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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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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霁明等了许久,就在等秋仪之这句话,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揉身上前,轻轻巧巧几个擒拿动作,便将维系郑鑫最后尊严的那口宝剑从他手里卸了下来,又一把抓住郑鑫胸口的衣襟,将他提到秋仪之面前。
秋仪之异常得意,干燥得几乎要冒出火来的口腔之中,不知怎么含上了一口唾沫,当着郑鑫的脸就啐了一口,随即仰天大笑。
郑鑫是何等身份之人,何曾遭受过这样的侮辱,真想扑倒秋仪之身上,哪怕是用牙咬,也要把秋仪之给咬死了。可身旁尉迟霁明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他肩膀上,竟让他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气力,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秋仪之看见郑鑫这副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些时间胸中郁积的怨气终于得了发泄的机会,咧开嘴放声大笑起来:“郑鑫,你看看你的样子,就好像俎上之鱼,就是再怎么挣扎奔踏,也躲不了那最后一刀!”说着又大笑起来。
众人也跟着哄笑成一片,却不料秋仪之大笑不止,他笑得是那么歇斯底里、笑得是那么耸人心魄、笑得是那么狂放不羁,让众人唯恐秋仪之是大喜之下伤了心魄,纷纷停止了笑声。
还是林叔寒向前半步,轻轻拍了拍秋仪之的肩膀,低声说道:“大人,还有事情要办呢,郑鑫稍微羞辱一下也就行了。”
秋仪之听了,这才收了笑声,嘴角却犹自微笑,刚要回答,却听身后“黑颈蛤蟆”传话道:“大人,皇上想要过来,可以吗?”
秋仪之略一沉思,说道:“叫皇上看看将士们出生入死的拼杀也是好的,请他过来好了。”皇帝独断专权,今日沦落到要一个臣子同意才能走动的地步,可谓是骇人听闻了。
过不许久,皇帝郑起果然来了。
作战之时,没有那么许多的仪仗可供皇帝支撑排场,因此不过只有十八个衣着光鲜的禁军、一顶明黄的华盖、一乘纯色四匹白马牵引的御辇,彰显着皇帝的威严。
众人见是皇帝来了,无不下跪磕头,山呼“万岁”。
唯有秋仪之一人昂首挺立,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谦恭的表情。
郑起当了两个月皇帝——虽是傀儡——却也对自己至高无上的身份以及相对应的礼仪有些熟悉,还在奇怪为什么偏偏秋仪之没有跪倒在地。
却见秋仪之手按宝刀,不紧不慢地走到皇帝面前,说道:“皇上,眼前这些都是血战之后死里逃生的有功之臣,还不下旨请他们免礼平身?”
郑超一愣,鹦鹉学舌道:“众卿免礼平身。”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知道秋仪之这样的行动,未免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可又慑于他的权威,不敢出头说话。
秋仪之是个聪明人,已猜出众人的心思,心中有些得意、又有些警觉,似乎也觉得自己一时兴起的所为有些太过托大了些,刚要想法子转移一下注意力,却不料一人挺身上前,拱手道:“大人,你为何不参拜皇上,似乎有些不讲人臣之礼了吧?”
秋仪之听了这话,刚要发怒,扭头一看,说话之人却是郑庭航,立即转怒为喜,说道:“原来是漕运主管郑庭航大人,你将囤积在江南的粮草物资转运江北,又资助戴元帅,这份功劳比起沙场之上拼命的将军,一点也不差……”
郑庭航却将秋仪之的话打断,说道:“这不过是下官的一点本分而已。下官方才问的话,还请监国大人回答。”
秋仪之被郑庭航问得一噎,忽然想起这个郑庭航是极固执迂腐的一个人,对这种意气书生而言,礼仪上的细枝末节是最讲究的。然而郑庭航确属有功之臣——他逼问得这样紧,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惩罚——这真让秋仪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正在这时,却听林叔寒冷冷说道:“郑大人没读过《礼记》吗?里面说‘介者不拜’;先贤也有‘甲胄之士不拜’的典故。秋大人乃是领军作战的统帅,跪拜皇上固然应当,一时忘了也并非是什么非礼悖法的事情。皇上自然也会体谅。”
林叔寒博闻强识,这几句话一讲,竟然咄咄逼人的郑庭航说了个哑口无言。
秋仪之却是如释重负,念在郑庭航书生意气,又有大功的份上,向他拱了拱手,说道:“郑大人的话,我听进去了,今后注意些也就是了。”算是认错。
他忽又话锋一转,伸手一指,厉声呵斥道:“郑鑫!皇上在此,你为何不拜?”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被俘了的郑鑫也自始至终站在原地,没有向皇帝下跪行礼。
只听郑鑫冷冷说道:“郑起是我的儿子,从来只有儿子跪父亲的,从来没有父亲跪儿子的道理!”
“哈哈哈!”秋仪之又大笑道,“你这就错了。皇上乃是大行皇帝膝下第三子郑淼的儿子,同你没有半点关系,更不是你的儿子。你一个乱臣贼子,为什么不能想他下跪?你要是受了伤,膝盖打不了弯,我自然可以派人帮你。”
忽听郑起说道:“朕看……还是免了吧……”他当了郑鑫将近十年的儿子,要他承受父亲一拜,还是颇有几分艰难的。
“皇上这就错了。上下有别、朝野有别、内外有别、敌我有别,体现在哪里呢?就体现在一个‘礼’上,这也就是圣人指定礼法的原因。方才臣一时忘了行礼,便有郑庭航这位铮臣指出,让臣这样一个忠诚侍君之人也颜面无光。皇上又何能免去了郑鑫的礼仪呢?”秋仪之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让郑起无话可说。
他转身见郑鑫依旧没有下跪,“哼”地一笑,吩咐左右道:“这个人不肯下跪,许是膝盖坏了。既然坏了,留着便也没有什么用,索性打断了算了!”
郑鑫好歹还是皇家的嫡派子孙,秋仪之手下亲兵虽都是无法无天的山贼出身,可听了这话,还当是他在开什么玩笑,面面相觑,就是不敢动手。
却听秋仪之又狞笑一声,说道:“怎么?都聋了吗?没有听清我的话?我话既已出口,便总要有人断腿的,不是他的腿断,便是你们的腿断!”
他这话一出口,那几个亲兵便再不犹豫,结队走到郑鑫身旁,将郑鑫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郑鑫立时大怒,斥道:“你们大胆!你们放肆!你们在做什么!我是皇子,你们这样做,都是死罪!”
他这虚张声势的狂呼大喊声音尚未落定,便见另两个亲兵一人手里拿着一支刀鞘,狠狠往郑鑫的膝盖骨上猛击而去。
这两支刀鞘,都是用上好的整块楠木削制而成,同两条铁棒没有什么两样。两棒子打下去,郑鑫两块髌骨顿时被击得粉碎,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都趴了下去。
郑鑫作为大皇子,平素里为了收买人心,不管有意无意,总是做出一副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样子。现在是朝廷内战,两方将士多有同郑鑫打过交道的,见往日那位尊崇只在皇帝之下的大皇子,今日变得这幅样子,虽然说是“成王败寇”,心中却还有些不忍,不少人或是别过头去、或是低下头来,不愿看到这样一幅惨状。
这时郑庭航又上前说道:“大人,郑鑫违逆作乱,固然应当惩罚。可他毕竟是皇室子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动用私刑,把皇家尊严放在哪里?把朝廷体面放在哪里?还请大人不要折磨作践郑鑫。”
郑庭航这几句话说得确实在理上。
秋仪之方才也是一时冲动,被他这样一说,倒有些清醒过来,抿了抿嘴巴,仿佛是在替自己解释一般,对郑鑫说道:“郑鑫,你方才要是早肯诚心下跪,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好了,我叫两个人把你扶起来吧。”
没想到郑鑫丝毫没有领情,在地上一翻身,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脸上带着异常痛苦的表情,说道:“谁要你在这里示好卖乖?‘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若没有李胜捷这个海盗,若没有戴鸾翔附逆,你早已被我活捉了。现在跪在这里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你不过一时侥幸取胜罢了,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秋仪之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听郑鑫这样说,自然有意同他辩驳几句:“记得岭南王爷失败之后,大行皇帝和钟离宰相曾经同我议论过岭南王爷的成败得失。记得当时说起岭南王为何失败,先帝和师傅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岭南王爷才智出众、兵强马壮,尚且败在‘天道’这两个字上。又更何况是你这个才干人望都极平庸之人了?”
秋仪之这几句话连讥带骂,说得好不痛快,便继续说道:“你不要不服气。我问你,三哥郑森、左将军韦护、还有将军张龙,他们都在哪里?如果有他们助你作战,戴鸾翔元帅虽然用兵精强,又岂会这么容易得手?你又岂会遭此大辱?”
秋仪之既将老皇帝郑荣的话抬了出来,说的又句句都是实言,郑鑫更加无疑辩驳,只是两只眼睛还死死盯着秋仪之不放,似乎是想要将眼前这个仇敌看透、看穿、看死一般。
秋仪之被郑鑫看得有些发毛,恶狠狠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有这份闲心不如看看四周,看看这四周都是我的兵马,只要我张一张嘴唇、动一动手指,你就会化为齑粉!”
郑鑫不是怕死之人,秋仪之这几句狠话的威力,反倒不如方才的层层说理,让郑鑫“哈哈”大笑道:“好!成王败寇,不过如此,你要是落到我手中也是一样,你便下令吧!”
此言一出,倒是皇帝郑起先紧张起来,对秋仪之说道:“监国皇叔,这样似乎不太好吧?这么多人眼前,就诛杀皇室至亲,皇家的脸面不知今后往哪里去摆?就请监国皇叔念在他同你一起这么多年的份上,再斟酌斟酌吧?好吗?”
众人都只听说过皇帝一言九鼎,说杀就杀、说放就放,还没谁见过皇帝向一个臣子求情的呢,无不用眼睛注视着秋仪之,要看他有何应对。
秋仪之却丝毫没有将皇帝的求情听在耳里,说道:“皇上,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你还不懂,还是由微臣替皇上代劳吧。”
说着,他又指令皇帝身边的护卫道:“皇上累了,你们这就护送皇上下去休息。”
今时今刻,秋仪之的话要比皇帝的圣旨管用得多,那几个御林护卫听了他的话,便赶紧将皇帝郑起乘坐的御辇退了下去。
秋仪之满以为皇帝不在场,便再无人阻止他处置郑鑫,却听郑庭航又上前说道:“秋大人,郑鑫固然是罪恶滔天。不过朝廷有朝廷的制度,像他这样的人、犯了这样的罪,自然是要由中书省前头,由各部及都察院审理以后再定罪的。否则私加屠戮,未免有损朝廷体面。”
秋仪之刚刚在几乎失败之时扭转乾坤,一场大胜之下心情正佳,却没料到郑庭航三番四次地出来泼自己的冷水,恨得秋仪之咬牙切齿。
他真想将郑庭航的话作为耳旁风不予理睬,抑或干脆将他赶走,可转念一想这个郑庭航虽然迂了些,可他说的话,却是不少读书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要直到,这些书呆子虽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可手里那支秃笔却不饶人,别说是在正史实录里给你写上几笔了,就是在自己的笔记文集里骂上你几句,就能让你遗臭万年。
于是秋仪之定了定神,说道:“郑大人,你这就误解了我了。现在是在战场之上,将郑鑫杀死,他便是阵亡。这样的死法,比起三审三决之后,再送到菜市口当头一刀,可谓是体面得多了啊!”
郑庭航一心想着礼仪伦常,还真没想到这一折,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大汉律令里有议亲、议贵、议功的条例,郑鑫这样的身份功劳,或许未必……”
“未必什么?”秋仪之将郑庭航的话打断道,“郑鑫身为皇子,确实是皇亲、确实是贵胄、也确实立过些功劳,这些我都是承认的。然而他弑君、杀师、屠弟,哪一条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哪一项都免不了要刮他三千刀再死。亲也好、贵也好、功也好,在这些大罪面前,还能算得了什么呢?难道真的要将他的罪过一一明示天下,才算保全了朝廷的体面了吗?”
秋仪之这几句话说得虽有私却又无私、虽不公却又大公,终于让耿直的郑庭航闭上了嘴。
于是秋仪之扭头又对郑鑫说 , 也道:“我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吗?我有意保全你的体面,但若是你不想要,我也并不强求。”
说着,秋仪之便将自己那口纯黑色的西域宝刀,连同刀鞘,一同从腰间解了下来,随手掷到郑鑫面前,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
第三卷 千里江山千里营 162 最后的安排
经过这样一场血战,秋仪之元气大损,一时半刻之间已没有心力再管什么事情了,便将打扫战场、扫荡残敌、收整队伍的任务,全都交给戴鸾翔和赵成孝两人执行,自己则带着几个亲信和傀儡皇帝郑起,在严密的护卫之下,返回了京城洛阳。
回京之前,秋仪之还特别嘱咐,要南下助战的渤海铁骑这就返回潼关,回潼关之下旧营驻扎休整,粮草供应以三天为限量。
出乎秋仪之预料的是,回到洛阳之后,杂七杂八的事情,竟比外面多了十倍。
既然郑鑫已死——不管是什么样的死法,总之是死了——那大汉内外便再没有人敢挑战现任皇帝——也就是郑超——的权威了。一时之间,大汉各处的文武大臣,只为了请个安、问个好、表个决心、混个眼熟的,堆砌起浮华辞藻不管是否言之有据、言之成理,便一股脑送到朝廷中枢、送到皇帝面前。其他各种奏章文书,便更如雪片一样纷纷纭纭飘送过来。
而现在这位皇帝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正是领了监国职衔秋仪之。
秋仪之原本抱定了事成之后便退隐山林的打算,却不料比起之前更加繁忙,这几年的纷争战乱,早已将他的精力损耗殆尽,对这些繁杂俗务更加意兴阑珊。于是他便干脆离了京城,在城外龙门山旁边圈了好大一块地,在山上安顿下来,至于政务则都交给林叔寒办理。
林叔寒的才干是一等一的,就连老皇帝郑荣都把他视为下任宰相的不二人选;然而他却是性情极为疏散的一个人,同秋仪之一样不愿因为案牍之劳而虚耗光阴。因此见秋仪之到了龙门山上居住,自己便也携佳人吴若非,一同搬了过来。
他们两个虽有意逃避,可天下大事却不会放过他们——寻常小事六部九卿尚能自专,碰到牵涉全局的重大事务,还是不得不请示秋仪之和林叔寒。
就这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原本清净安详的龙门山,又变得熙熙攘攘,仿佛是在京城之外又多开了一个小朝廷,而山上居住的除了秋仪之、林叔寒及其家眷佣人之外,又多了护卫、书办、传令等不知多少人员。
这些人没一个不知道秋仪之掌握了天下权柄,时时刻刻都想着巴结讨好这位权臣,又加上山上关防再怎么严谨,也不如皇宫大内,因此秋仪之即便想做些正经事,反倒往往被这些人搅得静不下心来。
还好龙门山乃是一处胜景,山上凉亭草庐极多,秋仪之便命人将这些去处打扫干净了,今日在这边见人、明日到那边办事,既为了躲清静,也能够经常换换眼前景致、换换心中情绪。
这一日,秋仪之正在一处山泉旁边的凉亭之内同林叔寒说话喝茶,却见王老五手里捧了个匣子,从山间小路走了上来。
秋仪之知道王老五手中匣子里的,必然是京城里送来的奏章,便觉好大没趣,未等王老五走近,便高声说道:“好你个王老五,我同林先生碗里的茶还没温,你就送了这么一大堆东西上来,枉费了今日这么好的天气、这边这么好的景色。”
王老五一笑,说道:“这都是京里的几位大人,说都是十万火急的要紧事情,非要大人立即查看指示不可。小的拗不过他们,这才送上山来的……”说着,王老五便将匣子轻轻放在秋仪之面前的石台上,自己躬身退了半步下去。
秋仪之将匣子往旁边一推,没有立即打开查看,却道:“王老五,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是不是收了那些当官的好处,才送奏章上来的?”
王老五听了一愣,脸上一红,说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京城里的官员们一定要塞钱给我,就说是给我爬山歇脚吃茶用的,我要是强行推辞,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敢欺瞒大人,他们给我的钱,我也花了些,要是大人觉得不妥,我就凑凑还了好了……”
王老五原本是个农民,又当过几天县衙里关说官司的掮客,如今被秋仪之安排着专门负责递送京城往来文件的重任,骤然身居中枢,因此让他一介不取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秋仪之说道:“拿官员一些钱财,多少也算是取不伤廉,也没什么打紧。你做的是辛苦活,总不能给我送一辈子文书吧?这些钱好好攒着,置办几亩地,也算是给将来留条退路。”
这几句话是真的站在王老五的立场上替他在考虑,让王老五十分感动,原本絮絮叨叨极会讲话的人,也变得词穷口讷起来:“多谢大人点拨……光凭大人这几句话……老五下辈子也还要侍候大人……”
谁知秋仪之话锋一转,又问道:“那我问你,你之前说过的杨瑛儿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杨瑛儿是秋仪之在山阴县认识的一个民妇,通过她搬到了在江南一手遮天的老刺史殷承良,之后又引出一大段波折来。杨瑛儿虽然死了丈夫,不过容貌却十分漂亮,王老五之前对她颇有几分好感,也在秋仪之面前暗示过几次要娶她过门的心愿。
然而秋仪之今日当面询问起来,王老五却犯了嘀咕,支支吾吾说道:“瑛儿是好的……可惦记她的人也不少。小的看‘铁头蛟’、‘扬子鳄’他们,好像也有点意思……大人莫不要将瑛儿许了他们如何……”
“放屁!”秋仪之骂道,“我看你是稍微有点出息,就忘了本了?是不是看瑛儿是个寡妇,配不上你这炙手可热的人物了?我告诉你,瑛儿的事情,是我答应了的,你不想娶不行!”
王老五被秋仪之一语点破心思,一张粗糙的脸顿时羞得通红,低着头不知在嗫喏些什么。
却听秋仪之又说道:“你不但要娶她、娶她之后,还要对她千依百顺。瑛儿同林先生的若非姑娘、同温小姐交情都是极好的,若是被我听到她在你这里有丝毫委屈,看我怎么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老五的前程荣辱、身家性命都在秋仪之的手心里头紧紧攥着,故而既是秋仪之放了话出来,王老五就是有一千个不满意、一万个不舒心,也不敢说出半个“不”字出来,只能从牙缝里几处一个“是”字出来。
秋仪之看见王老五这副倒霉相,忽然“噗嗤”一笑,对林叔寒说道:“林先生,人就是这个德行,稍微发达了一些,就开始看不起人了。不过王老五这个杀才办事还是蛮谨慎小心的,你看看能不能给他个官儿当当?”
林叔寒也笑道:“还是大人考虑得仔细。王老五虽只负责传令报信,军功还是有一些的。我看给他个四品中郎将,还是蛮合适的。”
林叔寒的提议确实不算过分,秋仪之立即点头道:“好就依林先生好了。我这就写文书给吏部、兵部,要他们照办。”
说着,他便随手扯过一张纸,略略写了几个字,签上自己的大名,也不盖章用印,轻轻将墨迹吹干了,便对一旁怔怔发愣的王老五说道:“你傻乎乎地做什么?还不赶紧谢谢林先生的提拔?”
王老五这才反应过来,也不作揖行礼了,索性给林叔寒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秋大人对小的有恩,林先生对小的一样有恩。等小的这辈子、下辈子伺候完了秋大人,下下辈子再来当牛做马伺候林先生……”
林叔寒是一代大儒,王老五这样粗鄙奉承当然入不得他的耳朵,展开折扇扇了几下,便道:“好了,你先退下吧,我同你秋大人还有事情要谈。”
王老五听了,又说了不知多少千恩万谢的话,这才退出了凉亭。
秋仪之目送王老五退下,重又将那只匣子拉到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挑了挑,拿出其中一把,将匣子上的锁启开,又将盖子往上一翻,却见一个偌大的匣子里,竟满满当当放满了奏章文书。
秋仪之见了,恨恨将盖子拍牢,骂道:“今日怎么有这么多奏章?真是不胜其烦!”
林叔寒听了,也苦笑一声:“大人案牍劳形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肯放过我,要我跟着一同受罪。唉!大人往常一直说想要功成之后便退隐江湖,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秋仪之垂头叹息道:“到了今日这般境遇才真正懂得人生不自由的道理。这么多事情要处理,朝廷内外所用的人,又都不是信得过的。武将尚好,我能尚能提拔些亲兵团练,担任各地的将军节度使。文官就难了些——我请林先生看看朝廷里有哪些可用之才,不知先生有没有帮我留意?”
林叔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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