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华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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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堂姐妹。她小我四个月。”诗櫆·巴尔德尔道，打量着阿克琉斯，“你的眼睛……很像她。”

　　　　阿克琉斯很罕见地露出了笑容，道：“谢谢。”

　　　　“……妈，也就是说，我和阿克琉斯，是……”王宇麟斟酌着用词。

　　　　“哈哈，我也不是擅长亲戚之间的称呼呢。”诗櫆·巴尔德尔道，“就按我和蕾拉的关系，叫堂兄弟吧。”

　　　　王宇麟突然有点纠结。阿克琉斯虽说现在还被称呼为大皇子，但实际上是尤托匹亚的亲王。他……和尤托匹亚的亲王是堂兄弟？！

　　　　王宇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阿克琉斯的尴尬视线。

　　　　“怎么啦？”诗櫆·巴尔德尔道，“难道你们之间有矛盾？”

　　　　“不，妈，不是这样……”王宇麟道，“就是……同学之间……切磋切磋而已。对吧，阿克琉斯。”

　　　　阿克琉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何必这么拘谨呢。姑姑，之前我不小心下手太重，切磋的时候打伤了他几次，还请您见谅。”

　　　　诗櫆·巴尔德尔掩嘴笑道：“都说是切磋了，技不如人，挨揍也是难免的。”

　　　　果然是母子！说话的腔调都一模一样！王宇麒和阿克琉斯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吐槽道。

　　　　王宇麟不知为何突然心虚了一小下。

　　　　“小妈，宇麟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哦。”阿克琉斯敬了一杯酒后便起身离开，王宇麒乘机跑到诗櫆·巴尔德尔的耳边悄悄说道。

　　　　“哦？还有这回事？”诗櫆·巴尔德尔有点讶异，“会不会早了点？宇麟才十四岁吧？”

　　　　“人家姑娘也十四岁嘛，不急不急。”王宇麒很难得笑得有点邪佞。

　　　　“姑娘？”王宇麟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楚这两人在说什么，只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心虚之下，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几乎是最左端，赫颐左边、玄火右边的缪景西。

　　　　“是不是那个黑色直长发、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诗櫆·巴尔德尔悄悄问道。

　　　　王宇麒憋着笑，点了点头。

　　　　黑色直长发、扎着马尾辫？！王宇麟瞪大了眼睛，赶紧道：“妈，大哥说了什么你可别相信啊，绝对没有那回事。”

　　　　诗櫆·巴尔德尔转过头来，道：“啊呀，你心虚了？”

　　　　王宇麟被这么一说，面红耳赤。

　　　　“唉，看来已经完全陷进去了。”诗櫆·巴尔德尔轻叹了一口气道，“别影响学习就好。”

　　　　“那个姑娘成绩很不错的。”王宇麒补充道。

　　　　王宇麟狠狠瞪了王宇麒一眼，随后转头喊道：“赵子墨！”

　　　　正在灌薇薇安酒的赵子墨手上还拎着酒瓶子，回头一看是王宇麟——其实他们中间就隔了一个位置。这一回头，诗櫆·巴尔德尔已经足够看清楚她的脸。

　　　　“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诗櫆·巴尔德尔道。她确实有点惊讶于赵子墨一头漂亮的白发以及那一对深紫色的眼眸。自从知道祖父赛图已经去世，她便不再隐瞒自己是女性的身份，一度还在学院里掀起了八卦的热浪。现在穿着的也是在光耀之地的东瀛商人那里买的振袖和服，脸上因喝了点小酒的缘故带着红晕，狭长的眼眸是说不出的灵动。

　　　　王宇麟见他老妈还没反应过来，随后道：“你大儿媳。”

　　　　诗櫆·巴尔德尔下意识道：“宇麒，你品位不错啊。”

　　　　赵子墨虽然喝了点酒，但是她酒量好，此刻这两人说了什么，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特别想发作，特别想冲上去欺负王宇麒，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王宇麒有些羞窘的表情，一切否定的话都说不出口。她觉得有点尴尬，赶紧转回头去继续哄薇薇安喝酒。

　　　　看见这一幕，诗櫆·巴尔德尔不禁安慰地拍了拍王宇麒的肩膀道：“宇麒啊，这可是个难搞定的。”

　　　　王宇麒赧然道：“小妈，您就别嘲笑我了。”

　　　　诗櫆·巴尔德尔笑而不语，反倒让王宇麒有些释怀道：“我先回座位了。”

　　　　王宇麟和诗櫆·巴尔德尔一言不发地看着王宇麒做回座位，开始制止赵子墨喝酒。赵子墨一个不爽便拧了王宇麒手臂一下，还抱怨王宇麒的皮太厚，根本拧不动。

　　　　“唉。”一声叹息不知不觉便漏出了王宇麟的嘴，而他的眼神此刻也黏在远处缪景西的身上。

　　　　诗櫆·巴尔德尔看见儿子的表情，不禁苦笑着心道，都不容易啊。

　　　　不过，那个女孩子旁边坐着的黑色头发的男孩子，确实不是普通人。那个特殊的灵魂，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相关的记载。

　　　　“宇麟啊，坐在那个女孩子旁边的是谁啊？”诗櫆·巴尔德尔问道。她可没说是哪个女孩子。不出意料，王宇麟下意识就答道——

　　　　“那是高等部一年级的玄火，是大哥的同学。”王宇麟道。

　　　　“哦？我可没有说是哪个女孩子，她旁边的哪个同学哦？”诗櫆·巴尔德尔笑着道。

　　　　王宇麟心里咯噔一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喜欢她啦。可是目前看来，玄火的机会大一些……”王宇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索性便承认了。

　　　　“又不是拍卖会，什么机会不机会的。”诗櫆·巴尔德尔哼了一声道。

　　　　王宇麟连忙点头称是。

　　　　“玄火吗……”诗櫆·巴尔德尔念着这个名字。那个灵魂，怎么看怎么像双生灵魂。但是双生灵魂一般会有四种以上的属性气息，而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息，最主要的便是火属性，其他的基本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这并不寻常啊。

　　　　“他很强。”王宇麟认真地道。

　　　　诗櫆·巴尔德尔笑着道：“你可是正统的传承者啊，不会比他弱的。别着急，他比你们大四岁呢。”

　　　　王宇麟叹了口气，道：“或许吧。”

　　　　诗櫆·巴尔德尔看着儿子的侧脸，有些欣慰地道：“还好是个小帅哥，不然抢不抢得过还真是个问题。”

　　　　王宇麟别扭地看了她一眼。

　　　　“好啦，不开你玩笑了。”诗櫆·巴尔德尔道，“妈妈这次来这里，可是有正经事情要做的。”

　　　　“……是要杀了那个毁了巴尔德尔家族的人吗？”王宇麟看向她，认真地问道。

　　　　儿子的眉眼到底还是像炎霸多一些啊。诗櫆·巴尔德尔想起那个有些多情的男人，心里便是一片无奈。她道：“帕拉诺伊娅。她不仅杀害了无数的族人，还杀害了我的恩师，我的挚友——薇儿丹蒂·霍尔德尔。”

　　　　王宇麟心道果然如此。那么多素未谋面的亲人，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下，说实话，他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言片语或许无法陈述那么沉痛的现实吧。

　　　　诗櫆·巴尔德尔摸了摸他的头道：“这不是你该去了结的恩怨。不过你们既然来了，也确实能有所帮助。这些年我只能通过封印阵得知你的一些状况，却是未能见你一面，作为母亲……”

　　　　“妈。”王宇麟明显感受到诗櫆·巴尔德尔的情绪波动，出声打断道，“我不怪你。”

　　　　诗櫆·巴尔德尔欣慰地一笑，道：“是我陷进去了。”

　　　　“不过……那个什么钥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王宇麟顺理成章地转移话题。

　　　　“是尤托匹亚的美梦的钥匙。”诗櫆·巴尔德尔道，“在你用到它之前，我没办法把它取出来。”

　　　　王宇麟讶异地道：“所以……真的有尤托匹亚的美梦这回事？冥王也想要它？”

　　　　“冥王啊……他只是想回去而已，其实尤托匹亚的美梦帮不了他。”诗櫆·巴尔德尔道，“不过那究竟是什么，我还不能告诉你。至少，不是现在。”

　　　　王宇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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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上弦月

　　　　东瀛人的饭食很是讲究，量少但种类繁多，盛放考究，装饰精致。一顿饭吃下来，已是近半个时辰，松本菊次郎却迟迟没有要开口讨论行动的问题。诗櫆·巴尔德尔心中自有一番思量。现下，松本菊次郎究竟是怎么考虑局势的，介于她对东瀛国内的情报掌握有限，无法做出判断。三日前他还一副摩拳擦掌便要行动的样子，看来又得到了新的消息，不得不调整计策重新考虑吧。稳妥些确实没错。

　　　　撤下宴会桌之后，一个个盛放着精致东瀛茶点、满溢着茶香与糕点气味的大瓷盘被端了上来。“就着些许茶点，我来说说目前东瀛的局势以及我松本菊次郎打算采取的策略。”

　　　　缪景西注意到这个房间是完全屏蔽掉窃听法阵的。整个松本城里，仅此一处。

　　　　原本还有些细碎声音的宴会厅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只余仆人们进出的脚步声。

　　　　“力量之一子，计谋之东条。”松本菊次郎放下茶杯，道，“一子是帕拉诺伊娅还是旁系皇女的时候的名字。她因生来就具有异常强大的力量，而被这么称呼。计谋之东条则是指现在的东瀛大将军东条富雄。帕拉诺伊娅在东瀛无人能敌的可怕实力，以及东条富雄无人能及的智谋诡计，是如今帕拉诺伊娅能坐稳领主位置的唯一原因。”

　　　　“东条富雄和我一样，都觊觎着领主的位置。这是东瀛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权力结构，第一次脱离天皇的统治而有人代而为之。帕拉诺伊娅纯粹是为了个人利益而在运作这个国家，说实话，她不配。”最后三个字说得极其轻蔑，足见松本菊次郎对帕拉诺伊娅的强烈不满。

　　　　“我知道在座诸位想要的是那本《溪谷老人文集》，虽不知理由如何，但目前为止我们的利益取向还是一致的。帕拉诺伊娅对于那本书很看重，不是我故意要这么说，但她很可能到死都不会放开那本书——”松本菊次郎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因为没有那本书，她也会死。”

　　　　“帕拉诺伊娅极有可能便是史书上曾有记载的‘灾厄神’，在东瀛也被称为‘万年劫难’。魂为神，身为人，逐渐增长的力量终将使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自身的力量，而需要更为强大的容器。上一度的‘万年劫难’便是将虞洋半岛的三个国家扰得鸡犬不宁，迫使东瀛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战争之后，终于没能找到合适的容器而死。”

　　　　“鬼兵无疑便是帕拉诺伊娅自己的实验，但目前看来，鬼兵由于不能保有自己的意志，全都是失败的试验品。帕拉诺伊娅之所以继续生产鬼兵，可能是还不死心，也有可能只是将错就错，当做军事力量来生产了。但无论如何，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溪谷老人文集》是一本奇书，现下根据城中线人的情报，似乎被上了封印阵，在不破坏书本的前提下的破解工作还需五六日，也就是说——”

　　　　“我们只有这五六日的时间了。东条富雄大将军虽说葬身于虞洋半岛，但他很有可能还没有死，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鬼族。他很清楚帕拉诺伊娅的想法，甚至比我们还清楚；他一定也会在近日里动手，只是，他的杀招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就算考虑他的行动模式，也对我们的行动计划没有半点好处。”

　　　　“要杀死帕拉诺伊娅，依靠个人的力量，是几乎不可能的。她不是普通人类，也不是半人半神，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只不过她的容器目前还是人。虽说目前的容器不足以让她使用灾厄神独有的力量，但除去这独有的力量之外，她对于暗属性和水属性的法力的掌握绝对无人能及。为了能够杀死她，六年前我便开始布置一个封印阵，就位于她所居住的皇城之内。”

　　　　“如果这个大阵能在不受她破坏的前提之下顺利发动，那么她将无处可逃，一切阵内的法力流动都将被静止；帕拉诺伊娅的体术本就不算高明，更不可能以一敌十。这便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够打倒她的方法。贵客。”松本菊次郎说着，看向诗櫆·巴尔德尔。

　　　　诗櫆·巴尔德尔道：“我曾经假设过是否能够通过简单的封印阵来限制帕拉诺伊娅的行动，但如果是针对她个人的封印阵，会有一些无法解决的难题出现：首先，帕拉诺伊娅的灵魂并不是人类的灵魂，也不是鬼族那样的异化灵魂，这意味着目前所有的针对灵魂的封印阵都对她无效；其次，神——就算是灾厄神的灵魂，也不可能是邪恶的，这意味着所有净化有关的封印阵也对她无效。”

　　　　“至于单纯的物理伤害，只要她的法力使用不受到影响，或者说，如果不能在一瞬间就将她大卸八块，都不可能真正杀死她。神的灵魂以及神位所带来的力量增幅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巴尔德尔家族和霍尔德尔家族的封印血统，事实上也是来自于神界的恩赐，这就限制了我们的力量无法以单纯的封印阵伤害到帕拉诺伊娅——甚至是反噬。我的师父——薇儿丹蒂·霍尔德尔就是死于法阵的反噬。”

　　　　“对于我们来说，东条富雄的行动无疑会是潜在的威胁，有可能会打乱我们的计划。”松本菊次郎道，“所以，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在不影响计划实施的前提下，我们要多部署一些人手，以应对突发状况。诸位的到来确实帮了大忙，我先在此谢过各位。”

　　　　“尽管来到了东瀛，作为教师，我还是要提出一定程度的异议。请各位再次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什么帮助他人？”玛莎·科德的声音很冷——与她甜美的外貌正相反。

　　　　“我同意您的考虑。”松本菊次郎说道。尽管他内心一点都没有这么想。在座的这些学生有多少潜力，恐怕他不比这位老师清楚。小伤难免，出现重伤甚至死亡却是难以想象的。表面的功夫，却是一定要做足的。

　　　　玛莎·科德直直盯着松本菊次郎。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虚假，让她心下有点讶异。她努力找寻任何可能代表松本菊次郎真实意图的蛛丝马迹，注意力却在沉默的僵持中渐渐被削弱。

　　　　“对于我来说，要除去帕拉诺伊娅，仅仅是个人恩怨。虽说这么说出来是有点伤人，不过，松本城主，”诗櫆·巴尔德尔微笑着道，“东瀛接下来的局势如何，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她揽过王宇麟的肩膀，随后道：“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免费当你的士兵。”

　　　　“问题是在于免费吧？”松本菊次郎摇着头苦笑道。

　　　　玛莎·科德闻言，略有些不解地看向诗櫆·巴尔德尔。她所看见的诗櫆·巴尔德尔并不是没有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这一点从她神情中就可以看出来。然而她脸上的笑容，或许更多是出于对儿子的满意与自信。

　　　　“哪有免费的午餐。”诗櫆·巴尔德尔也摇着头笑着说道。

　　　　松本菊次郎略微颔首，道：“贵客将这话明白讲出来，倒也让我宽了心。若真是无偿帮助我，我还真要担忧一下自己的脑袋呢。”

　　　　“在彼此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只有共同的利益能让人宽心。”诗櫆·巴尔德尔道，“至于多余的帮助，没有报酬，就没有动力。人命和时间都是其他的东西买不来的。”

　　　　松本菊次郎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女去取东西。

　　　　“还望贵客不会嫌弃——”松本菊次郎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沉香木盒子，将它打开，递到诗櫆·巴尔德尔跟前。

　　　　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后，诗櫆·巴尔德尔沉吟了半晌，随后道：“这还真是我不得不收下的东西。”她顿了顿，随后道，“多谢了。”

　　　　“或许只有此物才能让我拥有与贵客做交易的资格吧。”松本菊次郎道。

　　　　“那是什么？”王宇麟轻声问道。

　　　　诗櫆·巴尔德尔略带满足地一笑，随后说道：“巴尔德尔家族的信物之一，在家族惨遭毒手之后便没有了音信。有了这份残卷，便相当于巴尔德尔家族还未覆灭。”

　　　　“残卷？”王宇麟问道。

　　　　“光之封印·净化作为光之传承之一，早就随同亚比尔古城一同消失在沙漠之中了。”诗櫆·巴尔德尔道，“这便是那个封印阵的残卷。虽说不能学习，却是很重要的信物，代代相传于大祭司手中。我当年逃离光耀之地时走得极其匆忙，这些重要的东西，一样没能带走。”

　　　　王宇麟心中咯噔一下，但对话还在继续，他还是将这消息暂且缓一缓吧。

　　　　……

　　　　最后达成共识，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后了。所有人都坐得腰酸背疼、腿麻不已，如赫颐、赫姬之流根本不关心有没有报酬可拿也不觉得自己会出事情的，更是已经昏昏欲睡到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学生们不顾玛莎·科德的反对，坚持要参与到行动中去。虽然，各自的理由是千奇百怪。比如三胖，纯粹是为了报酬——可以选择空间储物道具、法器和卷轴。殷晨辉看上了一个奇怪的法器，对于别人来说其实很鸡肋——只能用一次，固结周身的时间、空间、以及里边的所有东西一整天。再比如阿克琉斯，纯粹是想要领教一下东瀛人的武术。

　　　　而暗夜精灵族精锐表示，虽然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这些学生，但既然已经到了东瀛，他们还是会选择暗中跟随冥王来协助他们的行动。他们甚至今夜就要离开，不在松本城停留。

　　　　行动日期则定在了月圆之夜。

　　　　至于今夜，上弦月已经将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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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初九

　　　　“……所以，你……你已经习得了光之传承？”诗櫆·巴尔德尔不敢置信地道。

　　　　王宇麟点点头，道：“在这里没有目标，所以我没办法用，但是缪景西已经做出了简化版本，并且做到了碎片化法阵……”

　　　　“……”光是简化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又何况是碎片化呢。诗櫆·巴尔德尔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是当初巴尔德尔家族多一些这样的人才，也不至于被帕拉诺伊娅轻而易举地就从内部瓦解、彻底毁掉。自家儿子虽然也聪慧，但在法阵方面到底缺少些引导，在那个家族里的尴尬地位，确实对此影响颇深。就算她离开了他十年，现在也才十四岁，往后的日子有的是时间给他成长。

　　　　“妈，我爸他……”王宇麟问道。他不喜欢这样尴尬的沉默。

　　　　诗櫆·巴尔德尔苦笑着看向王宇麟，道：“对于他来说，我至今生死未卜。我告诉过他，不要尝试来找我……他对你好吗？”

　　　　王宇麟点点头，道：“爸爸对我一直很好。”虽然有时候他看不惯他爹的花心就是了。

　　　　“王曦阿姨呢？”诗櫆·巴尔德尔问道。

　　　　王曦便是王宇麒的生母。

　　　　这次王宇麟稍稍顿了一下，道：“……不差吧。”

　　　　不差，那也就是没好到哪里去了。这也在想象当中。诗櫆·巴尔德尔松了口气，道：“如果她对你特别好，我倒要担心你会不会出事了。”

　　　　啊？王宇麟稍稍讶异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诗櫆·巴尔德尔见他一脸了然，心道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刚才那话。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王宇麟攥着衣角，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诗櫆·巴尔德尔问道。

　　　　“还是有点点好奇，我金发是什么样子。”王宇麟道。

　　　　诗櫆·巴尔德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拿了面镜子给他，道：“你看好了。”那是一个高级幻象术，四星评价三百法力消耗，主要用作易容之用。

　　　　黑发的王宇麟一眼看上去还没有那么与众不同，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在金发的衬托之下，红色的光芒再没有任何东西阻挡，镜中之人，是个岁月正好、意气风发的少年。

　　　　“……好像金发更帅一点？”王宇麟略带纠结地道。他看着他的母亲，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忍不住便道：“如果眼睛也是那样好看的蓝眼睛就好了……”

　　　　诗櫆·巴尔德尔笑着摇头道：“那除非你的头发是红色的。血统力量相近的两族混血儿，必然会继承双方的特点。”

　　　　“好吧。”王宇麟道。

　　　　“我看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能追到那个缪景西。”诗櫆·巴尔德尔掩嘴笑着调侃道。

　　　　“妈……”王宇麟几乎是绝望的，“你就别拿我找乐子了……”

　　　　“可我就你一个儿子啊。哪像你爹，还有得选。”诗櫆·巴尔德尔笑着道，摸了摸王宇麟的头发。她已经解除了幻象术，他的头发恢复了黑色，但摸上去的触感却还是金发那般柔顺的触感。

　　　　……

　　　　“那个……我妈一定要见见你，我……我就带她过来了。”

　　　　拉开门，看见的是一脸尴尬的王宇麟，和不比他矮多少的诗櫆·巴尔德尔。房间一人一间，不大不小，坐三个人倒是没有问题。

　　　　但是……这算是见家长吗？！缪景西的脸微微一红，旋即转过身去，小声道：“请……请进。”

　　　　“那个……要喝茶吗？”三个人都在小茶几旁坐下之后，缪景西问道。

　　　　“我都可以。”诗櫆·巴尔德尔仍是一脸和煦的笑容。

　　　　王宇麟则是微微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太热的饮料。

　　　　“那就稍微喝点水吧。”缪景西瞥了一眼王宇麟，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果不其然，看到杯子里的冰块，王宇麟眼睛便是一亮。

　　　　唉，就这点出息。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