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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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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擅自靠岸,所欲何为?”
秋仪之面前这军官不过是个百户,年纪又轻,许是新募来的参军的而并非老幽燕道出身,因此并不认识他,便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军爷,在下乃是山阴县令,因有一桩重大军务,必须向上峰禀报,还请通报通报。”说着便递上了自己的名帖。
那百户年纪虽然不大,架子却是不小,向身边几个略老成些的兵丁打听了一下,才说道:“我说,山阴县不是江南的一座县城么?现在江南都在岭南叛军手中,你一个知县又是从哪里过来的?我看你是细作吧?”
秋仪之见他还算机敏,倒也没有动气,说道:“下官是不是细作,三言两语之间也是讲不清楚的,不如你去找你上司过来,问问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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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传见张龙
这百户听秋仪之说话倒也有些道理,眼珠子咕噜一转,说道:“也好,你就待在这边,不能轻举妄动,我这就去找将军过来盘问你。”
说着,他又命令手下兵士务必将这些人看管住,自己一人便快步奔跑下去了。
这百户做事倒也爽快,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一个穿着千总服装的军官。
这军官年纪同秋仪之差不多,也是三十岁不到,嘴唇上的胡须尚未留齐,同样也是一员小将,同样也非老幽燕道出身。
因此他带着陌生的眼神,将秋仪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问道:“你就是山阴县令了?鬼鬼祟祟到我这边来做什么?”
秋仪之听他话语略显高傲,倒也还算沉得住气,便拱了拱手道:“将军,下官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向上峰禀报,可否请将军通报通报?”
他灵机一动,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请一位中郎将才好。”他估摸着朝廷最近整军备战,大概新招募了许多兵士,都尉、检校一级的军官都有可能是新提拔起来的,只有到了中郎将这一层,才必然是老幽燕道出来的将官。
可这千总哪里想得到这一层道理,只当是这个小小的七品知县瞧不起自己,便梗着脖子说道:“什么中郎将?这里没有中郎将,这里就数我最大,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讲就好了。”
秋仪之经事多了,气量也大,又知道自己身怀重任,没必要同这个小千户在这里发生矛盾,只想着能尽快见到一员能说得上话的高级军官就好。
因此他也不同这千户多争辩,暗暗将手伸进怀中,想要拿出那支能够节制天下军队的金牌令箭。
一旁的林叔寒一眼看出秋仪之的动作,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人,这种小场面,还用不着这样的宝物。赵成孝不也是中郎将么?让他出来说话,就足够了。”
秋仪之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招呼过赵成孝,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赵成孝听了点点头,挪动一步站到那千总面前。
这千总个头不高,看见赵成孝仿佛铁塔一般站在自己身前,竟有些害怕,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赵成孝看见他对秋仪之无礼,心中早有几分不服,将这千总略略推开些,也从怀中掏出一片名帖,塞在那千总手中,朗声说道:“钦命中郎将赵成孝,就是我,要见你们中郎将大人,你去请他过来!”
这个千总倒也认识几个字,见这块名帖必不为假,想着这个姓赵的将军也是中郎将,想见同级的将领,理应前去拜访,凭什么要别人过来见自己?
他又将赵成孝方才自我介绍的话品味了一下――这“中郎将”三个字固然难得,可前头的“钦命”两个字却更了不起――这员中郎将乃是皇帝亲封的,如果此话属实,那他确有可能奉了上峰的命令去江南办理什么机密事务,回来之后要其他高级将领接待也是应当的。
此刻,这千户心中念头,从“想要看看这票人马到底什么来路”,瞬间变换成了“不管什么来路,可别让我惹祸上身”,于是他立即收起脸上的轻蔑神情,十分郑重地朝赵成孝作了个揖,带着名帖便转身下去了。
过了足有移时,那千总终于回来,身后还多领了三十来个精干士兵,待这些兵士散开列队,人群之中走出一员身着战甲战袍的中郎将。
只见他款步而出,将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赵成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叫不出名字,便只得将名帖还给赵成孝,拱手问道:“不知这位赵将军来我处防区,有何贵干?”
赵成孝尚未作答,便听其身后有人朗声问道:“汪登禄,你还认得我吗?”
这中郎将听了一愣,忙在赵成孝身后寻找说话之人,却见说话者乃是一个不到三十、貌不惊人的年轻人。
待看清这年轻人的相貌,汪登禄吓得一缩,赶忙倒头跪拜道:“原来是义殿下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也好叫我提前迎接啊。”
秋仪之咧嘴一笑,弯腰将汪登禄扶起,说道:“汪将军何须如此?你原本是皇上在幽燕道负责巡守广阳城的千总,转眼之间已是镇守一方的中郎将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汪登禄忙就势站起,又拱了拱手,弯着腰说道:“许久没听见你义殿下的消息了,怎么今日竟会在我这边现身?”话说一半,他便压低了声音,“莫非是有什么机密要务要办?末将一定鼎力相助。”
秋仪之听了感动,笑道:“不愧是老幽燕道出来的人,说话果然有分寸,不像你手下这两个小兄弟,动不动就要盘问我的底细。”
汪登禄听了,立即扭转过身子,眼睛瞪得仿佛铜铃,怒斥道:“你们两个昏了头了?敢怠慢这位大人,看我回去怎么处罚你们!”
这一个千总、一个百户,见堂堂中郎将汪登禄居然对小小一个县令点头哈腰,已是看愣了,又见听他一声怒喝,顿时被吓得倒退了半步。
秋仪之赶紧打个圆场:“不妨事的,现在国家有事,关防得紧一些也是应当的。”
汪登禄听了秋仪之这两句解劝,眼中的凶光暗淡下不少,回头又赔笑道:“既然是义殿下作保,那就饶过这两个杀才好了。不过想必义殿下必有要事,不知末将能有什么好效劳的?”
秋仪之正色道:“确实有要事,不过不能对你说。我且问你,你们这边最高的上司是谁?我要同他说话。”
汪登禄听了一愣,随即释然――军中机密事务极多,自己中郎将的军衔说起来也不低了,可上层的军务他也没有过多参与的地方,有些机密事情也的确没有他过问的余地。
于是汪登禄想了想,说道:“这边用兵、后勤、运输都有人管,权属还算复杂,不过领总的,是张龙将军……”
“好!”秋仪之听到“张龙”的名字立即说道,“就是张龙了,你就去把他请过来,就说是我请他的。”
汪登禄有些为难:“这个……张将军现在掌管了整条长江的防务,不久之后反攻岭南叛军也是要从他这边开始,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是末将要见他一面也难,怕是不太好请,不过义殿下要是亲自到他行辕走一趟,张将军也是一定会立即接待的……”
这张龙原来是幽燕王府的侍卫总管,虽然带兵打仗不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做事不怕繁杂琐碎,任命他来提领江北防线并组织反攻准备,也确实是用人得当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事务太过繁杂琐碎,故而张龙也必定是忙得混天黑地,汪登禄所言并不为虚。
于是秋仪之从怀中暗暗掏出金牌令箭,在汪登禄面前一晃,说道:“汪将军,这东西你总认得吧?”
汪登禄当然知道这样东西,几乎要拜道下去,却被秋仪之一把拉住,说道:“汪将军,你看皇上将此物也托付于我,可见我也是身负重任,我确实是不能离开此处半步,请张龙将军过来,绝不是在浪费他的时间,更不是在摆什么谱。汪将军,此事刻不容缓,不可等闲视之啊!”
汪登禄也知道秋仪之虽不是正宗的皇室宗亲,却被郑荣视若己出,一向同几位皇子一视同仁,现在他又拿出了代表皇帝威仪的金牌令箭,想见必然是身负绝大的重任。
于是汪登禄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军礼:“末将懂了,一定把话替义殿下带到。还有,这边江风太大,义殿下不如到我行辕之中暂避,免得伤了身子。”
汪登禄乃是一番好意,可秋仪之却不能离开被俘虏的岭南王半步,便道:“我知道了,你快去请张龙过来就是了,别的我自有安排。”
汪登禄点点头,也不再请,转身便骑上军马往北方去了。
他手下一个千总、一个百户,还没反应过来,依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秋仪之见了好笑,便道:“我手下自有兵士,这边不用你们守护,只须叫外人不要靠近这码头就好了。”
说着,秋仪之也不等这二人回话,便又登上了李胜捷的大海船。
就这样秋仪之在李胜捷的坐舰之上一直等到金乌西坠,还是没有等来张龙。
所幸现在已在长江北岸,岭南军招募来负责封锁长江的殷承良、殷泰船队又都被李胜捷击沉击毁,此处安全得很。
于是秋仪之便定下心来,同李胜捷一同吃过晚饭,便捧了本书、端了把椅子,在甲板之上就着星光月色,有一页没一页地翻阅起来。
正无聊时,李胜捷一步一挪地走到秋仪之身边,探头探脑地往他手上的书页上看。
秋仪之见他神色有些异样,便说道:“这本书是我从少船主的船上随意翻找出来的,怎么?莫非是贤弟有些忌讳吗?”
李胜捷忙道:“没有,没有。这本书原是我跑船时候从吕宋那边收来的,无聊时候看过几遍,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却不料兄长竟读得这样认真,所以才凑近过来瞧瞧的。”
秋仪之笑了笑说道:“这本书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寻常的通俗演义,这边街市书坊里头买一本也花不了几个铜板。可稀奇就稀奇在此书是在海外刻印,有些章节同我们这边的版本颇有不同,因此我才好奇拿来阅读。”说着,秋仪之便翻过一页,同李胜捷探讨起书中的章句来了。
李胜捷原本就无意此书,听秋仪之兴致勃勃地讲解,却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只“嗯嗯”、“啊啊”地答应着。
秋仪之是何等机灵之人,见李胜捷心不在焉,索性合上了书,笑着问道:“贤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同我说啊?”
李胜捷脸上一红:“没……没有……就是想同兄长一起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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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启程赴洛
秋仪之听他这么说,已是猜透了他心中必然有话,便又笑盈盈说道:“贤弟,你我虽然身份不同,却也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事情可避讳的?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李胜捷这才支支吾吾说道:“这个……这个……兄长带上船的这些女眷……里头有一位姑娘,我想问问……是……是不是已许了人家了?”
秋仪之听了一愣,似乎有些猜出他的心思:“我这次带来的女眷拢共有三位,哦,不,一共四位。其中吴若非是林叔寒先生的内子,杨巧儿是赵成孝的夫人,杨瑛儿是个寡妇,荷儿……”
“对。”李胜捷立即插话道,“就是荷儿,荷儿如何?”
秋仪之这才明白这位少船主的心思,便直言不讳道:“贤弟怕是看上荷儿姑娘了吧?她确实是未曾许配人家,可是其中有些过节,贤弟却非知道不可。”
李胜捷疑惑道:“过节?荷儿姑娘清清白白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过节?”
秋仪之叹了口气,便将荷儿的来历,以及她同天尊教圣女温灵娇和教主温鸿辉的关系,详详细细对李胜捷讲了。
李胜捷原是做走私生意的,虽然有钱又稍体面些,平日里却也少不得同三教九流打交道,天尊教的事情他或多或少晓得一些,之前同温灵娇、荷儿接触过程中也知道她二人乃是天尊教中的重要人物,却不料她们竟同邪教牵扯得这样深。
秋仪之见李胜捷渐渐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摇了摇头,说道:“不瞒贤弟说,温小姐现在不知所踪,临走之前却将荷儿托付给我。愚兄虽然不才,却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纵使荷儿再怎么棘手难办,我也要保她平安……”
这原本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竟挑起了李胜捷的争强好胜之心:“兄长保得的,我也保得。大不了我带她去日本,他温鸿辉的手再长,总也伸不到日本来吧?”
秋仪之听了这话,眼睛登时一亮――若要使荷儿远离温鸿辉的魔抓,那确实是没有比让李胜捷将她带去日本更好的法子了;而且李胜捷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就算今后腻味厌倦了,也不会亏待荷儿到哪里去――虽是旅居海外,却对自小失去父母的荷儿而言,已是再好没有的归宿了。
秋仪之刚要答应,却听船下码头处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响。循着声音极目远眺,又见几十支火把正快速向李胜捷的战船移动。
李胜捷也听到声音、看到火光,见这么许多人马都在往自己这边聚集,不由有些担心,问秋仪之道:“兄长,怎么这么多人,似乎还是官军,他们不会同我作对吗?”
秋仪之已在火光的掩映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了旗号颜色,知道来者定是朝廷官军,便笑着答道:“贤弟在担心什么?你老父亲不也是皇上钦封的靖海中郎将,又袭了子爵爵位――你也是朝廷官军的身份啊!”
李胜捷听了,这才稍稍安心,可是他做惯了走私生意,长久以来的朝廷钦犯身份,让他不敢过于托大,依旧命令全船水手统统上甲板,将火把松明点燃,将整个甲板照得仿佛白昼一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待船下官军队伍靠近,秋仪之在船上站直了身体,高声问道:“来者可是张龙、张将军?”
他话音刚落,果见一员将领骑在马上从队伍之中走出,朝船上作了个揖,答道:“张龙拜见义殿下,请义殿下下船说话。”
秋仪之见说话之人穿了一身绿色锦缎战袍、身披银甲,脸上留着三缕短须,面目还算英武,果然就是张龙无疑。
这张龙原是皇帝郑荣还在做幽燕王时候最信赖的护卫,专门负责王府内院的安全同时参与幽燕军务,是看着秋仪之以及三位皇子长大的人。
秋仪之见此人亲自来迎,也是十分高兴,刚要经悬梯下船同他说话,却听林叔寒低语道:“大人,现在夜色正浓,不知情势变化如何,不如请张将军上船说话如何?”
秋仪之想想现在的确是不能出半点差池的时候,林叔寒说得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便点点头,又对船下的张龙说道:“张将军,我下船多有不便,不如请将军登船上啦可好?我有机密要紧事务,同将军面谈。”
张龙听了这话,似乎还有些不太愿意,同身边几个手下商议了好一会儿,这才从马上下来,沿着悬梯爬上了甲板。
秋仪之在船上将张龙等人的一举一动看了个清清楚楚,待张龙在甲板之上站定,便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张将军,我这半夜将你叫过来,乃是有一件极紧要的事情同将军商议,将军可不要见怪。”
张龙如今已不是仅是一名王府护卫,身边有做不完的事情、见不完的人,秋仪之用金牌令箭让他放下手边事务,专程到这里走一趟,还要让他这堂堂方面大员亲自爬悬梯上船说话,他心里当然有些不悦,更何况他近来忙得不可开交、心力交瘁,更加没有什么好心情。
可是碍于秋仪之的身份和金牌令箭的威力,张龙却也不能不收敛起脾气,陪笑道:“义殿下这是哪里话?别说是你用金牌令箭来传我了,就是拿出幽燕王府的家规来传我,我也不敢不来啊。”
秋仪之假装没听懂张龙话语之中似有似无的不满,自顾自说道:“事情紧要得很,我也不同将军多废话,还请将军这就随我去见一个人,见到此人,将军便知道此行不虚了。”
说着,秋仪之也不等张龙答应,便转身往船舱入口走去。
张龙是知道秋仪之底细的人,知道他行事素来出人意表,又极受皇帝的信任――他大老远将自己召唤过来,不会无缘无故去见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便也只好跟着往船舱里走。
这时秋仪之却停了下来,挡在进口出,说道:“张将军,这事知道的人不能太多,你手下这些护卫亲兵,就不要一同进来了吧。”
张龙这才发觉五六个护卫半步不离地也跟在自己身后。他张龙已是今非昔比,如今又身处长江防线,时刻有人护卫也并不过分,他自己也早就习以为常,若是身旁不跟着几个护卫,反倒觉得浑身难受。
可既然是秋仪之发话了,他也没有什么可计较矫情的,只能斥退左右,跟着秋仪之钻进了船舱走道。
为防止机密泄露,更防着岭南王郑贵出什么意外,秋仪之专门要李胜捷选了最深处的一间船舱,用来供郑贵居住。
李胜捷这船颇大,秋仪之一人领着张龙,默不作声走了许久,还没走到郑贵的房间。
张龙是头回登上这样的战船,在逼仄狭窄的过道里走得久了,不免有些难受,便问道:“义殿下,你到底要我去见什么人?还有多久才能见到此人?”
秋仪之头也不回,低声答道:“不要问,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走廊的回声将秋仪之的话烘托得极为深沉神秘,让张龙便是心中有一百个疑问,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了。
又走了不知多少步,秋仪之终于在一扇木门前停下了脚步,这扇木门极为厚重,两旁各有一个面目狰狞、身高马大之人守护――正是秋仪之十八个亲兵中的两人。
秋仪之朝他们点点头,又用不可置疑、不可商量的口气对张龙说道:“张将军,我们到了,你透过门洞,看看里头到底是谁吧。”说着,便一指在门上开着的一个巴掌大的方洞。
张龙闻言,小心翼翼地走到门洞前头,探出脑袋仔细张望进去――却见不大的船舱里头,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便床,桌子上点着一支忽明忽暗的蜡烛,桌边椅子上正襟危坐一人。只见此人五十来岁的模样,身上穿了一身十分随意的便装,闭着眼睛端坐椅中却纹丝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从他身上氤氲出来。
张龙见此人如此神态,似曾相识又记不起来,好半晌才醍醐灌顶一般,整个脑袋“嗡”地一响,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压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声音问道:“义殿下,此人莫不是岭南王爷吧?”
秋仪之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你果然认识他么?”
张龙已是有些惊慌失措:“认得,认得。当初末将还在做皇上侍卫的时候,见过岭南王。不过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岭南王现在不是在江南作乱么?据说还亲自领军围攻金陵,皇上那边一天几道圣旨询问前方战况……他……他怎么会跑到这船上来的?”
秋仪之听张龙说话越来越大声,赶紧将他拉过一旁,说道:“王爷是怎么来的,这种事情你不要管,你也管不着。你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说,这件事情晓得的人越少越好,对你我都有好处,懂了吗?”
张龙看见秋仪之满脸极为严肃认真的神情,已是被他吓住了,忙道:“我懂,我懂……就是岭南王在这船上也不是长久之计吧?义殿下总要拿个主意来。”
秋仪之点点头:“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来了。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张龙是皇帝贴身侍卫出身,知道招惹上这种关乎天下大计的机密事情,若是一个处置不当,便有杀身之祸;而如何将这样一件天大的事情处置妥当,已远超过他的能力范围。
于是张龙几乎用一种渴求的眼神望着秋仪之:“想必义殿下已有了定策了吧?如何处置,还望义殿下能够教我,我定当全力相助。”
秋仪之见张龙方才似有似无的不耐烦的神色已是渺然无踪,便也正色道:“这件事情不能出半点岔子,只有慎之又慎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接着,秋仪之便将同早已同林叔寒商量好的对策,逐一向张龙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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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心腹齐聚
这其中诸多措施,有些张龙理解、有些他不理解,还有些让他颇为不快,可一想到此事关乎社稷大事,便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随即告辞从船上下来连夜准备去了。
次日天方蒙蒙亮,张龙便亲自领了一票人马,赶了几辆大马车、驱了两百多匹骏马,来到李胜捷的大船旁边。这些赶车、赶马的兵士兵没有过多停留,只将车辆马匹留下,便全部离开了,只留下张龙一人在船下等候。
这是因为秋仪之害怕官军之中或许混进来岭南道或是天尊教的奸细,因此第一条就是要求张龙在押送过程中一个官军都不用,只用秋仪之最信任的亲兵乡勇,以免为人所乘、从中作梗。
秋仪之在船上见众官军散尽,这才领着赵成孝等人从船上下来,同张龙打过招呼之后,便将马匹、车辆仔仔细细、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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