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同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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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淼转过脸对毕方说：“你去了也没用，那法器制造出来的时空裂缝只能容纳一个人，所以散婆一次只接受一个客人。”

　　　　“那还是我去吧。”烛九阴说着便起身，“你和吴念留下来。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吴念还没来得急开口说些什么，烛九阴就已经离开。他只好向应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个时空裂缝有什么风险吗？”

　　　　应淼慢慢说道：“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风险，时空裂缝中的时间是和被观测的人的过去是一致的，如果重要事件多就会放的很缓慢，最严重的情况是那人的过去有多长，你就要在那里面呆多久，如果是普通人类，很有可能故事没看完，就已经老死在一个什么人也没有的空间中，但是烛九阴不会有这种危险，你大可放心，看你这个年龄，做人的时候也没有活多久，他肯定能等到故事结束的时候，你有空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要是你生前的故事比较长，你能等个10年8年的吗？”

　　　　听到应淼的说法，吴念反而松了口气：“这都无所谓了，本来就都是碰运气试试，要是让你们搭上风险就太不值了。”

　　　　应淼笑了笑：“这话要是让烛九阴听见了，估计又要生闷气很久了。”

　　　　一旁的毕方配合道：“不要说臭蛇了，我已经生气了。”

　　　　应淼看着这两人，又想起了走掉的烛九阴，嘴角不禁扯出一丝笑意。

　　　　缘分和羁绊，真的说不清。
………………………………

第97章　等待

　　　　3个小时后。

　　　　“叮”得一声，应淼家的电梯响了。预警系统报道：“有人试图解开密码进入，请指示，请指示。”

　　　　应淼淡定地说道：“显示来人信息。”

　　　　电梯门旁的白色显示屏上出现了陈默扎耳挠腮输密码的样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看着背影也知道这是穷奇。

　　　　应淼转头看向身后的毕方：“你叫来的？”

　　　　“这件事还是应该让默默知道，最关键的是你让人送不不和梓忆去主题公园玩以后的2个小时，你和吴念一个字也不说，你一直在那边翻那本杂志，吴念一直发呆，我都快憋疯了。”

　　　　应淼无奈地放下被毕方指责的杂志，对着自动防御警报说：“让他们进来吧。”

　　　　电梯门缓缓打开。

　　　　还在准备试第n次密码的陈默发现门已经开了，立刻拉着身边的穷奇进了屋。

　　　　“你怎么换密码了？原来那个不是挺好的，简单好记。”

　　　　“换密码防的就是你，这你不明白？”应淼看了一眼陈默道。

　　　　“上次和上上次是个意外，你有那么多店的vip卡，我借用一下也没关系嘛。”陈不好意思道。

　　　　“那你至于把我家弄成灾难现场一样吗？”

　　　　“这不是找不到嘛……你也不会那么小气的对不对？”陈默心虚地说道，最后还加了两声“嘿嘿”的傻笑。

　　　　应淼重新拿起杂志翻阅，提醒道：“你过来的目的别忘了。”

　　　　“毕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看吴念现在好好的呀。”陈默走到毕方面前，“你不会又耍我玩呢吧。”

　　　　“我怎么可能拿这个开玩笑？”毕方怂了下肩，“你偶尔也要动动脑子想一想。”

　　　　“吴念的气息现在的确很弱。”穷奇说道，他打量着吴念，皱了皱眉，“烛九阴去想办法了？”

　　　　“恩。”毕方应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穷奇思考了一会儿，眉头锁得更紧：“那他最好快点。吴念……”

　　　　“我们都知道。”毕方淡淡道。

　　　　陈默听着大家的口气，心中也明白了大概，想到吴念平时种种，立刻红了眼睛，她蹲下来握住吴念的手：“吴念，你要撑住，到这儿以后就你对我最好，从来不嫌弃我吃的多，还拿你当练习降妖的靶子，你千万不能有事……”

　　　　“喂喂喂，你哭成这样别人会以为我和烛九阴怎么欺负你了呢，还有人吴念还没有死呢，你搞得跟哭丧一样多不吉利……”毕方点点陈默的肩膀，提醒道。

　　　　“你们本来就是，就知道欺负人……”陈默抽噎了两声，声音突然止住，“吴念，你的手……”

　　　　陈默本来握住吴念的手变得透明，变成了自己握住自己手的姿势。

　　　　“糟糕，他又开始退化了……”毕方急道，连忙输送修为给吴念，吴念虚幻的实体渐渐变为肉身的同时吴念也晕了过去。

　　　　“吴念！吴念！”陈默摇了一下，问毕方：“他怎么晕过去了？”

　　　　“我渡给他的修为只能帮他暂时保住肉身，并不能转化成他的修为，所以不能阻止他一天天退化，能不能救他，就要看烛九阴的了。”

　　　　――

　　　　300多年前。

　　　　一个漆黑的影子坐在树上。他已经在这儿呆了很久，这里是一片荒漠，从他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开始，这里就没有一个人出现过。倒是自己坐的这颗树，从开始的发芽，现在已经长得葱葱郁郁。

　　　　万里的沙漠，就这么一颗绿色植物。

　　　　准确的说，他并不是坐在这颗树上，而是假装坐在这颗树上，因为现在的他还不能碰到任何实体。

　　　　他有印象，树是要这么用的。

　　　　自己是一魂，这个事实，他还是知道的。

　　　　在黑暗的地方自己会更黑，在太阳下又几乎是透明。沙子，树叶，风，都从自己身上穿过，没有任何感觉。

　　　　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阳光，有一点温暖，很舒服。

　　　　但是他不敢晒太多，因为太舒服，总感觉自己会被这温暖的阳光晒化，然后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这颗树陪了自己这么久，好歹有一天，自己也能够亲手摸摸它的树干，它的树叶，向他说声谢谢。

　　　　要怎么化实体呢？既然自己是一个魂魄，那在这之前自己肯定是个人。既然这样，好好修行应该也是可能修成人形的。就像那些兔妖，树妖，花妖一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开始修行，每天坚持练习吞吐天地灵气。

　　　　但也止步于此。

　　　　对于修行，他也只知道这第一步，而且他这第一步，也还没做好。

　　　　一呼一吐，就过去了200年左右。

　　　　修行的成果除了在阴影下变得更黑，在阳光下更透明，并没有更多的变化。

　　　　但是他还是就这样坚持着，在太阳下打坐几小时，在月亮下打坐几小时。

　　　　最近都是大晴天，星空特别漂亮，他发现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自己的修行效果会更好。他不敢怠慢，抓紧时间，像今晚这样繁星密布的夜晚，得多练几小时才行。

　　　　正在他专心打坐时，却听到了一个人声。

　　　　“这儿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睁开眼，发现眼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男人，整用赤色的眼睛打量自己。那男人用手晃晃自己面前的一片。

　　　　“确实有东西挡住了，结界？”男人自言自语道。

　　　　“你，你看的见我？”黑影激动得说，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存在的人。

　　　　男人这才低头仔细看，这才发现地上坐着一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影子。男人笑了笑：“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个魂魄，你这是在干什么？”

　　　　“修炼。”他如实回答。

　　　　“照你这样修炼，你是打算把自己修炼成大自然的一份子？”

　　　　他苦恼：“那应该怎么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男人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离开。

　　　　他站起来也跟着一起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一直都很实诚，“因为你能看见我，听见我说话，并且告诉我我的修行方法是错误的。我不跟着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男人的眼睛闪出红宝石般的光芒：“真怕了你了，我就指导指导你吧，你是为什么留在世上？怨念，执念，报恩？”

　　　　他摇摇头，“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你还能留在这儿？算了，那我指导不了你了，你爱跟就跟吧。”

　　　　“恩。”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他跟在男人后面问。

　　　　“烛九阴。”男人答道，“你呢？”

　　　　“我不记得了。”他答。

　　　　“那你就叫吴念吧。无念，勿念。”

　　　　“嗯，好。”
………………………………

第98章　散婆

　　　　烛九阴照着应淼所说来到了好购购物中心的地下购物广场。

　　　　好购购物中心是新北的第三大购物中心，位于市中心偏北的位置，一共有16层，1到15层是商铺，面向中高端的消费群体。顶楼16层是高级住宅，本以为这种设计并不会太受欢迎，但是效果却很好，之后有很多房地产开发商都纷纷效仿这种开发模式，好购顶楼的楼盘刚刚售出的时候就被抢购一空，像应淼那样的暴发户，就喜欢这种顶楼的高层建筑。

　　　　但是它的地下商场，和这个高端的商场却格格不入，它更像是街边的杂货摊，饰品，衣服，鞋包，小吃，全都混在一起。掀开地下商场的挡风帘，一股混合的廉价的气息就会扑面而来。你完全想象不出在这儿口沫横飞砍价的大妈的正上方，有人连买个袜子几千块都嫌便宜的。

　　　　烛九阴穿过拥挤的小道，找到了散婆所在的针织品店面。一个婆婆正低着头坐在里面打着针织，这应该就是应淼口中所说的能卜算羁缘的散婆，烛九阴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店，这是一个很小的店面，大约只有3、4平米，散婆一个人坐在里面就已经占了这个店的一半空间，要卖的针织品全部挂在墙上，毛线之类的就用一个袋子装在墙角的位置。要是来了客人，散婆应该就只能站到走道上才能给客人介绍产品。不过这儿虽然人来人往但是却很少有人会在这儿驻足。生意可真不景气啊。

　　　　人类不像妖怪，有些有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如喷火落雨迷惑心智等，人类要达到这种效果，必需借助法器或宝物。而人间的法器和宝物大部分都在现在早已隐居的道士和尚手中，平常人很少能接触到，就算能，也是一些比较低端的。烛九阴很怀疑，这个散婆是用什么卜算。针线？

　　　　正在编织的散婆感觉到有人驻足，抬起头，她的脸皱纹满布，两眼的眼球几乎没有，眼白占了大部分，眼角部分还有点泛黄，牙齿几乎掉光了，仅剩的几颗稀疏的牙齿也泛着黄，就像没有烟熏久的墙面。两个偶尔路过的客人，被突然抬头的散婆吓的“啊”的一声逃窜了。

　　　　散婆没有焦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烛九阴。

　　　　一直等到篮中的一坨毛线织完，手上的活停下了以后，她的牙齿才上下动了几下，“要卜算羁缘必须先买店里的毛线，这是规矩。”

　　　　烛九**：“好。”

　　　　散婆没有动，半天牙齿又动了下，“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别人的。”

　　　　“名字。”

　　　　“吴念。”

　　　　散婆又没了动静，眼睛还是盯着烛九阴看，手上的针却飞快的编织起毛线，直到篮子里的线被全部织完了才又开口，“等你出来，把这儿的线都带走吧。”说完起身，掀起了身后的一幅十字绣，后面有一个黑洞。散婆按了一下灯的开关，里面印出微弱的黄色的光。然后便拱了身子钻了身子进去了。

　　　　原来里面还有房间。

　　　　这一块的走道给散婆刚刚一下已经没什么人走动，显得有点冷清。烛九阴看现在四周没人，也跟着进去了。

　　　　里面光线灰暗，空间相较于外面的店铺宽敞很多，却只放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散婆在里面的椅子坐下，用眼神示意烛九阴坐在对面。

　　　　等烛九阴坐下，散婆才开口说话。

　　　　“你的那个朋友，三魂七魄只剩一魂，七魄具散，前尘往事皆忘，能修炼成形，实属罕见，多活三百年余年已是奇迹。这你不会不知道吧？衔精之龙――烛龙。”散婆沙哑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产生回音，就像是朴算命运的天音，在头顶上方回荡，静静地宣布你的命数。

　　　　烛九阴目光如炬，看着散婆丑陋的脸，“果然有点本事，”随即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我既然能来找你，而你能把我领进来，就不要管之前的原因如何，我只要结果。能救，还是不能救。”

　　　　散婆笑了三声，像是咳嗽。

　　　　“果然创世神兽就是有不信天，不由命的气魄。。。咳咳咳。。。。”不知是咳嗽还是笑了几声后，散婆标志性的声音又在上空响起。

　　　　“要救他，魂魄是靠前世的执念强留于世，然后用天地灵气修炼成妖。他没有记忆却修炼成妖，已然违背秩序，所以要想救他，最重要的就是唤醒他的记忆，如果足够刻骨铭心，便可以靠着对前世的眷恋或怨恨重新修炼。”

　　　　烛九阴一针见血，“这前世的记忆怎么找回？”

　　　　散婆用几乎看不见眼球的眼睛看了一眼烛九阴，像是翻了白眼后一直盯着他：“这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有办法让你看他的记忆，但是你是否能找准时机渡修为给他，助他聚魂，就要看你了。”

　　　　“不过。。。”散婆顿了一下。

　　　　烛九阴皱眉，“不过什么？”

　　　　“不过他当时魂魄消散也要忘了那一世发生的事，却又在最后心生留恋，强留一魂下来，其中酸楚必是旁人不足道的。”散婆还是看着烛九阴的眼睛，语气深沉了些，“并不是所有记忆都值得想起。最后留与不留，还在于他的选择。”

　　　　烛九阴沉吟道，“这是自然。”

　　　　一切谈妥，散婆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珠子，待散婆念完咒以后，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和这屋里的灯光配起来散发着有些诡异的气息。

　　　　烛九阴似乎在这颗红珠中看到了吴念的脸，还有一些模糊不堪的背景。

　　　　散婆念咒的声音渐渐变大，红色珠子的光也越来越强烈。最后和屋里的灯光融为一起。

　　　　然后墙壁似乎变得扭曲，都朝着一个方向扭转。扭曲的弧度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人卷了包进去，突然红珠爆发发出一阵耀眼的光，烛九阴感到一阵刺眼，用手捂住眼睛，等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雪。

　　　　漫天雪地。

　　　　还有满地的盔甲和残断的兵器，目光所及，偶尔还有人的手臂或者露在外面的头颅。军旗斜插在雪地里，直直地飘着，跟着寒风嘶吼着。

　　　　耳边还呼啸着带雪的北风。

　　　　前方有个身穿盔甲的少年迎风站立。
………………………………

第99章　回到他的过去里

　　　　少年的身姿在呼啸的北风中显得并没有显得单薄，反而因为身上的铁衣铠甲和肃杀的气氛显得有些庄严。

　　　　那个背影，烛九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吴念。

　　　　正想走过去，少年却转身朝烛九阴直直的走过来，他的脸上一片肃杀之气，右脸颊和额头还站着不知是谁的血迹，头盔上的红缨被风吹地像是水墨晕染出的红。

　　　　模样是吴念的模样，神情却不是吴念的神情。

　　　　少年很快来到烛九阴的面前，烛九阴伸出一只手，想停止少年的脚步。

　　　　少年脚步坚决丝毫没有停留，仿佛前方无物一般――从烛九阴的身体中穿行而过。

　　　　还未等烛九阴反应，面前的场景又开始扭转，怒吼的风像是尖叫。

　　　　不一会儿传来了鸟的名叫。还隐约闻到了花的芬芳。

　　　　烛九阴真开眼，此时来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别院。正是花开正浓的时候，这温度，应该是春末夏初。

　　　　院子里时不时还有下人走动的身影。他们各自忙着，从身边走过，或者直接从烛九阴的身体中穿过。看来这个时空中的人物看不见自己。而自己也触不到他们，但是却可以感觉这里的温度味道。

　　　　此时散婆的声音从天空想起：“此时是明朝正德十五年，吴念原名李正，父亲李炎，是一个武将，家中还有个幺妹，李嫣。今年李正13，李嫣11，故事你自己看吧。记住你的妖力要在李政三魂七魄挣扎聚散的时候输送，但最后还是那一句话，去还是留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散婆的声音消失了，两个少年从连廊上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吴念。

　　　　两个少年都身着简练，红白练武服，额角还挂着汗珠，此时有说有笑，吴念身旁的少年说：“你的枪法越来越厉害了，我几次都没有打过。”

　　　　少年吴念，也就是这个故事中的李正，用手臂擦了擦流到下巴的汗，“殿下的武功也很不错，我能赢你也算侥幸，只不过我父亲是武将，平时练的比你多些罢了。”

　　　　被叫做“殿下”的少年撇撇嘴，“你叫我殿下，就是对我心有敬畏，明明忌惮我的身份却不肯在比试中让我，真是个死脑筋。”

　　　　吴念道：“陛下想让我让吗？”

　　　　看他认真的模样，少年却哈哈哈大笑起来，“李正，你真是个极品！”

　　　　吴念不明白他的笑，迟疑了一下，仿佛做了个很大的决定：“陛下若是这么想赢的话，那下次我让几招便是。”

　　　　少年拍了拍吴念的肩，连忙道，“不用，不用，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用顾忌我，比武让着我的多了去了，你也和他们一样，练武比试还有什么意思。”

　　　　吴念松了口气，要在比试中作假他还真不会。从小父亲就教导，战场上的一招一式的悬差都是致命的，平时和他切磋，尽管实力差距很大，父亲也没有留情一分，几乎每次都伤痕累累的回去。若是将比试的木剑换成真刀实枪，每一个伤口都够他死一回。久而久之，他一拿兵器便只会全力以赴，不会手下留情。

　　　　烛九阴看着被那殿下的少年挡住的吴念的半个侧脸，又想起了那时在风雪中的少年，目光如鹰隼，决绝，如今这个懵懂的少年真的会有一日便成那样吗？

　　　　一个小厮先给另一个少年行了个礼，然后对吴念说，“少爷，将军有事叫你。”

　　　　吴念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等小厮走了，少年对吴念说：“你快去你父亲那儿去吧。我的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了，你就不用送我了。”

　　　　吴念应了声，便起身去了父亲住的屋。

　　　　看着吴念离开的背影，少年的眼中眸光闪烁，看不出情绪。

　　　　小厮迟疑地问：“殿下，马车……”

　　　　少年这才动身，“恩，走吧。”

　　　　――

　　　　进门的时候，李炎背对着门站着，威武的身躯和外面正好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吴念放慢了脚步，心中有些沉重，他能感觉到，父亲在生气。

　　　　吴念走到离距李炎三丈远时，李炎突然低沉的呵斥了声：“跪下！”

　　　　吴念扑通地跪下。

　　　　一个时辰时间过去了，李炎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吴念就一直低头跪着。

　　　　等那计时的香全部燃尽后，李炎才开口：“你可知今天你犯了什么错？”

　　　　吴念没有抬头，沉沉地回答：“回父亲，孩儿不知。”

　　　　李炎转过身，一副典型武将的样子，不怒而威，“好一个孩儿不知！”

　　　　居高临下得审视着自己的儿子，语气中带着怒意，“我和你说了多少遍！离藩王远一点！在皇城底下，武将之子和藩王走那么近，难免遭人忌惮，被弹劾有谋反之心！你是想害死李家吗？”

　　　　“殿下没有谋反之心。”

　　　　李炎干笑了两声：“他有没有谋反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觉不觉得他有谋反之心。”随而话锋一转，嘲讽道，“你以为他从湖北安陆到京城真的是因为思念儿时玩伴？――你李正还没有那个本事！”

　　　　吴念沉默。然后他站了起来，对上李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不相信，不过是因为你的兄弟全都弃你而去了，你没遇到，所以认为天下所有人都做不到。”最后还加了句，“造反就更不用担心了，谁不知道你只是个挂名的将军。”

　　　　“混账东西！啪――”吴念被一个巴掌应声甩到地上。他用手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把嘴中打落的牙齿吐掉。死死地盯着李炎。

　　　　原来一起出身入死的兄弟，现在大部分都弃他而去，情愿回去做本行营生，也不愿意在这将军府空享富贵，在国家有外患的时候，武将过着文臣的生活，是对那些要以一身武艺报国的热血青年的侮辱，很多人选择离开来保全仅存的尊严，李炎在跟正德皇帝打过一场荒唐的胜仗以后，选择了荣华富贵。得了一个将军的空头衔。这是李炎最不愿提及的旧伤。现在那在将军外衣遮挡下的旧伤却被自己的儿子一层层揭开。

　　　　李炎看到吴念还以那种眼神看他，一阵愤怒又席上他的心头。

　　　　“好，好，你情义重，只是你注意别让整个李家为你陪上性命！今天就罚你在这里祠堂里跪三天三夜，不准进食！”

　　　　说完便甩袖离开。

　　　　吴念松开捂着的脸，拉动了一下嘴边的肌肉，“嘶――”果然很疼。

　　　　“父亲！”伏在屋内的李正听到外面传来了妹妹李嫣的声音。

　　　　李炎刚出门就撞上了才过他腰的女儿。李嫣手上拿着刚采的花，看来是给他送早花的。这女儿从三岁起就贴心可爱，五岁开始就每天定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