙寻常土匪,带头大哥叫花眼豹子。”
“这匪首敢叫这名字,想必一定武艺高强、身形灵活了。”仪之接话道。
赵黑子听了,咧嘴“嘿嘿”一笑道:“这家伙武艺稀松得很,但论起‘花’来,确实是挺花的。我上山才没几天,这才知道他原来是个采花大盗。我是个庄稼汉,知道这上山落草是天作孽,糟蹋良家妇女就是自作孽了。我好心劝他不要损阴德,他倒要杀我,我被逼急了,实在没办法,干脆就跟他较量起来。说起来,这花眼豹子实在是不经打,这么一下就被我打死了。这山上群龙无首,大家看我力气大,这就推我当了头领。”
秋仪之听了,拍着大腿赞叹道:“没想到赵黑哥还有这手段。怪不得当年闯赵家院子之时,黑哥面对十几个庄丁面无惧色呢,原来是天生英雄豪气啊!”
赵黑子听了又憨厚地笑笑,说道:“小兄弟戏弄我呢!我也就是个庄稼汉,要说英雄,天下除了幽燕王爷,我看也没别人了。”
仪之没想到自己的义父在民间居然有这样的口碑,换了一番恭敬的神色道:“黑哥这话在理!”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品评郑荣功绩才能的字来。
赵黑子哪里懂得这里的忌讳,继续说道:“我想着也是。山上的兄弟既推我当了大哥,我也不好耽误他们的前程。想着当强盗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讨个出身才好。恰好听说幽燕王派了自己的儿子,到河南来平叛,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小兄弟你,所以我先下山来探探虚实。没想到这军营里,还真有一位义王子殿下,就在这里等了三天,才能见你一面。”
话说到这里,赵黑子的心思,秋仪之已经是明白了――说难听些,就是寻门路求招安来的,便说道:“赵黑哥所言不差,毕竟为国精忠才是征途。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义父那日也对黑哥十分赞赏,知道你要来幽燕效力,断无不允之理啊!”
赵黑子听了十分兴奋,脸上顿时挂满了笑,说:“我山上那帮弟兄,偏说这幽燕军队军饷虽高,可从没听说过招安土匪的。别说,还是我小兄弟仗义!”
仪之听了,笑道:“他们说得原也不错。我幽燕大军军纪甚严,还望黑哥能够用心约束,到时候犯了军纪,小弟我脸上无光不说,枉送了性命那就可惜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秋仪之见赵黑子答应下来,又道:“只是眼下有紧急军情,还望黑哥能在五日之内即到此处投诚,若违了时辰,恐怕再生变数,到时就不好说了。”
“好。我这山寨到此四天就能打个来回,五天足够了!”赵黑子一口答应下来。
秋仪之觉得自己话已经说多了,再不能将幽燕大军即日就将启程返回的计划和盘托出,当夜就让赵黑子回山整顿兵马去了。此事已毕,秋仪之已然是疲惫不堪,和衣倒头就睡下了。
待到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连忙洗漱更衣,去中军大帐同韦护共同主持撤退事宜。刚行至半途,就碰到刚刚赶到的郑淼、崔楠二人。
原来郑淼担心义弟有事,带着三百精兵,用专车驮运天尊教书册,快马加鞭就往本营赶来。他要比秋仪之细心得多,半路上远远就看到提前半日出发的崔楠一行,通报情况后,两军合为一军,这才同时赶到。
三人联袂来到中军大帐,却见韦护正向几名只见其面、未闻其名的下级军官布置撤退事宜。帐中将佐见三人进来,纷纷起立施礼,详问之下,才知道这韦护已安排后营三千将士并万余俘虏往幽燕道撤退去了。
这崔楠、郑淼及秋仪之三人,要么是办老了军务的,要么是极为聪明的,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后营正在做这么大的动作,无不赞叹将军韦护的组织能力,真不愧以防守稳固、滴水不漏著称!
于是四人商议,都听韦护号令,迅速办妥此事。韦护最爱发号施令,便打起百倍精神,事无巨细地打理起此项工作。另三人也没闲着,不时四下巡逻,整顿军纪,查漏补缺。
如此这般,终于在第五日,就要将军队及俘虏全数撤往幽燕道。军中自崔楠韦护起大小将佐,见已将如此困难一件差事料理下来,都非常高兴,无异于打了一场打胜仗。唯有秋仪之因要等赵黑子前来投降,每多等一天就多增一份心焦,唯恐赵黑子误了时辰,今后再无见面机会。
终于在第五天正午时分,赵黑子率领一群响马约有二三十人,如约赶来。
他们所到地方本是一座极大的营寨。其中驻扎、看管着官军、俘虏总数近二十万人,漫山遍野搭满了帐篷。不料没过几天,这无数军帐竟大部分都被撤走了,只留下扳着指头都能数出的不到十个帐篷,这让赵黑子十分惊异,下马同秋仪之略寒暄几句就问:“小兄弟,这幽燕大军到哪里去了?若要打仗,可别忘了让我们兄弟几个立头功啊!”
秋仪之也不回答,却问:“黑哥不是说四天就能回来么?怎么现在才抵达?让小弟等得好心焦。”
赵黑子叹口气道:“时间紧急,我进了山寨,只同众弟兄简单解释了几句,就要一把火把山寨烧了,过来投军。可是大部分弟兄都舍不得那些家当,我也下不了狠心,只带着这二十六个心腹兄弟来投奔小兄弟了。”
秋仪之将跟在赵黑子身后的二十几个人反复打量了几遍,见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膀大腰圆,无一不是劲卒。心想:这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俗语果然所言不错,同赵黑子结交的,没有一个贼眉鼠眼、刁钻狡猾之徒。
因要等候赵黑子来投,秋仪之所部其实是大营之中最后撤退的,肩负了断后的重任。所幸全部辎重、俘虏已随大军一同撤离,留下的不过几百精兵。于是秋仪之下令众军拔营启程,向北追随大队人马而去。
既没了辎重牵绊,有没有俘虏拖累,一行人马行动便极为迅速,黄昏时候已到滹沱河边。只见河边密布着无数军队和俘虏,玉带一样反射着落日余晖的滹沱河上,已架起了几道浮桥。
通过浮桥,便是幽燕道了。秋仪之纵马站上河边土坡,极目远眺,果见有几个似曾相识的军官正在接应过河的军民。因指挥有序,需要过河的人数虽多,行动倒也颇为顺利,已有半数人马已渡过河去。
当时已至六月,菜花汛迫在眉睫。到时平静的滹沱河,就会变成狂暴的野马,任何人也不能从他背上跨过,不知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郑鑫、郑淼能否来得及在汛期到来之前渡过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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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情窦初开
秋仪之率众人至河边同大军会合,这郑淼及崔楠二人已渡河整顿过河军队去了,留下韦护在滹沱河南岸组织军队渡河。
仪之连日操劳,先饱饱睡了一晚,这才去帮忙指挥。然而这韦护将大军梳理得井井有条,仪之确无多少可以插手的地方,便带着赵黑子等二十几个人沿岸奔驰巡视。幽燕大军自然军纪严整,投降的乱民中却偶有不守秩序企图抢渡的,见到这种情况,秋仪之就上前申饬一番,令其听从官军管理。
这差事极为简单,又不用多动脑筋,让秋仪之办得轻松愉快。如此这般三天以后,二十余万军民已经全部撤回幽燕,只有秋仪之领着本部三百亲兵和新近收服的二三十个山贼,在河边扎营等待郑鑫、郑淼两位兄长,并随时同对岸联络。
原来郑鑫将毓璜顶上天尊教财物清点完毕后,足足等了三天,才等来河南刺史李心儒。郑鑫原本打算将清点后的账册交给李刺史,就拔营启程,赶回幽燕。可这刺史李心儒却异常谨慎,自带了盘账的人手,非要当面清点清楚不可。
郑鑫想这么一来,不知又要迁延到什么时候,刚提了几句意见,就听到李心儒子曰诗云地说了一大套道理,又抬出大汉律法说教。郑鑫无奈,只好催促着他们尽快动手清点。
没想到这群盘账的书吏主簿刚清点了三分之一,见太阳落山,就要休息。郑鑫哪能等他们空耗时间,便要同李心儒交涉。二弟郑森却早急了,亲自同领头的书吏理论,被这书吏顶撞了几句,一股怒火吊上来,抽出鞭子就将此人打了个半死。
郑鑫早见这群官吏可恶,却自持幽燕王大王子的身份,不能轻易发作,见二弟出手打了他们一顿心里也觉得痛快。可事情毕竟要办,便假意将郑森责骂一顿,又赏了每个办事人几两银子,这才连夜将财物重新清点好,赶在次日凌晨率军北上。
谁料大军未出毓璜顶大门,便被随刺史李心儒同来的河南节度使吴延派兵拦住,说是要检查随军物品。幽燕军队军纪极为严明,日常军饷十分充裕也从不拖欠,每逢作战也是罚严赏重,当然不会有将佐兵士冒着不要脑袋的风险私藏财物。
原来不过是这吴延眼馋道府官员清点时暗中盘剥的好处,想着自己率军平叛也会纵兵劫掠盗取财物,才想出这搜检幽燕军队辎重的馊主意。
钟离匡在广阳城中教导众人时就常说,大汉官场**,已经深入骨髓、积重难返。郑鑫今日才终于感受到了师傅所言,竟没有半点夸张。他想着若真是暗自携带了财物,只分给这节度使一半就好,可自己并不贪财,除了在毓璜顶上精心挑选了一柄西域宝剑要献给父王郑荣外,确实没带任何财物,不知这吴延知道后又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于是发发狠,令大军强行冲下山去。
这河南官军战斗力本来稀烂,幽燕大军受了羞辱又都同仇敌忾,毫不费力,就冲破阻隔一路离开毓璜顶,竟是比同天尊教叛军作战还要轻松不少。
有了这番波折,兼之又要收拢分守各地的驻军,因此郑鑫、郑森兵马启程之时,已是秋仪之和郑淼离开的四天以后。
秋仪之在滹沱河畔等得心焦,不断派快马前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大哥、二哥还有三天才能赶到河边。他本不是安分之人,见河水一天比一天高涨,等得越来越心急自己却又毫无办法,整天在自己的大帐里坐立不安地打转转。
当时暑气已经渐起,就是夜里也没有丝毫凉意。秋仪之后悔当初怎么没拿几本天尊教的典籍带在身边好随时阅读,也后悔怎么没把三哥郑淼留下跟自己谈天说地。现在,只好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想要合眼睡觉,偏偏有几只不识时务的蚊子绕着自己的脑袋盘旋,发出“嗡嗡”的恼人声音,起身要去抓,却瞬间消失不见了。仪之骂了两句,刚躺下要睡,这该死的蚊子又飞到耳边聒噪个没完,趁其不备在左脸上叮了个疙瘩,说不出的难受。一来二往,终于把秋仪之惹火了,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四处寻找蚊子的踪影。
可这蚊子又销声匿迹、不知何往了。秋仪之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古人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这小小蚊虫用兵也算入了化境了……”正苦笑间,却看见一个小黑点正绕着灯火上下飞舞,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合十一拍,摊掌见这蚊子正巧被卡在指缝当中,六只虫脚还在不断挥舞着挣扎。
仪之见了,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念念有词道:“你贪食我的膏血,却不想着会送掉你的性命吗……”
正沉吟着,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哟!幽燕王义子秋仪之殿下旗开得胜,生擒敌人,真是可喜可贺呀!”
仪之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士兵穿着幽燕军队的服色站在帐口,方才就是此人出言讥讽。这秋仪之心高气傲,听了当然不高兴,正要发作训斥,却见这士兵身形曼妙,十分怪异。于是将那小兵细细打量了两遍,忽然叫到:“忆然!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小兵听了,瘪了下嘴唇,一把抓下头上带着的皮盔,一头带着自然蜷曲的深棕色秀发一下子披散开来,这正是那渤海国忠顺王达利可汗的女儿乌林亚拉易碧鲁库雅拉冉郡主,这忆然的汉文名字,还是秋仪之给她起的。
这忆然郡主自小同秋仪之一同长大,又曾同赴草原杀敌作战,交情实非一般,因此见了他毫不拘束,随手将皮盔扔在仪之的行军床上,说道:“你们幽燕兵士的头盔也太闷气了。中原的天气也太热。你看我走了几步,就一头汗。”忆然自大汉同渤海国封贡以来,被养育在幽燕王府已有五六年了,汉话已经说得很好,就是词汇还略显单调。
仪之见她果然满头大汗,忙请她坐下,倒上一杯温水,递上前去,道:“我不是问你嘛,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忆然接过水杯,一口气将杯子喝空,满脸愠色,反诘道:“我怎么就不能来?那邪教的妖女就能来了吗?”
这秋仪之情窦未开,哪里听得出忆然话里有话,一拍桌子就说:“你可别再提她了。她可把我害惨了,两次中了她的计,还被义父狠狠训斥了一顿!”随后就将怎么寻思着使个“引蛇出洞”的计谋好将天尊教在河南的骨干一网打尽,没料到却反中了“金蝉脱壳”之计,被她逃出生天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
忆然听到最后,脸上的才略有了些笑意,“哼”了一声道:“你平日里就自夸,说自己足智多谋,怎么也有中计的时候?”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世上哪有的计无不中的道理?若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要比先贤武圣还要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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