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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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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淼前两日离开京城洛阳走得甚是仓促,并没有通知别人,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已被害死了,故而杨希文有此一问。
秋仪之心思灵敏,张口就说:“谋害皇后之人,据线报说,就是宫内之人,因此三哥派我进来清检宫廷。你也是宫中宿卫,还是先退下回避好了,免得惹来嫌疑。”说着,秋仪之便掏出那份新写好的文书,在杨希文面前一晃。
杨希文没看清文书上到底写了什么,只看见上面的字体甚是潦草,似乎是仓促之下写就的——倒也符合临时得知有人作乱便立即下令派人进宫的情形——又见上面清清楚楚盖着“监国大印”,便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便拱手道:“既是奉了监国殿下的谕令,那还请义殿下小心办事,我就驻扎在左近,义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好了。”
秋仪之不置可否地挥了挥手,便让杨希文领军退下了,自己则又返回“立政宫”内,也不再向皇后行礼,说道:“好了,这下终于没有旁人了,皇后可以静静听微臣说上两句了吗?”
皇后已被秋仪之的所作所为吓得脸孔脱色:“你这样做……这样做,就不怕皇上责罚你吗?你也别忘了,郑淼也还在京城里面坐镇监国,他……他和你关系虽好,可大义之下,也不会轻饶了你。”
皇后这句话一下触动秋仪之的心肠,让他眼中两行热泪顿时不中用地留了下来,哽咽道:“皇上……还有三哥……还有钟离师傅……都……都已经死了……是被郑鑫……是被郑鑫这个逆贼害死的!”
皇后听了一怔,还以为自己耳朵有了幻听,忙问:“秋仪之,你说说清楚,你方才到底说了什么?”
秋仪之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怕皇后不相信,抹了一把眼泪,朝门外命令道:“把赵迈吉给我抬进来。”
这赵迈吉在潼关之下同秋仪之一场血战,害得尉迟良鸿被他纠集起来的一众山贼匪徒弄得重伤而死,因此虽然他也被砍得只剩下半条命,却换不来秋仪之手下的半点恻隐和怜悯。若不是秋仪之看在他知道郑鑫不少机密的份上,严令要留他一条性命,否则纵有千条命、万条命也被断送了。
赵迈吉从潼关来洛阳的一路之上,也几次想过绝食自杀,却每天都被用钢尺撬开嘴巴,灌进去米粥维持性命,在这个过程当中,秋仪之的手下不忘在他脸上狠狠抽一巴掌、在他伤口上重重撒一把盐,让他饱尝痛苦,真个叫生不如死。
经过这一场折磨,被连拉带抬送到皇后面前的赵迈吉已是不成人形——特别是他脸上从上到下纵贯的一条伤口,有的部分已经结痂、有的部分还露出着鲜红的肌肉,随着赵迈吉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跳跃——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皇后养尊处优惯了,何时见过这样可怖的景象,被吓得身子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压在座椅上,问道:“仪之啊?这个人是谁?为何要带进宫来让我看?”
秋仪之用脚踢了踢赵迈吉的肚子,说道:“此人便是郑鑫最得力的心腹,名字叫赵迈吉的就是了。就是他,纠集起一群亡命之徒,在潼关伏击三殿下,害得三哥命丧刀剑之下……”说到这里,秋仪之心中一阵愤怒,忍不住用力踩了赵迈吉一脚。
郑淼为人极为孝顺,几乎每天都要进宫向皇后请安。
皇后好几天都没有见过郑淼的面,正觉得有些奇怪,只当他是监国政务繁忙因此才忘了过来请安而已,却忽然听到这样的噩耗,当然不愿意相信,说道:“仪之这是在危言耸听吧?郑淼做人办事都极仁慈善良的,百姓群臣也都十分拥戴,又怎么会被别人害死?害死他的还是大哥郑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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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千里江山千里营 144 说服皇后
秋仪之痛苦地咬了一下下嘴唇,说道:“就是因为三哥太仁慈了……郑鑫想当皇帝,当然要除掉三哥这位众望所归的弟弟了,更何况,皇上虽然没有下圣旨,却早就打算将皇位传给三哥——这次御驾亲征,不也安排三哥在朝中监国吗?监国者,不就是代理皇帝吗?”
皇后还是不愿相信,说道:“你这不过是推断而已,没有真凭实据,让人难以确信……”
秋仪之答道:“这个赵迈吉便是凭据。他是郑鑫的心腹,帮郑鑫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皇后若是不信,听他说说便是了!”
说罢,秋仪之便又向赵迈吉身上踢了一脚,骂道:“恶贼,你是如何听了郑鑫的吩咐,截杀三殿下的?赶紧说出来给皇后听听!”
赵迈吉被秋仪之这几脚踢得浑身疼痛,却咬着牙不肯开口。
秋仪之见状,又恶狠狠说道:“你们有脸做,就没脸说吗?男子汉敢作敢当,你若能将你的罪衍说出口来,我便认你是个汉子。否则看我怎样折磨你,叫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赵迈吉并不怕死,怕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折磨,秋仪之这几句话,还真的让他有些害怕。可赵迈吉早就被郑鑫恩威并施调教得妥妥帖帖,一时还不愿将郑鑫的恶性当面说出。
却听秋仪之又道:“你若将郑鑫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我便给你一个全尸。若再替郑鑫掩饰,不但生前要受尽折磨,死了也要入‘拔舌地狱’,岂不痛哉?赵迈吉,你现在还算有口气,其实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我讲的道理,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几句话,终于将赵迈吉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只听他喉咙口响起一声极沉闷难听的叹息,过了半晌终于说道:“好,我说,我都说!”
这赵迈吉没有参与郑鑫在金陵弑杀皇帝、宰相的事情,奉命截杀皇三子郑淼的事情,他却是主持之人,便事无巨细地将其中的过程向皇后和秋仪之说了。
皇后起先听了还不相信,可听赵迈吉说得确实是有凭有据,又不容她不相信。这些不容辩驳的事实给皇后心理的打击,比之前秋仪之闯宫造成的,还要强了几百倍,将她彻底击倒,身子埋在松软的坐垫里头,难以动弹分毫。
秋仪之见皇后这个样子显然已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便一抬手,吩咐左右道:“将赵迈吉这摊烂肉,给我抬下去!我事后再发落他。”
躺在地上的赵迈吉听了一愣,说道:“不对,你不是要赐我一个痛快死法吗?怎么还不动手?”
秋仪之狞笑一声:“你谋害监国三殿下的罪,我可以让你死个干脆。可你害死我的兄长尉迟良鸿的罪,我还没饶你呢!”
赵迈吉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脸上那道稍微愈合的伤疤也又迸裂开来,从伤口处冒出的血水和脓水淌满了一地,发出腥臭不堪的气味。
秋仪之闻了这味道,心中更加厌恶,接连挥手道:“抬下去,抬下去!留他在这边做什么!”
赵迈吉好似一摊烂肉般被两边的兵士往下拖拉,口中却道:“你不讲信义,你……你是个奸邪小人!”
秋仪之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冷笑一声:“哼!我是奸邪小人不假。可你,还有你上头的郑鑫,杀父、杀弟、杀师,又当如何评论?你也算是懂些是非的,见郑鑫这样作恶,既不劝解、也不阻止、甚至连回避一下也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又当如何评价?”
秋仪之这几句话顿时将赵迈吉说得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边皇后也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哽咽着问道:“仪之,皇上、郑淼,还有钟离先生,都……都已罹难了吗?”
秋仪之又被勾起心酸之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这都是我亲眼所见……钟离师傅是不愿替郑淼起草禅让诏书,情愿服毒自尽……皇上是郑鑫勾结天尊教主温鸿辉刺死的……三哥则是刚才那个死鬼赵迈吉杀死了,遗体还收敛在潼关里头……他们几位到现在都还没有入土为安……”
这短短几句话,竟让皇后死了丈夫和儿子,而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他另一个儿子。现在这位皇后娘娘,不是那种从小养在深宫大宅里头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傻娘们儿,也是从幽燕王王妃做起,跟着丈夫郑荣一步一步走到这“立政宫”里来的。
然而她毕竟还是个女流之辈,听到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抽出了她胸中的主心骨,方才那样母仪天下的气势已是荡然无存,好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寻常农妇,不断重复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处置眼下情况的对策,秋仪之早已有了打算,缩了一下鼻子,异常冷静地说道:“现在的宗旨只有一条,就是不能让郑鑫这逆贼得逞,恢复大汉正统面目!不过既然皇上已然薨逝,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要早立皇帝为好。”
话题说到这里,皇后顿时清醒起来,弱弱地说道:“皇上驾崩了,郑淼也没了,郑鑫是个逆贼,自然也不能当皇帝……莫非……莫非皇位就是郑森的了?”语气之中又是焦虑、又是犹豫、还带着几分绝望。
这件事情皇后当然要焦虑、犹豫、绝望了。
大行皇帝郑荣膝下三哥儿子,长子郑鑫和三子郑淼都是皇后亲生的嫡子,这两人之中无论是谁继承皇位,皇后一个“皇太后”的名分都是妥妥跑不掉的;而次子郑森却是郑荣同番邦和亲来的一个公主所生,他若是继位之后,可就未必会奉现在的皇后做皇太后了……
这样重大的问题,将皇后暂时从悲痛之中拉回了现实,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秋仪之。
皇后的心态,秋仪之当然考虑到了,幽幽说道:“郑森不能当皇帝。一来他有胡人血统,入主中原难免有违圣人的华夷之辨。二来他现在还在江南,立场不明,或许还会附逆作乱,不能冒这个险。三来他毕竟是庶出,让他继位,也不符合礼法。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秋仪之这最后一句话,正好戳中皇后的心坎,让她连声称是:“对,对,为长治久安计,确实不宜立郑森称帝,皇上之前也说郑森是个武夫,只能带带军队而已。不过,现在除了他,还能拥立谁呢?”
秋仪之接话道:“按理说,应当立三哥的儿子为帝。可惜三哥膝下只有两位公主,那就没法子了,就只能拥立郑鑫的儿子了……”
直接跳过皇子,而立皇孙为帝,大汉立国以来还没有先例,在礼法上还颇有些值得推敲之处。不过郑鑫的两个儿子——郑超和郑起——都是大秦夫人所生的嫡子,是一脉相承的嫡派子孙,立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当今皇后无论是“太后”还是“太皇太后”的名分都是跑不掉的,地位依旧是尊崇无比。
这是皇后被秋仪之深夜吵醒以来,得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坐在座位里一动不动许久的身子也终于挪动了一下,说道:“看来也就只能如此了……”
“不。”秋仪之却又说道,“郑鑫大逆不道,不能让他的儿子当皇帝。”
皇后这就不明白了,明明只剩下立郑鑫两个儿子这一条选项,眼前这个秋仪之为何又要否决,便疑惑道:“仪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仪之道:“要当皇帝,就不能是郑鑫的儿子。郑超年纪太大了,至于郑起,我要让他过继给三哥,让他当三哥和小秦夫人的儿子。”
皇后听了一愣,好不容易才捋清其中的逻辑关系,立即称赞道:“这主意甚好,再妥当也没有了。”
秋仪之见皇后已然应允,又见外头窗户纸都已渐渐发白,便道:“郑鑫的王府,已被我派人控制起来了。既然娘娘愿意居中主持,那我这就将郑超、郑起两兄弟押送过来。再请娘娘下懿旨,传小秦夫人、大秦夫人,还有秦广源老先生一同过来。”
皇后没有想到秋仪之办事这样迅速,在闯宫之前,就已将郑鑫的两个儿子控制了起来,忽然又想到自己的丈夫、亲儿子现在都已不在自己身边,自己虽然贵为皇后却只能听一个外人的摆布——秋仪之虽是皇帝的义子,却毕竟没有这层血浓于水的关系。
想到这里,皇后不禁有些心寒,摆了摆手说道:“本宫是个女流,外头的事情,还是你去处置吧。准备妥当之后,你再请懿旨进来好了。我现在头疼欲裂,需要好好休息……”
秋仪之也确实没有别的话要同皇后讲,便朝皇后作了个揖,缓缓退了出去。
出门之后,秋仪之怕再出什么意外,也不远离“立政宫”,而是在宫外找了一个凉亭,寻来文房四宝,同林叔寒参酌地写了两份手令,便找了几个办事牢靠的手下分头出宫去传唤相关人等。他自己则继续待在凉亭之中,时而同林叔寒商议几句,时而埋头写上几个字,时而又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就这样过了有半个时辰,早已被控制起来的大秦夫人和他两个儿子率先被押送过来。郑鑫的大儿子郑超似乎经过抵抗和搏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儿子郑超已被吓得哆哆嗦嗦,连走路都不利索。
秋仪之见他们这副狼狈的样子,心中一阵哂笑,却见大秦夫人也被推推搡搡地赶了过来,忽然想到她毕竟还是小秦夫人的亲姐姐,也不能太过得罪了,便呵斥几个手下道:“嘿,你们也太不懂礼数了,怎么好对王妃动粗?”
那几个军士听了一愣,一时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倒是大秦夫人被这话有所打动,抹着眼泪向秋仪之蹲了个福:“承蒙叔叔关照了。”
秋仪之脸上顿时一红,立即挥了挥手,别过头去,又同林叔寒说起话来。
………………………………
第三卷 千里江山千里营 145 拥立新君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郑淼的妻子小秦夫人也到了。
她是秋仪之专程吩咐了要客客气气地请过来的,因此负责办理这件事情的军士丝毫不敢动粗,找了个轻便小轿,恭恭敬敬地将她抬进宫来。
可这小秦夫人听说自己的丈夫罹难的消息,已是伤心欲绝,一路上哭得晕过去了好几回,见到秋仪之的面,刚刚吹干了的泪水,又从红肿得仿佛两颗桃核的眼眶里头涌了出来,哭诉道:“叔叔,夫君真的被害死了吗?”
秋仪之从小同郑淼这位三哥最为亲密,连带着对小秦夫人这位三嫂也是十分敬爱,见她这样一幅梨花带雨的样子,这几日间被自己用不停的忙碌强压下来的悲戚之情,便再也把持不住,趴在凉亭当中的石台上放声大哭起来。
小秦夫人见惯了秋仪之开朗乐观之中颇有几分轻浮的样子,何曾见过他这样悲伤的样子,不用再问便已猜到自己的丈夫确实已经被害死了,一口气没有喘匀,倒头便晕倒在地上。
秋仪之见状,忙起身擦了擦泪,刚要伸手去扶,却想起男女之大防,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指指点点了叫了几个刚才被从皇后寝宫之中被驱赶出来的宫女、太监,叫她们将小秦夫人扶到“立政宫”内,又传了御医诊脉。
正在这乱乱哄哄之时,大小秦夫人的父亲秦广源也被请了过来。秦广源乃是皇帝的亲家,却没有跟着共享这份富贵繁华,而是终日同一群文人骚客吟风弄月,寻了洛阳城边一座高山半隐居起来。
故而他是最后一个进宫来的,却依旧摆着一派大名士的架子,背着手对秋仪之说道:“哦,原来是义殿下啊,听皇后有懿旨召我进宫,不知有什么样的事情?”
秋仪之见人已到齐便也不去接秦广源的话,只说道:“既然是皇后懿旨传见,自然是十分紧要之事了。秦老先生就请进去先向皇后娘娘问个安吧。”
说罢,秋仪之便将秦广源让进了“立政宫”,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秦广源同皇后有着姻亲,逢年过节也会按例到“立政宫”来同皇后拉拉家常,谈谈亲戚情分。可他今日进宫,却见皇后同小秦夫人抱头痛哭成一团,大秦夫人坐在一旁的秀墩上默默擦着眼泪,而两个孙子郑超、郑起则是跪在堂上默然不语。
秦广源见到屋子里这样的景象,只觉得无比奇怪,先向皇后行了大礼,又受了自己女儿、外孙的行礼,这才试探着问道:“不知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害得娘娘这样伤心?是不是我这两个不长进的外孙惹了娘娘生气了?”
皇后没有答话,一指站在秦广源身后的秋仪之便说道:“这话我难以启齿,还是叫仪之来说吧。”
秋仪之就是来说话的,听皇后吩咐,拱了拱手,走到众人面前,便将事情的因果本末,向在场之人又述说了一遍。
皇后和大小秦夫人听了这伤心之事又抽泣起来,地上跪着的郑超、郑起两兄弟则是低头沉默不语,而秦广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早已被震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秋仪之待宫中几个女子哭声渐熄,才又说道:“郑鑫此贼大逆不道,不能不发兵讨伐。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摆在眼前的,却是谁继承大统的问题。”
他顿了顿,轻咳了两声,又接着说道:“方才娘娘已下了懿旨,召集天下义士讨伐郑鑫,并已确定了新继位皇帝的人选——”
众人听秋仪之说到这里,一下止住了哭泣,让整个“立政宫”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的安静。
又听秋仪之清了清嗓子,迈步走到怯生生跪在角落里的郑起面前,伸出自己的红润的手指,指着他的脑袋说道:“就是你!郑起!”
郑起听了这话,张了一双大眼睛,用一种观察天外来客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秋仪之,仿佛不认识这位“叔叔”一般。
秋仪之本就不喜欢郑起这个人,拥立他为帝,原本就是没有办法里头想出的办法,因此看着郑起哭得乌眉皂眼、沾满了鼻涕眼泪的脸,秋仪之心里就是说不出的厌恶和恶心,没好气地答道:“说的就是你,还不快爬过去好好感谢你皇奶奶的懿德?”
郑起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从顺序排在自己身前的哥哥郑超头上跃了过去,成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了,心中忽然一阵高兴,赶紧爬到皇后跟前,“咚咚咚”用力磕了三个头。
他正搜肠刮肚地想说几句感恩的话,却听秋仪之又说道:“郑起,我问你,你父亲郑鑫弑君杀弟,这件事你怎么看?”
郑起听了一愣,正想着应当如何回答这个刁钻苛刻的问题,忽见身边的哥哥郑超蹦了起来,指着秋仪之的鼻子骂道:“我父亲没有犯上作乱,犯上作乱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秋仪之。你私自带兵劫掠王府,又私自带兵擅闯宫禁,本身就犯了不赦之罪。”
秋仪之冷冷一笑,突然抬起脚,就往气急败坏的郑起肚子上狠狠揣了一脚,让这位素来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口涎不听使唤地从嘴角流淌下来,嗫喏着不知在骂着什么。
秋仪之见他碍眼,高声招呼来门外的亲兵,便将郑超抬了下去。
于是“立政宫”内又恢复了安静,只秋仪之又盯着郑起问道:“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想好怎么回答了没有?”
郑起昂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秋仪之,又摇了摇头。
秋仪之“哼”地冷笑一声:“怎么?不敢说你老子的坏话?好,我成全你!”
郑起听了这话,还以为秋仪之不会再逼迫自己表态,不由松了一口气,却听秋仪之居然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日起,郑鑫就不是你的父亲了;从现在开始,你的父亲是监国三殿下郑淼。”
郑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他的外公秦广源先弄清楚其中的门道,上前两步说道:“义殿下,这可不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圣人的伦理。怎么可以随便就改认他人做父亲呢?”
秋仪之又复冷笑道:“好一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好一个‘圣人伦理’。秦老先生不妨算算,这四条伦理之中,那郑鑫身上可曾看到一条半条?郑起要做皇帝,怎么能有郑鑫这样没有人伦、禽兽不如的父亲?”
秦广源虽然终身没有出仕为官,却也是个一本正经的读书人,秋仪之这几句话依旧没法将根深蒂固于他心底深处的执念扭转过来,支支吾吾说道:“可……可这样随意改换父系,怎么说都是在大道上有所亏损,怕……怕这皇位也坐不牢吧?”
秋仪之没想到在场之人没人反对,却是这个关系最远的秦广源在这边同他纠缠不清,便道:“皇位坐不牢吗?也不要紧的。大汉传承近三百年,支系子孙流落在外边的数也数不清楚,他们之中总有想将皇位坐稳、坐牢的。我派人请一个过来也是方便得很。”
沉默了许久的皇后这时终于忍耐不住,呵道:“秋仪之,你要做什么?拥立皇帝这样的大事,是你一个外姓臣子应当僭越的吗?”要知道,郑起再怎么样也是皇后的亲孙子,称帝之后皇后便是无可置疑的“太皇太后”依旧可以统领后宫,可若是在外头随便找一个不知来历的所谓皇室宗亲称帝,那变数可就太大了。
“我怎么就不应当僭越了?”秋仪之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不瞒皇后娘娘说。我三哥临死之前,已命我为代理监国,行使监国皇子一切职权。这代理监国的身份,前将军戴鸾翔、左将军韦护、靖海将军李胜捷,乃至渤海国忠顺王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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