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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权臣-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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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仪之闻言又是一惊,愣了一下,方才回答道:“像你这样十恶不赦的妖道,又有谁敢来出头保你?就算是有人想当这出头鸟好了,在下拼出这份功名不要,也定要将他弹劾到身败名裂!”
“那贫道可就拭目以待了!”妙真居士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
秋仪之却再也不想再跟她多纠缠,便将那主簿记录下的供词看了一遍,便递到妙真面前让她签字画押。这妙真看都不看,就提笔用一手十分漂亮的钟王行楷写下自己的道号,又附上一枚指纹。
秋仪之冷冷地看她写完,便取过供词收入袖中,便吩咐尉迟霁明亲自将妙真押回牢狱,又嘱咐牢头要将妙真和李慎实严加看管,不能出半点岔子。
一番部署已毕之后,秋仪之自觉再无纰漏,便要离开此处。
却听妙真又说道:“大人!贫道手下那十来个小道姑,都是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不过帮我挖挖洞打打下手罢了,更加没有动手杀人。还望大人能念在他们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为难他们罢!”
秋仪之回头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个泥菩萨,事到如今居然还想着保佑别人——却也难得。此事我自有分寸,不容你在这里置喙。”
说罢,秋仪之头也不回就独自走到书房之中,提笔要将审问妙真居士的情形详详细细写明之后,立刻送交到州道衙门之中。
然而秋仪之这几日已是困倦已极,又在生死之间胆战心惊地走了一遭,面对这桩案情无比重大、来龙去脉却简单得匪夷所思的“十三命奇案”,竟无从下笔描述。
于是他逡巡着写了寥寥数行字,试读了一遍,觉得不满意,便将稿纸撕去,重新又写。可新写的一段话,似乎还没之前那几句来得好。于是秋仪之又弃新稿不用,再将旧稿抄写一遍,却又觉得不尽如人意。
如此这般,秋仪之折腾了有半个时辰,一篇官样文章却连一半都未拟好。
正在他抓耳挠腮之际,尉迟霁明却已从县衙牢中回来复命。
秋仪之正好趁此机会换换心境,便搁下笔,笑着问尉迟霁明道:“怎么?事情办妥了吗?”
尉迟霁明却是满脸严肃地点点头,回答道:“办妥了,我亲手把那个贼道姑送进牢房,又亲眼看着牢头把门锁起,这才离开。”
秋仪之闻言,心里也觉得放心,便笑着赞赏道:“贤侄女武艺高强,办事又细心。要我看世上的男子也没几个能比得上你的,再经些磨砺,想必便是武林之中响当当的一位侠女,也好叫你父亲刮目相看。”
尉迟霁明却依旧满腹心事,也不搭秋仪之的话,反问道:“叔叔,为何我看这个叫妙真的贼道姑,竟有些后脊发凉呢?”
秋仪之笑道:“她妙真不过是你的区区手下败将?难道你还会害怕吗?”
“我说的不是武艺高低,叔叔。”尉迟霁明紧锁眉头道,“我怕的是这贼道姑视人命为草芥的这副铁石心肠。她只为一己私欲,便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谈起此事居然还能够这样轻描淡写,丝毫没有半分愧疚与害怕,岂不令人胆寒么?”
秋仪之仔仔细细听尉迟霁明把话说完,觉得她此话说得极有道理,正想着附和的话语,却听尉迟霁明挑开话题说道:
“家父功成之后,曾经回乡过一次,我们父女之间曾有过一次造膝长叹。记得家父说过:他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不轻开杀戒,之前三十三年之中,所杀的一共只有二十一人,无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然而投靠皇上之后,短短数月间,杀的人就已不计其数——这虽顶了个大义名分,但其中不少人都是无辜之人,却也死在尉迟家无上武功之下。对此,家父心中颇有些不安。”
………………………………
014 查明案情
秋仪之叹道:“我兄长果然绝非莽夫,他这样的见识,不知朝中有几个翰林学士能够比得上的。”
尉迟霁明并不搭话,自顾自接着说道:“可是家父讲了,他这般所为,一是为了同叔叔之间的兄弟义气,更重要的乃是为了大汉百姓考虑。他说自己虽被江湖豪杰谬赞一声‘盟主’,却始终是个不登庙堂的武夫,所凭的不过是手上的功夫而已。然而大汉现在是豺狼当道,禽兽食人,只有像幽燕王爷那样的明君登极,天下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因此他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为了一句先贤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才手染鲜血的。”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芸芸众生之中,能有十分之一有这点见识,那天下早已太平无事了。我兄长――你父亲,真不愧是一代豪杰!”秋仪之由衷赞道。
却听尉迟霁明接着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跟爸爸说的。可他还是觉得心中愧疚,托了无数的人,这才将他这几月间所杀之人的姓名一一查清,叩请朝廷厚加抚恤。又在我尉迟家庙之旁兴修了一间小庙,专门用来祭奠他们。”
秋仪之闻言,不禁感慨万千,沉思良久才对尉迟霁明道:“没想到你父亲这样一个厮杀汉子,竟还有这份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若我有缘能到你家去走走,定要拜访此处,亲自上几柱香。”
尉迟霁明客气两句,又自顾自说道:“我爸爸又说了,但凡乱世之中,生灵涂炭,往往不是我杀死你,便是你杀死我,要想活命就要豁出命去,这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是一样的。可是这里是江南,天下粮食财货聚集之处,这妙真妖道既不愁吃喝、又同那些死者并没有什么恩怨,只为了虚无缥缈的得道成仙、长生不老,便要去杀死这么多人。这一点,我是又想不通,又心里怕……”
秋仪之听到一面听、一面思考,便接话道:“这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莫说是成仙成神了,哪怕是为了区区一文钱、两文钱而杀人的案子也都比比皆是。人嘛,除了上古的几位圣贤,谁还没有点**。可是面对**,要么就凭自身修养把持住,要么就靠朝廷法度震慑住。偏偏这个妙真居士武艺高强,隐隐间似又同老知县李慎实有些瓜葛,因此才能无法无天地前后杀了十几个人,直到昨日方才东窗事发。”
说到这里,秋仪之突然豁然开朗,也不再同尉迟霁明说话,闷着头走回书桌,将之前铺在桌上的稿纸扯去不要,重新提笔,笔走龙蛇一般在一张宣纸上书写起来。
尉迟霁明觉得好奇,便也凑过脑袋前来观看。
只见秋仪之起首稍微寒暄几句,便直入主题,将一桩案子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又十分简略地写了一下案发的情形和如何抓获妙真的经过;最后却是一段议论感慨:
“妙真者,妖道也,数年之间杀害一十三条人命而未被举发,何也?盖因原山阴县令李慎实玩忽职守、尸位素餐,又或有其他隐情难以明言,须待日后刨根究底。
“然则李慎实这般庸懦官吏何以忝居知县之位数年而无人弹劾,却是穆宗皇帝怠慢政务、伪帝郑爻荒唐悖逆,以至于上行下效之故也。
“而当今圣上英睿神武,登极之后,便一再整顿吏治,扭转乾坤,大汉上下一时肃然。故而此“十三命奇案”之破获,乃天威所致,顺利而成章也。
“而妙真案发之后,所犯罪行无不供认不讳,却无半点悔恨之心。如这般大奸大恶之徒,唯有明正典刑、凌迟处死,否则下不足以应百姓拳拳孝悌之心;中不足以慑官僚碌碌懒政之情;上不足以报圣上赫赫整顿之意,我等江南官僚之罪便与妙真同!”
秋仪之一气呵成将这份文书写完,颇为自得地看了一遍,略略修改了几个字,这才满意地搁下笔,微笑着问尉迟霁明道:“贤侄女,我这篇文章做得咋样?”
尉迟霁明却道:“我就认几个字罢了。叔叔乃是进士出身,文章必然是好的。特别是最后那段,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去,上面的那些当官的想必也不敢随意处之吧?”
秋仪之这才放松了神经,说道:“对,这便是我的本意。只待王老五待仵作过来,将其他十二具尸体验明之后,我附上杨瑛儿的供状、妙真的供词、其他几个小道姑的供述、仵作的验尸报告,将这份文书送到上面,这件案子就算结了。”
秋仪之虽然一片破案的心思火热急迫,越州城那两个仵作却是姗姗来迟,直到次日中午才到达山阴县城,饱餐一顿、好睡一觉之后,直到第三天的早晨,他们才跟着王老五跑去“了尘宫”中检验尸体。
这样工作了整整一天,又花了整整一天撰写报告,直到第五天,才将验尸报告送到秋仪之手上。
秋仪之取过报告一看,才知道这些尸体死亡已久,又被埋藏在肥沃的泥土之中许久,早已腐烂得只剩下一堆白骨,有好几具尸体连完整的骨架都无法拼接起来,更别说查明这些人的身份了,仅仅只能看出这十二个人都是男子而已。
而勉强凑起的骨架之上,却都没有什么外伤,并非受外力打击而死、也非中毒而死。唯有毕秀文的死因是明摆着的,乃是因日夜宣 淫,元气泄尽,五脏六腑衰竭而死。
秋仪之知道之前那十二个人也不外如是,光验骨骼当然查不出他们的死因,却也符合情理。于是他便签名用印,又亲自将几份文书誊写一遍,将副本密封在一起,派王老五送到越州知州蔡敏那边去了。
谁知这叠文书一去,便如石牛如海,一个月都没有下文。
秋仪之心里焦急,一连发了几分文书向上催促。然而就连这几分文书,也都少有回复;仅有的两份回复,也不过是些“事关重大、案情扑朔,正在细致审查”之类空洞的托词。
此时已入初夏,山阴县地处南方盆地之中,太阳烘烤过两三日之后,整座县城便好似一个蒸笼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毕秀文及其他十二具尸体都被停放在“了尘宫”之中,在这般高温之下,已是恶臭难当。
秋仪之想着毕秀文的妻子――苦主杨瑛儿还在翘首以盼丈夫陈冤得雪、入土为安的那一天,毕秀文的尸体也不宜再曝于外,便又学了一份文书,连同自己那份名帖一道,叫王老五再跑一次越州府,一定要亲自交到知州蔡敏手中。
越州府离开山阴县城不过五六十里的距离,王老五又是个出了名的“飞毛腿”,他趁着早晨太阳还未升起的当口出发,短短不到一天时间便打了个来回。
王老五回县衙复命之时,秋仪之正在县衙院中同尉迟霁明、赵成孝及杨巧儿一道吃西瓜。
这杨巧儿长得伶俐,办事也十分周到细心――特意将一只西瓜隔夜就泡在县衙花园的井中冰镇,待杀出之时已经是寒气逼人,令人垂涎欲滴。
王老五跑得满头大汗,见到这样的西瓜,连回命都忘了,也不待秋仪之统一,随手拿过一瓤,狼吞虎咽一般啃食起来。
秋仪之知道他辛苦,也不骂他,只等他吃完之后,又递上一片,对他说道:“你慢点吃,这里没人抢你的。我先问你,你今天可曾听我吩咐,将文书亲手交到蔡知州手中?”
王老五闻言,这才想起自己职责所在,将瓜皮随手一扔,骂道:“州府衙门那些差役太不是东西!小人将大人的名帖递上去,说是要求见知州大人,他们却说蔡大人今日一早便出去视察民情去了。大人的话说得清清楚楚,是要把书信当面交给蔡大人;我哪里敢怠慢,反正有的是时间,便在州府衙门门口等待。”
王老五吃了口瓜,含含糊糊地继续说道:“可等了没有半袋烟功夫,却见衙门侧门打开,知州大人带着仪仗走开了。这几个不是糊弄我么?小人这就上去讨要说法,谁知这几个衙役嬉皮笑脸,说是当时若是放我进去,叽叽歪歪同蔡大人说半天话,蔡大人又哪能视察民情去――说的虽然不是实话,却也并非诓骗小人。”
“这是什么歪理?”秋仪之轻声骂了一句,“后来呢?”
王老五吐出几口西瓜子,回答道:“小人是个老实人,就一个心思――死等!等到中午,终于看见知州大人回衙。于是小人又上前求见,可是那几个衙役却说蔡大人还在外面,尚未回来。这不是空口说瞎话么?小人当时就跟他们吵了起来,这帮人仗着人多势众,举棍就要打小人。幸亏小人腿脚快,否则非吃了亏不可!”
王老五说得口干舌燥,猛吃了一口西瓜,又随地吐出瓜子,继续说道:“这样一来,蔡大人的面自然是见不着了,只好匆忙过来回命。大人你说,这些衙役是不是一个个都是天杀的?”说罢,便将一块已被啃得半点红瓤不见的西瓜皮扔在地上。
他这一扔,却触怒了杨巧儿,只听她斥道:“好你的王老五,大人交代你的事情你办不成也就算了。怎么一点斯文体面也不懂,乱扔西瓜皮,不知道我打扫得辛苦吗?”
秋仪之知道杨巧儿也是为她姐姐、姐夫着急才这么说的,便忙开口打个圆场道:“巧儿这就错怪了老五了。老五这人虽然不修边幅,办事倒还算卖力。只是那些衙役可恶!”
“哦,不对!”秋仪之又道,“这几个狗腿子,若没有上面授意,又岂敢这样轻慢?依我看,其实是那蔡敏不想见老五才对!”
赵成孝经过杨巧儿这几天的精心护理,身上的伤已好了一半,便坐在一旁花坛边缘,叹口气道:“唉!以前我都以为当官的个个威风八面,谁知大人这官做得竟这样窝囊。要这样还真不如当初跟着皇上南征北战来得痛快呢!”
………………………………
015 难进门 进门难
原来那赵成孝这日子同杨巧儿相处得久了,已是日久生情,不免将心比心替巧儿着急。赵成孝又是晓得秋仪之真实身份的,知道这小小知县大人却有着通天的本事,要是他发起狠来,便是有天大的冤情也昭雪了。
也亏得赵成孝自从跟了秋仪之以来,一向是老实憨厚,饶是秋仪之这样精明无比之人,也没想到他这简简单单几句话,竟是半是有感而发、半是激将法,不知不觉之间已中了他的计。
只见秋仪之奋力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西瓜,狠狠砸在地上,恨恨说道:“像蔡敏这样品级的官吏,大汉天下不只有多少,要我看比这地上掉下来的西瓜子还多些,居然也敢跟我在这里拿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赵成孝闻言,知道自己初次用计便已成功,便追问道:“不知大人有何计议?”
秋仪之狠话说完,迅速冷静下来,说道:“出京之时,师傅告诉我,要事事小心、谨守规矩,不可任性妄为。现在看来在那蔡敏面前,老五的面子还不够大。那好!我就亲自出马,去会会这位蔡巡抚大人,去探探他到底是什么底细。”
赵成孝听了,当然高兴,说道:“大人既然亲自出马,一定马到成功,我这就跟着大人鞍前马后,去越州府走一趟,也去见识见识这般衙役是有多么嚣张。”
秋仪之却道:“你身体还未彻底痊愈,我看就先待在山阴县里安心调养。往后你大展身手的机会还有的是呢!”
这番话倒正合了赵成孝同杨巧儿继续相处的心意,口中却要掩饰几句,说道:“我这点点犬马小伤,不妨事的,就怕我一时偷懒,误了大事。”
秋仪之笑道:“你赵哥随我经历的大事还少吗?这案情虽然重大,却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罢了,也能称得上是件大事?更何况我此去,带着尉迟霁明和王老五,鞍前马后还少了护卫、伺候之人吗?”
秋仪之此言不虚。
他自跟随幽燕王郑荣之后,做了多少震动天下的大事。就连郑荣能够登极称帝,他秋仪之也有堪称擎天保驾的首功。若不是他执意想来当个县官,否则依旧待在朝廷中枢的话,蔡敏这样的芝麻绿豆官,秋仪之只需挥挥衣袖动动嘴,就随意处置了。
赵成孝是清楚秋仪之底细之人,知道他这话说得虽大,却没有半点夸张,便也心悦诚服,点头称是。
于是院中几人一面吃瓜,一面说话,一直谈到晚饭时分,又由秋仪之做东,到县城一处酒楼之中叫了一桌席面吃了,众人这才尽兴而归。
第二天,秋仪之起了个大早,梳洗完后又吃了早餐,便叫起尉迟霁明和王老五一道,往越州府衙出发而去了。
这三人之中,秋仪之自驾着自己那匹汗血宝马,尉迟霁明则骑着秋仪之送给他的一匹渤海良驹,王老五则不会骑马只能步行。然而这王老五虽只有两条肉腿,赶起路来却丝毫不比这两匹骏马慢。于是这几人一路兼程,赶在中午之前便已到了越州府衙所在的会稽城。
会稽虽不是一道首府,却也是江南名城,论起繁华程度,只稍逊于洛阳、金陵,比之幽燕首府广阳也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秋仪之正有要事在身,没有兴致去观赏这江南名城的风光,进了城便直趋越州府衙。这州府衙门修建在河堤之旁,四周垂柳茵茵、蝉鸣不止,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王老五远远望见府衙门口懒洋洋站立着的两个衙役,便对秋仪之说道:“大人,就是那两个当差的,最可恶就是他们了!”
秋仪之点点头,也不答话,翻身下马就领着尉迟霁明和王老五二人,走到其中一个个头稍矮的衙役面前,说道:“下官乃是新任山阴知县秋仪之,特来求见知州蔡大人。”说着,便将自己名帖递上。
那矮官差听到时知县老爷亲自上门,果然不敢太过托大,忙打了个千儿,说道:“原来是秋大人,久仰久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这矮小衙役显然是做惯了开门纳客的差事,一整套客气话说得极为流利、滴水不漏。
秋仪之却没心情听他的寒暄扯淡,便又重复一遍道:“下官此来,是求见蔡巡抚大人的,不知蔡大人是否方便?”
那差役一愣,眼睛随即“骨碌”一转,说道:“那可真是不巧,蔡大人一早就下乡体察民情去了,眼下不在府衙之中。”说着,便将秋仪之的名帖奉还。
这套老说辞,秋仪之早有准备,一边收起名帖,一边回道:“哦!蔡大人昨日下乡、今日又下乡,可谓是爱民如子了。下官真是钦佩不已,正是我等的楷模!”
这衙役倒也不傻,听出秋仪之口中三分揶揄,沉思片刻才说道:“可不是嘛!我家大人就爱跟平民百姓待在一起。这不,大人昨日出城,当夜就没回来,不知借宿在那户百姓家里头去了。”说罢,这衙役下意识地拿衣袖抹了抹脑门上渗出的汗水。
这衙役三言两语之中早已露出矛盾破绽——这知州蔡敏,到底是一早出发,还是昨夜未回——秋仪之是一等一的计谋百出之士,又岂能听不出来?
然而他身在矮檐下,正有求于人,不便点破,便又问道:“那如此,不知蔡大人何时能够回府?”
矮小衙役心想:这新知县确实难缠,铁了心地要见蔡敏的面;却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推脱言辞来,不由地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个子稍微高些的衙役忙过来帮腔道:“我们都是下人,蔡大人的行踪又怎会告诉我呢?秋大人还请体谅我们兄弟的难处,这就先回去;待蔡大人回府之时,我等自会向大人禀报,想必到时巡抚大人自然另有安排。”
这番话说得倒也得体,让秋仪之不能继续勉强。于是他转念一想,又道:“下官兼程远道而来,今日不能见到蔡大人实在是万分遗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下官只好打道回府去了。”
这两个差役听到秋仪之想走,立即眉开眼笑,说道:“秋大人请慢走,路上还请小心!”
秋仪之佯装转身迈步的样子,却又向前一步,说道:“下官今日一早出发,一连走了五十里地都没休息。可否进府衙喝口茶再走呢?”
这两差役却也不笨,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知县实在是诡计多端,若是一旦被他进了府衙,那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忙回绝道:“这个……蔡大人家眷具在府中,生人入内,似乎多有不便吧……”
秋仪之却面带微笑说道:“下官同蔡大人同朝为官,在金陵殷刺史那里也是见过面的,不算是什么生人,也没什么不便的。若蔡大人家风真的甚严,那下官去师爷、主簿、书办房中,喝口茶就走,想来也不会搅扰过甚吧!”
秋仪之这几句话说得真是入情入理、天衣无缝,让这两个看门衙役实在无话可说——毕竟堂堂州府衙门,连口水都不让喝的话,那也未免太过瞧不起人了。
秋仪之见他们沉默不语,知道自己这几句话厉害,便“嘻嘻”笑道:“既然两位没异议,那下官便冒昧了!”说着,绕开这二人,抬脚就要往府衙里头跨。
这两个差役见状,知道差事就要办砸,连忙伸手就要拖住秋仪之。
尉迟霁明见状,立即使出快如闪电的身法,瞬间闪到秋仪之和差役之间,“嘿嘿”一笑,伸出两只纤纤玉手,在二人分别伸出的左右手的手腕上用力就是一掰。
尉迟霁明虽然年轻,但手上的功夫却早已是江湖之上绝顶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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