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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女-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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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陈雪樱不开口,江苓嫣已经从她憔悴的神色看出来了。蛊毒在陈雪樱体内时日不短了,按照正常时间算的话,三百六一个月内便会七窍流血而亡。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你能不能,先给我一点解药,”陈雪樱半晌,方才微微蠕动着嘴唇。听着她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有些绵软无力。只是要求取解药,哪里会那么容易。所以,陈雪樱做了最坏的打算。
看着陈雪樱弱小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中宫皇后的样子。江苓嫣的心里越发得了意,这样的陈雪樱自然是好控制的。不过还需要慢慢来,万一把陈雪樱逼急了,就是兔子也会咬人的。
此时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渗透窗子来。那些细小的尘埃,在空中慢慢的浮动着。江苓嫣假意叹息道:“你只当解药很容易到手的么?陈绍萍,那可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呀。”
“我知道,我知道!”陈雪樱近乎哀求,“昭仪娘娘让我去偷去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几天蛊毒发作的时候,我身上疼得厉害。但只求娘娘发发慈悲,我还想再活几天……”
看着昔日同是宫中嫔妃的陈雪樱,跪倒在自己的脚下苦苦哀求。江苓嫣的心里,顿时爽快了许多。如果将来做了皇后,岂不是更加有滋有味儿?她得意地笑着,似乎自己已经是皇后了。
身负罪责又怎样,九品昭仪又怎样。如今她江苓嫣,照样可以自己独自在后宫,站稳脚跟。她从桌案上,将一小盒七药香递给陈雪樱:“本宫还是用惯了七药香,你拿这个,给本宫重新做荷包吧――”
拿到手的七药香,陈雪樱也不问是非缘故。对着江苓嫣连连叩头谢恩,这才拿了七药香匆匆走了。江苓嫣得意的轻笑,原来随便的指挥别人,是一件多么痛快的的事情。
晚间没有一丝风,五月底的天气越发闷热起来。池塘旁的柳树,也静静的站立在哪里。枝头的蝉儿,偶尔长一声短一声的叫着。给这单调的夏日,增添了几分趣味来。
桌案上摆放着红枣小米粥,清炒腰果虾仁,胭脂菜。并着几样糕点,江苓嫣看了去。不过仍旧是凤梨酥,马蹄糕之类的糕点,已是没有了胃口。她简单的拿起汤匙,吃了两口米粥。
夏季到底不是吃粥的时节,江苓嫣不觉皱了眉头,刚要抱怨晚膳的不好。却看到蝶儿匆匆跑进来,神色甚是慌张。江苓嫣随口问了缘故,蝶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道:“公主,才刚入宫了……”
怎么,陈国公主不是住在国宾馆么。而且楚君颢刚刚回宫,连长春宫都没有踏足过半步。就慌着接陈国公主入宫了?江苓嫣顿时没了食欲,她丢下汤匙,便要去往正阳殿。
在江苓嫣看来,她才是宫里的主子。虽不是皇后,可到底是代替皇后打理后宫的妃嫔。陈国公主入宫的事儿,她如何一点影儿也不知道呢。这分明是,不把她看在眼里呢。
还有册封陈雪樱为皇后,立楚云宏为太子的事情。江苓嫣其实是都不知晓的,她就好像是被架空了似的。以前的这些事情,楚君颢都会跟她商量的呀,由此看来,她的地位远不如从前了。
正当江苓嫣预备前往正阳殿的时候,却是被蝶儿拦了下来。她压低声音道:“娘娘这会子去,岂不是惹怒龙颜?何况咱们不是还有一个陈皇后么,由她替咱们出这口怨气,岂不是更妙?”
听了蝶儿这番话,江苓嫣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儿。她想起了那只荷包,不觉随口问了钟粹宫的情况。蝶儿告诉江苓嫣,说是陈雪樱除了吃饭睡觉外,就一直在缝制那只荷包。
果然是被蒙在了鼓里呢,江苓嫣在心里得意地笑着。起初她就听婉凝说起过,陈国公主被害的事情,皆有七药香而起。此时陈国公主入了宫,自然要追究起来。七药香,也就追查到了长春宫。
既然婉凝想要利用七药香一事,将自己打压下去。自己何不利用陈雪樱这个人,让公主怀疑的目光,转向陈雪樱那里呢。于是又恰逢端午,又恰逢陈雪樱求取解药。
这一切的一切,岂不是太过顺理成章了。没有谁会怀疑到自己,即便是说自己诬陷了陈雪樱,到时候江苓嫣只需要揭露她的病症即可。到了那时,陈雪樱就会以“欺君之罪”入狱了。
毕竟后宫选秀,如果身体有疾的女子,是不得入宫的。如果蒙混过了关,那么这个秀女不仅本人要被处罚,就连负责选秀的姑姑们,也会同样受到牵连的。这里面,就包括了婉凝与何静。
如此妙的计谋,江苓嫣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个公主,来得正是时候。江苓嫣慢慢的坐下,饮着清香的茶水。转而对蝶儿道:“明儿准备几样礼物,咱们也去见见这个公主殿下。”
五月榴花开欲然,照耀离人双眸。仍旧又一年的五月端午,仍旧是艾叶飘香的黄昏午后。只是对于婉凝来说,却是无法忘记这一天。不论过去多少年,婉凝都会记忆犹新。
这一天不仅仅是端午节,更是陈国“公主”梁玉珍被封为贵妃的日子,更是自己被“赶出”皇宫的日子。其实在接到那一份圣旨的时候,婉凝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
驱逐出宫,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大约婉凝猜想的没有错,等到公主和亲入宫的时候,就是自己离开的时候。说得好听一些,是给自己和萧易寒赐婚。说是喜事儿,婉凝却丝毫没有喜悦的心情。
记得上次的那份圣旨,婉凝都宛然谢绝了。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惦念着君颢和亲的那件事情。而今和亲已然结束,梁玉珍顺利被封为妃。是不是婉凝的任务,算是结束了。
端午的晚间,吹过湖面的风,拂动着白日间的热气。婉凝没有去送米酒,她只是一个人,望着暮色渐渐西沉而发呆。入宫以来,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从未做出逾越宫规的事情来。
就是在面对君颢对自己的感情时,她也只是适可而止。她甚至于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等到了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时候,就可以申请回家。现在她十九岁,只差一年了。
初入宫廷遭逢诬陷,浣衣局内受人侮辱,秋雨之下含泪忍痛,火炉旁边容颜尽毁,正阳殿内双目失明……诸此种种,似乎都有些不值得。婉凝为君颢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确乎毫无用处。
即便是后来,流亡玉池的途中,也是婉凝悉心照顾。是了,在大青山谷的时候,大约是最后一次的相处了吧。婉凝才明白过来,君颢为何带着自己去。窗外起了风,像是嘲笑婉凝的无知。
以前的婉凝,只是想着如何尽心服侍。而今却是多了一样心思,她甚至想着,长长久久的陪伴在君颢身边。早晨的一道圣旨,将她拉回到了现实。原来她是侍女,可以任由主子婚配的侍女。
御前侍女又怎样,最后的命运不也一样么。难道还会因为“御前”两个字,改变什么?如果离开皇宫嫁给萧易寒为妻,那自己的毁容之仇,还如何报得了?换言之,却又对不起萧易寒的苦苦等候。
尘世之间,还没有一个男子。肯为了心爱的女子,苦苦守候六年之久。只是当初的那份痴心,到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感激。看着萧易寒,婉凝再也找不多当年的少女心思了。
婉凝感谢萧易寒,感谢他这么多年来念着自己的好。即便是回到宫里,还在默默的照顾着自己。原本以为,还会存有那份萌动的心儿。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荡然无存。
“皇上等着姑娘的米酒呢,”王连瑛轻声说着,似乎怕惊扰了婉凝的心思。是了,自己今天没有去送米酒。看来君颢还是念着自己的,婉凝的心里轻轻的浮动着一片涟漪。
她回身,看着烛火摇晃的正阳殿。想起那道圣旨来,心里一片凄然。小小的涟漪也归于平静:“在火炉子上热着,你拿去给皇上吧,我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细心地王连瑛看出了婉凝的心儿,不觉低声道:“纤云如今已经走了,正阳殿留下姑娘一人。除非姑娘不想报仇,否则就必须留在宫里……太子殿下如今,常来正阳阁内――”
正阳阁是正阳殿的偏殿,也是青鸾居住的寝宫。如今的青鸾已经有三个月了,笑起来甜甜的。怎么楚云宏时常去那里?婉凝看着王连瑛意味深长的笑意,心里倏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
亥时的时候,宫里已经响起了宵禁的号角。婉凝刚刚整理了床铺,便被身后一双厚实的大手,紧紧的揽住了腰身。瞬间,婉凝的浑身宛如触电一阵酥麻。她知道,是君颢来了。
做了御前侍女五年之久,却也依然摸不透君颢的脾气。前面才刚颁出圣旨,将自己赐给萧易寒为妻。如今却将自己揽入怀内,倾诉着相思之苦。君颢对自己的真真假假的情感,让婉凝触摸不到。
她微微闭着双眼,然后轻轻的伏在君颢的怀里。轻声道:“皇上到底是念着凝儿的,却又为何将凝儿赐婚?凝儿舍不下皇上……”在婉凝看来,如果向上次一样断然拒绝,君颢必会让自己离开的。
其实婉凝想了许久,她觉着自己不可以离开皇宫的。尤其是江苓嫣还在宫内,她在君颢身边,婉凝实在是放心不下。何况,梁玉珍已经顺利入宫。她若是要为公主报仇,自然是要人帮助的。
如果自己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帮助梁玉珍指认谋害公主的江苓嫣。那么不仅可以得到梁玉珍的信任,还可以打压江苓嫣,为自己报仇。本来除去江苓嫣,也是君颢的心头之患。
一石三鸟之际,婉凝怎可放弃?还有王连瑛所言,如今楚云宏和青鸾走得很近。恰好青鸾是纤云的女儿,也就是说,能够抓住楚云宏便好。即便是君颢百年之后,自己还会有楚云宏作支持。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婉凝的计划之中。如此天赐时机,婉凝怎会放弃。她轻轻依偎在君颢怀里,倾听着君颢的心跳。不觉分外幸福,至少现在君颢是她的,是她婉凝一个人的。
月色静谧,悄悄的洒遍大地。安静的夜色下,此刻是属于婉凝和君颢的。再没有俗世的纠葛,也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君颢将头深深的埋入婉凝的脖颈处,摩挲着婉凝的脸颊。
那道小小的疤痕,仿佛是是在提醒着君颢。是时候应该惩处江苓嫣了,只是在复国的时候,江苓嫣也还算是“将功赎罪”。君颢也是在找寻机会,将她赎罪并发才是最好。
每天晚上,唯有饮着婉凝做的米酒。由婉凝亲自服侍更衣,君颢才会睡的安稳踏实。记得以前,只要离开婉凝一天,他都会觉着似乎少了什么似的。这次,他却要将婉凝嫁给萧易寒。
不是因为要赶走婉凝,而是因为宫里太过危险。那个来历不明的陈雪樱,怎么会与楚云宏有所接触。那个时候的君颢,自然不会晓得陈雪樱的身份,以至于后来亲手处死了起初的陈绍萍。
“你当真,舍不下朕?”君颢凑近婉凝的耳根,不断的撩拨着婉凝的心儿。低声缠绵的耳语,让婉凝禁不住脸红心跳。她微微点头,却不料被君颢缓缓推开:“只是凝儿,你不要辜负了萧易寒的心才好。”
这番话,可是君颢所说的么。婉凝抬眸,看着君颢口不择言的神色,心里格外委屈难过:“你只告诉凝儿理由,凝儿才好安心离开……皇上,看着凝儿的眼睛,告诉凝儿,告诉凝儿!”
只是君颢的心里,实在是难以言说。他知道婉凝不怕江苓嫣,只是他自从逃亡途中后,落下了病根儿。自己的身子也是很不好。不可以,时常照顾婉凝了。他躲避的目光,让婉凝心如刀割。
………………………………
第三十五回 燕婉凝找寻时机 陈雪樱惨遭诬陷
窗外枝头,蝉儿拼命的嘶喊着。像是要将这个夏天,叫嚷的越发漫长。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映衬着炎热的夏季,多了一份清凉的味道。望着那道圣旨,婉凝的心里却是一片凄楚。
仿佛是之前做做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虚无。这几天的精神未免显得有些差,不过随后王连瑛带来的一个消息,让婉凝顿时为之一惊。话说那个被封为贵妃的梁玉珍,竟然行刺君颢!
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婉凝先时一惊,随后便要忙忙赶往正阳殿去。之前与君颢的种种隔阂,都已经烟消云散。她此刻最为担心的是,君颢的身子。还有正阳殿此时的境况。
毕竟这些天,她也的确是因为圣旨的缘故,而略微怠慢了自己的职责。她是御前侍女,理应随时站在正阳殿内。只是因为她的心思太过,所以才会对君颢颇多怨言。
瞬息之间,婉凝方才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绝对不可以离开皇宫,就算是完成自己作为御前的责任罢。这个时候,王连瑛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姑娘此时前去,怕不是时候吧……”
这番话说的颇有深意,婉凝住了脚步,回转过身子,望着王连瑛耐人寻味的笑意。似乎,话外有话的样子。是不是王连瑛又有了什么计谋,或者是可以让自己有足够的理由留下。
平素在皇宫里,婉凝很少注意到王连瑛这个人。初始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太监总管,后来王连瑛假意奉承西戎,而在宫内做复国的接应时。婉凝才对这个王连英,颇多佩服。
一个月前,宫里选秀女的时候。王连瑛就为了侄女儿纤云,而答应帮助婉凝。毕竟王连瑛也不希望,宫里再多一个侍女,顶替他侄女儿的位置。转身投向婉凝,是最好的选择。
婉凝再次看这个太监总管王连瑛,圆乎乎的脸盘上,嵌着一对儿笑眯眯的眼睛。眼眸之间流动着的,却是多的盛不下的各样心思。据他自己说,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入宫服侍圣祖皇帝。
今年已经五十开外的王连瑛,尽管满头白发,却仍然显得分外精神。婉凝倒是要听听,这个王连瑛有什么高见。上次对秀女入宫的途中,就是王连瑛安排的那场瘟疫,并无半点痕迹。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主意呢。王连瑛笑着压低声音,轻声对婉凝道:“姑娘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继续留在宫里?这也是一个,对付苓昭仪的绝佳机会呀,姑娘万不可错过……”
陈国公主行刺东麓国君,谁也不会料想得到。像是当年的伊芙公主,对东麓图谋不轨。婉凝便会以“守护国君”为由,留在宫里继续做御前侍女,这一点,君颢自然不会推脱的。
至于对付江苓嫣,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梁玉珍行刺君颢,不过是因为替公主报仇,不过却没有抓到七药香的真正元凶。自己如果施以援手,是不是梁玉珍就会帮助自己,对付江苓嫣了。
一箭双雕的法子,婉凝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又不明白,为何王连瑛不让自己去往正阳殿。这个时候,君颢必然是需要自己的呀。王连瑛淡然一笑:“要皇上自己觉着,离开姑娘是万万不可以的――”
荷花盛开,清逸飘香。偶尔与和风吹来,夹杂着荷香的味道,颇为清新。此时已经是午后了,阳光斜斜的照应在水塘上。水塘微微浮起涟漪,晃动着几层好看的颜色来。
以往这个时候,婉凝都会去送米酒。然后看着今后批阅折子,或是陪着君颢一起散步说笑。可恨那道圣旨,可恨君颢的误解。让婉凝与君颢越走越远,她坐在水塘边的凉亭里,望着荷花出神儿。
“姑娘怎的在这里?皇上到处在找姑娘呢。”是何静的声音,她去御膳房准备晚膳,看到婉凝独自一人坐着,还以为婉凝早就去了正阳殿。这样的结果,正是婉凝所想要的。
长久以来,自己一直一直陪伴在君颢身边,从未离开过。就是在玉池的时候,分开过一段时间而已。不知道此时的君颢,忽然离开自己的照顾,又会作何感想。婉凝浅笑:“皇上如今怎样了?”
“胸口处已经拔了刀子,昏迷了一天,才刚醒来,”何静想起御医所言,不觉倒吸一口冷气,“还好离心脏远一些,不然可真就……”她看着婉凝担忧的神色,又道,“皇上昏迷的时候,都在叫着姑娘的名字呢。”
这么说来,梁玉珍是早上的时候动的手了。这个梁玉珍,还真是一个傻瓜。即便是七药香害了公主,也不会是君颢下的手呀。她这个样子做,只会加深东麓与陈国的怨恨。
只是听着何静说,君颢的身子和状况。婉凝的心儿,顿时宛如刀割。自己在做什么呀,君颢受了伤。自己都没有去看一眼,是不是还对他心存怨恨。或者是,按照王连瑛所说的那样。
三天,只要连续三天不进正阳殿,不见君颢的面儿。婉凝就算是可以成功了,她不禁紧紧握住了拳头,想要起身去看君颢。忽然想起了那道圣旨,还有王连瑛所说的话。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时时在一起。那样只会生出误会,倒不如远远的避开一些。才可以试探出来,那个人对你的真心。想到这里,婉凝压抑住内心的苦痛,转而问道:“吩咐御医,好好照顾皇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婉凝其实是痛苦的。纵然她不愿意,可这样是她唯一留在宫里的法子。那个时候,她不是没有想到萧易寒。她只是想着见到君颢,问一问君颢的心意究竟是什么。
只是对于萧易寒,她怕是要辜负了他的心。婉凝微微闭上双眼,挥挥手要何静退下。她想安静一会儿,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皇后那里那样了?太子殿下可还去往正阳阁么?”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呢,何静不明白婉凝为什么。放着照顾君颢的绝佳机会不去,反而要问起无关的人来。不过何静看着婉凝平静的面庞,还是按耐住了好奇心。大约对于婉凝,是有其他的计划吧。
“皇后娘娘从长春宫出来以后,就在做一只荷包,休息也不曾,”何静如实答道,“奴婢闻着像是七药香的味道……太子殿下送的翡翠玉,奴婢要莲衣好生收着,姑娘只管放心就是。”
收好翡翠玉,对于青鸾、莲衣和纤云日后的命运,都是有好处的。毕竟她们都是西戎人,难保日后不会有什么差错。不管怎么说,都会有太子楚云宏作担保,这一点算是护身符吧。
长春宫,荷包,七药香。怎么陈雪樱糊涂到这般地步,明明知道江苓嫣在利用她罢了。婉凝才要发起脾气,忽然想到了梁玉珍行刺一事,倒不如趁此机会打压江苓嫣,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细雨微茫,缥缈一阵初夏余味。荷塘涟漪,轻轻荡漾着梦的静谧。暮色遣镌,留恋这一季空空的守候。小径深深,廊檐静静。偶尔可以听得到,细雨轻轻拍打木格窗子的声音,均匀平静。
独倚西窗阁下,陈雪樱的泪水慢慢滑落。她没有点燃烛火,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望着外面的烟雨迷茫。是不是这次回宫,是一个错误的抉择。她本应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生自灭。
只是她太过念着君颢,心里挂牵着一个人。总是忍不住回了宫去,却落在了江苓嫣舍下的陷阱了。单纯的她,以为绣完荷包就可以拿到解药的。谁知道江苓嫣却诬陷她,说是她谋害了陈国公主。
真是可笑,她陈雪樱自入宫开始,从未踏出宫门半步。如何去谋害什么陈国公主?江苓嫣的理由倒是十分充足:“公主是被七药香所害,你的荷包里,却是用七药香做的香囊。”
直到现在为止,陈雪樱方才明白,为什么江苓嫣会让自己做荷包了。根本就不是给解药的交易条件,而是想要自己当一只替罪羊罢了。阖宫上下,谁不知道,唯有江苓嫣才会有七药香。
不过世人的双目,总是盯在那只荷包上。陈雪樱满目委屈,哭着辩解了好久,得到的结果却是“软禁于钟粹宫,等候发落”。她若早知道,宁可忍着蛊毒的疼痛,也不会去绣什么荷包了。
仿佛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梁玉珍替公主报仇,便是要找寻七药香的拥有者。于是陈雪樱很好的符合这个条件,加上江苓嫣的恶意指责,更是让陈雪樱的处境,变得雪上加霜。
陈雪樱根本就不明白,既然是陈国公主来和亲。怎么换来了一个侍女?难道是公主真的被人所害?事到如今,陈雪樱还能说些什么。她唯有倚栏长叹,叹息自己的命运不公了。她从未想过,要去做些事情改变现状。或者说,她不敢面对江苓嫣的威胁罢了。她的懦弱,让人不觉扼腕叹息。
这场雨来得正好,像是为陈雪樱的不公,而酣畅淋漓的下得痛快。等候她的是什么,是被逐出宫去,或者是直接失去性命。她忽然想到了太子殿下楚云宏,会不会也受牵连?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侍女何静走了进来。她看着屋子里黑漆漆的,唯有窗户处的一点亮光,可以看得见陈雪樱兀立的身影。何静忽然觉着,这个陈雪樱甚是可怜。
她便动手点燃几根蜡烛,然后好心道:“娘娘好生休息,无需担忧。”关于这一点,何静都已经告诉了婉凝。她们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划,接下来如何面对江苓嫣的质问。
不过还好,楚云宏身为太子殿下。可以提陈雪樱说上话的,只要陈雪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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