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代权臣-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汉子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骗我又咋样?我王老五这十里八乡的谁不认识?最是精穷不过的,你就想抢、想骗,我也没啥给你啊!而且我腿脚快,你若是想害我性命,我撒丫子就跑远了,你也追不上我!”
这汉子中等身材,双目炯炯有神,脸上留着乱茬茬的胡须,面色虽比赵成孝白了些,却也被日头晒得黝黑,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庄稼人的憨厚朴实。
秋仪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生出三分欢喜,便道:“你叫王老五是吧?我看你的性子比步子还更急些。我问你,你跑了,你老父亲怎么办?难道他也跟你似的,一溜烟就跑了吗?”
………………………………
117 好一个跋扈衙役
秋仪之这话,终于将王老五问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抓耳挠腮。
秋仪之见他这副模样有趣,过了一会儿才道:“王老五你不用担心,我们确实是幽燕王派来此处办事的。”
王老五听了,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我说嘛,看你长的斯斯文文的,怎么可能是山贼呢。要说像你这样一表人才的,也就幽燕王爷能有这样的属下。”话说一半,王老五突然压低了声音,“听说王爷在北边造反,跟朝廷对着干,是不是真的?”
秋仪之却放声答道:“那是朝廷对不起王爷在先,王爷才不得不反击的。也不叫造反,叫‘讨逆’,意思就是要讨伐昏君,恢复先帝的传承,你说对不对?”
王老五睨了秋仪之一眼,道:“搞来搞去,还是他们老郑家当皇帝,跟我们这些小民百姓有啥关系?唉!不过要真是幽燕王爷坐了龙椅,我们日子兴许能好过些倒是真的。”
“就是这话!”秋仪之听王老五这番朴实的阐述,心中十分高兴,“王爷便是来救民于水火之中的!那就先说些跟你有关的好了。我且问你,你们这边的县太爷,是好官,还是赃官啊?”
“嗨!原来你是来打听孙扒皮的啊!赃官!当然是赃官!”王老五恨恨地说道。
“既然是赃官,那我问你,他是怎么个脏法?”秋仪之追问道。
王老五心直口快:“远的我就不说了。就说这新皇登基,照例应该减免天下田税。我们河南年上还遭了灾、又有邪教作乱,按理说今年的田税不该免,也要免了。可这孙扒皮倒好,一分田税不减,反倒要增加摊派,说是要给新皇帝送什么祥瑞。我们老百姓其实也好说话,送就送吧,可没想到这祥瑞可不便宜,全县百姓按人头要每人收一钱银子!”
秋仪之插话道:“这位孙扒皮……孙县爷这样巧立名目、横征暴敛,也没人管管?”
王老五说了一大串,嘴唇有些干燥,便伸出舌头舔了舔,继续说道:“老爷真是读书人,说话就比小的斯文多了。当然有人管啊!县里的几个士绅老爷看不过去,先是去跟孙扒皮交涉,没成;又去州府里告状,也不行。该交的钱,还是一个铜板减不下来。唉!可不说是官官相护么?”
秋仪之听了,却有三分高兴,说道:“好,王爷派我过来,就是来帮你们办妥这件事的。我问你,你们县的县衙门在哪里?”
王老五伸手一指:“沿着这条路过去,走到底左拐,进了县城抬眼就看见了。要是几位老爷,能帮我们把这件事办下来,那可真是给全县百姓谋福了!”不知不觉间,王老五已改了称呼。
秋仪之却未察觉,道:“好说。我等这就去会会那孙扒皮。你要胆大,自可跟着一同去瞧瞧热闹。还有,我看你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两个字‘嘴快’,如果这件事我给你们办下来,十里八乡的,你得把王爷的好处说给老乡们听。”说罢,便翻身上马,领着众人沿路疾驰而去。
众人纵马向前走了不多久,拐过弯便见一个城墙低矮破落的小县城,毫无生气地趴在沙地上,城门口守着两个老军,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互相聊天。
秋仪之见了这番死气沉沉的景象,不禁摇摇头,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便领着手下向城内飞驰而去。
两个守门的老兵见突然不知从何处杀来一群人马,吓得赶忙从地上站起身来,却又不敢阻拦,便高声问道:“你们哪里来的?到我们淮阳县来做什么?”嗓音之中有几分颤抖。
秋仪之听了,丝毫没有放慢速度,喝道:“幽燕王爷派人传话,何人胆敢阻拦?”也不管这两个老军有没有听清楚,便已进了县城。
县衙门就在城墙边不太远的地方。因已过了大行皇帝七七四十九天的重孝期间,县衙重新粉刷上鲜红的颜色,反倒在一大堆灰暗歪扭的危房之中显得十分不协调。
秋仪之驱马走到县衙门前,见大门紧闭,便不下马,从鸣冤鼓下架子中取出鼓槌,便用力往鼓面捶去。没想到县衙表面风光,这鸣冤鼓却是年久失修,秋仪之敲了没几下,就听见极沉闷的“噗”的一声――鸣冤鼓的鼓皮居然被他敲漏了。
秋仪之摇摇头,随手将鼓槌扔在地上。
过了有移时,县衙大门终于推开一条只容一人进出的缝隙,从内走出一个衙役班头,腆着嘴问道:“是哪个刁民敢在这里击鼓?”他抬眼看看鸣冤鼓又骂道,“还敢把鼓打漏了,敢情是要造反啊!”
秋仪之心想:自己可不就是来造反的么?口中却道:“就是我击鼓的。我问你,你们县太爷现在在衙门里吗?”
那衙役抬眼见秋仪之面目清秀,身上穿的衣服虽不豪华却也齐整干净,胯下坐骑却是一匹骏马,便以为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来此闹事。
因此这衙役班头心中虽然愤怒,却不敢太过放肆,说道:“你是哪家的小孩?看见了吗?这是县衙门,不是胡闹的地方。没事别在这里瞎闹。还有,回去告你爹,带好银子,过来赔鼓。”
秋仪之却不搭理他,骂道:“放肆!你看这是何物?”说着从,怀中掏出幽燕王郑荣的名帖,在那衙役眼前晃了晃。
谁知这衙役却不认字,也不识货,不知秋仪之手中此物的厉害,反而厉声喝道:“你哪里来的?敢来骂老子?到了县衙口,还敢骑在马上说话?”说着,伸手就要将秋仪之马上拖下来。
一旁的赵成孝见状,忙下马飞奔上来。
那衙役班头素有“地头蛇”之称,就连县太爷也不敢多为难他。因此他素来在县衙之中旁若无人惯了,本来就没注意秋仪之身边带了二十几个护卫;赵成孝来势又快,一伸手就把那班头推倒在地。
在这枣强县中只有这班头打人的,还没人敢打他的道理。因此这衙役班头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坐在地上好缓了一阵,这才从青砖地上弹起,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高声叫骂道:“里头挺尸的都给老子出来!有人要造反闯衙门啦!还不给老子统统打出去!”
他这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居然一下从县衙中喊出了四十来个衙役,个个手提水火齐眉棍便要来打。
护卫秋仪之的其余十几个云梦山贼,大多是受尽官府欺压,才不得不上山落草为寇的,本就对这些仗势欺人的衙役恨之入骨,又见他们仗势欺人想要殴打自家恩主,便愈发义愤填膺,纷纷滚下马鞍,便奔跑着来保护秋仪之。
秋仪之本就不把这群衙役放在眼里,现在又有了随身扈从之人,心里更加有底,兀自坐在马上悠然说道:“你们的佩刀都是我问渤海郡主讨来的,无缘无故地用在这些鹰犬身上,无端端损耗了锋芒,尔等只用双手去打便可。还有,尉迟兄、赵兄,你二人在一旁观看即可,我也正好看看他们的本领。”
那班衙役心想:这坐在马上的青年怎么竟会下这莫名其妙的命令,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吧?他们又想到自己毕竟人多势众,两个打一个还有富余,并且还是手拿棍棒对阵赤手空拳之人,怎么说也是有胜无败。
想到这里,这四十来个衙役,便再不犹豫,举起棍子就朝秋仪之带来的这帮人身上乱打。
可他们哪里知道,眼前这帮人,都是在云梦山上做打家劫舍买卖的,哪个身上没点本领?这几日又从尉迟良鸿那里学了三招两式,虽然粗浅,却毕竟都是上乘功夫。再加之他们跟秋仪之京城一行,长了许多世面,更加不怕官府中人。
于是这十八个人,个个抖擞精神、舒展拳脚,便同那班衙役扭打在一起。这场打斗实在称不上精彩,只持续了没有半碗茶功夫,便已经草草结束。
只见那四十来个衙役,没有一个不鼻青脸肿的,还有几个受伤重,被打断了手脚的,疼得在一面“哇哇”乱嚎,一面在地上乱滚。
秋仪之依旧坐在马上,笑道:“看不出你们拳脚上倒还有些本事嘛。等这事办完了,我自然有赏。”又用马鞭一指方才过来应门的班头道,“那人便是领头的,叫他……”
秋仪之话说一半,那衙役班头便一下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说道:“少爷饶命啊!小的刚才冒犯少爷,那是小的吃屎迷了眼。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当小的是一个屁,把我放了吧!”说罢,便又磕了几个头。
秋仪之被此人一同污秽不堪的讨饶逗得一笑,说道:“哼!我要你死,还用亲自开口?我看你还算机灵,就是这眼睛算是白长了,出气用的吗?快,还不给我起来,打开中门,带我们去见你家县老爷!”
那班头早已被打服了、也被打怕了,听秋仪之这样吩咐,慌忙站起身来,口中不住答应,便回身将县衙大门全部推开,领着秋仪之一行,进了县衙大院。
跟着秋仪之过来瞧热闹的王老五,躲在街边一个拐角地方,远远瞅见这一幕,早已是惊得目瞪口呆。
秋仪之自小就在幽燕王府之中随意出入,又曾进过天下中枢的皇宫大内,这枣强县小小的县衙,又岂在他的眼皮底下?因此也不下马,大大咧咧地就跟着那浑身是伤的班头,穿堂过屋,走到县衙后堂。
那班头慢慢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座独立的小屋说道:“我家太爷就在书房之中会客,少爷想去见,就去见好了!”
秋仪之点点头:“知道了。告诉你,往后你这一对狗眼睁睁大,别一天到晚仗势欺人,否则有你的好看!你下去吧!”
那班头如蒙大赦,扭头一转眼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
118 教训的就是你
秋仪之并不搭理他,翻身下马,独自走到那间书房门前,也不敲门便一脚将大门踹开。
淮阳县令果然就在书房之内,他见有人如此无礼,也不免怒火中烧,斥道:“哪里来的?怎么这般无礼,不见本县正在和人说话么?”
秋仪之抬眼看看那诨号叫做“孙扒皮”的知县,只见他三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浆洗得一尘不染的官服,颚下长须也都梳得丝缕分明——浑身上下一股书生气,同秋仪之想像当中贪官无礼那副贪得无厌的相貌大相径庭。
孙知县也同样将秋仪之打量了几番,见他容貌清秀、器宇不凡,也不敢小觑,换了稍稍温和些的口吻问道:“这位公子见本县何事?若无重大事体,可否容本县同这位赵大官人讲完话,再与公子品茗呢?”
秋仪之听这孙扒皮说话也并不无礼,也不好强行发作,扭头见他口中所说的“赵大官人”甚是眼熟,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那“赵大官人”被这不请自来的青年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连忙抄起手中茶碗,略喝了一口,定定神,这才戏谑道:“这位公子怎么盯着赵某看呢?莫不是赵某脸上写了字吗?”
秋仪之听他说话,终于想起此人是谁,问道:“你可是赵抚义?”
“赵大官人”听秋仪之直呼其名,拿着茶碗的手不禁一抖,问道:“在下正是赵抚义不错。只是素未同公子谋面,不知公子怎么就认得我了?”
未等秋仪之答话,那孙知县便在一边说道:“赵大官人乐善好施,在我淮阳县中极有令名,这位公子认识你,也不奇怪啊!”他自以为这话说得十分得体,便面带微笑,得意地看着赵抚义。
赵抚义与他交换了眼神,刚要笑着谦逊几句,却听面前的青年说道:“在下秋仪之,不知舅舅是否还记得我?”
赵抚义被他这话说得一愣,脸上笑容也顿时凝固,突然站起身来,失声叫道:“秋仪之,你真的是秋仪之啊?”他起身动作过猛,顺手打翻了茶碗,碗里茶水浇了一桌。
“你不是认了幽燕王爷做义父?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赵抚义将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接着追问道。
秋仪之“哼”地一笑道:“既然舅舅还认得我,那我便不再自我介绍了。不满舅舅,还有这位县太爷说,正是幽燕王爷派我来此办事,不信请看!”说着,便将幽燕王郑荣的名帖拿在手里朝两人亮了亮。
那孙扒皮见状,连忙起身就要去接。不成想秋仪之竟将手收回,说道:“你这鸡毛蒜皮的芝麻小官,怎么这般无礼?这是王爷的名帖,还不给我跪接!”
孙扒皮愣了一下,并未下跪,反而挺直了身体,说道:“朝廷正在派兵围剿幽燕王爷,不怕公子嫌本县说话难听,王爷现在已是反贼。本县虽然官位低微,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有跪拜反贼的道理?”
秋仪之“呵呵”一笑道:“那些都是皇室的家事,你一个外臣怎么敢多过问?我且问你,朝廷可有旨意削去王爷爵位?既然没有,那王爷依旧是王爷,怎么经不起你小小县令的一拜?”
秋仪之这话明显是强词夺理,却也让这淮阳县无法反驳。
知县沉吟半晌,终于恨恨地说道:“本县不想同你在此作口舌之争。你既然有胆来了,也莫怪本县守牧一方,自然有职责所在。”说罢,高声向外招呼道,“来人哪!还不给我拿下这反贼!”
这淮阳知县孙扒皮怎会知道,县衙之中所有的衙役都已被秋仪之带来的人制服了,喊了半天都无人应答。
秋仪之见了,一阵“哈哈”大笑道:“孙扒皮,你的话在这里已经不管用了!还是看在下的吧!”说着,也故意鹦鹉学舌道:“来人哪!还不给我拿下这反贼!”
秋仪之说话果然有用,话音未落,便听门外有人高声应和:“遵命!”又见几个彪形大汉从门外走来,一把将这县令按倒在地。
秋仪之满意地一笑,也不管那孙扒皮趴在地上怎样叫骂,径直做到主座上,笑道:“孙扒皮,现在你服了没有?”
一旁的赵抚义看到这样情势,哪里还能站得住,膝盖一软,也慌忙跪下。
秋仪之见了,忙起身道:“舅舅说到底也还是我的长辈,何须如此?先请下去,稍后,我待会儿还有话同舅舅说。”
他目送赵抚义晃晃悠悠地走出书房,便重新坐下,换了一副口吻又重复道:“孙扒皮,你现在服了没有?”
这孙扒皮倒是颇有骨气,骂道:“圣人说‘威武不能屈’,我孙某就是死在此处,那也是我大汉的忠臣孝子,有什么好服的?”
秋仪之听了,“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威武不能屈’,好一个‘大汉的忠臣孝子’!别的我不问,我就问你,你这‘孙扒皮’的绰号是哪里来的?”
这孙知县在大行皇帝初年就已考上进士,然而成绩实在是一般,进不得翰林院,前程也就十分有限。在各部混了几年,终于被分到地方上当官,却也只是区区一个县令。孙知县才疏志大,一心想着升官发财,可朝中大佬胃口又都不小,恁是将淮阳县这么个穷苦地方的地皮刮薄了三寸,也还是得不到升迁。
直到今年,他听说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登基,想着与其拍大臣马屁还不如直接拍新皇帝马匹,便别出心裁,想出进献祥瑞的主意。于是一狠心,除去今年田税一文不少之外,还另加收没人一钱银子的人头税。
可钱虽然收齐了,祥瑞却不好找。今日他孙扒皮请赵抚义过来,就是听说赵抚义家有棵紫珠珊瑚,想要买下来,就说是从地里长出来的祥瑞,想要献给新皇帝郑爻。
然而孙知县心里这点点鬼蜮伎俩又怎能在外人之前明言?于是他硬着脖子说道:“你们都是反贼,本县不想同你们多啰嗦。如何发落,悉听尊便!”
秋仪之心中自有盘算,自顾自说道:“你贪赃枉法,早已是民怨鼎沸,按大汉律令,便只有菜市口上一刀。不过上天好生之德,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归服我家王爷,克日送军粮两百石到汴州前线,即可免了你的罪过,待讨逆大业成功之后,另有封赏也为未可知!”
“什么!只要两百石粮食就可以了?”孙扒皮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淮阳县虽然穷困,但即便遇到灾荒年景,这区区两百石粮食,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秋仪之听这孙扒皮已然中计,便道:“那是自然。我家王爷向来是重心不重行之人,幽燕道又是富庶所在,难道还缺你这两百石粮食么?不瞒你说,就是戴鸾翔戴元帅,不也是降服了我家王爷么?”
“什么!戴元帅不是还在同幽燕王爷交战么?昨天催粮的帖子还发到本县呢!”孙扒皮又复惊叫道。
秋仪之冷笑一声“哼”:“这出戏叫双簧,说了你也不懂!要是戴元帅真的严防死守,我怎么能到你这淮阳县中?”话说一半,秋仪之突然轻咳两声,似乎有意打断自己已说错的话,继续说道,“这上面的事情,你孙扒皮知道多了,没有好处。你先下去筹措军粮,立即启程送到汴州。否则叫你人头落地!”
秋仪之此来,无非就是要在朝野内外散布戴鸾翔同郑荣暗中勾结的谣言,使的是“反间计”,他方才那番话既然已经传到,那就算是计成了。于是他又对一直按住孙知县的几人吩咐道:“你们押他下去好了。另传赵抚义进来!”
那几人答应一声,便好像老鹰逮小鸡似的,提着孙扒皮便走出了书房。
过不多时,赵抚义便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进书房,见秋仪之端坐堂上,心中十分害怕,双膝一弯,就要下跪。
秋仪之从小就受这舅舅欺负,自己母亲虽是贫病交加而死,却也同赵抚义有脱不开的干系,因此对这舅舅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可他自从被幽燕王郑荣收为义子,耳濡目染了伦理教化,想到这赵抚义再为富不仁,却也是自己的长辈,于是忙开口说道:“舅舅何须多礼?还请坐下说话吧!”
赵抚义听秋仪之一口一个“舅舅”,叫得虽不亲热,却也不失上下礼数,终于站住身子,奉承道:“仪之这几年跟着王爷,果然出息了……”却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好说。
秋仪之见赵抚义虽还是十年前那副红光满面的模样,但眼角、嘴角、额头上却也增添了不少皱纹,不禁想到圣人“逝者如斯夫”的格言,长叹一声道:“舅舅当年坏了事,名下良田名邸统统充公,没想到不过十年,便又是县太爷的座上宾,真是可喜可贺啊!”
赵抚义答道:“还是当年王爷仁慈,给了我几亩良田耕种,也没革了我举人的功名,这才省吃俭用攒了点银子田产。虽然在这淮阳县内算是一介富翁,同当年却是无法相提并论了!”赵抚义一边说,一边摇头。
“没想到舅舅还有这理财的本领……然而这淮阳知县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还请舅舅今后不要再同他过往。”秋仪之顿了顿说道,“这官商勾结最终会有什么结果,想必舅舅是深有体会的!”
赵抚义想到之前被幽燕王处置的事情,依然是历历在目,忙连声称“是”。
秋仪之又接着说道:“还有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当年已经一笔勾下,这段伤心往事,仪之不愿再提。只是还要在此关照舅舅一句,眼下天下形势晦暗不明,依仪之的立场,这天下始终还是我义父的,还望舅舅早作准备,留条后路为好。”
赵抚义早已被秋仪之这番入情入理的话感动了,双眼噙着泪水,泣不成声,只听他口中模模糊糊地不断重复:“惭愧,惭愧!”
秋仪之见他这幅模样,便也不想再多纠缠,便起身说道:“仪之另有要事在身,不便同舅舅再细谈,这便告退了吧!”
………………………………
119 好一出反间计
秋仪之推门出了书房,便带了手下二十骑,沿原路返回,往县衙正门而去。
刚出县衙,却见淮阳知县孙扒皮,领着百来个衙门衙役和守城兵丁挡在面前。只听这孙扒皮叫道:“反贼!你当我这淮阳县衙是酒楼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不给我速速下马投降!”
秋仪之见这一百来人之中,有二十来个人鼻青脸肿、抖抖索索地躲在人群最后面,显然就是刚才挨了打的,于是放声大笑道:“你孙扒皮倒是有意跟我为敌,可还要问问你手下是否有胆替你出手?”说罢,抬手向前一挥,道,“兄弟们给我冲!”
淮阳县这区区几个衙役兵丁,虽然吃着皇粮,但同乌合之众也没啥区别,秋仪之麾下这群精锐骑兵稍一冲击,便已经落花流水、四散奔逃,只留下孙扒皮一人身着官服甚是显眼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