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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王华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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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暗湮球在足够接近一之濑良夫、腐蚀了他左边袖子的那一刻，符咒突然冲上来与之碰撞，竟是与那爆裂暗湮球对撞抵消了。
“怎么可能！”符咒上所附法力至多不过五十左右，常理来说是不可能与消耗了五百多法力的爆裂暗湮求同归于尽的。
“不重要了，你们马上也要死了！”她怒吼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此刻，月光似乎黯淡了些许。方才还能在地上照出清晰的影子，现在亮处与暗处的对比却是比刚才要弱上不少。
怎么一回事？帕拉诺伊娅微微一愣。这不像是有云朵拂过月亮的样子，今夜夜空干净得很。而且这黯淡，似乎是循序渐进的一般——
什么时候满月的左边缺了一角？
“今日原来有月食么……”帕拉诺伊娅心中默道。
啊啊——她将死之时，竟连月光也随之凋零了么？
这倒真是个还算不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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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器·血月之泣
帕拉诺伊娅就是想要个轻轻松松的死法，可偏偏有人不想让她如意。
修罗百煞阵眼看着就要完成，却在输送最后一点法力的时候出了问题。这问题不大不小——她周身的空间已经被她的法力挤满，没有任何空隙了。但她却需要最后一点点空间，来放最后那一点点法力——
那处的空间却似乎特别不给面子，已经达到了容纳法力的最大上限。
帕拉诺伊娅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脸色大变。如果说一开始那处空间就不能容纳她需要的法力的数量，她应该早就有所察觉才是。怎么可能到了最后的时候，才让她发觉这个问题呢？
这定是有人在暗中阻挠。但是是谁？又是怎么做到的？她却是一头雾水。
“咯咯”刺耳的磨牙声刺激着帕拉诺伊娅的鼓膜。她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了——
“是谁！”这一声咆哮里饱含了愤怒与不甘，竟还掺杂着一些劲气，颇有些震慑的意味在内。只是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这个修罗百煞阵是不太可能成功发动了。
“哈哈哈！没想到真被我抓到一丝空隙，干涉成功了呢！”福斯耀·古月虽然听不懂东瀛语，不过看看帕拉诺伊娅的表情也知道她现在有多愤怒，心下一阵说不出的畅快得意。
听到并不怎么熟悉的语言，帕拉诺伊娅先是一愣，随后随手便放出了一个七星评价的“言灵阵”，能使处于方圆十米之内的人互相交流没有语言障碍。
福斯耀·古月见状“吁~”地吹了声口哨，略讶异地道：“想不到你随手就能用出来这么高等级的法术。怎么？知道自己估计是构建不了‘修罗百煞阵’了，现在想做个明白鬼了？”
“呵，”帕拉诺伊娅一声冷笑，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凄凉，“你这个外族人都要来对东瀛的事情指手画脚，作为东瀛的领主，我自然是要问个明白。”
“得了吧，就你。”东条秀元一阵嗤笑，惹来帕拉诺伊娅盛怒之下的三四个并没怎么瞄准的“爆裂蚀骨球”。虽然威力极大，却因为缺了些准星，而没能造成任何伤害——倒是炸了不少的建筑，让这气势恢宏的皇城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就安心等死吧。”福斯耀·古月望了望已经进行到一半的月蚀，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夜之力量”，很是淡然。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帕拉诺伊娅咬牙切齿地对着福斯耀·古月吼道，“如果是东西的话，我给！但请你们不要来干涉东瀛的事情！”
“哦？这个态度不错。”巴卡诺忍不住发话了，“我们想要一本书，不知道你放在了何处？”
“什么？书……”帕拉诺伊娅有些发愣。该不会、该不会是她一个时辰前、前往虚海扔掉的那本……
“《溪谷老人文集》。我们很需要那本书。”福斯耀·古月道。看到帕拉诺伊娅略有些失措的表情，他其实内心是有些动摇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吗？难道那本书……
“我扔了。”帕拉诺伊娅深呼吸一口气，知道一场恶战已经在所难免。眼前这人的气息还在不断增强，她必须要做好准备。
“你扔了？扔到哪里去了？”冥王巴卡诺眉头一皱，略带疑惑地道。
“虚海。”帕拉诺伊娅此时已经面色如常，看不出半点情绪了。只是她的眼里确确实实地写满了戒备。
听到这个消息，福斯耀·古月和巴卡诺都讶异无比。旋即福斯耀·古月便从眼前此人的性格中猜到了几分。大约是那本书里并没有她想要的答案，又因为那本书上有种种禁制，无法毁坏；气急败坏之下就扔到再也捡不回来的虚海里解气。
还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儿童……福斯耀·古月叹了口气。
“我们很想要那本书呢……真是可惜了。”巴卡诺脸上挂着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这人好危险……帕拉诺伊娅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两个人当中，皮肤黝黑的、穿着湛蓝色锦袍的男人还是个正常的人类，实力高强也在人类的范畴之内；另一个紫色长发、纯金色眼眸的，虽然现在这一刻可能还没有另外一个能打，却不是什么善类。在他身上，她感觉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周身那些高强度的法力聚集体——或者说是修罗百煞阵的残片，能回收的她已经都回收了。剩下的那些，因为筑阵的不完全，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也就是说，她这道几乎是强不可破的防御，已经是危楼一栋，岌岌可危了。
突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让她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做出了躲闪的判断。方向是从右后方来，似乎只是一个人。
她闪身避让，但这动作，从她感知到反应再到做出动作，已经有了一秒的延迟。而这一秒延迟，也足够拉格纳修正手中“夜刃”的轨迹，命中她了。
这一刀，整整齐齐地将她的腰腹部划开一道长约十五公分，从右侧腰际划向脊椎的口子。伤口深可见骨，随着拉格纳的夜刃落下，鲜血在空中飞成一道弯弧。
帕拉诺伊娅用上加速法阵向后暴退，一边用自我修复的术式紧急止血。伤口的恢复虽然不算慢，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却是让人觉得不够用。拉格纳并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在她向后暴退的时候，便再次袭上。
帕拉诺伊娅向后的动作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东条秀元的封印法阵强行打断了。与此同时，巴卡诺的“暗域”也对她的暗属性法力有着极强的限制作用。
原本东条富雄布置下的大阵此时已经失去了效用。帕拉诺伊娅虽然和以前一样，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在恢复法力，却因为各方夹击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而有些自乱阵脚。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细小的判断失误或者是反应错误，都会被当作难能可贵的机会抓住。
她的伤势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更严重。不得不说，在这样危机重重的境况下，至少有一个判断，帕拉诺伊娅是作得相当准确的——那就是以保全自己为最优先事项。虽然一边躲避、一边攻击、一遍恢复，精神上会带来巨大的痛苦，但若非如此，恐怕她现在已经是孤魂野鬼一只了。
“穷途末路了？真想不到你帕拉诺伊娅也有这一天。”东条秀元嘲讽地道。数十个来回之后，帕拉诺伊娅终于被抓到机会毁去了内脏的大半，脊椎几乎在腰部完全断裂。
“呿，不过是趁人之危而已，你还真有点小人得志的味道。”帕拉诺伊娅吐了一口血，勉强利用飞行法阵在空中稳住身形。
此时她使用的飞行法阵与传统意义上的“飞行法阵”并不相同，是直接将法力附着于脚部，通过特定的术式增加浮力，以在半空中取得平衡。传统的飞行法阵大多数是将法力通过法阵具象化，以羽翼的形式附着在背后。
当然，传统的飞行法阵的消耗相较于她现在所使用的这个“忍飞足”要小上不少。但如果用传统的飞行法阵，恐怕很快就会被这些人切断羽翼吧。若是单打独斗，这里可没有一个是能和她正面一战的。卑鄙就卑鄙在他们虽然明显不是来自同一方势力，要杀了自己的决心却是一模一样的。
月食已到食甚之时。
时间回到五分钟之前。
虽然王宇麟自己并不知道，但事实上他是在信号弹发出之后，第一个到达皇城的人。就算如此，他到达皇城的时候距离信号弹发出的那个时间点，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刻钟时间。
这倒并不是因为他们动作磨蹭，而是城中的混乱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本来就已经陷入了混乱的登兴城，因夜里的主要光亮来源走入了大地的阴影之中，而生出了新的恐惧。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鬼族，国内各种势力，穿着同样衣服的、来自松本岩太郎的军队，以及东条富雄直属的军队，……登兴城中，没有一处能保持平静。
王宇麟之所以是第一个到达皇城的人，不仅因为他本身距离皇城就比较近，更是因为他非常幸运地并没有遭遇到鬼族的拦截和骚扰。比如赫颐与赫姬，就因为在途中发现了鬼族的痕迹，转而追查鬼族的踪迹，而非在第一时间赶往皇城。
虽然他对皇城基本上是完全不熟悉的，但事前松本菊次郎有简明扼要地介绍过皇城的构造，地图也是人手一份分发了的，他倒是不至于迷路。颇让人头疼的是正在接近食甚的月食，地面的光线十分晦暗，让人看不清楚路线。
本来皇城的城墙也好内部也好，都有照明用的火把或者是夜明珠。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今晚这些本该存在的东西一概都消失不见了。用以摆放的架子上空空如也。
他能很明显感觉到的，是几个气息。应该是那个领主——帕拉诺伊娅的，带着点邪恶味道、又超脱于“邪恶”这个词汇的气息。那是很浓厚的暗属性气息，虽然没有给人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同。
冥王，巴卡诺的气息。虽然他的躯体现在应该是人类的，但是很明显那是个来自另一世界的灵魂。这一点上帕拉诺伊娅的灵魂似乎也有这个倾向。
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强的，福斯耀·古月的气息。他继承的古月一族的力量，虽然王宇麟并不确切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又是如何运作的，但那股独特的夜属性法力的气息却是独特的。
他的母亲，诗櫆·巴尔德尔的气息。在那一群人之中，纯粹的光属性的气息实在太过明显。周遭还有两个应该是东瀛人的气息，也很强大，不过大概是因为不是他自己最为熟悉的火属性，也不是光属性的缘故，他不能很好的把握住，感觉像是断片一般，时隐时现的气息。
让他惊讶的是，他发现拉格纳的气息，比起暗属性来更接近于光属性。暗属性、光属性从具象化的角度来说，都是些没有实质的东西。比起切实可以感受到的物体来说，它们更趋近于存在的一种形式。所以光属性和暗属性在性质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构筑封印阵的两种属性。
他没有搞错吧？但拉格纳的气息，确确实实更像是光属性的气息。那个灰紫色的、暗沉的、迟缓的法力……竟然是光属性、而非他一直认为的暗属性的法力吗？！
这一认知让他有一瞬间的走神。但是捕捉着这些气息，很好地指引他向他该去的地方前进。
……
五分钟之后。
食甚，就是指月食进行到最中的时候。此时月亮的光芒几乎完全进入了大地的阴影，根据时机、程度的不同，天空上月亮的影子将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或是呈现出鲜血一般、带着些许铁锈色的红。
今夜，是血月。
看着夜空，福斯耀·古月也有些意外。虽说他早就知道今夜将会有月食，却未曾料及竟会是十年一见的血月。按照古历法来计算，下一次血月应该发生在三年之后。虽说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这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现在施展的“新月之力”，并不是之前在皇城受到暗夜精灵族侵扰的时候的“无边夜穹”。现在的这个“领域阵法”，范围要小上许多，范围内的威力也要大上许多。但是，如果今夜是血月，他的这个领域阵法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扰，因为他假设今夜是普通的月食——这和现实有不小的偏误。
如果将错就错，不修正这个偏误，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和原来假定的效果相比，就要差上好几成。从现在开始修正，就会错过食甚，尽管因为血月的来临，术法本身会强很多，但因为错过食甚，又要大打折扣。
“唉……”福斯耀·古月长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
帕拉诺伊娅趁着所有人都不知在戒备什么的这一间隙，感知了一下皇城的状况。被她囚禁的紫龙现在已经恢复了四五成的实力，在这些人的拖延之下，她没办法留住他们。她的周围除去现在正在对她进行围攻的这些人，还有两人潜伏在暗处，尚未出手。粗略地看气息，似乎都是能使用封印阵的人。这对她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咦？怎么有个看上去那么弱的家伙正在接近？
她只是愣神了一瞬，便狡黠地反应了过来——城中混乱，这估计是数十个小援军中的一员。只可惜这么弱的一个小家伙，不仅不可能对她造成威胁，反而是她逃出生天、进行反击的大好机会。
帕拉诺伊娅从不掩饰心中所想，只要想到了什么基本都写在脸上。因此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头偏向了右方，脸上还露出了吊诡的笑容。
拉格纳此时距离她最近，清清楚楚感知到她身上的法力正流向脚部。
不好！那边是那些学院的……拉格纳马上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就冲向帕拉诺伊娅想去的那个地方。但是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拍，帕拉诺伊娅此刻就像是找准猎物的鹰隼，附身而下——速度之快，是这场战斗爆发以来之首见。
东条秀元和一之濑良夫虽不清楚这之中的弯弯绕，心下却是明了，无论如何要阻止帕拉诺伊娅。但是要锁定移动中的目标实在太难，此二人在两秒之内竭力尝试了七个束缚阵、以及有相似功用的封印阵都没有成功。
正在赶路的王宇麟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息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并且，明显地带有攻击意图。但是现在要他闪躲，无疑是自取其辱。
从踏入皇城的一瞬间开始，他便一直在进行龙化。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现在他已经能毫无障碍地释放龙翼了。龙化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型，却也足够了——足下轻点，他拍动羽翼，以同样可怕的速度冲向帕拉诺伊娅。
而这，是一心要冲到地面的帕拉诺伊娅始料未及的。擦身而过之时，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背心上被做了一个标记，一个滚烫的标记。但她来不及调转方向，只能在惊愕之中坠向地面。
“轰——”地一声，王宇麟先前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一片废墟。屋瓦之下挣扎着意欲起身的帕拉诺伊娅成为众矢之的，早就迫不及待的东条秀元等人，接连几个封印阵上去，皆是命中。
在极强烈的痛苦之中，帕拉诺伊娅还是在短短数秒之内就恢复了身体的功能。只不过她现在的样子已经极度狼狈，哪里还有东瀛领主的威风气势。
“原来是你。”拉格纳看着拍动羽翼、轻松地在空中稳住身形的王宇麟，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担忧地这么说了一句。
看着这一切，仍然躲在暗处的范羽和诗櫆·巴尔德尔也都松了口气。
帕拉诺伊娅没能躲开接下来的一连串攻击，和她身上那个还能持续一分钟左右的“光之印记”有很大的关系。福斯耀·古月修正了自己的领域阵法之后，第一次大发威风，各种超脱于常识之外的强**阵接踵而至。
别说是帕拉诺伊娅了，在场的所有人基本都没看见过福斯耀·古月的这些法阵。范羽倒是听德拉谟安说过夜属性法力的特殊之处，猜到了其中的一些法术是如何运作的，却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最为准确的应对方法。
帕拉诺伊娅的再生次数近乎无限，但在这样持续的消耗之中，精神力已经濒临崩溃。也就是在此时，范羽和诗櫆·巴尔德尔同时有所动作。
“绝风焰炎阵！”
“光之封印·枯萎！”
随着两道唱名同时喝出，金色与橙色的光芒在帕拉诺伊娅周身亮起。此时帕拉诺伊娅正在一处城墙上稍事休息，使用的防御法阵正是与之前的修罗百煞阵有共通之处的“致密防御”。
致密防御虽然能有效阻挡攻击性的法阵，对付封印类的法阵却是有些困难。虽说封印类的法阵少有能直接造成伤害的，从命中的角度来说，却是有着与其他任何种类的法阵都不具有的优势。一旦锁定，几乎必中。
现在便是如此。帕拉诺伊娅的防御虽然同时削弱了两个封印阵的效用，她却没有料想到，范羽的绝风焰炎阵并不是针对她的，而是针对她的防御法阵的。诗櫆·巴尔德尔的封印阵则是直奔她而来，仅是一瞬间，她就感受到右手的再生被严重阻碍了。
她的右手，可以说是全身上下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她所习得的大多数法阵，都要经由右手的经脉来施展，或是由右手结印完成。
“呵！终于肯出来了吗？两只老鼠！”帕拉诺伊娅几乎是恼羞成怒。言灵阵仍然有效，语言上没有障碍。
诗櫆·巴尔德尔看向范羽，范羽同时也看向她。虽然范羽的相貌在这十几年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诗櫆·巴尔德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你？！”她不敢相信。
“是你！”他却已是泪流满面。
“哎呀呀，还是感人的重逢再会呢？”帕拉诺伊娅咬了咬牙，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加速法阵，以抵消诗櫆·巴尔德尔的“光之封印·枯萎”所带来的负面效用。虽然这会让她左腿的再生暂时停止，但左右已经止血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就在她要再次施展攻击的时候，巴卡诺怀里的一个东西突然发出刺眼的亮光。那是鲜红色的光芒，带着些红棕色的铁锈的味道，就和此时天上的血月一般。
福斯耀·古月这才猛然惊醒一般意识到，今夜月食的食甚竟已持续了六分钟之久。这在历史上都是鲜有记载的长度。
王宇麟只觉得右手的食指一烫，低头往下看，发现是一枚篆刻着鲜红云纹的银质戒指。他不明所以，想要去摘下，却怎么也摘不下来。
巴卡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看样子，神器是会认主的。可是一个神器，不认他这个正经的冥王做主，反而跑到现场最弱的这个小少年身上是几个意思？！
但无论如何，神器已经认主，这件事便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帕拉诺伊娅看到那东西，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它的名字——
“神器·血月之泣！这……这东西不是已经……”
剩下的话语，在她的颤抖中，零落得难以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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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宿命
“神器？”王宇麟歪了歪头，心下琢磨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却突然觉得从右手食指指尖顺着手上的经脉一直到脑后勺一阵刺痛。这一阵颇为剧烈的刺痛没持续几秒钟便消散而去，与此同时，极大量的信息涌入脑中，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他看到了似乎是幼年期的帕拉诺伊娅，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浅金色头发、天蓝色眼眸的小少年，还有除此之外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信息他一时之间不能很好地掌握，却是对右手食指上这个奇异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以及要如何使用，一片了然。
他从没经历过这种状况，也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手上的那枚戒指仿佛不是陌生的物品，而是他与生俱来的、身体的某个零件。那种从未有过的共鸣感觉让他莫名有些兴奋，甚至是意趣高昂，好像现在他马上就要使用它，去做一些事情。
于是，不知是由什么牵引着他的思绪，以及他的动作——王宇麟缓缓抬起了右手，手指指向帕拉诺伊娅，嘴里吐出了一个词汇——
“缚！”
此时他说的是古尤托匹亚语。发音与现在的尤托匹亚语很是相似。
帕拉诺伊娅感觉到自己体内所有的法力流动都停止了。
动弹不得，自己竟然又一次动弹不得。
帕拉诺伊娅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在此刻溃不成军。其实在这上一刻，如果她没能认出神器·血月之泣的话，如果她并不知晓其实今夜的血月本不该出现，是这神器召唤了长达一个时辰的血月食甚的话，或许这一刻她还有反击的能力——不，应该说，她还有反击的欲丨望。
王宇麟此刻并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遵循本能，将食指朝左下划动，随后是斜上，随后向左，随后向右下，最后向左上——在空中虚划了一个五芒星，并且唱名道：“印！”
五芒星几乎是瞬时便具象化，以不可置信的速度袭向帕拉诺伊娅。
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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