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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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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闾门距离皇城甚近,载着岭南王的马车虽用人推、速度不快,走了也没多久便来到一段高墙之下、大门之外。
此处秋仪之从未来过,可他看到这明黄色的围墙和镶着铜钉的红漆大门,便知已来到了天下核心的皇城脚下。
此处不是能够随意放肆的所在,就连秋仪之这样胆大包天之人也不免有些紧张,局促不安地停下了脚步,眼睛望着师傅钟离匡,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钟离匡却没说话,快步走到大门前头,提起门环在木门上拍了几下,朝门内说道:“开门,我是钟离匡。”
秋仪之因离得稍远了几步,听不清门内答应了句什么,便见这上次打开还不知是何时候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从中齐齐整整地走出两队兵士分列在木门两侧。
钟离匡扫视了两侧的兵士一眼,见他们精神抖擞、队列齐整,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对秋仪之说道:“仪之,你手下护送岭南王进京有功,我自会向报名以便论功行赏。然而皇家宿卫有其定制,外头兵马不能进宫,你就随我在这群御林军的护送下,同岭南王一起进宫面圣去吧。”
秋仪之想了想,说道:“师傅,我看这样不妥,我手下兵士也要进宫虽同护卫。进宫之前,岭南王的安全,当然要由学生负全责。进宫之后,学生也应负半责。学生不妨直说,老师信不过我手下这些兵士,我也未必能信得过这些御林军。”
钟离匡听了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学生。
可他随即释然――之前尉迟良鸿奉命前来汇报时候,就说要小心岭南王府和天尊邪教的细作发难。而那天尊教主温鸿辉居然就隐藏在皇帝身边,还当了传旨的钦差,这样的耸人听闻的事情都发生过了,那御林军中混杂了几个奸细,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于是钟离匡斟酌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这样好了。记得你手下有从伏牛山上招降下来的十几个土匪,这些人我大多认识,也算是幽燕道出来的老人了,我看他们可以随同进宫。还有尉迟良鸿父女也可一并前来。至于其他人还是留在宫门外头吧。”
秋仪之沉思了一下,自己虽然没有全军护卫,可赵成孝、尉迟良鸿、尉迟霁明他们跟着一起进宫,也足够自己放心了,便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于是张龙、林叔寒等人及两百个乡勇团练,都留在宫门外等候,其余人等则押送着岭南王郑贵这个尊荣无比的俘虏,进入了皇城这天下统治的核心。
皇宫之内关防得更加紧密,无数御林军将士仿佛要将宫城之内存储的所有火把统统耗尽一般,点了无数火把擎天在手中,将一条通往皇城深处的道路照得通明,似乎要将里里外外的角角落落全都照个通通透透。
这般严肃紧张的气氛沉重得几乎要将所有进入皇城之人,全都压得喘不过气来,就连秋仪之手下那些无风都要起三尺浪的山贼亲兵们,都变得沉默寡言,一边低头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一边双手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兵器。
宰相钟离匡亲自引路,在蜿蜒曲折、时宽时窄的皇宫之中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一处庭院之前。
这庭院虽也是颇为宏大,然而房屋形制却不是宫殿那种高楼广厦、红墙黛瓦,而是仿佛寻常农家那样的茅舍陋室――这处在庄严堂皇的宫城之中,寒酸得有些突兀的庭院,便是皇帝日常办公见人所用的“庶黎殿”了。
这间“庶黎殿”乃是大汉太祖高皇帝下旨建造,并遗旨后世子孙必须在此处处理政务,一则是要郑氏子孙体念太祖创业艰难,二则是要身居九重的皇帝不忘百姓求生之苦。
此处秋仪之来过不止一次,又见宫殿窗口中隐隐约约透出亮光来,知道皇帝郑荣必然就在其中等候自己、也在等候被俘的弟弟岭南王郑贵。因此他心情不由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又看了押送郑贵的马车,这才躬身站立一旁,等候钟离匡的指示。
钟离匡见秋仪之行动不失礼节,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半步,提高了声音禀告道:“臣,钟离匡复命。”
也不知“庶黎殿”中是否传来皇帝郑荣的回答,却见殿门打开一条只能容一人进出的缝隙,从门缝之中出现一人,缓缓向秋仪之走来。
仗着四周点燃的无数火把松明,秋仪之看见此人身穿一身红色蜀锦蟒袍,浑身上下修饰得一丝不苟,身材颇为颀长,面容十分清朗,年纪虽也在五十岁上下,可脸上只有几条又浅又短的皱纹,因此看上去年纪还刚过三十的样子。
此人也是秋仪之的熟人,身份却是异常尊贵――乃是皇帝郑荣的弟弟、岭南王郑贵的哥哥――封了河洛王的郑华。
这郑华虽是先皇第三子,当年却早早打消了争夺皇位的野心,从不过问政务,而是终日同一些文人雅士厮混在一起吟花弄月,因此另外三个弟兄无论是谁登极称帝,都不会为难他。
也亏得他过了半辈子的安心舒坦日子,养移体、居移气,又加上天生的皇家贵气,将河洛王郑华荣养得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只见郑华款款走到秋仪之面前,含笑朝他点了点头,问道:“贤侄,别来无恙啊?”
秋仪之一撩袍角刚要叩拜下去,便被郑华扶住,又听他说道:“贤侄今日立下这样盖世之功,我哪里还敢受你的一拜呢?”
秋仪之一心想要归隐田园,又何曾想立这样的所谓“盖世之功”?只好苦笑一声:“王爷这可真是折煞晚辈了。不过既是王爷深夜在此,莫非是皇上派了王爷重要差事么?”
听秋仪之说起正事,郑华也不免板起面孔,正色道:“不错。本王正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探查我四弟岭南王郑贵来的。”
这样的安排,乃是皇帝郑荣同宰相钟离匡几经商议之后才作出来的。只因郑贵是先帝之子,堂堂岭南王爷,朝廷之中除了皇帝自己以及河洛王郑华之外,再无人比他的身份更加尊崇――见了郑贵的面,任谁都要行二跪六叩之礼。
用这样的礼仪面见一个失败了沦为俘虏的反王,岂不是太失朝廷的脸面了?若不用这样的礼仪,又如何体现皇位的威仪和皇家的道统呢?
这样两相权衡之下,皇帝郑荣只好传旨置身于朝廷俗事之外的河洛王郑华――也是自己的三弟、岭南王郑贵的三哥――出来办差,用的便是他压住郑贵一头的身份,好给自己这位桀骜不驯的皇四弟一个下马威。
郑华虽不情愿,却也是皇命难违,见秋仪之向身后的马车指了指,知道郑贵就在马车之中,便在两名高大御林军的护卫之下,缓缓走到马车前头,亲自挑起门帘,朝车厢内部望去。
却见车厢甚是宽敞,内部虽显得有些简陋,然而地板上都铺上了棉被,在尚显得有些寒冷的中原的初春的夜里,给人一种难得的温暖的感觉。
又见车厢正中一人身穿十分朴素的棉衣棉裤,盘腿坐在棉被之上,两眼微微闭拢,也不知是醒是睡――果然就是岭南王郑贵。
郑华见了自己这个从小不安分的四弟,心中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得意,带着复杂的心情开口问道:“四弟,你还认得我吗?”
郑贵早就在车内听见了郑华同秋仪之的对话,抬头瞥了一眼探头进来的郑华:“哦,原来是三哥啊。记得你平素风骨最硬挺不过的人,就连当年大哥在位时候都差遣不动你……怎么?今日也要替二哥办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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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成王败寇
郑华知道他有意嘲讽,便也反唇相讥:“四弟啊,三哥不知劝你多少回了,人要知命守命,何苦要强求呢?你看,弄到现在这个样子,不但皇位没你的份,什么都没你的份了。”
郑贵瞥了一眼郑华道:“三哥这话说的,小弟可不敢赞同。像小弟这样,虽然现在是败了,好歹也算轰轰烈烈一回了。将来千年百年之后,史书上总要记上一笔——岭南王郑贵,引雄兵百万,占据大汉半壁江山,不愧为一代枭雄。而提起三哥呢?不过是一个庸碌无为的风流王爷罢了,勉强是博人一笑而已。”
郑华这大半辈子过得虽然逍遥,但以他皇子之尊贵,在朝廷政务之上却没有半点助益,这是有明眼人都看得清的事实。
可是这一点,无论是谁都不会在郑华这位河洛王面前提起——就连皇帝郑荣也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满腹经纶,不是平庸之辈,却不肯朝廷出力、为自己分劳,略有微词而已。
如今这话被岭南王郑贵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切切实实地触动了郑华心上的一块软肋,说得他一个史书满腹的才子竟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郑贵见眼前这个平素极倜傥潇洒的三哥被自己说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不禁有些得意:“这样大闹一场,我郑贵这一生也是值了。要说惋惜么,只可惜我还念着大汉正统,没有横下心来,干脆登极称帝,同二哥平起平坐,也过过当皇帝的瘾!”说罢,郑贵便“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郑贵此语狂悖至极,以至于在场的郑华、钟离匡、秋仪之、林叔寒、赵成孝、十七亲兵及无数御林军,既不敢应承,也不敢反驳,只任由他在庄严肃穆的皇城之内狂呼大笑。
正在这时,却听耳边响起一句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郑贵,你闹够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人身穿明黄色九龙黄袍站在“庶黎殿”门口,蹙着眉头望着郑贵所坐的那辆马车,眼中没有半点喜悦,却似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忧虑和不安。
“皇上!”钟离匡第一个喊出此人的身份,随即拜倒下去,“噗通”、“噗通”、“噗通”磕了三个重重的头。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跪倒在地,磕头行礼。
秋仪之也同样随着众人匍匐在地。他真想抬头看一眼几年不见的这位义父皇帝,可皇室的威严、天子的仪容却将他死死压在平整如镜的汉白玉地面之上,脖子仿佛僵硬了一般没法移动分毫。
忽然有一只手掌按在秋仪之的背上,同时又响起说话声音:“是仪之来了啊?你起来吧。”
这嗓音之中带着几分喜悦和欣慰,却又似乎有些颤抖,可毫无疑问却皇帝郑荣在同秋仪之说话。
皇帝的话便是圣旨。
既是圣旨,秋仪之自然没有理由违抗,忙站起身子,又极恭敬地向皇帝作了个揖,说了句:“臣遵旨。”便佝偻着身子站到一旁,就连膝盖上、手臂上沾染上的尘土都不敢伸手去拍。
秋仪之偷眼四顾,见其他人等——包括河洛王郑华、宰相钟离匡在内——因没有皇上的旨意,依旧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而此时只有自己双腿站在地上,这让秋仪之心中感到有些惶恐、却又有些自负,瞬间让他感受到了皇权的无上权威——哪怕是尊贵如藩王,地位荣耀似乎同皇帝只有半步之隔,这半步其实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却见郑荣背着双手,缓缓走到郑贵所乘的马车前头,亲自伸手撩开幕帘,只对幕帘之后的岭南王郑贵说了几个字:“郑贵,你下来。”
这郑贵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在先父神宗皇帝面前也敢撒泼耍赖,可就是对郑荣这个文才武略处处压自己一头的二哥颇为忌惮,听他这样耳提面命般的吩咐,竟忘了反抗,答应了一声“欸,知道了。”便趿上了鞋,从马车上爬了下来,就站在皇帝面前。
郑贵本来就身材雄壮,现在又故意挺直了身体,仿佛比皇帝还高了半个脑袋,鼻孔里喘着粗气,却也不知如何应答。
郑荣却道:“怎么?见了皇帝,也不下跪么?”
郑贵听了一愣,立即用力绷紧了膝盖,说道:“什么皇帝不皇帝的?我既不想做你的臣子,你便不是我的皇帝。你我平起平坐,不过是兄弟罢了,凭什么我给你下跪?”
秋仪之听了郑贵这话,身上汗毛根根凛起,生怕皇帝震怒之下,立即就下令御林军将岭南王当场屠戮。
却不料郑荣却一笑道:“你也不必不服输,自古成王败寇就是如此。我只要一句话,就有无数人过来打断了你腿、强压你跪下来巴结朕。反过来,你我位置对调,你不过也是同样方法来对我罢了。”
郑贵原本只打算出语讥讽郑荣几句,好让这位皇帝盛怒之下将自己一刀杀了,也算是得了痛快解脱,却不料这位身居九重的皇帝居然气量这样大,反倒让他不知如何把话往下接。
郑荣见这不可一世的岭南王三弟有些气馁,心中自然得意,便摆摆手说道:“好了,朕今日批了一天奏章,已是累了。你这样舟车劳顿,怕也不太轻松吧?你先下去,暂住在御花园里临时搭建的草芦里头,那边清净得很,正好让你反省一下罪过。对了,你的大儿子郑诺还有他几个子女也都住在里头,你们这一大家子也是好久没有见面了吧?去叙一叙天伦之乐吧。”
郑贵听皇帝郑荣絮絮叨叨安排了许久,终于有些回过神来,脸颊抽搐着说道:“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弃市也好、腰斩也罢、凌迟也可,你给我个准话!”
郑荣听了,转身叹了口气:“你是有罪的人的。挑旗造反,不单犯了国法,也犯了家规。家规,朕是皇帝,可以免了。然而在朕之上,尚有国法在,你的罪责自然要有朝廷公议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作为朝廷宰辅的宰相钟离匡听到这里,身上不由冒出一阵冷汗:以郑贵的身份和他的作为,朝廷之中有谁敢去定他的罪行呢?还不如皇帝金口一开、乾纲独断,臣子照章执行的为好。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又听郑荣叹口气道:“好了,朕真的乏了,你退下吧!御林武士何在?替朕送送岭南王。”
说罢,趴在地上的御林军齐齐起身,围住岭南王郑贵,半抬半推地将他送进车里,又拉又扯地往御花园方向而去。
郑荣举头扫视了一番,见四周点燃的火把因被御林军带走了不少,周遭瞬间暗淡下来,心情似乎有些变差,便高声呵道:“怎么?朕减了大内开支,现在连火把灯笼都点不起了吗?”
他话音刚落,果然从暗处零零落落跑上来一群太监,七手八脚点起火把、灯笼,终于让“庶黎殿”前又恢复了光亮。
郑荣接着火光,见自己身旁还跪拜着几十号人,便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闻言,全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钟离匡因年事已高,平素同皇帝说话都是坐而论道的,许久不跪了,今日屈膝久了,骤然起身不免有些头晕,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了。
秋仪之见状,忙一个箭步上去,将他扶住,口中喃喃念了一句:“小心……”
钟离匡有些感动,脸上却依旧一副冷峻的神情:“仪之你做什么?圣上面前乱说乱动,不怕失仪了吗?”
秋仪之不置可否,却听郑荣道:“钟离先生,仪之在朕面前哪有那么多的讲究?他出门许久了,还懂得尊师重道,我看这样倒不枉费你还有朕这么多年的教导。”
郑荣又抬头看了看其他人,缓步走到赵成孝等人面前,指指点点道:“赵成孝吧……记得你的名字还是朕起的,这几年没给朕丢人。还有你手下这些招了安的山贼,也都是好样的。这回跟着仪之立了大功,朕自然有赏,你们也都先退出皇城去吧。”
他又指了指林叔寒:“你便是‘半松居士’林叔寒吧?你虽无意功名,不过能在仪之身边出谋划策,也算是为国效力了。比起那些执着功名的腐儒文痞,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说着,伸出右手拍了拍林叔寒的肩膀。
正在林叔寒不胜惶恐,正搜肠刮肚想要谦逊两句时候,皇帝郑荣却已踱步走到尉迟良鸿、尉迟霁明父母面前,面含笑容道:“良鸿,你这趟差事办得轻松,因此功劳也小,还比不上你这个好女儿呢!可惜你这闺女偏是个女儿身,否则将来做个大将军,还不是威风八面?”
在场众人,人人都知道皇帝的厉害,唯有尉迟霁明年纪轻轻尚在懵懂之间,一咧嘴道:“谁说女子不能当将军的?我听我小叔叔说过的,有个娘子关,就是前朝一位女将军领军驻守的地方。她既当得,我怎么就当不得?”
众人听尉迟霁明当面抢白皇帝,都有些发怔。可偏偏皇帝心情正好,她这几句正好对了圣意,便笑道:“好,有志气,有见识,巾帼不让须眉!这回你功劳大得很,待改日叫你父亲带你进宫,看朕武库里头有什么趁手的兵器,你尽管挑几样好了,就算朕赏你的……”
尉迟良鸿怕女儿又说错话,赶紧替她谢恩道:“那微臣就谢圣上隆恩了。”
郑荣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将众人扫视了一番,随手招来一个太监:“那个谁,你领朕的这些爱卿出宫去,他们在京城内的起居都叫尉迟良鸿负责。就传朕的旨意,一切按需供应,各部衙门不得推诿,懂了吗?”
那太监赶紧复述了一遍圣谕,又磕了三个头,便领着众人照方才的原路往下退。
秋仪之见林叔寒、赵成孝等人走了,自己也不便久留,扶着钟离匡略低了低头,说道:“皇上,那臣也先退下了……”
………………………………
089 御驾亲征
皇帝郑荣却道:“不忙,朕还有事要同尔等商量。三弟、钟离先生,你们也都随朕一起进殿吧。”说罢,他也不等三人答应,一转身便自顾自往“庶黎殿”款步而去。
被点了名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庶黎殿”正中点了一个炭盆,将不大的议事房烤得暖暖哄哄。
皇帝郑荣就着最靠里的龙椅坐了,伸手端起面前一只茶碗,眉头一皱随即放下,高声呼喊道:“来人呐!有喘气的没有?”
一个太监战战兢兢闪了出来,就地跪下:“皇上有什么吩咐?”
“没眼力见的狗奴才,茶都凉了,也不知道换温的!还有这几位爱卿,全部赐座看茶。”郑荣教训道,“另取几份上好宫点过来,朕要同几位爱卿通宵议事。”
那太监答应一声,赶紧退下去准备了。
钟离匡却道:“皇上,记得您劳累了一整天了,若再通宵办事唯恐伤了龙体。况且皇上龙精虎猛,老臣这一把老骨头,可就未必能够支撑得下来了……”
却见郑荣方才冷峻得一丝不乱的神情,似乎是被“庶黎殿”内温暖的空气融化开了一般,紧绷着的嘴角扬起一道舒展的弧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钟离先生每日处理的公务比朕多了三倍有余,若是先生确实劳乏已极,朕自可派人送先生回去。我们商议的都是天下大事,就怕先生走了之后却要不放心呢!”
这几句话带了明显的戏谑口气,反倒将钟离匡的嘴堵了个严实。
正说话之间,只见方才出门去的那个太监已另外领了七八个大小太监,抬了桌椅板凳、捧了茶水点心,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用极快的速度布置好,便又退了出去。
郑荣满意地点了点头,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笑盈盈对站着的三人说道:“来,诸位都是朕的心腹,今日我等不拘礼节,大家秉烛夜谈,流传千古也算是一桩美谈。来来来,大家坐,大家坐。”
说着,郑荣自己先抽出桌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又极随意地分别捡起盘中的点心,捻着分给三人。
三人见状,便也只能坐下,双手捧着见过点心,放在嘴里小心地吃。
皇帝郑荣心情正好,给自己挑了一块点心,嚼了半块又就着茶水咽了下去,这才用带着喜悦的声音说道:“自打郑贵作乱以来,朕寝食不安,没吃过一顿安心饭。今日始得开怀,竟然方知这宫廷内的点心,也有这样好的味道。”说罢,便放声大笑。
河洛王郑华忙接口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皇上忧心国事,乃是臣等不尽职、不修德之故,还请圣上责罚。”
郑荣摆摆手:“无须如此,无须如此。朕方才说了,今日不讲什么虚礼,大家畅怀一聚罢了。”
一旁的钟离匡却道:“皇上,岭南王虽然就擒,然而岭南王府势力尚在,江南、云贵、巴蜀、岭南、湖广大部依旧在敌军手中,平叛大业尚未成功,还请圣上留意。”
郑荣知道钟离匡素来严刚冷峻,听他说的这几句话倒也不觉得扫兴,便点了点头,又扭头问秋仪之道:“仪之,如今统领岭南大军的,乃是郑贵的次子郑谕。听说你同他几番交手,不知其人虚实如何?”
秋仪之忙放下手中茶点,拱拱手道:“皇上,郑谕此人志大而才疏、负气而量小,同其父岭南王爷相比,好比沙尘之于日月,殊不可虑。”话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太满,便转了转话锋道,“然而岭南王府兵力犹存,且所谓哀兵必胜,皇上须要小心郑谕狗急跳墙,反为其所伤啊!”
郑荣声色严肃地听秋仪之说完,忽然“噗嗤”一笑:“没想到两年不见,仪之说话也懂得圆融之道了。钟离先生,你也没想到吧?”
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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