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华传-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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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遇

　　　　灾厄神。

　　　　这也是个神，只不过是个没有人祭拜、没有人喜欢的神。

　　　　当初来到人间是个鲁莽的决定，不过当她意识到自己是作为皇族出身的时候，便欣然接受了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的未来。

　　　　她在神界也不受欢迎。她讨厌那些捉弄她的神。小的时候她被眼睛小小的、胖胖的福神欺负过，被长寿神诅咒过，被太阳神殴打过。但神王奥丁不管这些。他还沉浸在自己对于那个人间女子的幻想之中无法自拔。

　　　　所以，她受够了。

　　　　这是什么破烂的神界，一天到晚这些游手好闲的神就互相打架、非难指责对方，一个个都自大得不行——他们有她这么强吗？

　　　　很高兴的是，她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很有可能被她统治的世界。她用灾厄诅咒了时间与秩序之神，偷偷溜进了通往人间的通道。她奇迹般忍受过去了天雷，忍受过去那钻心的痛楚，作为人类的婴儿重生了。

　　　　没有灾厄神的力量，但是拥有着这个半神人族的躯体，以及强大无比的法力。

　　　　无所谓有没有灾厄神的力量，那对她来说，不重要。或许在内心深处她深深憎恶着作为灾厄神的自己。这不是说她乐意看到人们过得幸福快乐或者是有一颗善良的内心，那不是帕拉诺伊娅。她是天界的亚当神树上诞生的纯粹的神，她的本质便是灾厄。但她讨厌自己，因为她的力量不能直接作用于别人让他们向着自己心服口服地下跪。她尝试过很多间接的事情，但只换来人类对于其他神明的虔诚祈求。

　　　　她或许是受够了那般折辱。

　　　　她需要找回尊严，就算对象不再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神明。

　　　　反正他们绝不会玷污自己而来人界找她的麻烦，那些胆小鬼绝不可能。

　　　　是带着这样的确信，支持了帕拉诺伊娅“忍辱负重”许多年，最终找到东条富雄这个帮手，一举谋反。

　　　　但有一点她没有想到过。

　　　　她作为灾厄神，虽然经过天谴之雷，但从未死过。

　　　　总有一天，她会再次成为灾厄神，就算现在她的躯体，是人类的。

　　　　只要神王奥丁在百年一度的大祭典上，念出她的名字，无论她在哪里，都会被遣返——以罪人的身份。就算只剩下一缕魂魄。

　　　　她幸运地选择离下一次大祭典还有九十二年的时候出逃。不幸运的是，人类的躯体，没有经过神坛洗礼的躯体，就算是多么强大的躯体，也是无法承受作为神明的力量的。那不是什么经络里流动着的法力，或者是血管里奔涌着的血液。那是使命。是无法抗拒的命运。至少，对于作为纯粹的神明诞生的帕拉诺伊娅来说。

　　　　等她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躯体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极限情况下的反应。心脏突然崩溃，让她不得不强行换上法力做的玩意儿顶替。她能随意操控任意一种法力的属性，但做出来的心脏总是不尽如意。

　　　　她必须要换个躯体。

　　　　这就是为什么，从十年前开始她便开始研究鬼兵。最后的成品，给予了她强大的军事力量，也否决了她的个人幻想。不能拥有自主思想的东西，又怎么能作为躯体使用。这是绝对不可行的。

　　　　按照她的估计，她所剩下的时间，只有短短数年了。失去了躯体，又无法成为鬼族的她，只能孤独游荡在世间，无聊苦等数十年，去迎接她的审判和永久的囚禁。

　　　　就在她几乎要肯定自己悲剧的结局、打算亲手毁了人间的时候，从一本已经开始掉渣的古籍上，她知道了一本叫做《溪谷老人文集》的书的存在。上面记载了一种特殊的生命形式——鬼族之王的存在，以及其他各种奇闻趣事，……

　　　　那本书藏在内海对岸，光耀之地。

　　　　帕拉诺伊娅花了许多精力去找那本书。包括一次前往马家的袭击。那次无功而返，让她非常生气，杀了十几个人才稍微平静下来她的情绪。后来证明马家的那本并不是《溪谷老人文集》，真正的书在一次整理中被发现早就躺在东瀛的文库中整整三年。

　　　　帕拉诺伊娅为她英明的渗透光耀之地以获取钱财和知识的举措感到十分骄傲。

　　　　在她清理掉巴尔德尔家族、赶走一部分霍尔德尔家族并且用迷药向他们下毒的时候，她便特别想要知道，无尽之山上边的尤托匹亚的美梦究竟是什么。那会不会是通往神界的通道？如果是那样，她倒不是很想回到神界——至少在她找到冥王并且杀掉他获得他的力量之前。

　　　　当然，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要找到新的躯体。如果尤托匹亚的美梦真的有用，那么她也不会熟视无睹。

　　　　再等等，还有两三日，她便能知道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凡人的躯体，成为真正的帕拉诺伊娅。

　　　　帕拉诺伊娅瞥了一眼正在整理房间的阿彩，心里不禁嗤笑。

　　　　这还真是条忠心的狗。

　　　　可惜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

　　　　“好激动啊，好激动啊！”赫颐现在的状态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兴高采烈。就像是七八岁的小朋友们由私塾组织出去郊游那样，蹦蹦跳跳的样子。

　　　　“激动成这样……”王宇麟满脸黑线，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你不激动吗？！”赫颐猛然回头，惊讶的表情把王宇麟给吓了一跳，“这里可是快到东瀛的都城登兴城了啊，不过是在两百米以外的地方……我已经忍不住要去——”

　　　　他意有所指一般环顾了四周。

　　　　王宇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圈。

　　　　这家伙在想啥？

　　　　“他是看到好多漂亮的花姑娘咯。”缪景西冷冷地道。

　　　　赫颐不好意思地抓头挠腮，红着脸道：“啊呀，我是没想到东瀛姑娘都那么好看……打扮也讲究。”

　　　　缪景西叹了口气道：“幸好你不会讲东瀛语。”

　　　　王宇麟补充道：“而且又黑又高又壮。”

　　　　赫颐颇受伤地道：“你们这些人就会破冷水……唉。”说完还不死心地瞄了煎饼铺子那边正在忙活的小姑娘一眼。

　　　　“就这点出息。哎。”赫姬看到自家弟弟一脸蠢样，不禁扶额。

　　　　“切，也不知道是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回头看那家武器店。怎么不去买把刀？”赫颐的话也是话里有话。

　　　　赫姬并没有再和他废话下去，而是选择了直接揍人。

　　　　“哇，今天太阳真好。”缪景西道。温度上升得很快，在将近中午的这个时候，晒一会儿便会沁出一层薄汗。

　　　　“是啊，好难得。”王宇麟接话道。

　　　　“我们快到了吧？”缪景西问道，“感觉前面那个好高好大的城堡就是目的地了。”

　　　　“嗯，不过啊……”

　　　　和我们同行、接下来甚至要一起行动的就是这群小屁孩么？！室田纯一郎在心里吐槽道。他是那种有一点高傲心气的东瀛武士，出生在一个贫穷但却品格高尚的武士家庭里。严厉的家教让他无法接受这些在自由的环境里肆意生长的小同学的言行，尤其是那个叫王宇麟的小子。

　　　　那明显是个人族和龙族的混血儿。人类的发色，龙族的瞳色。可却完全没有那种——那种龙族的高傲气质，贵族的那种种矜持。看那样子也不是什么特别注重家教的家族出来的年轻人，鲁莽冲动。

　　　　“和东瀛的年轻人看上去很不一样，对吗？”石田贤二看着室田纯一郎的表情，便猜到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了。

　　　　“……是，组长。”室田纯一郎答道，眼睛仍然注视着王宇麟的一举一动。

　　　　“年轻人的感情都很纯粹的，别太以贵族的眼光去看这些自由的小花小草。”石田贤二笑着道，“况且，虽说因为出身和地理环境的缘故，他们和东瀛人很不相同，但其实人都一样的。只要你以诚相待，他们也会以诚相待。”

　　　　“组长……这么说可能有些冒犯您，但您最近是不是太过理想化了一些？”室田纯一郎此时的话语却是很不东瀛的直白表达。

　　　　“哈哈哈……”石田贤二笑出声来，“理想化么……所有正面的表达听上去都很理想化的。太过暧昧的表达，不会有点修正主义的味道吗？纠结到底，逻辑上毫无瑕疵，结果说了一堆废话。”

　　　　“就算您这么说，……”

　　　　东瀛人的表达还真是奇奇怪怪的啊。薇薇安这么想到。她的外祖母是东瀛人，因此也算是有四分之一的东瀛血统。或许血统确实带来了一些天生的亲近感，她很能抓住东瀛语的感觉，学习速度也确实异乎寻常。

　　　　不过，沉默寡言的薇薇安，很少把心里的话明明白白讲出来。

　　　　“薇薇安，你会不会穿得太少了？”吴萌打量着她说道。

　　　　“啊…啊？！”薇薇安突然被点名，有点切换不过来，“呃……没有吧……”

　　　　“……你看我，好几件呢。”说着吴萌便解开自己最外边的皮制大袍，露出里边的厚厚的棉衣。

　　　　薇薇安确实穿得比他少，但她怎么可能那么豪放地当众就宽衣解带呢。

　　　　阿克琉斯瞥了一眼吴萌，便深深确信这老流丨氓又在调丨戏女学生了。

　　　　“薇薇安，别理他。”阿克琉斯道。他们是同一组行动的，也是好朋友。

　　　　薇薇安的脸上已经攀上了淡淡的红晕。阿克琉斯瞥见那红晕，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吴萌老师……”薇薇安的声音细若蚊蝇，几乎不可分辨。吴萌还保持着敞开大衣的姿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反应。

　　　　阿克琉斯心道不好，可这时已经晚了。

　　　　“薇薇安，怎么了？”吴萌挑挑眉毛，轻佻地道。

　　　　“哎呀，你在叫谁呢？”薇薇安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邪恶，笑得有点渗人。

　　　　阿克琉斯一看到那个表情，便知道事态已经开始无法收拾了。薇薇安也是特殊属性的操纵者，属性名叫“花”；能力强，性格沉稳，做事靠谱，而且也补足了他的小队没有后援和辅助的缺陷，是阿克琉斯选择她作为队员的诸多因素。但由于家庭的缘故，这个拥有着黑色卷发、灰紫色眼睛的漂亮女孩，有一个特殊的毛病——

　　　　双重人格。

　　　　表人格便是薇薇安自己本身的人格，名字也是薇薇安，性格怯懦，说话吞吞吐吐而且声音很小。里人格自称维格，标志性的表情便是带点小邪恶的微笑。喜欢恶作剧而且具有一定的攻击性。这正好也是花属性的两种用途——治疗、辅助以及反面的攻击——通常有淬毒。

　　　　“……薇薇安，你怎么了？”吴萌看着那笑容，虽然不得不承认薇薇安的长相还是笑起来好看，但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心里发毛。

　　　　“我可不是薇薇安哦。”薇薇安笑着道，“我的名字是维格。我知道薇薇安的存在，但薇薇安不知道我的存在。简单来说，我是为了她而存在的人格……而我存在的目的，就是赶走欺负她的害虫。”

　　　　“什么……维格？害虫？”吴萌一脸茫然，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呵呵呵呵……”薇薇安——维格用手掩着嘴狂笑不止。

　　　　“唉……”阿克琉斯扶额，“好啦，维格，人也被你弄晕了，你该满足了吧？”

　　　　维格回眸一笑，道：“满足？薇薇安可不是这么想的哦。”

　　　　阿克琉斯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你别告诉我薇薇安喜欢吴萌。”

　　　　维格点了点头，随后便晕倒在了地上。

　　　　阿克琉斯叹了一口气，道：“克拉托斯，你暂且辛苦一会儿背着薇薇安吧。”

　　　　克拉托斯身形高大，将近两米左右，手上的肌肉如山岩一般坚硬。对于他来说，背着薇薇安再走个几百米，几乎没有任何负担。

　　　　而他的双胞胎哥哥比亚则和他完全不一样。虽然说面庞还是极其相似的，但比亚的身高和克拉托斯要差一大截，和一米八左右的阿克琉斯身形相近，属于精瘦的类型。克拉托斯在团队和比亚都擅长近身战，不同之处就在于克拉托斯属于力量型和爆发型，而比亚属于敏捷型和速度型。两人有着小麦色的皮肤，金色的头发和灰绿色的眼睛。

　　　　阿克琉斯的队员还有一个拥有四分之一森林精灵血统的成员，名叫程锦。由于继承了精灵血脉的缘故，他的发色有些特别，是墨绿色的。眼睛则是绿松石一般的颜色。外形是很不错，但也是皇家最高魔法学院里出了名的妹控。小他两年的妹妹程瑟此次并不在核心行动队列中。此人也是擅长近身战多过远程的类型，但由于他的配合意识非常优秀，团体行动的时候一般跟在薇薇安左右，与她一同协调阵型。

　　　　等到一行人抵达松本城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松本城要往里走三道门，才到城主松本菊次郎所居住的一群宅邸。而此处的建筑，也是整个松本城以及周边地区最高的一处，不论是地势还是建筑本身。

　　　　“那里便是天一阁。一般而言，那里会是城主的书房——办公地点。”薇薇安在城门口便清醒过来。熟悉东瀛种种状况的她很快就进入到导游模式中来。

　　　　“你这种事情倒是知道得很全嘛。”吴萌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若有所思的道。

　　　　阿克琉斯看了薇薇安一眼，这家伙害羞脸红到耳朵根了。看来维格所指，确有其事。唉，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各位贵客请进，城主已恭候各位多时。”那个打扮精致的妇人朝着石田贤二鞠了一躬，便转身带路了。

　　　　“那件衣服看上去好贵。”缪景西不由自主说道。

　　　　“确实很贵。”玄火道，“据说在东瀛，这样一套衣服要上万个金币。”

　　　　“上万个金币？！”缪景西惊讶地差点没能控制住音量。

　　　　玄火道：“你看看这房子里的各种细节，都一丝不苟，用料可是实实在在的。东瀛这里便是如此，一分钱一分货，不会有任何差错。”

　　　　缪景西环顾四周——确实，无论是柱子还是纸门，从实木的地板到各种考究的装饰，这个地方的种种细节都耐人寻味。尽管第一眼看上去是那么的朴素，连装饰都很素淡，没有皇家最高魔法学院那种浓厚的土豪气息……

　　　　“看来尤托匹亚的居民们的品位有待提升啊。”缪景西道。

　　　　弯弯绕绕沿着走廊走了四五分钟，终于走到了一个宴会场所一般的地方。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长长两排桌子。这个宴会厅大约有六十米长、二十米宽，足以容纳将近两百人。每二十米便有一道隔门。自然，现在都是拉开来的。这番景致，颇为壮观。

　　　　坐在主位上的东瀛男人，穿着颇为正式的服装。在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着一个金色头发，深蓝色眼睛的女人。很明显这不是东瀛人，但也穿着颇为正式的东瀛服装。

　　　　王宇麟只是看了她一眼，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个东瀛人娶了个尤托匹亚人的老婆？看上去那个漂亮的阿姨要年轻很多啊。而且……总感觉和记忆里的某一个人特别相似。

　　　　而诗櫆·巴尔德尔在看到王宇麟的那一瞬间便激动得站了起来，差点掀翻身前的桌子。

　　　　这一动静，让正在入座的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看向诗櫆·巴尔德尔。

　　　　诗櫆·巴尔德尔用出幻象术，将自己的发色和眸色都暂时变成了墨一般的黑色。

　　　　王宇麟惊讶得目瞪口呆——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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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相认

　　　　“宇麟……”诗櫆·巴尔德尔几乎是冲上去的，用力地抱住了王宇麟。阔别十年，那个不到自己腰部的小男孩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出了大半个头。

　　　　王宇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道：“妈……你原来没死吗？！”

　　　　“臭小子，你这叫什么话！”王宇麒厉声喝道，一个爆头栗轰在他脑瓜上。

　　　　“痛痛痛……”王宇麟哀嚎道。

　　　　“你看到那个石碑，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吧。”诗櫆·巴尔德尔是喜极而泣，放开了王宇麟，柔声说道。

　　　　“小妈，”王宇麒唤道，“我什么都没告诉他……”

　　　　诗櫆·巴尔德尔摇摇头，道：“麒儿，你没有做错。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诗櫆·巴尔德尔很久没说尤托匹亚语，这时讲出来的句子都有些生疏了。

　　　　“哈哈哈，看来我这个地方很好啊。”松本菊次郎大笑道。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尤托匹亚语，除了诗櫆·巴尔德尔之外，众人都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松本菊次郎接着说道：“诸位，无论是你们还是我，想讲的话都还有很多，不如坐下来，慢慢聊，如何？”

　　　　顺理成章地，王宇麟有些浑浑噩噩地飘到了诗櫆·巴尔德尔旁边的位置。等所有人都着席之后，松本菊次郎举起酒杯道：“诸位远道而来，招待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您客气了。”玛莎·科德也举起酒杯示意。

　　　　“我们有酒喝？”赫颐出声问缪景西。

　　　　“这个看上去像是梅酒。”缪景西道，“很好喝的。”

　　　　“是吗？”赫颐偷偷眯了一口，随后忍不住大声赞道：“好喝！！！”——呃……一时得意忘形，没能控制好音量。正在说着客套话的玛莎·科德顿时无语，全场鸦雀无声。

　　　　“哈哈哈，看来各位都是爽快人啊！”松本菊次郎语毕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道，“干杯！”

　　　　“干杯！”虽不是都一饮而尽，但佳酿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哇，好酒……”“第一次喝酒嘿嘿嘿嘿……”各种奇怪的声音不绝于耳。

　　　　松本菊次郎稍有些尴尬地问石田贤二：“你确定这些都是成年人？”

　　　　“这……”石田贤二见到此景，也不免有些赧然，道：“是属下事先没有弄清楚……”

　　　　“也罢，这一小杯梅酒想来不会喝醉。”松本菊次郎道。

　　　　“各位不必拘束，先开动吧！”松本菊次郎再次举起酒杯道，随后又是一饮而尽。

　　　　……

　　　　“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王宇麟放下酒杯，看向诗櫆·巴尔德尔。那柔顺的金发好好看，实在令人着迷。可是，这么美的金发也引来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是黑头发啊？！

　　　　他偷偷瞟了一眼王宇麒。王宇麒的红发是那么眨眼。他爹也是红头发——鲜红如血的头发，正是炎龙家族的标志。

　　　　“问题不止这一个吧？”诗櫆·巴尔德尔笑着道，“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我是黑头发……”王宇麟弱弱地问道。

　　　　王宇麒听到这个问题，不禁看向王宇麟——对哦？！他他他、他怎么会是黑头发？！自己当大哥这么久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天哪……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诗櫆·巴尔德尔不禁莞尔。她还以为王宇麟会问她为什么会在东瀛。

　　　　“妈，你别告诉我其实我……”王宇麟说道一半，看见诗櫆·巴尔德尔摇了摇头，便没了声音。

　　　　诗櫆·巴尔德尔道：“你的头发其实和我一样，也是金色的哦。”

　　　　“啊？！”王宇麟讶异地道，“怎么可能……”

　　　　“你体内的封印阵，是我为了保护你而设，同时在这个封印阵里还有我的一魂，以及一把钥匙。”诗櫆·巴尔德尔缓缓道来，“是那把钥匙——其实是一个特殊的法阵的一部分，让你的头发的颜色发生了改变。黑色只是一层外表，其实一直都是金发哦。”

　　　　王宇麟一时有些接受不能——他还挺喜欢自己的黑头发的。

　　　　“幸好在这里遇见了，”诗櫆·巴尔德尔道，“感谢上天。”

　　　　“……你是说那个一魂吗？”王宇麟问道。

　　　　诗櫆·巴尔德尔点了点头，道：“没错，不然我的灵魂会出很严重的问题……当年设下这个封印阵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一别便是十年。”

　　　　“妈……”王宇麟忍不住唤道。

　　　　“哎。”诗櫆·巴尔德尔应道。

　　　　“你……到底为什么离开家里啊……”王宇麟问道。

　　　　“被人追杀。”诗櫆·巴尔德尔道，“东瀛的领主帕拉诺伊娅——她将巴尔德尔家族几乎毁得一干二净。如今只剩你我，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还有另一个孩子而已。”

　　　　“离家出走的孩子？”王宇麟问道。

　　　　诗櫆·巴尔德尔道：“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那一家发生的事情，据说很悲惨……到最后只剩他一人的。另一个孩子还在尤托匹亚，或许你已经遇到他了。他是尤托匹亚的大皇子。”

　　　　“阿克琉斯？！”王宇麟闻言，惊讶地大声道。

　　　　阿克琉斯坐在他的斜前方，皱着眉抬头看着他，道：“怎么了？”

　　　　“啊，他也在啊。”诗櫆·巴尔德尔莞尔一笑，“还真是有缘分呢。”

　　　　阿克琉斯看着这个头发与眼睛颜色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年轻妇人，一言不发站起来走了过去，在诗櫆·巴尔德尔右侧坐下，道：“您认识我的母亲，蕾拉·巴尔德尔吗？”

　　　　“我们是堂姐妹。她小我四个月。”诗櫆·巴尔德尔道，打量着阿克琉斯，“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